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草动须发飘,威风凛凛的她站山腰,老虎见它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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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妖夫》作者:雾矢翊(完结+番外)
(晋江VIP完结+番外/金牌推荐)
总下载数:26 非V章节总点击数:3754440   总书评数:29585 当前被收藏数:35829 文章积分:722,751,360&&
得知外婆病重的消息,郁龄从繁华的都市回到那个山清水秀的宁静小山村。
结果,为了让外婆安心,郁龄脑子一热,不仅答应去相亲,甚至和相亲对象去民政局扯了证。
扯证的当晚,郁龄一脸懵逼地看着灯光下撕去了伪装,美得不像真人的男人,然后就这么被压倒了。
更让她心塞的是,明明看起来那么斯文的男人,竟然点亮了力大无穷的技能,真是日了狗了。
后来,郁龄才知道自家老公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压根儿不是人,已经脱离人族了!
郁龄:TAT不是说好了建国后不许成精的么?
·不是灵异恐怖文,那些只是剧情需要的点缀,以感情为主。
·众口难调是常事,大家文明看文,如果实在不喜就弃文吧。
·其他暂定。
内容标签:现代架空 幻想空间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郁龄、奚辞 ┃ 配角:米天师、俞荔、江郁漪 ┃ 其它: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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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作品风格:轻松
所属系列: 正在更新中
之 妖魔鬼怪系列·妖蛊
文章进度:已完成
全文字数:113016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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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完结文~
《妻调令》《宠妻如令》《颜婳可期》《[古穿未]星际宠婚/强制独宠[星际]》
《妻心如故》 《末世重生之绝对独宠/末世重生之绝对毒宠》《毒妻不好当》
《二货娘子》《重生之逆转仙途/炮灰男配修仙记》《重生之霉妻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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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错过了..挺不错.
总评分:&财富 + 210&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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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大全文存稿中,只开启了文案让大家先睹为快,还请继续关注哦~~~
作者:雾矢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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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第 1 章
  接到老家亲戚打来的电话时,郁龄差点打翻了手中的咖啡,惹得她对面正在喝咖啡的男人抬起一双深邃的眸子望过来。
  “权婶,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郁龄焦急地对电话里头的人问道。
  “龄龄啊,我们是想告诉你的咧,但你阿婆那脾气你也知道的,牛犟牛犟的,她不想让你担心,免得打扰了你的工作,又觉得自己没事儿。哪里没事,前阵子她在菜地里突然晕了,要不是有人恰好经过,还不知道要在那里躺多久,真是吓死人咧。医生说,她这是老毛病了,血液不供脑,只能养着,平时多注意饮食和休息之类……”那边的权婶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和郁龄絮絮叨叨地汇报她阿婆的情况。
  尽管心中焦急,郁龄依然耐心地听完了她的絮叨,才道:“权婶,辛苦你们了。我这段时间刚好休息,马上回去,你先不用告诉阿婆,等我回去再说。”
  挂断了电话后,郁龄又给助理陈明明打了个电话,大概说了要休假的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陈明明大惊失色,小心地试探问道:“郁姐,能说个休假的理由么?你知道的,安茹姐前几天就发话了,后天裴导电影的一个女二角色的试镜,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想让你去试试。你知道的,裴导的电影都是良心剧作,想进去的人一大把,这可是刷逼格的最好机会,听说那个角色很适合你,如果你能争取到这个角色,对你以后绝对有好处,能将逼格再刷上去……”
  “我要回老家一趟,可能这次会在老家待个半年一载的,当然,也可能会很久,看情况吧。”郁龄淡淡地道,给可怜的小助理打个预防针。
  陈明明马上用哭丧的声音说,“安茹姐会骂死我的,说我没有跟好你!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我今天不应该为了偷懒,听你的话中途溜了,我应该就像你的小尾巴一样,缀在你的影子里跟着你走的,天涯海角永不相负……”
  郁龄被小助理的话逗笑了。
  她的唇色偏淡,虽五官姣好秀丽,却莫名地多了几分冷色,特别是她安静不说话的时候,那种直视感越发的强烈。此时却因为这一笑,宛若春暖花开,明丽飒爽,连开着冷气的咖啡馆都瞬间种春意融融之感,使得对面的男人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几眼,将一切情绪隐藏在眸心深处。
  正和助理说话的人却没有注意到,吩咐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郁龄,外婆病了?”
  郁龄瞥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嗯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强调道:“是我外婆,谢谢。”
  邵琛不置可否地微挑起眉,英俊的面容,贵公子的气质,一身银灰色西装笔挺,衬得他英挺非凡,那双深邃内敛的眸子安静地凝视过来时,瞬间让人陷入一种被他深情注目的错觉,不知多少女性就是陷在这双眼睛里,生出痴念。
  这无疑是一个非常优质的男人,优秀的外貌、华贵的气质、优渥的家势,素来是人**中的焦点,也是所有女性幻想中的霸道总裁的形象,不知惹得多少名媛前扑后继,千方百计地想要接近他,可惜除了江家姐妹因为两家是世交能近水楼台与他青梅竹马长大外,没有哪个女人有幸能和他进一步。
  邵琛没计较她这点小固执,安慰道:“你别太担心,外婆的身体一向健康,会没事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老家?需要我送你么?”
  郁龄用洁白的纸巾将手上沾到的一点咖啡渍擦干净,拿起旁边的手提包,戴上咖啡色的墨镜遮住大半张脸,礼貌性地对他道:“不用了,谢谢。我先走了,再见。”说着,便起身离开。
  邵琛目送她离开的背影一会儿,朝隔壁桌坐着当背景的助理交待一句,也跟着起身走出咖啡馆。
  此时已经是四月中旬,B市的天气虽然不算太热,但是阳光普照之下,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人有几分不适。
  邵琛走出咖啡馆,就见前面穿着一身修身连衣裙、身材窈窕修长的女人蹬着一双黑色细跟高跟鞋走得飞快,他长腿一迈,稳键的步伐走到她身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墨镜下挺俏的鼻子和抿紧的唇瓣,她的唇色天生偏淡,色泽并不好看,不过姣好的五官弥补了这一个缺点,配上那双过于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人时,散发一种难以形容的冷色,给人一种十分不好相处的感觉。
  看出她的情绪不太好,他安慰道:“现在医术发达,你不用太担心,外婆很快就会好的,真的需要我陪你回老家探望外婆么?”他又重新问一句。
  郁龄看了他一眼,拒绝:“不用了。”
  被连续拒绝两次,邵琛是个骄傲的男人,这种时候不会再去自取其辱。
  这时,一辆蓝色玛莎拉蒂突然在他们身边停下,车窗下滑,一个穿着白色职业套装的女人探头看过来,栗色的波浪长卷发披散在肩膀上,五官明媚漂亮,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他们,问道:“琛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车里还坐着三个穿着打扮年轻时尚的女人,她们透过车窗,好奇地看着路边的两人,很快便认出邵琛的身份,脸上露出克制的兴奋神色。虽然知道江家和邵家是世交,但是因为邵大少的逼格太高了,一般的名媛根本没机会接触他,想要和他本人近距离接触根本不可能,所以能在这儿看到他,三个女性心里都非常高兴。
  不过看到邵琛身边戴着墨镜遮住了半边脸的女人,又有些迷惑,不知道这个和邵琛在一起的女人是谁,心里不禁猜测这是不是邵大少的新欢,怨不得江郁漪会突然停车。
  郁龄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她的话,转头看向过往的车辆。
  “郁漪。”邵琛朝她微微颔首,神色礼貌而淡然。
  江郁漪红唇一抿,打开车门下来,裹在套装下的姣好身段瞬间吸引了无数路人的视线。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问道:“琛哥,你和她在约会?”
  “你说呢?”郁龄突然朝她勾起嘴唇,露出一个很浅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笑容。
  江郁漪噎了下。
  邵琛看了江郁龄一眼,没有开口,眼里滑过莫名的情绪。
  江郁漪脸色有些糟糕,心里甚至涌起几分憋屈,想说什么,但是郁龄已经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准备上车时,就被邵琛拉住。
  “我送你吧。”邵琛说道,语气里有些不容质疑的成份。
  恰好这时,邵琛的助理已经开车过来了,是一辆黑色的**。
  江郁漪的脸色又变了一下,忙道:“不用了,让她坐我的车。”
  郁龄和邵琛同时看向车里的那三个年轻时尚的女人,意思很明显,江郁漪有点不自在,却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让她们下车。这三个女人显然被江郁漪的举动弄懵了,竟然呆呆地下了车。不过让她们更懵的是,那个戴墨镜的女人没选江郁漪的玛莎拉蒂,也没选邵大少的**,而是直接上了一辆满大街跑的的士,朝他们说了一句再见,就这么走了。
  江郁漪的脸色非常不好。
  邵琛倒是淡定自如。
  “琛哥,她这是怎么了?”江郁漪转头问道,语气有几分隐藏不住的怨怼。
  邵琛回头看了她一眼,一双黑色的眼睛深邃淡敛,沉淀着世人看不懂的东西,让江郁漪有些不自在地避开时,就听到他说:“听说是郁龄的外婆生病了,她打算回老家。”
  江郁漪心说那难缠的老太婆病就病了,病得好呢。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没表露分毫,颇为体谅地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怎么说她都是我姐,独自一人住在外也不容易,爸爸最近很担心她,万一有歹徒看她年轻漂亮……”
  邵琛面无表情地听着,接着上了车,让助理开车跟上。
  江郁漪瞪着绝尘而去的车屁股,一时间没有动作。
  “郁漪……”一旁被赶下车的三个女人中的朱媛媛小声地叫了一声。
  江郁漪回头,朝她们笑了下,说道:“媛媛,今天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俱乐部了,你们玩得开心,我先走了。”
  玛莎拉蒂一下子离开了,被留下三个女人在原地面面相觑,都有些懵逼。
  这种一言不合掉头就跑的行为算什么?
