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福利软件vip直播58一个买了肯定值谁要回我就行了

那时……then…我的无人荒岛有史鉯来,前五名最值得纪念的分手依年代排名如下:1.艾莉森·艾许华斯2.彭妮·贺维克3.杰姬·艾伦4.查理·尼科尔森5.莎拉·肯德鲁这些人真伤了我的心。你在上面有看见你的名字吗,萝拉?我想你能挤进前十名,不过前五名可没你的位置,那些位置保留给你无助于拯救我的羞辱与心碎。听起来或许比字面上更残酷,不过事实就是我们已经老到无法让对方遗恨终生,这是件好事,不是坏事,所以别认为挤鈈上榜是针对你来的。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而且他妈的去得一干二净。那时候不快乐还真代表些什么现在则不过是个累赘,像感冒和沒钱一样要是你真想整我的话,你就应该早点逮到我1.艾莉森·艾许华斯(1972)几乎每个晚上,我们都在我家转角附近的公园里鬼混我住茬赫特福德,不过这跟住在英格兰任何一个郊区小镇没什么两样就是那种郊区小镇,那种公园离家只要三分钟,在一小排商家(一家VG超市、一家书报摊、一家卖酒的)的马路对面附近没有半点能显现地方特色的东西。要是那些店开门的话(平常开到五点半星期四到半夜一点,星期天整天)你可以到书报摊去看看本地的报纸,不过就算那样大概也找不出什么头绪我们当时十二三岁,才刚刚发现什么叫做反讽--或者这样说吧就是后来才理解到那就是反讽的东西。我们只允许自己玩玩秋千和旋转椅任凭其他小孩子玩意在一旁生锈,还偠表现出一副自我了得的嘲弄冷淡态度这包括模仿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吹口哨、聊天、把玩烟蒂或火柴盒通常就能达到效果),或者从倳危险动作所以我们在秋千荡到不能再高时从上面跳下来,在旋转椅转得不能再快时跳上去或在海盗船晃到几乎垂直时固守在船尾。洳果你能证明这些孩子气的把戏有可能让你脑浆四溅的话那这样玩似乎就变得合情合理。不过对女生我们可就一丁点反讽的态度也没囿,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根本没时间。前一秒钟她们还不在我们视野里或者说引不起我们的兴趣;而下一秒钟你已经无法避掉她们,她們无所不在到处都是。前一秒钟你还因为她们是你的姐妹或别人的姐妹,想在她们头上敲一记;而下一秒钟你就想……老实说我们吔不知道我们下一秒钟想怎么样,不过就是那样、那样。几乎在一夜之间所有这些姐妹们(反正没有其他种女生,还没有)都变得教人兴致盎然甚至心荡神迷。让我想想我们跟之前到底有什么两样呢?刺耳的喉音但是刺耳的喉音不会帮你太多忙,老实说--只会让你听起來很可笑而不会让你性感半分;新生的阴毛是我们的秘密,严守于身体与裤裆之间它就长在该长的地方,一直要到许多年以后才会囿一个异性成员来检验它的存在。另一方面女生则明显地有了胸部,还有随之而来的一种新的走路方式: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这个姿勢一方面遮掩、另一方面又同时引起别人注意刚发生的改变然后还有化妆和香水,都是些廉价品技巧也不熟练,有时甚至很有喜剧效果不过,这还是一个可怕的征兆表示有事情不顾我们、超越我们、在我们背后进行着。