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发新歌为啥这么慢?去年她就公布新歌片段已制作好了,今年马上都过完了,怎么还不发出新歌?

邓紫棋,新生代实力天后,大多数人熟悉邓紫棋,是因为那首红遍大江南北的《泡沫》,参加《歌手》之前,邓紫棋在香港就小有名气了,也获得很多音乐类的大奖,参加了这档节目之后,才让她的名气水涨船高,现在的她成为90后心中名副其实的天后。

舞台上的邓紫棋,个子娇小却爆发力十足,近几年她连开演唱会、发新曲,档期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很少,因为忙,所以她很少与其他男星传出绯闻,留给睡觉的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哪有时间去谈恋爱呢?本来我们以为邓紫棋是没有时间恋爱的,可是邓紫棋却不按常理出牌,在媒体吧拍到后,迅速承认了自己的新恋情。

邓紫棋的男友mark是位优秀的造型师,今年邓紫棋造型越来越优秀,离不开他的功劳,2019年对于邓紫棋而言是特殊的一年,与前公司画上句点,邂逅了自己的新恋情,最近她在新歌《句点》中也表达出自己的心路历程,在新歌MV中,竟然发现邓紫棋暴瘦了,大家都知道邓紫棋身材比例不是很好,短粗腿是她身材最大的缺陷,然而现在她的双腿竟然瘦下来了,mv 中的邓紫棋,细腰长腿,恋爱后身材变得超好,她是怎么在短时间瘦下来的呢?

邓紫棋经纪人曾经说过,邓紫棋私底下特别热爱健身,像跑步、瑜伽都是她经常做的项目,这种有氧运动,让她身材变得越来越好同时,也会提高肺活量,她自曝是靠做瑜伽让双腿瘦下来的,那么什么样的瑜伽对瘦腿有奇效呢?

首先四肢贴紧地面,膝盖着地,双臂伸直,张开手指支撑地面,脊柱平展,背部保持平顺的曲线,然后吸气,腹部肌肉内收,胸肋上提,臀部向上拱起抬高,膝盖顺势离开地面,继续拉长脊椎,呼气,上提尾骨降低地心压力,最后小腿离地,双腿绷直,脚掌绷紧平放,完美动作是躯干与地面垂直,双腿与地面平行,保持这个体式半分钟。

山式站立进入练习,首先双腿分开一段距离,与腿长同宽,打开髋部,双手扶住胯部,脚尖向外倾斜,然后吸气,保持腰板挺直,脊柱上下延伸,呼气,髋部下沉,屈膝降低身体重心,肩膀打开,肩胛骨下沉,双臂朝反方向伸展,最后进行5组呼吸练习,直视前方,维持动作两分钟。

长坐姿基础上双腿前伸,膝盖紧靠一起,双腿并拢,脚背回勾,脚跟着地,然后脊柱从下背部开始向上延展,手臂放于身体一侧,下一步,双腿屈膝,内侧肌肉收紧,后小腿与臀部贴实,脚后跟放在腿根处,吸气,抬起右小腿向前向上伸展,腰背挺直向后微仰,双臂抬起抓住脚踝,肩部放松,动用臂力分散腿部力量,最后呼气,保持这个体式一到两分钟。

三组瑜伽体式增强脊柱的柔软度,预防骨质提前老化,锻炼腹部核心肌肉,提高肠胃的消化功能,提高新陈代谢,缓解胃部疾病,伸展腿部肌肉群,较少腿部的赘肉,美化腿部曲线,能够很好解决腿部粗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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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的单音伴奏和山呼海啸一般的和声,以及他在万人声响中沉沉浮浮的呼喊。我听过许多遍,都无法写出什么。而在这个《神树》将从海口演唱会的舞台走到所有《歌手》观众面前的当口,我仍然希望尽我之力,写出一个普普通通的听众的感受。

“我淹没在万人声响,眼泪已经盖不住哀伤。我感应这海啸悲凉,拆碎这座万籁的牢房。” 是我全篇最爱的段落。

演唱会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之后许多天里,它都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像许多人所说的,这首歌有些末世之意,却又不止于对末世场景的描绘。只一句“crash and cold” 我仿佛看见滔天巨浪席卷而来,海和天混沌在一起,人类的造物都消散在自然面前,一种巨大的压迫感与无力感席卷全身。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钟爱宇宙视角的叙事,热衷于将自己想象成宏大叙事中的一粒渺小的星尘,这首歌也不例外,我远远看着歌手在暴风中央的呼喊,好像在远远看着宇宙边缘超新星的燃烧。在这个短短一首歌构建宏大的世界观中,有始终贯穿的钢琴单音,有震人心魄的鼓点,有歌手略带沙哑的嗓音,有山呼海啸般的和声,这些元素彼此独立彼此抗衡却彼此交缠。舞台外的世界在崩塌,歌手就在崩塌的中心,好似最后的方舟,承载着灵魂与悲悯的神树光芒渐渐熄灭…直到那一句“never give up”出现,统共十次,一次比一次更撕裂更沉重更笃定更充满力量感,到今天我每每听到仍为之震颤。

我也一直在想,小华在这首歌里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是由洞悉一切的悲悯者的角色,还是代表着末日向死而生的人类众生,亦或是两者的融合,艺术没有标答,他的歌更没有统一解答。但是我总是从海口神树的舞美想到《阿凡达》中的灵魂之树,也一己私愿地这样揣测:在他歌声中矗立的那株神树是不是有着相似的意义?像NaVi族人将万世的记忆与对自然的崇敬交付与灵魂之树,歌手也将自己联结到了自然的灵魂中去一一万物有灵,我无法知悉写下这般曲调的他的心中所想,只觉得天地间有关冰冷、凛冽、伤痛、毁灭、救赎、善良、勇气、悲悯的体验,都悉数登场。

贴一个神树的live,看看舞台和原版歌词。

再贴一个《降临》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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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破镜,但确实是重圆的故事,大薛大无差

·时间线沿用最近几个月,故事半真半假,当做平行世界看吧

·一发1.5w+,全文阅读时间预计在50分钟左右,各位看客自行安排

·这是篇本质上圆了我自己一个念想的故事

桌子上摆着两份综艺节目组递过来的邀约,一份还没考虑清楚又来一份,就导致成了如今这幅两份节目策划同时摆在面前的局面。

薛之谦认认真真把两份策划都看了一遍,音乐节目这一点心里的天平就已经偏了一半儿了。

一档是有过经验的节目且自己收看过,新老搭档可以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一档是全新类型的节目风险有却也能带来别样的体验,也能尝试出更多的可能性。

心里的天平又偏了一点。

“其他嘉宾都有谁?都定了吗?”