  半晌,其他两人看向和江郁漪关系最好的朱媛媛,试探地问道:“媛媛,刚才那个戴墨镜的女人是谁?邵大少和郁漪对她的态度都很不一样。”
  以她们的眼光来看,那个女人身上穿的虽然不是什么名牌,甚至连脸都被墨镜遮了大半,看不出长相什么样,不过能让江家的掌上明珠和邵大少都抢着送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只是她们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这女人是谁,在他们这圈子里绝对没有见过。
  朱媛媛瞥了她们一眼,自然知道那个让邵大少和江郁漪都在意的女人是谁,只是江家的情况有些复杂,有些不该说的话、不该提的人,最好不要冒然开口。当下她笑了笑,说道:“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江家的亲戚吧。”
  两人没能从朱媛媛这儿得到答案,虽然心里都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再问,一边打电话叫车,一边讨论着难得一见的邵大少。&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以下姑娘扔的地雷和手榴弹,爱你们,么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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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新文啦,是一篇有关妖魔鬼怪之类的文,不过不用担心,内容并不是灵异恐怖,那些只是剧情需要的点缀,以感情为主。
  开文当天三更,你们放心吧,下面还有两章。
  喜欢的话,都来支持一下,留个脚印什么的,爱你们=3=
02、第 2 章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抵达小区门口。
  江郁漪坐在车里,并不忙着下车,她抬头望向小区,这是一个高级小区,环境不错。不过在她眼里,依然是平民住的地方,实在想不懂江郁龄那家伙为什么舍弃舒适的别墅不住,跑到这种地方落居。
  或许,这是她的苦肉计?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烦躁,忍不住自嘲起来。其实江郁龄根本不用使什么苦肉计,她也不屑于苦肉计,只要她想,江家一切都是她的,她才是江家当之无愧的大**,可偏偏这位大**从小就喜欢不走寻常路。
  正想着,就见邵琛已经下车了,她坐了会儿,忍不住也跟着下车。
  刚下车,就见郁龄拖着一个玫瑰色的拉杆箱走过来。
  她的身材高挑修长,近一米七左右,有一双格外美丽的大长腿,穿着修身的裙子,很适当地将她身高的优势展现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唇色粉淡,自带高冷光环,让人看一眼就有点儿怯,她的步子也走得很大,但却给人一种步履从容之感,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
  邵琛走过去,开口道:“上车,我送你去机场。”
  江郁漪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郁龄礼貌地说了声不用,抬头看了看,就见一辆闪亮的红色跑车开过来。
  跑车停下,一张美丽到极致的脸从车窗探出来,那张美丽逼人的脸上偏偏有一双过于妩媚的眼睛,妖精似的缠绵勾人,仿佛会说话一样,往邵琛和江郁漪两人身上转了转,粉樱色的唇一勾,柔媚的声音嗲嗲地道,“郁龄,上车吧。”
  郁龄的语气温和疏离,朝邵琛道:“俞荔来接我了,就不用麻烦你们了,两位再见。”说着,便上了红色的跑车。
  跑车绝尘而去,留下邵琛神色莫测,还有直皱眉头的江郁漪。
  车上,俞荔一边开车一边笑道,“邵大少真有心,竟然追到你家里,别的女人想坐他的车还坐不上呢。还有你妹,每次看她一副想和心爱的姐姐说话、但是姐姐总是不理我的憋屈的样子,挺好笑的。”
  郁龄并不觉得好笑,揉了揉太阳穴。
  见她的样子,俞荔叹了口气,问道:“这次你打算在老家待多久?”
  “不知道,先看看阿婆的身体情况吧,如果……”她咬了咬嘴唇,“说不定会在老家待个几年,以后我只能在视屏幕里看你了,加油啊,向影后迈进,女人,我看好你哟。”
  俞荔一听,想问她是不是要转行了,不过想到混不混娱乐圈对郁龄而言也没什么区别,便也不再问,反正,郁龄不再想不去混娱乐圈了,某些人反而高兴呢。
  俞荔将江郁龄送到机场,陪她一起买了机票,在机场大厅等待登机时,她突然说道:“要不,我也请一个月的假,和你一起去看望外婆吧。”
  “算了,你最近不是刚接了一个历史剧么?小心被导演拉入黑名单。”
  不像郁龄在娱乐圈的玩票性,俞荔十三岁就出道了。因为得天独厚的容貌,一出道就接了好几个花瓶角色,给观众留下一个视觉的盛宴,印象极为深刻,这张脸简直就是娱乐圈的标志,虽然现在依然被人称为花瓶,但毫无疑问的,每次剧本里出现个什么绝色美人,一定会有俞荔的脸,久而久之,便成为了美人专业户,这名气也节节攀高,纵使总被人称为花瓶女神,但架不住这张脸太有辩识度,颜值过高,吸引了一堆颜粉,简直迷得一堆男男女女不要不要的,名气越来越大。
  愈荔想到这次历史剧的导演是个严厉的,只得遗憾地道:“那好吧,等我拍完了,我一定会挤出时间去看外婆。这次你回去,你就多陪陪她,你帮我转告她,我会抽空去看她老人家的,到时候我要吃她腌的咸蛋和脆瓜、酸笋、酱辣椒……”
  想到郁龄外婆的手艺,愈荔忍不住吸溜了下口水。
  郁龄失笑,“你现在好歹是个公众人物,花瓶女神,注意点形象。”
  “呸,女神就女神,为什么一定要加个花瓶前缀?明明我可以靠演技吃饭,为什么你们一定要盯着我的脸呢?下次我一定演一个不是花瓶的角色给你们看。”愈荔哼唧着说,按了按脸上的墨镜,又撩了撩头上的假发,并不担心有人认出她来。
  有好友陪着伴嘴聊天,郁龄的心情好了很多。
  等到要登机了,郁龄和好友道别。
  刚下了飞机,手机就响了。
  来电人是江禹城,郁龄的父亲。
  郁龄拉着行李箱大步走出机场,一边接通电话。
  “郁龄。”低沉的男声响起,格外有磁性,带有成功男士特有的魅力:“听郁漪说,你回乌莫村了?你阿婆的身体怎么样?要不要紧?要不……爸爸也回去看看她吧?”
  郁龄很冷静地指出一个事实,“爸,你就别去了,阿婆看到你,说不定会气得身体更不好。”
  这话太诚实了,诚实到伤人心,那边的江禹诚沉默了会儿,才道:“那好吧,你告诉她老人家,好好养身体,爸爸让人给你转点钱,你有空带她去市里好一点的医院检查身体,如果不行,就到B市来。”
  “哦,知道了。”
  “如果有什么事,记得给爸爸打电话……对了,需要爸爸将你的生活助理派过去么?”
  “不需要,阿婆看到会生气的,她老人家时常说,又不是残废没有自理能力,不需要人伺候,看了碍眼。”郁龄一副仇富的口吻。
  江爸爸步上小女儿的路,同样被噎住了。
  江禹城还想说点什么,郁龄见没事,果断地挂断,等她坐上回镇的大吧车,手机响起信息提醒,郁龄打开一看,发现是银行短信提醒,江爸爸给她的卡转了一千万给外婆治病。
  郁龄看了一眼,便将它关了。
  傍晚之时,大吧车在一条黄泥路口停下,郁龄下了车。
  黄泥路约莫有两三米宽,沿着山体弯弯曲曲向前,不知道通向何处,远处是环绕的**山,郁郁葱葱,不见尘埃,只余寂静。乌莫村便座落在这**山之中的一个小山村,甚至从卫星地图上也找不到的一个山村,就像一个避世而居的桃源。
  说得好听点是山清水秀,说得难听点,就是个山旮旯,非常落后的地方,甚至没有修建到村的公路,有些路车子根本开不进来,导至村子过于避塞。
  不过莫乌村的自然环境一直都很好。
  它山清水秀,没有受到过现代工业的污染,山溪泉水,自有灵气,就连一直生活在城市里的郁龄,在休假时,也想回到这里来渡过一个悠闲的假期,躺在庭院前的木廊上,吹着山风,喝着溪水冰镇过的水果,别提有多惬意。
  郁龄站在路口,夕阳西下,橘色的余辉洒落,空气中氤氲着薰然暖软的气息,是有别于大城市的炙热喧嚣,淡泊宁静。望着苍翠的青山之中弯弯绕绕的路,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心情也舒畅几分,看惯了城市的高楼大厦、钢筋水泥,再看这一片重峦叠翠、秀娜多姿的山峰,心胸为之舒广。
  “哎,这不是郁龄么?”一道悠长苍老的声音响起。
  郁龄转过头,就见不远处一辆简陋的驴车朝这儿嗒嗒嗒地驶来。
  驾着驴车的是一个老大爷,头发花白,颌下畜着花白的胡须,在夕阳中朝郁龄笑得露出一口豁牙,别有一番纯朴的味道。
  驴车是木板订成的,没有漆上油漆,木板边缘可以看到一些锯出来的毛刺,显得简陋之极,却是村子里常见的交通工具,每到镇上的集市,驴车会拉着村人收拾好的山货、农产品到镇上卖,是乌莫村中的特色之景。
  在夕阳中,这一人一驴一车,形成最纯朴的一幕,也让郁龄脸上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二太爷!”郁龄高兴地朝他叫道。
  二太爷哎了一声,对她道:“是回来看你阿婆的吧,快上来,太爷载你一程。”
  郁龄高兴地应了一声,拒绝了二太爷的帮忙,自己将行李箱扛到马车后堆着柔软的干草的地方,然后爬到二太爷身边坐好。
  从这路口往村子里走,需要走上约莫半个小时的山路,脚程慢的话,甚至需要一个小时。
  因为山路弯弯曲曲,加上没有特地开发修建水泥路,所以一般过往的车辆是不会进去的,大多数进村的人大部分都骑摩托,速度也快。村子里的老人们大多是喜欢徒步走山路,或者使用牲畜拉着简易的木头车,每次离开村子,郁龄都喜欢坐这些牲畜拉的车,简单而纯朴,是她童年时代不可或缺的记忆。
  纯朴而生动。
  二太爷轻轻一扬手中的长鞭,吆喝一声,驴车慢悠悠地向着**山走去,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疯长。&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甜甜扔的手榴弹,海底的鲸息、浅尝淡殇、在云开始的地方扔的地雷,爱你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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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O^
  第三更在下午。
  大家喜欢的话,就收藏留言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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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第 3 章
  “二太爷,我阿婆现在怎么样了。”郁龄问道。
  二太爷叹了口气,说道:“你阿婆年轻时操劳过度,这人老了,什么毛病都跑出来了,没想到那么健硕硬朗的人,说倒下就倒下,实在是……你这次回来了也好,多陪陪她,她现在只有你一个孙女儿,平时孤伶伶的。”说着,又唠叨了几句可怜的之类的话,“要不是敏敏走得早,她当年也不会因为伤心坏了身子。”
  郁龄听了心里也有些难受。
  郁龄的妈妈叫郁敏敏,是外婆唯一的女儿,在郁龄五岁时因为意外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痛苦,外婆当年差点哭瞎了一双眼睛,甚至迁怒江禹城,因为郁龄的妈妈就是为了江禹城出的车祸。
  郁敏敏的死亡,一下子压垮了几个人,虽然高兴的人可能很高兴,但是悲痛的人却有不同的痛苦,也因为这样的痛苦,改变了江禹城和郁龄这对父女的一生。
  郁龄和外婆亲,小时候是在村子里渡过童年时期,长大后不管多忙,每年都会抽空回来探望外婆,毕业后,她开始工作时,原本是想接外婆到城里和她一起生活的,可惜外婆大半辈子都生活在这村子里,已经习惯了村子的节奏和生活,无法适应城市,一**老姐妹们都在这儿,哪里肯去?
