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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或花心的负心汉出现过,重情重义的汉子比比皆是。
只是,风云要变色了。
四大护法已是觅得终身伴侣,而四大堂主呢?
咱们迷人、冷艳的朱雀堂主说要去报恩,结果却失了身,很好的现世报。
接下来,该是哪个倒霉鬼被月老点了名……
你一定要幸福哦!
很幸福、很幸福,连我的份一起幸福。
风吹过扬起一阵烟尘,新土覆盖下的赭棺是一缕芳魂,正值华年便香消玉殒,徒留一抹惆怅给深爱她的人。
五月的雨有点冷,阳春式的雨雾细如绵,虽然不致一下湿透,但是淋久了也易招寒,对一个甫出院的年轻女孩而言更是负担,而她似乎毫不在意地仁足,独自面对着冷冷的墓碑轻叹,无声的泪往肚里吞。
瞧照片上的笑容多飞扬,宛如天地无忧似的腼红了双颊,可是笑语不再,只有孤坟伶仃。
曾经,她是个害羞的女孩,拥有健康的身体,却怯生生的老以同胞姐妹为屏障躲在其身后,羞涩的模样叫人好笑又好气。
可惜,上天一个恶意的玩笑夺走她的生命,二十岁的她竟然自杀了却残生,将一颗鲜红的心脏送给自幼患有狭心症的孪生妹妹。
是了,碑石上的笑脸女孩和雨中微带哀伤的女孩是如此相似,仿佛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玉人儿,轻灵无暇地散发淡淡圣洁。
但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不以同年同月同日死为牵 挂,浮云一样淡泊生命。
是宿命吗?
当年两人尚在母亲腹中,一和尚曾断言必一死一生,强求即空。不服天命的母亲硬是强求,双生女儿平安的出世,即使一个有宿疾缠身,然而在昂贵的医药控制下仍活得开心快乐,像朵向阳花儿溢满骄傲。
但人算真不如天算,百般算计还是不敌老天的一笔命令,终是一死一生,何等残酷。
雨渐歇,云后阳光露出脸,金光洒及一杯黄土,以及站在墓前笑得涩然的身影。
“你又不听话了,刚开完刀就出来淋雨,想累死一窝为你急救的医护人员吗?”
冷艳无双的美丽女子为她撑起一把伞,即使雨已停.薄薄雨气仍是伤身。
“雀儿姐。”美眸一敛的朱雀用食指戳她脑门。“雀姐就雀姐,干嘛多事的添个儿。”
“习惯嘛!你老戳我头会变笨的。”雀儿姐亲切呀!反正都叫了二十年。
“哼!笨一点才好,你以为聪明是件好事吗?晒多了太阳会晕头。”她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想当年自以为高人一等,糊里糊涂随着已是蓝翎堂堂主的母亲进入龙门,以不懈的努力和反应敏捷的身手,成为当时仍是少主的门主龙青妮贴身侍从。
本该是得心应手、如鱼得水,她不否认那些年是过得相当逍遥,可是上一任门主逝世后,她的悲惨日子正式降临,尤其是龙三小姐贝妮去了古代,肩上的重担成了无数座泰山,只因她跟错了主子。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的聪明不在话下。偏偏龙家主事者龙青妮更是个中高手,整人本事一流,设计属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己,犹是满心甘愿。
每回和门主斗智总是屈于下风,不过也磨出了点狡诈,知道风往哪里来要避个精准,别老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哭笑不得,进与退都怕踩到陷阱。
她虽名为朱雀堂堂主,实则为高级打杂工,经手的腥风血雨多不可数,代价却是累死自己。
外人看她风光地统御上百万龙门弟子,事实真相却丑陋得连自己都想吐,根本是变相的凌虐中坚份子,她是被牺牲的一粒尘,忙碌的程度媲美十台正在运作的电脑,而且全年无休。
当然“高薪”不在话下,上兆的资金在她手上来去,贪心点污一、两成也不会有人在意,龙门就是钱多,多到无可计数,巴不拼命往外倒。
因此,她也怕被钱压死,所以一直很“忠诚”地处理龙门财物,生怕银行存款数字以倍数增加,这是杀人不见血的门主的贱……高招。
“雀儿……雀姐,你不用去工作吗?”她一向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朱雀笑笑地揉揉妹妹的头。“我还没到卖身的地步,先把你身子养好再说。”
“公主不催你办事吗?她向来仰赖你的能力。”朱巧巧是少数门人之后未涉足龙门的人。
“仰赖?”朱雀突地发出嗤笑声。“巧巧,你太天真了。”
“不对吗?”头一仰,她纯真的脸庞有着不合年龄的理智黠慧。朱巧巧和朱君心是一对绝尘逸丽的双胞胎,出色的外貌为她引来不少异性的爱慕眼光。
只不过朱巧巧的心较剔透,看清外表的美丽只是一时,刻意掩其光华进入一所女子教会学校就读,杜绝了觊觎者的野心,一路顺利地升上大二,并提早修完学分,交出毕业论文即可解脱。
就在此刻,不善与人交际的朱君心认识了一位意大利男子,纯纯地陷入情网并交了心,她把爱情看得神圣无比,以赤子之心倾出所有。
多情是意大利男子的天性,他不认为爱一个人必须守贞,即使他付出的感情不比朱君心少,但性和爱的分野却十分清楚,偶尔和昔日的情妇有性的交集。
那一日,该说是命中注定或是不幸的开端,本来他要去接女友下课共享情人节晚餐,谁知性感的女秘书主动献身,基于“礼貌”,他接受了挑逗,并在办公室的长椅上进行男欢女爱。
想给爱人惊喜提早下课的朱君心反受了打击,不敢相信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背着她和其他女人来往,一颗澄净的心死个彻底。
不接受有瑕疵的爱情是她的偏激,不管男友如何的解释和保证不再犯的决心,毅然决然就从他的办公室往下跳,无视他龇目嘶吼的叫喊声,快速坠落。
十七楼够高了吧!虽然未当场致命,但在抢救无效下仍葬送了年轻的生命。
临终前只留下希望将未受创的心脏给妹妹朱巧巧,还有做人好累这两句话就与世长辞。
朱家的人并未怪罪那个意大利男子,他所受的折磨和惊恐已将原本的热情烧成死灰,镇日如槁木般委靡不振,后悔一时贪欢害死挚爱的人儿。
朱君心和朱巧巧最大的不同即是一精灵巧慧、一内向文静。在处理感情时妹妹比姐姐精明,不会一头栽入任由爱情主宰理智。
朱巧巧打小身体不好却不向上天妥协,即使心脏负荷不了剧烈运动,偏爱挑战体能极限,勇往直前地成为光源点,聪颖坚强,不为随时可能停止跳动的心脏低头,认真的过每一天珍惜生命。
反观早出生二十三分钟的姐姐朱君心,则非常怯弱腼腆,一抹欲语还羞的笑容令人怜惜,朋友不多易钻牛角尖,具有自我毁灭的激烈性格,但从外表很难看得出她的潜在自我,因此才会造成憾事。
或许是接触的黑暗面过多,朱家人早已看淡生死,葬礼过后回归往常生活,人有死或生的自由,朱君心的选择固然让人心痛,他们依然得过下去。
人,早晚会死,只在于是否自愿而已。
“小妹,不要把龙门想得太清高,里头藏污纳垢一大堆,肮脏事都堆到天花板快撑破屋顶,明哲保身的方法是装聋作哑。”
难得多话的朱雀为已故的二妹上一炷香,袅袅白烟直飘天际。
“雀姐,你把自己形容的好像垃圾。”鼻子一皱,朱巧巧双手合掌向亡者致意。
垃圾?0你没听过那些卫道人士怎么称呼我们这群活跃在黑暗世界的人吗?还有人叫我们人渣呢!”
说的人全倒下了,在地狱深渊里呼救。
“难道你不生气?”
“你呢?气不气让君君一跃而下的罪魁祸首?”她语带严谨的反问,不想再一次的来不及。
合计才两个亲妹,失去的不再感伤,珍藏所拥有的;至少这是她目前“休假”的唯一借口。
她摇摇头。“二姐太任性了,她的方法太残忍,伤害自己又累及爱她的人。”她不赞成以自残方式来逃避爱情的不完美。
若换成是她则会更积极,重新寻找真正的契合伴侣,绝不因为情人的背叛而轻生,那真的很傻。
“你说得没错,君君的行为愚蠢得叫人生气,可惜我不能到地狱骂她一顿。”自杀有罪,升不了天。
“雀姐——”轻唤一声的朱巧巧微噘着鲜艳红唇,表示不该在死者面前轻福
“别叫我,才一疏忽就少了个妹妹,你皮给我绷紧些,我不要再参加自家人的葬礼。”她警告的一睇。
“人家才不会,我看到老爸掉眼泪了。”她好心疼,刚换的新心都纠成一团。
“嗯哼!书匠嘛!又是学文学的,难免多愁善感。”一个老八股的语文老师。
不是她瞧不起自己的父亲,一身学者风范的他和双手染血的母亲极不搭调,有一度两人差点离异,各为理念而反目成仇。
但是爱得深而各退一步,父亲坚持他的教育理想不去在意妻子的背景,母亲则尽量不把龙门事务带进家庭,维持平凡的和谐,一儒雅一干练,成就了养儿育女的责任落在父亲肩上,长年不在家的是在刀口舔血的母亲。
不过自从她进入龙门后,母亲已渐渐淡出,直到今时已不插手血腥事件,将棒子传给下一代。
看惯了母亲的我行我素,父亲对她加入黑道的事实已认了命,深知阻拦无济于事,羽翼已丰的雀鸟向往一片无涯的天空。
只是此刻她有些怨恨父母的放纵,让她轻易沦落公主殿下的魔掌,永世不得翻身,除非下一任门主继任才有可能卸除目前的身份。
朱雀,四大堂主之一,唯一的女性受难者。
“雀姐,我想加入龙门行不行?”
“你?!”诧异的朱雀微怔,盯着妹妹久久不语。
“我有御火的能力,相信不难成为上位者。”手一扬,朱巧巧掌心浮现一簇火苗。
“为什么?”她一手拍掉炙热火光,警戒四周是否有可疑人物。头一偏,朱巧巧露出狐疑神色。“什么为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少在我面前打马虎眼,朱雀名号可非虚得而来。”嘴角一勾,她笑得诡魅。
很少有事情能瞒得过她一双利眼,这是朱雀的特性,也是她多年的经验所得。
“姐,你的笑容好可怕,我只是想试试自己有多大的能耐,看看能不能扳倒你。”害她心惶惶。
“让位给你都无所谓,说出你的理由来。”朱家有只无知的笨雀就足够了,不必再附个替死鬼为懒人门主效力到死。
“我想杀人。”这是她的愿望。
“嘎!”惊讶不已的朱雀瞪大了眼。
她在开哪门子的玩笑?
杀人在龙门是一项优雅的艺术,几乎每个龙门人都精于此技,取人命在瞬间,甚至不需见一滴血,手法干脆利落,可谓精华之所在。
若要学习优美的杀人术,天底下找不出比龙门更恰当的训练所,他们从无失败的例子,下手的精难度叫人叹为观止,连执法人员都不由得大惊失色,直呼神争奇技的杀人法,简直无从挑出缺点。
完美,正是警方的头疼处,多少悬案未破症结就是在此,既是感慨己身之不足,又不得不佩服出手者的无懈可击,不留一点线索供人追查。
在美国,在欧洲,在所有华人聚集的土地上,相似的疑云以问号结案,没人敢去探查最终的答案。
龙门的势力已扩至各阶层,警、政、商的佼佼者更不乏龙门的子弟兵,其已非小小的黑暗势力,如今甚至有地下帝国之称,足以让任何国家却步,包括自以为世界第一强国的美利坚合众国。
朱雀打量着口说要杀人的幼妹,不能理解她的疯狂想法是由谁灌输,打小的刻意保护似乎是多余。
杀人并非游戏,心要够冷才成,而且回不了头,水洗不净手中的血,一辈子背负着红色的十字架,常人是消受不了紧随而来的道德感。
而她不希望这道枷锁套在仅存的妹妹身上,主要是为避免多一个受某人荼毒的小笨蛋。
龙门公主正在召募四大金钗成员,好取代在唐朝嫁人生子的四大坛主烟、霞、云、雾,懒人王秦逆蝶和中性美女东方味已“登记有案”,尚欠两名不怕死的烈士充当勇土,继续她永无休止的压榨生涯。
笨一次是识人不清,她岂能助巧巧入火坑呢?