“这个我当时问过,基本都没定下来呢。”

薛之谦点了点头,他近几年虽说不至于断了综艺,但也比早年间减少了太多太多,安心写写歌,开开巡回,能让他多考虑考虑的也只有音综了。

“哦,听说好像都同时在接洽大老师。”

还在翻页的手顿了顿,“哪个大老师?”

经纪人翻了个白眼,显然对于他这个智障问题而感到不满,“还能是哪个大老师?圈子里有几个大老师?”

薛之谦了然的点了点头,他自己也确实觉得问的很智障,只是太久没从身边人听到这个名字了一时有些恍惚而已。

他再次分析了一下,最后拍了板儿,“接吧。”

过几日,距离上海一千多公里的北京,张伟面前也摆了同样的两份策划,他的这两份上面敲定的名单就清晰多了,虽然不全,但足以留住他的目光多停留几秒。

权衡利弊是一定的,但音乐节目这四个字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那里有舞台,有音乐,这就足够了。

北京瘫的姿势使得他看起来整个人快要从椅子上滑下来,但他依旧坐的稳稳当当,眼神多在已敲定名单上看了几眼。

薛之谦显然对节目是有了解的,录起来几乎没费什么事,唯一没想到的是本预想会碰到的人暂时是碰不见了。

不过却在另一档节目里先一步见了面。

薛之谦正窝在休息室里听导演说话,门开了一抬眼就看见张伟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插着兜,跟北京胡同口遛弯的大爷似的晃悠进来,下巴一扬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导演率先反应过来起身伸出手来,张伟握住晃了晃又松开,显然对于这种商务式打招呼方式多年来仍不习惯,扬个下巴多省事儿。

随手拽过来的椅子在瓷砖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薛之谦也回过神来,嘴角弧度恰到好处,“导演把我跟大老师叫来这是要说什么。”

张伟明显对于这个问题也好奇很久,不然怎么话茬都没搭一句,直接眼神落在导演身上。

“是这样,控场方面就拜托二位老师多照看照看了。”

“合着是拿一份儿钱打两份儿工。”张伟一口京片子适时响起,“行呗,不提我跟薛老师也不能让场子冷了不是。”

薛之谦点点头,“大老师是专业的。”

再者说上了台不闹腾就不错了,控个场可太家常便饭了,最后别嫌吵才是导演组该担忧的问题。

“哎哟喂,谢谢您,捧太高了。”大张伟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说不上是不好意思了还是就习惯性不让话掉在地上。

接下来就顺畅多了,因为导演估计就只是想说这个,又聊几句闲天就走了,不算大的空间里此时就剩他们两个了。

薛之谦抬眼上下看了看还瘫在那没动的人,感觉这人变了也没变,变的是周身气场越来越柔软了,没变的是下了台离了人群依旧不怎么爱说话。

“没想到是这个节目先见面。”薛之谦身体放松靠在沙发上。

“嗐,我之前还问导演组怎么还分开录了,人说怕咱几个都凑在一起把棚顶掀了。”张伟手里扇子摇个不停,“您这头发色儿不错。”

薛之谦先是被前半句话逗得直不起腰,又听到后半句话平稳了下呼吸,那说出口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大老师也整一个,绿毛多好看呐。”

张伟笑了笑,抬手扒楞两下头发摇了摇头,“得了吧,就这样吧,染来染去的嫌麻烦。”

薛之谦思索了一下可信度,最后觉得起码嫌麻烦绝对是真的,前脚染完后脚回去录节目再染回去,那张伟是真得烦死。

“演唱会筹备怎么样了,快开了吧。”张伟一边说着一边企图给自己换个姿势,后来发现自己不想动,那就算了。

薛之谦闻言眼睛里光芒更盛了,是那种打心底里高兴的光,“差不多了,总算也是没白费力气,过段时间直接去踩台。”说着又带着一丝探究,“你怎么知道?”

薛之谦想想也是,上个网就能看见的消息,知道也不稀奇,“你呢,不打算开?我看她们可都老想催着你赶紧开呢。”

张伟摇了摇头,咂摸几下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俩人陷入莫名的沉默中,谁也不说话,谁也没想走,手机在此时成了个很好的借口,低着头摆弄着手机,实际上心思早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起码薛之谦是这样的,他连打开的到底是微信还是微博都没看清楚。

张伟坐在台上听薛之谦说话的时候还恍惚着,自然而然就搭了话茬,都成本能了,你来我往配合的那叫一个默契。

仿佛他们未曾有过那些不曾见面的岁月,仿佛只是昨天说了句明儿见,今儿个就真的再见了。

录制间隙大家干坐着也没意思,这么多人冷下场来可太窒息了,所以他借着音响老师放起歌的时候也没拿话筒直接讲了个笑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刚能让座位上的几位都听得见。

毛老师在他旁边被逗得直抿嘴,张伟又在心里啧啧称奇,看看人家笑的多腼腆,他再往那边一看人薛老师,行吧,他还是喜欢看这笑的快撅过去的。

一期节目录完他已经快虚了,没人说这节目中途不放饭啊,这幸亏今儿个甜水管够,不然当场来个低血糖明儿个保不准又热搜风云了。

选手回去了,观众散场了,苦命的他还得接着录,但是听说这趴有吃的,张伟咬咬牙,谁跟钱过不去啊。

不过谁能告诉他说好的爱整火锅局呢?张伟准备等去了长沙找人要个说法,这瓜子水果的,塞牙缝也不够啊。

“哇,咱节目组经费这么紧张的吗?”夸张的声音响起,张伟只想鼓掌叫好,心里附和一句说的太对了。

薛之谦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儿嗑瓜子,张伟借着说话看了他好几回,瓜子皮还没吐干净,沾在嘴皮上,眼睛滴溜溜的转,得,还是个松鼠,咔吧咔吧嗑个没完,整得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往瓜子盘伸出去的手。

他也是很久以后才发现薛之谦像个松鼠的,结果就这么像了好多年,好多人都跟他说你变了,他刚开始还反驳两句,心里说不定还得骂上几句,后来说不准是懒了烦了还是认了,便说谁还能一直不变呢。

