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博好像有很多身份,什么学者,作家,收藏家,歌手,词曲创唱作人有哪些,到底哪个才是主要的?

入夏以后,莲花盛开。许多人冒着酷暑到颐和园里泛舟赏荷。从昆明湖西岸到西堤一带,层层叠叠的荷花荡构成著名的“燕京十景”之一,尤其阵雨过后,“莲红缀雨”,令人叫绝。


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缓步着一位着装素雅、形容端庄的女士。她出生于满清贵族家庭,祖姓叶赫那拉。她出生时已是1948年,繁华尽、风云散,算起来是七格格,却起了个“耗子丫丫”的诨名。她从小被当小耗子一样养着,在大宅门儿里跑进跑出,在胡同里跌爬滚打,和拉洋片儿的、卖耗子药、耍狗熊的打成一片,自称是一“养得很糙”的北京大妞。

五六岁上,因为母亲生了小妹妹,她被“发配”到颐和园,跟着同父异母的三哥过日子。老三是大龄未婚男青年,没带过孩子,对她实行“大撒把粗线条式的管理”。“耗子丫丫”终日无聊,在颐和园里闲逛瞎转,先养了耗子大爷,又养了小乌龟005,还和外地来的老多和梅子交上朋友。因为这段时光,她对这座在当时顶漂亮也顶荒凉的大园子,有着特别深沉的情感。

2018年,著名的“格格作家”叶广芩的第一部儿童小说《耗子大爷起晚了》由北京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在书里,北京官话的嬉笑怒骂,欢脱异常,讲述的故事,有六七成源自她真实的童年经验。叶广芩在序言里说:“颐和园的景物,颐和园曾经的街坊四邻,让我初识人生,那里的精致大气、温情善良奠定了我人生的基调,让我受用匪浅。走南闯北、变大变老,我也会时时想着那里。”

因为历史原因,叶广芩于1968年被迫迁出北京,她当过护士,做过报社记者,最后成为作家,落户西安。作为“老舍之后最重要的京味文学作家”,她的内心时常眷恋着故土。如今,叶广芩已71岁了。今年夏天,为了拍摄一档视频节目,她受出版社之邀,带领一群学生重访颐和园。

故地重游,那个扎着羊角辫儿、牵着乌龟、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从心底溜了出来,将当年住过的红门小院,玩过的大戏台、延年井、四大部洲、北宫门、六郎庄一一探访一遍。“天长了,夜短了,耗子大爷起晚了。耗子大爷在家没有哇?耗子大爷还没起哪。……”脆生生的童谣应和着杂沓的脚步,让时间和记忆重叠起来。

一个小丫头寂寞地满园子转悠

南都:《耗子大爷起晚了》写了一段很让人难忘的童年经历,这段经历跟你日后成长为作家是否有所关联?

叶广芩:我从小长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边。我记得五年级还是四年级的时候,就有要把这个家写一写的想法,但是没有这种机会。这种创作的欲望从小似乎就埋在心里边了。真正这种欲望的培养,我想可能是在颐和园里。

一个小丫头很寂寞地生活着,走到这儿,走到那儿,没人跟你玩,没人跟你说话,你所面临的都是这种古色古香的水色山光,很容易就让人产生一种遐想。一种小孩子范围内的、自己编撰的一个又一个的和周围环境有关的故事。

所以我说,没有这种寂寞,没有一个人的这种历练,恐怕就没有后来的写作。如果总是热热闹闹地在胡同里边,吃饱饭没事干,想的就是招猫逗狗。但正因为有另一种沉闷,有这种一个人思考的、没有人打扰你的、甚至于连一个领路的都没有的日子,才培养出一个作家独立思考的性格。

南都:前几天你又去了一趟颐和园,你在《耗子大爷起晚了》的序言里面也说,在动笔之前你曾带着几个年轻人去了颐和园。现在的颐和园和你小时候有区别吗?