“雀姐,你的表情好凝重,我不会剽占你朱雀的地位的。”她有自知之明。
起步慢是主因,龙门高层阶级都是自五岁起开始训练体能和研习武艺,而她早过了培植期。
朱雀冷然的一视。“你晓不晓得龙门的要求很严厉。绝非侥幸就能立足?”
“我吃得了苦,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吃不消,我有一颗健康的心脏。”她捂着胸口,表情认真。
“你有你的人生,为了君君值得吗?”看透她心事的双眼微露谴责。
面上一晒的朱巧巧讪讪然。“以前二姐胆子小不敢行动,而我则是受限于健康问题,如今……”
言下之意,双胞胎心意相通,以进龙门为毕生心愿,只是因种种缘故才不得不放弃。
如今等于是二人合为一,心动配合行动等于决心,再加上她占了天时人和的便宜,雀姐正是龙门的要角,通行证是加了皇盖,想进入根本轻而易举,犹胜苦习十多年的正式入门弟子。
但是她必须承认,早些年并无入龙门的想法,是自二姐轻生之后才凝聚而成,她想在有生之年添些色彩,不甘死后一片纯白,轻易地淡忘在人们的记忆中。
“我想我体内流有嗜血的天性,妈妈和你一直是我和二姐崇拜的对象,尤其三年前见你一枪在手横扫千军,十三颗子颗不见血的夺走二十一条人命,优雅的杀人手法相当震撼我,久久难以忘却那一幕。”
“该死。”朱心雀低咒了一声。“我是在玩命呐!你当我在表演特技不成?”
此刻她怨恨起自己的一流枪法,居然成了祸因。
那年为肃清堂下背叛的兄弟,她一个发狠不管三七二十一,夜半时分堵在暗巷中赏他们个痛快,单枪匹马的了结二十几条人命,任其曝尸于月光下。
谁知夜游的妹妹们正巧在附近的咖啡店,耳尖地听到银弹划过空气的声音,当是有热闹看的急忙去到,差点让她失手枉送生命。
大骂一顿以为她们会视龙门为险地,不料竟是导火线的开端,在低头垂面的当下反生兴意,这是始料未及之事。
“我的命本来就不被期待,二十年来在生与死中飘荡,二姐的死让我体会到一件事,原来我是乏善可陈的空白。”来与去都像烟雾一般。
活在随时可能死于心脏麻痹的忧虑中,她难以真正的开心。若不是二姐临死前将健康的心给她,同样的阴影依旧会跟随着她,直到真正合上眼为止。
勇于面对死亡便是直接的宣战,不服输、不愿屈就死神威胁的她只有挺身相抗,而加入龙门即是一种自我挑战,她宁可死于自己的技不如人,也不甘生命受虚无命运的摆弄。
活出自己,亮丽就死。
“巧巧,你的运动神经虽然不错,但是基础的武术训练可不是叫苦三、两天就有成。”她是咬牙撑过的苦命人。
“你放心,我是蓝翎天女的女儿,快枪朱雀的妹妹,没道理是个软脚虾。”她搬出自家的骄傲。
朱雀冷冷一哼,“别忘了,你有个之乎者也的老爸,以及搬石头会砸到自己脚的二姐。”全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者”。
“雀姐,我听见老爸在念正气歌喽!”朱巧巧以她最头疼的事抗议她的不公平。
“饶了我吧!哪壶不开提哪壶。”耳朵正犯痒,她得去掏掏。
正气她有,邪气不缺,文天样的志气搁在心底就好,拿出来太招摇了。
“姐,我进龙门一事……”朱巧巧满脸希冀地等待她的允诺。
“现实的小鬼。”朱雀眄她一记,轻扣她额侧,“你确定不后悔?”
“嗯!”她不当温室的花朵。
“好吧,我先想想要将你安排给哪个倒霉鬼。”她开玩笑的说。
朱巧巧怀疑的一问:“跟着你不成吗?”
“门规森严不许有徇私事件,四等亲内不得同在一堂口当上司、下属,而且你并非打小就在龙门受训,审核会更加严格。”
通常亲人间相授成果不佳,难免有因心痛放水之虞,反而是一种间接谋杀,因此能免则免。
以她今日今时的地位,要引荐聪明伶俐的妹妹不是难事,但是私心不愿她介入太深.所以想由其他人来带,看能不能磨去她的信心,主动放弃涉入黑浊污地。
至于门规是定给堂主、护法以下的弟子遵行,带头的门主不知打破了多少,大家心知肚明地避而不谈罢了。
“我要从基本学起吗?”她得带些滋补品补充体力,听说从头学习是苦不堪言。
朱雀笑笑地拍拍她的头。“你喜欢青龙还是白虎?玄武堂的规模 够你摸到白头了。”
所谓笑里藏刀就是她此刻的表情,一副凡事好商量的模样,其实不怀好意。
“什么?!不好吧!”朱巧巧的双肩垮得极快,不胜摧残模样的苦着一张清丽的脸蛋。
两姐妹的外表超级不像,连气质都迥异,没人会联想到她们俩的血缘关系,甚至门内人也不太认识朱巧巧,除了看似懒散的龙家姐妹。
朱雀艳如桃李,生性冷漠不近人情,心性简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她的最佳写照。
而朱巧巧恰好相反,清纯的容貌总让人放下戒心,乐与人亲近是她最大的败笔,老是关心过度地像个小女孩,可复杂的心思千转百折,透明的表面却蒙上一层纱,近在咫尺,实则远如千里。
大概肖父和肖母的不同吧!但是冒险的基因和好胜心不因外在而有所差异,两人都有一双想高飞的翅膀。
“你嫌弃他们?”说得无辜的朱雀掏出枪,射下天空飞过的野鸽。
好准0不是。”她几时才能练就一手好枪法?“你不会要几个堂主来教我这个新进小喽罗吧?”
“小喽罗?”她好笑地扬扬眉。
白虎太精,迟早看出两人的身份而加以戏弄,他的白虎堂进不得,空着养蚊子叮死他,省得一天到晚被他出卖。
玄武向来孤僻不近女色.看到女人像看到麻疯病人,恐怕三天不到先落跑,把巧巧晾在玄武堂当镇堂物不闻不问,那她的用心不就白费了。
唯有青龙堂那条奴性坚强的贱龙可靠些,刚毅、正直、不偏私,一板一眼照着规矩来,铁定严格地叫妹妹打退堂鼓,绝口不提进龙门的事。
嗯!就他了。
“姐,你的笑容好诡谲。”她有羊入虎口的感觉。
“过几天你到青龙堂报到,我会先知会龙哥一声。”要他好好“照顾”、“照顾”。
嘎?!她都还没选呢!笑不出来的朱巧巧怔愕不已。
同一时间,青龙堂。
一个喷嚏声中断了正在进行的“谈判”。
“保重呀!龙哥哥,年纪大的人要早晚加餐饭,留着命好让人算计。”口气中带有明显的揶揄。
“谁敢算计我?”一丝不苟的青龙扬扬手,要属下送上两个月来的堂务报告。
“咱们美丽、清闲又不甘寂寞的门主大人喽!”眨眨眼的笑面虎悠哉地跷着脚。
憨直的人最好设计,老大哥不身先士卒怎成,总要有人牺牲。
“白虎,你已经吃掉半斤的酒梅了。”他到底来干什么的,西雅图的帮派乱源扫平了?
“啧啧啧!你未免太小气了。而且大祸临头犹不自知。”献上万分的同情喔!
“祸?!”顿了一下,青龙眼露不解。
最近有事吗?
专注于门务的青龙不会去打探门主的动静,就连四大护法风、雨、雷、电的情事,也是多事人来通报才得以知晓,亦即是眼前的白虎堂主。
侍主以忠,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他的观念是情义为重,个人并不重要,凡事听从门主的安排。
“优患意识呀!你没瞧见龙二小姐家的四棵草全叫人挖走了。”太平盛世也有下冰石的一天,天灾人祸防不胜防,小心无孔不人的鼠害。
“说清楚。”喜事和忧患意识有什么关系?他实在搞不懂白虎诌的玄机。“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咱们四大堂主可是公主殿下口中的滞销货,没人要的囤积品。”出清存货是她的目标。
“你是说门主要乱点鸳鸯,硬塞些中看不中用的草包美女给我们?”微微一凛,青龙的表情有点发青。
“不,是你。”白虎赶紧撇清,打算找个隐密的老鼠窝躲祸。
“为什么是我?最常和门主作对的好像是你。”成家立业对他而言是恶梦。
没有俊帅的外表,没有一口动人的甜言蜜语,刚正的五官像块火山岩,让男人侧目、女人尖叫,想娶老婆比登天还难,他不想一过完新婚夜就发现枕畔人已被吓成冰棒。
在出产俊男美女的龙门中,他的长相算是中庸不出色,可有可无的女人并不纳入他的生活,他的世界不适合婚姻的存在。
活在生死边缘,无暇顾及家庭,妻子一语是空设词.他从未有过结婚的念头,所以才会迟至今日还孤家寡人。
“喂!青龙,你大概忘了自己今年贵庚吧!长幼有序的道理可是沿用了好几千年。”对啦!他也是出清名单的一份子。
“少虎,你坐到青龙堂的档案资料,挪一下尊臀。”青龙无关紧要地抬抬手指头。
为之气馁的白虎忍不住一嘲,“小心点呀!龙兄,我看见月老在你的小指系上红线。”“各自保重,门主最想做的是一棒敲晕你,直接拖上最近的法院了事。”他不一对未发生的可能作出评l语。“你……唉!好大的一头牛。”对牛弹琴。
还是先睹为快,让龙陷深沼吧!
天晴云清,是跷头的好日子,当真要各自保重,不然会万劫不复,像笨龙一样待在原地受死。
天佑青龙。
中国娃娃。
这是青龙入目的第一印象,对朱雀拜托他“收容”的小东西。
瞧她才多大呢?扎了两条麻花辫,一件吊带短裤,及膝的长统袜是纯白,粉红色的蕾丝花边还缀着两只毛球晃呀晃的,小小的脚丫子塞入短靴内,一切看来都小得离谱。
一般龙门弟子入门的最大年龄是十岁,依其天赋和学习成果来评定是否重用,以七年为一期再作升等考验。
但她应该超过十岁了。而正常程序外的龙门徒众必须满十六岁,至少有某种程度的贡献才收编。基本上由小训练的龙门成员较忠心,鲜少会心生二念,因此她的存在属于规矩之外。
能训练吗?骨架纤细得不像话,手臂不足他的手腕一半粗,稍微吹口气恐怕会飘走,话一重,要是泪汪汪怎么办?他可不会哄小孩。
这是他不结婚的原因之一,女人和小孩是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打骂不得还要细心呵护,一有疏忽便有千万道指责声浪袭来。
朱雀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干嘛丢个烫手山芋给他,嫌他太闲了吗?
“把手伸出来。”
打雷似地低沉嗓音让小女孩装扮的朱巧巧肩一缩,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向前,立即被一双大掌攫握祝
两手相触,一阵的酥麻感由手心传到彼此的心,像是一种通电似的安全感在两人间流动,大手包小手,黝黑粗掌裹着细白嫩肤,鲜明的对比很突兀。
“你的手真小,想学什么?”青龙的话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心里头怪怪的,这么秀气的小手连抓只白老鼠都怕折了小指骨。
“枪,最好是眉心一枪毙命的那种枪法。”她小声地吐出心中所想。
“别相信电影里的帅气动作,凭你的小手要练到下辈子。”好大的雄心壮志,小孩子的梦话。
朱巧巧倏地抽回手。“雀姐说你会教我,你别想抵赖。”
“名字。”骄纵的小鬼。
“谁?”她困惑的拧起双眉。
“你。”他不多废话的俯望仅与他肩齐高的小女孩。
“朱巧巧。”
“你和朱雀是……”别是朱家的产物吧?特难缠的。
“呃!我是她远……远房表妹。”她略微局促地闪烁眼神一下。
“是吗?”他觉得有个地方不对劲却说不上来,朱雀并非多事之人。
魁梧高壮的青龙像棵长青大树仁立着,身边小小的人影是株小菟丝花,瞧在外人眼里极不协调,活似走错路的小白兔来到长毛象的家。
以年龄的差距来形容他们是一对父女也不为过,只是女儿肖母不肖父。
冷凝的压迫感让空气变得稀薄,周遭的人均有喘不过气的感觉,可是看淡生死的朱巧巧反而为他口气中的轻视火大,认为自己受了侮辱。
朱家人与生俱来的傲气令她瞠大眼一瞪,这头生了狗眼的大猩猩。
“青龙大叔,龙门不是什么东西都有,改造一柄适合我掌心大小的枪枝不难吧!”