现在他知道了,这世界上真就有人能一直不变,不管对待什么,反正他自个儿是做不到,但是做到的人是薛之谦,那他倒也不觉得奇怪。

薛之谦就是有这个本事,他确定。

他从第一眼,不,不准确,要从几年前频繁交集的那时候算起,他那时就认定,这个人有野心,有耐心,且能为之拼命。

他能在台上把自己当猴耍,使尽浑身解数就为了几个镜头,连轴转做个空中飞人也要多跑几个节目,就为了多赚个三瓜俩枣的好回去做他的音乐,带病也要跑通告,摄像机关着的时候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一旦打开就能立马活蹦乱跳,拼了命的把自己当成个笑话,尽管他根本不喜欢这样。

像,太像了,薛之谦那个样子像极了再早几年的他自己,所以他刚开始十分不屑,又带着点羡慕,后来也夹杂了几分算得上心疼的玩意儿。

不屑他在这破圈子待了这么久还看不透其中的本质,天真的以为付出与收获能成正比,羡慕他依然还有为之拼搏的热情,即使结果会让自己失望,心疼他在台上演着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做着不喜欢的事,别人还只拿他当个乐子。

再后来他既骄傲又害怕,骄傲于薛之谦怎么那么牛逼,害怕于即使这样最终也不一定就能收获到他想要的结果。

而如今再次坐在一起,薛老师真的是老师了,各种意义上的,看不到在场会有那种拿他取乐的眼神,不必使出浑身解数也自然能吸引别人的目光,也有了些话语权,站稳了脚跟。

张伟得庆幸,庆幸多年前的他自己虽然没得到什么好结果,但是薛之谦那玩儿命似的努力,没白费。

真他妈好啊,他在心里由衷地感叹。

再次见面来的很快,只不过换了个棚,薛之谦坐在后台想着今天的嘉宾阵容就能预想到主持人今天得多辛苦。

事实证明,当时节目组跟张伟说的怕把棚顶掀了不是没有道理,薛之谦录节目的过程中无数次都在心里夸赞一下节目组的先见之明。

台上一半都是能把天往嗨了聊的,喜剧效果一点没带差的,特别是张伟,不少网友都会调侃说大老师这嘴是着急还吗?

综艺效果拉满,调侃的同时也不忘正经的夸上几句,夸的特真诚,特别是张伟多年来十分想立的不学无术人设崩塌以后他就更能说了。

那小词一套一套的,说是人生导师薛之谦觉得那是一点不过分,毕竟人一周两本书那是实打实记在脑子里看到心里去了的。

他看着张伟绕个弯来到他面前不远的位置,调笑着说捧着点的时候笑的前仰后翻,这是他该在镜头前露出的效果,其他人也确实被逗得哈哈直笑,不过只有他心里清楚,张伟是真的怕垮。

怕这个字,任谁看了都觉得跟张伟完全不挨边,岔天岔地岔自己,叛逆似乎刻在他的骨子里,他什么时候怕过,薛之谦但凡说一句,马上就会有人这么反驳他。

但只有薛之谦自己知道,张伟关了摄影机是真会怕,还他妈怕的可多了,要是还跟音乐沾边,那可真能怕出花来。

他曾在几年前的很多个深夜里见过被压垮了的张伟。

褪去了吊儿郎当,卸下了他想给大众看的面具,留下的是在深夜依旧会惶恐无措,焦虑失眠,将房间里每一盏灯都打开的人,之后或寻个角落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或开始肆意宣泄他的歇斯底里。

你说他玩世不恭,其实他比谁都认真,你说他叛逆不良,其实他比谁都温暖善良,你说他背叛自己,其实他比谁都忠于自己,你说他失了本心,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何为本心,你说他江郎才尽,其实他电脑里存了几个G的demo。

他真诚且热烈,对这个世界对他的音乐充满了自己的热情,但他同时又很拧巴,对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永远为之惶恐。

薛之谦懂,因为他也怕,因为他们是一样的。

所以他特别给面子,表演过程中他用尽了力气随着音乐摇摆,捧得十分卖力气,表演完以后毫不掩饰他的夸赞,他试图让人们知道不是张伟变了,是你们不懂。

边夸边用眼神肯定,心里寻思着,北京爷们儿怕个屁呢,你他妈就是牛逼。

他自己之前表演完的时候,即使张伟夸的拐弯抹角,他也听懂了这句跟他一样的话,所以他现在试图用眼神与言语传达回去。

张伟老师夸他的时候仿佛像是从前一样,不停说着薛老师多厉害啊,只不过现在他把这句子又扩写了好几倍,看来又没少读书。

他在台上讲着被调侃的粤语字幕,但是他刚讲了几句就发现几乎没人能接上他的梗。

“有一只狼按住大闸蟹,大闸蟹不难过吗,很合理嘛,对吧?”

他下意识的朝张伟投去了眼神,却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万一张伟也不接他一句,那岂不是更尴尬了,时间那么久了,万一张伟现在跟他不同频了呢,他正打算自己再说两句。

“喔~一道菜的名字,狼按大蟹。”话被接住了。

谁说时间能磨灭一切,薛之谦想都是放屁,要是能磨灭那么此时的他与张伟,就不会默契依旧,心照不宣,张伟也听不懂他说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节目录制完他饿的不行,即使深夜吃完东西第二天一定会肿,也依旧拽着已经开始打飘的张伟就说要找饭吃,最后经过多方阻拦以后还是只订了外卖到酒店房间里。

上次见面录完节目匆忙离开,正经饭都没吃上一顿,可把薛之谦遗憾的要死,别说他忘了那个茶话会,那能算饭?

算起来,他俩正经话都没说上多少,几乎都在镜头下插科打诨,所以在张伟进到房间,准备没个正型岔几句前,他抢先一步开了口,他早在几天前就想说了。

晚是晚了点,但是他就是想正式的补上这一句,虽然这地点看起来很不正经。

张伟躺在酒店床上的时候,距离录制完成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他可能是跟五个小时干上了,上次录完聊完五个小时后导致他赶飞机时差点没飘起来。

但这次不一样,首先,他不用赶早班机,其次,那是薛之谦,所以他几乎是半吃半听,自己倒是没说几句,肚子填的倒是挺饱,也不能怪他深夜不节制,怪只能怪薛老师定的汉堡炸鸡太香了。

录一场节目能说出去好几箩筐的话,算算他这么多年台上说出去的话称一称得有好几吨,所以下了节目他说的话便越来越少,就当给自己充电了,省的哪天到台上反而说不出来了。

薛之谦那一句好久不见给他砸懵了一会儿,也就一会儿,实际上任谁看也不知道他懵了,脑子还迟钝着呢,嘴就先开口了。

他挺反感煽情那一套的,两大男人就更没那个必要,甚至看起来假惺惺的,不过薛之谦那几个字儿很真诚,也像是他说出来的话。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他没岔回去的原因。