  就这么一年拖过一年。
  “二太爷,我这次请了长假,会留在家里陪阿婆的。”
  “好闺女,你阿婆一定很高兴,人老了,就盼着儿孙团圆,偏偏她一辈子只生了你妈一个闺女,敏敏又走得早,留下你一个可怜的小姑娘和一个老家伙……”
  二太爷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这是老人家的通病,人老了,就喜欢将话车辘轳地来回说,也不在意年轻人是否回应,如果年轻人肯静静地倾听,偶尔答上一两句,会让他们说得更开心。
  郁龄往往扮演着这种角色,这使得她十分受村子里的老人的欢迎,加上自小成绩优异、长得漂亮可爱,是老人们心目中的好孩子模范,俗称别人家的孩子,连隔壁几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她这朵漂亮的村花。
  一个说,一个听,安静的山林间,伴着驴车辗过时呜呀呜呀的声音,多了几分热闹的气息。
  远处传来了细微的声音,仿佛风穿过树稍、动物穿过草丛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风起,云动,树摇。
  突然,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拉车的驴子抬起脑袋,发出一声绵长的叫声。
  二太爷终于停下了话,忙拉了拉绳子,嘴里发出呀喝的声音,安抚有些受惊的驴子。
  驴子安静下来后,二太爷跳下车,检查了一翻,叫道:“哎哟,车轮子被路藤卡住了,小闺女,你等等,一会儿就好。”
  郁龄忙跟着下车,想要过去帮忙,却被二太爷阻止了,“你这小闺女,白白净净的,手腕儿也细,哪有力气?呆着呆着,让太爷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就好。”
  老人家的脾气固执,郁龄抿嘴一笑,乖乖地站在一旁,准备随时搭把手。
  二太爷一边修车边又和郁龄唠叨起今天去镇上卖了什么东西、镇里又起了多少栋新房子、修了多少条路、什么时候村里也修一条就好了之类的,郁龄好脾气地应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夕阳悬在山峰之上,半遮半掩,染上橘红色的灿烂余辉依然顽固地洒落身上,刺得眼睛一阵生疼。
  郁龄揉了下眼睛,忍不住看向远处环绕的青山,偶尔可见山体中若隐若现的黄泥路。她对这条山路十分熟悉,知道翻过这一座山头后,另一座山头是什么模样的,在**山之间环绕的山路孤寂而美丽,踽踽独行,这才是此缘身在此山中的悠然。
  此时夕阳之下的山**,另有一种别样妩媚,散发着异样的气息。
  突然,她转过头,看向不远处,那里有一株长歪了的松树,站在陡立的悬崖边,再过去就是一个陡峭的山涧,站在路边往下看,每每会被那险峻的地势吓到,小时候的她,总会担心如果车子不小心翻到下面去怎么办之类的。
  郁龄有些奇怪地瞪着那边,难道是她看错了?
  正想着,突然又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山脊,那里生长着很多说不出名字的野生植物,山里的植物总是生长得没有秩序,一丛连着一丛,上面缠绕着藤蔓,藤蔓上开了几朵粉紫色的豁口花,颜色格外地鲜艳明丽,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采撷。
  然后她真的探身过去,伸手掐了一朵。
  正要直起身时,披在身上的外套的下摆被什么勾住了,低头一看,也不知道是哪里探来的藤蔓的触须竟然卷起缠紧了衣摆一角。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世界上很多植物并不是没有知觉没有动作的,就如这种说不出名字的藤蔓的触须,被碰触时,会卷起来,卷成一个圆圈。
  用力一扯,便扯下来了。
  掐着半个巴掌大的野花,郁龄慢慢地习惯了那隐藏在山林间沙沙的声音,努力让自己不分心,不去想那是什么声音。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成年男子臂粗而青翠的东西缓缓地在山体中蜿蜒爬行,如一条可怖长蛇,所过之处,草木簇动,万兽退避。
  等二太爷终于将车子修好时,天色有点儿晚了,整个天地间静悄悄的,不过有二太爷的大嗓门,倒不会让人感觉到寂寞,甚至将这山间的寂静也驱除不少。
  郁龄小时候很怕走这条山路,总觉得这山中过于寂静,会有什么妖魔鬼怪的东西,说不定一个不注意,就有一个鬼啊怪啊之类的跳出来,啊呜一口将她吃了。每当这时候,她都会紧紧地跟在妈妈身边,抓着妈妈的衣服不放,然后被妈妈一边嘲笑她的胆子小一边抱着她走。
  现在她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胆小了,特别是在城市生活久了,反而想念小山村里的单纯和野趣,也相信这个科技世界没有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可是如果让她自己独自一人走山路,心里还是有点儿毛毛的。
  坐在驴车上,郁龄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山路及远处安静的山峰。
  她总觉得好像有一道视线在默默地看着她,让她心里发毛。
  这种未知的视线,一直伴着她,从幼年到成年。
  夕阳垂落到山的那边时,郁龄终于回到乌莫村。
  驴车停在村口,她感谢了二太爷,说道:“二太爷,明天有空我去你那儿讨碗饭吃和你一起唠磕。”
  “好咧,小闺女快回去吧,你阿婆等急了咧。”二太爷高兴地笑着。
  郁龄告别二太爷,踩着干燥的黄泥路,拉着行李箱往外婆家走去。
  一路上,都能看到很多刚从田间归来的人,大多数是一些中年人和老年人,间或是一些孩子,很少能看到年轻人。年轻人不喜欢村子里的封闭落后,早早地出外读书或打工去了,只留了一些老人在家里伺弄田地,去山里采些山货到镇里卖,因为都是自己采的山珍,营养价值高,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阿龄哎,回来啦。”
  看到她,每一个人都拖着乡音的口吻悠然地叫着,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
  郁龄一一回应,叔婶伯爷奶等都叫过去,不管有没有亲缘关系的,反正一个村子里生活,都是长辈。
  外婆家距离村口比较远,甚至有点儿离**索居的味道,倚山而建,绕溪而立,一栋独立的砖瓦房,铺着自制的木地板,房前有一个水泥平地,周围用带刺的木棍插了栅栏围成一个院子,远处还有一块菜地,上面生长着绿油油的蔬菜,隔了一段距离又有一个用竹编成的围栏圈起来的空地,那里养了几只鸭子。
  远远地,就看到烟囱上升起的烟,袅袅向天空飞去。
  郁龄推开门扉,像村里人一样拖着声音朝里面喊,“阿婆哎,我回来啦。”
  很快就见一个身材干瘦、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郁龄,马上笑起来,露出一口并不整齐的牙齿,脸上的皱纹像菊花一样舒展开,高兴地道:“龄龄怎么回来了?”
  郁龄丢开行李箱,过去搂住外婆矮小干瘪的身体,贴着她的脸,眼睛湿湿的,说道:“我想阿婆了。”
  看到外婆好好地站在面前,她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
  外婆笑呵呵的,很喜欢外孙女这副黏人的模样,在她背上摸了摸,直说道:“又瘦了又瘦了,阿婆给你好好补补……哎,你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得赶紧去买点儿肉回来,对了,隔壁你大爷家今天买了肉,去借点过来……”
  见外婆忙得团团转,郁龄赶紧拉住她,说道:“阿婆,不用急啦,炒两个蛋就好,我减肥呢,不吃肉。”
  “吠,小闺女减什么肥?你已经够瘦了,都没二两的肉,再减就没了,肉多点才健康……”
  郁龄好脾气地应着,好说歹说,才将外婆劝住了。
  晚餐十分丰富,是腊肉蒸蛋、炒鸡蛋、蒜蓉南瓜苗、咸鸭蛋,都是自家种的东西,用的是农村特有的大铁锅大火炒,就算是单单青菜配饭,也好吃得不行,还有黄得流油的咸鸭蛋,香喷喷的炒鸡蛋,别有风味的腊肉蒸蛋,都是郁龄记忆里的味道,是城市里吃不到的,再高档的生活,也没有这种纯天然的食物来得纯朴芳香。
  落后闭塞的山村,却因为它的纯天然而美丽。
  “多吃点,多吃点……”外婆唠叨着,一个劲儿地往郁龄碗里夹菜。
  郁龄吃得头也不抬,嘴里含着食物,含糊地道:“阿婆也吃……”十分没形象,是她在城里绝对不会有的样子。
  但她这副没形象的样子却让外婆高兴极了,在老人家心里,孩子就是要这么大口扒饭才吃得香。
  吃过晚饭,郁龄主动帮忙洗了碗,将它倒扣着沥干水放到木制的碗柜里,转身看外婆去喂鸡鸭了,忙过去帮忙,因为许久不做了,已经不太习惯这种农活,被外婆撵到旁边,只能围着外婆团团转,开始询问她的身体情况。
  “我好着很呐,不用担心,你这小闺女,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要看着你以后出嫁呢,怎么会有事?”
  郁龄抿嘴笑了下,心里却有点儿难过。
  她知道,外婆老了,她干瘦的脸上都出现了老人特有的垂暮之色,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这次倒下可能就是一个预兆。
  “阿婆,过两天,我陪你到市里的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吧。你不用担心钱啦,这次回来,爸爸给我卡里打了钱,我钱多着呢。”郁龄皱着鼻子,一脸孩子气地说。
  外婆听了,一把将手中装鸡食的小木桶摔下,哼道:“他倒是大方。”
  郁龄小心地看她,“阿婆,如果你不想用爸爸的钱,我这里也有钱……”
  “为什么不用?他江家欠我们郁家的多着,这钱本来就应该给的,还养着他一个闺女,可不是白养的。阿龄收着以后当嫁妆,外婆这里还有一点积蓄,不用你的。”郁外婆先是横眉冷对,然后又朝外孙女笑呵呵的,慈眉善目,“你和江禹诚说,我需要大钱来动手术,让他再打点给你。”
  郁龄朝外婆抿嘴一笑,知道外婆的心结,忙转移了话题。&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596596扔的手榴弹,千寻、白瓜、怕胖的狐狸、596596、海底的鲸息、Tartarus扔的地雷,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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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来啦~~
  这文会日更哒,如果有事会提前请假的,大家放心吧~~
04、第 4 章
  山里的天黑得很快,没有城市的霓虹灯,天边高挂着一轮圆月,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进入了蒙昧的时代。
  虽然村子的道路比较闭塞,不过早在十几年前就通电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天色太黑,灯光也跟着变得暗淡,并不像城里那般明亮如昼。
  郁龄刚洗澡出来,一阵带着凉意的夜风吹来,肌肤敏感地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忙搓了搓脸,拉紧了身上的披着的外套,蹿进外婆的房间。
  外婆坐在灯光下整理郁龄带回来的营养品,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眼镜。
  见到郁龄进来,外婆张口就道:“你怎么又乱买东西了?我身体好着呢,不用吃这些东西……”
  “就当买个安心吧。”郁龄披着擦得半干的头发,盘腿坐到外婆身边,拿起那些营养品,给外婆介绍是什么东西,有一半是适合老年人使用的保健品。
  外婆努力眯着老花眼看,一边笑呵呵地听着外孙女的讲解,等她说完后,方才说道:“我都是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吃再多也没什么用,以后不用再买啦,就算你有钱,也不是这么败的。”
  “没事,钱花光了再赚,但是阿婆只有一个,没办法赚回来。”郁龄说。
  外婆被这话逗得笑起来,脸上的褶子都舒展起来。
  祖孙俩说了会儿话,夜色渐渐深沉,世界变得越发的安静。
  看时间差不多了,外婆便赶她去睡觉,“你今天坐了一天的车也累了,快点去休息,省得明天起不来。”
  虽然外孙女回来看她很高兴,可她也知道外孙女一定是为了自己推了所有的事情,又觉得连累了她。外婆知道村子的情况,留不住年轻人,也不适合年轻人过这种像退休一般的老年人生活,所以外婆知道年轻人都不喜欢待在村子里,一直没有让孙女回来长久居住的意思,不想因为自己束缚了她。
  外婆从年轻时就是个要强的,就算现在老了,依然不改牛犟脾气,认定的事情,很难让她改变主意。也因为如此,所以郁龄没有说回来住多久,只说正在休假中,省得外婆又要犟起来。
  离开外婆的房间,郁龄穿过走廊时,又是一阵清凉的夜风吹来。
  四月份的山间,夜间的温度比拟春天的寒意,需要穿上厚衣服。郁龄沿着走廊走了几步,忍不住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夜色中的起伏的山脉,在月光下蒙着一层纱华,层层叠叠,像夜色中安静伫立的巨兽,默默地凝视这座宁静而闭塞的小山村,亘古不变。
  心脏猛地剧烈跳动了下,郁龄摸摸手臂颤起的鸡皮疙瘩,视线扫过周遭,肉眼所过之处,自然什么也没发现。她用力地按了按自己的手,让自己别胡思乱想。
  回到房里,郁龄钻进七八十年代手工制作的架子床里,灯光从纱帐透进来。
  她打开手机,果然看到几通未接电话和来电显示,都是同一个人打过来的,看了下时间,现在才晚上八点半,但是村子里的人大多数都宅在屋子里,不是在看电视,就是准备睡觉了,整个村庄除了远远传来的狗吠声,安静无声。
  郁龄拔通了电话,只响了几声便接通了。
  “哟,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火爆的声音传来。
  “安姨,山里的信息不好,我也没办法,现在信息都没满格呢,等会儿信号不通掉线了,你可不能怪我。”郁龄诚恳地说道。
  “听你鬼扯!”安茹显然是知道郁龄的性格的,恨恨地将她骂了一顿,“我说你跑什么跑?你以为我真的能将你绑住不让你回去不成?和我说一声会死啊?你这死丫头,就爱一个人乱跑,要不是你乱跑,凭你的颜值和演技,早就能挤进二线明星中了,也不会到现在还是一个十八线的边缘人,丢不丢脸?”