叶广芩:好像区别不大,还是这些建筑。如果区别太大了,反而就不对了,是吧?我欣慰的是它现在变得漂亮了。

我小时候的颐和园还是有点旧,像有些个廊柱、彩画都比较旧。那时候可能刚刚解放,也没有更多的精力顾得上它。现在你再去颐和园,确实是彩色的,非常漂亮,红是红、绿是绿的。所以园林给予我们的,从诞生到烂旧,再到今天的新生,是一段非常丰富的生命历程。尤其是四大部洲,过去一直是废墟,但对小孩子来说那真是好玩的地方,里边什么都有,烂石头、雕刻、小佛像,雕得都非常漂亮。还有磕头虫、蝴蝶,小孩在那可以尽情地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当年四大部洲被英法联军破坏,光绪曾想把废墟修好,但他没这个能力,这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钱财。慈禧过生日的时候,也希望能够把四大部洲修复好,包括后边的买卖街,但同样没这个能力。

今天的四大部洲大概是在上个世纪80年代末期、90年代修缮起来的,我才知道原来是这么漂亮这么大的庙宇,跟我们所见的佛香阁那些庙宇完全不一样。它是藏传佛教的庙宇,只有在雍和宫、西藏、内蒙古,我们才能看到。

我觉得颐和园今天是越发的漂亮,越发的招人喜欢,它的文化内涵同时也更完整地展现在游客面前了。


这本书中有叶广芩的童年趣事。 一个大龄青年带着妹妹在园子里生活

南都:你五六岁的时候,父母为何放心让一个小丫头跟着三哥住在颐和园里?

叶广芩:因为三哥没结婚,是一个大龄青年,在颐和园里做管理工作,就是一个普通的职工。我母亲高龄时生了小妹妹,身体也不好。小妹妹生下来像小猫一样,老得病。母亲顾不上我,可能我小时候也淘气,她干脆就把我送到老三那去了。她认为颐和园里的老三工作很清闲,可以看着孩子。

但是老三根本就没带过孩子,所以就不管我。让我脖子上挂着钥匙,在园子里转悠。转到中午12点,就去东宫门职工食堂吃饭。大师傅一看我来了,就从盆里舀一碗菜、一点米饭给我。吃完了又跑去了,满园子跑。

我对颐和园的犄角旮儿特别熟悉,哪有什么好玩的地儿,哪有什么小孩关注的地儿,我都知道。但让我正儿八经地给人家讲解,还真讲不出来。这次让我领着一群学生去看颐和园,走的地方也还都是当年的犄角旮儿。

南都:学生们觉得好玩吗?

叶广芩:他们觉得很好玩啊,包括没人注意的井口、东宫门外边丹陛石上雕刻海水江崖的三只小壁虎。壁虎可小了,你不注意根本就发现不了。小孩子不会注意大龙大凤,他就专门注意这些小玩意儿。小时候不懂,为何在这么庄严的石头上会雕三只小壁虎,而且和那些龙在同一个画面上。后来有了有一些文学积累了,才知道小壁虎是刻意放在这里的,意在“守宫”。


一口古井的故事,叶广芩也能讲半天。

相传“守宫”壁虎从小喂朱砂,吃足七斤后,它就死了。不是所有的丹陛石上都能刻守宫,只有皇后、后妃、太后带有女性色彩的宫殿丹陛石上才能刻,它带有守护女性、女眷的寓意。

小孩子最初的看就是一个小壁虎,不懂这种文化里的深意。对于我们的传统文化,比如《论语》、《孟子》,甚至包括《道德经》,孩子们一时很难接受,但可以先背诵。这种背诵是一种文化积累,等他到了一定年龄以后,再回过头来,他会有一种深刻的理解,而且是融化到血液里边的理解。

“我家是个大家庭,兄弟姐妹14个”

南都:你生长在一个大家族里,感觉做什么都很热闹。能讲讲你的兄姊弟妹和成长环境吗?

叶广芩:我家是个大家庭,兄弟姐妹大排行来算14个,7个男孩7个女孩。我父亲先后娶了三房夫人,都是去世之后再续娶的。哥哥姐姐年龄都很大,同父异母的大哥跟我差了30多岁。因此才有了《耗子大爷起晚了》里面的老三跟我相差那么大,他20多岁了,我当时还很小。

每一个哥哥姐姐都有各自的特色,你看我在《采桑子》里边大概都写全了。这些兄弟姐妹,他们都很有文化,很有造诣,而且也很规矩。到了我这,好像把一切都打破,家境也败落了。我生活在新社会嘛,接受的教育和他们也都不太一样,经历当然也不一样。他们大多留在北京,搞一些文化、科研工作,只有我被“发配”到陕西去。

我到了陕西,拉开了距离来看北京,就有了一个新的感觉、认识。尤其是看到我们老式大家庭,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所以,对于北京文化、家族文化的理解就和哥哥姐姐们有了很大的不同。他们没有写出来的东西我写出来了,我就成了小说写作者,不敢说作家。


南都:哥哥姐姐他们更倾向于维护那种传统的大家族,而你是更开放一点、更新时代一点,对吗?