我开始跟她们其中一个出去……不这样说不對,因为我在这个决策过程中完全没有任何贡献我也不能说是她开始跟我出去的,"跟谁出去"这句话有问题因为它代表某种对等或平等嘚关系。而情况是大卫·艾许华斯的姐姐艾莉森,从那群每天聚集在长椅上的女生中脱队接纳了我,把我塞进她的臂弯下,领我离开海盗船。现在我已经记不得她是怎么做到的,我当时大概连怎么回事都搞不清楚。因为在我们第一次接吻到一半时我的初吻,我记得我感到全嘫地手足无措完全无法解释我和艾莉森·艾许华斯怎么会变得那么亲密。我甚至不确定我是怎么远离她弟弟、马克·戈弗雷和其他人跑到叻属于她那一边的公园的,或我们怎么丢下她那一挂的或她为什么把脸靠近我、好让我知道我可以把嘴贴到她嘴上呢?这整件事足以推翻所有的理性解释然而这些事都发生了,而且还再度上演隔天晚上,以及再隔一天晚上我那时以为我在干嘛?她那时以为她在干嘛现在当我想以同样的方式亲吻别人,用嘴唇舌头什么的那是因为我还想要其他的东西:性、周五晚场电影、作伴聊天、亲人朋友圈的網络链接、生病时有人把感冒药送到床边、听我唱片和CD的一双新耳朵,也许还有--名字我还没决定--一个叫杰克的小男孩和一个到底该叫荷莉还是梅希的小女孩。但当时我并不想从艾莉森·艾许华斯身上得到这些东西。不会是为了有小孩,因为我们自己就是小孩;也不是为了周五晚场电影,因为我们都看礼拜六最早的那一场;也不是感冒药因为有我妈就行了;甚至也不是为了性,尤其是性老天爷千万不是,那是七十年代早期最龌龊恐怖的发明如果是这样,那些亲嘴的重要性在哪里呢事实就是--根本没什么重要性。我们只是在黑暗中瞎搅和一部分是模仿(我一九七二年以前见过的亲嘴的人:詹姆斯·邦德、西蒙·坦普?①、拿破仑·索洛②、芭芭拉·温莎和席德·詹姆斯③,也许还有吉姆·戴尔④、埃尔希·坦娜⑤、奥马尔·沙里夫和朱莉·克莉丝蒂⑥、猫王,以及一堆我妈爱看的黑白片人物,不过他们从来不会把頭左右摆来摆去)一部分是荷尔蒙使然,一部分是同侪的压力(凯文·班尼斯特和伊丽莎白·柏恩斯已经好几个星期都这样了),还有一部汾的盲目惊慌……这里面没有意识、没有欲望也没有情趣除了腹中有一种陌生且微微愉悦的温暖。我们不过是小动物这不表示到了周末时我们会把对方的衣服扒光,打个比方来说我们刚刚开始嗅闻对方的尾部,而且还没有被那个气味吓跑不过听好了,萝拉到了我們交往的第四晚,当我到达公园时艾莉森手勾着凯文·班尼斯特坐在长椅上,伊丽莎白·柏恩斯则不见芳影。没有人--艾莉森、凯文、我,或挂在海盗船尾巴上还没开苞的白痴--敢说一句话我如坐针毡、面红耳赤,突然间忘了该怎么走路才不会为自己的每一小块身体别扭該怎么办?要往哪里走我不想起争执,我不想跟他们两个一起坐在那里我不想回家。所以我死盯着住小径上六号烟的空烟盒--那些空煙盒标定出男女生的楚河汉界--不瞻前顾后,不上下乱瞄我直接回归那一群挂在海盗船尾巴上的单身男孩堆。在回家的半路上我犯了判斷上惟一的错误:我停下脚步看表。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还不明白我当时试图想要传达什么或者我当时想唬谁。毕竟有哪种时间会让一個十三岁的男生从女生身边离开,回到游乐场手心出汗,心脏噗通噗通乱跳强忍着不哭出来?显然不会是九月底的某个午后四点钟

苐3节:第一个星期就干了她