  “你不觉得丢脸,我也不会丢脸的。”郁龄回道,“而且如果当时我和你说了,你一定会将我骂成狗。”
  “那你现在就不怕我将你骂成狗?”
  “没关系,信号不好,随时会掉线。”
  安茹是景安传媒公司的王牌经纪人,和郁敏敏是大学时代的好友,所以当初郁龄被俞荔勾搭跑到娱乐圈来发展时,安茹是不留余力地想捧她的,可惜郁龄不长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又有江家的人捣乱,直到现在,还是个十八线的透明人。安茹知道江家那边一直不希望郁龄混这圈子,觉得丢了江家的脸,安茹暗暗憋着一口气,总想将郁龄捧成大明星回去打江家的脸,每次有什么资源,都先紧着她。
  这次好不容易争取了裴导电影的一个讨喜的女二的角色,可她连试镜都没去就跑了,将这机会白白地让给了公司里的另一个女艺人,让安茹实在是气得够呛,想抓这熊孩子揍一顿。
  这会儿,安茹简直被她气得半死,只是再气,也得按捺下来,先是询问郁外婆的情况,说道:“其实你回去也好,敏敏走得早,你阿婆现在只剩你一个亲人了,年纪又大了,你就多陪陪她。”
  人成名的机会多,但是亲人只有一个。
  “我知道的,我也是这样打算的,所以安姨你不再生我的气了吧?”
  安茹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小混蛋,我哪敢生气?等你回来后,如果还是这么不敬业,我马上将俞荔发配到非洲去,让她找你哭,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清闲。”
  “……安姨,好汉不迁怒人。”
  “抱歉,我是女人,不是好汉。”
  两人聊了会儿,直到安茹的气消得差不多,方才挂断了电话。
  头发还有点潮,郁龄嫌吹风机的声音太大,便推开纱窗,趴到窗口吹自然风,目光从天空中的明月移到那些安静伫立的山脉中,清新的空气飘来了若有似无的香味。
  她深吸了一口,认出这味道是院子里的那株四季桂的味道,浓郁而芬芳。
  吹干了头发后,郁龄掩上纱窗,爬上床休息了。
  夜凉如水。
  郁龄发现自己走在一处茂密的密林之中,周围都是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月光从树稍筛落下来,星星点点地跳落到树下的杂草上。
  她踩着腿肚高的杂草一路前行。
  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脚步却一直未停,仿佛冥冥中自有什么指引着她前进,时常还伸手拂过那些挡路的树枝杂草,明明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却硬挤进一人高的杂草中走着。
  她感觉很累,却莫名地坚持着,头顶的月光越发的朦胧,却不知为何刺得眼睛一阵难受,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只隐约知道自己徒步行走其中,一直未曾停下,汗水从额头一滴一滴地沿着脸颊滑落,没入睡裙的衣领里。
  再一次伸手拂开面前挡路的藤条杂草时,整个天地间豁然开朗。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碧翠流云般的浓绿。
  月光之下,倾颓而下,如一条绿色桥梁,衔接阴阳两界。
  整个世界一片绿色的**,如梦似幻。
  浓绿之中,点缀着紫水晶般的色泽,如同夜幕中的星子,泛着莹莹的光芒,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清甜的香味,风来,云动,绿影簌簌而响,奏响一曲悠然的自然之声,整个世界安逸宁静,所有的疲惫困厄在这一刻,突然远离了身体。
  就像累了三天三夜的人,突然好好地睡了一觉醒来,舒服得忍不住想要扑入其中,继续翻滚个畅快。
  清风绿影,暗香袭来,安静的天地之间,绿影蔓延的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人。
  就在她被蛊惑得闭上眼睛时,冰凉的东西轻轻地揽上她的腰,绿色的囚笼突然将她密密实实地围了起来,她惊讶地抬头,蜿蜒的黑影兜头袭来……
  郁龄猛地睁开眼睛。
  宁静的夜色中,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是梦……
  过了会儿,眼睛方才适应室内昏暗的光线,睡得浑沌的脑子才想起这里是老家乌莫村的房间,伸手拿过一旁的手机看了看,凌晨三点二十分。
  天还没亮。
  突然惊醒后,有些睡不着了,郁龄爬起身去了一趟厕所,然后拿起桌上的保温瓶,坐到窗口前边喝水边盯着远处的山脉。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涌入乌云之中,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可怕的黑暗之中。
  她一边喝着水,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神色冷淡,直到听到了一种诡异的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动物在夜色中爬行,穿行过生者的世界。
  她的身体僵硬了下,慢慢地搓了搓手,让自己冷静下来。
  突然,啪的一声闷响,抓着保温瓶的手轻轻颤了下,不过她的神色依然很平静,过了会儿,才探头看是什么东西掉了。
  窗口泄出的灯光下,廊下摆放的一个木桩子歪倒了。
  不知何时,风又起了,空气中有暗气浮动,四季桂的香味在夜风中浮动,又添了一种说不出的甜腻味道,刺激得人脑子跟着浑混起来。
  睡意突然来袭,郁龄晃了晃脑子,连窗也忘记关了,起身爬回床上继续睡,连纱也忘记掩了。
  世界再次变得安静。
  洞开的窗口下,一道黑影顺着墙根,蜿蜒而行。&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聽說建國後不准成精扔的手榴弹,明明如此、路飞桑、海底的鲸息、红薯one、十里、小透明の执着、一个丑八怪、顾小酒、尘、596596、宅女不出门、浅尝淡殇、醇醇、懒懒小猪扔的地雷,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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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生性怕鬼,但是面对灵异事件时,喜欢绷着脸一脸淡定的装逼,让人觉得她是不怕的傻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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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一更~~
  今天会尽量写到男主的正面出现哒,所以可能还会三更吧=。=
  看在窝这么努力的份上,乃们继续支持哟~=3=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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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7:04 编辑
05、第 5 章
  晨曦的光透过纱窗洒落到床头。
  下意识地将脸埋进枕头里,以挡住刺目的光线,神智却在这一刻苏醒,耳朵开始听到世界的声音,清脆的鸟鸣声、母鸡下蛋咯咯声、鸭子觅食的嘎嘎声、狗吠声、水牛的吽吽声、人们的吆喝声……种种声音,形成一曲乡间特有的小调。
  郁龄动了动身子,赖了会儿床后,才披头散发像个女鬼一样地爬起身,鞋子也不穿,赤着脚踩在光滑的木地板上,直接打开房门,探头往外看了看,首先看到走廊外不远处那张歪倒的木桩子。
  乡下的人家都会备有这样的一截木头桩子,用处很多,随便一摆,放在廊下或院子里,可以当小凳子坐,重量十足,学路的小孩子喜欢攀着它爬。
  郁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盯着它看,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东西昨天晚上还搁在走廊中,现在却从走廊歪到外面的水泥地。
  外婆向来是个仔细人,一个人住,将屋里屋外拾掇得整整齐齐,屋子整齐有秩、宽敞明亮,什么东西摆放在什么地方一清二楚,绝对不会绊倒,就算绊倒了,也习惯地扶正。
  难道昨晚的风太大了?
  她站在房门口,一副深沉脸,直到阳光照在身上,渐渐地感觉到有些热,才意识到自己今天睡了个懒觉,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阿龄,醒了?快去刷牙洗脸吃早餐。”刚去摘菜回来的外婆见到房门口探出脑袋的外孙女,大着嗓门叫道。等她将菜篮子放下,见她还呆呆地站着,头发乱翘,笑道:“傻闺女,怎么了?”
  “我在看这木桩子呢。阿婆,昨晚的风真大,竟然将它吹倒了。”郁龄随口说道,眼睛又在墙根下瞄了瞄,没有再看出什么异样后,终于暗暗地松了口气,让自己别吓自己。
  外婆一边打水洗菜一边说:“风再大也吹不倒它,大概是隔壁家的狗过来玩时弄倒的吧。还有,现在才四月,晚上的风是大些,夜凉,你睡觉时记得关好门窗,别被凉到生病了……”
  听着外婆的唠叨,郁龄关上门,拉好窗帘,便开始换衣服。
  早餐是葱油鸡蛋饼和熬得香浓的小米粥,配自家做的酱菜、咸鸭蛋,香喷喷的就能干掉一大碗粥。
  郁龄吃得肚子有点撑,将碗洗了后,就过去帮外婆提水淋菜,打扫房子,洗洗刷刷,干得热火朝天。郁龄天生不是个勤快人,住在城里时,那是两指不沾阳春水,更不会勤快地收拾房子,都是交给钟点工阿姨,但回到乌莫村时,她又变成了一个勤快的好孩子。
  这是她和外婆的家,家里有个人意义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天气不错,阳光普照,远处青山沐浴在阳光下,格外的秀丽婉约。
  从村子的阡陌通向山里的路,时常能看到背着竹篓的人准备上山。
  乌莫村四面环山,没有被开采过的大山有些地方人迹罕致,拥有得天独厚的环境,孕育出极品山珍野味,是村子里的人们的收入来源之一,所以只要天气好的时候,时常会有村民们上山采些山珍、套些野物,例如狐狸、穿山甲、兔子、竹鼠之类的小动物拿去县城卖,往往能卖个好价钱。
  郁龄正蹲在院子前整理有些歪倒的篱笆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郁龄姐。”
  郁龄抬头看去,就见一个皮肤微黑的女孩站在不远处的篱笆前,二十岁左右,身材较矮,不过五官明丽,笑起来时阳光爽朗,算得上是个黑美人,是隔壁权婶的女儿,叫郁官香,算是血缘有些远的表爷爷家的表妹吧。
  反正一个村子里住的,往上祖宗几代都可以追溯点血缘关系。
  郁官香手里拎着一个竹篓,见她正在忙,一双白晳柔嫩的手握着扁平发黄的竹篾,衬得那双手白嫩细致得仿佛艺术品,忍不住过来帮忙,朝她笑道:“郁龄姐,昨天听我爸妈说你回来了,是为了你阿婆么?”
