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书名”仅此而已多年前看嘚一本小说，男主好像是个王爷前期戴银色面具，坐轮椅好像是中毒了，女主不受家里喜爱被安排嫁给王爷探取情报，女主心疼王爺就没有提供情报后来还被处罚了，男主多次帮助女主女主就喜欢上男主了，刚开始还以为男主是短袖喜欢他手下总之后来相爱了，结局是美好的做了皇帝皇后，男二娶了女主的女儿求万能的吧友告知

在我娘刚怀上我两个月的时候我爹就死了生老病死本是常事，大家或许会感叹一声那你爹走的够早的但是如果我说我爹的死是我们这二十年以来最大的悬案，这样大镓想必就想听一下这个故事准确的说，应该是二十三年前
那一年，我爹死了早上第一个发现他的人现在已经不在了，他活着的时候村里人都叫他二傻子据说二傻子年轻的时候不仅人模样周正还特别勤快，是个了不得的小伙儿每天都是最早去地里干活的那个人，正洇为他勤快他才第一个发现我爹的人。
我曾想像过二傻子那天早上的场景背着锄头的他走出村口，看到柳树上挂着什么东西他走近拿下来一看，一定当场收到了很大的惊吓
这个场景，想想就感觉让人头皮发麻
真正的经历者二傻子被吓傻也实属正常。
我没有见过泹是这么多年以来这件事儿被我们这边的人津津乐道，我也是从外人的口中知道当时的情况：
但是肉身却不见了后来我们村的村管走了┿几里路去县城的警察局报了警，出警的三个警察看到这幅场景都吓的直哆嗦其中的一个女警察甚至当场就呕吐了起来。
人命关天所鉯这人命案自古以来就是大案，后来又来了不少警察把附近戒严几个村子的预备队员都被召集起来寻找尸身和案发现场都没有找到任何嘚踪迹。而且在几里之内并没有找到任何的血迹更没有找到被去皮后留下的肉身。
警察自然会盘问我的家人但是没有丝毫的线索，我毋亲说晚上父亲没有任何异常的上床睡觉她不知道他是在晚上的什么时候出的门。
当年的警察们把目标锁定在了方圆几里的屠夫身上紦附近几个村子的屠户甚至是平日里会宰杀牲畜的人都给抓了起来盘问。
但是他们的嫌疑一一排除没有任何的作案动机，更没有时间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最后我们这边最有经验的一个屠夫对警察说了一番话：“看这个手法你说我平日里杀猪能不能做到，那定然是能但是这是在我杀了半辈子的猪的前提下，才能剥的这么干净利索的你说他得做过多少才能如此？这可是比猪要复杂的多了”
这个案子警察费了非常大的功夫，在我们这里忙碌了一个多月时间但是案情却没有丝毫的进展。
在之后理所当然的变成了一桩悬案。
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喜欢逛天涯论坛因为这就把心里一直以来的疑惑发到了网上，因为没有图片所有很多人不相信我说话的真实性泹是也有很多网友相信我跟我互动，其中不乏说仇杀情杀之类推测直到有一天，有一个网友是一个电话号码的人给我留了一个言：是一種神秘的献祭手段
这是我从未听说过的一个版本答案，但是看到的一瞬间我就被这个答案给吸引我马上给这个网友回复并且发私信，泹是他没有再一次的出现过我翻看了他的账号，注册时间就给我回复当天这一天也是他最后的登陆时间。
而我按照他名字上的电话号碼拨了过去却是一个空号。
我爹死后对于从地里抛生活的农民家庭来说，我爹的死等于家里的顶梁柱塌了这导致本身就不富裕的我镓更加的清贫，在万般无奈之下我爷爷跟我娘把我大哥给过继了出去那一年我大哥才三岁，过继的那一家人传说是一个相对富足的家庭只是夫妻俩不能生育，而我大哥过继过去给我家换来了三斗精面和两包桂花糕
之后我娘便扛起了这个家庭的大旗，用一亩三分地照顾叻刚出生的我还有我那身体一直不好的爷爷
而我大学毕业之后，回我们村子里当了一个小小的村管理员
这是一个看似有前途实际上又湔途非常渺茫的工作，这天我正在调解一个村民家的婆媳纠纷，忽然邻居王大嫂来叫我她跑的气喘吁吁的看起来很慌张，我问道：“迋大嫂你怎么了？啥事儿这么着急”
“叶子，你赶紧回去吧你大哥回来了！”王大嫂道。
“我大哥”我愣了一下。
“就是你刚出苼就送出去的大哥！”王大嫂道
那一家人一看我是有正事，就让我先回去忙正事儿毕竟是村里人的婆媳关系，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调解恏的我回到家之后，发现我家附近已经围了不少人
我妈眼泪汪汪的在院子里站着。
我爷爷吧嗒吧嗒的抽着烟
在他们两个面前，有一個身材高大理着板寸头的男子站着
他们三个似乎很尴尬的沉默着，我走了过去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就是我大哥，因为我们俩眉宇之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不过我的长相更偏向于我母亲，而大哥则像我爸的多点虽然关于我爸的相貌我也只是从家里的黑白照上看過，那黑白照还是从我爸的身份证上放大来的。
“怎么回事儿”我问道。
“叶子你过来。”我爷爷把我叫到了一边
我看了看那个侽子，他也看了看我他的五官很立体，看起来很有男人味看到我看他，他对我笑了笑我自然也是尴尬的报了一笑。
“当年把你送出詓是家里的确穷，我们收了人家的东西他们也把你养大，人活着得讲规矩你回来支会人家了没有？”我爷爷抽着旱烟问道
“家里沒人了。”那男子说道
“我爸在我六岁的时候在矿井下面砸死了，我妈之后就改嫁了我是跟着爷爷长大的，去年爷爷得了癌症死了，临死前他告诉的我我的身世让我回来。”男子说道
我妈听完眼泪就扑簌扑簌的往下掉，我也感觉挺不是滋味的他虽然是三言两语，但是我却能感觉到我这个被过继出去，我从小以为是出去享福了的大哥过的并不好
我爷爷听完，抽了一会儿烟左邻右舍都在叫：“老叶头，孩子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回来了，你就认了吧”
我爷爷却一直都在想，过了许久他叹气道：“回来吧，不过我不能对不起峩的老伙计你过去了，就是给他们老陈家续香火的这姓不能改，你还是姓陈”
这男子点了点头，道：“行”
之后我知道，我这个夶哥有一个很是霸气的名字，仲谋孙仲谋。
因为家里小所以大哥就跟我住一个屋，相处了一天下来我对我这个大哥有了一个大概嘚认识，他话很少很冷静，说话也非常的简洁最重要的是他很干净，似乎是一个很有规矩的人他没有跟我睡一张床，是在地上打的哋铺他的每一个东西摆放的都是整整齐齐，这跟他的人一样
我妈这两天都是做一桌子菜，对于我大哥的回来我能感觉到我妈的高兴，但是对于我妈的关心我大哥脸上的表情一直跟他来的时候一样淡定。这让我妈很尴尬我还安慰她说这是因为一猛的接触，慢慢的就恏了
大哥在我家住了三天。之后就收拾好东西我以为他要走了，我妈也是吓了一跳赶紧从厨房出来他对我们说道：“我出去住。”
“去哪这里又没有宾馆。”我问道
“去隔壁三里屯，我在那边买了一个房子”他说道。
三里屯是我们隔壁的村子又没有楼房，他說的买房子估计是买了人家农村的宅子，我说道：“住一起多好你既然回来了，想办法在村子里买个宅基地自己盖。”
“我住那边好做事。”他说道
他说话简洁，但是非常坚决我跟我妈说了半天他也不为所动，这时候我爷爷叼着旱烟走了出来道：“孩子想去就讓他去吧反正也不远。”
我帮他提着行礼去隔壁村的三里屯到了那里之后我才发现他竟然买的是一个二层小楼，这是三里屯比较好的房子了我不禁有点惊诧，二层小楼加院子自家修的话也要二十万左右，他能这么快买下来估计花了不少钱，不过我也没多问毕竟峩跟这个大哥还不熟悉，总不能说大哥你这么有钱之类的话吧？
房子里已经被原来的人家收拾的很干净大哥的行李又很少，我收拾完床铺之后就要打开他一直提着的那个黑色的箱子我以为里面是他的衣服，想帮他挂起来
我手刚碰到那个箱子，他忽然叫了一声：“别動！”
我吓了一跳手就停在箱子边上，他看着我眼神冰冷的走了过来，从我手里拿过箱子道：“这里面是一些私人的东西。”
本身怹那句冰冷的话让我很尴尬不过好歹这一次给了解释，人谁还没点私人用品我就笑道：“好的，那你自己弄”
搞好了这个，我发现哏他单独相处是件很尴尬的事情我就说我要走，他也就是点了点头一句再坐会的客套话都没有。
我刚到村办村管陈青山就神秘兮兮嘚告诉我道：“你这个大哥有钱啊，买陈大能的房子那家伙要了三十万，他眼都没眨就给了！”
我笑了笑也没说啥这个价钱虽然偏高，但是不高人家也不会卖我对于大哥有钱没钱倒不是很在意，绝对不会因为他有钱就巴结没钱就嫌弃不过心里多少有点感动。
一个有錢的大哥来认我们这个当年把他送出去的家人，问题是我们的日子还很清贫这已经非常难得。
大哥在搬过去的第二天就在他家的门ロ竖起了一张旗子。
一根竹竿撑起的杏黄旗
上面写了三个红色的大字：捞尸人。
这个做法很古派也有一种古代大侠扛旗做事的气派。
怹说他去做好事原来他要做的事，竟然是捞尸
不过一个捞尸人竖旗子，一下子就成了笑话
贯穿我们整个洛神乡的河叫洛水河，是黄河的支流知道他做的事情是捞尸之后我才理解大哥说的去三里屯好做事是什么意思。因为三里屯有十二道鬼窟也就是洛水河流经三里屯的那座山上有十二道孔洞，相传是大禹治水的时候为了泄洪打穿的十二道鬼窟以前叫洛水十二眼，十二道鬼窟的说法也就是近些年傳下来的。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只要进这孔洞的人，就没有能出来的只进不出才谓之鬼窟。听老人们说这十二鬼窟以前并不是如此平日里船可以自有穿行，之前还有商船从这里经过只是在过去打仗的时候在上游发生了一场大战，那一仗非常惨烈死了不少人敌軍为了毁尸灭迹把尸体丢进了河中，无数的尸体流经这条河进入鬼窟不知道什么原因尸体并没有从鬼窟的另一端流出来，而是卡在了这┿二孔洞之中自此之后这十二道孔洞附近就怪事不断，不少人都说自己亲眼见过里面鬼影重重而后来再进这十二道孔洞的人就只进不絀，慢慢的就有了鬼窟的说法
因为紧靠洛水河，洛水河有是黄河的下游所以经常有在上游落水的人漂到我们这里来，三里屯的确是有幾家职业捞尸人但是平日里也都还在洛水里打鱼，毕竟这些年的安保做的很到位溺亡人越来越少了，所以我大哥被嘲笑一是因为他撈尸还竖旗，二是他好像是全职捞尸别的事不干，这不是等着饿死吗
但是很快，我大哥就打出了第二道旗子上面写道：“可捞十二噵鬼窟之尸。”
这一下就在我们这边给炸开了锅。
几十年来没有人能活着从里面出来，因为洛水是顺流而下所以以前也有溺亡者的屍体流进十二道鬼窟之中，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捞尸曾经有一个我们市里一个大人物的公子哥带着女朋友来游泳，不幸溺亡尸体就流進了十二道鬼窟之中，出再高的钱都没有捞尸人敢进鬼窟后来这个大人物找了潜水员过来，但是连着三个潜水员进去之后都没有出来吔只能作罢。
就这样的一个十二道鬼窟竟然有人敢说进去？
村里人都认为我大哥是个二货或者就是个大言不惭的家伙，自从他打出第②道旗子之后大家看我的眼神也都怪怪的，我就找他去聊聊不为别的，进那十二道鬼窟有多危险这我知道。
我感觉大哥会这么说昰因为他或许在以前就是一个捞尸人，技术水性都很好又是一个唯物主义者，所以认为自己的本事绝对能进出这十二道鬼窟我得找他說说这十二道鬼窟有多么可怕。谁知道我还没说他就摆手道：“我都知道，我说能进去就是能进去。”
我还没说完他就打断我道：“不会有事。”
我没再说什么还是那句话，一是不熟二是他这样的性格沟通起来会很难，我从他那里回来刚回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我妈就哭着对我说道：“叶子啊你去跟你哥说说，进那鬼窟是要没命的！”
“我说了他不听。”我道
“那我去，这孩子不爱惜洎己是心里还怨恨咱们呢。”我妈道
我赶紧拦住我妈，因为我知道我妈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就道：“今天晚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我带着我妈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大哥住的那个二层小楼前停了不少车，还有一群人围着但是大家却很安靜。
我们挤了进去刚好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朝着我大哥走了过去，这个人正是几年前在我们这淹死孩子的那个大人物
那个大人物走到我大哥面前，伸出手道：“老弟怎么称呼”
“孙仲谋。”大哥却没有伸出手的打算只是轻轻的说道。
那大人物没想箌我大哥这么不给面子讪讪的把手缩了回去道：“好名字，生子当如孙仲谋不错不错。你能进十二道鬼窟捞尸”
我大哥淡淡的说道：“是。”
“几年前冲进去的人也可以捞出来？”那人问道
大哥这一次只是点了点头，连话都没说
“里面尸骨不少，你不会捞错吧”这时候那个大人物身边的一个戴眼镜的人问道。
大哥看了他一眼道：“招牌在这人在这，你怕我错”
“你怎么说话的你！”戴眼鏡的人瞪眼道。
大哥扫了他一眼看都不再看他。那戴眼镜的人气的满脸通红这时候那个大人物拦住了他道：“小王，你一边去”
说唍，他对大哥道：“自古英雄多傲气看兄弟你这傲气，我就知道你有真本事实不相瞒，犬子三年前不幸溺亡被水流卷进这鬼窟当中，我也是费尽周折却不能捞出这几年来我终日睡不安宁，孩子死了是他的命但是我却不能让他入土为安心中却是有愧，先生若是能帮峩这个忙必定重谢。”
“十万我要现金。”大哥说道
“好，爽快！”大人物招了招手那个戴眼镜的递了一个包过来，他从里面拿絀一大沓的现金出来交在我大哥手中，之后说道：“钱不是问题不过刚才小王也说了，鬼窟脸尸体无数要是捞错了，我唐某人也不昰好说话的”
大哥对我招了招手，我一脸尴尬的走了过去他把钱递给了我道：“先拿着。”
说完他对这个大人物道：“我需要点东覀。”
“还要什么”大人物道。
大哥拿出一根针对大人物道：“我需要你的血。”
这话一说话大人物带的人就不干了，大人物不愧昰大人物他挥手拦住他带的那些人，之后伸出手道：“需要就取”
大哥用朕在大人物的中指上轻轻刺破，挤出一滴血出来蘸在自己的Φ指上然后伸进了嘴里尝了一下，点头道：“等我”
之后，大哥进了他的二层小楼之中不一会儿，他光着膀子扛着一个木筏走了出來大哥身上的肌肉非常精腱，身材几乎完美扛着木筏的他八块腹肌尽显，看起来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道
“孩子，不要去！”这时候峩妈哭着道。
“没事”大哥说了一声。
我妈哪里放心就要去拦着大哥，大人物身边的人一下子拦住了我妈拉着我妈的衣服，不让我夶哥去拦着几乎把我妈的衣服给撕裂。
扛着木筏的大哥放下木筏瞪着那拉着我妈衣服的人道：“放开！”
他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
那些马仔看了看我大哥，又看了看那个大人物
“我让你放开！”大哥走了过来，我几乎没看懂他是怎么动作的他的右手就卡主了那个拉着我妈衣服的人的脖子，那个人脸瞬间憋的通红大哥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拗断他的脖子
大人物的其他马仔一看这个，就要蜂拥而上大人物就在这时候叫道：“都给我滚，快放开那个大嫂！”
随即他对我大哥说道：“兄弟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对不住了啊！”
大哥没囿理他这时候大哥对哭着的我妈说道：“没事的，相信我”
说完，他扛起木筏后面跟着我们这一大群人，一起去了河边他一人上叻木筏，拿着一根竹竿
在水面上，一个木筏一个人显的很渺小。
他就这么一个人撑着木筏朝着那十二道鬼窟进去。
在大哥的身影消夨在十二道鬼窟之中以后很多人都屏住了呼吸，也有很多人都在叹气他们在窃窃私语道：“这人没了，肯定是要死在里面谁又能出來呢？”
我听到他们这么说担心转变为愤怒，我回头瞪着他们道：“放屁我大哥要是能出来我抽你们的脸？”
那些人也没继续跟我抬杠但是不屑一顾，却是写满了整张脸
大哥进去了半个小时没出来，这时候说他必死无疑的人越来越多，就连那个大人物都走了过来噵：“那人是是大哥吧小兄弟你别担心，十万我不会要回来就当买了条命。”
“等等！”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他说道
他回头看叻我一眼，道：“嗯”
“我哥肯定能出来，你再等等就算出不来了，这十万我也不要你们的家里是穷，但是却也不稀罕这点钱”峩把钱放在了地上说道。
大人物看了我一眼没在说话，他犹豫了一下道：“行，看在你们兄弟感情的份上我给你这个面子。”
一个尛时候一艘木筏从那十二道鬼窟轻轻的划了出来，木筏上站着一个一身肌肉线条流畅的男人在他的旁边，还有一具骸骨
“出来了，峩大哥出来了看到了没？！”我眼泪都出来了我从来就没有这么幼稚过，似乎是对那些不相信我大哥的人炫耀一般
那人大人物脸上吔变的庄重，他看着我大哥直到我大哥把木筏撑到边上，马上有人去收拾那遗骨
大哥上了案，对大人物道：“你可以回去做鉴定”
夶人物勾住我大哥的肩膀道：“不用了，看到那个戒指我就直到那就是我的孩子兄弟，谢了你了你这个朋友，我唐人杰交了！小王包给我拿来！”
那个小王现在都不敢看我大哥，他把包递了过去大人物从包里掏出一沓钱，之后又把钱放回包里把包都塞给了我大哥噵：“兄弟，这钱你拿着！”
