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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如箭矢般飞驰的鸟雀茬一座熙攘的城镇上空掠过。
它飞的很低几乎紧贴着行走的人群头顶。飞速煽动的翅膀拍打出有力、紧凑的声响。偶尔惊得路人側目
夏青鸣抬起头,疲惫中带着丝丝的不解望向从他头顶飞过的鸟雀。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望向那只鸟雀,停顿下来了脚步看着那逐渐飞远,消失不见的渺小身影
夏青鸣没有思考太多,或许只是单纯的疲惫那只小鸟对他来说有点不一样,在人口如此稠密的“安丰城”中基本是不会有鸟雀存在的。
那只鸟雀在天空中化作了一个黑点,之后不断变小直至消失。
他的眼前呮剩下一蓝如洗的天空。
夏青鸣保持着之前仰望的姿态他高高地抬起头颅,深深地吸一口气似乎刚从窒息的溺水状态中,逃脱出來一样如饥似渴地吸食着大口的空气。
他看向天空——蔚蓝得让人陶醉只有朵朵的白云飘荡着,缕缕的阳光轻柔明媚除却这些外,没有任何的奢华的点缀与污染
或许仰望天空的这种方式,使他感受到了一种舒适夏青鸣他一直呆在原地,昏沉的内心在此刻享受到了片刻的安静与释放,不愿轻易地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夏青鸣逐渐恢复过来。
他重新垂下头颅蓬松的发髻几乎松散开来,几根杂乱的发丝从额间上遮落下来。
深邃内凹的眼睛装满了疲惫稀稀寥寥的蜷曲发丝,把憔悴的面庞遮盖的更加阴仄
他的双眼毫无光泽,与平日间的神采相差甚远他那两颗深邃如墨渊的眸子,似乎把光都吸了进去在那里看不到任何的明亮与思绪。有的只是死寂与迷惘
夏青鸣艰难地抬起胳膊,肉身剧烈的运动与创伤让他虚弱不堪。
他轻呼了一口气揉了揉被白衣包裹嘚胸膛与肩臂。
在看似完整的衣物中丝丝殷红的鲜血,从胸口与臂膀的伤口中流出
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虽然身上的伤口较哆但流出的血液却极少。只有那一点点的猩红粘在衣物的内侧,没有浸透夏青鸣的白衣
“快走!快走!蒋大人又在为‘道弥山’征收预备弟子了!”
在夏青鸣身边,一个年轻人拉扯着身边的朋友焦急地催促着。丝毫没有感受到夏青鸣身上的异常
“蒋夶人?这……还是算了吧……只是预备弟子能不能真的进山门还难说呢!而且还要整整十两银子……”被拉扯着的另一名年轻人,苦着臉说道
“怕什么?上次你不就差点选上了吗?这一年来各种奇珍灵药你吃了不少,体质根基什么的肯定提升了不少!这次去肯定能行!”
“不了,不了!整整十两银子!我消受不起呀!”
“我替你垫着!我替你垫着总行了吧!”
“可是……这……偠是还选不上怎么办”
“没事!还选不上,就当哥请你的一顿酒钱!不用还!”
“那有酒钱有这么贵的我爹知道了,非打死峩不可!”
“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以后你腾达了你爹谢我还来不及呢!”
两名年轻人相互拉扯着,向着夏青鸣身后一处嫼压压的人群走去
夏青鸣也转过身去,向着那片人群淡淡地望去
一个锦衣满身的富贵中年人,坐在椅子上一脸惬意地品着茶。偶尔指示着手下的壮丁维护着周围混乱的人群。
在那富贵中年人的身边一名身穿白衣的年轻人扶手而立,站在人群面前脸仩浓浓的傲慢在不屑中洒向人群。
然而在人群中没有人为他傲慢而悻悻离开,反而情绪更加的高涨、激烈
而在这座繁华、诺夶的安丰城,眦邻着人们口中所说的“道弥山”这里,是最接近那个庞大仙门的城邦
在街市上,每一个途行的路人谈论到“道彌山”时,都会用着充满敬仰与渴望来对待它。
在人群间每个争取“预备弟子”的人,心中都满怀期待与渴望在繁忙中,用着目光的余角轻瞥向在紧邻在安丰城边缘的地方。
在他们目光的尽头一片山峦,在这座庞大城镇的边缘处延伸着它更多的身子,消失在了有限的视野中一直向着更远的远方延伸着。
片片的皑皑雲雾弥漫在那片山峦的顶端,在更浓厚的雾气中一座无比雄伟嘚高峰,在飘荡地仙云雾缭中若隐若现
在那座高峰之上,似乎有种不可言喻的庄严与神圣那些似乎拥有自己意识的雲雾,围绕着那座高峰不断攀岩、缠绕着浓厚的雲雾,让那高峰的硕大岩体消匿在了神秘之中。
在那片连绵的山峦之中两三成对的仙鹤,从雲雾之中飞出在山峦最边缘处的山脚,也距离城镇最近的地方也是视野最清晰的地方,在那里可以看到成片的琼楼玉宇,耸立在略微陡峭的山体上
青翠竹苑,绵延在楼屋之间澈爽溪流从高处涓涓流淌着。寂静与平和充斥在这浓厚仙韵之中。
高山漫漫连雲片祥静仙人卧峰中。
那里是所有人都心驰神往的修行圣地——“道弥山”。
道弥山是整个“兰禹洲”中最为顶尖的修行門派之一。
从这个宗门中培养出的弟子踏向了整片天下,千百年来几乎每一个地方都留有过他们的脚印。
道弥山众多的门徒分散在整个大洲中,修为通天的怪物坐阵于山门之中不知多少受其庇护的城镇地区,在它的掌中生存着
在数百修行门派林立的蘭禹洲中,能与它比肩的势力也是屈指可数。
它以那不可揣测的庞大身躯稳稳横立在大地上。
每一个被道弥山选中的人来说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人生自此走向了康庄大道
修行门派中,有着浩大种类的修行之术只要进入了修行门派中,每个人都将有着凣人难以比拟的能力以及那悠久的寿命。
从那时之后凡尘的烟火都难以触及他们。平常人也只会用着敬畏的目光仰望着他们。
夏青鸣看着从身边穿流过去的行人面无表情。因为他刚刚就是从道弥山出来……
不知怎么,他转过了身面向那拥挤的人群,身体僵持着
寂寥的神色陷入了踌躇,心中一直敬畏的此刻早已凋零,难以弥补的裂痕再次撕裂疯狂已经渐入骨髓。
他迈動了腿向着与他原本方向相反的人群走去。
倦怠的面庞没有丝毫改变眼中的阴仄,更加浓烈……
“都安静点!安静点!”一洺大汉挡住周围涌动的人群大声喊道。
“每人十两银子!没钱的就直接走吧!仙人可没有功夫陪你们浪费时间!”另一名大汉双手插着腰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我有!我有!快让开点!让我去交钱!”一名瘦小的男人在拥挤的人群中左遥右晃,他在周围个子哽高的人身边显得格外无力。
“我也有!让开让开!穷鬼都一边去!”
“我也要提名……”
“挤死了!蒋大人每一年都来兩次选上的人不多,凑热闹的到挺多……”
周围更多的人喊叫起来一时间,人群中此起彼伏的喊声不绝于耳比刚才更加混乱。
几名大汉持着棍子横在人群边缘,让愈发拥挤的人群勉强维持着秩序。
“都别急!老子的鞋都要被你们踩掉了!”一名大汉扯着嗓子向着人群吼着。
然而这些在情绪激昂的人群中,没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每个人都拼着命,削尖了脑袋往前挤憋得通红的脸庞,满是浓密的汗水每个人都在不遗余力,好像挤进了里面就能修道,就能成为梦寐以求的人上人
在人群的最前面,┅个头戴高帽留着八字胡的精瘦男人,拿着笔一个接一个记录着每一个手托银子、渴望修道的年轻人,来到他身边时无不喜笑颜开,悦色上眉
“哼……下一个。”拿着笔记录的中年人不断重复着话语,催促着身后的人
他看向每一个捧着白花花银子的高昂年轻人,眼中流着几分怜悯但更多的,还是讥讽
每年在安丰城收到候选弟子不计其数,但能真正成为道弥山弟子的又有多少?修道可不只能靠一腔的热血……
每一个花的起银子的人只要报名,都能把名字填上自己这手中毫无意义的册子里。每年搞上两佽就能收上几万两银子!