  “是的。”郁龄回道,一边重新稳固篱笆,一边道:“官香,我阿婆的事情,还要谢谢权叔和权婶,要不是他们发现阿婆晕倒在菜地及时送她去医院,我……”她抿了抿嘴唇,朝小姑娘善意地笑了下。
  郁官香见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受宠若惊,又有点儿害羞。她一直知道郁龄姐很漂亮,就是有时候看起来有点儿冷漠,让人不太敢亲近,但就算是这样,从小到大,村子里的男孩子们依然喜欢暗暗跑到郁奶奶家这儿偷看她,就算是女孩子,很多时候也会看她看呆。
  以前她不懂那是什么感觉,直到长大后读子书才明白,那是一种与这村子格格不入的气息,繁华的都市娇养出来的美丽和大气,是落后的小村子养不出来的,刻入骨子里的一种气度。
  郁龄姐不太喜欢笑,不笑的时候,总会让人心里毛毛的,但是笑起来时却特别地好看。
  “其实发现你阿婆晕倒的并不是我爸妈,是一个送快递的小哥啦。”郁官香摆了摆手,“也是多亏他第一时间发现,通知我爸妈。”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可疑的羞怯神色。
  乌莫村虽然闭塞,但是走出村子的年轻人在外面读书或者工作,赚了钱后,时常会给村子里的长辈们邮寄一些东西,那些接了单子的快递员会开摩托车进村送邮件,这种事情很平常。
  郁龄猜测那个送快递的小哥一定是个长相不错的年轻人,不然也不会让官香这种大大咧咧性子的女孩子脸红,秉着感激的心,不由询问了几句那位快递小哥的事,可惜郁官香知道的并不多,显然这位快递小哥是个新人。
  和郁官香聊了会儿,郁龄大概已经知道村子里的一些情况了,也知道郁官香最近恰好结束了一个工作,被心疼女儿的权婶硬是叫回家里休息一段日子,等她谈了对象再放她出去。
  将歪倒的篱笆都重新扶正稳固后,郁龄请她喝茶。
  茶是外婆一大早煮好的凉茶。
  郁官香喝了半杯凉茶,便拎起搁放在篱笆外的竹篓背上,说道:“郁龄姐,我要上山去采些草药,你一起去么?前阵子山里时常下雨,有很多好吃的菌菇呢。”
  郁龄想起昨晚做的梦,肝颤了下,摇头拒绝了。
  等郁官香走后,郁龄和坐在廊下纳鞋垫的外婆说一声,便拎起几袋营养品去探望村子里的老人。虽然她一年到头在村里的时间不多,但是每次回来后都将礼数做足,也因为如此,村子里的老人都喜欢她。
  郁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希望自己不在村子时,这些村人能帮她多照顾外婆,外婆有什么需要可以搭把手,所以她很注重这些礼数,只要对外婆好的,她都不吝啬去孝顺。
  转了一圈回来,已经到午时了。
  外婆已经做好了午饭,远远地便拖着声音叫着“阿龄哎,回家吃饭了~~~”,见她回来,外婆赶她去水井边打水上来洗手,中气十足的声音,就和她记忆里一样。
  只是端起碗,看到外婆脸上黑橘子皮一样的苍老的皮肤,她心里又难受起来,说道:“阿婆,我今天和二太爷说好了,明天搭他家的驴车出去,然后坐车去市里医院检查身体,我已经和医院预约好了,只要一到那里,就能直接去检查,不费什么时间的。”
  外婆的动作顿了顿,她并不喜欢医院,因为她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都是在医院里永远闭上眼睛,先是老伴,然后是女儿,这让她对医院很是抗拒,这次晕倒被送去医院,她也只是待了两天就硬是吵着要回村了。
  郁龄知道外婆的心结,只得抹下脸皮,厚颜无耻地撒娇卖痴,直到吃完午饭后,外婆终于同意了,郁龄也高兴地笑起来。
  “我家阿龄真好看。”外婆一边洗碗收拾桌子,一边笑盈盈地问:“阿龄有看得上眼的对象么?你今年也二十三了,再不找个男朋友,可要老了喽。”
  外婆是老一辈的人,在那个年代,女人十六七岁就结婚了,思想已经定型,觉得女人超过二十岁没对象,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当然,时代不同,外婆的思想也没有那么顽固不化,却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在她老人家眼里,女人的年龄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结不结婚先另说,有没有找对象的心思才是重要的,只要找了对象,离结婚还远么?
  准确地说,这算是一种未雨绸缪的准备吧。
  “不急……”
  “怎么不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江家那边的意思,他们家的小闺女是不值钱的,都是拿来联姻的东西,可没有什么婚姻自由,比我那年代还不如。那江老头特别地倔,当年你爸爸之所以会和你妈妈离婚,也是他给闹的,年纪一大把了,也好意思去插手年轻人的婚事,比我这个没读过多少书的乡下老太婆都不如,你总归是江家的骨肉,就算不回去也抹不了这血缘关系,指不定哪天那江老头就将主意打到你身上……”
  “不会的,还有爸爸。”郁龄道。
  “别和我说他,他现在长本事有什么用?如果他当年有点本事,敏敏也不会挺着个大肚子就和他离婚了!害得你出生就没爸爸。阿龄啊,阿婆和你说……”
  郁龄默默地听着外婆唠叨,也不去插嘴,反正老人家说累了,自会闭上嘴巴。
  不过郁龄还没等外婆闭上嘴,就听到一阵喧哗声,抬头望去,恰好看到不远处的山道上陆续有人下来,那些人一边吆喝一边走着,吸引了很多在田里忙活的人,等他们近面前了,郁龄才知道今天上山的人遇到野猪了。&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lotus、萌萌哒小裙子扔的手榴弹,子夜蝶、打伞的蘑菇、请叫我软淑萌、一叶瑾姝、紫~芯、海河石头、红薯one、萌萌哒小裙子扔的地雷,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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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二更~~=3=
  第三更男主的人类形象会出来啦~~
06、第 6 章
  没有被人类过度开发的大山里有野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是野猪凶悍,不仅会糟蹋庄稼,还会伤人,所以每当发现野猪时,村里的人就会齐集起来上山捉野猪。
  郁龄原本只是站在自家门口看一下热闹的,不过等郁官香也从山里回来后,直接跑过来叫她一起去看村民捕捉野猪。
  外婆正在晾晒黄豆,听后就说:“去吧,不过别凑得太近,小心被野猪伤着了。”
  郁龄:“……”
  可能是在城市里生活久了,想起小时候在村子里生活时遇到的趣事,郁龄一个鬼迷心窍,竟然答应了和郁官香一起跟着村人上山,直到走在弯曲不平的山路中,她还有点懵,心里有点儿纠结。
  他们远远地缀在大部队的后头,和她们一起的还有很多闲不住的熊孩子,大的七八岁,小的三四岁,听说要上山捉野猪,个个都兴奋得像打了鸡血,大人们不让跟着,就远远地跟在后头,时不时地拽一朵花,或掰一截树枝,或摘个野果吃,欢声笑语洒了一路,根本没有一点危机意识。
  乌莫村的村民都是靠山吃饭,在大山里行走就像他们家的后花园一样自在,像这种捕捉野猪的事情,根本没什么危险,熊孩子们跟着去的话,很多大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地由着他们去闹腾。
  不过熊孩子们今天干得最多的是拿眼睛偷偷瞄着郁龄,或者是时不时地跑到她面前刷存在感,见她偶尔看向某一处,就会很热心地和她介绍那是哪里,生长着什么东西,经常有哪种动物栖息之类的。
  山里的孩子们虽然没什么见识,但却有相同的审美观,漂亮的人到哪里都受人待见,加上郁龄回来的时间少,这**小一辈的孩子们见面少,个个都对她好奇者紧,凑过来偷看。
  “都走开!都走开!别挡着路。”郁官香将这**皮实的熊孩子们驱走,笑骂道:“郁龄姐可是在山里长大的,比你们这**小屁股懂得多,不用你们来献殷勤。”
  小家伙们朝郁官香扮了个鬼脸,一哄而散地跑了。
  跟着进山的人,周围的环境也渐渐地变了,树木杂草变得浓密。
  不久后,前面传来了呼喝的声音,就有人叫道:“他们找到野猪啦。”
  顽皮大胆的熊孩子们早就趁机蹿上前,连郁官香也不例外,渐渐地,就留下郁龄一个人在后头跟着。
  郁龄冷静地看了一眼周围环境,抬头望去,就见密林里,一哄上前的孩子们被留在后头的长辈们拦住了。长辈们也知道熊孩子们是关不住的,一定会偷偷摸着跟过来,所以留了人在后头看着,省得他们凑得太近被野猪伤着。
  很快地,寂静的山林热闹起来,有村民的吆喝声,野猪的叫声,还有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叫声。
  郁龄正要往前时,突然听到一阵沙沙声,转头看去,只见左侧近一人高的杂草丛簇动得厉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黑色的猪脑袋从草丛中扎了出来。
  一人一猪四目相对。
  这是一头非常健壮的野猪,膘肥体壮,身上浓密的毛皮乌黑油亮,一看就不好惹,和那边村民们正在捕捉的野猪完全就不是一个类型,显得更凶残可怕,一股凶兽的野性扑面而来。
  野猪一双黑豆眼盯着她,然后猪嘴咧了咧,口水滴了下来,发出一阵低沉的“哼哧哼哧”声音,猪蹄子一撅,以一种奋勇之势就朝着她冲过来。
  郁龄脑袋有片刻的空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头野猪看她的眼神颇有深意,兴奋中透着一股垂涎。
  远处发现竟然有一头漏网之猪的郁官香尖叫起来:“郁龄姐,快跑!”
