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主角父亲不愿主角修道的修仙小说女配文,开篇关在什么崖受罚,男主是原女主的师兄,不黑原男女主。女主和原女主是姐妹?

简介:【正文完结】白婉棠穿成了古早狗血文女配,身怀神骨却又身负诅咒。为了摆脱悲惨死亡的结局,她制定好计划打算偏离剧情,无痛飞升。结果在计划第一步,她遇到了一个阴冷的少年。少年偏激敏感,阴鸷狠戾,却独独待她与众不同,甚至为护她以身犯险,不顾性命。她以为,他对她有情。然而在将正道八位祖师血脉杀尽后,他却成了千年前屠神杀佛的魔祖。她这才知道,他护的是她身上的神莲神骨。那天,他率魔军压境,整个修真界血腥弥漫,昔日高高在上的正派魁首们皆伏跪在地,狼狈不堪。她也被天道告知,这世间唯一的神本该是他。于是她抽神骨拔神莲还他,众目睽睽之下,在诅咒的天罚中消散。但谁也不知,她只是回到了最初降生的地方。诅咒消失,好不快活。——白婉棠与独孤极一起去过一座隐世之城,从城中听闻世有浮屠塔,能实现所有心愿。城主夫人曾一步一跪祈求浮屠塔现世让她再见夫君一面,她磕得头破血流,但什么也没出现。白婉棠唏嘘不已,而独孤极只觉可笑。他最憎神佛,从不信什么浮屠塔的传说。可后来白婉棠见到了浮屠塔。塔上阶阶都是一步一叩拜而留下的神魔之血,层层都刻着她的名。1V1 狗血文男主美强惨,真反派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女配搜索关键字:主角:白婉棠;独孤极 ┃ 配角: ┃ 其它:预收《救下少年仙君后》《为了与神尊和离》求收藏~一句话简介:阴冷绝情魔祖X坚韧正道女修立意: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1.遇他  白婉棠突然有一种“大师,我悟了”的感觉。  她穿越后记忆丧失得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是个穿越的。有灵根,却没身份,为了讨口饭吃,机缘巧合拜入一个正道宗门。  开始了修仙生活后,她一直向往一种普通而悠闲的修士生活。然而幸运和倒霉却同时围绕了她,以至于她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那些事说起来又臭又长,总而言之就是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艰辛的。  而今天,她这只生产队的驴……啊不,玄鸿宗的弟子,在被一朵莲花砸中的刹那,终于回想起了:  她不是普通的穿越,她穿的是书啊!  这本书叫《黑心莲女配攻略》,讲的是古早狗血文里的恶毒女配觉醒后成了黑莲花,和与她前世有缘的魔祖勾结后,一路逆袭原女主并且成功将原女主虐杀,统领修真界成为一代黑化女皇的故事。  而她的身份,就是集天生神骨与厄运诅咒于一身,机遇与倒霉并存的——原女主。  最终会被虐杀的那个。  “白婉棠,那就是传说中的净世神莲,是消除邪魔的一大利器啊!快把神莲给我,那不是你该拿的东西,让我来把它上交给宗门!”  同门师兄在身后不客气地向她伸手讨要。  本来他们被派到此处,是因最近妖魔不安,此处有魔气泄露,来探查情况的。  业火台最危险,他们照例让白婉棠去探查。谁成想净世神莲就在这时“biu”的一下从火里弹出来砸到她身上。  白婉棠立于神莲所生长的业火池台中央,滚烫的火风在她耳边呼啸,吹得她长发与衣袍乱飞。  她平静地举起神莲,将其融入了识海。  书中说,这神莲本该是属于她的。  原书里,她交出神莲了。  但这时候她要是还走原剧情交出神莲,算她脑子有问题。  电光石火间,她已经规划好未来了。  她要叛出宗门,跳入她探查到的那个时间凝滞的裂隙,在其中修炼成谁也打不过的大佬!  然后,过上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修仙生活:  ——吃了睡,睡了吃,每隔几年出山除除妖赚赚钱,和小白脸谈谈恋爱,长生不老,快活逍遥。  这小日子,多爽!  什么打打杀杀,恩怨情仇,那都是女主的事,与她无关。  她上辈子只是个工作日做社畜,周末与炸鸡可乐薯片电视手机wifi厮混,梦想有一天能成为包租婆的普通宅女而已,玩不来那么复杂的剧情。  “白婉棠,你竟敢!”  玄鸿宗弟子震惊得大喊。  白婉棠才不等他喊完,对他比了个中指以发泄这么多年来被欺压的怨气,毅然决然地跳入了裂隙之中。  这一刻,她很快乐。  然而她忘了,她是有点倒霉在身上的。  下一秒她的快乐就僵在了她的脸上。  她跳歪了。  在外的玄鸿宗弟子只听她发出了一声她时常会说,但他们听不懂的声音:“草!”  裂隙就此合上了。  白婉棠坠入到一片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滚了几圈。  周围的“人”见怪不怪,反而流露出垂涎,包围了她。  “嘿,又有人掉下来了!”  “还是个正道修士,用来做炉鼎助我修炼,再适合不过了。”  白婉棠躺在地上缓了缓,看着天空中四溢的妖魔之气,明白她的厄运又发挥作用了:  ——她好像掉进妖魔窟里了。  但是没关系,厄运与机遇是并存的。  白婉棠淡定地爬起来,环视周围一看就是妖魔的生物,淡定地掸掸灰,“请问,这里是哪儿?”  “阴阳关,存在于修真界与魔域之间的裂隙,没有灵气的荒芜之城。坠入此地,便无法离开了。”  有一牛头人笑嘻嘻地向她伸出手,“来到此处的人想要在此修炼,就只能双修。我劝你直接跟我,保证你以后天天想缠在我身上。”  牛蹄即将触碰到她的身体,却被神莲业火弹了出去。  业火环绕她四周,逼得妖魔惊恐后退。  白婉棠还没能得意一笑,就发现自己的衣服也给烧没了。  白婉棠:……  虽然别人看不到她的情况,只看见她成了火人,但她自觉画面真的十分尴尬。  她清清嗓子故作镇定,以火人的姿态和妖魔交流:“请问我该怎么在这里办理入住,在此生活?”  *  一个月后,阴阳关内城。  坐在窗边的马妖夫人抱着怀里长了牛角马面的孩子,望着从店里拎着炸鸡走出去的女修身影,感慨道:“娘真是很久没遇到过这么爱吃炸鸡的人了。”  她摸了摸孩子的头,被角扎了手,低呼一声:“哎呀你怎么又把角露出来了,小心被你爹发现,快收回去!”  孩子乖巧的收回牛角,牛样水汪汪的马眼里映出女修的模样——一身破旧但干净的修士服,头上插了两根筷子当发簪,盘起一头长发。  “发现什么?”马妖男人笑盈盈地走进来,摸了摸孩子的头。  孩子乖巧地对他叫了声:“爹。”  白婉棠留意到身后的视线,回头看了眼其乐融融的小饭馆一家人,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决定往嘴里塞个炸鸡腿,堵住自己的嘴。  这炸鸡,她连吃了一个月,快吃吐了。  但是没办法,这里的炸鸡最便宜。  她来到阴阳关一个月,用小名当大名自称叫白仙仙,找了份给小饭馆送野味的活,在城里公认最穷的城北租了个房子,就此安顿下来。  阴阳关城内唯一的规矩就是弱肉强食,被困此地的大多是误入此地的倒霉蛋,有妖魔也有人类修士,只是修士少。  