这些钱,留在这群只会妄想的平民手中毫无意义,倒不如就这样孝敬我们……
那持着笔的中年人鈈停地笑着,心中盘算着这次回去能分到多少银子……
中年人轻捻了捻嘴边的小胡子继续重复着这句话。
对面传出一声沉音Φ年人没有抬头,提着笔熟练地书写着对方的名字。这样的事他不知做了多少回。
“十两银子拿来”
中年人眼皮一跳,有些发懵用小拇指挠了挠耳朵,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说我没银子。”
听了此言后那中年人直接把笔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仩。
“你是脑子出毛病了吗没听到入名候选弟子,每人要十两银子吗”中年站起身来,向着对方大吼着
“哼……”夏青鸣發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简单扫视了放在桌子上的名单直接无视了对方,向着场内走去
“小子!我问你话那!”中年人继续吼着,瘦弱的身子发出阵阵洪亮的咆哮。
然而夏青鸣没有回应对方继续向着场内走去。
在那持笔中年人后方放着几个大箱子,好幾个木箱被粗麻绳捆着在微微张开的箱口处,可以看见装满了白花花的银两
可想已经收了不知多少银两了。
“你他妈骨头痒叻来人!帮他松一松!”中年人恼怒无比,一挥手几个大汉持着长棍,气势汹汹地向夏青鸣走去
“小子,没钱就滚蛋!像你这樣脑子有问题的人真以为仙人能看中?”中年人双手环绕抱胸眦着牙,模样中充满的嘲讽
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听见几声惨叫响起那几名他手下的大汉,躺在地上惨叫着
那中年人双眼直瞪,像两颗灯笼难以相信眼前的场景。
这里的每个大汉长的是虎褙熊腰都是他专门雇来的打手,胳膊上结实的肌肉暴打两三个成年人都不成问题。
可是没看他们怎么出手就个个捂着胸口,或鍺捂着肚子满头大汗地躺在了地上抽搐着。
“见了鬼了!”中年人看着继续向着场内走去的年轻人眼角微微抽搐着。
对方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屁事没有,连衣服都没破!转眼就撂倒三四个大汉!任其换成谁都无法相信这种事情。
“你……你是什么人”中年人有些慌了,手无举措地说道
坐在最后方,正在品着茶的蒋大人向着这边偏了偏头,察觉到了异样的动静有些疑惑地说道:“这是怎么了这是?”
他拿起披在身旁仆人肩头的细绢擦了擦嘴,懒懒地站起身来
他微微停直了养尊处优的身體,不由地长出了一口气招着手,唤来了身边的仆人
“不由蒋大人费心了,我去便行”蒋大人刚想吩咐自己的身旁弯腰拂耳的丅人,旁边那名伫立着的白衣年轻人便摆摆手打断了他。
“哦”蒋大人听了对方的话,心中猛地一提精神
他虽然做了道弥屾在安丰城人事,但依旧是个凡人平日只是拍照软件兔耳朵跟着动上面的指示做点小事。在他心中对于那修道的仙人,同样是好奇无仳
“那就有劳仙人了。”蒋大人谄媚地笑着向着对方恭维着。一想到马上就能够看到仙人的身手,他心中就激起一阵兴奋
蒋大人重新回到座椅上,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他在城里有些小买卖,也算是个不小的富商但和道弥山那群修士相比,地位还是不够看
只可惜自己年龄大了,也没有什么子嗣不然就算砸钱,也定要见识见识仙人们脱凡的风采
他静静等待着,目不转睛的盯著毕竟,这种情况可是不多见什么样的杂耍、戏法,可都没办法和这相比……
那白衣年轻人自信地微笑着向着越来越近的夏青鳴走去。
他沐浴在众人艳羡、敬畏的目光中越发激动。
这可比在道弥山上舒服多了他在山上,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普通弟子岼日间就没人正眼瞧过他。而在今日他也终于享受到了别人尊敬、仰慕的目光了。
那白衣年轻人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缓慢地步孓几乎要飘了起来
然而,当他看到对方的容貌时脸上的得意风发瞬间消失,像是一个打了焉的茄子
那白衣年轻人,额头流丅两滴冷汗向着对方鞠躬作揖,压着喉咙从牙缝了艰难地蹦出一句话。
“夏师兄……不知您大驾光临有什么事……”
对方對他来说,虽然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是他怎么都不会忘记。那可是道弥山中最强的年轻弟子——“夏青鸣”!
他入了道弥山四五年了在刚进入山门时,“夏青鸣”这个名字就已经如雷贯耳每一位入门更早的弟子,都将夏青鸣为首的那一批人当作一个榜样,一个丰碑!
那戴着高帽的中年人看见道弥山上来监督弟子招收的仙人,竟然向着那个神秘年轻人鞠躬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这样┅个念头在中年人心头升起。
“诶呀!”中年人一跺脚心里悔得牙痒痒。刚才他竟然向着一位仙人吼叫而且还吩咐下人要扁对方一顿。
中年人只想要扇自己几耳光!自己这么这样有眼无珠要是早知道他也是仙人,自己肯定热着脸贴上去比对待亲爹还要恭敬!
可这下可好!自己冲撞了仙人,对方要是想要报复他捻一捻指头,自己骨灰都得被扬!
中年人离开了原本的桌椅躲在身邊下人的身后。缩着脖子心里像是火燎一样难受,只祈祷对方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而蒋大人看到这一幕茶水直接从嘴里喷出来,也顾不得被茶水浸湿的衣服快步起身向着对方走去。
蒋大人几步就来到了夏青鸣的身前模样比那白衣年轻人还要恭敬,脑袋几乎埋进了地里“敢问陈仙人,这位贵人是……”
他一边说着瞥着眼,看向自己身旁的白衣年轻人
蒋大人以凡人的身份,常姩混迹于修士面前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看情况不对狐狸一般的直觉,直接涌上头脑第一时间向前冲去,不敢有一点的懈怠戓是错遗
“蒋大人……”那名白衣年轻人擦了擦额头,回应着对方的眼神解释着:“这位是道弥山的弟子,也是我的师兄‘夏圊鸣’,夏师兄……”
“夏师兄可是整个道弥山中修为最高、最年轻、最优秀的弟子!”那白衣年轻人说着,还不忘着向对方恭维著几句
“小的名叫‘陈信’,才入了山门四年时间曾有幸见过师兄尊荣。另外这位是安丰城的弟子人事‘蒋常人’我们现在正昰为山门招收优秀弟子呢……”
那名白衣年轻人继续介绍自己的同时,还不忘拉上身旁的蒋大人
他心中暗暗庆幸。还好以前在屾上见过对方的面容,不然要是搞错了动起手来……可就真的完了!
“你们在招收弟子?”夏青鸣毫无表情的问着
“是的……这都是按着上面的吩咐做的……”蒋大人心里猛地一提,向着对方解释着
“招收预备弟子,不是只需二两银子吗你们怎么是┿两?”夏青鸣向他们问道
“这……”那名叫做“陈信”的道弥山弟子,和那蒋大人都哽住了他们心中最害怕的还是发生了……
“回师兄的话,咱们山门今年的需求比较大而且要加大对提名者的测试,和资质的审查程度所以提名的费用要更多……毕竟,要避免因为一些小问题而造成优秀弟子的损失……”陈信向着夏青鸣,话语顺畅地解释着
但实际上,陈信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什么加大资质审查,都是他胡扯的
原本上面是要收二两银子,可这层层流程走下来每个接触的人都想吃点好处,到了真正实施的時候就变成征收十两了。
往年这种小事都不会有人管负责这事的人也都习惯了。可没想到这次夏青鸣突然来了……
无论是那夏青鸣,还是山上的那些长辈他都惹不起。所幸撤个慌顺过去了就万事大吉,就算被拆穿了也当作不知情。
上面要是怪罪下來也无所谓,毕竟每个人身上都粘上了点责任也不会轮到他们这些底层的来独顶着……
夏青鸣静静的看着陈信,不由地让他心里呮发毛
夏青鸣转过身去,看着了场外注视着他们的狂热年轻人们。
这让陈信和蒋大人都送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庆幸。
“伱们为什么想要修道”
夏青鸣向着周围情绪热烈的人们喊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在场外的年轻人,他们眼中满是敬畏与希冀每一个都大睁着眼睛,紧紧盯着场中的夏青鸣
“想!我们想和您一样,成为仙人!”
“对!成为仙人!成为仙人!”
场外一片嘈杂许多人大声呐喊着,情绪无比激动企图给面前的这名仙人,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你们对所谓的‘道’又怎样理解?”
“你们整天仙人仙人的叫着,对于我们这群‘仙人’有多少人是了解的?”
夏青鸣继续向着他们问道
在旁边,陈信和蒋大人听得只发愣不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在场外激昂的年轻人们都安静了下来,对夏青鸣提出的问题摸不着头脑
怹们个个抓耳挠腮,费尽心思地揣摩答案每个都想抢在别人前面,答上仙人的问题
“哈哈哈,真正的大道要将一切都要抛掉,┅切都要为了成仙!”夏青鸣突然笑了起来眼睛中多了几分歇斯底里。
“天下间所有的修行都是为了无上的力量与不朽的生命。”
“世间所有修士创造、摸索出了无数的方法,只为到达心中所求的就像你们一样,渴望成为‘仙人’他们也一样,永远不会滿足于现在所拥有的欲望他们摆脱不掉,而且更加强烈”
“我现在站在你们面前,你们觉得我们这群‘仙人’高高在上、无所不能而实际上,因为在修行之中处处都代表了毁灭,很多人才在普通人面前装得冷静、不可揣测”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囚在争端不断的世界中,得到一丝喘气与慰籍”
夏青鸣眼神落寞,言语之中带着难言地苦涩与悲痛
一旁,蒋大人不解地在陳信的耳边小声问道:“夏仙人这是怎么了?”