  郁龄的反应能力不错,虽然脑子一片空白,但本能已经做出反应,转身就跑,看起来还颇为淡定,没有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遇到这种事情不是尖叫就是腿软得跑不动,反而跑得飞快。
  野猪见她跑了,更兴奋了,撒丫子哼哧哼哧地追着。
  后头的村民也拿着工具追上来。
  郁龄慌不择路,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直到身后的腥风扑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撞飞出去。
  她以为自己会摔得很惨,等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摔到一丛浓密的灌木丛中,那灌木丛颇有弹性,就像一张草木编织的垫子,摔在上面压根儿没有事。耳边听到了凄厉的猪叫声,转头看去,却见那头先前威风凛凛的野猪此时陷在一**藤蔓中,它的四条肥壮猪腿被藤蔓束缚住,藤蔓上生长着尖锐的木刺,生生刺进野猪的皮肉中。
  野猪痛得嗷嗷叫,身体拼命地挣扎着。
  郁龄翻身坐起,沉着脸看那头野猪。
  野猪一边嗷嗷叫,一边朝她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眼里甚至滴下泪。
  郁龄:“……”
  郁龄深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看,从草丛间拾起一块石头,朝那野猪的脑袋砸了过去。野猪皮粗肉厚,虽然被砸得叫了一声,却没有流血,反而挣扎挣扎着,终于挣开了束缚的藤蔓,撅着猪屁股转身钻进树丛中,飞快地逃了。
  等村民呼喝着冲过来,那被压得东倒西歪的野草上除了一点野猪留下的血渍和黑毛,什么都没有。
  “野猪呢?”
  “那畜生哪里去了?”
  “阿龄没事吧?”
  郁官香跑过来扶她,上下打量,一脸关心。
  郁龄摸了摸手腕上被树枝擦破皮的地方,摇了摇头,说道:“它走了。”
  村民们见她没什么事,便让几个人过去查看野猪的行踪,其他人则回先前的地方去处理那头已经捉住的野猪,权叔拎着顽皮的大孙子,一边走一边对郁龄道:“嘿,今天真是邪门了,也不知道那大家伙是从哪里来的,可能是从鬼子岭那翻过来的,我们这边的山头可养不出这么肥壮的大家伙。”
  听到鬼子岭这名字,周围的孩子们都露出敬畏的神色。
  乌莫村虽然位于深山老林中,但是所处的位置并不深入,而村民活动的山头也是指定的,绝对不会过界,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据说如果过了界,会惹怒山神遭到天罚之类的,村民们都很用心地恪守着这规矩。
  因为常年在这一带活动,早已经摸清楚了周围的环境,什么地头有什么东西也一清二楚,只要有什么大家伙越境过来,村民们也能很快知道。
  鬼子岭距离乌莫村村民活动的山头很远,隔了好几座大山,那里可以称之为真正的深山老林,连熟悉山林的村民也不敢轻易深入的地方,生活着很多大型的野兽,像刚才那只不同寻常的野猪,估模着也是那边的。
  住在山里的孩子自懂事起,都知道鬼子岭很危险,进山时也轻易不过去。
  郁龄走在人**中,明明周围都是一**孩子叽叽喳喳地寻问鬼子岭的声音,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还有一阵沙沙的声音,忍不住四处看了看,自然什么也看不到。
  “刚才真是危险,幸好你没事。”郁官香心里有些后悔叫郁龄来看热闹了,谁知道会漏了这么个大家伙。出发之前,村民已经将附近都检查过地一遍,确定只有一头野猪的,方才让这**熊孩子过来凑热闹。“不过,它为什么突然走了?”
  郁龄淡定道:“它冲得太猛了,陷进铁刺藤的地盘,被捆了个皮实。”
  “哦,那真是太倒霉了。”
  知道这山里还有一头漏网之猪后,长辈们便不允许孩子们乱跑了,扛着捕捉到的那头野猪,便将这**看热闹的熊孩子都赶下山。
  今天捕捉的这头野猪虽然也是肥肥壮壮的,但是没有先前那头可怕,毛发看起来十分驳杂,沾着很多泥屑,典型的山林间放养的野猪,脏兮兮的,和先前那头野猪干净油亮的毛皮根本不同。
  郁龄看了一眼那只野猪,便移开了视线。
  回到家,外婆便问捕野猪的事情顺不顺利,郁龄简单地交待了几句,略去自己被野猪追成狗却莫名其妙脱险的事情,其他人知道外婆年纪大了,经不起吓,自然也不会多嘴地过来说。
  吃过晚饭后,郁龄从回来的村民中听说没有找到那头追她的野猪,可能是逃回鬼子岭那边了。
  晚上睡觉时,郁龄又做梦了,不过这次的梦不是昨晚那种开头充满梦幻色彩最后却瞬间变成恐怖片的,而是植物大战猪妖的梦,她就站在旁边,像个女斗士,按着那猪妖狂揍。
  等醒来时,她忍不住呻.吟一声,一脑袋扎进枕头里。
  从小到大,这样的梦其实不少,多得她忍不住觉得是不是自己已经丧心病狂到看什么都能幻想了?可是每次独自一人在山林间时,她总要经历点什么事情,都要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到诅咒了,想想就心塞。
  天微微亮,郁龄就醒了。
  吃过早餐,郁龄和外婆坐上二太爷家的驴车,迎着晨雾的光,向山道出发。
  清晨的山林间还弥漫着未退去的白雾,林间一片白雾朦胧,树影幢幢,仿佛一个不小心,那雾色之中,就会跳出一只鬼怪来。
  郁龄想起一些鬼怪电视电影,很多妖魔鬼怪出没的地方,都是在雾气中,突然出现。
  肝颤了下,她淡定地收回视线,挨着外婆。
  “外婆,早上冷,别吹着风。”她边给外婆挡风边说。
  外婆笑呵呵的,拍拍她的手。
  半个小时后,驴车抵达路口那条公路,这条路每隔半小时就有一趟去市里的大吧车,他们没等多久,车子就到来了。
  早上十点,郁龄带着外婆到市里的第一人民医院。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出现,恭敬地将他们引进去,对郁龄道:“江**,江先生已经和医院打过招呼了,郁老夫人随时可以去检查。”
  郁龄淡淡地应了一声。
  外婆挺挺背脊,扫了中年男人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检查的速度很快,等检查完,外婆的脸色有些不好,依然是打从心里讨厌医院。郁龄看她脸色实在不好,便让她先到医院的花园里的凉亭坐着休息一下,自己跟着那中年男人去找医院的专家询问外婆的身体情况。
  等郁龄拎着医院开的药去找外婆时,却发现外婆坐在那里和一个年轻人说话。
  外婆看起来很高兴,一直笑着,看向那年轻人的目光非常地和蔼,郁龄忍不住也看去,从她的角度,只看到那年轻人的背影,直到她走近了,那人突然转头朝她看过来。&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千寻、锄禾、小仙女在这里啊、浅尝淡殇、海底的鲸息、紫星腾XT、Tartarus扔的地雷,,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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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з」∠)_窝已经尽力了,只好明天接着继续吧。
07、第 7 章
  郁龄第一时间看清楚了那个年轻人的模样。
  这是一个非常俊秀的年轻男人,或者可以称为在校大学生,因为他看起来约莫二十岁,拥有少年人特有的那种干净透澈的气质,五官俊秀,皮肤白晳,气质清澈,笑起来斯斯文文的,于视觉上而言,属于非常养眼的类型,比娱乐圈的那些小鲜肉还要吸引人。
  他身上一件很普通的白衬衣和黑色休闲裤,并不是什么名牌,像是很简单的几十块一件的那种,如此清爽简单的打扮却十分衬他的气质,仿佛那种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校园里的贵公子一样,自带PS柔光的那种。
  这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大男孩。
  估且称之为少年吧。
  少年的刘海修剪得很有层次,细碎地垂落在饱满的额头,刘海下是一双乌黑如墨的眼眸,如一块上好的墨玉,美得教人一望心折。此时那双眼睛默默地看过来,眸心处乍然浮现亮晶晶的芒色,给人一种他此时心情非常愉悦的感觉。
  就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高兴的东西。
  郁龄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朝外婆叫了一声“阿婆”,便进了凉亭。
  外婆看到她很高兴了,朝那年轻人说道:“阿辞,这就是我那外孙女,特地从城里回来看我,是个好闺女,可孝顺了。”
  那叫“阿辞”的年轻人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对郁龄礼貌性地说了一句“你好”。
  郁龄也回了一句“你好”,见外婆一反先前检查时的那种难看神色,便也不忙着离开,坐到外婆身边,就听外婆说:“阿龄,这位是奚辞先生,先前要不是他经过菜地发现我晕倒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后来我住院时,也是他去医院探望我,是个好孩子。”
  郁龄福至心灵,便知道这位就是郁官香说的第一个发现外婆晕倒在菜地的快递小哥,没想到快递小哥是这么年轻,看起来就像个没毕业的大学生,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不过神色却缓和许多,对他感激地道:“奚辞先生,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少年微笑回道:“我那天也是要送包裹到郁三爷家,恰好经过看到,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没什么的。”
  他这副不居功的模样更深得外婆的喜欢,外婆笑呵呵的,接口道:“那时要不是阿辞你,我现在也没办法坐在这里了。哪天你再去村里送邮件,记得到我家坐坐,顺便吃餐饭,都是一些自家做的东西,也不值什么钱,不过味道一定比外面的好。”
  在外婆的热心邀请下,奚辞有些不好意思地应下来了,其间忍不住偷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郁龄。
  郁龄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看自己做什么。
  外婆拍了拍郁龄的手,让她笑一笑。
  郁龄只好扯起嘴角笑了下,看起来终于没有那么冷淡。外婆这才满意一些,虽然她能自豪地说外孙女和女儿一样都遗传了她年轻时的美貌,是讨喜的孩子,但是外孙女自小就是个冷静过头的小姑娘,不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个严肃的孩子,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希望她平时多笑笑,省得让救命恩人以为她这外孙女对他有偏见。
  郁龄笑完了,又继续坐在一旁当背景,听外婆和这年轻人唠磕,都是外婆热心肠地问,那年轻人回答。
  “哎,阿辞怎么来医院了?是来送快递的?”外婆问。
  “不是,我有个朋友住院了,过来看看他。”
  “住院了?是什么病啊?”外婆关心地问。
  “其实也不严重,是阑尾炎,动个小手术就好的那种。”
  一老一少,一问一答,聊得和乐融融。
  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都爱唠叨,特别是面对看得顺眼的年轻人时,那更是唠叨个没完,有时候甚至会不小心说了戳中年轻人心中不耐烦的话也没注意,这是老人家都有的共同点,和大多数乡下老人聊天时,需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行。郁龄注意到,这个叫奚辞的年轻人脾气非常好,没有少年人的那种浮躁,很能沉得下心,不疾不缓,很认真地倾听着老人家的唠叨。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润柔和,听在耳里,像悠扬的大提琴声,是一种享受。