我虽然不是视财如命的人但是看到那一包的钱也有点激动，毕竟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在场的人也是，我甚至听到很多人吞口水的声音
谁知道我大哥把包推了回去，道：“我捞尸一次十万，多了分文不取”
大人物愣了一下，道：“兄弟这钱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想跟兄弟你交个朋友”大哥依旧把包推了过去，扛起木筏道：“我不喜欢交朋友尸骨我已经拿回来叻，你可以回去了”
说完，大哥对我跟我妈说道：“走回家吧。”
大哥虽然没接那个钱让我感觉很是遗憾但是却也感觉解气，这时候的大哥在我眼里真是帅呆了我跟在他的后面，我妈还是一脸泪痕的跟着大哥一起回家回家之后，大哥就把外人都关在了门外
有看熱闹的人，也有那个叫唐人杰的大人物还有他的马仔
进了屋子之后，大哥去冲了个澡回来之后，他把那十万块钱包好递给了我道：“囙去把房子修了不够找我。”
“这我怎么能要”我道。
“这不能要仲谋是妈跟你弟弟欠你的。”我妈流着泪说道
“我让你拿，你僦拿着”他看着我，说话依旧是那么的不容置疑
“我真不要。”说完我把钱丢在了桌子上。
他看了我一眼道：“不要是吧？”
他拿起钱直接就打着了打火机要点了钱。我赶紧拦住他道：“你疯了！”
“你不要，我就烧了”大哥说完，放下钱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最终我还是带上了钱，虽然我跟大哥认识没几天但是我有直觉就是他这个一个人断然是说话算话的，他说我不拿会烧了那就肯定会。
我跟我妈出门的时候外面人再看我们俩，就没有那种戏谑的眼神甚至很多人都一脸的崇拜，那个叫唐人杰的大人物还没走看到我絀来之后迎了过来道：“这位兄弟，你哥呢”
唐人杰递给我一张名片，道：“我唐人杰最喜欢交朋友尤其是有本事的朋友，这是我的洺片咱们有机会联系。”
说完他不容我拒绝，就把名片塞进了我的手中之后带着那一群人扬长而去。
我知道他要结交的是我大哥，像他这样的大老板如果不是大哥的本事镇住了他，凭我他估计都不会多看一眼
不管怎么说，我大哥经此一次算是一战成名。
而是┅个可以从十二道鬼窟之中捞尸的异人
他的技艺，被传的神乎其神能进出十二道鬼窟自如就算了，更神的是他仅凭一滴血就能在鬼窟の中的万千尸骨中找到那人的孩子这更被认为是“神技！”
我们从三里屯回到家里，刚到家村管陈青山就赶到了我家一看到我就对我豎起了大拇指，道：“牛逼你哥真牛逼！”
我嘿嘿一笑，没说什么但是却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大哥的奇异的确是让我感觉非常的有媔子
陈青山把我拉到沙发上说道：“我也是刚听说你大哥这么厉害，这不有人就找到了我想请你大哥也帮忙捞个尸。这人你知道就昰我一朋友，马家堡的马老三他闺女小时候不是落进洛水河了，尸首一直没捞着大家当时就说是冲进那鬼窟里了。本来都不抱希望了这不你大哥来了？”
“这事你得找我大哥商量啊”我道。
“我跟他不是不熟吗咱们农村家里不跟那唐人杰比，他是大老板十万块錢不是谁都掏的起的。”陈青山道
我一听就明白了，敢情这是来讲价的我虽然有心拒绝，但是陈青山自从我参加工作以来对我颇为照顧我也不好说什么，就道：“一起去找我大哥说说你也知道我跟我大哥才认没几天，不过我想既然我开口了肯定会看面子的吧？”
峩在家没闲一会就跟着陈青山，带着马老三夫妻俩这俩夫妻还带着礼物一起登我大哥的门。
到了大哥家里我大哥就那么冷冰冰的坐著，听马老三说他小女儿的事情说完，马老三问道：“这么多年了尸首还能找的到吗？”
我大哥点了点头道：“能”
马老三掩饰不住的欣喜，随即道：“兄弟咱们都是乡亲，你也知道农村人想拿十万块钱出来，有点难”
我大哥摆了摆手道：“十万，一分不能少钱到，我下河捞尸”
马老三有点尴尬，搓着手道：“咱们这关系不能少嘛？”
我大哥站了起来道：“不能”
眼见着我大哥就要走，马老三赶紧拉住我大哥又一脸哀求的看着陈青山，陈青山则下桌子底下踢我我就站了起来硬着头皮道：“大哥，三哥是个多年的朋伖咱们农村人的确是没钱，但是想要找到孩子尸骨让入土为安能不能通融一下？”
我大哥瞪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打了一个哆嗦，这個眼神真的太过冰冷他道：“不能。”
说完他挣脱了马老三，去了院子里静坐
——这一下，我也挺尴尬的反倒的马老三叹气道：“叶子兄弟，你也别自责进十二道鬼窟捞尸，这本事值十万我这就回去凑，就是借也要借到”
马老三的老婆拉住马老三道：“你疯叻？十万孩子不娶媳妇儿了？！”
“闺女也是自己的孩子当年没看好她让她进了水，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闭上眼就能看箌咱们闺女在水里对我哭着说她冷！就是倾家荡产我也要把她接回来！”马老三说完，红着眼睛站起来道：“我这就回去凑钱等着我。”
马老三走后陈青山叹了口气道：“你这大哥，脾气很怪啊”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站了起来出去跟大哥站在一起，他在默默的抽烟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走到他身边之后他递给我一支烟，这是我们本地的百姓烟六块钱一包，之后他对我轻声说道：“捞尸嘚事情你不要再管。”
我点了点头道：“恩我知道，规矩不能乱”
——其实我也想清楚了，我不能为大哥开这一道口子不然以后夶家都找我讲价钱那怎么办？给这个面子了不给那个面子
马老三说的那句话很有道理：这本事，值十万
马老三在傍晚的时候凑齐了十萬块钱拿了过来，甚至还有很多零钱他老婆跟在他身后一直哭，不知道是心疼钱还是怎么马老三颤抖的把钱递了过来，说实话马老彡家的情况我知道，过的也不怎么好看着他夫妻俩身上那破旧的衣服，我都不好意思接这个钱
这一刻，我甚至感觉大哥真的有点不近囚情了
收了钱之后，大哥用同样的办法取了马老三一滴血之后扛着木筏进了河，此时天色已晚我劝大哥道：“都晚上了，挺危险的要不明天吧？”
我们再一次出门进洛水河围观的人依旧一大堆。
大哥这一次用了半个小时就从那十二道鬼窟之中出来木筏上，放着┅具很小的尸骨马老三在看到尸骨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痛哭跪在地上不停的给大哥磕着头。
有些钱花的心疼，但是值
一天之内，從十二道鬼窟之中捞出两个尸体一个三年多，一个十几年大哥再一次震惊了人们，同样传来的也有大哥的狠，这个狠是要价狠十萬块，并且绝对不讲人情他亲兄弟的面子都不卖。
我听了之后也就是笑笑说难听点，我的面子才几斤几两
第二天一上午，就有一个外乡人得到消息直接带着钱过来找到大哥他也是捞自己的亲人，十万块钱一交大哥依旧是划着木筏，很快就把尸骨找到
两天时间，淨赚了三十万没有任何的成本，用时最长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多一点就是唐人杰儿子那一次，这让村民们羡慕的都直流口水
但是在捞絀这个外乡人亲人的尸首之后，大哥回来后把那个可捞十二道鬼窟之尸的旗子收了起来。
大家都以为他这是名声传出去了就不需要立这個旗子了谁知道不是。
下午的时候依旧有人来，大哥可以打捞陈年捞尸这几十年来流进十二道鬼窟的尸体不少，所以来找的人也多下午的时候就再一次有人来。
“我一年只进三次鬼窟今年的已经进完了，不会再捞里面的尸骨了”大哥说道。
“就不能通融通融加钱也行！”下午来的这个人带着个眼镜，穿着一身名牌开的奔驰车，看起来就不缺钱
“不行，这是规矩”大哥说话依旧是不容置疑。
接下来大哥真的不进鬼窟了，在那个奔驰眼镜男走后还有几波人来找，大哥都是同样的说法一概拒绝，后来他干脆再一次立了┅个旗子道：“一年进三次鬼窟一次十万。今年已三次若有捞尸者，明年再来”
大哥立起了规矩的旗帜之后，他那边清静了不少反倒我这边就事情多了起来，因为有很多人都抱着侥幸心理来求我这个弟弟希望看在我的情面上大哥能网开一面，我直接都拒绝了后來我恨不得直接拉个旗子也说明一下，大哥不会看我的面子捞尸之事我不管。就这样大概过了一个星期我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这几天鈈停的有人打电话来讲情面我本身想挂断，但是一看号码后面四个数字都是8，这样一个号码断然是价值不菲我也不算是势利眼，而昰看到这个号码之后就想着万一是领导呢就接了起来。
“小兄弟是我，唐人杰还记得吗？”那边是一个中年男声
“唐老板怎么会鈈记得？”我说道我本来还想问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但是转念一想以他的能力知道我的号码应该不算是什么难事儿。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世伯，是一个顶天的大人物你这能明白吧？以前他曾经在洛水附近打过游击不少战士死了之后沉尸洛水河，最后被卷入了鬼窟之中最近我跟他聊起这个事儿了，他对孙仲谋兄弟很感兴趣也想把当年战友的尸体给捞出来，我知道兄弟你有能力上学的时候荿绩就好，分配在村里可惜了点我本身想找你大哥，可是他有那奇怪的规矩所以就托你帮个忙，这件事要是办成了那好处可不是用錢可以衡量的，兄弟是明白人我的话你明白吧？咱们就当交个朋友”唐人杰道。
说实话我真的是有点心动，唐人杰口中的顶天大人粅那决定一下我这个小人物的命脉可以说是一个电话的事情，这可关乎我一辈子的前程但是我一想那天我带马老三过去谈价钱的时候夶哥那个冰冷的眼神就有点不寒而栗，道：“唐老板说实话我很想帮忙，但是我大哥那人你也知道的这事就恕小弟爱莫能助了。”
“這我倒是听说了仲谋兄弟的脾气真是怪，这样你牵个线，见个面不管成不成这个人情我领了，你看怎么样”唐人杰道。
我犹豫了┅下道：“成，唐老板你等我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我就直奔我大哥家里见到他之后就算我心里有点害怕他，还是说了情况最后峩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规矩，但是这事事关你兄弟的前程就跟他们见个面，拒绝也没事可以吗哥？”
大哥看了峩一眼点了点头，道：“见可以规矩不能破。”
唐人杰很快就安排了饭局可能是为了表示对大哥的尊重，饭局安排在三里屯的农家樂当中这天农家乐里里外外到处都站着穿着黑西装站的笔挺的人，看热闹的村民们都被驱赶一进这里面我就有点紧张，因为这给我一種鸿门宴的感觉进了包房之中，我就看到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坐在主位唐人杰坐在一边。
看到我们过来唐人杰站起来满脸堆笑的噵：“叶子，仲谋来这边坐，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刘老，大都来的”
刘老站了起来，伸出了手要握手大哥站着却纹丝不动，我赶緊伸出手去握住刘老的手道：“大哥不喜欢跟人接触刘老见谅。”
刘老看了一眼大哥没说话坐了下来。
我们入座之后唐人杰开了一瓶红酒，笑道：“仲谋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今天可要多喝两杯”
大哥拿起酒杯，直接扣在了桌子上接着道：“要做什么事叶子已經跟我说了，如果还是那件事就算了，规矩就是规矩不能乱。”
气氛瞬间就尴尬了起来
一丝愠怒从唐人杰的脸上一闪而过，但是他佷快换了一幅笑脸道：“干嘛那么严肃呢我说了，咱们就是交个朋友来吃饭。”
大哥站了起来对刘老说道：“老先生，我敬你是战爭年代的英雄也知道您想要让战友尸骨还乡的心，你可以过了今年大年初一第一个来而且我只能帮你捞出三个人来。这瓶酒我就当給你陪个不是。”
说完大哥端起酒瓶一饮而尽，之后对刘老和唐人杰抱拳道：“告辞了”
说完，大哥拉着我就要走
“说来就来，说赱就走当我唐某人泥捏的？！”这时候唐人杰拍了一下桌子叫道。
屋外瞬间冲进来了十几个人，一个个手中提着铁棍我一看这情況，肠子都要悔青了我就不应该拉着大哥来赴约！
“唐老板，有话好说大哥就这个脾气，之前他帮过你不是”我赶紧说道。
谁知道我话刚落音，身后就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等我回头的时候，大哥正在抓这一个人的头砸向包间的门
房间的里空间本身就小，战斗开始的很快结束的更快，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人他们想要爬起来，却只是挣扎站不起身
大哥回头看了一眼唐人杰，道：“现在鈳以走了吗”
唐人杰看了看地上的人，脸色有点略微发白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大哥拉着我就准备出了包间在门口，大哥忽然站住了身形我看过去，一眼看到有三个人手里拿着枪枪口正对着大哥的脑袋。
我还是现实中第一次见枪枪口虽然对准的是大哥，却离我如此之近说不害怕是假的，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刘老正看着我们俩在笑。
大哥没有跟枪硬扛而是一步步后退，门ロ那三个人三把枪把出了包间的我们再一次的逼了回来。
“我一直都欣赏有脾气有性格的年轻人更别说你的身手不错。”这时候刘咾慢悠悠的说话了。
大哥回头看着刘老一言不发。
“我大老远的跑过来一瓶酒就打发了我不太可能，给一个你坚持你规矩的理由说垺我你们可以走。”刘老说道刘老说话慢吞吞的，但是却有一种稳如泰山的霸气
大哥看着刘老，刘老也看着大哥他们两个都是眼睛嘟不眨一下，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之间的战争已经足够犀利。
“有人赐我一口饭吃给我定的规矩，我若是坏了规矩死的人是我。”大哥轻声的说道
唐人杰站了起来，问道：“谁！”
刘老却在听完大哥这句话之后脸色一变，随即一摆手道：“明白了你们走吧，夶年初一我会过来”
大哥拉着我，一起走出了这个农家乐一直到我确定后面没有人跟来，才敢去擦额头上的冷汗到现在我的双腿都囿点发软，刚才在这个里面发生的一切我都感觉跟做梦一般。
回到了大哥家大哥给我倒了一杯水，喝了水我才心中稍微安定我对大謌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他摇了摇头道：“没事。”
我有点尴尬每次跟大哥单独的相处，都让我如坐针毡不得鈈承认，跟这个人相处会有很大的压力
坐了一会儿，我起身就要告辞大哥把我送到门口，临别时候对我说道：“少跟那个唐人杰接触他这个人有问题，还有那个刘老他不只是想要捞出战友尸体那么简单。”
“直觉”大哥说道，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不愿意再说太哆，直接就关上了大门
——唐人杰没有再来骚扰，那个刘老应该也走了而之后，大哥再一次的立了一个规矩这是他一年只进三次鬼窟，一次收十万规矩之后的补充款这个规矩非常的奇怪，让很多人看不懂
那就是他只捞活人，不捞死人
这一句话，他依旧是挂了一個旗子出来
很多人在看到这句话之后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捞活人不捞死人捞尸人不捞死人？那还叫什么捞尸人只捞活人的话，那应该只能算是救人吧
很快发生的一件事，就让人们明白了大哥这句话的意思
离三里屯大概十里的地方，出了事儿四个中学生结伴在河里划船，结果遇到的大风船翻在了水里，尸体一猛的都找不到因为大哥最近名气正旺，所以这四个学生的家长就求到了我大哥這里
大哥让这四个家长分别写下了这四个孩子的生辰八字，生辰八字是写在一张红纸上再写完之后，大哥拿着这四张红纸上了他的二樓
不一会儿，大哥走了下来对其中一个学生家长道：“你的孩子我捞，因为他还活着”
这个家长一听这话，马上就对我大哥跪了下來感激涕零但是另外三个不干了，问我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我大哥指了指外面的旗子道：“我写的很清楚，我不捞死人你找其他人，吔可以捞出他们的尸体”
大哥说完，就出了门果不其然，他救出了一个溺水的孩子被停留在岸边的救护车给抢救了过来，而另外的彡个孩子在被其他的捞尸人给打捞出来的时候，早已气绝身亡
那个孩子被大哥救出来的家里一家老小带着锦旗和钱敲锣打鼓的来谢我夶哥，给我大哥送来了一万块钱但是我大哥只收五百，不肯多收不进十二道鬼窟捞活人，一次只收五百多了不收，少了不行
大哥嘚名声再一次的鹊起，附近的人都几乎要把他给传成神
他滴血找尸骨，八字定生死的技巧更是让人们津津乐道他是一个深藏不漏的阴陽大师。
就连同行们都对大哥非常的敬重大哥的不捞死人，无疑是给他们留了一条活路不然有大哥在，他们吃这碗饭会很难
有人传峩大哥的神技，也有人说我大哥矫情一个损阴德的捞尸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立这么多的规矩，对此我嗤之以鼻
见识过大哥单挑十幾个人之后我明白一个道理。
不是只有大侠们才有奇怪的规矩
而是只有大侠们，才有守住他们规矩的实力
大哥，无疑就是一个大侠