叶广芩:我们家最开放的应该是我。有时候也很触头,每次回家来,尤其是过年过节的时候,你得提着礼挨家挨户地走。现在依然是这样,现在我成为最大的。2018年元月,我四哥去世了,他是清华美院的教授,中国有名的陶瓷专家,在他面前我是毕恭毕敬的。有一次碰到一个外人到我们家来,正好我也在,他说,“我看你在你哥哥面前都不敢坐下来的感觉”。

南都:大家族里的孩子是要守很多规矩的吧?

叶广芩:每天早上要给我母亲去请安,每天晚上睡觉前也得去看一下,看一下母亲还有什么事情,没事了,我才能睡觉,规矩特别多。

哥哥姐姐也是这样。像我去世的六哥,他生前是陶瓷专家。六哥回到家,虽然他是全国人大代表,也很有名,但见了我母亲照样单腿跪下请安,那会儿都是六七十年代了。

当然到了我的子侄辈,规矩慢慢地就淡了。至少到我这一辈,规矩是有的。见了长辈要怎么说话,在大众场合你要表现出一种什么样的做派,什么样的举止,不能太失礼了;也不能太荒腔走板,否则让人看着是太没规矩,没有家教。


“我从小就是按照北京大妞培养”

南都:小说里面写到一个江南来的小姑娘梅子,最开始觉得她很矫情,到后来你又觉得她很博学,很娇滴滴的,跟你自己好像很大不一样。这种感觉是小时候就有的吗?

叶广芩:小时候就有的。总觉得自己被养得很糙。我记事的时候,姐姐们基本上出嫁了。我穿的衣服都是哥哥们剩下的,很不讲究。家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饭食上的照顾,大家吃什么你吃什么,不会单独给小孩弄。在外边磕了碰了,家里也从来都不关注,你自个去处理。上小学考了一百分了,回家跟母亲说,也不高兴,也不表扬。考不及格了,跟母亲说,也不批评你,就是这么顺其自然。我觉得在这种状态下成长起来的孩子,反而有一种自律,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她知道要对自己负责的。

这样,跟江南的女孩就有一种对照。因为我穿的不讲究,吃的不讲究尤其是跟着老三在一起,就是吃食堂的。人家南方的姑娘,那种细腻,那种讲究,真是没法比。

我上个礼拜接触了几个南方作家。她们到陕西来了,有一个叫殷慧芬,写汽车城的上海女作家,还有王安忆、王小鹰,几个女作家凑在一块儿聊天喝茶。当时我就感觉我还是“糙”的。

跟南方的女作家们相比,不是说语言糙,就是穿戴也糙,举止不如人家细腻讲究;像喝茶什么的,人家的举手投足都是非常讲究。

我从小就是按照北京大妞培养,根深蒂固了,什么都不吝。比如说蹦水沟,人家南方的小姑娘我记得那时候提着小裙子,生怕溅上泥,慢慢的一跨,轻轻地就过来。我是猛的一下,双腿蹦。我说南方的孩子和北方的孩子,在对待事物上是有很细微的差别的。


南都:这是文化上的差异,其实北方大妞也挺可爱的。小时候为什么家里人叫你“耗子丫丫”?

叶广芩:因为脾气拗,脾气可牛,你让我往东,我偏往西,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就不认错,绝不会认错的。我从小没回过嘴,没认过错,我妈会拿掸把子抽我。

那回我说哪个小孩长大没挨过打,上海这作家马上说我没挨过打。我就想北京大妞和南方的小姑娘是不一样。这种不认错的品质,在以后的工作当中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不回嘴,永远处于一种很被动的状态。不认错这不行,性格太刚直了。

怀念大杂院生活的“煮妇”

南都:《耗子大爷起晚了》是一支你小时候的童谣,你记得多少这样的童谣?现在还会唱吗?