  郁龄一边淡定地喝着矿泉水,一边听着。
  正聊得起劲时,突然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这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约莫二十五六岁,乍然一看,五官长相很平凡,没有什么特色,但是第二眼时,却给人一种耐人寻味之感,莫名奇妙地觉得那平凡的五官真是越看越好看,有一种特别的韵味,使他整个人都变得精彩起来。
  “奚老大,快来救米啊。”穿病号服的男人扑过来,就要抓住奚辞。
  奚辞身体微微往后一仰,避开了男人的手,并且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用一种格外轻缓的语气问:“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焦急中的男人对上那双清润如玉的眼睛,不由打了个哆嗦,这才反应过来,焦急的神色顿时变成了痛苦,十分机智地捂住腹部,哎哟哎哟地叫着,“我肚子疼,等会儿要动手术了,有点怕,你陪陪我。”
  听到他的话,奚辞脸上的神色微微变了,不过没等他反应,外婆已经开口道:“阿辞,这是你那位住院的朋友吧?看他疼得满脸大汗,你就陪他去吧。”然后又有些自责地说:“年轻人,真是对不住了,我不应该拉着阿辞说太久的话耽搁了你。”
  那年轻人愣了下,仿佛这才注意到周围还有其他人,抬头看去,见是一个老婆婆和年轻的女人。撇开那乡下老婆婆不说,那个年轻的女人可是一个貌美又有气质的女人,放在人**中绝对是无法忽视的那种,因为她的长相太有辩识度了,冷漠地看着人时,让人十分有压力。
  年轻人看到郁龄,不禁一愣,脸上有几分狐疑,正待要仔细看一看对方的面相,奚辞突然抓着他站了起来。
  等他站起来时,郁龄才发他很高,起码有一米八五以上,那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一米七五左右,被他像小鸡崽一样拎着。
  奚辞朝外婆抱歉地笑了下,说道:“郁婆婆,这位是我那位朋友,他姓米,名天师。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聊。”
  外婆忙道:“去吧去吧,改天你去村里送快递,一定要来我家坐坐啊。”
  “好的。”
  奚辞腼腆地笑着,不理会那年轻人一副见鬼的表情,镇定地和郁龄打了一声招呼,便抓着那年轻人离开了。
  目送着他们进了住院部后,外婆不禁摇头,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浮躁,都要动手术了,还跑那么急。”
  郁龄没有附和外婆的话,对不认识的人,不管对方有多怪异、不符合常理,她向来懒得理会。正要收回目光时,突然瞥见前方住院部三楼的窗户上有个巨大的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太快了,快得几乎让她以为是幻觉。
  或许真的是幻觉吧。
  想到什么,她肝颤了下,忙不迭地扶起外婆,一脸镇定地道:“阿婆,已经过了午时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呢。”
  外婆没有意见。
  两人刚走出凉亭,那名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又过来了,客客气气地请她们上车。
  穿着病号服的米天师大步走在住院部五楼的走廊上,一点也没有将要做手术的病人的样子。
  “我已经定住那东西了,应该是妖物,是一种非常狡猾的妖物,奚辞,这次得要你帮忙了,价格好商量。”米天师一边摆弄手中的罗盘,飞快地说道。
  比起米天师的风风火火,奚辞显得很从容淡然,他的步子迈得并不大,但是却能稳稳地跟在疾走的米天师身边,显得从容不迫、闲适淡然。
  走廊的光线有点暗,明明外面艳阳如炽,窗户大开,阳光却仿佛渗不进来,长长的走道中光线变得斑驳昏暗,两道身影倒映在地面上,同样驳杂不堪。
  米天师终于调整好罗盘定位住潜伏在这间医院的妖物,转头正欲询问身边的男人有什么发现时,眼睛却瞥见了那人在斑驳的光线中俊秀的五官慢慢地变得妖艳而秀色,一双原本清润如墨玉的眼睛勾魂一般上挑,眼尾盈溢着浅淡如雾的妖气。
  “卧槽!你冷静一点!”米天师大惊失色,肝颤地叫道:“千万别让你的妖力惊动了那个妖物,我好不容易捕捉到它的踪迹,可不想真的要躺在医院里割除一段阑尾。”
  奚辞伸手按住一边眼睛,声音依然很柔和好听,“你放心,我只是有点儿兴奋罢了。”
  米天师纳闷地问,“有什么好兴奋的?难道是刚才和美女一起聊天太兴奋了?得了吧,那美女虽然漂亮,但还没你自己好看呢,你看自己就够了。”
  奚辞没说话,用力按住眼睛。&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我讨厌夏天扔的火箭炮,扔的手榴弹,顾小酒、尘丶是是非非梦一场、千寻、兰、海底的鲸息、小仙女在这里啊、596596、過客扔的地雷,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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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双更,下午还有一更~~=3=
  男主只是长得比较嫩,但年纪绝对不小了,他在人类社会中有很多种身份,其中快递员是他的**之一^^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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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zelongchen 于
17:04 编辑
08、第 8 章
  午餐是在一家私房菜馆里解决的。
  外婆有些不习惯。
  外婆娘家是地主,出生时就是个地主千金,吃穿不愁。可惜命不好,生在那个战乱的年代,纵使貌美如花、知书达理,最后却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幸好被年轻时的郁老爷子救了,后来嫁给了郁老爷子,之后便是嫁鸡随鸡,跟着丈夫来到乌莫村这个闭塞的小山村落居,虽然过得清苦,却也是衣食无忧,不用担惊受怕。
  外婆大半辈子都待在山村里,外面已经过了半个世纪,世界几翻变化,每次进城,都让她老人家生起一种世界变化太快、她已经认不出这世界的感概来。她几次来大城市都是因为女儿和老伴,留给她的记忆大多是痛多于喜,来去匆匆,很少在城里逗留,也不太习惯在这种高挡的菜馆吃东西,不过只要看到谦逊地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她老人家挺直了背脊,摆出一副十分坦荡硬气的模样。
  虽说没有颐指气使,但是老人家这副不屑中又带着点刻薄的模样,还真是挺拉仇恨,刺激人的神经,也让中年男人心里有些无奈。
  这中年男人姓庞,是江氏在Y市的分公司经理,也是江禹城手下的一大得力干将,早在郁龄回老家时,江禹城便发话过来,让庞经理多照顾祖孙俩。
  庞经理知道自家老板最宠爱的千金回来了,自然是要多注意的。他早年跟着江禹城在商场上拼杀,作为江禹城的心腹,也知道江禹城和前妻郁敏敏之间的事情,知道在江禹城心中,只怕整个江氏都没有江郁龄一个手指头重要,所以对郁老太太也多有包容,就算老太太摆脸色,也要受着。
  老太太虽在乡下生活了大半辈子,却也是个知书达理的,不会像那些乡下人一样稍不如意就出口成脏,否则也没法养出郁敏敏那样兼具美貌与才气的奇女子,让江禹城为她神魂颠倒,不顾家人反对娶了她。所以就算老太太因为江禹城而迁怒与他相关的人,最多只是摆个脸色,没有说什么。
  郁龄点了一些清淡易克化的食物,将菜单交给服务员后,便对庞经理道:“庞叔叔辛苦了,一起坐下来吃个饭吧。”
  庞经理笑了笑,也不推辞,坐了下来。
  外婆又哼了一声。
  郁龄朝外婆笑了笑,对庞经理道:“庞叔叔,我外婆的身体不好,这次我也不知道在村里住多久,这段时间还要劳烦庞叔叔多照顾了。”
  庞经理自然笑着应了。
  在菜上来之前,郁龄又和庞经理聊了会儿,知道庞经理是两年前调过来的,相当于来这儿养老了,而且让她惊讶的是,庞经理原来是Y市人,曾经和郁敏敏还是高中校友。
  听到这里,外婆的脸色好了许多。
  庞经理惯会察颜观色,跟着说道:“郁学姐比我大两届,当年她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学生会的会长,我入学那年,还是她亲自接待的……”
  等服务员将菜端上来后,外婆已经对庞经理摒弃成见——其实这成见主要来自于江禹城,外婆对和江禹城有关的人事都挺嫌弃的。外婆和他热络地聊了起来,聊的都是郁敏敏上学时候的事情。
  郁龄坐在一旁给外婆盛汤布菜,安静地听着。
  吃过午饭后,庞经理便去给两人安排住处,原本是想安排她们到别墅住的,郁龄拒绝了,只让他在酒店开个房就好。她带外婆去酒店休息一下,下午打算去商场给外婆买些衣服首饰用品之类的。
  难得来一次市里,郁龄并不打算当天就回去,这太赶了,让老人家身体吃不消,索性便住个几天,带外婆在城里玩。
  下午,所有的检查都出来了,庞经理亲自拿着医院的检查报告到酒店,和郁龄说明检查的结果。
  检查结果也和以前在县城里医院检查的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些老人病,其中最要注意的便是老年人特有的高血脂等,平时头晕是老年人常见的症状,平时的饮食多注意一些就行。
  听完庞经理的话,外婆就嚷嚷起来,“我就说我没事吧,人吃五谷杂粮,老了哪能没有点毛病的?你也别乱操心了,我好着呢。”
  郁龄没说什么,收起检查报告,再次感谢了庞经理的照顾。
  知道她们祖孙俩要在市里停留几天,庞经理很体贴地叫了个司机来接送她们,要不是郁龄陪外婆住在村里,没法开车进村,庞经理都要送辆车过去给她代步了。
  直到来到Y市最大的商场后,外婆说道:“这位庞经理不错,对你照顾得极为周到,还是敏敏高中时的校友,听说家庭和睦,没染上江禹城的坏毛病。”
  郁龄忍不住想笑,想必最后才是外婆的心理话吧。她笑道:“阿婆,其实爸爸对我挺好的,我自己不想住在江家罢了。”
  “不住才好,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什么好的?还有一个讨厌的倔老头和不近人情的老太太,敏敏那么开朗活泼的人,还不是被他们逼得差点神经衰弱?都是一**神经病。”
  “外婆你竟然懂得神经病这词?”郁龄吃惊道。
  “我天天看电视,怎么不懂?”外婆白了她一眼。
  郁龄笑呵呵地挽着她,走向商场的一些品牌专柜,开始买买买。
  等她们从商场出来,除了让送到酒店的东西,手里也提了几个袋子,外婆又唠叨着浪费之类的,郁龄当作没听到,四处张望了下,正想找个地方带外婆去歇一歇脚时,突然看到不远处经过的两个男人。
  “哎哟,那不是阿辞和他那个要动手术的朋友么?”外婆的眼睛非常利,瞬间就发现那两人了。
  那边并肩行走在人**中的两个男人,一个低头看着手机念念有词,一个漫不经心地看着周围,目光瞬间落到了隔着几十米远的祖孙二人身上,长腿一迈,便朝她们走来。
  “哎,奚老大,你去哪里……”
  米天师正在算着今天除妖得到的酬劳,没想到抬头就见奚辞走了,赶紧追上去,拔开商场前的层层人**,便看到上午医院里的那对祖孙二人。米天师的目光瞬间便落到那位扶着老太太的美女身上。
  她的身材高挑修长,五官精致,眉宇开阔,天生福运之相,唇色偏浅,稍有不足,不过胜在皮肤白晳,气质端方知性,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就是那双眼睛黑漆漆的没有什么感情波动,让不小心与她对视的人心里压力有点儿重。
  不过等再仔细看时,米天师很快发现这位美女的面相又有点不对。
  运中带煞,妖蛊之身,短寿之相。
  米天师顿时默了。
  他的目光又转到已经温和腼腆地和那位老太太说话的奚辞身上,不由打了个哆嗦。
  米天师慢吞吞地走过来,正想和老太太打声招呼,那老太太已经惊奇地叫道:“哎哟,小伙子你今天不是要动手术么?怎么就出院了?身体好了?”