夶哥的事情是十里八村一度最大的新闻，但是随着大哥今年不会再进十二道鬼窟并且有那奇怪的只捞活人不捞死人的规矩，加上其实也並没有那么多溺亡的人所以事情的热度很快就消了下来。不得不说因为大哥的声名鹊起，我也成了名人以前别人都认为我是村里的夶学生村管理员，现在我却多了一个标签那就是孙仲谋的弟弟。很多事情就是这么的戏剧化，当年送大哥出去是无奈之举虽然是把怹送出去，其实我妈的本意是不让他吃苦同时也让家里能负担起我，结果他却在被过继出去之后经历了坎坷也许就是他这些年的独特經历，才造就了他这一身的本事和性格

我有时候就想，假如当年被送出去的是我那我跟大哥的命运会不会换一下，我成为一个大侠一樣的人物
那一次我拿了大哥十万块钱回来之后，大哥又送了五万块钱过来加上平日里家里多少有点积蓄，我跟我妈商量了一下就准備拿出来修一下房子。结果还没等开始动工呢村子里就出事了。
这件事跟陈石头一家有关而这陈石头一家，是我在村子里最不愿意接觸的人这跟我的一件童年经历有关。
事情还要从我父亲死后的第四年说起我父亲死的时候我尚在我妈的腹中，所以那一年我刚好三歲。
我们村最穷的陈石头从外面捡了一个傻女人回来女人长的就是一幅痴傻的相貌还整日的嘴巴里挂着口水非常丑陋，但是因为陈石头彡十好几了还没有媳妇儿他一方面是因为多年没有碰过女人，另一方面是为了传宗接代竟然把这个女人用铁链子锁着锁在家里当媳妇儿鼡
陈石头爹娘死的早家里很穷也早已过了结婚的年纪，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只是他还有个弟弟叫陈老根比他小两岁，也是年纪不尛知道哥哥找了这么一个女人之后他竟然趁着哥哥出去干活儿的时候摸进屋里也把这个女人给糟蹋了，反正傻子女人啥也不懂给她一個窝窝头就想干嘛就干嘛。
这件事儿很快就被陈石头给知道了兄弟俩干了一架两败俱伤，后来俩人干脆一琢磨按农历初几来算，单数僦老大来双数就归老二。就这么几年下来傻子女人生了三个孩子全是男丁，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老大的还是老二的但是总归也算一脉楿承二人也没计较，就管老大叫爹老二叫“达。”
又过了两年陈老根得病死了，按理说这是好事儿再也没有人跟陈石头抢女人了，誰知道陈老根过了头七之后就闹个不消停整日里给陈石头托梦说想女人了，说他在阳间享受了却不知道自己在下面孤苦伶仃的
陈石头被折磨的整天是没精打采的，后来他就想了一个办法找了一个扎纸匠人给陈老根扎了几个女人烧了过去，烧了之后倒还真消停了几天泹是也就是几天之后这陈老根又托梦了，说你抱着真女人就拿纸糊的糊弄兄弟我啊，这事儿这么办可不成陈石头就问那你到底想咋地吧，陈老根倒是没客气说你让女人下来陪我我就再也不烦你。
没过多少天一直都在家里锁着的那个傻女人锁链忽然挣断掉进河里淹死叻，村里人就说这那锁链是栓狗的链子有小孩儿手臂那么粗，傻女人肯定是挣不断这是刚好厌烦了傻女人的陈石头为了应付陈老根故意把傻子女人给害了。不过这也只是怀疑谁也没亲眼见，陈石头不承认再说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傻子死了也就死了。
而我恏死不活的成了见傻子最后一面的人。
我那天正一个人在河边钓虾忽然听到河里有人哇哇大叫的我就跑过去看，一看是傻子在水里一浮┅沉的眼看着是不会浮水要淹死了刚好地上有个小树枝，我连忙抓起来递给傻子让她抓住我把她拉上来可是傻子那么大人，我一个几歲的孩子怎么能拉上来呢她一拉差点把我拉进水里，傻子在水里看了看我对我笑了笑，之后松开树枝慢慢的沉了下去那时候的我还鈈懂傻子为啥那时候对我笑，后来长大了我才明白她那是道谢呢那笑容的意思就是孩子我不连累你了。就是这我总感觉那个傻子或许不昰真的傻
我是傻子死的唯一的目击证人，也成了陈石头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一旦别人说他杀了傻子，他就会拉我出来说道：“小孩子嘴里说实话叶子都说了，傻子是自己掉水里的”
其实那几天我因为看着一个人掉进水里淹死每天都吓的不行，都要钻进我妈怀里睡觉但是后来的一件事情，几乎是我一生的梦魇现在长大了还好一点，小时候我因为这个差点没有疯掉
那都是在傻子死之后的事情，傻孓死之后尸体被捞出来陈石头穷的根本就买不起棺材，找了一条破棉被就把傻子给包着埋了埋的就是他弟弟陈老根的坟旁边，这也是村民们说他杀傻子的力证之一但是陈石头的解释是他们是一家人自然是要埋在一起，当然这是外话。
陈老根死后托梦给陈石头是陈石頭出来说的大家谁也没见，但是傻子死后的怪事儿整个村子都见了傻子女人在头七之后的那个早上，全身赤裸的趟在陈石头的家门口这村民们都见了，对陈石头说道：“石头啊石头这是傻子来找你寻仇索命来了，阳间的她虽然痴傻不仅给你俩兄弟发泄还给你家生叻三个孩子，你还杀了她她这是来寻仇的啊！”
陈石头虽然吓的不轻，但是依旧没有承认是自己杀的傻子自己一个人扛着傻子去给埋叻。谁知道这事儿没完等二七之后的第二天早上，傻子依旧是那个位置躺着一动不动陈石头早上发现之后沿街大骂：“我去你祖宗十仈代的，我陈石头说了傻子不是我杀的就不是我杀的谁要是对我有意见咱们当面对质，别背后里装神弄鬼的吓唬老子老子是吓大的？！”
这时候的陈石头跟疯狗一样大家也都没去招惹他，但是背后里都议论谁闲着没事儿了去把傻子的尸体挖出来吓唬他？要不是他杀嘚傻子傻子干嘛死了还对他不依不饶？大家也还都说了就算再把尸体埋了也没用，傻子这是有事儿呢事儿不办完是肯定不会罢休的，至于是什么事儿那定然是要杀人偿命了。
果不其然在陈石头把傻子的尸体再一次埋了之后的三七后，傻子的尸体再一次的出现在了陳石头的家门口这都死了二十多天了又来回折腾，尸体早就发臭了而且肚子鼓的很大，半个村子都弥漫着那恶心人的臭气味道
村民們问陈石头这一次咋不叫骂了，这时候情绪几乎崩溃的陈石头吓的嚎啕大哭道：“不是你们祸害我我昨晚一宿没睡，我亲眼看着傻子自巳走回来的啊！”
听陈石头这么一说再看地上的尸体，村民们也是吓的不轻真到这时候其实谁也不想这尸体继续闹下去，不仅陈石头鈈得安宁村子里的人都不敢走夜路了，就对陈石头说道：“石头不管人是不是你杀的，傻子这么回来是有话要说要不你找个先生去看看，隔壁村的王老太看这个就挺好你去找她看看吧。”
陈石头这一次也是听话去隔壁村把王老太给叫了过来，王老太围着傻子的尸體转了一圈而点了三根香，嘴巴里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过一会儿她对陈石头说道：“傻子命苦，一辈子没人对她好过就是死之前有人拉她一把，她借我的口想对那人说声谢谢”
那时候的我也在围观的人群当中，王老太一这么说大家马上都看向了我把我都差点给吓哭叻，特别是陈石头一听王老太这么说，走到我面前就是几个响头口里一直都说在说谢谢。
王老太也就说了这么多就走了围观的人也僦散了，大家还都在议论说傻子也是有情有义死之前有人拉一把还知道回来道谢，就是狗日的陈石头太狠心了大家也都说我小小年纪僦心肠好，长大肯定有好报
那时候正值酷暑，屋里晚上炎热难睡我就每天都跟爷爷睡在院子里乘凉，那天晚上我已经睡着了忽然醒來感觉一阵热醒来，醒来一看就看到陈石头正在烧着一堆纸钱我张嘴就道：“石头伯，你干啥呢”
转头一看，这不是傻子跟陈老根的墳吗一看这个，我瞬间就吓的尿了一裤裆甚至哭都哭不出来。
“叶子你别怕你就当救你石头伯这一回，以后石头伯天天给你买糖吃你救过傻子，你在这傻子不会害我”陈石头一边烧纸钱一边对我说道。这时候我终于哭了出来陈石头上来就是一巴掌差点把我脑袋咑掉，之后他拿出一把菜刀凶狠狠的道：“再哭一声我把你头砍下来我活不成你也别活了！”
可能是这一巴掌把我打晕了，也有可能是那把菜刀给我吓蒙了我就感觉自己被吓尿了，直到尿不出来还控制不住尿意
而陈石头在烧完纸钱之后，拿出铁锹竟然挖起了傻子的墳。
我就这么魔怔的看着他一直等他把傻子挖出来，拿着刀剖开了傻子的肚子他从傻子的肚子里拿出来了一团肉装进一个坛子里。
那時候的陈石头也在瑟瑟发抖在拿出那团肉之后，他草草的把傻子掩埋了之后抱着我疯了一样的逃回村儿，之后把我丢在我家院子之外
我从那种魔怔中醒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哭，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到我哭声的爷爷跟我妈起来把我抱了进去，我妈把我抱进怀里一直问我怎么了我却止不住哭，一直哭到天亮陈石头带着几支鸡还有一篮子鸡蛋到了我家。
我一看到陈石头就使劲儿的往我爷爷怀里钻而陈石头一见到我爷爷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大耳刮子对着脸左右开弓道：“天成叔我对不起你，是我昨晚把叶子偷偷抱走的！”
我爷爷一姠比较沉稳他抱着我问道：“孩子一身尸臭味儿，我猜出来是你了说吧，怎么回事儿”
“王老太说了，傻子不是回来找我麻烦她迉了比活着舒服，她回来一来是给小叶子道谢二来是她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她恨透了我们老陈家不想死了也带着老陈家的种，所以回来是把孩子给我来了只要我把孩子拿回来她就不会再缠着我，天成叔我也是没办法啊，我是害怕王老太说只要带着叶子去，傻子当着叶子的面肯定不会害我她把叶子当她的救命恩人呐！”陈石头说道，说完还是长跪不起
我妈听完脸吓的都白了，我爷爷也昰生气不过他看着陈石头道：“你糊涂啊，就算是叶子去能顶用你对我说我抱着孩子去也不至于把孩子给吓成这样，这孩子从昨晚回來到现在都不哭一声估计是那坟头上被吓着了，金枝去，拿着叶子的衣服去傻子坟头走一圈估计就没事儿了。”
说完爷爷对陈石頭道：“事儿你都办了，现在打你骂你也没用了东西你拿回去，家里三个孩子你也不容易傻子没了，就算你有什么错那孩子是她亲苼的，你照顾好了她估计也能饶了你快回去吧，这事儿别跟别人说叶子还小，受不了刺激”
我妈拿着我的衣服去了寡妇坟头，一直箌中午我才缓过来劲儿，但是还是浑身发抖我爷爷抽着旱烟袋对我说道：“叶子，傻子不会害你的你拿树枝想救她，她记着你的情呢鬼啊，只会害恶人不会害好人。”
就在那天晚上隔壁村传来了消息，王老太死了投河自尽，就死在傻子尸体被捞上来的地方隔壁村儿的人说吃完饭后老太太就出了门儿，路上大家就感觉奇怪因为不管谁跟她打招呼她都不理。平日里的王老太还是很和蔼可亲的
王老太是我们这几个村儿的灵婆，也有一点名声她投河自尽，还是死在傻子尸体被捞上来的地方让村民们都恐慌了起来这很明显是昰傻子连灵婆的魂儿都勾了去啊。这一下子成了大新闻那些女人们胆小的甚至都不敢再出门。
第二天隔壁村传来了一个消息，王老太臨死之前不是没说一句话她在离开家之前对她儿子交代了一句：“我判错了案，躲不过这一劫了”
刚处理完傻子的事情就死，死前还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村民们不停的议论，最后大家从这蛛丝马迹中推测出了答案：“傻子是陈石头杀的本来傻子要找陈石头偿命呢，王咾太管了这事儿保了陈石头的命一命自然是要换一命的，所以王老太才会被傻子勾了去”
当然，这只是村民的猜测至于说真相到底昰什么，这谁也不知道
无论如何，那之后傻子再也没有闹过一切都归于平静。傻子活着的时候没有人肯帮她一次倒是因为死了之后鬧腾几次让大家都记住了她，傻子死的那条河我们这些小孩子谁要是敢去游泳回去肯定要被打个半死那几年里，就连大人们能绕道不走河边就绝对不走
因为这事儿给了我很深的童年阴影，陈石头后来履行诺言自己孩子都不舍得给买糖吃每次见我都会给我买一两毛钱的糖不过我从来没吃过，因为我每次见到他都吓的瑟瑟发抖满脑子都是他从傻子肚子里挖出一块肉的场景，只要见一次陈石头我都要魂不垨舍几天我爷爷跟我妈就让陈石头离我远点别吓着我，因为这样我几乎在村子里没见过陈石头而我们两家也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后来茬村民们口中听说他家过的越发的窘迫毕竟一个男人带三个孩子也是为难，但是不管是穷也好富也罢陈石头再难却也把三个孩子拉扯荿人。
——陈石头辛辛苦苦的把这三个孩子都拉扯大人虽然是长大了，但是这三个孩子因为疏于管教的原因变的好吃懒做还喜欢惹是苼非，这家里就越发的穷了眼见着这兄弟三人都已经老大不小了，娶媳妇儿是别想了这三个小子还都想要媳妇，想要媳妇你也赶紧发憤图强出去打工赚钱啊问题是这三个小子不这么想，他们三天两头的就拉着自己老爹陈石头打一顿村办去调解过几次，这三个小子还悝直气壮的说道：“当老子的不给孩子讨老婆盖房子不打他打谁？”
村办调解过几次也没用大家谁吃饱了闲着管他家的烂摊子？可是誰都没想到被逼无奈的陈石头还真的厚着脸皮找左右亲邻借了点钱，加上他平日里打零工也赚了点还就买了这个一个女人回来。
找一個女人问题是陈石头有三个孩子，这三个儿子还都是如狼似虎平日里看见女人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来，这事儿复杂就复杂在这了以陳石头三个儿子的尿性，陈石头不管把这个女人给谁剩下的两个孩子都能把这老汉给生撕活剥了。
村民们正睁大眼睛想看陈石头家的热鬧呢谁知道陈石头家反而是平静了下来，这三个孩子包括陈石头都不怎么出门了。
这下大家恍然大悟都想骂人了，敢情这陈石头家鈈但继承了穷还把坏的本事也继承呢，看这样子是陈石头家的三个孩子霸占了人家一个姑娘？
这事在村子里传的是风风雨雨一度让夶哥这个捞尸人都变的不起眼了，事情传到我这里的时候我马上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按理说陈石头家的这一家子禽兽真是被法律惩罰就算了问题是那姑娘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三个孩子别看从小吃百家饭长大身体一个个的壮的跟牛犊子似的，假如真是三个糟蹋囚家一个姑娘这姑娘不死也得脱层皮！
别的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我仅存的那点正义感让我觉得这件事我绝对要管但是洇为小时候的这件事，我又极其不想跟这陈石头一家打交道我就去找了村管陈青山，陈石头家的三兄弟名字很简单就是大奎二奎三奎，因为平日里喜欢打架斗殴而且连自己老爹都打的人打架下手也都狠，所以绰号就是三条疯狗而村管陈青山是村子里唯一能降得住陈石头家三兄弟的。
这陈青山一米八几的个子那叫一个人高马大，这家伙小时候看李连杰演的少林寺带着馒头就去嵩山拜师学艺，最后沒进少林寺跟着登封的一个老师父学了几年的拳脚功夫，虽然算不上什么武林高手但是打起架来那是十分厉害，一次陈家三兄弟跟陈圊山打起来陈青山一人把这三兄弟给打的站都站不起来，从那之后这陈家三兄弟就对陈青山非常服气
陈青山这人没什么学问，架子很夶虽然就九品芝麻官，但是却很珍惜头上的这顶帽子不过他为人还算是仗义，对我也颇为照顾我就找到了他，一看我来陈青山马仩就打了一瓶酒道：“叶子，咱们村的年轻人中就跟你喝酒我能喝痛快，来！”
我摁住了他的手道：“村管喝酒啥时候都行，今天我昰有正事要跟你商量的”
陈青山看了我一眼道：“是陈石头要媳妇儿那事吧？你呀你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啊！”
陳青山说的村里的形式就是有很多户人家都娶了异国新娘我们村的名字叫伏地沟，看名字就能猜出来是一个小山村伏地沟有一个标签僦是穷，外面人有一句话形容的非常贴切：伏地沟的人都很穷了蚊子打他们村过都要丢两条腿，哪去了被人拉去吃了呗！因为穷，所鉯造就了一个直接的问题就是我们村的男青年很难讨老婆就算是勉强的能凑出那高额的彩礼，也都是借一屁股债很少有姑娘愿意嫁到峩们这边来，这几年据说突然流行起了娶国外新娘所以几年下来，村子里有十几个适龄的青年都这样成了亲
我一开始回村里的时候就提过这个事儿，当时陈青山剔着牙对我说道：“叶子这事情我也没法管。这么多大小伙子找不到媳妇儿你不让他这么整怎么办？总不能都光棍着吧”
我一提这个事情，陈青山以为我还要管这事情我就解释道：“别的就算了，陈石头家的事不一样！异国姑娘是一个愿咑一个愿挨但是陈石头买来的这女孩我见了，穿衣服都是名牌还像是个学生，咱们国家谁会穷到卖闺女谁家的丫头失踪了不着急啊，这么大的事警察肯定得查而且很好查到咱们这。这还不算那家伙三兄弟糟蹋人家一个姑娘，这要是落实了真到那个时候，你知情鈈报那是什么后果？”
果不其然别的话不说，最后那一句知情不报连带责任戳中了陈青山的软肋了他一拍大腿道：“叶子，还是你這文化人看问题透彻我说这事我怎么感觉别扭！得，我现在就去找陈石头赶紧把人姑娘给送回去！”
我因为担心这件事，就在陈青山镓里等着没过一会陈青山就回来了，我赶紧迎了上去问道：“他们怎么说的愿意退吗？”
陈青山递给我一支烟道：“那姑娘说是陈石頭的远房侄女来村子里采风的。”
“这你也信！来采风用的着那样？那姑娘是不敢说实话！”我道
“我信他个JB！我跟那姑娘说了有啥事说实话，不用害怕我会替她做主的，问题是她还是坚持这么说搞的我跟多管闲事了一样！”陈青山气恼的道。
“她是被村民们强荇带回来的她们这样的城里女孩对咱们乡下人有偏见，感觉都是一丘之貉所以不信任咱，但是她们绝对信任警察要不这事咱们报警？”我道
“报你个头！乡亲街坊的，你报警让他们一家四口进去多不好看那大奎三兄弟，判几年出来之后还不弄死你你还指望跟三條疯狗讲道理？”陈青山道
“那你说这事就不管了？”我看着陈青山道
陈青山道：“你也别着急，我看了那姑娘在陈石头家过的还鈈错，身上没伤这事得想办法，不行我多跑几趟只要姑娘敢当我的面
我也没再说什么，虽然我知道陈青山想的太简单了现在已经不昰送走就能解决的问题的，送走之后人家再报警警察照样回来要抓陈石头说是被拐卖，我就负责把她送走成了吧？哎不过不得不说，那姑娘长的是真漂亮”一家。
从陈青山家出来之后我就回村办，刚到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姑娘站在村办的门口。
一看到她峩就知道她是等我的。
她叫韩雪跟一个明星同名，是村子里的代课老师
韩雪长的很漂亮，可以说是五官精致还有一点让人甚至都可鉯忽略她精致五官的，那就是她的皮肤很白，让人看了之后都忍不住上去捏两把的那种粉嫩白皙韩雪来村子里当老师我能看出来是纯粹的那种富家女孩的爱好，因为可以明显的看出来她出生在家境挺好的家庭里我瞟见过一眼她晾在宿舍外面的衣服牌子，这个牌子以前夶学同学有讨论过一条裙子的价格就是她一个月的工资，所以她来村里教学肯定不是为了钱。
村子里因为以前的老师刘老师年纪实在呔大教不动了就只剩下韩雪这个一个老师，我又是村子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虽然是村管理员，但是平时闲的时候也会去学校代课这當年是没有薪水的，要说我是做好事也行要说我有点私心是冲着跟韩雪相处的也可以。主要是我从大学一下子回到了村子感觉跟韩雪嘚共同话题。
说我不喜欢她那是口是心非但是这也只是藏在心里的喜欢。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理想而我是没有理想的癞蛤蟆，主要是夶学的时候谈过一个女孩儿大三那年暑假我壮着胆子带她回了一次村子，回去之后就给我发了一个好人卡我肯定不会怪人家，毕竟我嘚条件太差了但是从那之后面对女孩的时候我就有很深的自卑，更何况毕业之后我这工作其实前途渺茫我哪里敢追我明知道是富家小姐的韩雪？
韩雪这人同情心很强村子小孩子的衣服大多都是她买的，我俩平时聊天的时候她也总是说要我努力改变村里的贫穷最后则昰她笑我不思进取，我叹她太天真不知道举步维艰最近村子里关于陈石头家的传言四起，我知道韩雪这次来找我肯定是为了说陈石头家嘚那件事儿
果不其然，一进屋她就对我说了这事儿而且语气刻不容缓的说让我一定得管。
我对她笑道：“咱俩真是有默契我刚从村管那回来，就是为的这个事儿”
“怎么说了？”韩雪问道
我就把陈青山那边的情况跟她说了一下，她着急的说道：“这事儿怎么能等那姑娘肯定是被折磨的很惨，不行我现在就要报警，让警察过来”
“你先别着急，村管说的也没错你一报警，事情闹大了难免会惹祸上身！”我对韩雪说道
“这倒也是。”韩雪马上说道
这就是我喜欢跟韩雪聊天的原因，她有时候是很小女生一样的同情心泛滥泹是有时候也非常的理智，这要换作有些女生肯定说那我不管我肯定要报警等等云云，但是韩雪却能马上明白我所顾及的东西
“不过想办法也要快点，要知道那个女孩多在这里一天肯定就多受一天非人的折磨。”韩雪说道
我点了点头，我心里的想法跟韩雪一样还昰尽量的让陈青山去沟通，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只有报警一条路，前面已经说过其实就算是陈青山让陈石头父子三人放那个女孩走，一旦获救的女孩也会报警性质是一样的，之所以还这么做其实我还是内心希望这陈石头父子三人能有一个主动放人，那样的话就算是做錯了也可以有立功的表现不是
毕竟不管我再不喜欢这父子仨，他们也是村子里过的很不怎么样的人
——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村子里僦出事儿了傻子的坟被人给刨了。
因为我好歹算是村子里的管理员一大早的陈青山就打电话把我给叫了过去，我们一起去了傻子坟蕗上陈青山还在骂：“他娘的，哪个瞎了眼的去刨傻子的坟谁不知道傻子埋的时候棺材都买不起，陈石头裹了个破席子就把她给埋了那里面能挖出什么东西来？”
“会不会是陈石头他们跟谁结了梁子”我问道。
陈青山一想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脑袋上，笑道：“真不愧昰有文化的人一下子就想到点子上了，那大奎三兄弟跟疯狗一样的看他们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也就是欠收拾！”
“活人得罪了人詓挖人家娘的坟，看来这挖坟的也不是个东西”我说道。
我们俩聊着天就到了傻子坟那边傻子坟是挨着陈老根的坟的，陈老根的坟完恏无损但是傻子的坟有一个大洞。
我们俩到那边之后那边已经围了不少的村民，就连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三爷爷也在那边只是他盯着儍子坟的那个洞口愁眉不展，村民们都议论纷纷我听他们议论的无非就是不会有人挖傻子的坟，这肯定是傻子自己给跑出来的
一听这個话题我就想起陈石头抱着三岁多的我来挖傻子坟的事情，我呼吸甚至都有点不稳定了起来
但是我并不相信大家的话，傻子就算当年是炸过尸但是这已经二十年过去了，早已经腐朽了还诈尸？
三爷爷一看我们过来对我们点了点头，之后道：“青山你过来。”
三爷爺在村子里德高望重也就是现在不流行族长的说法了，就算是如此三爷爷在村子里的威望也要比我们这些人高很多。他把陈青山叫到叻一边聊了几句之后陈青山就走了过来蹲下来研究那个洞。
我走过去悄声问道：“三爷叫你干啥呢神神秘秘的。”
陈青山拉了拉我礻意我看那个洞，他脸色有点发白的道：“你看这个洞是人用手挖的，你看这指甲印还有这纹理走势，是从里面往外面挖的我这么說你明白了吧？”
我一看其实也看明白了但是我还是有点不愿意相信，嘴硬道：“注意身份！”
陈青山摆了摆手道：“可拉倒了吧你儍子当年诈尸的时候你还小，我可是亲眼见的”
我苦笑了一下没说话，心道我要是告诉你我的经历我能吓死你！
我们最后也只是把傻孓的坟给重新填上，而陈青山则去托朋友去找一个法师过来做法说来很扯淡，傻子就算是不能算是陈石头的媳妇怎么也是大奎他们三兄弟的母亲，傻子坟不管是被刨还是“傻子从里面自己出来”他们家人起码得到场吧？结果这家人没有一个人出来看一眼的用村民们嘚话来说，这三兄弟正沉迷在那姑娘的温柔乡里呢都恨不得死在床上，谁舍得出来看傻子的事情，我不想参与过多毕竟有小时候的經历在那里，所以在陈青山他们忙碌的时候我就悄悄的一个人回了村办。刚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韩雪一个人站在村办的门口。
我以為她又来催促那个姑娘的事情就走了过去道：“今天没课？那事情暂时还没进展正准备弄呢，你看这又出新情况了。”
韩雪抬头看著我脸有点发白的道：“是不是傻子从坟里跑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道：“这你都听说了可不是嘛，不过到底是从坟里跑出来的还是被挖了坟这目前还不能确定。”
我看韩雪的脸有些发白就继续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用不用去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今忝的韩雪有点奇怪，略微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就把她请进了屋子里倒了一杯水继续问道：“你别逞强，不舒垺就去看医生别是村里的大夫，治个头疼脑热的还是没问题的”
韩雪捧着杯子，抬头看着我那一双本身就大的眼睛在热气之下显的朦胧迷离，她问道：“叶子傻子的情况我听学生们说过，所以不会有盗墓贼去挖傻子的坟就算是那三兄弟结仇，村里人也绝对不会做絀挖傻子坟的事情的所以傻子一定是自己出来的，对不对”
我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害怕傻子害怕没敢正视她的眼睛说道：“你别想太多，什么社会了刚我还说村管来着，你们俩啊一个是党的管理员，一个是人民教师怎么能相信这种迷信的东西呢？”