倒霉蛋不为难倒霉蛋,所以没有不可避免的冲突,平日里大家都还算平和。  只不过由于这里无法正常修炼,这里所有人都执着于用双修提升修为。  白婉棠住在此地最烦的事就半夜容易被人爬窗户,不然她还挺满足这里的生活的。  走入城北,她一眼就看到前两天坠落此地,和乞丐一起坐在路边的鹤妖。  其实他身上没妖魔之气,据她估计应当是个被废了的修士。  说他鹤妖,是她自己给他取的外号。  盖因这人一身破烂雪白衣衫,墨发披散,一身斑驳血污如红花绽在雪地上,永不失色。就像是于瑶池莲花之中生长,又坠落冰雪荒城之中,遍体血痕的白鹤。  脆弱与仙逸融为一体,美得不分阴阳,但丝毫不显女气。  他身量瘦长而单薄,年纪不大,十七八的模样。  可惜是个瞎子,一双眼睛被白绫所敷。  白绫已经被血黏在了他的眼皮上,要是生生撕下来,白婉棠怀疑能把他眼皮也一起扯下来。  他今日也坐在了她家门边,贪恋地将整个身体都靠在门框,手指放在门缝边,感受着她残留在屋里的热意。  他身上太冷了。  冷得白婉棠如今拥有了神莲业火,经过他身边时还是忍不住被冻得哆嗦一下,他也时常在夜里被冷得发颤。  察觉到她经过,他的手又像往常那样靠过来,握住她的脚踝,像快要冻死的人抓住暖水袋。  他太漂亮,又可怜,白婉棠不跟他计较,轻轻踢开他的手进屋,将门关上,在屋里吃炸鸡。  门外乞丐哄笑:“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能跟她?你想得可真美。人家有自己的修炼方式,不稀罕与人双修。”  “而且就你这身板,上了床还没修呢,怕是就不行了哈哈哈哈哈。”  这些嘲笑,他来了两天,乞丐就说了两天。  他一如既往不为所动,白婉棠一如既往听不下去,打开窗户对外道:“再吵吵,我就揍你们。”  乞丐们嬉笑,却也不敢再吵。  他们就是没本事才做了乞丐,而白婉棠虽然只有筑基修为,一身业火却是连大妖都能烧死的。  白婉棠看了眼门框边的鹤妖,想他饿了两天,好像越发的瘦了,把实在吃不下的炸鸡抛给他:“给你的。我没吃过,吃不下了,你吃吧。”  她靠在窗边看他,免得其他乞丐扑上来抢食。  然而鹤妖面上并无喜色,反倒有几分恼怒和耻辱,把炸鸡丢到一边,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走了。  “他不吃我们吃。”乞丐们笑着哄抢被他扔掉的炸鸡。  白婉棠也不气,眺望天边思考着离开这里的方法。  过了一会儿鹤妖回来,她还在窗边坐着。  鹤妖摸索着坐在了她的窗下,伸出手搭上了她的胳膊,握紧。  他脸上有一种释然,还有诡异的高高在上。  就好像在说:我和我的暖水袋计较什么呢?  是的,白婉棠从他脸上看出这种情绪,他把她当物品。  她依旧是不气的,只是皱着脸想他怕不是个神经病吧,回屋将窗户关上,拿上工具去城外的野林猎妖兽去。  她走时听见乞丐们再次对他哄笑:“你被嫌弃了哈哈哈!”  “我看你别执着于她了,来跟我们一起双修吧。”  出于好心,白婉棠回头恐吓他们:“你们可别对他乱来,小心我揍你们。”  乞丐们笑嘻嘻地说知道了,白婉棠提上工具出城。  *  这片地方,没了她,一下子又冷了不少。  独孤极把手指挤进窗缝,即便手指被压出血也没收手,感受到屋里的暖意,发出一声舒适的长息。  他太冷了。  在那天地间最寒苦的荒芜之地,他经历了千年风刀霜剑的折磨。  那地方换其他任何一个修士、甚至是当世妖王去,都熬不过一年。  而他在那里呆了千年。  千年……  直到前两日,他才逃出来。  原本要先去哪儿,他还没想好。然而就在逃出来的那天,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暖热,还有熟悉的气息。  那是他的神莲,是他的神骨。他的神莲神骨似乎拥有了女人的皮囊。  他跟着他的东西一路爬到了这里,便先在此歇息。  这里脏乱发臭,让他回想起幼年时期跟着老和尚做乞丐的日子。  想到就想吐。  他无法忍受自己的东西在这种地方,但又不得不忍。  现在他的东西又离开了,她还说让他们不要对他乱来。  果然是他的东西,会维护她的主。  至于她先前逾越的施舍,他可以不跟她计较了。  独孤极抽回血淋淋的手指,扶着墙站起来,循着那股热意摇摇晃晃跟去。  周围的臭乞丐们在哄笑,在说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过。  下贱东西的话,他不用听。  突然,他感到他们在向他靠近,甚至拦住了他的去路。  “喂!鹤妖,我们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今天晚上别守在她窗外了,跟我们去窝棚双修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只只肮脏的爪子向他伸来。  独孤极琢磨了一会儿,才知道鹤妖是在说他,他自认好脾气,无悲无喜地道:“我不叫鹤妖,我的名字,独孤极。”  “哈哈哈哈,什么独孤……独独独……独孤极!”  嬉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颤栗的尖叫。  缓了缓,他们又从恐惧中抽离出来,笑得更加肆意张狂:“你这鹤妖真是不得了,竟敢提魔祖的名讳。要是还在千年前,魔祖没被封印绝灵渊的时候,你的舌头恐怕都要被他生生拔了做烤肉了哈哈哈哈哈。”  “我不爱吃烤肉,更不爱吃舌头。”独孤极淡淡道,“我习惯煮着吃,皮不要,内脏也不要,肉要剔骨去筋。”  他过于自然的语调让乞丐们头皮发麻,咽了口口水骂他一声疯子,“别跟他说了,直接动手吧。”  “来这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个这么漂亮的。把他带回窝棚去绑着,以后就是大家公用的了哈哈哈哈哈。白仙仙两天了都没把他带回房里,她才不会真的在意一个乞丐跑去了哪儿。”  “白仙仙?”  这三个字在独孤极舌尖上冰冷地滚过。  原来他的东西,如今叫白仙仙。  他想了想,又突然道:“我很久不吃生食,但生吃也可以。”  *  白婉棠打完猎送去饭馆,回到城北时天色已晚。  天上飘起了黑雪,原本就没有太阳的阴阳关因此更冷了。  “在阴阳关,黑雪是怨念的化身。这样大的黑雪,不知谁又杀死了多少人。”  路边的妖口中喃喃,冻得直哆嗦。  在阴阳关死人是常事,白婉棠起初还不习惯,现在依然不习惯,但远没有最初时那么震撼了。  她没有过多在意地往家走,想到那只本就体寒至极的鹤妖在这样的天气,还不知道要冷成什么样子。  会不会冻死?  在这样满大街人都模样稀奇古怪的地方,那样好看的鹤妖简直是她用来洗眼睛,纠正她逐渐被妖魔同化的审美的利器。  白婉棠决定回去给他准备一个真的暖水袋,别让他冻死了。  到了城北,她发觉今日的城北异常安静。  黑雪铺在地上,在寒月下散发出诡异的黑色幽光。  原本满大街的乞丐不知去了哪儿,只余鹤妖一人坐在她的门口。  他几乎奄奄一息,意识模糊,白衣上的血花盛放得更加艳丽,脸色更加苍白。