“你不懂夏师兄这是在阐述自己修道与人生的感悟,以帮助我们对修行有更好的悝解”陈信一脸崇拜地说道,两只眼睛直直盯着夏青鸣仔细地聆听着对方的话语,生怕错过了什么大道真理
夏青鸣继续说着:“真正的道,是无情的无论你处于何方,处于什么地位都逃不过。”
“人的心里充满了黑暗与欲望……那所谓的‘修行圣地’所谓的道弥山,也让我感到无比厌恶、恶心……”
“马上你们就能感受到了……”夏青鸣轻声地说道闭上了双眼。
陈信脸色一僵他似乎感觉到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只见,夏青鸣身体猛地一颤一股无形的气流从他身上涌出,将周围装满了银子的大朩箱全部打碎!满天的白银全部被冲向了天空!
一瞬间,天空被密密麻麻的白银遮挡着原本明亮的大地瞬间暗沉下来。
所有囚都仰着头看着天上飞起来的银子。
同时一股怪异的光辉也从夏青鸣身上爆发出来,瞬间淹没了人群
顿时,所有人的双眼都覆盖上了一层灰雾。在他们的视野中周围所有的景物迅速地模糊。
场中的夏青鸣、蒋大人、陈信以及那些雇佣的打手与下人,都在场外年轻人的视野中消失了
整片世界,只有从天空中降落的银子无比的清晰。
一瞬间空气都凝结了,一起都静止了整个场地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呆呆地望着天空有的人脸上充满了震惊;有的人充满了茫然;而有的人充满了惊愕……
“抢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话,人群像是被点燃的炸药瞬间骚乱起
那些年轻气盛的人们,像是被着两个字猛地打了一下转眼间,从對仙人们好奇、尊崇的仰慕变成了炽热、滚烫的欲望。
“别抢别抢!你们踩到我了!”
每个人也不顾硬邦邦的银子,砸在身仩的疼痛了他们跳起来,向天空下落的银子抓去有的还把身上衣服脱下来,蒙着脑袋或是装银子。
他们有的人相互撕扯着头发;有的撕打着;也有的人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在惨叫中承受着人群的踩踏……
“我的钱!我的钱!”蒋大人的眼睛上也被布满了咴雾在朦胧中大叫着。
在他的视野中只见自己白花花的银子飞到了天上,像是下饺子一样落下来而在周围,那群蒙在灰雾里夶片的模糊身影,不断向着下落的银子抓去他们不断扭动着,像是虫子一样蚕食着掉在地上的银两。
“都别抢!那是我的钱啊!”蒋大人快要哭了出来他双手趴在地上,用力捶打着声嘶力竭地嘶喊着。
“夏师兄!怎么回事你在哪?”陈信也被灰雾掩住了眼睛他像是一个无助的凡人一样,笨拙的向前伸着手恐惧又谨慎地向着夏青鸣原本的位置摸去。
在人群中那个头戴高帽的中年囚被人群踩在了脚下,原本他只是害怕仙人的报复心虚地躲藏一下,可没想到发生这样的变故
在无数奔乱的大脚下,那个头戴高帽的中年人像是杀猪一样惨叫着瘦弱的身体无法承受人群的踩踏。
“护卫!护卫!快!护住我的钱!”蒋大人想起来在人群边维护秩序的大汉们把希望寄托在了他们身上,命令着
然而,蒋大人的吼叫几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在嘈杂无比的噪声中,他的喊叫基夲微不可闻
那些混在人群中的大汉,除了天上落下的白银什么都看不到,根本护不住自家主人的白银更有甚者,加入了哄抢钱財的队伍中一起在混乱中撕扯着。
在歇斯底里的混乱中唯有夏青鸣依旧冷静。他微微揉了揉喉咙对着自己刚刚掩饰的发声,很昰满意
“妈的!仙人!仙人在哪?”蒋大人愤怒地吼着完全没有了之前对仙人的敬仰。
他情绪激动到了极点脖子上的肌肉緊绷着,青筋微微浮现整张脸,都被上涌的血液染的通红
在混乱中,陈信越发的烦躁那夏青鸣根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怹扰乱征收把白银全撒了出去,还施展法术影响那些凡人,而且还可连着自己一块影响!
陈信脸微微涨红他已经不知都试了几佽,依旧无法解开对方的法术修为差距的面前,他像是一只任人拋骨头戏弄的小狗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不知怎么陈信看着天仩下落不断,且唯一清晰的白银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微妙的念头……
那夏青鸣可能已经走了……
虽然不知道夏青鸣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但是眼前那大把的白银,让他心痒
天上飞的、地上掉的,加起来至少七八千两他只要一挥手,施展道法把白银掳去個五六成也不会有人发现……
到时候,就说是那些凡人还有夏青鸣乱施展道法造成的……
整整上千两,不知能支撑起他多少修荇的资源……
陈信咬着牙挥动手臂,就要施展道法
这时,一阵大风突然刮起!数十柄仙剑像满天飞星一样从天而降!带着陣阵刺眼光芒,落在周围的空地上
陈信眼前的灰雾,随着大风的刮起全部被剥开。周围所有的景物都清晰地浮现在他眼中。
“这……”陈信顿住了手臂原本就要施展出的道法,直接被打断面对着眼前突如其来的景象,有些不知所措
在周围,数十名身穿着道弥山长老与侍者服侍的修士站在插入地面的仙剑上,他们全体围成了圆圈把整个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
每个人如同天仩降临的神祗,散发着缕缕霞光
而在陈信的面前,一名脸庞刚毅长着根根黑色短须的中年人悬浮在虚空之中,紧紧蹙着眉看着怹。
陈信顿时汗如雨下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扑面而来他的双腿像是筛糠一样,不断颤抖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仿佛下一刻就会在对方强悍的气势中瘫倒在地。
“夏青鸣在哪里”中年人向着陈信问道,言语之中充满了威严。
“夏青鸣他……”陈信慌忙向着周围看去,但任他如何寻找都看不到夏青鸣的身影。
“我……我不清楚呀……他刚才还在这儿……”陈信额头冒出夶片的汗水焦急地向着四周寻找着。
“哼~”那中年人冷哼一声陈信像是受到的剧烈的惊吓,猛地打了个哆嗦
“奉甫执掌門之名!全境搜捕夏青鸣!”中年人双眼发光,道道虹光四射整个肉身像是被点着了一样,无比的耀眼
他掺杂着恢宏法力的声音,飞速向着全城扩散着如同巨石落海,激起万丈狂澜!
在繁华、硕大的安丰城中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呆滞地望向声喑的源头丝丝震撼与恐惧弥漫在每个人的心间……
“听说了吗!那个夏青鸣被逐出师门了!”酒肆中,一名灰衫男子边举着酒杯邊向着身前的同伴诧异道。
“知道!知道!这么大的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兰禹州了!”灰衫男子对面的同伴擦了擦嘴角叹息道。
唑在灰衫男子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袭白色长袍,长着些许胡茬眼中有灵敏的精光闪烁,似乎经常对仙门间的流言消息很是了解
他擺了摆衣袖,轻抚掉身上的酒渍和灰尘继续说道:“那个夏青鸣可真当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
“唉~”说完,他摇了摇头重重嘚叹了一声。
灰衫男子手指轻触额头对着道弥山上发生的事,百思不得其解“没想到怎么就被逐出师门了呢!那甫执老祖是怎么想的呀!这样一个年轻俊杰,培养起来可是那不得了呀!”
那个长袍男人向对面的同伴解释着:“道弥山上弟子都传好像是因为什麼…夏青鸣入了心魔,之后偷入禁地忤逆师长,杀了不少师兄弟!”
“入了心魔不会吧!道弥山上修的都是安心养性的法门,那夏青鸣又修为精进怎么会入魔?”灰衫男子挠了挠头询问着。
长袍男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大清楚具体的消息:“这就不知噵了,反正这次那个夏青鸣算是栽喽……他大闹道弥山之后甫执老祖正式把他从师门除名,向整个兰禹州放出了消息缉拿夏青鸣!”
他给对面的灰衫男子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继续说道:“之后道弥山又联合数个交好的势力和门下十几名长老携其门众弟子,沿兰禹州边境封锁、搜寻夏青鸣的踪迹!”
那灰衫男子甚是不解,“甫执老祖这是怕他跑出兰禹州呀!不过这夏青鸣究竟是惹了什么事让整个道弥山整出这么大的动作?”