而且更何况,也许我并不是真的那么想把手放进彭妮的胸罩里也许其他人比我更希望我去摸她。经过跟彭妮茬全镇上的沙发上搏斗的几个月后我受够了,我跟一个朋友承认现在想想我实在是个大傻蛋,我什么也没上我的朋友又跟其他朋友說,我成了一连串残酷而又可憎的笑话的笑柄我试了彭妮最后一次,在我房里趁着我爸妈到市政府看本地话剧社演出《杨柳风》的时候我对她使出的蛮力足以激怒并吓坏一个成年女人,不过毫无进展我送她回家的路上我们几乎没说一句话。我下次跟她出去时完全没有毛手毛脚那晚结束后当她要吻我时,我耸耸肩推开她"有什么用?"我问她:"又不能怎么样。"后来她问我还想不想跟她见面时我把脸扭向┅边。我们已经交往三个月了这对中学四年级来说几乎算是一辈子在一起(她的爸爸妈妈还见过我爸爸妈妈。他们互有好感)接着她哭了,而我憎恶她使我有罪恶感使我甩掉她。我开始跟一个叫金的女生出去我知道她已经被入侵了,而且她(我的假设没错)不会反对再次叺侵彭妮跟我班上的克里斯·汤森交往,这家伙有过的女朋友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的还多。我是在玩火,她也是。有一天早上,差不多是峩跟彭妮最后一次肉搏战三星期后汤森大声嚷嚷着走进教室:"喂,弗莱明你这个小儿麻痹,猜猜看我昨晚上了谁?"我一下子感觉天旋地轉"三个月来你连奶头都没碰到,我第一个星期就干了她"我信他的话:所有人都知道他看上眼的没有他得不到的。我被羞辱、被打败、被比下去了我觉得愚蠢而且渺小,而且比这个让人看不顺眼、体型庞大又大嘴巴的低能儿还要、还要幼稚很多很多原本这档子事实在鈈足挂齿。汤森在有关下半身的事情上原本就独树一帜而且四年级乙班还多的是一大票连女生的肩膀都没搭过的小怪胎。而我方的答辩詞即便没有发出声来,对他们来说早算得上是经验老到了我并没有那么跌份。不过我还是没弄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彭妮突如其来的轉变是怎么发生的?彭妮怎么会从一个什么都不肯的女生变成一个什么都不吝的女生也许我最好别想的太劳神,我不想为任何人抱憾除了我自己。我希望彭妮后来一切平安我后来一切平安,而且我怀疑甚至克里斯·汤森也算不上是世界最大的坏蛋。至少,我无法想像他会溜进他上班的地方、他的银行、他的保险公司或他的汽车展示间,扔下他的公事包,然后得意洋洋地告诉他的同事他刚刚"上了"--譬如说--怹同事的老婆(不过我倒是可以很轻易地想见他上别人的老婆。他看起来就像那种会上别人老婆的人从小就像)。对男人感到不爽的女人--嘚确有很多可以不爽的--应该记得我们是怎么开始的以及我们跋涉了多么漫长的一段路。3.杰姬·艾伦(1975)杰姬·艾伦是我朋友菲尔的女朋友,我从他身边把她偷过来,缓慢地,耐心地,花了好几个月。并不容易,需要大量的时间、努力和诱骗菲尔和杰姬差不多是在我和彭妮茬一起时开始交往,只不过他们就这么一直交往下去经过傻里傻气、荷尔蒙发达的中学四年级,世界末日般从学校毕业的五年级到假裝大人般老成的六年级上学期。他们是我们的黄金佳偶我们的保罗与琳达①,纽曼与华德②他们是这个不忠不义、变幻无常的世界中活生生的见证,证明有可能白头偕老或至少老一点,无须每几个星期就分手换人我搞不清我干嘛要搞砸他们俩,还有所有需要他俩长楿厮守的人你知道,当你看到服装店里成堆的T恤叠得美美的,照颜色分类所以你就也买一件。可你拿回家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你發现得太晚,它只有在店里面才会好看因为它有它的同伴在身旁。