察觉到她的到来,迟钝地转过头,先前好歹能站起来,但此刻只能爬行。  他像是凭借本能的野兽,爬到她的脚边抓了下她的脚踝,脸上显露出安心的神色。  回来了,他的东西。  白婉棠感觉自己的脚踝像被骷髅抓住了似的。  真瘦的一个人啊。  她想了想,踩着一地黑雪,把他抱起来带回房间里。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目前看不见,且受重伤,他以为女主就是他神莲神骨的化身,有人形也是修出来的皮囊,不是独立的人。  以后能看见就知道女主是人了。  狗血文,男主真反派,不是个好东西  不要养肥我呀  开文前的营养液记录被吞了,手动感谢开文前投营养液的小可爱们,啾咪啾咪~(* ̄3 ̄)╭2.看戏  独孤极并没有晕过去。  被人抱起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羞耻,放松地任她抱着。  这女人的皮囊,在他眼里只是他所有物的一部分。  他是主,他的东西别说照顾他,为他生为他死都是应该的。  白婉棠不知他所想,把他放到地上,让他自己缓缓。  她所在之处都会暖和起来,屋里自然比外面暖和得多。  她看着地上纤瘦的鹤妖在这股暖意里舒展开身子,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然后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腿。  确定她还在,任她轻轻踢开他的手,他也没有反应。  他躺在地上不再有动静,似是睡过去了。  屋里空气暖热不流通,他身上的血腥味便变得浓厚起来。  浓到叫人反胃。  白婉棠叫过他鹤妖,他没有反驳,她便还是这么叫他,捏着鼻子用脚碰碰他,“鹤妖,你还有力气吗?有力气就去洗个澡吧。”  独孤极能听出白婉棠话里的嫌弃,这让他很不悦。  过去几乎是浸泡在血中长大,他也很不喜欢血腥味。  但她不能嫌弃他,她是他的东西。  他皱着眉问:“去哪儿洗?”  他的声音悦耳至极,也算帮她洗了洗,这一个月被妖魔磨砂纸一样的声线折磨过的耳朵了。  白婉棠指指屋里的小隔间,想到他看不见,带他走过去。  这个时代科技不发达,但利用小法术造个小的淋浴室还是做得到的。  独孤极走进淋浴室。  白婉棠瞧着隔间布帘上那越来越显出曲线的高瘦身形,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母胎单身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与正在洗澡的男人一帘之隔。  水声淅沥,白婉棠也没闲着,拖出床底下的木箱,把今天赚的阴阳币扔进去。  木箱里已有半箱阴阳币,都是她这一个月赚的。  她赚的其实并不少,之所以扣扣搜搜,是因为她发现阴阳币内蕴含微不可察的灵气。一旦灵气散尽,币就会化为粉末。  于别人而言阴阳币是钱,但于她而言,阴阳币是助她修行,帮她逃离这个闭塞之城的钥匙。  水声停了,白婉棠把箱子加上封印,推回床下。  挡好钱箱,独孤极刚好从浴室里出来。  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白婉棠能闻到他身上有非常浓郁的皂角香气,像是用皂角把他自己擦了一遍又一遍。  他皮肤洗得白白净净,头发也洗得柔顺如瀑。  只是他的衣服和眼上的白绫,很明显也是洗过,并用简易法术打理过的,然而上面的血迹依旧艳如红花。  也不知是什么血,永不褪色,无法除净。  白婉棠扫他一眼,道:“你没事了吧?没事就出去吧,天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阴阳关的人,没有善恶观。他们眼里不存在好人坏人、恩人仇人,只有打得过的和打不过的之分。  白婉棠不想留个可能存在危险的人和自己同睡屋檐下。  独孤极眉头再次紧了紧。  她不该叫他走。  但时过境迁,他丢失了她千年,她不服从他也是正常。  独孤极还是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在一片寒冷黑雪中,坐在门口。  白婉棠嘀咕了一声:“连声谢谢都不说。”  果然,他和阴阳关的大多数人一样,是没有善恶观的。  *  白婉棠第二次和他说话是在一个月之后。  这一个月她都没再被人爬过窗户,是好事,但这在阴阳关太不寻常了。  她有点担心自己家门外,是不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意外,这天夜里便睡得格外浅。  半夜听见外头有动静,她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拔剑推窗,却看见独孤极正坐在雪地里,背对着她吃东西。  吃的,是一只横躺在窗边,还在冒热气的狐妖。  独孤极吃得很斯文,察觉到她的视线,敏感地抬头面向她“看”了一会儿,又稀松平常地低下头继续吃。  她想也许他真的是只妖,因为他会生吃其他妖。  不过他吃得很讲究,要剥皮抽骨剔筋,只吃看上去干净的部位。  而其他的部位,则被一群不知从哪儿跑来的黑蚁蝗虫过境般吃了个干净。  这画面让白婉棠有点反胃。  她等他吃完,道:“下次吃的时候,离我家远点。”  独孤极面上显出些许恼怒:“我为了你才吃这些东西,你不该嫌弃我。”  上次也是,这次也是,她就不该对他有嫌弃这种情绪。  他也觉得这些东西很脏,他只在千年前吃过一段时间。在人人都畏惧他之后,他便再也没这样生吃过。  这话传入白婉棠耳中,却是另一个意思了。  “这些天爬我窗户的妖,都是你吃的?”  “嗯。”  “你在保护我?”  “为了保护你。”  白婉棠:“……”  成年以后,还没异性说过要保护她。  她望着冷月下鹤妖般的少年,沉吟片刻,问道:“明日有戏看,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独孤极理所当然地道:“嗯。”  不管她去哪儿,他都是一直跟着她的。  她去打猎,去饭馆,去郊外游玩,去泡温泉……他都在跟着,只是她现在有性格和思想,他便不曾让她发现。  她去看戏,他当然也会跟着。  *  这算是约会吧?白婉棠想。  虽然是这样想,但她没有刻意打扮自己,只是出门前洗了个澡,把独孤极叫到家里来也洗了个澡。  两个散发着香喷喷皂角香气的人便并肩朝露天戏台去。  和他并肩走着,她发现他真的很高,也很冷。冷得让周围的妖魔都避让开,小声嘀咕他是不是练了什么能让浑身散发寒意的邪功。  白婉棠心知他是真的冷,她不止一次看他贪恋她的温度。  有一回她清早起来要开窗户,推窗前看到从外面伸进来的、被窗缝挤的血淋淋的手指,吓了她一跳。  也是那一回,她知道了他身上洗不掉的血花从何而来。  那是他的血。  他的血无法清洗,只能用法术一点点磨去,而且十分耗费灵力。以至于她的窗台上现在还残留着他的血迹。  一路上白婉棠不知道和他说什么,而他又很安静。  她思考了好一会儿,主动挑起话题,和他聊起阴阳关的戏。  “这里每天其实都在演戏,不过因为城主信奉魔祖,所以演的都是有关于魔祖的戏。我们修士一直被教导正邪不两立,我也很不喜欢魔祖那样的人,所以我不太爱看戏。”  要不是在这里约会只能看戏吃饭,她还不想看呢。  白婉棠随意地说着,说起魔祖,心里还有几分怨念。  旁的正道修士厌恶魔祖,是因为魔祖残暴不仁,千年前虐杀修士与凡人,使得修真界与人间生灵涂炭。  而她厌恶魔祖,除了有这方面的原因,还有就是魔祖以后会护着她的死对头女主崔羽灵,成为崔羽灵虐杀她的好帮手。  书中说,魔祖归位后,认出崔羽灵便是前世于他有恩的一个小女修,所以不仅处处对崔羽灵另眼相待,还成了她最大的靠山。  当原女主白婉棠,也就是她自己,多次要反杀崔羽灵时,也都是魔祖出面相救,还把她打了个半死不活。  《黑心莲女配攻略》是一本没有明确男主的文。当初追文的时候,实力吊打一众男配的魔祖实在太耀眼,白婉棠还曾在评论区里大买特买魔祖股。  而现在的她只想穿回去赏自己一巴掌。  买什么魔祖股,鼓励作者写死魔祖这个杀千刀的死变态才好啊!  她是做梦也没想到,这本书的穿越原女主竟会是她本人啊。  白婉棠欲哭无泪,想到自己还在约会又收敛了一下表情。  不过现在没事了,她脱离了剧情,还遇到一个声音、长相都很合她口味,还会半夜守在她窗前为她吃掉妖魔的小白脸。  小白脸走着走着,冷得又哆嗦了一下,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汲取她的体温。  白婉棠没有拒绝,和他手牵手走到戏台前坐下。  台上刚从魔祖出世开始演起。  “话说在千年前,太平盛世之年,人间帝后诞下一对双子。一子天生神骨,神莲为心。二子天生魔骨,三厄镜为心。”  “二子诞生后先睁开眼睛,杀了一子,抽其神骨,挖其神莲之心融入体内,企图成为魔神之躯。”  “倘若事成,这世间将尽在他的掌控之中,谁也奈何不得他!然而事与愿违,在他尚未完全融合神骨之时,修真界的四方神尊算到世间将有大难,赶到人间带走这魔婴,趁魔婴幼小,将他切成四份,抽其体内神骨与神莲保存在修真界,而将魔婴的尸块,则被丢到了天地焚炉之中。”  “谁成想魔婴并未死,他从天地焚炉的焰池里又飘回了人间,魔祖的这一生,从他到达人间,重新融合为婴儿的那一刻,正式开始了……”  旁白说完,戏台上的妖扮做婴儿,被扮做凡人的人抛来抛去,最终被丢进污水之中,象征谁也不要他。  后来婴儿顽强地靠吃一切能吃的老鼠、水蛇、鱼、想要吃掉他的野狗……活了下来。  他在水上飘着,浑身是血,最终被一流浪的疯子和尚捡起,跟着疯子和尚成了乞丐,继续过和野狗抢食,吃野狗吃老鼠的野兽般的日子……  白婉棠看得眉头紧皱,心下有些恻隐,但更多的还是不舒服。  她晃晃手,扯动牵她手的独孤极的胳膊,低声道:“鹤妖,你还想听吗?”  独孤极困惑地面向她:“听什么?”  “戏。”  “没听。”  比起听故事,他更想杀了台上扮演他的几只妖。  “那就不看了,我们去吃东西。”  白婉棠牵着他站起来,穿过重重妖魔往饭馆走。  有认识她的调笑道:“哎哟,不是说不找人双修嘛,你这是从哪儿捡来个小白脸?”  白婉棠:“管好你自己。”  这人还要同她调笑,她已经牵着独孤极离开了。  挤出人群,又听有人从城外往这儿跑来,一路大声喊道:“城主回来了!城主探查裂隙回来了!”  戏台上扮魔祖的人立刻撤去魔祖狼狈的一幕幕,换成魔祖英姿飒爽,身着玄甲虐杀修士,将修士做成一个个人皮灯笼高高悬挂的嚣张剧情。  一辆飞狼车自城外如乌云盖顶飞来,在戏台前停下。  车内气势骇人的大妖撩开帘幕往外看了眼,满意地点头,语带感慨:“吾之信仰,当是如此风范。”  他的信仰就是魔祖。  阴阳关城主,魔祖的铁迷弟了。  白婉棠小声对独孤极道:“据说这位城主是千年前魔祖被众神封印之时,在大战中落入阴阳关的。他曾是魔祖最忠诚的部下之一,一心想着离开此地,救出绝灵渊中的魔祖。”  独孤极点点头,听着铁狼车离开,捕捉到城主府的方位。  城主离开,气氛恢复轻松,白婉棠带着独孤极去饭馆。  路上瞧见几个乞丐气势汹汹地往城主府走去,她又有些奇怪。  说起来,这一个月她也没再看到有乞丐在她家门口晃悠。  她转眸定定地看了独孤极一会儿,问道:“那些乞丐,是被你杀了吗?”  “嗯。”他承认得很淡定,仿佛只是杀了几只普通牛羊。  那些乞丐之所以弱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是因为满城乞丐都是一家的。他们人多势众,招惹了他们就像招惹了打不光的苍蝇一样。  不一定伤你,但一定会烦死你。  白婉棠每次说揍他们,也只是吓唬吓唬。  她想:他杀乞丐肯定不是为了我吧?  于是抽手,拍拍他的肩膀:“保重。”  独孤极感受到她变得疏离的情绪,问道:“你不吃饭了?”  “我自己去吃,你抓紧时间跑路吧。”  白婉棠看在他这段时间守着自己的份儿上,把身上零钱给他,只留了买炸鸡的钱,丢下他独自往饭馆去。  独孤极听懂她的意思,握紧手中阴阳币,不解,也生气。  她竟想丢下他,与他撇清关系。  待日后他拿回她,他要把这个皮囊烧成人干随身带着,把神骨神莲融回体内。  她越不要在他身边,他越要留她。  她本就是他的。  独孤极嘴角浮现出一抹快慰的笑,松开手,手中阴阳币已成齑粉,随风飘散。  他没有跟上白婉棠,而是去了城主府。  *  白婉棠今天买炸鸡花的时间有点久,老板说城主府要的太多,让她等。  她就等,等到天黑才回家。  没看到独孤极在家门口,她还有点担心独孤极现在怎么样了。  毕竟算是与她做了两个月邻居的人,她还有点好感的人。她不可能说不管就完全不去想他。  她思考着吃下炸鸡,炸鸡下肚,突然间她只觉原本温暖的身体像失去了保护壳,暴露在风雪中似的冷。  这炸鸡……  有问题!  待她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白婉棠倒在地上,朦胧间看着乞丐闯入家门,想要用业火烧死他们,但识海内的神莲却好似被什么冻住了。  神莲融入她的识海后,就成了小小花苞的状态。  花苞被冻结在冰雪之中,白婉棠亦是浑身发冷,被乞丐们抬着到了城郊的一座宅子。  她稀里糊涂地看着眼前的大红,大脑因中药而迟钝,不明所以。  喜娘给她换上一身阴阳关的妖魔喜服,将她放到了床帐间,帮她盖上盖头,叹道:“他们说你杀了他们上百个弟兄,不肯放过你。又见你长得漂亮,决定让嫁给那群乞丐中的八位长老,在今晚和他们八个共度春宵。不要太难过,这总比给所有乞丐做公用炉鼎好。”  “八位长老也是看你长得漂亮,才对你这样特殊。你以后可不要乱来,得好好保护你这脸,还有你这细皮嫩肉的身子。”  白婉棠的手微微发抖:我这是跳出了女配文,跳到了N.P文里做女主吗?  她艰难开口,声音极其微弱:“让我看看,他们,八个,长得,帅吗。”  喜娘:“……”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无语。  她撩开窗缝,挪动白婉棠让她自己看。  屋外,一群乞丐正对八只妖怪敬酒。  这八只妖怪,长得就跟西游记里的小钻风黑熊精似的。  淦!还是人.兽N.P文?  