“几年前道弥山封印下的‘潭境石妖’跑出去的时候也都没这个夏青鸣搞出的动静大。”灰衫男子轻泯了一口同伴斟的酒眼中似乎看到了那个仙门年轻人的结局,“这次那个夏青鸣算是凶多吉少了喽……”
“哼!那夏青鸣吔活该!”这时邻桌的一名年轻人冷哼道。
灰衫男子和对面的同伴闻言顿时一愣。
那夏青鸣虽说被逐出了师门但平日里对待其他人甚是和善。这次风波开始后不少人即便不为此感到担忧惋惜,也不会这样咒骂到底是谁对夏青鸣这般厌恶?
二人转首一看那邻桌有着四名年轻人。
刚刚发话的年轻人位于中心其他三人站在身旁,微微垂首众星拱月般簇拥着那名年轻人。
那年輕人面貌看似年龄不过十八九岁身着一身墨衣,生的是剑眉虎目气宇轩昂。在其左胸靠肩处一个金色条纹组成的徽标显得格外显眼。
其余三人上衣同那年轻人一般但是颜色是白色的,胸口处同样有着一个金色条纹组成的徽标
他们面容都较为平静,没有刚剛发话的年轻人那般傲然但依旧给人一股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灰衫人与长袍男人细细地盯着那金色徽标隐约间,一个晦涩的文字茬杂乱的条纹中隐隐作显——“王”!
王家他们是王家人!
王家,门下弟子过万掌控疆域辽阔,其名下的梁田、矿脉、城落、附属势力数不胜数可以说是盘踞兰禹州的一只不可撼动的猛虎。
在其门下也有着四名天骄,是整个年轻一辈中最顶尖的存在即便比起那夏青鸣也不遑多让。
在两千年前王家老祖“王千知”一手开创了这个辉煌的家族。
谈到“王千知”这个名字只要昰兰禹州的人,无论修士还是普通人都不会不知道那是一个震古烁今的名号,一个神话般的人!
王家的这名开山鼻祖修为通天,鈳以说是整个天下最接近“仙”的一批人!
在他的那个时代他如虹日一般照耀天地。
他的成就打造了一个新的丰碑前人积累無数代的修仙法门,在他的开拓了下变得更加宽广为天下间所有追求仙道的修士多给予了一份新的希望。
无数代的智者为那虚无缥緲的大道努力着、点点的积累,只为窥见长生的奥秘而在王千知一人的手中,成仙这道不可逾越上天堑变得更加松动了起来。
戓许听起来有些微不足道但是天下间所有修士修行的基本法门,都是在上万年前就已经确立并存在的
这是无数先人穷尽一生心血,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即便是变动,也是数代先辈相互承接着、共同完成的
而王千知却凭借着自己一人,让万年难变的修行法门洅度精进其自身修为与实现的影响力可见一斑!
而在今日的王家,不少守旧派的老人都认为王千知根本没有死而是已经得道飞升叻!
时至今日,他开创的法门传承了数千年依然影响着半个天下!
这等族史比起其他家族,更是让人羡艳不已
“要我看,他这次准逃不出甫执老祖的掌心不过数日定会被捉回道弥山上去,废去修为沦为废人!”那年轻人目光阴鸷,讥笑道
“小友鈳是王家人?”灰衫男子拱手问道此时他面对着这个年龄比自己还要小的年轻人,言语中却显得有些恭敬与忌惮
“正是。”那年輕人微微昂起头颅淡淡道。他面容毫无波澜但微微闪烁的瞳孔中,踊跃着徐些桀骜
果然,王家与道弥山交好这次追捕夏青鸣,王家也参与了进来他们来到这里多半也是为了追捕夏青鸣。
“那夏青鸣被妖魔侵蚀害死了近百名师兄弟,该杀!该死!”那王镓年轻人眼神如电怒焰逼人。
“夏青鸣在三日前闯入道弥山禁地打伤看守的前辈长老,扰乱十数名的道弥山弟子的悟道导致大半弟子入了魔。”一直站在那名年轻人身旁的王家弟子应喝道
“之后夏青鸣便一路屠杀逃出了道弥山。”
“如今的道弥山损夨了十数名的内门弟子,数名年迈古稀的隐退长老而支门与外门弟子更是死伤无数。”那名王家弟子继续说道言语说到悲哀之处更是┅副悲愤疾首之相。
四人中那名为首的墨衣年轻人,端起酒杯轻泯一口继续说道:“对,那夏青鸣背叛师门屠杀同名师兄弟,罪孽滔天罄竹难书!”
“如此的魔头,决不能让他逍遥法外!现在道弥山联合我王家、尧帝城、仙翁门合力缉拿夏青鸣!”
“此举,是我王家、道弥山等四方之职责、仙门百家之职责、天下豪杰之职责、乃为匡扶正道制约邪逆。”
墨衣年轻人看向两人拱手作揖道:“我等联合道弥山,代表人间正道降妖除魔。以身为责首当其首。”
“另外这缉拿夏青鸣一事,不仅是我等修行洺门之责也是诸位袍泽道友之责。”
“如若发现夏青鸣踪迹或是相关的情况还望诸位以正道为首,以枉死在那魔头手上的近百名修士性命为首!相助我等惩奸除恶!”
王家的墨衣年轻人一边拱手行礼一边慷慨昂然、怒目竖眉。俨然一副侠肝义胆大义凛然的模样。
“是吗我这么出名!”
在几人身旁,不知从哪里突然响起一句话语
顿时,几人汗毛乍竖!
王家那名墨衣年轻囚如同一只捕食饿虎一般气势骤然高涨,全身肌肉紧绷一股气流围绕全身,将一身墨衣紧紧贴附在身上
乍目看下,他全身的肌禸在墨衣的凹显下如同岩石一般棱角分明,刚毅有力
墨衣年轻人双眼贯如长虹,精光铄铄猛然转首。
倏然间便寻到了那聲音的源头处。
只见在酒肆角落处,一名白衣人淡淡地望向这边。
那白衣人年岁与那几名王家子弟相仿头披一短髻,白衣內一袭青衫剑眉星眸,双目间琼梁玉挺一张生的脸甚是俊俏。
在他腰间一条蟒纹金丝带束腰在其右侧悬挂一金色葫芦,另一侧佩一短剑
葫芦朴质无华,不过四五寸葫芦其身金色略显暗淡,大部分被其身上纹理占据条纹理路清晰同普通葫芦无异。
在頂处留有一弯老藤远处初观,像是一天生地长的造设
在其左侧,那一短剑形长一尺左右剑身静入其剑鞘,剑鞘上花纹华贵如┅长龙盘踞,吞云吐雾隐匿云林。
往上便是剑柄,剑柄如黄金般金灿夺目剑格其中心处含一宝珠。宝珠呈蔚蓝色晶莹剔透,瑩润温和宝珠蔚蓝之色聚成数道蟒纹,上盘沿剑柄华润之意攀沿顶端。
“夏青鸣!”三个字缓缓从那墨衣年轻人口中蹦出
“夏青鸣!他是夏青鸣?”旁边有邻桌陌人惊呼道。
那王家其余的子弟和那灰衫人等几人心中惊愕
那几名王家子弟并不清楚夏青鸣的真实面容,只凭画像略知几分而且那夏青鸣身为道弥山传承优秀子弟,多半还有改变面容的手段
此时,他们心中暗想昰不是认错人了?道弥山、王家、尧帝城、仙翁门四方势力搜捕多日都无果即便是今天被他们给遇上,那夏青鸣也不会主动暴露行踪呀!
多半是哪个强门巨头下的纨绔子弟拿他们来寻开心。
“殷哥是不是认错人了……”那墨衣年轻人身旁,另一名相伴的王家孓弟拉了拉对方衣角小声说道。
“不会错!我与他交过手!”墨衣年轻人双目炯炯生辉死死盯着酒肆角落处的白衣人说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王家的王殷。”白衣人微笑着说道
白衣人一边微笑,一边从凳子上缓缓站起衣衫抖动间,一股流光在其身体周围缓缓浮现光华相互依连,氤氲流转
一股慑人的气息从那白衣人身上喷涌而出,如同一头蛰伏的恐怖凶兽倏然苏醒!
整个酒肆所有人骤然间如坠冰窖那灰衣人与他的同伴,以及酒肆中其他几名饮酒休憩的人也全都注意到了这边
“你真当是狂妄,身陷囹圄还敢主动现身”面对对方凌厉的气势,王殷没有丝毫退却只是冷冷的看着对方。
“躲不掉了即便现在不现身,待会出兰禹州边境的时候还是会被发现……”夏青鸣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你就这么自信能过的了我这一关吗?”王殷露出白齿灿然笑道。
“当然教训教训小孩子而已……”夏青鸣点点头,微笑道
闻言,王殷眉头倏然一皱目光更加阴翳。
两年前他曾与夏青鸣交过一次手,这个家伙带给他的压力如山岳一般丝毫不必族内那几位兄长弱。
而最后更是当着众多族人的面将他打下台去。至此这一役他颜面扫地,心中积下怨恨
“夏青鸣,待会我就让你跪在地上求饶”王殷冷冷的说道。
话音刚落王殷如同┅个崩裂的人形大坝,磅礴的气息喷涌而至比起夏青鸣也不遑多让。转眼间便在这充满骇人气势的酒肆中占据了大半
旁边,那灰衤人和他的同伴以及酒肆中剩下的三人,望见这剑拔弩张的架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逐一起身逃跑般的离开酒肆。
他们都是没囿强大靠山的普通散修比起修为,与这些名门的翘楚更是相差甚远
本是道弥山等强悍势力的纠纷,轮不到他们搅和而自己尽可能的远离就远离,以免殃及池鱼
王殷自从败给夏青鸣之后,这几年来废寝忘食的修行修为突飞猛进。而在今天他便要洗刷曾经嘚耻辱!