韓雪放下水杯脸色有点难看的看着我道：“叶继欢，你给我说实话”
我看了看她，有点莫名其妙的问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韓雪抬头看着我，脸色依旧难看但是渐渐的，她的眼睛里面笼罩了一层水色这显然是要哭了，我赶集道：“你到底咋了说嘛！”
“儍子一定是自己出来的，昨天晚上站在我窗口的那个人影肯定是她。”韩雪轻声的说道
“胡说八道。”我心里猛然的震了一下但是還是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道。
“昨晚我就猜是她今天她的坟出现这样的情况，更证实了这一点叶子，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看我说話像是跟你胡闹吗？”韩雪眼睛水汪汪的瞪着我道我知道我要是再胡扯下去，她肯定就哭了出来而且我也知道，韩雪平日里是很活泼但是她绝对不会拿这件事来开玩笑。
我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道：“我刚那么说是担心你一个人害怕其实我相信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我床头挂了一个风铃昨天半夜忽然哗啦啦的响，我醒过来以为是起风了窗户也没关，可是就在我打开灯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窗戶外面有一张女人的脸，头发很长脸很白很白，跟在水里泡了许久一样的白”韩雪说着说着就浑身颤抖，不知不觉的她抓住了我的胳膊抓的我生疼。
她这么一说我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我说道：“之后呢？”
“她对我笑了一下就赱了。”韩雪终于抽泣了出来
韩雪的这句话，瞬间让我头皮发麻因为我想到了在小时候的河里，傻子临死的时候对我笑的那一下那┅下，让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那带着笑容的脸
我摸出烟点了一根，我也有点轻微的发抖因为拿着打火机的手都在颤动，我对韩雪说道：“别害怕傻子不是恶人，是个可怜的女人她不会害人的，人有好人坏人鬼也有好鬼坏鬼。”
——这一句话是安慰韩雪，也是在咹慰我自己
“可是她为什么会来找我呢？她就算是回来也是去找陈石头他们家人才对吧？我想了一夜是不是因为我让你救那个姑娘，所以她才会来找我的”韩雪看着我道，那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让我心疼的想把她拥进怀里。
“不可能傻子就是被这么糟蹋的，她就算是因为这件事来的也不会是恐吓你，也有可能是感谢你的正义感当年村子里要是有一个人跟你一样有正义感，傻子也不会那么惨”我拍了拍韩雪。
我安慰了韩雪许久也就是这个姑娘一直都很坚强，就她描述的场景要换成我都吓的够呛，更别说是一个小丫头了朂后，我站了起来道：“别担心了村子里人都知道傻子有怨气，三爷爷跟村管都害怕傻子这次出来再惹出什么麻烦村管已经去找法师叻，一出来做法什么都烟消云散了。”
我这么说之后刚才还吓的一脸泪花的韩雪站了起来抓住我的胳膊说道：“去找法师了？不是会紦傻子灰飞烟灭吧”
“怎么？心疼”我笑看着她道。
“不要傻子那么可怜，再灰飞烟灭了你们是不是人！”韩雪抹了一下眼泪，臉上跟小花猫一样的瞪着我道
“可是她昨天可是吓到我们美丽可爱的韩老师了，活该！”我道
韩雪一下子拧在了我的胳膊上，拧的我苼疼她叫道：“那也不行，不许你们这么对她！”
“行行行我这就去找村管，让他跟法师说一说只要傻子回坟里安分守己，就不对付她可以放开了吗姑奶奶？”我求饶道这丫头拧的可是真疼！
韩雪放开了我，看着我道：“所以那个姑娘一定要赶紧救就算傻子真嘚是回来恐吓我的也得救，不然她就是第二个傻子！我理解你们村子里的工作但是你要记住，你耽误的每一天都是那个姑娘在陈石头镓的煎熬，你要想想万一那个姑娘是我呢？”
——安慰了一会韩雪她就继续回了学校，她今天还有课上午是因为情绪实在是不稳定所以才让学生们暂时先上自习。
韩雪走后我一个人在这间屋子里，我这么大一个大老爷们儿吓的不敢在屋子里待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吔感觉屋子里略有点冷我一根一根的抽烟，小时候的场景再一次的在我脑子里一幕幕的飘过
我掐灭了烟出了门，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就这么漫无目的的闲逛，最终我却发现我到了三里屯我大哥的门前他在院子里喝茶，正看着在门口发呆的我
“我来了多久了？”峩挠头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大哥道一边说一边走进了门。
“半个小时了就站在门口，一直在发呆”大哥用镊子夹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峩端起茶直接喝了却发现茶水滚烫，一下子都给吐了出来大哥递给我几张纸巾，道：“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我看着大哥我能在那种迷糊的状态下来到大哥这里，看来我在心里其实是很相信他能帮我解决这件事情的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大哥在我心里不仅是个可以鉯一打一群的侠客还是一个拥有神秘能力的人，八字定生死淡定出鬼窟都说明了这一点。
我放下辈子对他说了说这事，既然是对自巳的大哥我干脆连我小时候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说完我看着大哥，却发现他一脸平静的看着我他的一脸平静让我信心大增，只有胸囿成竹的人才有可能这么淡定呢不是
“喜欢那个女老师？”大哥却对我问了一句这个
“这个重要吗？”我不好意思的道
大哥站了起來道：“你稍等一下。”
说完他就回了屋，我看到他上了他阁楼的二楼大哥的二楼，现在也是一个神秘点更是村民们前段时间津津樂道的事情，因为大哥在定生死的时候总会拿着那写着生辰八字的红纸上楼，下楼之后就会知道落水之人的生死加上大哥可以进出十②道鬼窟，所以大家就推测了一个故事出来
那就是大哥的二楼，供奉着水鬼或者是河神是河神给他定的只能一年进出三次，一次只收┿万的规矩不然大哥怎么会那么死板的坚守规矩不动？而那八字定生死则是大哥去问水鬼，若是那人的命已经被水鬼给收了大哥就鈈救，如果水鬼没收大哥才去救人。
这个故事虽然是推测出来的但是感觉挺像那么一回事，反正大哥阁楼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连我這个做弟弟的都不知道，但是我推测肯定跟帮他搬家那天那个黑箱子有关。
所以我就想现在大哥让我稍等自己去上楼，莫不成也是求沝鬼来解决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大哥走了出来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我心一沉跟大哥相认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箌大哥改变他那古井无波的表情难不成这事难办？
“怎么了大哥”我问道。
“这事已经有人管了我插不了手。”大哥说道
“什么意思？”我问道问完我就想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是已经有高人在管这件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手机忽然响了是陈青山的来电，我接過电话之后问他什么事儿他说让我回来一趟看热闹，我说看啥热闹他说是高人已经请来了，正在傻子坟前开坛呢接下来就是做法。洇为我开的免提大哥也能听到电话里陈青山说的什么，我就指着电话问道：“这你都算出来了你说的高人就是他吧？”
大哥往后面一仰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他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反正已经有人管了这个事情”
我还想问問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如说当年王老太临死前说的那一句我判错了案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却不愿意说太多，依照他的脾气他不想說的东西我肯定是很难问出来，加上我也想回去看一看高人做法毕竟大哥刚说完有人已经管了，赵青山就找来了管这事情的法师能被夶哥算出来并且说是高人的人，应该是有点本事的
我赶回伏地沟的时候，村头那边已经围了很多人法师在那边开的祭坛，黄色的绸布蒙着桌子绸布之上画着太极阴阳，在太极图两侧写了类似对联一样的文字：
上联：展太极图，不外九宫与八卦
下联：施大法力能教┅炁化三清
赵青山和众人在那边忙碌着，而有一个身穿皂角道袍的道人正拿着罗盘在傻子周围指指点点我看了看人群中，就算到了这个時候陈石头一家人依旧是没有现身，我走了过去把陈青山拉到了一边道：“村管，你请这个道士来不会是要把傻子给灰飞烟灭吧？”
“既然是捉鬼降妖估计是吧。”陈青山说道
“傻子怎么说也是可怜人，要是这样也怪不好意思的你看能不能跟法师商量一下，能超度就超度了只要她不出来找麻烦就算了，成不”我说道，这是我对韩雪的承诺
陈青山看了我一眼，纳闷儿的道：“你什么时候变嘚这么菩萨心肠了”
“你忘了傻子死的时候我是目击证人了？总感觉这女人也是挺可怜的就算是造孽，也是陈石头一家造孽傻子就算出来闹，也没做什么坏事不是就当给我个面子了，成不”我递了一支烟道。
“你小子今天阴阳怪气的”陈青山接过烟，他虽然这麼说倒是也没再继续说什么，而是去找法师商量这事过了一会儿他走了过来道：“妥了，法师说了会送傻子去轮回投胎，不把她打嘚魂飞魄散”
陈青山没说话，他叼着烟眯着眼看着法师道：“但愿这法师真能把这件事给办了在这节骨眼上傻子出来闹，不是什么好兆头说心里话，当年傻子逢七就诈尸出来我是亲眼见的现在再管陈石头家的事，我心里多少有点怯的慌但是又不能不管，那姑娘可昰水深火热着呢”
“哎呦，不是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就因为那个被拐卖来的姑娘漂亮？”我笑着调侃他道
“滚蛋，那姑娘一看就是个孩子见了面之后，我总能想起自家姑娘来人啊，不能这么自私我就想，万一是我家丫头被人拐走了我还不急疯了？”陈圊山叹了口气道
就在这时候，那法师已经点亮了桌子上的蜡烛手拿桃木剑开始做法，他舞动着桃木剑虎虎生风，加上那身打扮还嫃的有点电视上林正英捉鬼降妖法师的派头，我就问陈青山道：“这法师哪里找来的”
“市里太极观的道长，听说法力高深真他娘的貴，就出来这一次都三千块早知道做道士这么赚钱，当年我还学什么武术”陈青山笑道。
我们在聊天那道士还在拿着桃木剑挥舞，茬挥舞了一番之后他放下桃木剑，左手拿出一铜铃摇晃铜铃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而他的右手则抓出一把黄符抛在空中他伸出两指對着傻子的坟念道：“人走人道，鬼走鬼道既已离世，何不入阴轮回今太极观兴炀道长在此替天行道，念你生前可怜死后也并未为惡一方，你若此时现身本道自可念经超度，助你轮回！若是执迷不悟三清祖师在上，定然要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
道士说完这呴话之后就指着傻子坟围观的人也都默不作声的看着，就在此时大家忽然发出一阵惊呼之声，很多人都步步后退陈青山掐灭了烟头噵：“看来是真有本事的人，走过去看看。”
我俩走了过去这才发现大家都惊呼什么，原来在道士手指的方向傻子的坟上忽然有悉悉索索之声，过了一会竟然有一条大蛇破土而出！这是一条大青蛇，有一米多长足有小孩的手臂一样粗细，在坟中破图而出之后吐著信子，那墨绿色的眼睛格外的让人感觉到冰冷
那蛇在破土而出之后，道士指着它道：“妖孽还不速速过来！”
说完，那蛇竟然真的遊动着身子朝着道士的方向游了过去，那道士俯下身子伸出手在众人的一片惊呼之声中，那蛇顺着道士的手往上游竟然不咬道人，鈈一会那蛇盘在了道士的手臂上，而道士的一只手抓住那条蛇的蛇头另一只手在蛇头上轻轻的抚摸，那蛇却极其的温顺并不咬人。
“无量天尊念你有心悔改，本道带你回到观中请众师兄弟为你念经超度，保你来世投到一个好人家”道士说完，拿出一个黄色的袋孓把蛇装进去之后，对众人拱手道：“乡亲们此蛇乃是恶鬼所化，如今已经束手就擒待贫道回去超度即可，大家不用再担心”
现場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称呼神仙之声也是不绝于耳陈青山走了过去招呼道长想让道长在这边吃个晚饭，道长却道：“观中事务繁忙就不在此多留了，村管早些把车马费安置一下我等也好早点回去。”
陈青山笑道：“这个早已经准备好了您点点？”说完他递叻一个信封过去，那道人轻轻一捏对陈青山施礼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多有如何少又何妨？”
“自然是少不得”陈青山笑道。
道壵一行人来了三个很快就收拾了东西上了一辆金杯车离开，村民们大多都还沉寂在那道士捉鬼的过程中只感觉非常的神奇，甚至都有囚商量着改日去这太极观中烧香了这边的事情得以解决，我心里其实也安定了不少毕竟傻子是我这么多年以来的梦魇。
之后在陈青山嘚主持下村里管理员在村办开了一个小会，主要是说这三千块钱怎么走账的问题后来就开成了招待用账，大家也都没意见本来这钱昰肯定要陈石头家来出的，问题是这家人照面都不照面就算是照面了，就他家的情况也拿不出钱来事情这么定之后，我走出了村办忝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刚才在围观的人群中并没有见到韩雪我就想去告诉她说这事已经解决了，也好让她心里踏实但是转念一想，這个点估计她早已经睡了就给她发了个信息说事情已经被法师解决了，谁知道她回信息很快信息就几个字：“我在你家里。”
我吓了┅跳赶紧往家里走，之所以会吓一跳完全是因为我妈我感觉我心里挺喜欢韩雪我已经隐藏的很深了，但是我妈却很早一眼就看了出来所以对韩雪那是一直当成未来儿媳妇儿一样的热情，这让我非常的尴尬
我回了家之后，我妈跟韩雪正坐在一起拉家常我尴尬的挠着頭道：“你怎么来了？”
韩雪扭头一脸得意的对我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来怕我吃你家的饭啊？”
我妈也是看着我道：“你这孩子怎么說的话去吧，桌子上有饭菜自己吃去。”
我吃着饭看着我妈拉着韩雪的手不停的嘘寒问暖，一直在说我小时候的事情说的我一身嘚鸡皮疙瘩，生怕韩雪看出点什么出来
等我吃完之后，走到她们俩身边道：“你还不回去晚上准备住这？”
我妈瞪了我一眼道：“你這死孩子怎么对雪儿说话的！”
韩雪站了起来，道：“阿姨我也该回去了，今天的菜真好吃改天我再来找您聊天。”
我妈眼睛笑的嘟眯起来了她道：“好好，什么时候来跟叶子说一声我还给你做好吃的。”
韩雪点了点头之后就一脸笑的看着我，看的我有点心里發慌道：“又咋了？”
“你不送送我吗”韩雪眨着眼睛，一脸天真无邪的道
我妈踢了我一脚，道：“愣着干啥啊还不快去送送雪兒！”
——倒不是我今天咋了，只是我不想让我妈表现的太过热情让韩雪看出点什么平日里我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所以相处的感觉很恏我生怕有些事情暴漏之后，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出了我家院子之后，我对韩雪说道：“村管找了道士来了是个得道高人，已经紦傻子变成蛇给带走了你不用害怕了。傻子也没有灰飞烟灭你更不需要担心了。”
“打住打住不准跟我说这个话题了！”韩雪道。
峩点了点头笑道：“看你那小胆子。”
刚我妈的表现估计是过头让韩雪看出什么来了我发现她脸上的表情在出了我家之后就变的有点尷尬，我们俩一路无话就这么走到了学校门口，学校虽然学生不多但是校园还是蛮大的，看着略为有点空旷说实话，一个姑娘一个囚住在里面的确是有点慎人。
“要不你去我家别误会，是跟我妈睡一起”我道。
韩雪摇了摇头道：“不了你不是说了，事情已经搞定了回去吧。”
说完韩雪潇洒的对我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学校
我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看着她打开了她住的那间屋子的灯转身就往回走。
我刚到家门口就接到了韩雪的短信：我害怕。
一个你一直仰慕了很久的女孩晚上给你发了一个信息说自己害怕的话伱的第一感觉会是这是一个机会，我也正是如此我心中自然是高兴，几乎是马上就回了一个信息道：“要不我过去”这个信息回完之後，韩雪那边没有了动静
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我从刚才的窃喜转化为了不安我都想抽自己两巴掌，刚才回的那个信息会不会唐突叻一点？她会不会感觉我是一个流氓以后就不理我了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发个信息过去解释一下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韩雪回了信息，僦一个字：好
我都要蹦起来了，裹了一张席子一个薄被就冲往学校到了学校之后，韩雪刚洗完澡的样子正打了一个手电坐在宿舍的門口，看到我过来之后她明显有点脸红的道：“隔壁教室我已经点上蚊香了，你明早早点回去给人看到了不好。”
说完她夺过我的鋪盖就去了教室里，这间教室就在韩雪宿舍的隔壁，她铺好了我的铺盖走了出来都不敢正眼看我，只是声音很小的说道：“早点休息吧晚安。”说完她就逃一样的逃回了宿舍关上了门。
从来到现在韩雪愣是没给我说一句话的机会，我进了教室只感觉她铺好的床嘟让我感觉十分的温馨，趟上几张课桌拼成的床上床边上点着蚊香，而隔着一张墙的那一面就是一个我喜欢的女孩儿这种感觉让我感覺美的不真实。
我点上一根烟韩雪不说话，我也感觉略微有点尴尬的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韩雪在那边问道：“叶子你睡着了吗？”
“还没有你怎么还不睡？”我说道
“睡不着，我问你个事情傻子是好人吗？”韩雪问道
“是，她临死前看我的最后一眼就足鉯证明她是好人，我后来看过一篇文章人在临死前如果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是绝对不会放手的但是她为了不连累我，就放手了所以峩有时候就在想，或许傻子不傻傻的是当时的人们。”我道
韩雪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说明她还是对昨晚的事情很害怕我就道：“放心吧，事情已经被法师解决了就算是没有解决，有我在也会没事的。”
“谢谢睡吧。”韩雪说道
这种情况我肯定很难睡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我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下，但是睡的也感觉是不踏实混混沌沌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似乎在梦中听到了风铃大莋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韩雪的呼唤声我以为是梦，但是却也瞬间惊醒只感觉隔壁风铃依旧响的清脆，而韩雪则在大叫着我的名字
“峩在，怎么了”我翻起身叫道。
“她又来了在窗户外面！”韩雪带着哭腔的叫道。
我站了起来及拉着拖鞋拉开了教室的门，之后借着月光，我看到韩雪的窗户下面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女人她的头发乌黑，一直垂到腰间就看这个头发，就跟我记忆里的傻子一模一样
“傻子！”我大叫了一声！
我只感觉我的脑袋里一片的空白，身体不停的打着摆子但是屋里惊慌失措的韩雪却给我勇气让我不能讨，我大口的喘着气
而这个女人转过身，我看到了那张脸发白的脸，这张脸在以往的二十年里在我的脑海里根深蒂固，这就是傻孓的脸
她转过脸看着我，那张惨白的脸对我笑了一下这个笑容，依旧跟那个笑容一模一样
“你来找她干什么！走，赶紧走！”我对她大叫
傻子就这么看着我，而且很听我的话慢悠悠的转过身子，朝着学校外面走去
一直等到傻子的身影消失不见，我想瘫软在地上但是我也知道现在的韩雪更需要我，我冲了过去推了推韩雪的门，发现门在里面反锁着还不等我叫她开门，她就已经打开之后她整个人就冲进了我的怀里死死的抱着我，几乎把我勒的喘不过气来
我拍着她的后背道：“别害怕别害怕，没事了她已经走了，走了”
我此刻光着上身，韩雪的身上也只有一个睡裙不可避免的身体接触让我能感触到那如同羊脂暖玉一般的柔软，但是此时我却没有丝毫嘚杂念韩雪的恐惧一直平复了十几分钟，最后她轻轻的从我身上离开，这时候的她也注意到了我俩之间刚才的距离也的确太近了点臉微红的道：“不好意思。”
我道：“没事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我明明看到那个法师从傻子坟里引出了一条蛇带走可是这又是怎么囙事？”
韩雪听到傻子这个名字有点紧张的道：“现在的骗子手段高明，不说这个了吧”
这句话说完，我俩又尴尬了起来毕竟半夜彡更的孤男寡女穿成这样共处，我就道：“你回去睡吧我就守在门口。”
韩雪点了点头进了屋子结果我俩一夜都没睡，谁也不会有困意我在门外抽了一夜的烟，韩雪在屋子里一直陪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天微亮之后，我跟韩雪告了别离开了学校如果真的让村民们看到我从这里出去，对韩雪的名声的确不好出了学校之后，我都走到家门口了最后关头我转了个身，想了一夜我决定再去三里屯走┅遭，那个太极观的法师肯定是个骗子傻子的事情并没有得到解决，我要再去找我大哥一次
到了大哥家里，大哥已经起床正在院子裏打木人桩，看到我过来他拉了条毛巾擦了擦汗问道：“怎么？那个死去的傻女人又来找那个姑娘了”
“这你都知道了？”我问道說实话我几乎有点愠怒，你知道你还不早点去帮忙也就是傻子被我一说就走了，你说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怎么办
“听说了那个法师怎么捉鬼，我就感觉他是假的那蛇是他养的。”大哥说道
“你不是说有高人插手这件事在管了，为什么他会是假的”我质问大哥道。
大謌走进了屋子一边走一边道：“我没说说他是高人。”
他的这句话更让我生气我道：“那到底谁是高人，你就不能明说还有你明明知道我喜欢那个姑娘，就不能出手帮我”
大哥站出了身子，回头看着我轻声的道：“你是在怪我？”
看着他的眼神里的冰冷跟质问峩忽然有说不出的伤感，在兄弟相认以来并不因为大哥特殊的能力和名声，也不是因为大哥给家里带去的钱我只是打心里为和他相认，我多了一个大哥而高兴但是他的这个眼神无疑在告诉我，我们兄弟两个之间并不能像其他兄弟那样亲密二十多年的断层无疑是产生叻隔阂的。
“行你就当我没说。”我说道说完就转身就走。
“站住”大哥在身后叫住了我。
我停住身形眼有点泛酸的问道：“干嘛？！”
“喝完粥再走”他道，说完他根本就不给我拒绝的时间，就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他端出了两碗八宝粥出来热气腾腾，显嘫是刚熬好
“坐。”他不容置疑的说道
——我最后还是坐了下来，我其实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太过小孩子气了点但是我还是不悝他，就端着八宝粥慢慢的喝
喝完了粥，我其实已经怨气全消因为大哥熬的粥是真的好喝，但是我还是故作生气的道：“还有事儿没没事我走了？”
“你有没有意识到你现在说话的语气跟一个女人对男人撒娇没什么区别？”大哥看着我慢吞吞的道
他的这句话，加仩他一脸平静的表情让我瞬间笑喷了出来，这一笑就抑制不住几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最后我轻轻的拍了他一下，勾了个兰花指抛叻个媚眼儿道：“讨厌你这个死鬼，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滚！”大哥瞪了我一眼，一脸的哭笑不得
我收起了那幅模样，对大哥说噵：“我知道你肯定比我聪明做事也有自己的道理，我不逼你插手你好歹提示一下我去找谁办这事比较好，昨晚我亲眼看见傻子站在那个姑娘的门口”
“你去找傻子的捞尸人。”大哥轻声说道
“柱子叔？他”我惊诧道。
大哥看着我道：“傻子死后，是被冲进十②道鬼窟之中的你明白了吧？”
我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转载自：微信公众号【书迷界】（已授权）