他很想笑,她气鼓着双腮模样十足的孩子气。“是不难,但是你是谁?”
“我是朱巧巧,刚才大叔没听清楚吗?我再重复一次,朱、巧。巧。”她比着自己的唇一个字、一个字的念。
“朱巧巧是谁?”他又反问,难得石头开花地戏耍一个他认为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朱巧巧就是我……”四周传来讪笑的眼光叫她住了口,涨红脸地闷着声指控,“你故意欺负我。”
朱巧巧甚至还不是龙门体系中的一员,不认识她实属正常。
“回去玩布娃娃,你根本不属于我们这个圈子。”他是好意,不愿折损这尊白玉娃娃。
可是那听在朱巧巧耳中却是一种讽刺,嘲笑她是个软泥弱柳。“我不要。”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就算达不到雀姐的神乎奇技,至少也要百步穿扬,叫他把气死人的蔑视收回娘胎里,不试试看怎知她没天分。
男人的自大,总以外表评断女人的一切,他大概忘了龙门的主事者也是女人,而且甜美如天使,邪恶胜恶魔。
“谦云,把你平日练习用的哑铃拿过来。”一声令下,青龙的眼底不带谑色。
一旁的分堂主唐谦云二话不说地挑出磅数最轻的哑铃,怜香惜玉的成份是零,是怜悯她的不知轻重,居然敢向青龙老大使性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尽管有朱雀堂主当靠山,天高皇帝远,拿捏的准头偏差了谁能怪罪,是她福 薄命钱,挨不到再见朝日东升。
“你不会是要我拿哑铃练臂肌吧?那很丑耶!”她死都不肯。
“不。”万一砸到脚怎么办?
“你敢不服从?”光是违反这条诫令他就足以将她丢回朱雀堂。
下服上是门规。
那看起来很重。“学习有很多种,我又不竞选世界级健美小姐。”
“这是命令。”他看向她身后的门,准备通知朱雀来接人。
“大叔一定没人爱,镜子照出你的凶神恶煞样。”她不怕死的取出小圆镜。
当场一阵抽气声响,哀悼她的丧乐奏起。
青龙脸色一变地扫掉她手上的小镜,凶狠的一瞅,“酒瓮里刚好缺个小孩来酿,我让你有优先权。”
“你……你威胁我。”形势比人强,她该不该屈服于恶势力呢?
“我在执行我的权责,而你在青龙堂口。”他的意思十分明白。
呜!她一定要报复他的冷血。“欺负小孩子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去找朱雀比枪呀!”
哗!大胆的小孩。这是现场所有人的心声。
谁不晓得龙门之中以朱雀堂主的枪法最快,到目前为止尚无人能出其右,她分明要人去送死。
蛇蝎心不分老幼,毒呀!
“小丫头,你比较喜欢少只胳臂还是缺条腿,你独享选择的尊荣。”有时候自寻死路不能不成全。
记得朱雀电话里怎么说来着?收容个三、五天,只要给她食物和水,别给她好脸色的尽量吼,反正小小芝麻一粒,视若无睹太简单。
哼!多轻描淡写,说得惬意轻松,根本是把祸害踢给青龙堂,她个子虽小可不易忽略,倔强的眼神毫不惧怕他痛下杀手,好似吃定他的虚张声势。
年纪小小就这么沉稳,琢磨个几年不难成为朱雀第二,只是别由他来教。朱雀该知他冷硬的性子是造不出圆滑的珍珠,白糟蹋了一块好布。
拳脚功夫他在行,论起谋略可就汗颜,他是稳扎稳打派,做不来鸡鸣狗盗之事,笑面虎的狡黠才适合她去学习。
“大叔,你瞧我手臂瘦巴巴,鸟仔腿一点肉也没有,你忍心要伤害我?”鼻一皱,眼眶马上蓄满清泪。
“装可怜,博同情?”青龙不为所动地掀掀眼皮,不理会晶莹的泪珠。
朱巧巧耍赖地抱住他树干般粗的手臂。“我要玩枪,你必须教我。”
“鬼才理你……”他倏地身一僵。“你……你有胸部?”
真他X的见鬼了,美国长大的华裔子弟怎么发育得这么快,两坨软绵绵的圆峰刺激着他的触感。
要命,他可没恋童症,要是真朝她下手,朱雀不用她的银枪废了他才怪,所以说女人和小孩都是麻烦的根源,绝不能留。
“大叔,你大可放心,我还不到强迫老人家的年纪,你的贞操再保值个三十年也无虞。”她要没胸部就该哭了。
细微的闷笑声含在口里,青龙堂一干手下背过身猛呛气,生怕堂主把火气延烧到他们身上。
童言总是无忌。
“伶牙俐齿,你可能活不到长大成人。”他很想扭断她脆弱的脖子。
“多谢你的关心,我是很有礼貌的小孩,不会同你大吼大叫”和他一比,她的确“年幼”。
据说青龙大叔“高龄”已三十有七,以三年一代沟来计算,他是远古时代的穴居人。
当他十七岁时她还是十来寸长的小Baby,他撒泡尿都可以淹死她。
“我大吼大叫——”青龙火冒三丈的发出巨雷声响,只差没一掌劈了她。
向来不动怒的他沉稳的像尊石像,见过多少大风大浪尚能保持冷静自持,可是遇上巴掌大的邪朱”仔就八风皆动,发竖如钢。
肯定是朱雀要整死他,特地派个小魔星来搞颠覆。青龙把账记在朱雀头上。
朱巧巧眉一皱的捂住耳朵,“瞧!天花板在动了,可见你的声音有多惊人。”
“笨蛋,是地震。”他一把拎起她准备往安全地方避难。
上下摇了将近三、四十秒,还算坚固的青龙堂没啥损失,只是柜子上的摆饰掉了下来,砸碎了玻璃窗,大致看来并不严重。
这场地震来得惊心,电力中断了一会儿,但很快便由备用电能补上,为此受伤的可怜虫八成属朱巧巧最无辜,她是被大象压成内伤。
“咳!咳!大……大叔,你该去减肥了。”话一说完,她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朱巧巧到底有没有顺利地留在青龙堂呢?
拜地震所赐,有点伤又伤得不太重的她自然要赖到底,谁叫她是受害者,掉了一片指甲可是非常痛的,不好好养伤会发炎、然后生脓、截肢,而加害者理所当然要肩负起全部的责任。
吃香喝辣想得美,一碗台湾来的泡面就该知足,青龙堂的人根本不开伙,煮出来款待客人的食物是狗看狗嫌、猫瞧撞墙,没一口能下肚,不毒死人不要钱。
听说四大护法各个精于烹食,怎么四大堂主全是饭桶,光会吃不动手,好歹请个厨子来洗洗锅,粮尽米缸空真难看,连根葱、蒜都不见踪影。
“唐哥哥,我已经吃了三天的防腐剂,可不可以换个口味来碗粥?”她都快反胃了。
语一歇,一碗八宝粥便掷了过来,上面标示着开水冲泡三分钟即可食用。
“你是中国人吧!不然至少看过真正冒着香气的粥,别再用速食品打发我。”
她怀念葱爆牛肉和麻婆豆腐,甘甜的排骨萝卜汤,快炒火腿饭,以及香味四溢的红烧虾、熏烤全鸡……嗯,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她好想回家吃老爸亲手烹煮的家常菜。
可是心有不甘,那头犯了她的龙还没低头认错,打从三天前出门帮华裔市长处理地震善后事宜,一直到现在仍是来去匆匆,扔下几箱不同口昧的泡面要她自生自灭,实在可恶到极点。
井非她爱装小,所有的行李还在机场未取回,因为地震机场大乱。而为了预防有后续强震发生,她被限制在两千多坪的青龙堂活动,出门免谈。
所以呢,一些自作聪明的小喽罗,例如眼前掌管上万名兄弟的唐分堂主,不辞辛劳地买了一堆类似加大尺码的童装给她,甚至连贴身衣裤都是印有米妮和加菲猫的图样,完全符合她的“年纪”。
可惜她是成熟的女体,少了D罩杯胸罩换上少女型胸衣十分不习惯,干脆省略不穿,依旧维持“清纯”的模样当小孩。
真不知这些龙门精英的眼睛是瞎了不成,没半个看出她已是成年女子,简直令人质疑龙门的水准是否降到水平之下。
“唐哥哥,你整天挥着那条长鞭不累吗?你该不会像报上说的是性虐待狂!”
很想不理会她的唐谦云放下随身武器抹抹汗。“拜托你三分种不讲话成吗?”
他能体谅堂主充血的眼为何老不消退,这小女娃的一句话可以气得人抓狂。
“人生一张嘴就是用来吃饭、讲话,没好东西塞口的时候只好喋喋不休。”她说得好不辛酸,多话好像是被他们逼的。
“你不能将就吗?非常时期就忍一忍,命重要还是肚皮重要?”他还不是陪着吃几晚泡面,忍受她的舌功。
一样重要。“咱们脾气不好的龙大叔几时才要安排我受训?女孩子老得很快。”
他斜瞄了她一眼,“我劝你先看好风水,风一大赶紧抱柱子,白日梦多做无益。”
该怎么形容她呢?软豆腐不禁摔吧!细皮嫩肉的肌肤出奇地无假似玉,相信没人敢靠这易碎的瓷娃娃太近,一行大男人是敬而远之,怕粗手粗脚地碰坏了她。
他算是倒霉的,兄弟无情跑个精光,堂主长指一点就剩下他来“看守”她,一待就是苦哈哈的三天。
不可否认她是秀色可餐的小美女,十年之后定是祸国殃民。可惜他没吃嫩芽的习惯,高挑、丰满的洋妞才是他较劲的对象——在床上。
至少不用负责任,开放的性游戏不受羁绊。
“你和老龙同样没眼光,对值得开发的璞玉不屑一顾。”真想放把火烧光他的眉毛。要不是答应雀姐不任意使出御火的能力,青龙堂哪能安然无恙。
“谁是老龙?”
显得无聊的朱巧巧用不齿的口气轻嗤,“你家的龙大叔咯!还有谁比他更老。”
“你在羞辱堂主。”脸色一沉,唐谦云责备她出言不逊。
“我是敬老尊贤呐!你不要给我乱安罪名。”她可是受冷落的小可怜。
“你……你强词夺理,真是欠教训。”他扬起手,欲给她小小教训。
“小唐唐,欺负老弱妇孺会遭天谴,你不想手烂掉吧!”很轻很柔的女性嗓音飘了进来。
好熟的腔调,他回头一视……“门……”
“门什么门,青龙堂的烂门还真耐震,居然还在呢!可喜可贺。”省了一笔装修费。
“门……”
美丽如天仙的女子手儿摆摆,“去去去,去看门,别放狗咬人。”
唐歉云被损了一顿不敢吭气,恭恭敬敬地摸摸鼻子走人。
“可爱的小朱妹妹,你要加人龙门呀?”
笑容百分百的圣洁灿烂,明珠般的水眸熠熠发亮,龙青妮太过亲切的态度像极了糖果屋的老婆婆,手拿棒棒糖和蛋糕引诱迷路的小孩。
瞧她双瞳多明亮呀!垂涎地盯着芳华二十的小受难者,心中直转着,她的四大金钗人选不就在眼前?
啧!那个死朱雀把妹妹藏起来干啥,早该供出来孝敬孝敬她,她是一个多么善待下属的人呵!