薛之谦真诚的要命,真诚到他但凡认真跟你说点儿什么,你要是随便应付两句岔过去都会觉得自己欠他钱,心虚。

他认真的听薛之谦聊他觉得今天的舞台有多牛逼,创意有多了不起,张伟听不得这个,他这人听的了骂,听不了夸,拧巴的事儿逼一个。

又听他说音乐,说他的店,说他的生活,说他即将要开的巡回,张伟附和着,其实他多多少少都知道些,有意无意的。

薛老师发新歌了,薛老师开演唱会了,薛老师生意做大做强了,薛老师又要巡回了,都是好事儿。

“薛老师也算是守得云开了。”

他还挺为之高兴的,努力终究有了回报,多牛逼啊。

他以前经常夸赞薛老师,人前人后的,总会有人以为那是嘲讽,他还寻思着自己这不着调的形象立得不错,说啥都没人信。

但下次他就会更认真的夸,巴不得让人都知道,薛老师他妈的牛逼坏了,你们到底懂不懂欣赏?

那后来怎么就少了那么多联系呢?

张伟想了想,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嘛,这世界大了去了,人来人往的,没谁能一直陪着你,也没谁就能跟你一路走到头,开头到结尾最后来个大团圆的happy ending,电视剧都不全是这么拍了,更别提是人生。

自然而然,时候到了,总有些人就该退场了,有的人走时你压根没什么波澜,有的人走时你觉得心里面压过一颗小石子儿。

薛之谦走的时候,张伟想了想,那应该比石子儿大点,起码得是个板儿砖。

所以再次见面的时候,在他跟个老大爷似的站在那扇被他推开的休息室门前,反矫情如他也在心里念上一句。

“久别重逢真乃人生一大喜事。”

其实在此之前,在去年的那个晚会上,他也在心里说过这么一句,只不过他这个人正经不了,正经就打磕巴,所以正经话都在心里说了。

那次的短暂会面是真的短,后台先匆匆一面就各自化妆去了,化妆老师给他上妆的时候问他遇到什么高兴事儿了,笑的全是褶子再笑下去就要卡粉了,那时他才反应过来。

他其实真的真的很想念薛之谦。

想来薛之谦跟他差不离儿的心情,对串场台本的时候一直黏着他,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在身上抹了502,不过倒是搞得他也没抑制笑容,乐的又要卡粉了。

上了台他站的稍微离薛老师远了点就被人捏着衣服一把拽回来,袖子上熟悉的垂坠感让他面对摄影机时还能跑个偏,想着好久没人敢轻易上手拽他衣服了。

结果跑偏个几秒就被薛老师拽衣服的时候一把拽住了肉,疼的他哟,想骂人,扭头看看薛老师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又放弃了。

就这无辜的大眼睛死命盯着你瞧,搁谁也下不去那个手。

想到这里张伟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又不禁开始想,那到底既然我这么想念他为什么没在那些彼此分开的日子里发过一次消息呢?

他又焦虑了,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死命的想。

后来慢慢平静下来,他想起来了,他不敢,一旦迈过安全线,接下来的一切将会不受控制,他疯狂他叛逆他不顾一切,但他不能拉着薛老师一起疯。

虽然薛老师这人本质上跟他一个德行,认死理儿,倔强的劲儿上来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那他也不敢,小松鼠好不容易找到他的松子儿,再来场暴风雨把松子儿带走,那小松鼠会发疯。

他就想着,薛老师得前程似锦。

薛之谦近来因着又要录综艺又要搞巡回忙的焦头烂额,首站还有几天就要开始了,他最近不是在排练室待着,就是盯着舞台方案看看哪里还要修改,更细节的等着过几天踩台再看看要不要调整。

今天从排练室出来就很晚了,但他现在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坐起躺下的,差点在床上来上一套仰卧起坐。

失眠并不少见,甚至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一周七天多的时候能每天都在失眠,他把灯开的很亮,手上拿着手机不停的暗灭又点亮。

他其实有点想给张伟发个消息,他在曾经很多个夜里都这么想过,不过都不了了之,但是今晚这个念头尤其强烈。

他克制住心里不停翻滚的急躁,其实发个消息而已,朋友之间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只是他心虚,他要的更多,以至于他更难跨过那一步。

他本质上疯狂又克制,更何况他对自己不是一般的狠,他甚至享受于这种心灵与身体的双重折磨,这能调动他的感性,放大他的痛苦,从而沉浸其中,灵感喷涌。

他曾被好友说像个受虐狂,他想着没什么不对。

他需要那种切之体会的痛苦,然后把它们全都写进歌里,每次唱一遍就被折磨一遍,但他甘之如饴。

这点跟张伟有很大的不同。

张伟三十多年的人生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受委屈,他同样有许多巨大的痛苦,让他饱受摧残与折磨,他曾经焦虑到彻夜难眠,心慌不止,呼吸困难,浑身痛的发抖,严重的时候甚至全是恐惧。

他撞破过那个情形,他在北京录节目,酒店出了问题混进去了人回不去只好住进张伟家里,他深夜失眠实在睡不着又口渴的厉害,想着这个时间张伟怎么也睡了就悄悄去到客厅找水喝。

回卧室的路上却听到很细小的咚咚咚敲墙的声音,猛一下还被吓了一跳,仔细听来才发现是旁边张伟房间里发出的声音,他感到惊诧,没想到对方这个时间点还没睡觉,但也犹豫着要不要体贴的问一问,但又怕人家反问一句,他不太想说。

踌躇间旁边没了声音,他准备回去,一转身又听到更急促的声音,这时候他意识到哪里不太对,敲门没人开就直接打开门,没想到门没有反锁。

屋里漆黑一片,他轻声发出一声问询没得到回应,摸着墙壁上的开关打开灯,床上没有人,薛之谦往里走了两步就看到另一侧床边张伟就坐在那里背靠着墙,头一下一下往后磕。

薛之谦快步走过去一手垫在头后面,一只手按住他的手,离近了才能感受到凌乱急促的呼吸,手掌心下的手压抑着颤抖,他没来由的心慌,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在他回卧室前这人明明好好的。

他只能不停的喊他的名字,又试图控制他停止动作,都得不到回应,但他又搞不清楚这人到底怎么了,急得都开始找人要他经纪人电话了,就在他刚拿到号码准备打过去时,张伟停了。

一只手阻止他按下拨号键,本来少年气十足的嗓音此刻活像连着抽了两包烟,“没事儿。”