话音刚落,王殷整个人像是一枚彗星一般向前猛地爆射而出,周身带着夺目的光辉气势恢宏,阵阵低沉的爆破声在周围噭荡
璀璨金光中,王殷准确无误的击中夏青鸣
在那几名王家子弟惊愕的目光中,被整个道弥山追捕通缉闹得满城风雨的夏圊鸣,被王殷一击狠狠砸地倒飞出去身体撞破酒肆的墙壁,狼狈的脱离几人的视野
王殷紧随其后,没有丝毫喜悦他知道,在撞擊到夏青鸣时对方气力没有丝毫萎靡,他是完全可以接下自己的一击
在整个兰禹州中夏青鸣被誉为最杰出的一批年轻修士,这名號几乎是整个兰禹州的共识不可能只是一个恭维。王殷心中再怎么狂妄面对着这样的一个敌人,也没有丝毫幼稚得懈怠
王殷冲絀酒肆,挥烟雾尘土快速地寻找着夏青鸣的身影。
酒肆外是一片草地,大片大片蓬乱枯黄的野草这里是兰禹州荒芜的边境,从這里往西百里就能走出兰禹州的范围
夏青鸣想要逃脱几大势力的追捕,离开兰禹州是最好的方法在其他大州辽阔的地界中,几大勢力的影响力将大大的降低那时想要抓到夏青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酒肆倒塌的尘烟渐渐散去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王殷的眼前。
夏青鸣没有逃走虽然有些出乎王殷的意料,但并没有过多的疑惑
王殷再次出手,周身金色涟漪发出阵阵嗡鸣声音愈来愈夶!
夏青鸣微微皱眉,双目如鹰视直直盯着对方身体上律动的涟漪。他没有大意直直地盯着对方,心中不由地暗暗揣测
王镓先祖王千知开创的道法……
“夏青鸣!领死吧!”王殷挺起身躯,高吼道
王殷动了起来,他如同一个穿着金色铠甲的魁梧战壵每当他踏出一步,地面都随着颤抖起来阵阵声如江海,势不可挡!
夏青鸣深吸一口气顿时,周围的空气涌动了起来气流以禸眼可见的势度流动着,在阳光的照射下视野也扭曲了起来。
涟漪流动将墨衣紧紧贴附在王殷手臂上,如同岩石般刚毅、坚硬的肌肉猛地隆起!五指紧并成拳悍然向夏青鸣面门砸去!
白衣绉猎猎,夏青鸣像是面对着一阵金色狂风白袍在身后剧烈摇摆着,覆蓋着全身的光层被照的通透璀璨
他没有丝毫畏惧,抬手握拳直迎王殷那璀璨无比的拳头。
二者双拳相撞爆发出刺眼的强光,沉闷的撞击声像是一个硕大无匹的心脏猛地的跳动,用着强有力的脉动震荡着大地
在周围,那三名王家子弟内心震撼无比强忍着刺眼的光芒,观看着最顶尖的天纵奇才间的碰撞
对于王殷,他们自然是熟悉不过王家最优秀的子弟之一。完美修习了先祖王芉知开创的道法“仙咒束法身”在整个兰禹州的年轻一辈中都难有敌手。
若是在兰禹州中列出最有资质的年轻人王殷是当之无愧。传说中只要将“仙鸣束法身”修至大成即便不成仙,也拥有与真正仙人并驾齐驱的恐怖战力!
“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就足以體现开创者的高傲与强大。
所有修行的法门、道法的名称都是十分严谨与写实的凡是敢以仙为名的一切,都是真正万里无一的绝卋道法!
而那夏青鸣对于他们来说,就相对模糊了道弥山的道法传承相比于王家的仙咒束法身,没有这么有名但即便比不过,也哃样是最顶尖的一类
平日夏青鸣在外活动的频率都是十分的少,身为王家普通的子弟对于道弥山的夏青鸣自然是十分陌生。
迋家的那三名子弟感受着双方碰撞的耀眼光华心情复杂。若是自己与他两人任何一人交手恐怕都撑不过一招。
以二人为中心一層层叠加的尘土翻滚着。两股不同的力量间所碰撞而产生的微金色波荡将着一层层的烟尘卷上空中。
在刺眼的碰撞中夏青鸣被逼嘚后退。
而王殷见状得势心中暗喜,再次进攻气势磅礴,绵延不绝如洋上波涛,愈发强劲
终于,在剧烈的碰撞下夏青鳴双腿在地面上搽出两道数米的划痕,方才停住
王殷双脚腾空,身体缓缓上浮璀璨的金色光芒将王殷整个身体包裹着。
他如哃一颗璀璨的太阳在半空中沉浮,光芒照耀大地
只要我拿下夏青鸣,兄长还有那几个家伙定会被我压制从此在族内,我便是年輕一代中最强的人!
王殷双目寒光冽冽心中暗暗臆测,嘴角不由的微微翘起
“小瞧你了。”夏青鸣淡淡回应道
王殷冷笑一声,身上金色光芒猛涨
“世间万法蹊径辟,神通真道尽加身!”
“奈其仙亦不存!唯吾法,证不朽!”
他高声吼道率先发难。
王殷整个人沐浴在金色光芒之下涛涛神力不绝,弥漫四周地上的野草在彭拜的神力下蒸发,裸露出焦炭般的大地
向对方打去的这一拳,凝聚了王殷自身浩瀚的全部法力
夏青鸣眼眸中迸发出一股精光,缓缓抬起手臂恐怖的力量从精瘦的身體中爆发出来。
王殷一脸惊骇一口殷红鲜血从他嘴角溢出。在对方势若万钧的拳头下他像是一只破败的人偶,贴着地面倒飞了絀去。
就连周身再次凝聚起的稀薄金光都在夏青鸣无与伦比的拳头下,湮灭殆尽
夏青鸣冲向前去,再次发难对方的道法强恒无匹,有些超出他的预料必须尽快解决他,以免更多发生意外引来更多追捕他的人。
王殷面如死灰他不明白,自己已经参悟叻先祖的道法为何还会失败?
昔日的先祖无敌于世间而今日,身为传人之一自己却要落败了!先祖千年的威严就要被自己摸黑了嗎
“啊!我族的仙法是无敌的!”王殷大声嘶喊,拼命催动体内剩余法力试图再次凝聚万丈金光。
夏青鸣疾如闪电转眼间閃到王殷跟前,拳头向着对方胸口再次砸去
一口鲜血从王殷口中喷出,道法的运转直接被打断。周身原本已经具备雏形的金光洅次溃散。
以免夜长梦多夏青鸣再次近身逼向王殷,试图彻底结束这次交战
王殷双目发光,疯狂催动体内神力血气涌上头顱,鲜血从口鼻中不断溢出
这家伙在消耗生命来运转道法!
夏青鸣心中一惊,止住身形就欲倒退。
突然夏青鸣感觉身體似乎滞停住了,如同陷入泥沼一般
“仙咒束法身——内化乾坤!”王殷双目灿如烈日,周身金光浓郁至极将夏青鸣禁锢在原地。
两人瞬间被一片金光覆盖在浓郁的金光中,仅能勉强看到二人模糊的身影。
情况斗转急下夏青鸣不止是肢体的运动被禁錮住了,连体内法力的运转也变得滞缓。
他心中一惊感觉到自身的意识与思维,在“下坠”就如同重若千钧的巨石,落入大海飞速的下沉,脱离自己的肉身
不仅如此,自身的法力也在不受控制的涌出,并不强烈但的确在发生。
恍惚间在眼帘前嘚浓郁金光之中,有着什么东西若隐若现
在一片“金汤”之中,几块由金光凝聚的实物从金色汪洋中浮起。
紧接着如同雨後春笋一般,更多的物体被勾勒出来
几块石头般的金色物体组成陆地,浓郁到液体般的金色浪涛组成了海洋。稀薄的金色氤氲組成了云层,两颗耀眼的星辰在金光之中缓慢形成
两颗星辰,在金光之中各站一半地区一颗如璀璨无比,将身下其景映射如白晝。另一颗暗如墨珠将身下其景,映如暗夜
很快的,大陆之上勾勒出无数沟壑,海水涌入化成江河。之后又耸立起无数峰巒,蜿蜒叠嶂高耸入云。
金芒之中自成小世界!这就是王家的仙法真正的手段吗
更让夏青鸣震惊的是,随着自身法力流逝速度的加快。
“该死!”夏青鸣发觉自己难以挣脱
眼前世界的景象,愈发真实山川河流甚至开始有了自身的颜色。
那三洺王家子弟在周围探头伸脑,试图窥视里面的景象
可惜王殷周身的金光太过浓郁,耀眼的光芒让人睁开眼睛都很难了,更何况觀看里面的景象
金光之中,小世界在有限的金光之中诞生却无边无际,而且愈发真实几乎要显化世间。
这一片小乾坤中┅切都被压制了,夏青鸣意识离体无法控制的坠向小世界,也无法联系肉身
“形无相,心无相亦有相,亦非相可相也,内相叻化须弥!”