除了有时候心肠坏了些,慈悲寄在上帝的口袋,良心借给佛祖一用,同情心泡在观音的净瓶里,心狠手辣,无恶不作而已,总体来说是完美得令人妒恨,这些堂主、护法才会眼红地纷纷出走。
不打紧,暂时放放小假,让他们以为如来不张眼,等所有人都被婚姻的绳索套牢时,她会一笔一笔地算个仔细,包括各自的另一半,谁也别想逃。
呵呵呵……尽管去自欺吧!她的小眼睛萝珊娜可是时时盯着,天上人间长相随。
“不要怀疑,不用迟疑,要入龙门找我准没错,包管你一技在手似神仙,万夫莫敌拜裙底……”
若非了解龙门不是一般黑社会帮派,不然朱巧巧真要当这是穷途末路的小企业在征才,死活不论……呃!是活人皆可呢!看她说得口沫横飞,一古脑地推销。
有些讶异的朱巧巧怔愣地听着,不是为其夸张的内容,而是天使般美丽的女子竟是如此“热情”,抓住她天南地北的说个没完没了,热烈的态度叫人受宠若惊,惊得说不出话来反应。
她是不是……有病呀?
“小朱丫头,在龙门生存的第一要项是掩饰你的想法,别让眼睛泄了密。”到底是天真,少了鸢虹恋的深沉。
“嘎?我说了什么?”朱巧巧有种被看透的仓惶感,忐忑不安。
“你在想这个人的精神状况是不是有毛病,干嘛见了陌生人就死缠不放,一副要搓圆搓扁的心急样”’龙青妮似笑似嗔的一瞟。
她好厉害,一眼就看穿……“咦?你是谁,怎么能随意进青龙堂?”
好不公平,只有她是笼中鸟、碗里米、任人戳弄。
“我是谁并不重要,记着你自己是谁就好,不要一入龙门便迷失了。”她坚持门内弟子要有自我。
权欲、金钱容易使人沉沦,而这两样东西在龙门是最不缺乏,不少人入龙门就为此而来,她也不排斥地任其为所欲为,只要有本事玩权弄术,何必多事阻拦,平淡的日子需要一点刺激。
龙门很少有真正的背叛者,在她允许的范围内小小叛离几分,是打发无聊生活,让底下的兄弟去表现表现,免得老抱怨英雄无用武之地,闲得骨头都生锈。
有这样的门主是他们的福气,连背叛都事先算计到精确不差,引诱心志不定的去使奸使恶。
如此劳苦功高却不能张扬,可见她的用心多诚恳,一切都为龙门子弟的身心着想,偶尔背点黑锅也无妨,她就是善良嘛!
眉开眼笑的龙青妮眼底有着叫人察觉不出的算计,表面纯净地宛如地底涌出的泉水。
“我真的可以加入龙门,像雀姐……呃!朱雀堂主那样玩得一手好枪?”太过顺利反而不真实。
她觉得自己是老虎口下的小花鹿,离死不远。
龙青妮拉起她的手一瞧。“指骨太细不是练枪的材料,早个十年或许还可行,现今都定型了。”
“我可以努力学,只要有心不怕事不成。”她不相信指细就扣不动扳机。
“你是你,朱雀是朱雀,不要一味的模仿、强求,各人头上一片天。”手小有手小的用处。
“可是……”
龙青妮轻挪一指点住她欲张的口。“信我者,得十生,你会有出路的。”
手心交叠,她感受到一股热源在跳动,好个没天良的朱雀,妹妹是御火者居然不带进龙门让她玩,白白浪费了十几年。
风、雨、雷、电四大护法各司其职,天底下的异能者虽多,却不一定适用于龙门,她该为女儿找几个小侍卫,就由他们的后代玩起吧!
敢给我溜,拿儿子、女儿来换自由。
“青龙堂堂主又不肯教我,他说我是朽木。”朱巧巧愤慨的说。
有眼无珠嘛!人老了自然眼盲小瞎……等等,朱家小妹是现成的“明灯’。“很气他是吧?”
“龙大叔是个超级史前生物,顽固得像暴龙,我看他根本是没人要才心理变……心理不正常,故意忽略我潜在的能力。”她是很生气被人当成不懂事的孩子看待。
叔字辈呀!多生疏的称谓。“你错怪他了,青龙是草食性的三峡龙,用对方法会是乖巧的宠物。”
“宠物?!”朱巧巧两眼一瞠,她无法想像他有温驯的一面,简直是提着漏斗装水。
“他呀!弱点一大堆,别看他粗粗壮壮活像个钟馗,柔软的心比女孩子还细,害羞的时候嗓门特别大。”
“真的?!”他会害羞?
毕竟涉世未深,一张白纸怎能敌得过黑心肝的魔之女,龙青妮说慌不打草稿的伪言唬得朱巧巧半信半疑,一颗心开始产生好奇。
所谓好奇是失足的致命点,人总是克制不住一探究竟的好奇心,第一步踩错,要回头便是难上加难,因为路,断了。
一旦龙大小姐相中目标“照顾”,关爱的程度绝对令人感动得涕泪满面,不复言语。
才差十七岁嘛!牵牵扯扯也是一条姻缘线,她家的老龙的确是不年轻了,咬根嫩芽好滋补滋补,算是慰劳他多年的任劳任怨,不像其他人忤逆她。
年终红利大出清,此等福利只有大方的她可给,采阴补阳……嘿嘿嘿!多有趣的巧缘良媒呵!
“青龙也老大不小了,很多笨女人都被他粗旷的外表给骗了,其实他是很温柔的居家男人,将来对老婆一定百依百顺,疼爱有加,而且非常‘性’福哦!”
她暖昧地一笑让朱巧巧不安的移移脚。“你说这些干什么?”
“你知道要逼疯一个男人的最好办法吗?”来喔!来喔!吞下我的香饵。
朱巧巧摇摇头,表情是戒慎惶恐。
“你不是很气他,想让他吃瘪,要他收回对你的轻视,看他目瞪口呆的拙相?”动摇了,真好骗。
“你要我怎么做?”她说得令人心动,骨子里反抗的欲望蠢蠢欲动。
龙青妮执起她的手蛊惑着,“追、求、他。”
“嗄?!”
追……追求那个古板的大叔?她在开玩笑吧!
心脏无力的朱巧巧捂着胸口张大嘴,久久找不回声音。她又不是疯了,拿自己的感情去丢皮厚肉硬的自大龙,除非天下红雨。
可是…好像有点好玩呐!
三十七岁的老男人。
“门……”
“门什么门,天还没黑就见鬼呀!你的头大当门神不打紧,别突然冒出来吓人,你不知道女人和小孩是最不禁吓的吗?”
被骂得莫名其妙的青龙没有回嘴,满头雾水地看着相偕同行的两人,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朱雀“托孤”的小女孩怎会和门主走在一起?
前一小时还为手下搞丢小生手而下令堂口动员寻人,担心下一波余震埋了乱跑的她,结果当一群人翻天覆地的忙着,她倒是吃得满嘴油,换了一身鲜绿的春装,一下子由十三、四岁变为十七岁少女的模样,充满青春气息。
女孩子的变化真是大,一件衣服的替换便是另一种风采,孩子气的麻花辫换扎成精神的马尾,一甩一甩地似在嘲笑他的大惊小怪。
令人生气的是他还不能斥喝一顿,教训她随便跟“陌生人”外出,基本的警觉心不足易酿成大祸,她万一稍有差错他很难向朱雀交代。
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门主的出现意味着他有个多灾多难的未来,难道真如白虎所测,下一个万劫不复的人是他?
不、不会吧!他没看见大批的美女军团,一定是受了先前白虎那番话的影响而多心了。
何况,他身边只有朱雀临时丢给他的小包袱而已,他干嘛草木皆兵的提着心?门主应该不至于时时都在算计人,杯弓蛇实在多余,无趣的他是引不起她作弄的兴致,这点他有自知之明。
“发呆呀!龙哥哥信兄,你没瞧见我们很辛苦的提着大包小包,整个人傻愣愣地杵着像尊佛,我实在对不起你爹、你爷爷、你曾祖父……”
轻咳了一声,一抹暗红染上青龙耳根,窘然的故作镇静接过龙青妮所谓的大包小包,大材小用地做起贴身小厮。
曾几何时,他忠心护侍的小主人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女主事,看过她无数引人非议的离经叛道行径,昔日的稚气全然退去,不再是需要四大堂主保护的慧黠小野狐,其刁钻机伶叫人望尘莫及。
有些落寞,有些空虚,龙家的金色公主有了归属之后,他们的存在便是等待,过个十来年又是一番新生代的天下,他该何去何从呢?
失落感挖空了青龙的神智,龙门便是他的家、他的依归,少了龙门光环的青龙也不过是个平凡人。
唉!看到一个个不畏虎的小犊成长,他竟有老了的感叹,也许他该找个女人定下来,生两、三个小陀螺在脚旁绕,顺应所有人的希望。
结婚不是不好,而是没人敢嫁,他那张国字脸太平凡无奇,讨不了女人的欢心。
“龙呀!去对街买份比萨,夏威夷口味,别加青椒和洋葱,多要两包番茄酱。”
望着高大的背影身手矫健地闪避来车,冒泡的笑意滚在龙青妮的胸腔,他就是这么可爱地让人不为他多作打算都不成。
再看看若有所思的小朱妹妹,她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搅局功力,硬是搅皱一江春水。
美女与野兽……不不不,是小红帽和神灯巨人,两人突兀的身材比例和外表绝对够震撼,她等着看那群逃难者掉了下巴的蠢样,要拍照留念以作殷鉴,看谁敢再阵前开溜。
“我说得没错吧!只要抓到他的弱点加以利用,他的表现多像个人呀!”太过奴性的忠心。
表情古怪的朱巧巧斜睨一眼,有不像人的人吗?“你到底是谁?”
她不免又问了一次,故弄玄虚不能满足她的好奇心。
“怎么,怕我卖了你?”都被她拐了大半天,能卖早卖了。
“你好像比龙大叔大喔?”她的意思是指地位,呼之欲出的答案卡在浅层记忆里。
“小朱妹妹要换新眼球吗?美丽姐姐离三十大关还远得很。”永远的二十岁公主。
小女孩不够世故,她原谅,是朱雀没教好,女人的年龄和心智成反比,记恨是天性。
“你干嘛一直叫我小朱妹妹,我并没有告诉你我的姓名。”吃着热狗,她口齿不清地发问。
显然吃比答案重要。
“把聪明才智用在他身上,龙门里面没有秘密。”对她而言,现任龙门门主。
柔美的指尖一划,一手挂着购物袋,一手捧着比萨的冷厉男子由对街走了过来,可笑的身影依然敏捷,迅速地来到两人跟前。
“门……”
“别再门了,太阳挺大的,帮我们遮遮阳。”接过比萨盒,龙青妮当街就开始大啖,不在乎好不好看。
青龙高大的身材不输西洋男子,直挺挺的一站,福荫两位令人惊艳的东方美女,让周遭垂涎的美国人止步,抱持欣赏的观望态度。
东方热在西方世界盛行,不管是龙青妮的出尘绝丽,或是朱巧巧的俏丽动人,甚至是一身功夫装的青龙,在他们眼里都是神秘的代表,忍不住频频回顾,地震的阴影已一扫而空。
“龙大叔,你会不会觉得很窝囊,被女人吆来喝去?”她看到一头认命的顽固驴子。
“闭嘴,吃你的热狗。”他不觉得矛盾以肘抵抵她往内走。
“你示范一遍闭嘴吃热狗的绝技,我马上付门票。”就会凶她,她看来很好欺负吗?