多余的关于他怎么了一概没提,只是嘱咐他早点休息,说要是实在睡不着客厅有医药箱,里面有艾斯挫仑,自己看说明书吃,又补了一句,当然我不建议您吃。

后来他才知道,他关上张伟卧室那扇门前,看到他背对着他吃的药叫阿米替林。

但张伟那段时间发出来的所有歌,都是欢快的曲调,即使他痛苦不堪,他也用音乐向大众传达你要快乐的讯号。

可他听的想哭,所以当他看着那些不知所云胡说八道的评价恨不得指着那帮人的脑子说一句,侬脑子瓦特了。

他们一个扩大悲伤写在歌里,一个隐瞒悲伤告诉你没什么大不了的,相同又不同,又莫名的契合。

薛之谦败了,他胡思乱想的毛病改不了了,他现在越想越理智不起来,认命的准备按亮手机,但是手机先他一步响起。

凌晨三点半,屏幕上明晃晃的字晃得他眼睛疼。

[祝我们薛老师演唱会圆满成功,花篮儿就算了,下次见请您吃火锅。]

薛之谦想着他还是晚了一步,怎么能让张伟抢先一步打破原有的平衡呢,显得他怂爆了。

[神经病啊,我开火锅店的。]

[那您请我吧,谢谢您嘞。]

[演唱会要不要来,考虑给你个嘉宾位置。]

[谢谢您嘞,不过您嘉宾已经暴露了,都跟您说了我家有网,怎么老记不住呢。]

他没再回,按灭了屏幕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拉下挂在额头上的眼罩,把自己裹在被窝里,一夜无梦。

张·艾斯挫仑·伟,好用。

大张伟发现今天节目组换套路了,茶话会竟然比录制先来,当然,吃的依旧是冷盘儿。

薛之谦没上妆之前就来休息室跟他扯了一堆演唱会的事儿,他听闻薛老师演唱会上都演上情景剧了,抢人吃的,还自带,有他的风范了。

不过眼睛下方那乌黑的黑眼圈看的他眉头紧皱,活像是能夹死个蚊子,当然,如果现在有蚊子的话。

“您那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打包打包送进动物园能直接展览。”

薛之谦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完全没把身体当回事儿,“没事,我激动的睡不着觉。”

我看你是作死,内心腹诽着也正打算开口岔他两句,结果人被助理叫走说要上妆,憋的他话堵在嘴边一口气上不来,脸黑的像个活阎王。

直到快到录制房间门口看见薛之谦老老实实站在那才好一点,但依旧板着个脸,该说不说,他严肃起来真的挺吓人,让人怀疑他要打人,但张伟对此有话要说,他这头皮以下瘫痪,手无缚鸡之力的,打得过谁啊?

路过薛之谦的时候他还闷着气呢,打算直接略过他,结果衣角传来熟悉的垂坠感。

“录完我回去睡不满24小时不起床。”

没旁的人在也没摄影机,薛之谦用不着夸张自己的说话方式,也不用提高自己的音量,就用着他有点偏南方的细声软语一字一句的说着。

张伟心里举起了白旗,他始终觉得薛之谦身上那种南派书生气在北方待的再久也依旧浓烈,轻声细语的挠的人心痒痒。

薛之谦笑起来的星星眼没晃瞎了他,他寻思也不能怪他,论谁也对咱薛老师发不出脾气,如果有那也是那人不识好歹脑子有坑。

录制过程中薛之谦明显比以往还激动,可能是演唱会完成一场心里石头稍微放了放,也可能是薛老师自己有些事情想明白了,没了顾忌。

对于张伟来说,不管哪种他都觉得是好事儿,反正能轻松快乐的活,谁也不想每天顶着个千斤顶苦大仇深的。

薛老师还是笑起来好看,苦着脸唱情歌的时候固然迷人,但依旧是笑的前仰后合时最讨人喜欢,明亮,生动,耀眼。

张伟如他所说很少听情歌,他一听就觉得自己心脏要爆了,但他每次在薛老师发新歌的时候都要听上一听,之后在皱着脸捂着胸口退出来,这得喝多少甜水儿才能救回来啊。

他很清楚薛之谦擅长与痛苦并存,甚至享受于痛苦之中,他既感性又理性,感性的散发着他的情感,巴不得能与全世界共情吸取更多的苦痛,理性的分析每种痛苦所带来的收获,从而演变成具象的歌词。

他刚开始觉得这人有病,有病就得治。

后来他又觉着自己也有病,谁又比谁好上那么一点了,俩病友谁取笑谁呢。

他知道薛之谦无数个夜晚都在失眠,夜晚就变成了他的灵感喷泉期,他坐在电脑前写词谱曲,痛苦折磨着他,痛苦造就了他。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犯病的那天薛之谦急得直跳脚,他想回应,想说你别怕,想说哎哟喂您可小点声吧震死我了,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太正常了,他总要熬过那段时间才能恢复语言系统,他灵魂于肉体切割成两部分,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想拯救谁。

后来他说医药箱的时候薛之谦明显愣住了,张伟心想您那失眠二字都写脸上了,知道有这问题还不随身带药可能脑子也需要看看,转念一想,人家也许带了,只不过被倒霉催的尾随者搞得拿不到,他又可怜他了,多惨一小孩,吓得差点流落街头。

节目录制完又是一个深夜,一录录一天谁受得了,这年头挣个三瓜俩枣的越来越不容易,小时候就是为了不累才进这圈子,寻思能累到哪去,现在觉得自己小时候果然天真的要命,他快累死了。

薛之谦晃晃悠悠跟进他车里,他正靠着窗户打算眯一会儿呢,结果衣服被人扯了扯,卸完妆脸上的疲惫掩不住,他耐心的问要干嘛,结果人家说他饿。

咱也不会做饭啊,再者说了,谁前段时间扯着嗓子喊要控制体重的?没等他问呢,人家又说,演唱会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

得,该你的呗,开手机找外卖填地址一气呵成,他都佩服自己这濒临入睡被人吵醒却依旧没把人一脚踹下车的耐心,人间清醒快成人间菩萨了。

司机眼神询问他怎么办,他一扬下巴示意开车,那能怎么的,外卖都给人点了,现在扔下车也来不及啊,当然,他也没打算扔。

心思多的别扭小孩好不容易敞开心扉说,你瞧你瞧,我乖吧,他也得赶着人把门关上前多往里塞两颗糖块儿。

多吃糖少受苦,多吃饭少生病。

至于吃完饭这人身子一歪倒他酒店的沙发上就睡着了他也没啥脾气,甚至觉得睡着了好,睡着了就不累了。

只是想着,虽然他瘦,但我可能搬不动他。

耳边的呼吸绵长,张伟想着看来薛老师是太久没能睡个好觉了,他动静那么大把他扔进被窝里都没醒呢。

薛之谦这人碰上音乐固执且难搞,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死不罢休的劲儿,张伟看着他也说不出一句规劝的话,早先也许能,但现在不能。