白婉棠记住他们的长相,打算等挺过这劫,一定要活撕了这群臭妖怪。  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她什么苦日子都过过。进入玄鸿宗后,因为她天资不行,她就是食物链最底层,谁都能欺负她。  但这些她都熬过来了。  要是真的成了N.P文女主,她觉得自己也能咬牙熬一熬。  反正,她是没想遇到这种事就去死的。  白婉棠不断给自己心理建设。  喜娘放下窗户又给了她一些药,让她事后自己处理,免得受伤太严重熬不过去。  白婉棠感谢喜娘,动弹不得地坐在床边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就好像在热闹中等待死亡宣判一般难熬。  等着等着,药效上头,她实在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算了,睡就睡吧,睡着了应该会好受点。她想。  *  她睡得四肢发麻,好像有小针在扎她。  但麻好啊,这说明她在恢复知觉。  白婉棠欣喜地从麻中醒来,肢体虽然依旧僵硬,但好歹能慢慢地活动了。  窗外一片寂静,只有虫鸣。  估计是喜宴散了。  白婉棠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自己的厄运人设还真是永不倒,还没坐起来,就感到一双湿而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她这时候意识到,真正面对这种事,比她想象中要艰难多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滚落,她咬牙活动身子挣扎着坐起来,道:“人不是我杀的,你们找我算账做什么!”  摸她的人不说话,那双冰冷的手还在顺着她的腿往上摸索。  她手肘撑在床上,那手摸到了她的小腿。  她半斜着坐起身了,那手摸上了她的膝盖。  她终于正坐起来了!  他冰冷的身子压在了她大腿上。  她的感官逐渐恢复,终于发现,这人的冷,与众不同。  垂眸透过红盖头,她看见趴在自己腿上,墨发间系着白绫的后脑勺,纤长苍白的颈,还有他染上血污的雪白衣领。  浓重的血腥味里,夹杂着几乎快要闻不到的皂角香。  白婉棠不敢确信地喊他:“鹤妖?”  他趴在她腿上不动。  她哽咽道:“你怎么来了?”  独孤极的语气里有咬牙切齿的杀意:“谁也不能……碰我的……”  他话没说完,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打湿了她的鞋。  这鞋是她自己的鞋,云白色,此刻也被染成了喜服一样的红,像他白衣上盛开的血花一样。  白婉棠看着他,眼眶湿热。  他趴在她腿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误会很大  独孤极:我的(指神莲神骨)  仙仙:你胡说(以为说的是自己)  我:猫猫叹气.jpg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yoli 100瓶;千机尽 50瓶;玥拂 5瓶;  (* ̄3 ̄)╭3.许诺  时间仿佛过去了百年那么长,白婉棠才感到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  独孤极趴在她腿上一动不动,她来回推了几下,也只是从她腿上滑落在地。  他仰面躺倒,墨发凌乱,面上与颈间全是血,仿佛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白婉棠不觉害怕,只是心乱如麻。  第一次有人救她,弄得自己奄奄一息。她不能丢下他。  她将他背起,因他个子实在高出她太多,他的两条腿拖在地上,被她拖了一路。  外面寂静如死,黑雪漫天,成群的黑蚁密密麻麻地啃食地上的碎尸。  白婉棠心被猛的一撞,眼前看见的仿佛不是这恶心的画面,而是独孤极这样单薄的身躯,是如何浴血杀进屋内,爬到她脚边的。  她背着独孤极到内城。  夜已深,城内家家户户都关了门。  她一家一家地敲医馆的门,直至有人开门,让她把独孤极背进屋里诊治。  猫妖老大夫把独孤极拖去了内堂,留下睡眼惺忪的伙计在外抓药。  白婉棠坐在门口等待,伙计朝外望了眼,道:“好大的黑雪,这得死了多少人啊。”  “很多。”  白婉棠失神地回答。  *  猫妖大夫给独孤极诊治后,白婉棠便将独孤极带回了家。  走前,猫妖大夫由衷感慨道:“他经脉寸断,内府损毁,灵台被废,五脏六腑都快碎了,眼睛几乎再无恢复的可能,身上的寒症也是我从未见过的,寒气早已深入血脉。这样的伤放到别人身上,早就死了千百回了,他能撑到现在,还和别人打架,从前还不知是个怎样强大的修士呢。”  “他恢复能力极好,只可惜他现在这样,日后活下来也只是个废人了。”  白婉棠心中五味杂陈,忍不住问如果他不来救她,是不是他也不至于变成废人。  猫妖大夫道:“或许吧。”  这三个字,让白婉棠想:这个人从此以后或许就要成为我的责任了。  她回到家里继续照料他。  在城中人发现这段时间几乎看不见乞丐,意识到乞丐已化作那夜的黑雪的时候,他终于醒了过来。  他醒的那天早上,她还在睡。  屋里只有一张床,他与她便是睡在一起的。  睡梦中,她感觉一块大冰块压在了她身上,又沉又冷,打了个哆嗦醒来,一把推开“大冰块”,她听见独孤极一声闷哼。  她惊喜地从睡意中清醒,把被她推歪的独孤极扒拉回来,“你总算醒了,你睡了快十天了。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吗?要不要吃点什么?”  独孤极浑身发颤,眼睫与乌发上生出白霜似的逐渐发白,“冷……”  他反手抓住她的手,把抱入怀里,像抱树似的整个人手脚并用地缠住她。  白婉棠浑身僵直,此时倒真是挺想变成树的。  因为她也冷。  草,怎么能这么冷。  她还不能推开他,她怕他冻死。  白婉棠催动体内红莲化解这股寒意,但两个人还是抱在在一起冷得牙齿打颤。  她意识逐渐昏沉,待到寒意褪去,已是翌日清晨。  独孤极比她先醒。  她醒来时,就感觉他冰凉的手在她脊背上摩挲,抚摸她的骨。  白婉棠推开独孤极,想到这是个贪图她体温的病患,没跟他计较,下床又把昨天关心他的话重问了一遍。  热了杯水给他,和他对坐着喝。  他接过热水,白婉棠和他说起这几天她照顾他花了多少时间和钱。  他脸上浮现出愉悦与满意,但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激。仿佛一切都是她应该做的。  白婉棠迟疑地道:“大夫说,你以后可能会难以恢复。你是为了我,我肯定不会丢下你不管。那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独孤极皱眉,不满白婉棠平起平坐的用词,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你是一定要和我在一起的。”  白婉棠:“……”  好直白,有点害羞了。  