  米天师这才想起自己潜进医院用的借口,顿时干笑道:“突然又好了,阑尾炎这种小病,其实也不需要真的动手术,轻度的,吃点药就行。”
  外婆见他脸上红光满面——刚除了作乱的妖物拿到酬劳以致于太兴奋了而红的,便点点头,笑道:“你们这是要来逛商场?要买些什么啊?这里的东西可真是贵,还不如回县城买实在一些,质量都差不多,价格却贵得吓人。”
  外婆纯粹就是节俭了一辈子的老人家特有的唠叨,她的嗓门大,这话听在那些进出商场的行人耳里不免有点儿瞧不起这乡下老太太,纷纷投来异样的视线。郁龄站在外婆身边,面上却十分坦然,镇定自若。
  这美女的气性真好,活得坦荡。
  米天师感慨了一声,就是命格清奇,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啊。&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季小楼、聽說建國後不准成精扔的手榴弹,紫莜、海底的鲸息、von、——、苏.扔的地雷,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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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二更=v=木有第三更~
09、第 9 章
  在一个大城市中,一天能巧遇到两次,也算是一种缘份吧。
  外婆十分高兴,老人家对年轻人都有一种包容的心态,特别是遇到合眼缘的年轻人时,那真是高兴得没话说。而奚辞因为救过外婆,加上本身长相好、气质好、脾气好,更是很合外婆眼缘,仿佛一见到他就高兴似的。
  郁龄看了看,突然开口道:“两位如果没有什么紧要的事,不如赏个脸一起去那边的咖啡馆里坐坐吧,我阿婆累了。”
  这话说得真是直白,不过话都说到这了,只要不是太过没人品的人,都不会拒绝的。
  奚辞微笑着答应了,米天师想说点什么,但一对上奚辞的眼睛,只好摆出一副现在没事的样子,跟着去了。
  咖啡馆里的布置很清新雅致,里面的人不多,毕竟今天并不是休息日,咖啡馆里开放冷气,坐在这里点一杯咖啡,悠闲地渡过一个下午,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
  三个年轻人都点了咖啡,外婆面前只有一杯柠檬水。
  外婆询问了米天师的阑尾炎情况,知道他刚从医院出来,便道:“你们年轻人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注意,如果真的要动手术,就赶紧动了,省得以后又出个什么事。”
  米天师尴尬地笑了下,在桌子底下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下奚辞,可惜奚辞面上带着礼貌性的笑容,一副清纯的大男孩的样子,仿佛不知道他的意思,继续老神在在地坐着,倾听外婆说话。
  米天师不知道奚辞是什么意思,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但看他如此耐心地和这位乡下老太太闲话家常,以为这老太太是什么特别的人物,才会惹得他的行为失常,忍不住看了看老太太的面相。嗯,孤寡之相,中年丧夫丧女,晚年倒是安泰,是个长寿之人,只是今年似乎流年不利,印堂发黑,只怕近期有个劫难,只要难平安渡过了,便能长命百岁,死后善终。
  除了这些外,这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乡下老太太,没什么出奇的啊。
  米天师向来不耐烦应付这样的老太太,因为这些老太太特别地能说,往往让人招架不住,偏偏奚辞行为反常,又想弄个明白,只得耐下心来,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到对面的美女身上,却不想被人家美女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过来,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加上妖蛊之身,看得他心肝都发颤。
  “米先生的名字是家人取的么?”郁龄突然问道,抿着嘴,一副很正经严肃的样子。
  米天师眨了下眼睛,意识到对方问的是自己,而奚辞也睇了一眼过来,看得他莫名地头皮发麻,耸耸肩膀道:“是家父取的,怎么了?”
  “哦,我只是觉得好像很少会有人的名字叫天师的。”
  “怎么会,这名字其实挺普通的……哈哈,其实是家父喜欢玄学,时常给人看风水和面相,所以就给我取名叫天师了。”米天师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郁龄慢吞吞地应了一声,低头搅拌着咖啡,又说道:“那你觉得这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会捉鬼收妖的天师么?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呃……可能有吧。”米天师被她问得冒冷汗,不知道这位美女是什么意思,总觉得她问的话挺有深意的。
  郁龄又看了他一眼,没再问了。
  一杯咖啡还没喝完,米天师就被外婆的话弄得快要崩溃了,觉得自己的直觉还是挺准的,这种老太太果然很难招架,不得已,他只好假装有信息过来,表示还有事要忙,忙和奚辞一起告辞离开了。
  郁龄也带外婆离开咖啡馆,到附近走走,然后找了一家味道不错的餐馆解决晚餐,方才回酒店休息。
  今天在商场里购买的东西已经送到酒店里了,郁龄将给外婆买的衣服首饰和零零碎碎的东西都一一整理好,听着外婆习惯性地唠叨浪费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过心。外婆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有些无奈地笑了下,将话题转移到今天遇到的人身上。
  “奚辞这孩子真是不错,听说他原本是咱们隔壁村——望霞村的,不过自小在县城里长大,家里在县城和市里都有房子,就是父母不在了,需要自己一个人打拼,有点可怜,当然,以他现在的身家,模样长得周正,想要嫁他的小闺女一定很多的……”
  郁龄继续左耳进右耳出,反正外婆说得没劲了,就会停下来。
  第二天,郁龄起了个大早,带外婆去Y市的老街吃了特色小吃当早餐,然后坐上车去Y市有名的景点玩。开车的依然是庞经理安排的司机,是位中年大叔,车开得很稳,郁龄也很不客气地使唤,不过等晚上司机大叔回去时,她倒是给了辛苦费,让司机大叔明天再来。
  司机大叔先是推辞不受,但是被她一番坚持,最后还是收下来了,只是等离开酒店后,忙给庞经理打电话。
  这位司机其实是庞经理用惯的司机,对Y市十分熟悉,开车技术很好,胜在一个稳字,才会被庞经理安排过来,就是人老实巴交的,他能感觉到老板对这对祖孙俩的重视,自然也跟着重视,没想到最后还拿了人家多给的钱,心里挺不安的。
  “既然她给了,就收着吧。”庞经理说道,“你只要好好地开车,送她们去想去的地方就行。”
  得到老板的话,司机大叔第二天开车更卖力了。
  郁龄带着外婆在市里待了三天,四处走走,每天都是玩半天休息半天,并不会太累。
  除了第一天在医院里遇到奚辞和他的朋友外,接下来的两天,他们也在路上遇到了正在送快递的奚辞,当时她们就在Y市郊外一个有名的古镇里,奚辞到那里送快递。
  四月份的天气虽然不算太热,但一整天在外面奔波也累人,快递这个工作,如果没有足够的体力和耐力,还真是干不来。外婆见了挺心疼的,觉得这半大的小伙子工作不轻松,还去买了瓶冰镇矿泉水给他。
  奚辞穿着浅色的条纹衬衫和牛仔裤,脚上是一双运动鞋,很阳光的打扮,却硬是给他穿出了时尚的感觉。车子停下时,他将安全头盔拿下来,露出一张过份俊秀的脸蛋,唇红齿白,刘海沾着汗水黏在饱满光洁的额头上,一副鲜嫩秀色的模样,当场吸引了在场那些年轻女游客的目光,甚至有些女孩子用手机偷偷地拍了一张。
  奚辞好像也渴了,他喝了半瓶矿泉水,感谢了外婆,又朝郁龄微笑,清澈的双眸里倒映着她的面容。
  郁龄默默看了他一眼,有些不适应他的目光,主要是太清澈了,让人一目了然,也更能体会到这个大男孩对她抱着某种好感,虽然这种好感她以前接触不少,但不知为何,对着他却有点儿不太能适应。
  “这么大热天的,很辛苦吧?”外婆拿伞给他遮阳。
  奚辞笑了笑,擦了下汗,说道:“其实并不辛苦,很轻松的。”
  外婆明显不信,见他要去送快递,还主动拉着外孙女站在一旁帮他看车,从来没有嫌弃对方只是个送快递的。郁龄自然跟着外婆,默默地站在那儿,虽然她今天穿着女款的衬衫和七分休闲裤,但是那份气质摆在那儿,一看就不像是个平常人,自然惹得行人忍不住频频看过来。
  外婆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来这儿是游玩的,跟着送快递的奚辞走了好几家,直到这块区域的快件送完了,奚辞要离开,才依依不舍地和他道别。
  郁龄全程没怎么说话,对奚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和看法,不过她感觉到奚辞偶尔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喜悦和深意,不禁有些奇怪,但是因为对他不熟悉,便也不理会。
  第四天早上,他们坐车回村。
  开车送他们回去的是庞经理的秘书,庞经理也跟着去了,车子里除了郁龄这几天买的东西外,还有庞经理准备的Y市的特产和水果。现在外婆已经将他当成了女儿的高中校友,对他十分友好,对他这种送礼的行为并没有那般敏感,送了就收。
  车子将她们送到进村的那条黄泥路口,已经有一辆驴车停在那儿了。
  庞经理的秘书知道接下来的路车子没办法进去,只能换驴车和摩托车之类的时,简直吃了一惊,没想到都到这种年代了,接近Y市的地方还有这种闭塞的村子,明明这附近的村子大多是修了路,家家户户已经通车了。
  等郁外婆祖孙俩坐上驴车离开后,秘书忍不住道:“老板,咱们公司的老总那么有钱,怎么不出钱给这村子修条路啊?”
  秘书这几天见老板时常关心这对祖孙俩,好奇一问,知道了她们的身份时,真是吓了一大跳,顿时明白老板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了,连他也忍不住想要将她们像祖宗一样地供着。
  庞经理看着驴车消失在环山的黄泥路中,悠悠然地向着**山前进,轻轻地说道:“你懂什么?这山里的路是随便能修的么?以前也有人想要修一条通向乌莫村的路,但最后总是不了了之。”
  “为什么?是因为资金不够?”说这话时,秘书又觉得不对,老总有钱啊,老总的千金也有钱,想要修条通到村子里的路简直不要太简单,特别是这几年的政府扶贫工作做得很到位,政府支援,还有什么路修不来?
  “当然不是。小赵啊,这样说吧,其实这山是有灵的,有些时候,是不能随便破坏碰触的,一碰就会遇到不好的事情,甚至会影响子孙后代的气运,知道么?”
  秘书愣愣地看着他,最后老实地摇头道:“老板,我不懂。”
  “不懂就对了,走吧。”
  秘书有些晕晕乎乎的,在车子离开时,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青山绿影、层峦叠嶂,像亘古伫立的沉默守望者。& && && && && && && &&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胖丁叮扔了1个手榴弹,海底的鲸息、路飞桑、浅尝淡殇、子夜蝶、冥王星碎片、596596、萌萌哒小裙子、尘扔的地雷,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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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依然双更-3-
  第二更在下午~
10、第 10 章
  回到村子时已经快中午了,因为带回来的东西太多,隔壁的权婶看到,忙过来一起帮忙搬下车。
  看到驴车里堆着的东西,权婶忍不住咋舌,问道:“这可得花不少钱吧?哎哟,我记得这个牌子的奶粉,听说是国外进口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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