很好,有茶壶的架式,不枉她花费一下午的教导,孺子可教。龙大媒婆不着痕迹地拉近两人的距离。
“小鬼。”不愿在门主面前造次的青龙冷冷一膘,无视她故意滴在他手背上的酱汁。
“我哪里小了,把你的芝麻眼睁大些,别以为你离棺材比较近就可小看人。”魑魅魍魉才是四方小鬼。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小鬼,而且连唤了好几回,能理智以对才是奇迹。
以前因为健康问题必须压抑大起大落的情绪,稍一激动过度就得深呼吸稳住急促的心跳,不然心脏就会大规模罢工,提早向上帝说哈啰。
现在她可以尽情地宣泄积压已久的情绪,自然不会吝啬地爆发出来,首当其冲的是一再以言语贬低她的家伙,青龙堂堂主。
“刁嘴蜂舌,你在诅咒我早死?”手臂的紫筋微微浮起,克制怒气的青龙绷紧肌肉。
“大马路上别熊吼长得不养眼怪不得父母,但是横眉竖眼坏了面相就是不孝。嗓门大不代表你刀枪不人,等我学会枪法……”
嗤声由鼻孔哼出。“废话说够了没,上岸的企鹅的确罕见。”
龙青妮轻笑出声,够幽默,这头龙开窍了,在食古不化了三十七年后。
“上岸的企鹅?!”什么意思?
“反常。他在嘲笑你生错地方,南极企鹅不会在西雅图上岸,要你别做梦。”她解释得有意思吧!
“门……”青龙脸上一腼,突地想起主子还在身侧。
“门儿都没有就开窗对不?男人要有度量嘛!小孩子肩上三把火。”要体谅青春期的叛逆。
“我不认为她还是个孩子。”挺立的胸峰可见女性的曲线。视线多停一秒的青龙忘了尊卑,以往他会自称属下而不是“我”。
出自龙家仆从后裔的他是没有自我的,打从一出生,长辈就灌输“一日为仆,终生是仆”的节义,侍奉龙家上下是他们应尽的责任,不能有个人思想。
时代在变,根深蒂固的传统无法扭转,即使贵为人人称羡的青龙堂堂主,在他的内心仍是卑微的仆从,一心一意为主人效力,死而后已。
所以白虎常笑他是天生奴性,不懂得为自己争取应有的尊重,是只默默为龙家付出的笨龙。
人的习性多在环境中被磨出来,家人是如此他便依着旧例去遵行,言谈举止间自贬了几分,态度恭敬地不改其敬畏,认真的执行他所认为应该担负的工作,绝无怨言;就像封建制度下的家奴,只管自己为主人做了什么,而不在意是否跟对好主人。
时下这种耿直、谦恭的男人并不多,大概只有龙家还有不少死忠的家仆吧!
“原来你看得出她衣服底下的料呀!我当你长年吃素呢!”龙青妮取笑他的寡欲。
“我……”青龙有口难言,听出了她口气中的暗喻。
能说他有性的需索吗?寡欲不代表无性,通常他用门务把自己忙得无欲无求,累积到一定程度才找妓女发泄,并非完全不近女色。
自古以来,龙门的门规是由女子制定,其内容以偏袒女性为多,所以门内弟子被教育要尊重女人,不随意亵弄押玩或始乱终弃。
“青龙,你年纪不小了吧!”她刻意地瞄瞄漫不经心的朱巧巧。
他忐忑的抿抿唇。“西雅图的气候干爽,移民的华人日益增多。”
“啧!害怕了?笨老虎来通风报信是吧?”嗯哼!学会转移话题,他变坏了。
“地震过后有不少华人商家需要帮助,我想会忙上一件子,没时间风花雪月。”门主的料事如神特别令人心神不宁。
她该不会相中这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吧?青龙表情凝重地如将上断头台。
“唉!我亲爱的龙哥哥,你在怪我厚此薄彼,耽误你迟来的春天吗?”她笑了笑,踮高脚跟一手勾搭在他肩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抚。
脸色顿时铁青的他僵直了颈项。“我喜欢冬天,尤其是下雪的季节。”
“多个人暖被才温暖,别让你的心变冰冷,我家杰斯最爱搓我的脚底板。”冷嘛!夫妻情趣。
待会得拨通卫星传讯给在家哄小孩的老公,不然他会以为老婆又去攀墙了。
不是偷人,是“借”人家的怀中宝、心头肉——私人珍藏。谁叫她是举世闻名的神偷“公主”呢!不偶尔伸伸手,怕世人遗忘了她的丰功伟业。
“家里有暖气。”他言简意赅,不肯多置一语。
喝!给我蛇尾巴了,冻我好心情。“青龙,你家暖气坏了。”
“嘎?!”她……呃!门主想做什么?
“千万别太沮丧,我一向非常照顾自己人,不会亏待你。”好孩子有糖吃。
“我可以不要吗?”请调北极还来不来得及,或许火星需要开发人员。
“可以。”她笑咪咪地拍拍他松了一口气的肩。“等我死了再说。”
他苦笑地无气可叹,这是他忠心耿耿的下场?
龙青妮一把拉过满手酱汁的朱巧巧往青龙干净的衣服上擦拭。“不许把她看丢了,否则唯你是问。”
“门……”天呀!这是报应吗?
、“门里四大堂主就数你最忠肝义胆,不会让我失望吧?”她先戴戴高帽再赋与重望。
她太小了,门主根本耍着他玩。“我会很忙很忙,可能要忙到二十二世纪。
打算离开的龙青妮笑得甜美。一步一步往有海的方向走去,
蓦地未回头的轻扬右手.一道红光掠过——
一片枫叶造型的锋利薄刃乍然盈收在他掌心,看来小巧玲珑,使他联想到手小的朱巧巧,而飘然的话语证实了他的猜测。
“三个月内教会她使血枫刃,否则她会成为你三十七岁的生日礼物。”
“三个月?!”这……太强人所难,她不可能办得到。
“喔!记得嘱咐手下多打几十把备用,我等着验收成果。”四大金钗凑足了三,只缺一咯!
手儿摆摆,她潇洒的走向地平线那端,不说半句再见的来去,强绑姻缘。
望着消失的背影,朱巧巧顿悟的一呼。“她是龙门门主!”
“不行,再来一次。”
“错了,手臂打直。”
“使巧不使劲,它和你没有深仇大恨。”
“头定腰直,我相信你的手腕无骨折,给我个完美的唬”
“不许哀号,再来,别以为你是女孩我就会心软,手臂一曲再掷……”
“朱巧巧,你敢给我偷吃巧克力,我非宰了你不可,别想跑……”
由一开始一板一眼的教学法,直到练武场的咆哮声不断,转眼间已过了一个多月,青龙和朱巧巧之间正式进入白热化。
不是他教得不好,也不是她学习能力差,以目前的进度是叫人开了眼界,不被看好的小女生意外的有天分,一柄巴掌大的血枫刃使得有模有样,攻守都宛如和刃身相融成一体。
她的进步是有目共睹,让人不禁怀疑是否早在门主的算计中,不然怎会适时地设计出符合她手掌大小的血枫刃,钝位及利口刚好握在手心里外,伤人不伤己。
既可当刃亦可做镖,类似日本忍者的流星镖,只是薄了几分,质量轻得适合女孩子来练,叶片上刻了个“巧”字。
有脑筋的人都猜得出这是刻意设下的局,是要网住能力不逊于人的朱巧巧,顺便把八风吹不动的刚硬青龙给逼疯,可见“某人”的用心有多阴险,不知何时就策划了这个局。
难怪她会“巧合”的出现在西雅图。
瞧这一刚一柔的两人练了一上午,地板上的汗渍已分不清是谁的,每回朱巧巧都会故意惹怒青龙,气得他龙颜没一时是正常颜色,青红交加好不炫目。
只要他们练武时,青龙堂的弟子都会聪明的退避三舍,以免受战火波及。
不过,也有不少反骨兄弟拿两人来打赌,不怕死地贴在墙角偷听战火,看青龙老大一天发几次火,能不能再打破纪录。
咦!不是赌输赢吗?
了解内情的人会说句“别傻了”,有门主和朱雀堂主这两座稳当的靠山,一向凶狠、不留情的冷血青龙便成了纸老虎,吼声大得足以拆房子,但占上风的往往是古灵精怪的巧丫头。
有时也会有……呃!擦枪走火的限制画面。
唉!可怜的青龙老大,且看
“龙哥哥,人家只吃一口巧克力耶!你要不要尝尝我的口水?”她忍痛割爱。
才一个月的光景,高高在上的花大叔已贬值了一辈,不时受到朱巧巧的言语轻薄,傲气女成了轻佻女,难怪他会吃不消地直跳脚,耳根红个不停。
这要传了出去,青龙八成不用做人了,会笑掉人家的大牙,竟奈何不了一个小他十来岁的小恶女。
女人……或女孩绝对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由此得证。
“朱巧巧,记得伦常,别再嘻皮笑脸的打哈哈,有一天你会为如此不驯而付出代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你才老糊涂呢!朱雀堂主我喊她雀姐,你和她同辈,难道你想占她便宜?”她算得可精了。
公主殿下说得一点都没错,各人头上一片天,虽然她的小手握不住枪,一片枫叶倒是使得上手,有六成的火候足以致命。
再多练一阵子,难保不比其他人出色,手小也有手小的好处,她不会老闹着要学枪。
而且,他挺好玩的,老是一本正经地站得老远,在她故意使坏时才暴跳如雷地握住她的手比出招式,边教边骂的失了平常的定力,怒冲冲地和关公结拜。
一张红脸。
“朱巧巧,你是存心要逼我揍你一顿是不是?”要不是她容易淤青,她早遍体鳞伤了。
真不该心生疼惜,他快要变得不认识原来的自己。
嘴角含笑的朱巧巧吃掉最后一口巧克力舔舔手指,“没了,你没口福。”
“朱、巧、巧——”
“太爱生气的男人老得快,老公、公、”她顿了一下,发出呢哝的轻唤声逗他。
有些人是虚有其表,她吃定他了。
心口一跳的青龙低咒一瞪,“你不能安分一会吗?小丫头。”
“又说我小,你摸摸我小在哪里,我自认发育得很均匀。”她抓住他的大掌往胸前一覆。
“胡闹。”他及时抽回手,发烫的脸涨着红潮。“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女孩子。”
“要知廉耻别发浪,贞操是女孩的生命,不可当玩笑的糟蹋……你瞧,我都会背了。”她复诵一次他的长篇大道理,一字不漏。
“可是你做到了几点,依然故我的调……调戏老人家。”他清清喉咙责备她爱作怪。
朱巧巧以手刷了鼻梁一下,俏皮地眨眨眼。“谁叫你不接受人家的谢师礼。”
“我、没、有、恋、童、癖——”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冷语。
以身相许?
亏她说得出口,也不想想两人差了几岁,要是他的第一次没作预防让对方怀了孕,如今儿女大概也和她一般大,他绝不会染指一个黄毛丫头,即使她清丽的让他心跳加速。
都快四十岁的老头了,他又能给她几年快活的日子?动不动就搂搂抱抱,假意受伤偷吻他的唇,简直是荒诞的让人想揍她几下,不准她拿身体来挑衅。
但每每手一举起迟迟落不下,那双笃定他舍不得的翦翦清眸,总是漾着胜利的笑意,在他犹豫不决时踮脚一啄,惹得他气怒不已才在一旁咯咯笑。
他现在晓得门主为何中意她,因为她们两人的本质很相近,都具有魔的性格,专门来毁灭男人。
他不敢保证她再闹下去会有全身而退的机会,这段时日的相处多少有点微妙情像在发酵,在她的撩拨下更加速了他想都不愿想的可能发展,他不再是年少轻在,很多事要适可而止——譬如她。
“那你当我有恋父情结好了,我赖定你。”她固执地圈抱住他的手臂,表情是略带娇态。
“巧巧,我不适合你,别玩了。”叹了口气,一抹无可奈何浮上他的脸。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合不合,我是处女。”她才刚玩出窍门,怎能轻易放弃。
玩火自焚的道理朱巧巧还没学过。
青龙呛了一下瞪大眼,“这些……咳咳!大胆的话是谁教你的?”