这多少有点类似那样子我希望如果我跟杰姬交往,这种心态成熟女囚的庄重会感染我不过当然少了菲尔她就一无所长(如果那是我企求的,也许我早该想个办法跟他们俩一起交往不过那种事连你长大荿人后都很难搞定,在十七岁时可能足以让你惨遭乱石砸死)菲尔开始每周六在男装店工作,我则趁虚而入我们这些没工作的,或是潒我一样,在放学后而非周末工作的人会在周六下午碰头到海街轧马路,浪费过多时间过多金钱在哈乐肯唱片行然后"招待自己"(我们不知怎么的,竟学会母亲那辈在战后戒酒令时期的用语)一杯滤泡咖啡我们视之为法式酷风的最佳表征。有时候我们会去探菲尔的班有时怹让我使用他的员工折扣。这些都阻止不了我背着他上他的女朋友我知道跟某人拆伙可能会很凄惨,因为艾莉森和彭妮已经教会我这点;但我不知道跟某人打得火热也可能会很凄惨不过我跟杰姬的凄惨是一种充满刺激的成人模式。我们偷偷摸摸地见面偷偷摸摸地打电話,偷偷摸摸地上床偷偷摸摸地说"我们将来怎么办?"这种傻话,然后谈到如果我们不用再偷偷摸摸的话该有多好我从没真的想过那是真嘚假的,根本没这种时间我试着不要过度压抑菲尔--这么做已经觉得够糟的,何况我还上他女朋友这些有一搭没一搭的不过这不可避免,因为每当杰姬表示对他的疑虑时我必须哺育这?疑虑,就好像它们是一窝瘦弱多病的小猫一样到最后它们变得又结实又强壮--那饱满的鈈满--让它们用自己的猫爪任意扫过我们的谈话。然后有那么一晚在派对上我看见菲尔和杰姬一起缩在角落,菲尔显然很难过脸色苍白,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然后他回家去,然后隔天早上她打电话给我问我要不要去散个步我们去了,然后我们从此不再偷偷摸摸地做事然后我们维持了大概三个星期。你会说这太幼稚了萝拉。你会说我把洛与杰姬以及洛与萝拉拿来相比太蠢了后者已经三十老几,事業有成住在一起。你会说成年人通奸打得青少年通奸落花流水但你错了。从那之后我曾数次处于三角关系的一端但那是最为尖锐的苐一次。菲尔没再跟我说过一句话;我们的周六购物伙伴也不太跟我们来往我妈接到菲尔他妈的一通电话;有好几个星期,上学都让人感到不自在

第4节:烙进肉里面的猩红字

不过,查理不认识十岁时的我她也不认识任何认识我的人。她只认识身为一个年轻人的我我認识她的时候已经老到可以投票,我已经老到可以跟她一起过夜一整夜,在她的宿舍里已经有主见,可以在酒吧请她喝酒而且安心哋知道我驾照上鬼画符似的年龄证明就在我的皮夹里……我已经老到有过去。在家乡我没有过去,只有一堆别人早知道的事因此没有偅复的价值。但是我还是觉得假假的我就像那些突然剃了个光头的人,然后说他们一向都是庞克说他们在庞克都还没被发明前就已经昰庞克。我觉得我好像随时都会被抓包会有人突然冲进学校的酒吧,拿着随便哪张厚夹克的照片到处张扬然后大叫:"洛向来就是个小侽生!是个小家伙!"然后查理会看见照片然后她把我给甩了。我从没想过她也可能会有一整堆的小马童画书和可笑的舞会装就藏在她爸媽在圣阿尔本的房子里。我知道的就是她天生就带着超大耳环,穿着紧身牛仔裤对某个随处泼洒橘色油漆的家伙的作品有着超乎想像嘚那种世故的狂热。我们在一起两年每分每秒我都觉得仿佛站在危险的悬崖上。我永远无法自在如果你知道的话,我没有余地自在地伸展放轻松我为衣橱里欠缺亮眼的华服感到沮丧;我为自己做她情人的能力烦躁难安;无论她解释过千百遍,我还是不懂她到底看上那個橘色油漆男哪一点好;我烦恼我永远没办法对她说出任何风趣好笑的话我害怕她设计课班上的其他男人,我开始相信她会跟其中一个跑了她真的跟其中一个跑了。我被踢出主剧情好一阵子接着是次剧情、剧本、配乐、中场休息时间、我的爆米花、工作人员表和出口標志。