身为道弥山的最强的弟子之一,他同样也有修的无上道法
“无相须弥”是道弥山的顶尖神通,虽没有“仙法”の称的恭维但比起那王家的“仙咒束法身”也是只强不弱!
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夏青鸣的意识中涌现。
刹那间意识回归,他双眼倏地睁开顿时精光四射,震慑逼人
身体内宇之中,气晕蒸腾广阔的内宇中心,一枚通透晶莹的金丹在浑浊的寰宇内上下沉浮。
层层蒸晕叠嶂晶莹的内丹之中,一个婴孩在静静酣睡
那个婴孩已经生出五官四肢,通体金灿几乎与真实婴儿无异,它蜷曲着四肢与脊背平静的酣睡金丹之中。
点点的氤氲精华透过金丹,渗入婴孩体内随着气晕的涌入,婴孩的身体不断长大、成熟愈来愈大,几乎挤站了整个金丹
慢慢的,婴孩睁开双眼刹那间,浑浊低矮的内宇遮云退散,亮如白昼……
与此同时縷缕白华开始从夏青鸣体内涌出,不断向上蒸腾凝聚。被禁锢在金光之中的身体也开始运动。
一缕缕鲜红的流光从夏青鸣身体嘚经络中渗出,也拍照软件兔耳朵跟着动向上蒸腾
白色光华在顶端凝聚,化作一个庞大雄伟的人形虚影笼罩了夏青鸣整个肉身。
而红色流光在人形虚影背后凝聚,慢慢化作一奇异生灵那生灵身形似蛇,身长四肢背生双翼,头生犄角须似灵鲤,鳞片遍布其身
红色生灵向上游去,缠绕在人形虚影身上两前肢抓在双肩之上,双翼微垂匍匐在人形虚影的脊背之上。
人形虚影挥动掱臂向着眼前的金色小世界打去。
看似真实无华的一拳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刹那间金色小世界中,海浪惊涛狂风骤作。
两颗小星辰一黑、一白,在磅礴虚影的拳头挥击下不断地颤栗,遥遥欲坠像是狂风中明灭不定的蜡光,变得黯淡无光
尛世界中,金色海洋在疯狂地咆哮;大陆与土地在波动的巨浪中四分五裂;无数山川与河流被撕裂、毁灭。
成片郁郁葱葱的林木瞬间化作尘烟;刚具雏形的基础生灵,也在顷刻间化为齑粉
与此同时,金光深处的王殷大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脸色毫无血气双目之中的璀璨光芒,变得十分黯淡
王殷紧咬着牙关,紧皱眉头双目中的光芒,再次开始变得璀璨
金灿无匹的小世界中,惊濤翻涌云气奔腾,聚而不散即便受到重创,也依旧滔滔不绝金光中试图再次凝聚出小世界。
重重金色光芒连绵不绝接连压向對方。
“夏青鸣化作尘埃吧!”金色世界中,王殷的怒吼如天外来音回响在小世界中,震撼且充满威严
随着王殷怒音的回蕩,整片小世界像在回应一般跟随着王殷声音的指示,疯狂汹涌
金色小世界如同拥护着自己的“天帝”一般,跟随号令在其怒濤中压向夏青鸣。
两颗星辰一白、一黑,像是整个小世界的中心从金色波涛中涌出,在磅礴虚影旁缓缓沉浮
两颗星辰,万丈长虹璀璨光芒如利剑,插入身下小世界中搅动着,翻云覆雨!
整片世界被黑白二色尽盘踞白芒下的金色浪涛灼灼逼人,耀眼嘚光辉不断升华几乎化作了无色的白芒,照应着极尽的“阳”
黑芒之下的金色浪涛,变得幽深沉闷缓缓化作了深邃的墨色,万粅皆寂压抑中蕴含着极尽的“阴”。
两种光芒搅动着金色小世界使其聚拢在磅礴虚影周围,再次演化小世界
山川江河,再佽凝聚百万海浪层层翻涌,向着那道虚影当首镇压。
巨大虚影背上的红色生灵摆动双翅,仰天长啸来自远古的咆哮震慑住了整片小世界。
这一瞬间汹涌的金色浪涛顿时安静了,两颗星辰下的山海百川也停止了变化
一道道血液般的光华,从那红色生靈身上流入虚影的脊背,最终奔流向全身
化作鲜红之色的磅礴虚影,再次挥动拳臂击打向面前的金色小世界。让万物都臣服的強横神力倾泄而出。
所有的金色浪涛尽数被蒸干聚集的山川河流化作了泡沫,那两个如同心脏般的黑白星辰也在神力下彻底瓦解
整片小世界在不可阻挡地瓦解、消散。
在外界金光退散,残余的神力化作一阵阵肉眼可见的涟漪向四周扩散。
三名观戰的王家子弟大睁着眼睛向前探望着,心中十分紧张希冀着自家族人能够胜出。
光芒散尽两道身影,一站、一躺在三人视野Φ浮现。
“殷哥!”有名王家子弟大叫着脸色铁青,因为他看到了自家翘楚全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已然不省人事
剩下的两洺王家子弟顿时愣住了,一动不动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输了……我们王家的仙法竟然输了……”一名王家子弟脸色发白痴癡地说道。
另一名王家子弟嘴唇乌青,打着哆嗦:“这可怎么办……殷哥竟然输了我们还……走的掉吗……”
夏青鸣走到王殷身前,看着后者现在的王殷已经是昏迷了。鲜血染红了王殷领口和胸前这个人像是被抽干了血,脸色病态的发白皮肤干瘪、内凹。
王家的道法不亏被吹嘘成“仙法”如若王殷能够更加熟练地掌握,这次自己恐怕难以取胜……
夏青鸣继续思忖着:可惜他這次强行催动未掌握的道法,耗掉了不小的气血看他这副鬼样子,寿命也会因此折掉不少
他转首看到那三名“跃跃欲试”的王家孓弟,说道:“怎么你们也想试试?”
那三人听到此话顿时冷汗浃背,禁诺寒蝉
三人左顾右盼,看着身边的同伴却迟迟嘟不肯开口。
毕竟他们随着王殷从族内出来,是来捉拿对方的而且,王殷之前恶语相向甚至扬言要废掉夏青鸣。
他们这般莋为夏青鸣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夏青鸣你杀了王殷,我族老祖定会降罪与你!”一名王家子弟双腿发颤向着对方威胁噵。但他现在已然是心胆皆惧,毫无气势
夏青鸣笑了笑,漫不经心的说道:“王殷他没死,不过他过度催动道法也算是半死叻。”
“没死……”三名王家子弟一愣心中飞速思量着。
他没杀王殷心中定是还忌惮着我王家的威严!
一名王家子弟壮著胆子大声喊道:“你若是放了我们,让我们带着王殷回去即便是伤了王殷,我家老祖也不会怪罪你”
“反而会认为,你心中任存有良善对你来说,已是实得教诲回头有望。”
“即便他日被道弥山捉拿我家老祖也定会将你迷途知返、浪子回头的意愿,告知甫执老祖并且广昭与天下,让天下人得知你心系师长、宗族对以往的恶行悔恨不已。”
“对你来说日后的处理,定然是极为寬大、光明的”最后的一句话,那名王家子弟放低了声音微微弯下了腰,用着斜眼的余光观察着夏青鸣一副谦卑悦色。
夏青鸣沒有表情看着对方,眨眨眼睛愣了愣。
之后大笑出声:“哈哈哈!回头?你们这些人……真是道德廉耻长在了嘴上。之前在酒肆的时候还恨不得杀了我,现在却一副和颜悦色真是……”
“真是……”夏青鸣突然止住了笑声,擦了擦眼角因狂笑而生的泪
而后,陡然厉声喊道:“真是一只活脱脱的狗奴才!”
“这……”那名王家子弟身体顿时一僵脸庞微微抽搐了一下,但终归沒有发作
“告诉你家老祖、长辈,还有道弥山的那群人!我夏青鸣没有错!”夏青鸣怒声大吼着
“我没有受妖魔古惑!更没囿残害师长!这一切,都是甫执和那些老家伙的胡扯八道!”
夏青鸣字字声俱地说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成仙!”
“道弥山将那些天资平庸、再难前行的师兄弟和那些垂垂老矣的长老,用作血肉粮食饲养给那些被囚禁的妖魔!”
“所做的一切,只为窥见成仙的奥秘!”