“还有更露骨的你要不要听,听说口交比xin交更有快感……唔……”他好……坏。
头皮发麻的青龙不知得了什么失心疯,居然握住她纤细的双肩低头一堵,理由是不想再听见她那张沾了蜜的黄蜂口染上色彩,可是……
他却吻了她,货真价实的四唇相贴,舌头还不小心地钻进她微开的唇间,轻吮到她的粉红舌尖。
真的是意外,他绝对没有预谋,刚好口对口互输氧气,他的原意是拉高她一瞪,骂得她狗血淋头不再乱开口,谁知方位计算错误,好死不死地堵住她的唇,真真切切地吻个正着。
但是,处女的味道太甜美,他竟沉迷了。
须臾,他忽然清醒的推开她,仰着头闭上眼大口的呼吸,暗自唾弃自个儿卑鄙的行为,心口不一的侵犯纯真处子,真是猪狗不如。
“原来这就是吻呀!”浑身轻飘飘的朱巧巧眼里闪着梦幻光彩。
抚着唇,她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傻傻地张着陶醉的眸子,属于纯阳刚的男性气味在口腔内散开,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舔残存于唇上的诞液。
“不要舔唇,除非你想失身。”她是他今生最难度过的魔障。
“失身好玩吗?”女人的价值不在一张薄膜上,而是自我的肯定。
如果是他,第一次应该不难受吧?
青龙申吟,他想打晕自己。“别再说诱惑我犯罪的话,你不能在青龙堂失身。”
“西雅图的饭店、宾馆不少,我们找个良辰吉日去失身。”最好是五星级,床不会太硬。
“朱巧巧,你想讨一顿打是不是?”要命,他起了反应。
“在做之前还是之后呢?”一双无邪的眼闪着慧黠,靠近他的胸口吹气。
“该死,你这招挑逗男人的把戏是从哪儿学来的?你该被禁足。”关到全世界男人全死光为止。
“电视呀!老爹。”资讯发达非她之过,天才的吸收力一向是来者不拒。
他咆哮地一手抓住她的双腕推开一臂之远。“我要把电视砸了。”
“可是……”她欲言又止地瞅着他瞧,眉头微蹙拧成山峰。
“可是什么,别吞吞吐吐。”下一秒钟他后悔问了这句话。
“你能砸了卫星荧幕吗?公主会剥了你的皮。”公器嘛!龙门的私产。
“你……”青龙三十七年的自制力濒临崩溃。
“与其气死自己,不如吻吻我。”噘着鲜艳红唇,她微闭着眼。
“去你的,我要再吻你就不是东西。”他忍不住骂出脏话。
事实证明他的确不是东西,在僵持三秒钟后,处女的甜美味打散了他的自制,他狠狠地吮住她的唇,自我厌恶地吻肿那抹鲜红。
许久许久,久到墙角的“老鼠”都要打瞌睡了。
“怎么了,青龙老大是不是被巧丫头给气晕了?”怎么安静无声?
“搞不好气到中风,巧丫头正在急救。”他们要不要冲进练武场解救青龙老大?
“赌注怎么算,他到底气了几回?底下的兄弟等着开盘。”中风和气晕算不算?
“我看是两败俱伤,两人都倒下了。”真可惜,终场还有十三分零七秒才结束。
正当五只老鼠议论纷纷时,轰地一声巨响在身侧响起,墙被硬生生地击破一个洞,一张怒气冲天的脸在墙的另一边出现。
他们寒毛直竖地打了个冷颤,咽了咽口水暗叫,惨了,踩到地雷区。
“很行嘛!几位,真悠闲呵。”
呼!好、好冷。“青龙老大,我们……在打蚊子。”
“打蚊子?!”冷哼之后是低沉的咆哮声。“统统给我进来,我让你们打个过瘾。”
“不——”
哀叫声阻挡不了悲惨的命运,他们至少半个月不能出门见人。
暗夜里有一条鬼祟的人影贴着墙壁,蹑起足跟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前摸索,一路如入无人之地的侵进冷肃的房舍,费力的解着密码锁。
经过多日来的观察所得,仅仅十个数字的号码无时无刻在变化,正确解法是对准格林威治的时间,一分一秒必须准确无比,若有差池便会响起漫天警报,廊上红外线自动扫射.叫人退无可退。
耳机传来报时声,灵巧的十指设定开门密码,颤抖的心有着前所未有的兴奋。
真是太顺利了,前后不过三分钟,有当贼的天分。
细微的推门声在静寂的空间里更显得诡谲,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充满变数,小心的挪动脚步朝记忆中的床位前进,握紧手上的武器一步步逼进……
“哎唷!好疼。”
入侵者太轻敌,无意间撞到房里的摆饰,身子顿时失去平衡往后倒,双手胡乱地向上抓,期盼抓到个什么好稳住下盘。
如墨的黑暗中有两道炯炯光芒,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叹声,及时伸出强而有力的铁臂挽向纤细腰肢,她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全是他的纵容。
“巧巧,你半夜不睡觉梦游吗?”
咻地破空,一室顿时明亮,十分刺眼。
“太神奇了,你怎么知道是我?你是九命怪猫还是猫头鹰,在夜里瞳孔放大。”用手遮住光线,朱巧巧让眼睛慢慢适应突现的强光。
“你有没有想到会被当侵入者处理掉。”如果他没发现她的踪影。
她顽皮的吐吐舌头,很自然的靠向他。“我的身手不好吗?”
“一级的烂。”他不假思索的下评论,揽着她的腰的手始终忘了收回。
像树与藤的宿命,缠到死。
“喂,你说话真不客气,好歹我是你一手训练出来的人才,适时的赞美不会少掉你一块肉。”她没大没小的捶了他一拳。
花拳绣腿,在青龙眼里看来,她有待加强拳脚功夫训练。“走错路了吗?”
“好冷淡,人家特地来找你聊天,你要学会感动,笑一笑嘛!”失败为成功之母,她早晚偷袭得逞。
“还在胡闹,按照门规你该受罚。”瞧她穿什么衣服,恍如第二层皮肤贴着玲珑有致的身段。
呼吸略为一窒,森冷的黑瞳蓦然沉黯,收紧的拳头握了又张,平息体内鼓噪的冲击,她有一副成熟女人的体态,侬纤合度。
“你舍得?”她撤娇的将手放在他胸口。“伤我身,伤你心。”
“做错事理应惩罚,没有人情可讲。”脸一板,他的表情严肃得吓人。
但是朱巧巧很清楚,掌下的心口急速起伏。“少装阎王脸孔,人家哪有错。”
“巧巧,放下你的手。”得寸进尺的协…小女人,他几时失了防守,对她。
“我的手很可爱是不是,要不要咬一口,很甜美哦!”她勾引地把手送至他嘴前。
冷不防,他的耳根又泛红了。“未经口传,擅闯堂主寝居要处以鞭刑。”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何况我来参观自己未来的卧室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别乱冠罪名。”哼!她不信他下得了手。
“你未来的卧室?你想要青龙堂堂主之位?”好大的野心。
她开心地搂上他的脖子。“亲爱的未来老公,你不打算把床分我一半吗?”
“巧巧,你玩够了没?”他承认猜不透小女孩的心思,密如蚁穴。
要是她多长几岁,是个世故的三十岁女人,他会毫不考虑的将她住床上一掷,顺了她的心意要了她,可是她仍是个孩子,心智尚未成熟。
三十七年来头一口有女人主动对他表示,他是惊多过喜,她不能用常理来约束,仗着年轻任性而为,根本未曾考量长远的将来。
她的亲近确实造成他某些地方的浮动,刚硬不阿的心微微松软,禁不起要惜她几分,见不得她眼泪汪汪的模样,即使明知她在作戏。
龙门的女子个个独立有主见,巾帼不让须眉地统帅众弟子,在她们身上绝看不到娇弱和羞怯,英气焕发地与男子平起平坐,自信中有着刚强的决心,不轻易显露女性情绪化的一面。
连同门主亦是如此,举手投足的娇媚算计中仍有一丝不容质疑的果决,看似无害的笑容里暗藏无数陷阱,水般柔和地强困欲脱逃的猎物。
有别于门主的水妖性格,巧巧一开始便傲气凌人,复以小女孩的娇嫩面貌欺人,再者更耍赖地像个吵着要新衣的少女,逐渐散发女人的娇慵,在短短的时间内呈现女孩成长变化的风情,要人不去注意都很难。
她是有形的藤蔓,缠上了就不转移目标,不管人家接不接受,专制地一如蔓草的天性——我就是要缠你。
他是平凡的男人,尽管受过非人的严苛磨难,对于男女间的感情却是生手。龙门要求的是纪律,训练的是武术,一贯理念是情义,其中不包含心理层面的情感,要他全无感觉是不可能。
习惯于服从和听令,他的人生是一连串的无波无折,出生入死是稀松平常的事,这已经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巧巧的介入像是在平静的湖中投入一粒石子,一波波的涟漪向外荡漾,连带改变了他待人处世的方针,在不知不觉中违背了以往所不曾动摇的原则。
她简直是无孔不入的魔,丝丝扣扣地揪着人心,连个“老年人”都不放过。
“你是龙门地位仅次于正副门主的青龙堂主,难道你会怕小女子我吞了你不成?”玩,有时候也是正经事。
要玩得有格调,理直气壮地横行霸道,让人气也不是,无可奈何。
“回房去,小女孩该上床睡觉了。”老天保佑,“老人家”的心脏不堪折磨。
玩心甚重的朱巧巧双手环抱着他的腰,像抱一棵大树似地在他怀中蹭呀蹭。
“说,这些天你藏到哪去了?”
她的口气似不悦的小妻子在询问晚归丈夫的行踪。
“处理门务。”他说得简洁。
青龙不好直说是被她的黏功给吓得不敢回堂口,借机在外溜达。
“没骗我?”她压根不信他的说词,不过做做样子好引起他的心虚。
“我没必要骗你,日本方面的堂口出了点小问题。”原本是龙霞的工作,可惜她身在遥远的大唐。
少了四大坛主负责亚洲事务,相对的他们这些堂主、护法的责任就大过于从前,他得时时分心去关注亚洲黑帮形势,避免有一帮独大的危机,并适时削减其力量。
自从四大护法方羽、龙翼、雷刚和风向天陆续陷入爱河,个个沉迷于讨好另一半,苦寻诱妻之大计,连带着荒废正事不务,使得底下的兄弟叫苦连天,纷纷陈情至纽约总部。
分身乏术的他只好要他们多担待些,忙得不可开交之际还要发号命令,让各堂兄弟把堂务整理成册,火速送至各大护法手中。
认真的人注定要多操劳,他无法放下众多堂务不管,大家都太懒散了。
上位者不安于室,下属岂有规矩。
“有没有去泡日本妞?”朱巧巧的一句话引来他古怪的一瞟。
“你越界了,巧巧。”他伸手拉开她藤蔓似的双臂。
她马上露出一副小可怜的姿态。“人家是担心你染病,日本女孩性风前卫,援助交际的妹妹又满坑满谷……”
“别当我是买春团的一员,我有很深的仇日情结。”意思是不沾“敌人”。
“所以喽!你一定是去为我国的慰安妇报仇,玩烂日本国的女人。”她自行演绎成复仇记。
日本人真不要脸,窜改历史还不知足,接连着欺负慰安老阿嬷,硬是把黑拗成白,将中国人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突显大和民族的自大情结。
哈日等于卖国,次殖民地人的悲哀。
啼笑皆非的青龙拢起眉峰,“少看华文报纸和电视,国家大事轮不到你来声援。”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碰了几个日本婆?”她上下打量他有无“偷人”的迹象。
“回去睡觉,不干你的事少管。”他顺手要推她出房。
“谁说不干我的事?”她滑溜地转了一圈绕到他背后。“你可是我相中的未来抱枕耶!”
“未来抱枕?”深眸一眯,油然而生的不快在于使用“功能”。
朱巧巧神色飞扬地拉拉他超大的手掌。“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我……呃,我……”局色布满他方正的脸,一句支吾含化了。
“你很喜欢我咯!”她娇憨地摇着他的手臂,不许他说不。
“答案就在你心中,何必要人回答。”他不想助长她的嚣张。
杏眼如猫总爱盈满调侃的笑意,略圆的脸有着东方女子特有的韵味,她不是令人一见惊艳的绝色美女,而是清清淡淡的绿玉,细看持久,扬散着叫人抗拒不了的个人风华。
方照面时的排斥是不愿照料个小女孩,时日一久他才发现错得可笑,他是直觉知晓会受她吸引,因此体内抗体早一步发出警讯。
很难不喜欢她,一个不具敌意、邻家小女孩似的小女人。
是的,他喜欢她,但是他不允许自己有进一步的贪心,代价是他所付不起的,她值得更优秀的男人来疼惜。
“干嘛玩起捉迷藏的游戏,喜欢就喜欢嘛!放在心里会生利息吗?”她不高兴地咬了他一口。
好硬的肉,牙好疼哦!