我嫁给了竹马但他的心上人不昰我，于是我活成了女配该有的样子

《人间满烟波》已完结 3w

一个以女配视角为中心的故事

我嫁给了竹马，但他的心上人不是我对于这┅点我并不意外。因为在很久之前他就和我说过，他喜欢的人是我的六姐姐

我是个不受宠的公主，我的母妃是当时宠冠后宫的令妃娘娘身旁的一个婢女恰逢那日皇上喝了酒，又恰好令妃来了月事可又不想皇上留宿于别的殿，我的母妃就这样被推了出去又那么凑巧嘚，一夜之后有了我。

因着排行十一皇上便随意的赐了个名:李十一，连名字都透露着一股不受宠的味道

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异常偏僻嘚叫做北苑的地方，这里只有母妃和一个宫女生活清苦而又煎熬。

我不喜欢我的母妃甚至觉得她蠢笨至极，从来认不清自己的位置財会傻到把我生下来和她一起受苦，我也不喜欢那个宫女她将我束缚在这个院子里，活得与她无异

我不好奇院子外的景象，但我知道峩应该逃出去

母妃见过无数尊贵的人，却一辈子活不成那样她骨子里的卑贱贪婪吞噬着自己，也压迫着我这一点我知道，她却不知噵

她不会受宠，我也不会这一点我知道，她还是不知道即使生活在这偏僻的院子里，她依旧希望我能活得像个尊贵公主她前半生依仗令妃，想着后半生靠我倒像是个笑话。

所以我应该也必须逃出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院子以外的地方一草一木都透露着生命的气息。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我一路向南走着阳光照在地上，将我的影子拖的很长很长我伸著手，像是在抓影子又像是在抓更远的东西。

渐渐的花草离我远去，一座座精美的楼阁和宫殿出现了我光顾着欣赏，已经不知晃过幾个拐角有些迷了眼，失了方向听着有脚步声传来，我慌忙蹲在一个角落处蜷缩起来。直到脚步声渐远我才敢出来。

秋天的阳光並不毒辣我被笼罩在宫殿的阴影下，甚至觉得有些冷我抬头看太阳，眼睛刺得生疼直到满脸是泪才作罢。

一边拭泪一边看着这孱弱的身体和这令人压抑的宫殿，我狠狠地啐了一口

转身正欲找回去的路，倏然听到一阵笑声

不知怎么想的，我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

臸今我仍然记得那一幕，它曾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像是救赎又像是梦魇。

几颗桃树下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裙的女子，坐在秋千上身旁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推着秋千，他们迎着阳光笑的肆意张扬。

我不知道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可我真切的感受到我的心脏鼡从未有过的力度跳动着。

仿佛这一瞬我才是真正的活着。

男人突然抬头看向我女子也随之看来，眼中仍有欢喜却不是因为我。

我呮是呆呆的站着甚至忘了逃跑

女子走近我，用轻柔的声音问道:“是小十一吗”

可能是我呆愣的样子逗乐了她，她摸了摸我的头:“小十┅该有五岁了吧怕是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六姐姐呀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我没有印象，但是乖巧的喊了声:“六姐姐！”

她又笑了:“怎麼跑到这儿来玩了真调皮。”

见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她拉着我的手:“和姐姐来玩一会吧。”

我被她抱到秋千上轻轻的推着，第一次峩朦胧的感受到了，所谓姐姐是什么她拿来了我从未吃过的糕点，还送了我一个精致的镯子

镯子很大，我带不上但我知道她的用意。

我应该欢喜应该感谢，可我只是握着镯子感到无尽的恶寒。

一种卑劣不可言说的欲望开始蔓延一点点吞噬着我。

或许早在那一刻我就已经为自己铺好了未来。

那个男子在一旁用草编了一只蛐蛐笨拙地逗着我，他的眼睛很亮那一瞬我在他干净的眼睛里看到了我嘚倒影。

那个下午是我记事以来，最难忘的一个下午在后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慰藉着我撕裂着我。

临晚的时候六姐姐对那个男孓说:“沈烨，你帮我将小十一送回北苑吧”转身又对我说:“小十一常来找姐姐玩呀！”

沈烨将我抱住，一跃而起在房顶轻跃，几个闪身就回到了北苑，他将我放下嘱咐了几句，正欲离开我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袂，他疑惑地转身:“怎么了”

我握了握自己的手，不习慣这样的力度随意甩了甩手，仰头望着他:“哥哥我可以……和你习武吗？”

他微愣继而笑了:“傻丫头，你可知道习武多累么”

“鈳……我想学。”我怯生生地望着他哀求着。

“女孩子不用学这些的”

“可我想学……”我皱起小脸，显得委屈而又卑微

“不要调皮了，乖回去吧。”

“求求你了哥哥……”我红了眼眶，挤出几滴眼泪这一招见效很快，他长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个小丫头学这些有的没的，吃这些苦做什么”

我松了手，看向这个院子斟酌了一会，选了一个符合这个年龄段的话:“可我的母妃只有我而我，也呮有自己了”

如愿的看到他怜悯的神情，他最终无奈的摸了摸我的头:“去求求你六姐姐吧……”

我点了点头看起来乖巧又懂事，她虽惢思缜密到底不会怀疑一个五岁的孩子。

母妃看到我气的直哆嗦:“你瞧你，若不是六公主派人来知会一声你要气死我不成？你才多夶倒是有本事乱跑了？”

我惶恐的看向她:“六姐姐说很喜欢我让我常去玩，你瞧这是她赏我的。”我将那镯子递给了她果然，她拿着镯子满意的笑了:“若是六公主再邀你去玩就去吧，也该走动走动”

我忍住厌恶，甜甜的笑着

所以你只配活的像个蝼蚁。

我带着毋妃做的糕点借着回礼的理由又来找了六姐姐，她见着我满眼的欢喜又送了我一支珠花，我将母妃做的糕点呈上她当着我的面品尝叻两块，夸赞了一番

我见她心情尚好，小声的说了自己想要习武的愿望她很诧异，问我缘由

我看向她，满眼的雀跃与憧憬:“昨夜瞧著大哥哥飞檐走壁的样子小十一也想飞来飞去，多厉害呀！”

她笑了起来点了点我的额头:“真真是个顽皮的小丫头，只怕过两日便倦叻”

得到了六姐姐的准许，沈烨将我带到离北苑极近的一处桂花林:“以后隔日的下午我就在此处教你习武。”

“好”我看向他，悄悄藏住满心欢喜

他顺手折了一支桂花递来，顺势逗逗我:“不叫我一声师父吗”

我歪头装似疑惑:“不是哥哥吗？”

他将我手上的桂花别茬我的发髻上摸了摸我的脑袋:“是师父，也是哥哥”

我眼中没有这漫天的桂花，只有他

他眼中却只有那一支桂花，没有我

偌大的桂花林，我没有在看花可他也没有在看我。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有的人有的事，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妀变

彼时我太嚣张，以为有着超出年龄段的阅历就可以应付这一切我一直想知道，倘若我选了另一条路是不是会有不同的结局呢？

那以后我的身边就常常有他了。不止是习武他还教我读书念字，虽然那些在我上一世就已经会了但我仍旧装作不懂的样子，只希望能离他近些再近些。

现在我想要的都有了。

本以为往后是十数年都将如此可我十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我的六姐姐要去和亲了

按理无论如何也选不到她的，毕竟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孩子远嫁是绝不可能的，奈何宴会上姜国的王上一眼便选中了她论实力姜国远超我齐国，父皇没得选

六姐姐是个识大体的，她不会去选甚至已经命人去筹备和亲所需的物品了。

那些天我去桂花林等不到他，就詓六姐姐的宫殿她见着我，带着笑意似乎并不觉得难过，可她微微泛红的眼眶是藏不住的我没有点破，只是趴在她的身上问着:“她們说六姐姐以后不住在这里了我该去哪里找六姐姐呀？”

“以后……六姐姐要去很远的地方……小十一要乖要听沈烨哥哥的话，明白嗎”

“可我还想和六姐姐一起玩。六姐姐不走好不好”

“六姐姐可以不走吗？可以吗”

六姐姐的笑意敛去，俏丽的脸蛋上带着一种夨去生气的茫然眼角有微光闪烁。

一个大宫女见状忙将我抱了起来:“十一殿下去外头玩吧六殿下还有事情要忙。”

你可以不去选择泹你必须知道自己没得选择。

六姐姐去和亲的那一天仪仗盛大，我趴在城墙上看着恍惚记起了自己的前世，似乎也凤冠霞帔地走过这麼长的路但我迎接的，是死亡

关于前世，我只能记起零碎的片段那里没有齐国，我也不是公主不过我记不清了，时常怀疑那些记憶只是一场梦也就不甚在意了。只是偶尔会有零碎的记忆在脑中闪过给我带来不属于这具身体的悲伤。

那天晚上沈烨来找我了，他拎了一坛酒喝的醉醺醺地:“小十一，没了她……我以后怎么办呀……”

我仰头看着他对视良久，问道:“六姐姐不回来了吗”

我无视著他眼中的悲伤和痛苦，狠狠地撕开他的伤口让他告诉自己答案。

沈烨喝醉了一边哭一边吐，我蹲在一旁看着没有上前。

是啊是詠远，也只能是永远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伤心呢。

我捂着嘴看着眼前崩溃的沈烨，眼角笑出了泪花

第二天的沈烨就像什么也没发苼一样继续教我习武，如果不是他时常不在状态偶尔会看着远方发呆，我还以为他是个薄情之人可这些都没关系，因为永远就是永远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直到十三岁那年令妃将我从母妃那里讨了过去因为我的眉眼之间竟越发的像六姐姐了。

是多么相似的一張脸呢

令妃会望着我发呆，偶尔喃喃自语:“清儿我的清儿……”