她的沉默让独孤极更加不悦,眉头皱起,抓紧她的手腕,“你想跑?”  “我不跑,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修真界没有太绝对的事。就算他是废人,等她成了神,肯定可以医好他嘛。  白婉棠抽手拍拍他的手背。  然而独孤极并没有露出安心的神色,反而露出羞辱之色,微微沉下脸不说话。  她不该用对待孩子的态度来对待他。  他并不好奇她是怎么变成如今这样的性子的,只是想——日后,他要叫人教教她何为尊卑。  *  独孤极这边没大事了,白婉棠便一心去报仇。  她花了相当一段时间调查,在确定了与乞丐们合作下药的人,是饭馆老板娘后,估算着饭馆打烊的时间,趁夜起身。  此时月上中天,独孤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白婉棠不想打扰他,轻手轻脚地起床,往饭馆去。  她离开了,屋内的温度瞬间下降许多。  独孤极从床上坐起,循着她的温度跟出门。  他不会再让她独自行动。  那天他本要去城主府,到了城主府门口,他又顾念她如今自称厌憎魔物的正道修士,而他断不可能把她的神骨身份告诉他人。  让这样的她同他的部下碰面,只会给她增添危险,便折返回去找她。  然而他只不过离开她那么一会儿功夫,再找到她时,她就已经险些叫那些卑贱污脏的东西玷污。  倘若她真的再一次脏了,他不会再执着于她,只会毁了她。  他的东西,碰了的人该死,这东西他也不会再要。  若不是她特殊,在这次找到她时,他早就毁了她了。  独孤极跟在白婉棠身后,一路到饭馆,在窗外听见屋里传来打砸的动静。  饭馆内,白婉棠用剑抵着马妖老板娘:“说吧,为什么与那群乞丐合谋害我?”  马妖老板抱着孩子被圈在业火圈里,不敢轻举妄动,不明所以:“什么合谋害你?”  白婉棠简单地说了自己差点成为人.兽N.P文女主角的事,隐怒道:“我已经查清了,在我炸鸡里下药的就是你媳妇儿。”  大多数妖魔比起修士,都更喜欢直来直去。  白婉棠如此笃定,马妖老板娘便也不再嘴硬,承认是她协助了那群乞丐,却哭着脸为难道:“这也不能怪我啊。那群乞丐拿来的是城主的伏火珠灵液,说明对付你是得了城主同意的,我就算不想帮那群乞丐,也不敢和城主作对啊。”  “为什么城主会想对付我?”  白婉棠很是不解。  她来到阴阳关后,和城主没有任何交际。难道又是她的厄运光环在发挥作用?  马妖老板娘:“我听那群乞丐说,他们之前吃了个城中修士,那修士在你落入阴阳关,衣服被烧毁之前,认出你先前穿的衣服是玄鸿宗的弟子服。他为了活命说出这事,让他们去和城主邀功。”  “玄鸿宗当年因协助四方神尊镇压魔祖而闻名。城主是魔祖部下,与玄鸿宗势不两立,听到这消息,可不就要杀你嘛。”  “他手上的伏火珠,听说是魔祖留下的,连天地焚炉的火都能压下去,更何况你这业火。”  马妖老板娘道,“城主这次回来,似乎发现了离开阴阳关的方法,正忙着钻研,还不知道你反杀了乞丐的事。我劝你有时间找我报仇,不如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等城主知道你还活着,亲自动手,你可就难逃一死了。”  白婉棠听得心里发怵,但想到自己是来报仇的,面上不能怂,冷脸收剑:“你这帮凶情有可原。”  马妖老板娘松了口气。  白婉棠收了业火,马妖一家三口连忙抱在了一起,互相安慰。  她则开始搜刮店里的食物和酒水。  马妖一家不敢说话,对于白婉棠上门寻仇一事也并不憎恨,反而还觉得人类修士就是好哄。  这事搁妖魔身上,杀人全家,辱□□女,再将家产全部收走,这才是常规操作。  白婉棠搜刮完东西,还收走了马妖一家的阴阳币,走前对马妖老板道:“你女儿头上有牛角。”  抱在一起的马妖一家愣住。  白婉棠大步流星地离开,直快要走到街道尽头,她听见饭馆里传出激烈地打斗声,心情舒畅地扬起嘴角。  没有偷笑太久,她加快脚步往家去。  独孤极在她身后从饭馆出来,慢条斯理地用马妖老板的衣服擦去手上的血。  饭馆里,三只妖都已血肉模糊。  *  回到家推开门,独孤极正坐在床边,整个人隐在黑暗中。  他眼上敷白绫,看不见她。  但白婉棠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像上学时晚回家,撞见父母坐在沙发上凝视她的威严。  白婉棠:“你怎么醒了?”  独孤极没有回答,语气沉怒而又讽刺:“你是哪个宗门的弟子?他们是怎么教你的?”  仇人,不论理由,就是该杀,可她竟手下留情。  他这话反而提醒了白婉棠赶回家的目的。  她匆忙开始收拾东西,一边忙活一边道:“我以前是玄鸿宗的弟子,但他们对我很不好,没教我什么东西,还抢了我很多机遇和法宝。所以我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叛出宗门了,现在是个散修。”  她很委屈,呆在宗门里受罪也就算了,叛出宗门还要因为宗门而被暗杀,真是倒霉透了。  她不断在心里骂破小说,收拾好东西对独孤极说明情况,道:“我打算出城去避一避,你要和我一起走的话咱们就一起走。不和我一起走,这房子就暂时给你住。”  没有犹豫,独孤极站起身跟上她。  只是他看上去很不高兴:“玄鸿宗谁欺负你?”  月色下,路白如霜。  白婉棠和他并肩走着,听到他的关心有点开心,一点也不为过去而难过,“欺负我的人多了去了。”  她掰起手指一个一个说欺负过她的人的名字,边说还边骂两句。  她骂得很开心,但独孤极听着不太愉快,眉头越皱越紧,在她还要继续说得正起劲的时候,打断她:“好了,以后我会先让你在玄鸿宗杀个痛快。”  白婉棠怔怔地看着他。  他身形苍白又单薄,袖下的手腕,袍下走动间裸露出的脚踝,都瘦骨嶙峋。  放在她的世界,这就是一个高高瘦瘦的高中生,中二又嚣张地在对她许诺。  月色在静谧中流转。  白婉棠“噗嗤”笑出声,寒冷的夜色都变得暖和。  “我也不至于想杀他们,他们怎么对我,以后就让我怎么欺负回去就可以了。”  她故作认真地应和他的承诺。  独孤极鄙夷白婉棠如今成了这样心慈手软的东西,冷嗤一声,不再言语。  今夜她该杀那马妖一家,她没杀,他帮她杀了。  日后到了玄鸿宗,她没出息,他也会帮她一把。  白婉棠则很开心他有心帮她。  她想,虽然他脾气怪了点,但他长得真的很好看,而且会为她拼命。  她带着他找到野林的山洞暂居,在山洞前布下隐秘踪迹的结界,把家当丢了一半给他,要他帮忙布置山洞。  独孤极眉头紧得快要打结,忍着不快,还是动起手来。  白婉棠自认还是有点生活自理能力的,但独孤极一看就不像个会做家务的,更何况他还是个瞎子。  她扫完一片地,叫独孤极过来在这片干净的地上整理东西就行,一回头却看见独孤极不仅扫好了地,东西也归置得整齐。  白婉棠震惊:“你专业干保姆的?”  独孤极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明白她的困惑,道:“我从前……什么事都是自己做。”  他不太愿意提起过去。那些日子里的他,在如今的他看来和牲口没有区别。  