他有他的坚持,有他的目标,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音乐,这时候但凡一句打击都是对这个人的不负责任,所以张伟不会劝他说何必呢。

如若真要说点什么,张伟心里想了想。

那就希望我们薛老师以后都能睡个好觉。

薛之谦觉得自己两个节目跑的快分裂,前一秒还在想着唱什么歌,后一秒就得想着台上人在唱什么歌。

这不是,他人在录制间隙听着音响老师放自己的歌,手里不停摆弄着手机跟合作搭档讨论合作曲细节,好容易暂时告一段落,一抬眼就看张伟也低着头摆弄着手机。

如果他没想错,他也在弄歌,恶作剧的心上来了,他把手机放回兜里,准备偷偷过去吓吓张伟,

上次吃完饭他倒人屋里就睡着了,第二天虽说有点不好意思,但那一宿他睡得极其踏实,甚至起来的时候张伟已经先去赶飞机了,虽说没睡到24小时,但十几个小时是有了。

手机上有那人传来的消息,还假模假式的抱怨几声他是怎么费劲他浑身力气把自己放被窝里的。

现在想想薛之谦还是觉着挺好笑,噗嗤笑出声来。

经过中间老师身边的时候还跟人比划了一下示意别出声,刚准备喊一声就见张伟抬起头喊了一声,把他倒是吓了一跳。

“薛老师您这就不厚道了,不是您先要来吓我的么。”

薛之谦揉了揉鼻子,张伟也不坐着,起身跟他并排站着,“你怎么发现我的?”

张伟歪头看着他,“您是不是忘了在哪儿呢,您越往这边走我左边儿喊的声儿越大,耳膜没给我震坏喽。”

薛之谦觉得自己脑子可能确实不太灵光,他刚刚忘了这茬,一门心思想着吓吓张伟,自动屏蔽了越来越大的喊声。

“您到底是想吓我啊,还是打算刺探军情啊。”

薛之谦嘴角一扯,不愧是值两块钱的脑子,转的就是快,还没说话就听人自顾自说下去,“吓我下回挑个没这么多叛徒的地儿,刺探军情您还是歇歇吧,那我是不能告儿您。”

张伟是他见过说中文最能吞字儿连音的,他一边听着后面观众喊他,一边又仔细听张伟说啥,后面想了半天才明白说的是不能告诉您。

“小嘎巴器。”薛之谦嘟囔了两声,奈何张伟耳尖。

“哎哟喂嘟囔啥呢我可听懂了啊,您说我小气,那您讲讲您选啥了呗。”张伟一扬下巴一挑眉,正好是侧着脸的,后面观众虽说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呢,但看的清楚,一时间尖叫声此起彼伏的。

薛之谦可算知道张伟刚才为什么说耳膜要震坏了,他也快了。

但他显然也是不能讲的,这东西讲了可就没意思了,他也没打算真听张伟说,显然,张伟也没真要他讲个一二三的,都不用他回他就自己跳过这个话题了。

看看人那情商,不愧是众多网友夸赞的好情商,那真是不带给你留一点尴尬的,他要是让你觉得尴尬不自在了,那也只能说明,他是故意的。

“薛老板到底什么时候请我吃火锅啊,虽然我嫌麻烦,但有便宜不占不是我性格。”

“等那边下场录完就去。”

“照咱节目的录制来看,又成夜宵了。”

薛之谦想想也是,何况下场人多环节也多,那一套下来成早餐了都说不定。

“那你第二天赶飞机吗?”

“你要请我吃火锅吗?”

薛之谦点了点头,看着张伟手里那扇子合着,一下一下敲打着手心。

张伟不爱吃火锅,薛之谦早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着实吃惊了好一会,他想不明白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不爱吃火锅,那时单纯如他还以为可能是张伟更爱吃老北京的铜锅涮肉。

后来他才知道,跟品种没什么关系,张伟只是嫌麻烦,很神奇的理由,但鉴于薛之谦的接受能力极强,所以他欣然接受了这个解释,并且随着与张伟合作越来越多就能发现,他这个理由是多么的真实不做作,他就没见过比张伟还省事的人了。

那么一个不爱吃火锅的人追着你要你兑现承诺的时候,薛之谦恨不得立刻满足他的要求,甚至忘记本来是张伟说要请客恭贺他演唱会,怎么就变成了被恭贺人请恭贺人吃饭。

只能说,薛之谦在张伟面前,依旧像个傻白甜。

张伟本人对薛之谦如此好说话且依旧好忽悠感到欣慰。

薛之谦最近一段日子活像是刚学会怎么发微信,平常一句话都不怎么发,现在发微信如发现了新玩具急于炫耀的小朋友,这情况从他上次收到张伟演唱会祝福开始。

张伟那晚想了很久才发出去的消息,也没想着能被秒回,结果好像打开了什么神奇的开关。

张伟要是忙着的时候,只要感受到兜里的手机连续震了五次以上就能确定,是薛之谦无疑了。

有时候兴致上来了,连着满屏的59秒语音也不是没有,张伟看着就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却也依旧一条一条听完,随后切换成语音,一个一个回应。

他俩台上台下的状态像是反过来了。

台上他机关枪似的输出能时常让薛之谦都不一定接得上话,到了台下反倒是薛之谦的不间断式消息轰炸让他有时候都不知道回什么。

其实主要是薛之谦说的都是些生活上面的事情,能从起床到睡觉把这中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讲一遍。

小的有树上看见个长相奇怪的树叶,大的说今天他写了一段词发过来让他评价。

薛之谦助理都不一定知道他一天吃了几顿饭,休息时候有没有出门,但张伟知道,甚至知道每顿都是什么,出门去了哪儿见了谁。

但张伟也没觉得烦,可能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换个人的话百分之九十的概率那人已经进了黑名单了,甚至张伟还觉得他可能有病。

张伟听着团队说着后面的工作安排,手机震的他腿麻,掏出来看着薛之谦发过来的图片笑的起了褶子,这人被团队要求巡回期间控制体重,今儿个估计没人管他,定了汉堡跟炸鸡。

[您这是自暴自弃了?]