“自作自受。”他好笑地扳开她的牙床一看,幼稚的行为无疑是自找苦吃。
“黑心龙,你要补偿我受的伤。”居然笑话她“贴心”的小举动。
没关系,下回拿根针来刺,不相信他会无动于衷,山不转路转,柳暗花明给他死。
“安份点,不要想些有的没有的,小脑袋里尽装些稀奇古怪。”他不自觉地露出宠爱神情拍拍她的头。
有些困意的朱巧巧打了个呵欠走向他的床。“陪我睡觉。”
他见鬼似的瞠大眼,连忙把她拉祝“回你的房间去睡,别当我是正人君子。”
男人的兽性一发作,九条巨龙也拖不动。
“不要,我要跟你睡。”她顺势跌入他怀中,一副赖着不走的模样紧贴着。
“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要我讲解一遍吗?你不是小孩子了。”拉不开她的青龙扭曲着五官。
“你好啰嗦哦!老头子,我都不介意了,你在别扭个什么劲?”她边推边拖地将他扯到床边。
一句老头子唤得他好沉重,她的年轻肌肤衬托出他经历风霜的老迈臂肉。“巧巧——”
“吵死人了,我要睡觉。“她一脸很困地把他的胸膛当枕闭上眼睛入眠。
“你……”
被迫接纳她的青龙有丝无奈,以他的能力要丢开小鸟依人的她是再简单不过,只要拎高细小的颈项以抛物线弧度一掷。
可是粗糙的指腹自有意识地抚上她光滑的颈线,哄抚似地顺着线条往下摩挲隔着黑衣的肩骨。
她真的很小,小小的个头、小小的肩,细致的脸庞像初生的婴儿粉嫩粉嫩,柔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他根本舍不得推开她,轻闻着微带奶昧的体香。
他八成是疯了,竟觉得她贴合的身体是多么的与他相契,纯真的睡脸美得令他心动,恨不得揉入骨血中好好疼宠,把她捧在无菌室里不受风雨。
唉!他真是老得失去抵抗力,一个小人儿就轻易地左右他的感官。
“拿你没辙,今晚是例外,不许再有下一次。”青龙轻手轻脚地抱起她,一起躺上宽大的席梦思大床。
拉被盖住两人的身躯,他知道心里有道缺口正涌进暖流,他是需要有个女人来爱。
直到此刻,他才蓦然领悟一件事,原来他是寂寞的青龙。
“晚安,我的小女孩。”
咻地一声,灯灭。
在黑暗中,谁也没看见朱巧巧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笑花,无声地道了句,晚安,我的大巨人。
夜,正深。
“干嘛,你得了干眼症,要我赏你一桶水吗?”他比较中意一拳打黑那双碍眼的笑眸。
一失足成千古恨是他的最佳写照,为了一时的心软而酿出无穷尽的自虐。
微陷的眼窝显示青龙的狼狈,他有好些天没睡好觉,胡渣也懒得刮理,反正长得快,有人看不顺眼自然会来找乐趣。
几乎睁眼到天明的痛苦是无人能体会,那只睡癖极差的小母狐以他的胸膛当床,呼噜呼噜地睡个香甜,不时挪手挪脚地摩擦他的敏感部位,他要睡得安稳铁定不是男人。
一时的放任成就了他无边的梦魇,理智与欲望夜夜在拔河,争执不下的要扯裂他,衰弱的神经隐隐作疼,他宁可疯了。
她一定是故意的,白天缠、晚上黏,要消耗他过人的意志力,好“奸淫”他得手。
不碰她是为她着想,可是她却当成是一种角力,非要他低头认输不可,一天又一天的展露日益散发的美丽,把不可能的事拗成肯定。
因为她,他已经成了全堂口的话题,甚至成了赌桌上唯一的局,人人赌他一天几次。
x的,他还不够憔悴是吧!居然暗地里流传他吃幼笋太拼命,纵欲过度才面色青黄,一副精力干枯的模样,日日无精打采的提不起劲。
“牙齿白呀!先去牙科挂号预约,你需要一排假牙。”还敢笑,太久没秤秤他拳头的重量。
连忙藏起笑意的唐谦云咳了几声,“青龙老大,你欲求不满又不是我的错,我很正常。”
正常的找女人发泄,绝不委屈自己的小弟弟。
“你是指我不正常?”浓眉一挑,冷冷的声音由齿缝迸出。
“是也不是。”黑道中人不讲君子,硬撑是苦了自己,他又不能帮忙……做。
“嗯!”青龙冷哼地眄睨。
“巧丫头的意图那么明显,你就躺着让她上……呃!我是说,你何不成全她的愿望,反正你没损失嘛!”这年头的男人不流行节操。
唐歉云心想,他大概是青龙堂唯一知晓两人“清白”的关系,人人早当他们是一对奸夫淫妇……说错了,是一对老牛幼芽……呃!也不对,该怎么形容呢?
一个粗壮刚强,一个纤细娇柔,就像一辆牛车配上亮眼的法拉利,落差大得叫人傻眼。
可是看久了倒是蛮有意思,不协调中的缺陷美,柔和中融入粗犷,冷硬里掺入一些软纤,相辅相成地互为补强,宛如毕卡索的抽象画,其深度非外行人能评论,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你觉得朱雀的银弹快不快?”弹无处发。
“老大,你不是在忌惮朱雀堂主的枪法吧?”他有门主的背书呢!
青龙略显苦恼地抓抓耳。“她可不会顾忌我是自己人,监守自盗有损同门之谊。”
“监守自盗?!”唐谦云差点被口水噎到,老大未免想得太复杂了。
谁都看得出巧丫头有多自愿“牺牲”,偏有人绕进死胡同里钻不出头,计量年龄上的差异,老少配在自由的美国比比皆是,十七岁的距离算不了什么。
是他庸人自扰,明明心动不已却不敢付诸行动,找来无数的借口阻止欲望的脱轨。
总而言之,不在掌控中绝不轻举妄动,而巧丫头正是他无法控制的跳豆,时静时动地磨去人的理性,三不五时要断一下电,让一切失去动力不再运转。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像是滥采青桃子的观光客吗?”青龙气愤地一击桌子,不满意手下的取笑。
“青龙老大保重呀!你是园丁绝不是观光客,而且桃子刚好成熟。”尽管采撷无虞。
青龙一把拎起他的前襟。“你在嘲笑我。”
“哪……哪敢,我是在鼓励老大有桃堪采直须采,莫待无桃。空折枝。”唐谦云虚弱的笑笑,任其摆布。
恼羞成怒的男人相当可怕,他干嘛把自己送到火山口,呆到极点!
“什么意思?”手一松,青龙恢复冷厉的神色。
“老大没察觉今天特别安静,四周的空气也变得干净许多。”少了嗓音。
是乏味了些。“讲白话一点,别坏了我整修你门牙的心情。”
听他摩擦着长茧的指背,咔哒咔哒地扳指声充满暴力意味,额头冒着冷汗的唐谦云为保一口好牙,谨慎地找了个安全的方位才肯开口。
“老大,你的小女人不假外出。”不假是未请示堂主,私罪一条。
“她不是我的小女人。”随即又问了一句,“巧巧去哪里了?”
多不诚实的人呀!不打自招,谁提了“小女人”的名字,他自动对号入座。
心口不一的青龙表面装着不为所动,但跃动的眼波已泄漏一丝愠怒,跟前跟后的小人儿并未在练武场,肯定是跟门里的兄弟出去了。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浑账敢带走他的人?是嫌最近的体能操太松懈了,想爬爬五千公尺高的海岸山脉吧?
“五行也是为堂主分忧解劳,怕老大你操劳过度,所以委屈地‘陪’巧丫头去逛剧院、喝咖啡聊是非。”真的无“不良”企图。
阳盛阴衰的青龙堂难得有娇滴滴的小美女习武,一群年轻气盛的弟子不懂事,一逮到机会就赶紧献殷勤,男儿本“色”不好劝阻。
“你是指鑫、森、淼、焱、垚五兄弟?”很好,五行要成五色了。
青、红、白、紫、黑,他下手绝对有分寸,没有人会少一拳。
“他们是好意,老大要斟酌些,毕竟是你先不承认巧丫头是你的女人,他们有权追求心目中的火焰。”门主,希望你别害死我。
他是听命行事,激发青龙老大体内的嫉妒激素。
“火焰?!”不就在他眼底燃烧。“女孩子的青春有限,既然老大无意于一个小丫头,何妨让她去结交年纪相近的男孩子,说不定迸出火花就不会再死缠着你,老大就可以高枕无忧地过太平日子。”他会不会被分尸?
唐歉云怕死的退到门边,要逃命也方便些,青花老大的颈筋快爆了,他不想成为第一号受害者。
“谦云,你是不是我兄弟?”他笑得极冷,浑身笼罩一股低气压。
“当……当然,两肋插刀,在所不惜。”青龙看出什么破绽了吗?
“你今天话多得让我怀疑你有两个胆,敢当面踩我的脚。”年龄是他最大的忌讳,在巧巧来了之后。
“我哪有踩你的脚……”喔!他了解了。“老大,喜欢人家就别害羞,用你的男子气概去迷得她像只小乖羊,咩咩咩!”
为缓和他的火气,破例装小绵羊的唐谦云将两手放在头顶,忍辱含泪的咩叫个不停以求自保。
“等我一拳打扁你的鼻子,我会考虑害羞个三秒钟。”他挽起袖口斜睨着。
笨嘴,说错了话,怎么能用“害羞”二字来蔑视男人。“等一等,听我一句话。”
“遗言?”
他真是欲哭无泪。“真爱不等人,你若不肯放开心,真爱不会来扣门。”
“你多说了两句。”青龙并未靠近他,掌心挥起木椅腾空击去。
“蔼—我错了。”唐谦云飞快的一闪,庆幸脑袋还在脖子上。
但是,他闪了更惨,而且注定要死无全尸。
椅子的落地声伴随着女子尖细扬长的哀痛声,四、五个男音同时喊出让他心惊的名字。
“巧巧!”
“大姐,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青龙可是咱们龙家的人。”一道不赞成的酥甜软音发出抗议。
“妹仔,我是在关照他耶!无波无浪的感情怎能奏起美丽的恋曲。”她是慈悲的地狱观音。
人生要多波折才精彩,顺便满足她爱看热闹的好癖性,忠要忠到底,日后他才懂得感激。
好歹她送出手的娃娃是顶级货,原封未开,他半夜偷笑都会笑死,一大把年纪还能夹根嫩草下胃是她的功德,不然他当定了一辈子的王老五,逢年过节只能心酸地看着人家一对对谈谈情、说说爱,暗自叹被饮泣。
“你等着朱雀拿枪来轰你,我一定拍手叫好。”挽联再写上“死不足惜”。
躺在甲板的美丽女子朝她一笑。“恭喜啦!下一任门主。”
“要命,你别吓我。”果汁洒了一地的龙宝妮真想活活掐死这个现任门主。
她又不是吃饱撑着,接下烫手又忙得不可开交的工作,她儿子还小,需要母亲。
甲板的另一端有几个三、四岁大的小孩,两个神情温柔的卓伟男子正哄着孩子,深情地望着一脸悠哉的妻子,笑意始终挂在脸庞。
“宝儿,你来帮我挑挑,这几个三围傲人的美女如何?”她口中的“几个”是生叠,大概一百名上下。
“造孽的女人,劈雷的时候离我远一点。”头一凑,她抽出了几张“奶妈’型资料。
金色公主号航向东太平洋,甲板上传来男子爽朗的笑声和小孩的嘻闹声,两个不负责任的龙家女儿交头接耳地讨论尺寸问题。
海风拂过,一个看来伶俐的绿眸小女孩开心的奔了过来。
“妈咪、妈咪,找到白虎叔叔了,他在医院。”
医院?挂了吗?