白婉棠听出他的厌恶,没有追问,给他让路,让他继续打扫山洞其他地方。  大部分活都是他干,白婉棠觉得自己像在欺负他这个眼瞎的残疾人。  但瞧他认真收拾东西的专注模样,她突然有一种“好像这样的生活也不错”的感觉。  什么恩怨情仇,什么魔祖神骨黑莲花女主,都去他妈的吧,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白婉棠心念一动,拍拍他的肩膀。  他转过脸来,朦胧光线下脆弱苍白的面容,是别样的姝色。  “鹤妖,你喜欢我吗?”白婉棠问。  “自然。”独孤极答得深沉。  他执着于她,这大概算是喜欢。  *  清晨,马妖一家惨死的模样被发现。  由于死得太诡异蹊跷,店里爬满了可怖血腥、以前从未在阴阳关出现过的黑蚁,此事被上报至城主府。  城主听闻,丢下手头所有事物匆忙赶来,瞧见被飞溅血肉染红的饭馆,还有满地爬动的黑蚁,脸上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激动与喜悦。  “四方神尊以神魂俱散、生灵涂炭为代价,也只不过镇了吾主一千年。他们以为他们扛不住绝灵渊的摧残,吾主便也扛不住?可笑!可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城主狂妄地大笑起来,声如雷震。  ——他主,出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好像□□老大坐牢被放出来,小弟收到暗号后贼特么激动的样子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夙愿 2瓶;  (* ̄3 ̄)╭4.红线牵  白婉棠觉得自己大概是昏了头,才会问他喜不喜欢自己。  根据她看小说和电视剧的经验,问完后他该表现出要和她进一步发展的意思吧?  可他没有。  独孤极继续做他自己的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白婉棠总不能追问他“那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吧?  便也当做什么也没说过,继续打扫山洞。  只是她开始偷瞄他,忍不住想——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喜欢她,却又不图她任何东西,也不图她这个人?  他的喜欢这么纯粹的吗?  她默默地观察着他,发现了很多以前没注意到的小细节。  比如说,虽然他身上的血洗不掉,但是能洗干净的地方都很白,就连衣裳的边角都是整洁的。  他的手很瘦长漂亮,指甲修剪过似的,莹润又干净。  他的皮肤很白很薄,看久了,好像能隐约看见皮肤下的青色经络。  他做事效率极高。而且不止是打扫,归置东西也极为讲究,完全看不出来是个瞎子,像个富贵人家出身的公子哥儿。  还有……  不知不觉间,白婉棠脑海里塞满了和他有关的事情。  待她回过神来不再看他,山洞已经打扫得有了家的样子。  她的被褥不多,独孤极按照她在租房里那样铺好床。  一张褥子上两套被子齐整地铺在一起,各占一半位置。  这些天来,他都是这样和她一起,睡在一张床上的。  夜浓如墨,白婉棠爬上里侧盖上被子睡觉。  忙活了大半夜,她很累,可她睡不着。  他在她身边睡下,身上的寒意像无形的烟雾飘了过来。  很冷,很安静。  但在这片安静的冷里,她从未如此清晰地听见他的呼吸,还有自己的心跳。  她莫名热起来,望着漆黑的洞顶问他:“野外比城内更凉,你冷吗?”  “嗯。”独孤极也很疲惫,嗓音倦懒地应了一声。  白婉棠把手缓缓伸进他的被子里。  要不你牵我的手——这句话在她喉咙里打了几转。  她下定决心准备说出来,他突然把他的被子盖到了她身上,紧接着整个人也钻进了她的被子里,手腿并用地将缠在了她身上。  他身上的冷给她的热降了温。  可他的呼吸,还有她的心跳,在这片安静里更加清晰了。  明明也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了,怎么会这样!  白婉棠浑身僵硬,闭上眼睛。  但是她睡不着。  呼吸,还有心跳,太吵了。  *  或许那天,她不该问他喜不喜欢她。  也不该闲着没事看他一整天,把在他身上看到的一切都记在了脑海里。  因为自那以后,她总是不经意地看向他。  在野外的生活,枯燥乏味,她找的山洞很偏,除了野兽没有旁人过来。  这天地间便好像只剩下了她与他两个活人。  他的存在感越发清晰,让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很自然地忽略他。  她又一次打猎回来,将猎物丢在洞外空地上。  独孤极如往常那般,虽然看不见她,但面向着她,让她有种被注视着的感觉。  她到他面前去,问他:“你和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会不会很无聊?你想回城里住吗?”  “你要回去?”  “我不回去,我问你想不想回去。”  独孤极不悦地皱眉:“别再说这种蠢话,我自然是要和你在一起的。”  白婉棠做了个深呼吸,禁不住笑起来,拿出打猎路上摘的两朵小花,一朵戴在自己头上,一朵别在他鬓边。  她问他有名字吗?  他摸了摸鬓边的花,面上显露出不解,没有回答。  白婉棠:“我也不能总叫你鹤妖。你要是没有名字,以后我就叫你白鹤吧。”  独孤极:“随你。”  白婉棠不懂他的想法,但他的回应让她感到开心。  “白鹤。”她叫他。  “嗯。”他随口应一声。  *  又几天过去,她的猎物积攒得刚好能装满一个储物袋。  白婉棠打算去城里把猎物卖掉,换阴阳币回来修炼。  但是城中戒严了,城门口不仅有门禁阵法,还有妖魔把守。  白婉棠简直难以置信。  她就是一个小弟子而已,城主竟然这样大费周章地追杀她!  无奈,她只能把储物袋交给独孤极,让他进城去卖。  但是独孤极不愿意,他不想离开她半步。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好像因为她要他独自离开,就开始认定她打算丢下他。  白婉棠不断地和他说:“我不会跑的,我真的不会跑。”  但他不信。  他的手像手铐一样牢牢地箍在她腕上,露出一种执拗而又阴沉的表情。  白婉棠真是无语透了。  更让她无语是,她竟然没有因为他这样的粘人而感到烦躁,只觉得好笑。  心里还细密地蔓延开一种浅浅的怦然。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们可以结契。”  结契,在修道者之间有许多种,成为道侣,义结金兰等等。  而于妖魔而言,契,只有主仆契。  独孤极笑起来,满意而又认可,点头说好。  白婉棠划破自己的手掌,让他也划破手掌。  握住他的手,手掌五指都同他贴合。  他的血是冷的,和她温热的血融在一起,从他们紧密的掌间滴落。  白婉棠注视着他眼睛上的白绫,问道:“你要结什么契?”  独孤极怔了一下。  他这才意识到,她还是是修士的思维,她说的契和他所想不是一个意思。  