[我只是不想当兔子了,他们给我的那不是人吃的东西。]

[英雄所见略同,减肥餐确实不是人吃的东西。]

他发完这句话没忍住噗呲一声乐出声来,瞬间感受到三四道视线齐刷刷落在他身上,他咳嗽两声把手机扔在桌子上,转念又拿起放回裤兜儿里,震动碰上桌子,那真是一大难听的噪音。

总结完安排总算有个小姑娘没忍住,“老板你不会是有情况吧?”估计是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因为自从小姑娘问完这句话,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上的事情,转头盯着他瞧。

不过张伟没听明白她说的情况是个什么情况,“什么玩意儿?”

“你不会是不单着了吧?说好的我们一起做单身狗呢?你要抛弃我们了吗?”

“合着您几个全是单身狗啊?我啥时候跟你们说好了?”张伟想着难怪一个个工作那么积极,原来是放假也没娱乐生活。

“那您说的啥是重点?”

“是脱单!脱单!是你是不是脱单了!”啪一声手拍上桌面,小姑娘喊的极其大声。

“嚯,您这嗓门儿真亮,改行吧您。”张伟平常不怎么发火,都以为他脾气差的要命,其实他平时连重话都不怎么说,重话都用在录音室里了,那跟这帮小孩儿也没啥关系。

眼瞅着人小姑娘气的准备再来一声河东狮吼,他聪明的小脑袋瓜儿一转,总算是跟人家对上频了,“没有啊。”

“那你天天看着手机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这时张伟才意识到了自己没去细想的东西,随之而来的第一个想法是,他想他知道薛之谦想开了的是什么事情。

顺其自然,有些事情逃避只会让人抓心挠肝,不如顺其自然看看我们究竟会走到哪步。

薛之谦能想明白这一点让张伟吃惊了一会儿,甚至仔细想了想是不是自己想错了,但是现在兜儿里还震着的手机昭示着他起码猜对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很不容易,薛之谦也许没他那么拧巴,但遇到事情绝对很别扭,一件事情两个答案,他能在其中反复实验推理预判,得出来的结果通常都是最坏的那一个,最后折磨不了别人,只能折磨他自己。

张伟拿出兜儿里的手机,上面显示着未读消息,前程似锦固然重要,但也不是说,情投意合就有那么容易放下。

[薛啊,我明天就到上海了。]

对面甩过来一张驾驶证照片,张伟乐呵呵的收起手机。

一个惯会规避风险的人已经先一步朝他走来,他得接稳了。

薛之谦确实想着顺其自然,他需要痛苦,但生活中能收集到痛苦的事情可太多了,其中一条放过自己也不是不行。

他这人思前想后了那么多年,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他都看过,来来往往路过他了多少人,走的时候多少都瓜分走他一点情绪,他习以为常。

例外出现的时候他还不以为意,事实证明,有些人从出现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与别人的不同。

棚内的气温很高,薛之谦换好了大褂在镜头前控场,一扭头张伟一身孔雀蓝大褂晃晃悠悠过来了。

“你这衣服颜色真难看。”

其实很好看,特别是扇子一拿与张伟身上那股子传统气息十分融洽,但镜头开着这一句看点是够了,为了综艺效果他付出了太多。

今天一场录制两期的素材,可想而知这工作量会大到什么程度,薛之谦只盼着中间给口饭吃,不然那孔雀蓝半道保准低血糖。

“你看他像不像园丁。”

“您可真是大户人家,我连园丁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段互怼又是一大笑点,薛之谦再次感叹,付出太多。

张伟率先开的场,那睡衣跟他好几场演唱会的睡衣看起来是一个厂子出来的,也就是颜色不一样,薛之谦严重怀疑他是搞批发的。

海洋球,泡泡机,幼稚的可爱,把这些东西凑齐往张伟身边一放,毫无违和感,薛之谦就想问问合理吗?这男人三十多岁了还浑身上下散发着可爱并且不违和不油腻,这合理吗?

薛之谦试想换成别人,算了别想了,他怕吐,这录节目呢影响怪不好的。

他自己演完的时候听着张伟翻着花样夸,张伟的脑袋里面各种各样的词层出不穷,他有时候是真跟不上他转的贼快的脑子,不过有他在场合里,他就能时刻帮你分担,这让薛之谦曾好多次不知怎么接话的时候松了口气。

出人意料又意想之中,第二首歌张伟选择了唱唱自己,小时候的张伟说他就想当个小丑。

薛之谦百感交集,别过头背着镜头蹭了蹭眼眶不想在镜头面前露怯,但台上的人眼含热泪还咬着嘴唇死命往回憋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倔强的小孩。

张伟很少在台上讲自己,讲煽情,讲真话。

他总是半真半假,囫囵个的就带过去了,紧接着开始继续搞笑起来,生怕别人非要问出个所以然,跟人展示展示他有多痛苦。

无心的人笑一笑全都不当真,觉得他说什么都是个笑话,有心的会琢磨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今天他正经的站在那被搞得没办法磕磕巴巴又眼眶通红,看个视频明明想哭的不行,却一定要用笑去掩饰。

他但凡正经起来就结巴,他始终学不会面对着观众去讲他的糟心事,像张伟自己说的,我觉得我那样是欠他们钱。

薛之谦看得出来,他恨不得赶紧下场跳过这趴,可惜没人放过他,他只能这样,搭档也救不了他,因为跟他一样,都只想赶紧跑,主持人只想让他们多说几句。

刚插科打诨过去立马又被拽回去,薛之谦看着他像只刺猬,浑身的刺都防备着,感知到没有恶意又收回去,正经的时候又紧张的炸起来,随后小心把刺对着自己,生怕不小心扎着别人。

薛之谦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他仔细看过很多回,里面干净清澈,看着你的时候让你觉得他能跟你讲好多话,就跟胡同口坐着的大爷,兴头儿上来了,能立马跟你互诉衷肠。

张伟眼睛时常会给人这种迷惑般的讯号,他的眼睛里装满了故事,这与上面说的干净毫不冲突,一个人经历了太多就必定会有许多故事。

你望着他的眼睛就不自觉好奇那些故事,只可惜没人能轻易听到那些来自他眼里心里的糟心事,干净的背后竖立着一层铁网,没人能撬得开,想撬开要费去很大的力气。

他明明可以大方的讲出来,可他偏要咬紧牙关,哪怕没办法了也掂量着说那么一点,他明明是个小哭包,可他偏偏要笑,要眯着眼睛咧开嘴笑的最大声,就是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他明明有浑身的本事能让人喜欢他,可他偏偏要说我就是让所有人看到我都不认识我,他们爱喜欢不喜欢。

脆弱又倔强,真诚又拧巴,至死方休。

薛之谦想着,没人可以说他不朋克,张伟这个人活的就很朋克,十几岁想的事情放到现在问他,他依旧是那个答案,他从未变过。

张伟的眼神对上他的,薛之谦伸出手对他竖了竖大拇指,他眼神里的不安与慌乱少了些,赶紧换个话题把这篇掀过去,赶紧下台了。

薛之谦笑了笑,不是那种捧腹大笑,只是略微扬了扬嘴角,冲着那个还处在感动与不安中的张伟。

人生难得活的清醒,张伟哪里需要卖惨,他其实活的比谁都精彩,即使这精彩是用挫折坎坷换来的,但他回首望去你能说他后悔吗?