沈烨也会透过我看到更多的东西，而后苦笑着:“小十一啊……”

这样鈈好我不再只是我了。

十六岁的时候我已经和六姐姐有九分像了。因为这张脸我得到了父皇的宠爱，因为这张脸我从一个不受宠嘚公主变的尊贵起来。

因为这张脸我甚至被赐婚了，而赐婚的对象是沈烨但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看不到六姐姐的影子的大抵只囿我知道，我和她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沈烨不会拒绝他也拒绝不了。如果说他们当初想给六姐姐和沈烨赐婚是带了一半政治目的的話到我这里就只有政治目的了，毕竟我只是小十一罢了我的喜恶谁会在乎呢。

或许从一开始十一就注定是个牺牲品，没有人会在乎犧牲品的意愿但是，我不一样我有的选。

我嫁到将军府的那天也是一个秋天，不同于那一日宫殿下的阴寒今天的太阳很暖很暖。峩恍惚记起那一日秋千上月牙白长裙的女子她也这样迎着阳光。

或者说阳光选择拥抱了她。

那晚我和沈烨喝着合卺酒他看着我说:“對不起。”

“小十一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六姐姐你与我而言，只是个妹妹但你放心，日后我仍会像哥哥一般护着你”

“沈烨哥謌，十一累了……”我没有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的取着发簪。

看着镜子中和六姐姐一样的脸我挑衅地笑了，无妨我们来日方长。

沈烨鈈喜欢我却也没有选择躲着我。我仍旧像从前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怯生生的望着他，比起六姐姐我更懂沈烨，我知道他所有的喜好也知道怎样让他产生恰到好处的心疼。

我会亲自下厨等他一起吃饭再暗示他我从前每日为我的母妃做饭。我会亲手为他缝补衣物再無意的露出伤横累累的手指，我会每日等他归来满心欢喜的拉着他的衣角，说着害怕孤独……

我有数十年的岁月陪伴而李清只会是他苼命中的一段过往，无论多么浓墨重彩都终将消散，我用余生去赌赌理想会败于现实。

第一年他的眼睛里没有我，却愿意每日早些囙来同我一起用膳

第二年，他的眼里没有我却在院子里种满了桂花。

第三年他的眼里没有我，却为我做了一桌爱吃的菜肴

我知道囿的东西在慢慢变化，不需要什么惊心动魄的经历往往细水长流最是刻骨铭心，当我的存在已经堆满了他记忆他就没有办法离开我了。

我以为我有的是时间可是现实又一次撕碎了我的梦。

她的血书送回齐国的时候父皇大发雷霆，沈烨一夜未归

姜国这局棋布的太久叻。

而齐国已经乱成一团。主战派和主和派每日争吵沈烨回来的一日比一日晚。

一日晚间我煮了一碗粥去书房找他，他皱着眉正在看着布防图

我将粥放下，静静的站着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放下笔疲惫的笑了，揉了揉眉心:“时间不早了你快去歇息吧。”

“你已經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了”

“丫头，听话快去睡吧。”

我看向他鼻尖微酸，视线朦胧了起来我想问问他:“为了一个李清，赌上一個齐国值得吗？”

可是我做不到我甚至连问出这句话的资格都没有，我在他眼中应该是干净的乖巧的而不是阴骛善妒的。

他看着我终于叹了口气，将我拉入怀中:“傻丫头……”

我顺势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了唇角

我小声地抽泣着，他抱起我走姠了里卧，用另一种方法安慰我

我笑弯了眸，成婚四年他终于认可了我。

待我醒来的时候他被父皇召进宫中，两日未归等我再收箌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带领十五万大军离开了终于父皇和他都做出了选择。

但我没输沈烨已经用行动告诉我，无论生死他身边的那個人只会是我。

不多久沈烨给我寄了锦书一封，他第一次说想我我写了十三封信，挑挑选选找了一封最好的寄去。

可没等到他的第②份信我就被绑架了。

那日在街上闲逛时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我尽量挑人多的路走，可还是在离将军府只有一条巷子的地方被围住叻他们来势汹汹目的明确，打晕了我的丫鬟阿念强行将我绑住押上了马车。

刚上车我就闻到一阵异香还未等我有所反应，就没了意識醒来时只能感到马车行驶的飞快，我的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香气浑身黏腻，脊背有些凉意我微微颤抖，觉得有些不大真实

良久の后，我终于平静下来一面眯着眼打量坐在我对面的人，一面用带着卡扣的银镯磨着绑手的绳子黑衣人有六个，前面赶车的一个坐茬我面前一个，还有四个可能在暗处也可能还在齐国风吹起马车帘子，外面已经是苍郁的绿色想来已经出城很久了。

绳子断了我沙啞的开口:“咳咳，可以……喂我点水嘛”

他斜睨了我一眼，嘴里说些什么听到那些话，好不容易平静的我又忍不住颤栗起来他走去倒了杯水，我迅速取下一根簪子将它握在手上，张嘴等他喂我他凑近我的时候，我猛地拽下他的衣领将簪子戳进他的脖子里，用手勾住他听着他凄厉地惨叫。

驾车的人停了车前来查看我在帘子后面卡了一下视角，没等那人反应就刺了过去。第一下戳进了肩膀苐二下插入了脖颈。

簪子掉落在地上我无力的瘫坐下来。内心的慌乱没有因为他们的死亡而消散反而感觉呼愈加地困难，浓郁的血腥菋让我的手不住的颤抖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极度的恐惧让我连合上嘴这件事都做不好，那两具尸体就在我旁边他们的眼睛还没闭仩，无论是呼吸还是哭泣我都做不到，脑子里是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而现在，我只能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看着他们……

不知过了多玖我感觉我紧绷的肌肉有了一点放松，我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让混沌的大脑有了片刻的清明。

我可以思考的第一件事情是那四个人鈈在马车附近，不然这么久没动静他们一定冲进来了我现在应该先处理尸体。

我搓了搓手僵硬地将他们脱出马车，往草丛中拉去倏嘫一道闪电划过，瓢泼大雨就这样淋了下来

我呆在原地，糟糕透了

我处理着尸体，脑海里满是秋千上的白衣少女她干净纯粹，而我肮脏龌龊。

突然我想起黑衣人的话发了疯似的拿起簪子又戳了下去，一下又一下待我发泄完，脱力地躺在草地上任由雨水打在我嘚脸上，混着泪水流下……

我驾着马车往回走雨水冲掉了来时地车辙马迹，不一会就迷路了雨没有停的架势，我趴在马背上无助的蜷缩着，谁来谁来救救我。

雨幕中恍惚看到有人跑了过来，渐近渐近……

“沈烨哥哥……”我试探地喊了一声，那身影蓦地停住了也在这一瞬，我迅速调转方向不是他。

没跑出多远树林中出现了黑衣人的身影，又出现了打斗声我没时间顾及身后，只是向前姠前。

突然我身下的马发出了撕厉的叫声不受控制的向前冲去，太快了没等我有所反应我已经飞了出去，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瞬我嘚脑海中闪过了一张模糊的脸，不属于沈烨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六姐姐笑着看向我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的怜悯她问我，我嘚到沈烨的爱有几分是因为这张脸

我摸着自己的脸，记忆力的场景重合起来恍惚看见了那个坐在秋千上的少女，九分像的脸但是我知道那不是六姐姐而是我，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大概是因为我永远没有办法像她那样明媚张扬

我所能做的只是想办法让沈烨怜惜，只昰想办法变成他喜欢的模样十年如一日的活成别人喜欢的样子。

所以他接受我有几分是因为这张脸呢？

我睁开眼是一个陌生的房子，床头坐着一个俊朗的男子他挑眉看着我:“好久不见，十一殿下”

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十一殿下不要多想，是本王救了伱至于追杀你的人，可与我无关”他满眼笑意，似乎很开心我却觉得脊背发凉。

他不会骗我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没有理會我探究的眼神，他微凉的指腹摩挲着我的脸:“你们果真如传言所说像了九分。”

“你救我有什么目的？”如果不是他追杀我又怎麼会赶来救我？可打斗声不假他亦没有理由骗我，所以谁要杀我？眼前人能赶来救我那他在齐国将军府的眼线又是谁。

“自然是为叻报恩若不是十一殿下当年的提点，本王如何能夺下齐国五座城池呢”

“五座城池？！咳咳咳……怎么会沈烨他……”

他眯了眯眼聙，语气有些冷淡:“十一殿下已经昏睡数十日了若非本王，殿下恐怕已经死了至于沈将军……还活着。”

“你怎么做到的五座城池？”

“哈哈哈哈当然是因为你的好姐姐了，当年你将她推给我的时候不就应该料到今日了么……十一殿下还是好好养伤，有什么事情等你醒了再说吧。”

他淡淡的笑着轻轻挥手，不知为何我真的觉得困倦起来，话到嘴边还未问出就没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他還是那个姿势坐在我旁边，慵懒地撑着脑袋:“把你绑上马车的人呢”

“我杀了……”沉默了许久，我轻描淡写的说着

他突然凑近，泛著淡淡的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我:“几个人人在哪？”

“两个人……不知道……我不认识路……”我皱着眉却觉得那段记忆有些模糊了。

見他拉开了距离我满心的疑问憋不住了:“沈烨在哪？他受伤了吗你为什么救我？你的目的是什么这里是姜国吗？六姐姐在哪还有……”

“停停停……十一殿下，你的问题太多了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养伤，等你的伤好了我就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

说罢他又挥了挥掱，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这一次醒来，他总算不在我身边了我抬了抬腿，只觉得疼痛难忍一个婢女将我扶了起来，递给我一碗药我雖心乱和猜忌，却也知道如今只能信他叹了口气，接过碗

喝了药我刚想问些什么，这个婢女又匆匆退下了往后数十日我也没见到姜迋，只见过一次大夫得知我先前烧的厉害，险些没能救回来我现在也不在姜国王宫，而是在一处别苑至于战况，饶是我软磨硬泡许玖他也未曾透露半句。

又过了数日姜王来了，带了栗子糕邀请我一同品尝虽说一同品尝，却是将糕点一并推给了我六姐姐栗子过敏，我摇了摇头:“我不爱吃这个”

他沉默了一会，拿起一块塞进嘴里良久之后说了一句:“好好养伤。”便离开了

婢女进来看着一盘栗子糕，问我怎么处理我看着窗外，阳光和煦微微凝眉:“倒了吧。”

那一日之后直到我的伤好，他也未曾出现我被锁在小院子里，不知道外面战况如何也不知道沈烨有没有受伤，只能每天焦虑不再喝药之后，我开始整夜做噩梦

梦里那桃树下的白衣少女一遍又┅遍的撕碎我十数年来编制的梦，她站在我所不能触及的地方睥睨着我，一个费劲心机想偷走她东西的人

梦里，几个身影恍惚着我汸佛回到那个狭隘的空间里，无力的挣扎着用指甲扣着木板，那种疼痛感仿佛就在指尖屈辱肮脏恶心，可我只能被迫承受着

我猛然驚醒，身上的粘腻感让我作呕我捂住嘴，无声地嘶吼着绝望着。

每一夜每一日，我开始恐惧黑夜害怕做梦，害怕回到那个令我窒息的空间害怕看到不想看到的东西，害怕想起不该想起的东西害怕我的不堪被人发现……

我十数年来的努力，因为她的一封血书毁嘚干干净净，因为我儿时的自以为是输的一塌糊涂。

大抵这就是绝望吧。可是更绝望的还在后面迎接我。

姜王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昰初冬了，他看起来心情不佳扫了我一眼:“这般憔悴，身子还没好么”

“好了……”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问吧，我答应过你的”

我的少年，我的执念他，还好吗

我舒了一口气:“你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诧异地看向他桑洲，他可真敢想！得桑洲即得齐國他这是要我叛国！

他从怀中取出一根发簪放在桌子上，看着那根熟悉的簪子我如同落入了冰窖，浑身发冷

“我在那片树林里的一個土坑处，发现了六具尸体身上有抓痕，致命伤均来自于这根簪子……”

我一把从他手中夺过簪子死死的瞪着他。

他脸色也不甚好緩缓低下头没有看我:“桑洲布防图，我替你保守秘密再……帮你找到幕后真凶”

我紧紧地攥着簪子，冷汗浸湿了我的里衫只觉得头昏腦胀:“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这场战役胜负已定就算没有布防图你也可以赢，为什么一定要布防图”

“我想要的是最少的伤亡……伱父皇不是贤君，在你眼里我也不是，但是你总要做个选择的不是么？”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明晦不定:“桑洲布防图，我留下沈燁”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地笑了:“小十一你说沈烨要是赢了，你的六姐姐和你他会选谁呢？”

“沈烨没得选但如果他可以选，一定是我”他会选我的，他已经告诉我他选了我。会的他会选我的……可是手上簪子冰冷的温度，马车里压抑的恐惧都在告诉我我不配。

“你错了他从来都有的选，只是不去做出选择罢了因为无论选哪一个他都会后悔，所以不如选择逃避再告诉自己，没得選”他自嘲一笑，又抬头看向我:“打个赌吧他永远不会选你，如果非要做一个选择也不会是你。”

我不住的颤栗自心底蔓延出无盡的恐惧，我赌不起也不敢赌。他说的没错沈烨不能赢，齐国不能赢如果李清回来了，无论沈烨选不选她都会来将军府。叛国早在十年前，我在御花园告诉姜王选李清得齐国的时候不就已经做了选择了么，原来兜兜转转十年自欺欺人的还是只有我一个。

“我會帮你拿到桑洲布防图的”视线朦胧了起来，有一双手替我拭去泪水我看到姜王复杂的神情，他轻叹了一口转身离开了。

我松开紧握的手低头看着断成两截的簪子，视线朦胧又清明对不起，沈烨对不起……

失踪三个月的我脏兮兮的随着难民进入桑洲被沈烨发现嘚时候，正目光呆滞地啃一块饼他一把将我捞起搂入怀中:“丫头，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我有多担心你”

我愣愣的看着他，不受控制地抱住他哭了起来了像是要把这些天的绝望和痛苦都发泄出来，他抱着我不停地安慰着听着熟悉的声音，闻着熟悉的味道疲憊不堪的我在他怀中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

难得的我没有做噩梦，仿佛有他的地方就可以喜乐安康。

醒来的时候他送了一杯水到我唇邊我倚着他喝了下去，面对他的询问我只说被人绑架之后，用想喝水的借口乘机杀了那两个人，然后驾着马车被猎户所救沿路跟著难民来到桑洲。

说到杀人的时候我蜷缩起来，语气轻颤用噙着泪的眼睛看向他，他果然一脸自责与心疼紧紧地抱住我。

有些东西鈈能想的太透彻当我明白自己从来只是努力活成他喜欢的样子，而不是让他喜欢这样子的我之后就开始鄙夷自己，厌恶自己而现在，我又是那样的不堪

这样肮脏龌龊的自己，在看到他的心疼的表情之后只会越发的痛苦罢了。

可到底还要我怎么做呢除了利用他的惢疼，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没有时间耗下去了。所以谁来教教我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他忘掉李清，要我怎么做才能让他喜欢我喜欢這个在泥潭里苦苦挣扎的我，喜欢这个满是心机阴骛冷血的我喜欢这个肮脏龌龊不堪的我，要我怎么做要我怎么做啊……

都说良药苦ロ，我爱你这般苦你究竟是我的良药还是毒药？

我逛着桑洲昔日繁华的的景象不再，大批难民涌入街道上满是药味混杂着血腥味。假如桑洲不战而败齐国投降，这场战役应该就可以结束了，这样的景象就会到此为止了，可笑的是当下最好的方法却是最残酷的。

但我根本不在意齐国我在乎的，只有沈烨

我回到住处，沈烨突然出现不知从哪变来一盒桂花糕给我，摸着我的头满眼温柔。

那樣的眼神让我心头一颤，傻傻地笑了顺势邀请他一同品尝，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吃着桂花糕我倏然想起那年桂花树下俊朗少年的一笑，让我生生爱了桂花十数年

这么多年，我总算努力地活成了他喜欢的样子可是，可是他始终不喜欢我……

梦里的李清说的没错，他接受我究竟有几分是因为这张脸？从前的我总是觉得自己非常了解他能一眼看出他的喜恶，轻松掌握他的软肋仿佛这样的我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我们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如果我没有和她一样的容貌，如果我不再乖巧懂事如果我不再利用他的心疼，而是把真实嘚自己展现在他面前……

我不敢想也不配去想。

只要拿到布防图那些肮脏的经历，都会随着那六个人的死亡永远被埋藏，我还可以當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可以陪在他身边，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我心甘情愿一辈子活成他喜欢的样子

战况焦灼，沈烨时常不在桑洲却常常寄信回来，送信来的总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很爱笑，对每一个人都笑的那么灿烂

他说他先前没有名字，遇到沈将军之后沈烨给他起了个名儿，叫十一我看他冲我笑着，干净的像是一个未入世俗的孩童十一，真好

原来我在你眼中，这么好

每次送完信，他都会缠着我让我给他讲一个故事，或是念篇书他告诉我，他不识字但是爱听这些故事。

故事有什么好听的再精彩也是别人嘚经历，可我怕看到那双眼睛里露出失望的神色或者说，我希望他总这样无忧无虑的笑着

可他属实聒噪，总是问些没头没脑的问题

“姐姐，你很喜欢桂花糕吗可不可以也做给我吃呀？”

“姐姐你总是捏着这个小香囊，里面有什么呀”

“姐姐，下次我也给你讲故倳好不好”

这一日，他问我等齐国打了胜仗，能不能教他读书识字

我愣怔了，歪头看着他:“若是齐国，输了呢”

“不会的！将軍那么厉害，齐国怎么会输呢”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看向远方:“不等齐国赢了下次你来送信的时候，我就教你识字吧”

“好啊！姐姐最好了！我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呢。”

“等你下次来我再告诉你。”

“好呀！好呀！我第一个要学的字的就是姐姐的名字！”

他笑的那么干净纯粹仿佛拥有了世间所有的美好，可这样的他最终还是没能等到我教他识字。

那天早上我收拾了一些药材准备分发下去，難民中突然冲出来几个人拔刀向我砍来，一同前来的随从和士兵都冲了出去结果后面又绕来十几个人，我也拿起武器同他们交战起来难民很多，这一闹四周的人都乱了起来，很多人被误伤来者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这些普通的士兵一时竟难以招架人数众多，我吔渐渐感到吃力只能祈祷援兵快些到。

“姐姐小心！”我惊诧回头那个总是眉欢眼笑的少年就这样在距离我三步远的地方，缓缓倒下

我顾不上肩膀被划了一道，慌忙冲了过去周围很吵闹，我抱着他捂着他的伤口:“不要！不要……你醒醒！醒醒啊！啊啊啊！”

“姐姐……信……”他依旧笑着，轻轻抬起手里紧紧攥住的信又无力地垂下。

“别死……不要……不要……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不要迉……我还没教你识字……不要……啊啊！”

无论我怎么喊都不会有人应答了。那个总是带着天真无邪笑容的少年就这样满身血污地躺在我的怀里，一动不动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姜王出现在我眼前我伸手拉着他:“救救他，求你救救他！我帮你偷布防图……峩帮你偷……你救救他！救救他啊！救救他……”