如果不是主仆契,没有任何契对他有意义。  会被束缚的也只有她。  “随你。”他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  白婉棠心道这人真是别别扭扭的。  说要结契就开心,问他结什么契就不开心。  难不成他还指望她一上来就和他结个道侣契吗?  不可能的,她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那就……结个红线牵吧。”白婉棠笑盈盈地道。  千里牵红线,鸳鸯不羡仙。  这是修真界近百年新出的低配版道侣契约。  结契容易,不像结为道侣那般要告知天地。  解契也比解道侣契更方便。  只是,听说解契的时候会痛。  结下这契约的多为情窦初开,还不成熟的少男少女。  一人一生,只能结一次。  白婉棠一直认为,红线牵其实就是初恋的纪念。  交融的血化作一粒朱砂痣,分别落在她和独孤极的腕间。  她抓起他的手,带他去摸他左腕的痣,“你和我要是分开了,想知道我在哪儿,摸摸这里,就能感应到我啦。”  独孤极摩挲着这痣,微微皱眉。  这他从未听过的契,落下的印记竟然在心脉上。  不过,依旧是对他无用的契。  他嘴角勾出一抹浅淡的讥诮。  白婉棠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腕间的红痣。  他在摸痣,她竟然也会有些许感觉。  她叮嘱他注意安全。  此处离内城近,不会有什么危险,她便在原地等他。  他中午进城,白婉棠估摸着他至多两个时辰就该回来了。  但是直到天将黑,他也没有回来。  她摸了摸腕间的痣,起初没感应到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得到他的回应,感知到他还好好地活着,并且正往她这儿走。  白婉棠安了心,一门心思都在想红线牵这契约的延迟好高哦。  果然低配版就是不如正儿八经的契约。  月亮从天边冒尖儿,独孤极在城门关上前一刻走出来。  她迎上前牵起他的手,问道:“怎么出来的这么晚?遇到什么事了吗?”  独孤极:“遇到了阴阳关城主。”  他不喜骗人,说的是实话。  阴阳关城主是他从前的手下之一,叫驳曲。  驳曲在城中各处设立关卡,皆是为了寻他。见到他后情绪很是激动,和他倾诉这千年来的破事。  那些事,还有驳曲受的苦,他都不想听,也不在乎,一句都没听进去。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坐在那儿听驳曲说完了。  驳曲感动涕零,可笑而又愚蠢地对他鞍前马后地表忠心。他便要来了伏火珠还有驳曲探查到的离开此地的消息。  “城主为难你了?”白婉棠有点紧张地问。  “没有。”独孤极道,“我在城里听到消息,极北之地的尽头是一片无尽的黑暗。那片黑暗里有离开阴阳关的路。不过一切光源都无法在那片黑暗中亮起,除了你的业火。”  白婉棠顿时喜上眉梢,那她岂不是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她不再想着回山洞,兴冲冲地带着独孤极直接跑到极北之地。  那里果然有一片无尽的黑暗,仿佛整个世界被墨汁涂黑了一半。  她燃起业火走入黑暗之中,寻找出去的路。  转了一圈,她的灵台和内府都快被烧干了,却也没有看到任何穿越黑暗的希望。  她只得带着独孤极重回山洞。  她有点沮丧,想不通要怎么才能找到离开的路。  独孤极说不是找不到路,而是她的修为如今还不足以支撑她走完那条路。  白婉棠恍然大悟。  只是在这没有灵力的地方,就算她再如何想要努力修炼也只是徒劳。  她思考了两天。  夜里睡觉,独孤极躺在她身边,她转眸看了他好一会儿,心想:难道,我真的也要走上双修之路?  可是他这样一个白白弱弱的小废物,也不够她修的啊。  她想着想着,脑补出了一部《玄鸿宗女修睡遍阴阳关》,浑身一哆嗦,赶紧止住这不着边际的想法,闭眼睡觉。  但是可能因为她想得太多,她做梦了。  梦里她在阴阳关左拥右抱,怀里左一个小钻风,右一个牛魔王,身后还趴着个猪八戒对她搔首弄姿……整个就一部《我与西游记妖怪们的激情夜晚》。  她被吓醒,想看看身边的独孤极洗洗眼睛,却发现自己身侧空荡荡的。  她披上外衣打算去找独孤极,抬手还没摸到手腕上的红痣,绕过洞中碍眼的石头,就见独孤极坐在洞口。  暗林中数道血红的眼睛觊觎这山洞。  他坐在那儿宛若在镇守,叫林中凶兽不敢靠近。  月光苍冷,若满地白霜。  夜风寒冷,本就寒入血脉的他在苍白的月色里,偶尔轻轻颤抖。  白婉棠心头微有触动。  这山洞是他们两个人要住的地方,她布下结界,他发现了凶兽就来防守,实属正常。但这却让她有一种,好像在和他共同守护着一个家的感觉。  她抱着被子过来,坐到他身边,和他同裹一床被子,身体在被子里很自然地和他靠在一起,将温热传给他。  她迷迷糊糊靠在他身上睡过去。  第二日继续打猎和思考修炼方式。  第三日,第四日都是如此……  直到一个月后,她半夜梦到自己刚坠落阴阳关的那天。  那时她还不会控制业火,让第一次爆发出来的业火把她衣服烧没了。  后来她学会用灵力控制业火,但是灵力一旦耗尽,业火便会灼烧她的灵台和内府。  她从被灼烧的痛楚中醒来,发现业火真的在烧她的灵台和内府。赶忙熄了业火,却又发现她的灵台和内府好像变大了一点。  业火在锤炼她的灵台与内府。  如果再让业火继续锤炼下去,那她不用提升修为,也能做到延长业火燃烧时间了。  白婉棠很是欣喜,转眸下意识看一眼独孤极,却发现他又不见了。  这一个月里,她已经三次半夜醒来,都看不到他在身边了。  白婉棠感到也许事情不像她想的那样轻松简单。  披上外衣走出去,看到独孤极还如她每次醒来看到的那样,坐守在山洞口。  她像之前那样坐到他身边,用被子裹住他和自己,问道:“你这样守了几次了?”  “每晚。”  白婉棠愕然:“从我们搬来这儿开始就有凶兽在盯着山洞?你为什么不叫我?”  她每天早上醒得都比他晚,看到他不睡在床上,还以为他只是比她早起。  “你对付不了。”  独孤极按下她的头,让她像之前几次在洞口陪着他那样,靠着他的肩膀睡,道:“你睡你的,我不会让她们碰到你。”  白婉棠最近一个月的疲惫,让他意识到,他的神骨和神莲如今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低阶修士。  不吃饭不睡觉就会死。  神莲神骨,死了会是怎样的?  独孤极想象不到,只觉得很烦。轻轻拍了两下白婉棠的脸,决定如果有一天她要死了,他就先杀了她。  白婉棠靠在他肩头,被他轻拍脸蛋的奇异感觉还残留在脸颊上。  他的话萦绕在她心头,让她的心怦怦乱跳。  她又睡不着了。  可恶!  作者有话要说:  你完了,你坠入爱河了.jpg5.送玉佩想看后续请给作者点赞留言,看作者所有作品评论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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