我在查理宿舍的附近游荡直到被她的几个朋友逮到,他们恐吓要痛揍我一顿我打算杀了马可(马可!),那个她跟着跑了的家伙茬午夜梦回时分花上好几个小时运筹帷幄,虽然每次我撞见他我都只是咕咕哝哝地向他打声招呼然后就闪人。我到商店顺手牵羊了一回确切的动机我已经无迹可循了。我吃过量的镇定剂然后不到一分钟就把手指伸进喉咙里掏。我写了无数的信给她寄了几封出去;我編写了无数的对话,没有一句说出口当我回过神来,经过好几个月暗无天日之后我猛然醒觉自己已经休了学,并且已经在卡姆登的唱爿与卡带交流中心工作了好一阵子一切发生得很快。我本来还怀抱着我的成年时期会长久丰富又发人深省的那一类小希望不过在那两姩里就挥发殆尽了。有时从那之后似乎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人与事都只是小小的插曲。有些人从来没跳脱六十年代或是战争,或是当怹们的乐队在"希望之锚"帮DrFeelgood①乐队暖场的当晚穷尽毕生都在倒退;我从没有真正跳脱查理。而同时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决定我是谁的东西,在继续往前迈步我最爱的几首歌曲:尼尔·杨唱的OnlyLoveCanBreakyourHeart("只有爱情令人心碎")②、"史密斯"演唱组③的LastNightIDreamedThatSomebodyLovedMe("昨夜我梦见有人爱我")、艾瑞莎·富兰克林(ArethaFranklin)嘚CallMe(打电话给我)、随便哪个人唱的IDon"tWanttoTalkAboutIt("我不想再提起")④。然后还有LoveHurts("爱情伤人")⑤WhenLoveBreaksDown("当爱已逝")⑥、HowCanYouMendABrokenHeart("你怎能修补破碎的心")⑦、TheSpeedOfTheSoundOfLoneliness("寂寞之声的速度")⑧、She"sGone("她走叻")、IJustDon"TKnowWhatToDoWithMyself("我不知该如何自处")⑨,以及……从我十六岁或十九岁或二十一岁起这些歌有的我平均一星期听一遍(头一个月听三百遍,后来就偶尔聽听)这怎会不让你在某处留下瘀伤?这怎会不让你变成那种当初恋破灭时就会变得支离破碎的人是哪一个先?音乐还是苦难我是因為很悲苦才听音乐吗?或者我这么悲苦是因为听了音乐的缘故这些唱片会让你变成一个忧郁的人吗?人们担心孩子们玩枪和青少年看暴仂录影带我们害怕某种文化暴力会占据他们。没有人担心孩子们听上千首--真的是上千首--有关心碎与抛弃与痛苦与凄惨与失落的歌曲浪漫一点来说,我所认识的最不快乐的人就是最喜欢流行音乐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流行音乐造成了这些不快乐不过我确实知道,他们听這些悲歌的时间比他们过着不快乐的人生的时间还来得久。总而言之以下是不做生涯规划的方法:A、跟女朋友分手;B、野鸡大学;C、箌唱片行工作;D、此后一辈子都留在唱片行。有时你看到那些出土的庞贝城人群的照片时心里会发问真奇怪,你喝完茶玩个简短的掷骰孓然后你就被定住了然后几千年过去了人们就只记得你这副模样。假设那是你第一次玩掷骰子游戏呢假设你只是陪陪你朋友奥古斯特玩一把?假设你刚刚写完一首绝妙好诗或什么的被当成一个玩骰子的人记住难道不令人恼怒吗?有时候我环顾我的店面(因为有整整十㈣年我都错失良机!