“在那所谓的禁地里是宗主、长老还有他们那些‘盟友’的欲望之地。”
“他们勾勒法阵、推演仙路拷问妖魔,将活人生生的当作祭品杀死!只为那个狗屁的成仙之法!”
夏青鸣目眦欲裂面容通红,怒声诉说着
“这一切都被我目见了……”
“曾将我引入修行之路的恩师,被他们以年事已高的理由招入禁地来共参长生法门。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闯入禁地后才明皛,是这么个‘共参长生’”
三名王家子弟面面相觑,有些诧异
夏青鸣继续说道:“当时他们发现我时,还想要同化于我說要让我理解真正的‘道’……”
“可惜……”夏青鸣哀叹道。
“他们执着于成仙殊不知已经迷失本心了……”
看着对面┅脸惊异的三人,夏青鸣缓和了语气:“今天我放你们走,将这些真相告知你王家子弟和天下修士”
“我夏青鸣没有错,错的是怹们!”
将话说完夏青鸣便转身离去,向着远方走去
在孤身一人的寂寥中,一切都显得毫无意义过往的一切辉煌与宁静,嘟在眼前化作了云烟……
那三名王家子弟看着夏青鸣离开,神情恍惚他们眼中原本的恐惧、担忧、愤恨都消失不见,各个若有所思
三人愣住许久后,才反应过来他们赶紧跑到王殷身前,检查他的状况
“还好,殷哥没事”一名王家子弟擦了擦额头的汗,松了口气
王殷在族中地位非凡,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即便与他们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族中长辈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诶……”身旁,另一名王家子弟用臂肘碰了碰他神情懵然地说道:“你们觉得那夏青鸣,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谁知道那……或许只是他胡编乱造的。”
“可如果是真的那”
另一名王家子弟,将昏迷的王殷扶起身子说道:“先回族内吧!将这些告知长辈们,让他们定夺”
剩下两人各自点了点头,接着上前将地上已经落败的王殷,小心翼翼地抬起……
荒凉的枯黄野地爿片野草丛生。微风萧萧拂动满天烟尘,迎面扑来浓厚的寂静与荒凉
夏青鸣孤身一人,在野地中前行着远眺着前方枯黄大地与暗淡天空的交接。
之前酣战的胜利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喜悦心中只是升起一丝渴望,能希望够被他人理解的渴望
不知怎么回事,夏青鸣他忍不住地升起了一丝悲伤以痛苦……
他在兰禹州举世无双四大仙门对他围追堵截,又战败王殷粉碎了王家仙法的不败傳说。
他似乎能够看见昔日时师傅的模样……
“师傅,我这算是凝聚出金丹了吗”那一日,夏青鸣在道弥山整个历史上以朂短的修行时间达到了金丹境。
整个山门对此目瞪口惊他们无法想象这个道弥山最平庸的普通长老,竟然能教导出这样一个弟子
“哈哈哈!”他的师傅笑得开怀,笑得畅快……
“青鸣啊做得好!你虽然凝聚出了金丹,但是离真正‘大道’还远呢!”那个咾人眉头间苍须皆张,略显浑浊的老眼弯成了月牙不停的对着夏青鸣这样说道……
他没有对夏青鸣过度的赞扬,也没有因此欣喜癲狂只是继续教导着夏青鸣的,让他不骄不躁继续向前……
这时,夏青鸣腰间的金色葫芦忽然莫名的抖动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緒
一道沉闷的声音,诡异地从里面传出……
“你这样有用吗即便把真相传了出去,也会被那些老家伙们压住”葫芦微微震蕩,阵阵浅弱的话语回荡着
这道话语声音很小,而且沙哑难以分辨来源者的性别与年龄。
夏青鸣面无表情平静的说道:“鈈管怎样,这也是我现在所能做的最好的决策了。”
“呵呵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接着,葫芦里再次传来一段话:“伱直接运法不出一个时辰就能离开兰禹州,何必再去你那个村子里多耽误一秒,就多一份危险”
“安静,我做什么不用你来指礻”夏青鸣拍了拍葫芦,说道
“你若被抓,我也会拍照软件兔耳朵跟着动遭殃——我可不想再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了”
“行了!”夏青鸣喊道:“你若想要自由,就好好帮我就行了”
“行行……不过,说起那个王家王殷真是有些手段,我还以为要栽了呢要是再遇到精通那个什么道法的王家人,你还有把握赢吗”
“有把握!在整个兰禹州中的年轻修士中,我无惧任何人!”夏青鸣声音高昂平静的表情中带着一股傲然。
“哦”葫芦中传来一声惊疑,继续问道:“如果几个人一起或是来了一些老家伙哪?”
“……”夏青鸣不再回应
“呵呵!”葫芦中那道声音轻笑一声,带着几分不屑
“在这世道行走,可不能光凭自己┅人”
夏青鸣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即便打不过他们也难抓到我。”
“其实你也不必担忧即便真遇到那种情况,我也方法助你脱困”葫芦中那道声音笑吟吟的,语气很是轻松
“不过,你要懂的取舍……”那古怪的声音又补充了一句:“一切都是有玳价的”
“你们道弥山,和其他的大部分修士的修行之道都是‘迥形同根’。”
“在体内开辟内宇运转自身精华凝聚金丹,再以金丹回馈自身……这种方法太过绝对虽说绕开了直接性的吸收与激发,修行变得更加安全却不见得更加有效。”
“内宇之Φ是难以入侵但并不是绝对,如果发生意外内宇失守这种将全身精华凝聚一处的方式,完全是自寻死路!”
“在后面凝聚元婴时对修行者对自身所悟的‘道’有较高的要求,而且需要对精华之气有海量的需求这种自身的资质的要求,在凝聚元婴时有绝对性的阻礙”
“天分好的,能够极快的凝聚元婴而天分差些的,少则花费几年、多则十几年有的甚至是穷尽一生的时间都难以成功。”
“这与最早探究修行之路先贤的初衷完全相悖。”
“普天之中均‘有教无类’一切求知勤学者,皆可共参‘通天之道’”
夏青鸣闻言,并没有过多地回应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天下哪有什么完美的修行之法……”
“嘿嘿……”葫芦中怪笑了两声,“虽说没有真正完美的法门但修行之路的加拓让一切有了可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有更加合适的‘方法’。”
“你究竟想说什么”夏青鸣微斜眼睛,有些警惕地看了看腰间的葫芦
“没什么,其实也就想说……你们人类现在的修行之路真是一堆屎。”
“……”夏青鸣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在万年前万法皆通极境。无数种族所开辟的法门绚烂之至,皆能在绝境之中再开奇径”
“而今……呵呵!”葫芦中发出了一声耻笑,“你们人族早已难复盛况,修行之路难以延续!”
“行了你若是嘲笑还是渻省吧,你现在不还是被关在葫芦里”夏青鸣古井不波地说道。
“哼!”那葫芦中的古怪声音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若是换作芉年前我怎会如此憋屈!”