就像他唱的,都去他的吧。

薛之谦想,明天得多给他吃点肉。

奖励这个拧巴的小孩破天荒的说了那么多正经话。

奖励这个拧巴的小孩在他试探的时候给出的回应。

奖励这个拧巴的小孩面对自己舍弃掉那些拧巴,做他的朋克少年。

他们一个拧巴,一个别扭,一个小哭包,一个爱哭鬼。

张伟左手边坐着薛之谦,一个大包间就坐了他们两个人,铺张浪费啊铺张浪费啊,不过老板本人不介意他个蹭饭的自然不介意。

看得出来服务员上菜的时候很想合个影,但估计碍于老板的威严愣是来来回回进出四五回也不敢说,老板真的很严格。

张伟一般能满足的事儿他就没那么多说道,等人小姑娘再次进来上菜的时候就暂停了他跟薛之谦的聊天,朝人小姑娘一笑。

小姑娘点了点头,但又看了眼老板,老板说过很多次不能打扰客人用餐。

“瞅他干嘛呀,我都没说啥呢,跟他有啥关系。”

最后眼睁睁看着小姑娘后面几次上菜简直是满面红光。

“薛老板儿,咱两个人,您自个儿当老板也不用点这么多吧?”张伟看这架势,别提就他们两个人,就算再来两个这些估计都有的剩。

薛之谦撇撇嘴没说话,张伟看他那意思也就撒开了吃,虽然麻烦,但旁边那人涮的十分勤快,各样食材严格按照火候涮,严谨又勤快。

张伟一直觉着薛之谦仿佛照顾人有瘾,他跟他参加过几次饭局,商业的私人的都有,他最善于把每个人都照顾的妥帖,张伟老觉着他这样活的太累了,结果薛之谦也能反驳他一句,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他寻思着,也没错,他总是啥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饭局上谁缺啥少啥了,发生什么事儿了,解决的时候他也没少不留痕迹的往前冲一冲,完事儿在缩回去。

薛之谦就是太过于心细所以连这点事儿都记得明明白白,所以将他看的十分彻底。

桌子上摆着的大部分肉看着就是给他备着的,他这人挑食,用他自己的话说,事儿逼,也很少有人愿意熟记他各种小习惯。

总有人表面上说着跟你多熟多熟,实际上镜头一关连句话都没说过,自以为了解他,他面上不显什么,但熟悉的人定能看出来他心里正骂人呢,你他妈认识的是大张伟又不是张伟,了解个屁我连你微信都没有。

偏偏薛之谦是个例外,事事据悉,这感觉很奇妙,他爸妈都不一定凡事都能记得那么细,毕竟二老儿子毛病真的多。

这世界上从来不缺为了达到自身目的而展现的殷勤,这种张伟大半生经常遇到,这种很好处理,心情好的时候给你点好处不是不行,心情不好拜拜了您内,慢走不送。

但薛之谦又是个例外,他不带目的的一门儿心思对你好,要知道这世界上所有无缘无故的好受了你就得他妈的感恩戴德,没人是你爹妈处处都得惯着你,张伟十分明白这个道理。

但这种情况对于张伟这种人就难处理,前者是看老子心情,后者是得看人家心情,所以他会下意识拒绝这种好,他心虚,他害怕,他拿不出什么同等的东西给人家。

张伟推开一次他就会黏上来第二次,但推开第三次他就会知情识趣的不在凑上来,眼神里充满了小心翼翼与不安,那时候张伟又觉着,艹我可真是个人渣。

他就只能笨拙的也学着对人家好一好,一来二去的好是好了,妈的好过界了,过界就过界吧,他还不信迈不回来了。

后来联系是断了,但是看见什么还是会想起他,去录什么节目面对毫无关联的东西也能联想到他随之脱口而出,深夜他再一次剖析自己的时候认了命,还顺带着想着,也不知道是薛老师还失不失眠,睡得好不好。

艹,迈不回来就待着呗,反正也就这样了。

薛之谦像是什么呢,他像是不知疲倦的发动机,时时刻刻都在运转自己,不疲累不罢休,只要还能转,他就不会停。

他想薛之谦需要肯定,他做了那么多也值得肯定,所以有机会他就使劲儿的夸他,他知道薛之谦面上不显但心里会松一口气。

他曾经深夜接过喝多了的薛之谦的电话,说实话,薛之谦酒量太差了,一瓶倒,江湖上谦儿爷是酒量计量单位,见面打句招呼,哎你能喝几个薛之谦。

他自己也清楚酒量差所以轻易不沾酒,但那晚薛之谦抱着电话跟他说了一宿,他自己的思路都不清晰,说出来的话也弯弯绕绕的。

但张伟就是听懂了,神奇吧,所以他对着电话不厌其烦的一句一句对着薛之谦说,薛,你真的非常牛,我没见过你这么牛的。

他忘了那晚他说了多少遍这句话,现在要他回想薛之谦到底说了什么也开始模糊不清。

但那天他抽了半包烟,那天外面月亮很圆,那天家里恰好停电,那天薛之谦睡觉还说了梦话,他凑巧听见了。

“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啊。”

他自己看着外面的月亮在心里补了一句。

那天张伟吃完火锅准备回酒店。

那天的菜最终还是剩了,但薛之谦说他可以打包带回家,你可以来家里继续吃。

那天张伟多了个男朋友,身上一股子南派绅士的书生气,姓薛。

那天薛之谦也多了个男朋友,身上一股子北方小爷的痞气,姓张。

他们像两条短暂相交的线,渐渐离对方越来越远。

后来又承蒙眷顾,回到了那条属于他们二人的共同轨迹上。

兜兜转转,凡事回到分离前的原点。

好久不见,原来你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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