叶广芩:太多了,很多都是不上台面的,那种老妈妈拍着你哄着你那样的北京童谣。现在我也有了个小孙女,有的时候我拍着哄她的老北京歌谣,小孩的妈妈听了都笑说“老掉牙了”,其中就包括《耗子大爷起晚了》。你看耗子大爷洗脸、刷牙、吃点心的、喝茶的、抽烟的、剔牙的……这些都是老北京过去的一种早晨起来的生活状态。北京人生活就是这么惬意,就是这么滋润,这些程式是一概不能少的。老北京人起来先得泡一杯茉莉花茶,他不吃饭,他得要喝这杯茶。这种生活习惯真是融化在北京人的血液里。


叶广芩带着一群学生逛颐和园。

今天的北京人、新北京人恐怕对这种生活习惯已经淡漠了,甚至没有了,但是老人是还有的。这种文化的传承,也包括这些童谣的传承,体现了老北京人的大气、幽默,对于生命、对于生活的一种认知和理解。

南都:现在想起来,你对老北京的生活最怀念的是哪部分?

叶广芩:最怀念的是,一家人生活在四合院里或者是大杂院里的时光,有街坊邻居,彼此互相关照着,你做什么好吃的,给我端过来点,我做什么新鲜的东西给你留些个。

夏天的傍晚坐在院子里,小饭桌一摆,绿豆粥一喝,简单的几碟儿腌咸菜,我觉得就是这种既简单又温馨的生活,是让每一个今天生活在单元楼里的现代人所向往、所羡慕的。我们缺什么?我们缺邻里的交流,我们现在缺的是关爱。


南都:1968年你离开北京的时候被注销了户口,至今没能迁回北京来。但北京是你生长的地方,你到现在也是一口北京话,你对北京是否怀着深深的眷恋?

叶广芩:当我那个户口被注销的时候,我就想我已经不是北京人了,以后再回不来了。这种对家乡的眷恋,即使我在陕西待了50多年,一直都是存在的。我希望能回到家乡,希望家乡还认可我,但是政策不允许,户口不能回来,北京的户口那多带劲。所以我就给自己创造一些条件。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北京出版集团,对于我这个写北京题材的作家还是很关爱的。他们觉得,我的北京题材小说有别于生活在北京的作家的作品,所以就给了大量的关注和支持,叫我当了他们的签约作家,在他们的支持下我还办了北京的暂住证。其实我就是在这卖烧饼,也能办个暂住证。别人说这证办不办无所谓,可是我觉得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有暂住证,至少你能认可我在这能住下来是吧。

不光办了暂住证,我还办了一个乘车逛公园的老年证,有了这个证,我待遇就和北京的老年人都一样了,坐车也不用花钱了,上公园也不用花钱,多少心里边是一种平衡。

“我没有过一天格格的生活”

南都:你很少提到的格格身份对你的写作有一些影响吗?

叶广芩:没有,我没有过一天格格的生活。从小家庭就败落了,父亲不在了,母亲是北京朝阳门外南营房的一个穷丫头,生活在底层。


那个时候南营房是五方杂处,它就像天桥剧场一样的,有耍狗熊的、撂摊的、说相声的、拉洋片的、卖耗子药的、卖虫子药的、说评书的,非常热闹的一个环境。所以,我接触更多的还是穷苦老百姓,炸开花豆、卖油条的这类人物。但是我和这类人物相处,比我回到家里,看到我这些个有文化的哥哥姐姐们更觉得自在。在这边生活总多少有点端着,而在南营房你索性就放开了。

因此我的作品有人说是两面性。陕西有个评论家叫李星,他说你给评论者出了一道难题,究竟哪一个才是你?实际上我觉得和我接触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恐怕更认可我平民百姓的这一面,你端什么呀端?你有什么了不起?铁凝告诉我,她说她经常告诫自己,你以为你是谁?所以我也经常告诫我自己,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个作家吗?不一定,你就是一个老大妈,每天买菜做饭的家庭妇女。


北京人,满族。国家一级作家,中国作协全委会名誉委员,西安市文史研究馆馆员,西安培华学院女子学院院长。被陕西省委省政府授予“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称号,被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授予“北京人艺荣誉编剧”称号。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曾任陕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西安市文联副主席。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采桑子》《全家福》《青木川》《状元媒》等;长篇纪实《没有日记的罗敷河》《琢玉记》《老县城》等;中短篇小说集多部;另有电影、话剧、电视剧多部。曾获鲁迅文学奖、老舍文学奖、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柳青文学奖等奖项。

出品:南都采编指挥中心

统筹:南都人物新闻工作室

摄影:南都记者 莫倩如(部分为受访者供图)

视频:南都记者 黄茜 莫倩如 林耀华 实习生 刘育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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