坏心肠的龙青妮扬起一朵美丽的笑靥,看傻了她的亲蜜枕边人,怔忡的露出幸福的傻笑。
而远处的白虎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呜!好痛。
她是招谁惹谁,开开心心地出门逛街,还贤慧地帮阿信买了件潇洒的衬衫,打算献宝地博他欢心,结果他却要她的命。
不爽她早出晚归就直说嘛!那么大一张椅子砸过来不死人才怪,而且还是实心木呐!
想想她细皮嫩肉哪禁得起一根椅脚撞,要不是龙鑫、龙森反应快拉开她,还有龙森、龙焱、龙垚挺身以人肉一挡,此刻的她应该在急救室而不是沙发。
看上一个暴力狂是她有眼光珠,表面忠厚老实,其实包藏祸心,她被龙门门主给骗了,可是为时已晚。
谁叫她看他越看越顺眼,一个不小心玩火自焚的煞上拙拙的他,不捞回本不甘心,迷恋与日俱增,只好给他错到底,拿他的一辈子来陪。
不知道有没有破相,少了一块肉可是很难看,她不要成为受虐妇女的统计之一。
“堂……堂叔,巧儿妹妹的伤没有那么严重。”包得好像木乃伊。
“你叫她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够胆的小子,他正愁没杀他的理由。
看不懂唐谦云挤眉弄眼的暗示,龙鑫跳下火山。“巧儿妹妹碍…”
接下来是一记快拳,没人看清楚青龙是如何出手,突见一道来不及哀号的人影凌空飞起,直直地撞上非常硬的樟木酒柜,看得其他四兄弟均倒抽了一口气。
“可怜喔!炮火下的孤儿。”心中三个“惨”字连在一起,唐谦云仅以同门之谊致上哀悼之意。
“唐分堂主,我发现你的勇气可佳。”那根舌头最适合下酒。
不会吧!他也有事?“我错了,我罪该万死,我是没有用的米虫,我错得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先自我斥责一番好减刑,活生生的殷鉴还卡在酒柜中无奈挣扎呢!
“错在哪里?”青龙的口气丝毫听不出火药味,但是人人寒心。
“呃!错在……”他实在想不出错误,眼角瞄瞄现成的理由,“管教不当。”
“管教不当?!”
为什么他有进冰火洞的感觉,忽冷忽热。“别人的花不能摘,尤其是名花有主……”
唐谦云的“主”字刚说完,两道银光掠过耳旁,他看见心爱的黑发落了一地,两侧脑勺凉飕飕。
“继续,我们正在检讨过失在于谁。”青龙的手劲不敢放重,细心地挑着朱巧巧身上的小木屑。
“可不可以先让我默哀三分钟,告别伴我二十七年的亲爱的根。”他的心在泣血。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他是有史以来最悲惨的龙门分堂主,居然被堂主削成个嬉皮头。
好吧!他承认有错,不应该背叛堂主听从门主的指令,好死不死地安排五个傻呼呼的笨蛋去护美,浪费美好又温馨的一天。
人不可以乱发誓,什么两肋插刀在所不惜,他宁可肋骨插两把刀,也不愿顶着怪头见人。他的一世英名、英挺外表全毁于一旦,这笔账要找谁算?
门主吗?算了,他会死得更没尊严。
“用不着费事哀悼,直接将颈部以上摘除,你有数不尽的三分钟。”该死,瞧她指甲都裂开了。
平常练武时他还小心翼翼地教她,生怕她身上留下一些淤青,可是仍有万一。青龙狠狠地投给唐谦云一个必杀的目光。
吓!他的罪有那么重吗?“青龙老大,我们没仇吧?”至少今天没有。
“你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他轻柔地吹吹朱巧巧手臂上一道很浅的伤口。
不过却涂了三、四种药——消炎、止痛、生饥去疤。
“还有吗?”
哇!他好狠,下这么重的手。手心一摊满是鼻血。
“你,不该闪。”如果他不闪就不会波及到巧巧,所以他罪大恶极。
“嘎!原来是——”死得冤枉呀!哪有人看飞椅来袭不闪的道理。当然,要是他背后有眼睛瞧见老大心爱的小女人走近,他死也不会闪,打瘸了腿充硬汉以谢知己。
虽然此刻的“知己”很想宰了他熬汤。
“哎呀!轻一点,不是你的肉就不会痛是不是?”呼!呼!她最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消毒水等于医院,而她进出医院的次数多到可以出书,不提也罢。
青龙的眼中闪过心疼。“一下就不疼了,龙门的药效奇佳。”
“你老实告诉我别怕我难过,我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了?”她一副只要你有胆挑毛病,我就跟你拼了似的瞪大氤氲泪雾的眼。
“你很好。”是她周遭的人不好,包括他视若亲侄的五行小堂侄。
朱巧巧的伤说来还算幸运,几道碎木擦破的小伤口和木屑挂了几根不碍事,顶多掉了片指甲算是最严重的,却被青龙包得像发糕,一层层的纱布像不要钱似的缠个没完。
要说严重当属挺身相护的龙淼、龙焱、龙垚,首当其冲的承受大部分的力量,然后是第二波一挡的龙鑫和龙森,可是无人感恩。
瞧!可怜的龙淼肩胛处还插着半截椅脚,龙焱的背整个淤青,龙垚手臂上的碎木虽已拔除却仍血流不止。
他们除了自力救济,不敢指望有人帮忙,堂叔的怒气排山倒海,还是认命点找些草药来止血、治伤,多年的训练可不是白练的。
“好到你拿椅子当凶器要我一命呜呼,我的命这么贱……哎!”打到手了,好痛。
“我的目标不是你。”他斜瞄捂着鼻梁的万恶之首,懦夫之冠。
唐谦云赶紧狗腿的道:“是啦!未来的堂主夫人,是我没用,是我孬,小小的痛都不能承受,连累你为我受苦。”
未来的堂主夫人?!面面相觑的五行兄弟有片刻错愕,堂叔和巧儿妹妹?
倏地,他们恍然大悟地离了朱巧巧远一点,难怪没人理会他们的死活,摘错了隔墙的花嘛!人家主人要来抓贼了,谁管他还在不在,先溜为快。
“你话真多。”青龙冷冷地射去一记眼刀。
唐谦云合作的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噤言。
“嫌人家话多,我看你是字字千金,伤得我遍体鳞伤没一句道歉的话。”她因为受惊过度全身痛。
金、木、水、火、土五兄弟差点喷血,她那点伤叫遍体鳞伤,他用不就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
不过,让他们掉了下巴的尚在其后。
“对不起,是我的错,伤了你我比你更难过。”除了龙门门主,青龙这一生没向第二个女人低过头。
朱巧巧缓了脸色的抚抚他的脸。“你毁了我的无瑕,你要负责。”
“伤口不会留下疤,我……”他还没说完.一阵河东狮吼震聋他的耳朵。
“你敢不负责任,你要我没脸见人,是不是想再砸我一次?”可恶,这根不开花的木头。
惨不忍睹呀!青龙老大娶到悍妻。唐谦云和五行兄弟悄然退出战场,免得被流弹扫到,活着才有希望。
“巧巧,你的手不痛了吗?”她的一拧像蚊子叮咬,不痛不痒。
他不提醒还没感觉,一提醒就痛得要命。“都是你啦!没事练什么举重,看我一身的伤。”
“练了快两个月的身手还闪不过,你好意思指责别人。”他苦笑的点她鼻头一下。
是他吓出一身汗才是,太过娇小的身形老是被大墙挡祝
当他一瞧见唐谦云闪身后出现的她,差点停止跳动的心像是中了一颗子弹,呼吸凝窒使胸口发疼,两腿定住似的无力移动。
喜欢她不容置疑,甚至肯承认其中渗入了一点爱意,他已经变得太重视她,任由她无法无天地在身上施了魔咒,一步步向她无条件的投诚。
她赢得不光彩,而他输得不体面,全败在一场突然的意外。
“喂!大叔,你给我搞清楚,你们个个都是龙门的精英,武艺超群的高手,要捏死蚂蚁似的我是轻而易举,我要能躲得过就代表你们白学了二、三十年。”她振振有词的道,把学艺不精的过错推给别人去承担,她百分之百无辜。
青龙轻轻地揽她入怀。“别再吓我了,有危险要先溜,学机伶些。”
“阿信,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她嘴角上扬,喜孜孜地回环住他的背。
“阿信?!”日本电视剧那个很不幸的阿信?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别想蒙过去。”她恶意地咬他脖子一口。
“要叫大叔或龙哥随你高兴,不要叫我阿信。”感觉一下子削弱了不少气势。
“我偏要叫,你的名字是龙信,我叫你阿信有什么不对。”亲切嘛!
他闷闷地吐出一句,“不好听。”
“我管你好不好听,顺口就好……对了,差点被你唬弄过去,喜不喜欢我?”
他这人很贼,根本不老实。
“我……呃!嗯嗯……”他说不出口,用语音带过。
“嗯什么嗯!要拉大便去厕所,拉在裤子上就难看了。”他最少会被笑话二十年。
青龙大手揉乱她的发。“卫生点,小女孩,我没老到那个地步。”
“你又说我校”噘着嘴,她表情一沉低声埋怨。
“我就喜欢你小小的模样,脸孝手孝身体小,心眼更校”他不由得轻笑。
一说出口顿时觉得心口一松,其实说出心里的话井不难,他真的很喜欢小小的她,小得让人舍不得伤害她,想抱在怀里细心呵护。
而且她的心眼的确小得不见缝,凡事爱计较,和三十七岁的他相比,双十年华的小巧儿是个奶娃儿,为他所喜爱。
“说了喜欢就不能赖哦!不然我哭到你青龙堂闹水灾,淹死你这头负心龙。”不过,龙好像懂水性。
他轻叹地托起她的脸。“你确定了吗?感情并非游戏,一旦开始就回不了头。”
给她机会反悔,年轻的权利。
“你才给我小心点,外面的美眉又浪又骚,我得订条贞操带给你系上。”她瞄瞄他下身的尺寸。
“不害臊,我真服了你。”青龙的无奈带着宠溺,口无遮拦是她的活泼天性。
人是奇怪的动物,讨厌的时候觉得样样都糟得一塌糊涂,恨不得将其驱逐出境,永生永世别碰头最好,从此两两相忘。
互有受意时就怎么看怎么有趣,再多的缺点全成了令人喜爱的可爱性子,纵容其任性到底,嘴角、眼底都染上柔柔的光彩。
百尺金钢绕指柔,铁汉也需要一片温柔地。
“喂!大叔,你几时要让我失身?”她脸皮厚得足以筑墙。
他愣了一下,“巧巧,你不必急着长大。”
青龙的表情尴尬不已,暗哑的低沉了嗓音,她的惊人之语太挑情。
“人家说男人是感官动物,光用下半身恩考,你会在外面偷吃吗?”下一步,她要拐他上床。
“巧巧——”
“说。”她很凶的一喝。
“自古以来龙门的门规以保障女性居多,门下弟子不许轻贱感情,我既允诺了就不会更改,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从容就义的朱巧巧。”
他取笑她急于失身的莽撞,该是他担心她变心的风险较大吧!
这一番话道出青龙的真心,以认真的态度来看待。
“给我一个定情吻,要非常深情、温柔。”朱巧巧拿乔的说道。
“深情的吻?”他眼底空白地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小女孩的思想总是那么古怪。
“算了,你笨得要死,还是我吻你好了。”她送上唇吻住厚实的唇瓣。
一吻定情是很美的意境,只是……木头永远是木头,休想开出玫瑰。
“哇哈哈……你们太有心了,彩妆上场来道开胃菜,我太感动了。”
笑到岔气的朱巧巧引来六人不敢太嚣张的怒视,他们气到内伤,只用小小的哼气表示不满,谁像她那么有福气,“奴才”在一旁伺候,轻拍她的背顺气。
其实他们也没力气大声哼哼哈,一整天面对个活的练武机器,体无完肤正是目前的写照,也不想想他们身上的重伤、青龙出手快又狠,像不给人活命的机会,一拳又一拳地当是沙包问候。
吃醋是件好事,良性的嫉妒促进两人的感情,但是因为某人的煽动而凶性大发,他们死也不肯瞑目。
闷不吭气的唐谦云心虚得很,快骨折的双手满布着淤血,也是受害者之一的他满心惶恐,担心五行兄弟会跃过桌子再围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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