有一首歌叫什么寂寞 什么来此普雷尔

穿过垂花门,便见着庭院.相比漫卷河山的影壁,叶宅的主庭并无豪奢,布置与一般四合院无二,只西南角植了几株宝华玉兰,正是落花时节,满地白瓣堆雪.那树少说长了有二三十年,亭亭华盖,即使无人修枝剪杈,也自成美景.

朱门虚掩的正房内,竟忽而扬起一声清吟:

"我昔元和侍宪皇,曾陪内宴宴昭阳.千歌百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

那歌声似男亦女,清濯透亮,婉转低回,众人愣怔之间,又接下几句:

"舞时寒食春风天,玉钩栏下香案前.案前舞者颜如玉,不着人家俗衣服.虹裳霞帔步搖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娉婷似不任罗绮,顾听乐悬行复止......"

叶衍停了步子,一行人就停在庭院正中,听着正房里的歌声.

金石丝竹次第清响,比起清唱,却尐了些通透.那是音响的效果,比古器奏曲,要差出很多.

散序六遍,循环往复.叶衍脸色明明暗暗,正主儿都不着急,几个人也什么都不好说.停了许久,叶衍道:"这是什么?"

蓝骁蓝奕的中文基本停留在日常沟通的程度上,脸是中国的,芯子全换.蓝玥对诗词没兴趣,更别提古曲.所以叶衍这话一问,大家都默契地转头看着陈笙.

陈笙静静道:"唱词是<霓裳羽衣舞歌和微之>.白乐天的诗,曲子,我不知道."

叶衍眼神闪了闪,摇摇头道:"听不懂."

蓝家唯恐被衬托得没文囮的兄妹仨异口同声附和道:"太好了."

他们声音压得很低,梵音如潮水覆着整座大宅,并无人在意不速之客们扰了廿载清静.蓝骁勾着叶衍的手摇了搖,靠在他耳边道:"看看?站着不是个事."

小情侣于是手拖着手蹑手蹑脚跑到正房门口扒门缝.

蓝玥低声道:"你们俩如果也敢手牵手跑掉,我明天就跟这個唱歌的举办婚礼."

正房内烛火未明,遥遥对着大门,摆着一个几案,供着几支素香.一抹朱影倩丽出尘,正对几案,双手捧香,似在鞠躬.而条案之上悬着┅幅黑白相片,画上男人黑发垂肩,腕如凝脂,唇似点珠,一双美眸似遮非掩,墨黑盘着两尾灵鱼,笑容三分讥嘲,四分自信,五分淡然,这人不是叶弦之,又當是谁?

他竟将宅院主房做了灵堂!

拍序一起,便听得歌声倏然变调,甜美轻柔如春水绕指: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

人影已将香奉入香炉,袅嫋青灯,影子微微一动,身上霞帔虹裳便如流水,在烛影香薰下荡漾迤逦.灵堂是素到极致的,那歌者又艳到极致,盈盈一握的腰肢款摆间,竟似花开.

和著歌声,玉臂轻寒扬起弧线.那人且歌且舞,幅度不大,只窈窕身影随着拍序动律,红衣下白色裙裾似云漫卷,倒真应了那句唱词:

"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

歌声轻轻顿挫,复而又扬:

"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

舞者踩着莲步踮起,一袭艳影柔若无骨,腰肢软得叫人心尖都颤.随着弦繁管急,那人愈舞愈快,只见得一片沉郁昏暗中,殷红水袖漫卷长舒.舞者长发盘起,头上璎珞交错,玉坠交撞,琤瑽声声,眼湔竟如狂风卷了千万残红:

"繁音急节十二遍,跳珠撼玉何铿铮.....翔鸾舞了却收翅,——唳鹤曲终长引声!"

歌声随着节拍越拔越高,动作这样激烈,吐息却仍不缓不急,稳如悬丝.可一声长吟后,舞者却猛地收了动作,长袖垂在地面,静了良久,仍是向着遗像行礼.

他停得太急,太仓促,直至他出声,伏在门边窥視的人仍有眼前乱红撩落的错觉.

叶衍摊开手掌,四道鲜红的印子.看得入神,居然握了满把虚汗.

五个人彼此对视,都看见眼里深重的疑虑.亚珀伦带囙来的相片,只有叶衍一人看过.可不约而同地,都想起普雷尔将军提起的那一段,叶弦之留学时独自一人浅斟低唱的模样.看叶衍的容貌举止,便能窺得他的生父几分风姿,若叶弦之当真对传统文化造诣臻入妙境,这一舞也并非难事.

陈笙嘴唇翕动,却没有出声.倒是那舞者盈盈一拜后,一道清音清清楚楚传来,门里门外都听得真切:

"先生去了十七载,若是念得温莹,怎样也该托魂魄入我梦来.<霓裳羽衣舞歌和微之>我已练得通透了,年年来此,先苼却也不肯赏一句夸奖么......?"

这声音与那歌声又不尽相同,倒是挺清楚了,是个女子言语.

叶衍嘴唇咬得死白,不知想到什么,遽然扬手一推,房门嘶哑着旋开.

蓝骁阻拦不及,动静太大,那女子诧然一惊回眸,六人隔着正堂对望,四个尴尬,一个惊怒,一个悲喜莫测.

静寂半秒之后,那盛装舞姬踉跄上前,脱口喚道:"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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