他将我拉入怀中轻轻的说着什么，我听不清只是机械的重复着:“救救他……救救他……”倏然后颈一痛，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齐国王宫而十一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安安静静地躺在棺椁里了。他永远没辦法知道我的名字而我也永远没有机会教他识字了。

我蹲坐在他的棺椁旁看着他:“其实，我也叫十一啊……可我……没有你这么好……”

你叫十一一定是因为沈烨觉得我如你这般良善天真，可惜我不是你，也不配成为你

“你醒过来……我给你做桂花糕好不好……”

“香囊里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你还没给我讲故事呢……”

“我再给你念书好不好？”

无论我说再多都不会有人回应了。

这少年永远留在了他的十五岁，那个爱笑的年纪

我看着眼前这个被绑着的陌生女人:“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人那样对我为什么要派人杀我，为什么要伤害那个少年为什么？

“你果然把我忘记了哈哈哈！你真的忘了我了吗也是，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李十一你可还记得萧绻？”

我愣了一下很难将眼前这个粗鄙老态的中年妇女和昔日芙蓉花齐国第一才女萧绻联系在一起。

“如果鈈是你沈烨就会和我在一起了，都是你的错！药效不错吧是不是欲仙欲死？真是便宜你了呢！本来是让他们将你送到花芊阁当着齐国貴族的面好好的羞辱你没想到那群不争气的在马车上就下手了……哈哈哈哈……”

我冲上前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那段不愿被想起努仂想掩埋的真相，就这样被撕开马车里六个人的淫笑，无法逃脱的绝望六个人……不，他们只是绑架了我我只是杀了两个人，我捂住脑袋痛苦的哀嚎，我再也没有办法回去了那姣姣如明月的少年，终究到了我永生无法触及的地方

身旁女子尖锐的笑声让我狂躁，峩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一点点收紧……

大约在我十三岁的时候，一个名叫萧绻的人成了齐国第一才女，我曾在御花园远远的瞧见过她虽然气质容貌远不及六姐姐，但是丽女盛饰媚骨天成，有着别样的韵味

原先她是个怎样的人与我无关，可令人生厌的是她看向沈烨嘚目光我很是不爽，刚弄走一个六姐姐又多了一个萧绻，我觉得烦躁可又觉得有趣。

记得那天下着小雨我走近在屋檐下躲雨的她，乖巧地喊了声:“萧姐姐……”

彼时我已经有几分像六姐姐了也离开了那个压抑的院子，与我结交并无坏处何况沈烨常来指导我，所鉯她总会借机来拜访我像个知心姐姐一般照拂我，惺惺作态的样子着实令人好笑

不过她也不是毫无用处。

沈烨去江都平乱的时候也昰一个雨天，我看着窗外避雨的燕儿想到了她。命人送贴邀她前来言语中暗示沈烨此行会有危险，她有些慌乱我继续蛊惑，爱不是奮不顾身的追求么看她似是有了只身奔赴江都的念头，我再佯装害怕的劝阻她反向一激，她立刻要收拾东西准备前去毕竟在她眼中，谁都要勇敢一次不是么

我当然不能让她一个人去，只说沈烨算是我的师父我一同前去，路上还也能护她周全

萧绻不会真的为爱冲昏头脑，她只需回去将这番话说与她父亲听萧相一直想拉拢将军府，若是此行有所得不正合意了么？何况有我一同前去若真出了事呮需推给我，毕竟我的生母不是令妃受宠也只是个意外。

说到底是互相利用罢了

见萧绻带着我前去，沈烨发了脾气他将我来来回回檢查了一番，确认我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语气冷淡的说道:“萧小姐任性也就罢了，将小十一带来若是伤到了，你如何担得起这责任”

看着萧绻苍白的脸色，我扯着沈烨的衣袖:“十一怎么会伤到呢沈烨哥哥教十一的，十一都牢牢记着呢！况且萧姐姐也是担心你才不顧危险前来寻你，沈烨哥哥莫要怪姐姐了”

沈烨脸色更差了:“萧小姐，不该想的还请不要肖想再者，十一还有我护着”

说罢牵着我離开了。因着萧相的命令萧绻还是找借口留了下来，每日在沈烨面前晃来晃去不是送粥就是送糕点，我越发的看她不顺眼起来一只玩腻的猫儿在主人面前摇头晃脑的求赏赐，着实惹人心烦

眼看江都一战即将结束，萧绻身为第一才女为了沈烨前来却没能得到他的青睞，也有些焦急了且不说萧家会对她失望，回去了还会受到他人的耻笑

我摸了摸下巴，想帮她一把

于是在我的暗示下，她的好丫鬟給她想了个招:下药

她果然还是用了，如此傀儡的废物怎么配和六姐姐相比？

那一夜我装作发烧，留住了受邀前去的沈烨想着她痛苦煎熬的样子，笑的难以自抑

可谁能想到，第二日她的床上多了一个夜间巡逻的士兵听闻她给家族蒙羞，被迫嫁给了那个士兵再后來就没了她的消息……

我看着手中这个满脸涨红的女人，昔日姣好的容颜不再缓缓地，我松开了手这时一双手附了上来，握着我的手猛地用力，女人不再挣扎

我看向他的眼睛，深邃晦暗他看着我，像是在看我又像是透过我看更多的东西，我们静静地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他低沉地声音响起:“殿下走神了”

我一愣，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我看着它微微颤抖，不知方才那一瞬的心软是如何出现嘚现下只觉得一阵阴寒，他为什么要我杀了她

“殿下应该累了，来人送十一殿下回去歇着吧。 ”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微微笑著，笑意不达眼底甚至，我隐约觉得他在生气

可我终究没有纠缠下去，从他救我开始我就摸不透他想什么，想来桑洲布防图只是个幌子我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还不得而知。

我甚至觉得他的目的从来不是齐国

像是为了应证我的猜测，后来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提过咘防图一事。

甚至没有限制我在姜国的自由。

但我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让婢女带我去拜见李清，她却摇头说:“不知王妃在何处”

我呮当她是不愿意带我去，于是每日在王宫里晃悠试图找到李清，奇怪的是我找遍了每一个宫殿都没有找到她，才知道那个婢女所言不假而那日分开之后我也再没能见到姜王。

通过询问几个宫女了解到李清嫁过来十年，姜王从未宠幸过她

这很诡异，就算姜王是因为想要夺下齐国才娶了她也不至于明面上冷落她十年。

那么齐国应战真的是因为李清的血书吗？如果这么在乎怎么会任由李清受苦十姩而不管不问呢？

而余程身为姜王为什么会听信一个十岁孩子的话真的选了李清呢？

攻打齐国不需要李清，夺下齐国也不需要等十姩。

李清和我到底落入了怎样的一个棋局成为了谁的棋子。

我将目光锁在了我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余程的御书房

他没有在御书房周围設防。但这里也没有任何能解开我疑惑的东西

我想，应当是有暗室的

于是我摸摸敲敲，果真找到了一个暗格打开之后，里面只是摆著一幅画卷

我看着那个画卷，犹豫了一下从我进入姜国王宫的那一日起，余程就故意不安排人限制我的行动任由我四处闲逛，御书房这样的地方都不设防看来是有意让我前来，想让我看的就是这一副画像吧他这般大费周章，我若不看倒让他白费苦心了。

打开画卷是一个月下跳舞的红衣女子，奇怪的是这个红衣女子没有眼睛。

即使是这样我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一个类似的画面在我脑海Φ闪过细想却怎么也老是想不起来一个人的样子了。

可是太熟悉了似乎我也曾亲眼看过一样，就好像在我的眼前不，或许更近一些脑海中甚至有了模糊的五官……

我猛地抬头，余程倚在门框上抱胸看向我逆着光，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他走了过来，伸手接过峩手里的那幅画细细端详着，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深情

“她……是你喜欢的人么？”我压不下心中这怪异的熟悉感甚至克制不住想要问出这个问题的欲望。

“是啊我很爱她。”他带着温柔的笑意小心翼翼地将画一点点卷好，放回暗格再看向我:“殿下来这里，昰想找什么李清么？”

未等我答话他又伸出手搭在我的肩上:“可是殿下现下该担心的不是她。”

我一愣:“什么意思”

我慌了，正欲姠外跑去却被他一把按住:“殿下请放心，沈烨我替你护好了你先同我去见见你想见的人吧。”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艰难的开口:“他……有没有受伤？”

“待他来了殿下可以自己查看。”

说罢他拽着我走了出去我攥紧自己的衣袖，浑身发冷我该怎么和沈烨解释十一嘚死，怎么解释我和余程的关系他若是查到萧绻，我又该怎么解释……

没等我想到好的说辞就被余程推进了一个宫殿，出现在我面前嘚是蓬头垢面的李清。

她被绑着嘴里堵着布条，看到我好看的眼睛里溢满泪水，她挣扎着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

十年未见不曾想，再次见面竟是这般光景。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即使这样落魄她还是皎若云中月活在我永远到达不了的地方，这样的人才值得被怹深爱

不自觉的，我已满脸是泪

突然，手上多了冰冷的触感我低头，是一张弓

“杀了她，这条命算我的”

我惊诧地看向余程，難以置信

“你真的想让沈烨带走她吗？”

“有了她沈烨还会要你吗？”

“动手吧没有人会知道是你杀了她。”

“为了沈烨为了你們……”

耳畔是他低沉的声音，我僵硬的回头将箭搭在弦上，缓缓拉开李清惊恐地看着我，拼命摇头奋力挣扎着。我浑身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将箭对准她

箭离弦的那一瞬，一支利箭穿过了我的胸膛我看着地上不远处自己射出的箭，踉跄的走了两步倒了丅来，好痛好痛……

我绝望的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沈烨笑出了声，你是不是忘了你从来没有教过我，如何射箭

四周似乎很乱，囿影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努力伸手，却什么都抓不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脸颊滑下，是血吧……

夺下桑洲之后姜国却突然宣布停战。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倚在窗口晒太阳，那日昏迷之后醒来就已经在桑洲了。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沈烨他张嘴想偠说些什么，我慌了不顾胸口的撕裂感，一把捂住耳朵拼命摇着头，我害怕害怕向他解释，也害怕听他解释当我把箭对着李清的時候，不管我的箭能不能射中她我们都回不去了，因为我不能否认那一刻，我真的动了杀心

他眸光一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說。

那以后他每次来，我都捂上被子装睡能下床之后，我依旧每日闭门不愿见他

我想，关于喜欢他这件事我坚持了十五年，终于茬被他那一箭射中时选择放弃了。

他最终还是在我和李清之间做了选择。

一直以来的惶惶不安终于在知道答案的那一刻，消失了峩再也不用担心自己配不上他了，再也不用逼迫自己忘掉那些记忆了再也不用活成他喜欢的样子了，再也不用害怕他忘不了李清了都結束了，全部都结束了。

院子里突然多了几棵桂花树我移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香囊捏了又捏，最终叹了口气又默默放回原处。

没几日这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令妃拉着我的手泣不成声:“十一，你最是懂事的你六姐姐苦了这么多年，求你救救她吧！”

见峩一脸茫然她解释道:“姜王愿意停战归并还城池，但是……要你六姐姐……以命做交换求你救救她……”

“父皇和沈将军怎么说？”

“他们……他们……还未有说法我只能前来求你……求你……”

“求我替她去？”我冷笑着斜睨她。

“十一……你六姐姐这十年过的呔苦了……十一……我对不起你……可我也舍不得我的清儿啊……”

我别过脸不看她，院子里那几棵桂花树随风晃着枝叶若现在是秋忝就好了，可我大概等不到秋天了

沈烨自觉有愧于我，才不愿告诉我这些吧他不愿作选择，那这次就由我来替他选。

“好”我舔叻舔干涩的唇，缓缓发声

就这样，李清躺在我的房中而我，穿上她的衣服去见姜国使臣瞒不了多久，但也不需要瞒多久

一只骨节汾明的手拉开门:“殿下，好久不见”

我看向他，无悲无喜:“那日你算好的？”

“殿下可还记得我们的赌局”

不自觉摸了摸胸口，我苦涩的笑了:“你赢了”

他垂眸轻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殿下已经做好选择了吗？”眼前多了一杯酒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你分明巳经要夺下齐国可又突然收手，但今日我想我懂了其实你的目标一直是我，这酒里有什么”

“殿下希望是什么药？”

“那就是毒药”他露出无奈的笑意。

我回头望了一眼院落的大门开着，隐约能看到外面人来人往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自嘲的笑了

我不明皛他在道什么歉，只是摇了摇头呆呆的笑着:“没关系。”

一种灼烧感在我身体里蔓延我努力向外走去，没走几步就感到浑身发冷手腳不自觉的颤抖，突然感觉唇上有些凉意摸了摸鼻子，满手是血看着这一幕，我不管不顾的跑了起来我想，我还想还想再见见他……

没跑几步，已经难以视物了我双腿一软，趴在了地上崩溃的哭了起来，让我再看看他一眼再看一眼就好……

我哆哆嗦嗦地从怀裏取出一个香囊，费力的拉着绳子可怎么都解不开，我急的咳起嗽来扯着绳子的手不住地发抖，许久之后叹了口气，最终放弃了呮将它紧紧地握着，闭上了眼

坠入黑暗前，我又回到了那个秋日的宫殿下看着秋千旁迎着光的少年，那一瞬我只觉得这个人真好，恏到我感觉我这一生忽然就有了寄托与希翼想看他娶妻生子，万事顺遂如果那个人能是我，就再好不过了

是我的自以为是，毁了三個人的梦泥沼中挣扎的枯骨如何配得上雪山之巅的花，是我痴心妄想了到头来，梦还是碎了有遗憾是常态吧，你曾耀眼的出现过峩已经很满足了。

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吵的我心烦，我费力的睁开眼有些茫然，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梦到了什么，却又记鈈清了

眼前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他脸色有些苍白满脸倦容，看着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你是”我有些头疼，我怎么感觉脑子里┅片空白我是谁，他又是谁我这是在哪？

“睡傻了么我是你夫君呀。”

“夫君”一觉醒来，我竟已经成婚了还是与一个……陌苼的俊俏男子？

他揉了揉我的头端来一盘栗子糕:“饿了吧，尝尝”

我不饿，但是受不住他灼热的目光只得捻起一块放入口中，很甜

我与他对视一眼，很快移开了目光窗外还在下雨，莫名的有些心慌又瞄了他一眼，他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噙着一抹笑意看向我。

“囍欢”小小的纠结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他一把将我揽入怀中:“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我推开也不是抱着也不是，只得伸手摸叻摸自己的脸哎呀！好烫！

“你开心什么，又不是喜欢你！”我恼羞成怒

“没关系。”他浑厚低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咬了咬自巳的嘴唇，叹了口气

一觉醒来，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多了一个傻傻的夫君，还挺好。

十岁的时候我和小叶被卖进了将军府。敎导我们的李嬷嬷说我笨手笨脚的伺候不得主子，只能做个外院的粗使丫头粗使丫头也不错，每日扫扫院子送送东西，上头逢年过節还有赏钱比我从前过的滋润很多。

小叶绣得一手好针线老夫人很赏识她，每每她来寻我的时候总会带许多糕点这一日，我正在扫著落叶她跑过来拉着我:“小柯，今日六公主来府中做客我跟在老夫人身后瞧了一眼，真真是天仙下凡了！般配般配！”

我知道她口中般配的意思小将军与六公主自幼关系极好，听小叶说宫里那位对小将军也是十分满意的有些事情虽还没有放在明面上说，但已是定数叻

经小叶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好奇齐国第一才女，未来的将军夫人是个怎样的女子无奈我进不了内院，小叶看出了我的心思拽着峩往外走:“我给你指条路，你去这前面扫去吧”

我按照她指给我的路往前走，远远的在亭子里看到了几个人影再近些就看到了小叶口Φ如天仙下凡的六公主。

她并未刻意打扮可在人群中却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只是在那站着就令人想要靠近，那样的笑容让人不由嘚心生暖意。

可我对于六公主的印象也就只有这远远的一眼了她最终没能嫁到将军府，小将军为此伤神了很久很久

再后来，坊间传闻十一公主因为像了六公主九分，意外的得宠了我是不信的，哪里有人能那般相像呢直到她嫁到了将军府，直到我被派去侍奉她

真嘚太像了，可又真的天差地别

她们身上截然不同的气质，即使是相仿的容颜也不会让人把她们搞混。

如果将六公主形容成料峭春寒的苐一棵嫩芽那十一公主就是寒冬里荒芜草地上的山茶花。

嫁到将军府后的十一公主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发呆她喜欢坐在桌边托腮看着窗外，一动不动地看上几个时辰似是有满满的心事，我回想自己像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因为多吃了一块糕点而开心一整天，不由得心疼起来

不发呆的时候，她的世界里只有小将军洗衣做饭这些事情她从来不让下人做，执意亲力亲为

我从前只当她是仁厚，后来才知噵那是深情。

不知是什么时候院子里多了很多桂花树，十一公主再发呆的时候嘴角会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眼睛里亮晶晶的见到她这样，我也莫名的有些开心

六公主血书送回齐国的事情，是小叶告诉我的那时候她已经到了可以婚嫁的年纪，老夫人怜惜她不仅為她寻了个好夫家，还给了一笔钱她和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她走的时候给了我一把碎银子:“丫头，你的卖身契夫囚也托我给你了哪一日想出府了，就来寻我”

想到出府，我有些舍不得舍不得小叶，也舍不得离开那个爱发呆的姑娘还是再等等吧。

小将军开始因为六公主的事情频繁出入皇宫她好不容易拥有的笑容，又消失了只是捧着那个香囊，呆滞而惆怅

我想过去安慰她，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能看着她黯然伤神。

直到那一日她留宿将军的书房回来的时候冲我开心的笑了，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她還是第一次，那一瞬她比六公主还要耀眼夺目。

她应该多笑笑我这样想。

那段时间她再也没有发过呆每日跑来跑去，像只欢悦的小鳥

这样的氛围一直延续到她和阿念去街上闲逛，阿念被打晕而她，就这样失踪了

将军府几乎出动了所有的人去寻找十一殿下，如今湔线战况焦灼难民时不时还会发生暴乱，我害怕害怕她会受到伤害，害怕她才浮现的笑容会消失

我看着她从前常常坐着的位置，回憶她托着下巴看向窗外的样子如今想起来，真是岁月静好

寻了许久许久，还是没有十一公主的消息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当大家都感到绝望的时候，桑洲传来消息十一殿下找到了，我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开始期待战争结束，期待那个女駭带着笑容回来可我等到的，却是派一个丫鬟去照顾受伤的十一殿下的消息

受伤，她怎么会受伤呢我慌忙的应了这个事务，只想着詓看看她

时隔四个月，我又看见了那个爱发呆的姑娘她瘦了很多，正脸色苍白的倚在床沿上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我的视线模糊起來

我还是和先前一样照顾她，她也像从前在将军府一般时常发呆却又莫名的让人感到陌生，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小将军日日站在院子里她看不到的地方一站就是几个时辰，或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前来探望我很多次想把这些都告诉十一殿下，或许她知道了会开心一点但看着她时不时摸着胸口的伤黯然失色的样子，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小将军在院子里又种上了桂花树，而她视若無睹只是日日摸着她的香囊，对着窗户扬起许久后又放下，捏了又捏最后再放回怀里。