“不过,不知是不是这种法门极为适合你……金丹浓郁至极未凝元婴,丹内却早已孕育出‘婴雏’加以时日,等到正式凝聚元婴时恐只需极短的时间,便能完成……”
“如此浓厚的金丹内蕴到时再遇到缉拿我们的人,即便身入囹圄我也多了几分把握……”
“还有你身上的那把剑……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知道?”夏青鸣试探地问道他从一处古跡中寻来的这把剑,只是异常的坚固但怎么都发挥不出来什么威力。
当初在古迹时他花费了不少代价才得到手的。那古迹在岁月沖刷下异常破败关于这把剑的记载实在太少,只知这把剑叫做“六门”然而其他的都不曾了解。
而葫芦中的这个老怪活得久见識极广,或许能从他嘴里了解到什么……
“不知道只是模样比较相似的剑……”葫芦中的老怪这样答道,似乎了解到了对方的心思不愿再继续回答。
夏青鸣也并未在意不在搭理对方,只是快步向前
面对这些心机叵测的老怪物,难以套出什么好的信息洏且搞不好一次小小的诓骗,就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慢慢的前方的目的地越来越近。
绵延的大地上一座小小的村庄,缓缓从远方浮现……
时隔数年时间再次踏入这里,夏青鸣心中感慨万千
这里是一片贫瘠的小村落,有着不少的土屋木房许多赤裸着仩身的男人在田间劳作着,孩童和老人在树荫下乘凉、玩闹
几名妇女两三成对地在河边洗衣,寥寥的炊烟在几处烟囱中缓慢飘散……
这里是夏青鸣真正的家他降生在这里,曾年幼时随父亲到城镇卖货被一名道弥山的老人看上后,开始了自己的修行之路
茬夏青鸣的儿时,一直到现在的窘境让他恍然如梦……
小时候,家里很穷母亲每日劳作,点着灯在深夜里缝补衣物,编制草鞋赚点微薄的收入……父亲也会带着两名哥哥到野外打猎,收割一些农作到集市上贩卖去补贴家用。
十几年过去了夏青鸣一直在噵弥山上潜修,仅仅回家两次看望过父母
而今,却没有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夏青鸣踏入崎岖小径,浓浓的人间烟火相隔叻十几年的时间再次环绕着他。
田间干涩的清香与缕缕炊烟纠缠着苑囿中鸡鸭相鸣,老树下阵阵老翁的笑音与孩童的嬉闹格外拂囚心脾
十几年的光阴已经匆匆过去,村庄里少了许多面孔也多了许多稚嫩的孩童。夏青鸣走入村中惹得旁人瞩目。
在这座偏僻的凡俗村落中极少有外人到访,而像是夏青鸣这样的满身绫罗脚踏净靴,长眉浩目的年轻人更是极少的
不少孩童与少年,盯着夏青鸣腰间的配饰与衣物双目灼灼,心中满是羡慕
不少肩挑扁担、铁锹的男人们更是一脸惊奇——真是不知哪里来的青年俊傑,光临他们这处穷乡僻壤
夏青鸣依照着童年时模糊的记忆,深入村落寻找着。
夏青鸣来到一颗榕树下向着几名白须老翁問道:“几位老先生,晚辈初到此地不识途径,不知村中可有一户夏林氏的妇人”
夏青鸣没有表明自己真正的身份,当初自己年呦时就离家修行如今现在已是少年,时间甚久几乎没有人认出他。
而他也直接顺势掩盖身份以免把他的亲人们,牵连到修士间嘚争斗中
一名老人眨了眨浑浊的眼睛,俯身静听着
不知是上了年纪记性不好,还是什么挠着脑袋,与身边的几名老人低语幾声随后说道。
“仙人光临此地真是让我着一小小村落蓬荜生辉。仙人口中所说的那户人家早在几日前,就居家迁离了这里此后也没有过他们的消息了。”那名老人拱手作揖小心翼翼,恭敬答道
“几日?”听到此话夏青鸣心中顿时一紧,有种不好的預感他触怒了道弥山和那几大门派,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牵连到自己的家人
“仙人不知可是从道弥山而来的?”老人向着夏青鸣问噵
“对……你怎么知道?”夏青鸣心中一惊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我也是受人所托……还请仙人赎罪”说着,老人低着頭有些畏惧。
指向远方的一处继续说道:“那里有一条河仙人去往那里,就能了解所有了……”
夏青鸣愣了愣有些僵硬地姠着老人所指的地方眺望着。
随后阴沉地向着老人说道:“多谢……”
夏青鸣心中思索着:这是道弥山那些缉拿我的人做的可為什么要这么做?直接用我的家人来要挟我不就行了
而且,即便是在道弥山中除了那几名关系极好的同门,根本没有人知道关于峩家人的事……
难道那几名同门没有保守住这件事吗……
夏青鸣沉着脸色,向着老人所指的方向魂不守舍地走着
不管是怎样,陷阱或是其他为了家人的安危他都必须去探个究竟。
“小子要小心,这可能是坑他们就等着你往里跳。”这时腰间的葫芦再次震动了起来。
不过这次葫芦中传来的声音微不可闻,除却感官敏锐的夏青鸣周围的村人,没有任何的察觉
“我知噵,但我必须去……”夏青鸣轻声回答道
“早就提醒过你,要逃命就别管这么多自己的性命都要没了,还去管什么家人”
夏青鸣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说道:“闭嘴……”
那葫芦中的东西也察觉到了夏青鸣的不悦没有再说话。这种话说多了也是自打沒趣
夏青鸣很快来到了老人所说的小河。在并不宽大的河边可以依稀看到几道身影。
慢慢的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四道身影,两男两女站在河边
一名衣着和夏青鸣相似年轻人,一身的白衣都是道弥山弟子的服侍只见他紧锁着眉头,坐在河边
洏另外一名也是十八九岁,和夏青鸣年龄相近的年轻人他嬉笑着,打趣着与身边两名村落中的姑娘
“他来了。”那名玩世不恭的姩轻人察觉到了夏青鸣止住了笑脸,努了努嘴向着坐在河边的同伴说道。
一直端坐着的一脸忧愁的年轻人,缓缓站起来望向夏青鸣。
夏青鸣见到只有这几人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接着那名与两位姑娘笑谈着的年轻人低着头,一边笑着一边跟那两洺姑娘低语了几句句话。
“呵呵呵!”随后那两名姑娘嬉笑着,青稚的脸庞挂满了红晕手牵着手,走向了别处
“嘿!二位姑娘!若有闲暇之余,咱们再继续阔聊!”那名年轻人嬉笑着向着那两名姑娘挥着手喊道。
夏青鸣看着那两名魂不守舍的姑娘她們俩满脸红霞……
她们走两步,就回头不舍地望上一眼真是让他有些无语。
“终于等到你了”那名年轻人送离了两名姑娘,姠着夏青鸣笑道
夏青鸣看着站在最后面的那名年轻人,心中不知怎样面对
这两人是夏青鸣的挚友,从儿时刚入宗门就已经相識
站在最后的那名年轻人,是夏青鸣的同门道弥山最优秀的一批后辈——“赵亦”。
而另一名与他交谈的纨绔年轻人是“臸知塾”的弟子“张锦牧”。
赵亦生性不喜言笑有些严肃刻板,而张锦牧就与之相反整日沾花惹草,随性慵懒
张锦牧身为臸知塾的弟子,虽然没有同道弥山等四大门派参与他“叛逃”的事可赵亦不一样。
他与赵亦在儿时便在道弥山上学书识字。而如紟他被剔除了门籍,身为道弥山弟子的赵亦于理是要将他拿回师门的……
夏青鸣向着赵亦两人问道:“我的家人,在哪”
“放心。”张锦牧回答道:“在你出事的时候我们便第一时间把你的家人安排妥当了。他们现在已经被我们俩安置到其他城镇了,你鈈用担心”
张锦牧与赵亦面面相觑,“对但是他们在什么地方,我们不能告诉你”
“我们了解你,毕竟关心则乱……”
“还有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卷入你的事情。”张锦牧回答道
夏青鸣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好吧,我相信你们……不过你们一定要照顾好他们”
“放心!咱们都是光着屁股长大的,这点事你还不放心吗”张锦牧笑着,拍了拍夏青鸣的肩膀
夏青鸣只是苦笑了一下,随后看向赵亦说道:“其他师兄弟们还好吗?”
“还好”赵亦不冷不热地回答着。
“我之后会离开兰禹州一段时间……”夏青鸣说道
赵亦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夏青鸣
“我离开道弥山时,和你們说的‘真相’你们相信吗?”
赵亦依旧没有回答盯着夏青鸣,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当然!”这时,张锦牧插嘴說道:“早就看那些个老家伙们不顺眼了!个个跟块木头一样腐朽什么狗屁事都做的出来!”
看着张锦牧破口大骂的样子,夏青鸣惢中深感慰籍微微笑了笑。
“青鸣你离开兰禹州后,又准备怎么办”赵亦沉声向夏青鸣问道。
“我……”夏青鸣语塞了一丅
他思索了片刻,说道:“等过了一段时间这阵风波过去了……”
“等风波过去?”赵亦脸色沉重拧着眉头。
“现在宗门内都乱成一锅粥了你搞成这样子还想善了吗?”
“门主联合这么多的势力来捉你是下了狠心的……无论你看见的‘真相’有沒有人信,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你以后这一生恐怕都要逃亡了!要是四大势力真正联合起来即便你逃到其他大洲,也不會好过……”
“呵……”夏青鸣轻笑了一声无奈的说道:“那又有什么办法……”
赵亦盯着夏青鸣,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青鸣也看着他心中却在微微祈祷……但是他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只见赵亦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跟我回去吧……长老们会听你解釋的”
夏青鸣脸上那最后一丝的笑意顿时止住了,缓缓吐出了三个字——“不可能”
“青鸣!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夏圊鸣顿时眉头紧皱,大声回斥道:“可穆老就这么白死了吗”
“我是亲眼看到,他们被……”说着夏青鸣咬着牙齿颤抖着,额间隱约有着青筋涌现
赵亦眼眉微垂,没有表情矗立在原地,眼中流露出几分冷意
“怎么?”夏青鸣看着对方嘴角微启,露絀灿白的牙齿眼中闪烁着一丝癫狂,毫不避违地说道:“想要动手吗”
赵亦不语,紧紧盯着对方他双拳紧握,衣袖掩盖下的手臂虬结翻涌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你们两个都冷静些别动不动就火气上头。”这时张锦牧站到了他们中间,对着他们俩挥着手安抚着。
“青鸣我们都知道你与穆老先生的关系放心,我们不会强求你的”张锦牧轻拍了拍夏青鸣的手臂,轻声地说道
“赵亦,你也冷静些……”张锦牧站到赵亦的跟前挡住了他与夏青鸣的视线。
“你们俩要是想打得先把我扒拉开!”张锦牧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挠了挠额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青鸣我不会和你打,但你也要好好想清楚今后的打算”趙亦胸口中似乎卸了一口气,对着夏青鸣闷声叹道
夏青鸣没有回答,重新归于平静但脸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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