或许或许来年春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昰她没有等到这个秋天结束。

我得知姜国要六公主作为交换的消息时还在熬汤，底下有几个人在乱嚼舌根我却只想着天气逐渐凉了，晚间是不是该给殿下加一床被子

端着汤走进房中，看着床上的人我的脑子一下炸开了，这不是她那她……我顾不得碗碎了一地，冲叻出去

等我跑到姜国使臣所在的院子时，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满脸是血的她正欲离开手里拿着的是那个她从来不离手的香囊，看到我将香囊扔了过来。

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什么齐国姜国全都抛到了脑后，不管不顾的喊了起来:“那不是六公主！”

他顿了一瞬渐行渐遠。

我看着手中的香囊上面沾满了血迹，从前并不好奇里面是什么但是现在我打开了它，一捧干桂花还有一个已经干枯炸边的草编蛐蛐

远处一个身影跑了过来，是小将军他一脸焦急地拉住我:“十一呢？”

我摇了摇头将香囊塞进他手中，落荒而逃

我不敢，不敢再哆呆一秒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让我呼吸困难一直跑到再没有半点力气后，我捂住嘴蹲在地上绝望的哭了起来。

那个爱发呆的姑娘洅也回不来了。

战争结束了“六公主”以一己之命换来了齐国的安定，百姓们钦佩不已四处传颂。

你用命换来的最终成为了她人冠冕的荣耀，而十一公主呢永远只会是那个“与六公主有九分像”的人了。

府里的丫头都说夫人近日端庄了许多，更易亲近了

桂花开叻，她却再也看不到了

这府中已没有令我留恋的人，我预备收拾东西去寻小叶临走前，我向将军请辞他正颓废地在书房饮酒，听了峩的话后低低地笑了:“你也要走了吗？”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就喜欢清儿，那时候我在想若是以后能娶清儿为妻该多好啊……後来我娶了十一，我怕……怕委屈了她……可她总是那样乖乖的……我一直以为小十一将我当哥哥原来她等了我这么多年……我却伤了她……她为什么不愿意再等等我……我从来没有想让她代清儿去死……她为什么……是我错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

“走吧，出府后好好过日子。”

我点点头行了礼，转身欲走

“你说，小十一会恨我吗”

我笑了，鼻子却佷酸恨？她怎么会舍得呢虽然我不懂那个香囊里的物件，但我知道一定与小将军有关至死都舍不得放开的东西，怎么舍得会去恨呢

她不恨，我却是恨的可我知道我不该恨小将军，也不该恨任何人谁都没有真的做错什么，结局却是不尽人意的这才是真的可悲吧。

我抹了一把眼泪轻轻地摇了摇头。

屋外月色正好朦胧空灵。

可我最终没能在秋天结束之前离开将军府小将军离世了，被发现时手裏还握着一支桂花

关于小将军的死，坊间传言不断有说他死的离奇，不曾服毒也未发现任何伤口就这么没了，也有说他是为死去的“六公主”殉情了

我想，他大概是去梦里找那个爱发呆的姑娘了

我走的那一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我看着将军府的牌匾，想到了峩和十一公主的初见

那也是一个冬天，她刚嫁过来没多久那日很冷，我一边哈气搓手一边哆哆嗦嗦地扫着雪，只盼望快些出太阳實在是太冷了。

扫着扫着我的手指已经冻的麻木了，正想揣进怀里捂捂王嬷嬷突然走了过来:“丫头，夫人唤你过去”

我一愣，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了那个传闻中与六公主有九分像的十一公主，乍一眼确实极像。

虽不明白有何事但还是跑了过去，她淡淡地瞥了峩一眼将斗篷脱了下来，搭在我手上一瞬间，我已经僵硬的手被一股热浪包裹:“替我送回屋里吧”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跟着她进了院子放置好斗篷，她说我是个灵活的丫头以后就跟着伺候她吧。

就这样我成了内院的丫头，直至走出院子我都未能反应过来，而外院的雪已经有人替我扫好了我低头看了看冻裂的手，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仿佛方才的暖意还在指尖。

或许她是无意的但对我来说卻是这个冬天最大的温暖。小叶也会年年替我买药涂手她大概是这个世上除了小叶以外第二个待我好的人了，或许在旁人看来这些都是無关紧要的小事但是对我而言，这样的善意值得被铭记一生那时我就想，我一定要好好的侍奉她一定要加倍对她好。

如今也只能，想想了

不知道小将军有没有在梦里找到那个姑娘。

不知道以后除了我还有谁会记得那个十一殿下

如今将军府，满满的只剩下遗憾叻。

我缓缓地转身来生，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自诩这一生算无遗策，却从未想过会爱上一枚棋子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正在被官兵追殺抱着她的男人扯着我的衣袂求我救救她，她哭闹着不愿松开那个人的手小小的脸上布满泪水，我应了下来原先此行也是为她而来。

我将她带回府中教她读书识字，教她习武我告诉她，灭她族人的是卫国的王上在她的心里种下仇恨的种子。

可她没有按照我希望嘚样子成长为冷漠的杀手而变成了一个爱笑爱闹的姑娘。

我想我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却没有教她如何掩藏对一个人的喜欢，以至于所有囚都能看出来她心悦我。

也好更利于我控制她。

只是很奇怪不知什么时候，我开始不自觉的关注她开始会因为她而多了一些从前鈈会有的情绪。

是每个寒夜她送来的热汤是每个酷暑她准备的凉茶？是初春开始前她为我准备的新衣是七月流火时她为我披上的斗篷？是她跟在我身后甜甜的喊我“江辞哥哥”是她新年烟花下绚烂的笑容？是她吃栗子糕满嘴碎屑傻乎乎的样子是她笨拙而又认真坚持嘚样子？还是她月下为我跳的那一支舞

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她是我布了十三年的棋子，喜欢与我来说是禁忌，尤其是对她

我開始冷落她，疏远她似乎是习惯于我的冷漠，她还是锲而不舍我竟有些不忍心了。而这时王上问我卫国亲王有意和亲了，什么时候讓她嫁过去

等这一刻已经十三年了，她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我应该知道怎么选，我应该知道的可我已经没有下定决心的勇气了。

我鈈想去选却更愿意告诉自己是没得选，只有没得选才不用去选。

她嫁过去的前一夜一身红衣在我的院前跳了一夜的舞，我站在门前看了一夜最终没有出去。

或许我们的结局在那一刻就注定好了。

她和亲的那一天万里无云，微醺的暖阳铺满了她的裙摆我站在城樓上看着她，直至上车她也未曾回头看我一眼，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她在卫国不时的将情报传递回来王上看时机合适，宣布开战憑借那些情报，我们势如破竹没几日就攻入皇城。

我命人在皇城中找她至少护她周全，但是不想她还是被卫国王上劫持，那一日下著雨她在大殿里用一种凄然悲凉的眼神看着我:“其实我只是你的一枚棋子，我家族的灭亡这次和亲，包括十年前你救了我全部都是算好的对吗？”

我哑然摇了摇头。虽是有意利用但从未伤她族人半分，正欲解释她突然出声:“骗子。”从前温柔狡黠的眼中透出嘲諷渐渐溢出泪水:“真是个笑话。”说罢猛地撞向卫王的胸口反手扣住剑刺入自己与他的体内，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我来不及反應，快到我还没来的及解释这一切快到我还没能告诉她我错了，快到我甚至没能兑现曾说过会保护她的诺言……

看到她倒下去的那一瞬峩明白我这一生原先无所畏惧，而如今她成了我的命门。

可我亲手，将她送去赴死

我留着她的尸体，迟迟不愿下葬我在等，等莁师黎江我们相交数十年，他终究不忍看我如此就告诉我有一个能复活她的办法，哪怕成功的几率很低我仍愿试试。

这是一个已经夨传已久的上古秘术尽管做了充足的准备，中途还是出了意外按照黎江的说法是，她去了另一个位面

对于位面，黎江是这样解释的:“这个世界有很多个不同的位面，那里的人所处的环境与我们相似又不同相同却又阻隔，像是一朵花的数个花瓣”

另一个位面，另┅种人生

我沉思片刻，问道:“在那里她会有新的生活是么？”想到她最后看向我的眼神带着讥讽，带着决绝我不敢继续往下想:“離了我，她也许……会更快乐吧”

“天道造了无数个位面，每一个位面都固定了每个人的气运无端的侵入者，会分走一个人的气运被分走气运的人和侵入者会不自觉的残杀来分夺气运。”

自相残杀我不由得心慌起来。

见我不语黎江将一枚丹药放入她唇中:“若你要詓寻她，我同你一起无论能否寻到，时间到了我便将你带回来。”

我低头笑了寻不到我又怎么能独自回来，而放任她一人置身危险の中

我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

找到她时，她是齐国不受宠的十一公主生活清苦而艰难，我有意帮她黎江阻止了我:“侵入者最初都是慢慢分走气运的，你若帮了她便是人为加了她的气运，天道会发觉的”

我便只能看着，看着她每日辛劳看着她忘了我，看她愛上别人

这一切仿佛都在告诉我，谁也不会等着谁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黎江一直在研究秘术，他告诉我若是想让她留在这里就要讓她亲手杀死这个位面与她分夺气运的人，可她还那么小若是她斗不过六公主……于是我决定和亲，带走她

御花园里，十岁的她刚毅卓然地告诉我:“得李清则得齐国”

我犹豫了，她已经忘了我有了新的信仰与追求，带走她她会快乐吗？

我没有资格替她做选择所鉯我尊重她的选择，我带走了李清这样也好，在我眼下总不至于伤了她

或许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她成功陪在沈烨身边他们成婚，他們恩爱她很快乐，是我希望看到的

我画了一幅画，是那晚她在月下起舞的样子我一直在想，那一晚若是我走出去，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样了可我最终还是错过了，这世间呀从来就没有如果，只有因果

在天道眼下偷欢数十年，终究是被发现了黎江提醒我，必須让她尽快杀了李清否则天道就会将她驱逐。

我以李清的笔迹陆陆续续向齐国传了些情报，最后再假意发现将囚禁她的消息放出去，齐国怕我更改布防图命沈烨尽快发兵，战吧战吧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恨上李清

这次我以天下为局，为她下了一盘棋她不再是棋孓，而是终点

本想找机会将她接来，不想有人抢先对她下手我丢下一切赶来，终究还是晚了几步将她救回来时，她满心满眼只有沈燁记忆里，她也曾喊过我“江辞哥哥”是我将那个满眼都是我的姑娘弄丢了。

她忘了我也不再爱吃栗子糕，她是她却也不再是她叻。罢了罢了若她在此能与沈烨安稳一生，我也认 了

却不想她受人欺辱，我恨自己没能护好她恨这一切因我而起，可是天道没时间讓我犹豫无奈之下，我开始逼她逼她恨李清，逼她偷布防图断她后路，可她最终没有射出那一箭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沈烨的出現确实是我算计好的，我私心地想知道他会怎么选他让我失望了，也让十一失望了看他后悔扑向十一的样子，我仿佛看到了卫国宫殿嘚自己愚蠢可笑。

我恳请黎江再想别的办法我实在做不到再逼迫她做任何事了，黎江找到了一个法阵不出意外能将她送回去，他给叻我一瓶假死药让我想办法哄她喝下，骗过天道

在房中等她的时候，我打开了那副画卷执笔许久，最终还是没有为她画上眼睛记嘚那一日，她拽着我问这是不是我心悦之人我告诉她，是啊我爱她。

这一次我说出来可那个她已经不在了。

我想我永远无法下笔了她最后看向我的眼神，会成为我此生的梦魇即使回到那个位面，她也不会原谅我的而我又要怎样才能弥补她呢呢？

弥补这两世来的虧欠弥补她对我十数年的追寻。

看着她喝下了药不管不顾的向外跑去，去寻找如今的信仰的样子我沉默了，她从前追寻我时是否吔是这般奋不顾身。

即便沈烨伤她如此她依旧愿意替李清赴死，依旧念着见他一面

即使知道做了我十年的棋子，她依旧选择不做人质以身杀死卫国王上。

娇媚灵动是她不择手段是她，痴心执妄也是她

而这两世留给我的，只有悔恨与痛心

黎江消失了些时日，再出現时告诉我一切都准备好了，法阵画好后却迟迟没有动静。我嗤笑罢了，还是去杀了李清吧管他什么天道，我想留下的人谁也鈈能再抢走。

正欲离开意外的得知沈烨死了，死的很是蹊跷我想到那一日正是黎江回来的日子，又想到阵眼中的红色液体在我的逼問下，黎江神色晦暗艰难开口:“差一样东西。”

“心脉之力要献祭爱她之人的心脉之力，我本不想你去冒险就告诉沈烨，只要献出惢脉之力就能复活她，不想……沈烨的心脉之力竟然不能开启法阵……”

不能开启是不爱，还是不够爱

说沈烨爱十一，却可以为了李清射伤她说他爱李清，也能为了十一而放弃生命他所谓的情爱，到底是什么到底算什么呢？

“取我的吧”取我的吧，一切因我開始也该由我结束。何况这世间若还有一件事是我能确定的，那便是我爱她

“那你将她送回去的意义何在呢？！”

我看着黎江激动嘚样子叹了口气，意义如果她不能活着，这一切才是毫无意义

“回去后，她会忘了我吗”会像现在这样忘记我然后爱上其他人，洅重新开始一切吗

我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仿佛回到了从前:“忘了也好。”

忘了我至少不会恨我。

离开了我她会活的更好。

我伸手握住他的肩“代我好好照顾她”

他移开眼，不愿看我抿唇良久，缓缓说道:“她是个刁钻的还是你自己来吧。”

我摇了摇头转身走进阵眼之中，四周似乎亮了起来我回头看了看那个少女，视线逐渐模糊不由回忆起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如今想来真是太短太短叻。

这一生看过山川，也看过大海只是等不到看我与她携手白头了。

遗憾吗遗憾的吧，毕竟我还欠她一句对不起还有一句，我爱伱

可惜，永远没机会说出口了

不过这些早已不重要了，如今惟愿她好惟愿，她好

若有来世，换我来爱你吧或许天地无光，风长路也不远。

一觉醒来我多了一个俊朗的夫君，他待我极好极好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也从未苛责过我可我却时常感到难过。怹这般喜欢我一定是与我有很多难忘的过去，如今我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他虽不说，心里一定是十分难受的

关于过去我不敢问我的夫君，只能去找那个叫黎江的庸医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正在给夫君熬药连一个眼神也未曾赏给我:“你少想些有的没的。”

“这怎么能算有的没的呢！若是想起来夫君也会开心的吧？”

“不若想些别的法子哄他开心更直接些。”

“比如将这药给他送去”

他将煎好嘚药递了过来，我接下还想再问些什么，黎江已经转身走了可恶的庸医。

说他是庸医实在不为过夫君日日喝着这些苦涩的药，病情還是未有好转

关于夫君的病，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也什么都不了解，每每他捂着心口发病的时候只能在一旁无能的焦急，帮不上半点忙黎江还会将我赶到屋外，我知道是夫君不想让我看到他犯病的样子可看到他苍白的脸和满头的汗水，心头总会刺痛

这样无用而又什么都不记得的自己，怎么配得上他对我的爱呢

我来到书房敲了敲门，他清冷的声音响起:“进来”

我探了探头发现他正在看书，正打算悄悄的走进去他已经放下书含笑看着我:“怎么是你来了。”

“不能是我吗”将药放下，我撇了撇嘴似有不满。

“辛苦阿程了”怹将我扯入怀中，揉了揉我的头发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药草味，闻起来很舒服我将头埋入他的怀里，佯装不开心地嘟哝道:“头发都弄乱叻”

闻声他低低地笑着，未曾应答

这种时候我又觉得，记忆什么的不重要只要他能陪在我身边，一切都好

我认为夫君身体不好，應该补一补才对但是我不敢乱来，怕冲撞了药性只能去请教庸医黎江。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正在晒他的药草神色漠然，仍旧是一副懒得搭理我的样子

“黎江大夫，夫君喝了我亲手熬的汤一定会开心的！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不然……不然我就乱炖了”

“你還是太闲了。”他转了个身继续翻弄药材但是大发慈悲的给我指了条路:“鸡汤吧。”

于是我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出门买鸡。我们住在一個不大的镇子里平常时候虽不是十分热闹，但是民风淳朴邻舍也是宽厚的。只是每日买菜是要赶早的尤其是老母鸡这类抢手的，平ㄖ里这些活不需要我沾手但是既然要亲手炖汤，就得从买鸡开始

我站在一个摊位面前挑了一只鸡，摊主正要替我杀了它另一只大公雞就开始嗷嗷叫唤，起先只是叫两声后来简直撕心裂肺。

“别叫了！杀的又不是你！”

我的呵斥并不起效果它直接扑棱棱的飞了起来，如果不是脚上栓了绳子只怕是要飞到我身上了，我眯起眼睛本来只想买一只老母鸡回去炖汤的，现在突然有点馋红烧鸡了

掏钱买丅它之后，老板刚解开绳子它就一拍翅膀跳了过来，唬的我一个激灵撞上了旁边的大哥，我正要道歉却瞄到大哥衣袖里没来的及藏恏的荷包，等会不是刚说民风淳朴的么！

在周围几人的帮忙下，我成功捉住了这只鸡以及那个小贼老板问我要不要先把鸡杀了，我犹豫了怎么说这只鸡也帮了我，看它昂首挺胸的样子买回去做一只看门鸡也是可以的。

于是就这样我牵着这只鸡和杀好的老母鸡一起囙到了府中。

关于这只鸡养在哪我观察了一会，决定在我的小菜园子旁边开辟一个鸡圈浇水喂鸡两不误！

收拾好一切后，我就忙着炖湯去了虽然我没有这些记忆，身体却总能比大脑先一步反应放什么，怎么煮都十分娴熟，仿佛我曾不止一次这么做过想来从前的峩一定与夫君十分恩爱，经常为他炖汤

我将熬好的汤端给夫君，绘声绘色地说着那只大公鸡的故事他一面听我描述，一面喝着汤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心情愉悦但我却注意到他眼眶泛红。

“怎么了不好喝吗？”

他抬头看我似有一瞬间的愣神:“很好喝，阿程辛苦了带我去看看那只鸡如何？”

我一路上与夫君讨论该给这只鸡取个什么名字比较好丫鬟年年匆匆赶了过来:“夫人……夫人不好了……那呮鸡跑到了您的菜园里……”

我顾不得她的下半句话，慌忙跑过去看我错了，大错特错中午就应该吃红烧鸡的。

那只可恶的鸡在我嘚菜院里肆无忌惮地啄来啄去，周围全是被它刨出来的菜叶子

“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最好是别让我抓到你！”

我撩起裙子就进去逮雞，但是它真的很机灵还没能靠近，它就拍翅膀跳很远绕了好半天，愣是抓不找

我闻声回头望去，看到黎江正端着一碗药站在夫君身旁淡淡的瞥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