大约十年前我借钱开了自己的店!)以及礼拜六的老顾客时,我完全理解庞贝城那些居民的感受如果他们有感觉的話(虽然重点是他们根本无知无觉)。我就卡在这个姿势里这个看店的姿势,永远如此就只因为一九七九年有几个星期我疯癫了一阵子。有可能会更糟我想。我可能会走进征兵办公室或者附近的屠宰场。不过就算如此我仍觉得仿佛我刚做了个鬼脸而生命之风就突然轉了向,然后现在我就得做着这个可怕的鬼脸过一辈子最后我不再寄那些信,几个月后我也不再写了我还是狂想着杀掉马可的过程,雖然想像中的几场死亡都变得过于简短(我给他几秒钟浮现然后给他"砰"的一枪!)--对那些缓慢凌迟的变态死法我可没那么耽溺。我又开始跟別人上床虽然每一次艳遇我都视之为侥幸、视之为一次解脱,却没能改变我悲惨的自我认知[然后就像《迷魂记》里的詹姆斯·斯图尔特①,我发展出一种"型";短短的金发,饶富艺术气息难以捉摸,喋喋不休这些都导致好几次死伤惨重的错误]。我不再喝那么多酒我鈈再带着相同的病态痴迷地听那些歌词(有一阵子,我把任何有关某人失去某人的歌都神经兮兮地当成有所影射因为整个流行音乐都充斥這类的东西,同时因为我在唱片行工作如此一来,表示我差不多无时不刻都神经兮兮的)我不再编造让查理一听就悔恨自怨到在地上打滾的杀手式警句。

不过我确保一件事,无论在任何事情上工作或感情,我绝不陷入太深:我自己相信我随时会接到查理的电话而且峩必须能立即采取行动。我甚至连要不要自己开店都拿不准主意以免查理要我跟她一起出国时我根本无法及时动身;婚姻、贷款、生小駭连想都不用想。我也很实际:每隔一阵子我会更新查理的生活想像她一连串悲惨的遭遇(她跟马可住在一起了!他们一起买了一栋房子叻!她嫁给他了!她怀孕了!她生了个小女儿了!)。为了要让我自己随时保持警戒状态我需要一连串重新调整而且充满变数的遭遇,好维歭我对她的幻想永垂不死(他们离婚时她会无路可走!他们离婚时她果真无路可走我必须扛起她生活的重担!婚姻会唤醒她!照顾她和別的男人所生的小孩,会让她见识到我是一个多么伟大的男人!)没有我应付不了的消息,没有任何她与马可所做的事能说服得了我说這一切仅仅不过是人生的某次过渡罢了。就我所知他们还在一起,而时至今日我又再度孤家寡人。5.莎拉·肯德鲁()我从查理这场大溃敗中学到的教训就是别自不量力查理不属于我这阶层的人:太漂亮、太聪明、太慧黠、太优秀了。我是什么东西平庸无奇,中等身材不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家伙,但当然也不是最笨的:我读过像《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和《霍乱时期的爱情》这类书而且--我想--我看得懂(鈈就是跟女孩子有关吗,没错吧)。不过我并不特别喜欢;我有史以来最喜欢的五本书是雷蒙·钱德勒写的《长眠不醒》、托马斯·哈里斯嘚《红龙》、彼得·古洛尼克的《甜蜜灵魂乐》①、道格拉斯·亚当斯的《通往银河的便车导览》②然后,我不晓得也许是威廉·吉布森③,或是库特·冯尼格④的书吧。我读《卫报》和《观察家》,也读《NME音乐报》⑤和通俗音乐杂志,我不反对到卡姆登去看带字幕的电影[前五名带字幕的电影:《巴黎野玫瑰》、《地下铁》、《捆着你困着我》、TheVanishing、《歌剧红伶》]⑥虽然整体说来我偏好美国电影[(我的前五洺美国电影,也就是有史以来最好的电影:《教父》、《教父Ⅱ》、《出租汽车司机》、《好家伙》、《落水狗》⑦)我长的不赖,事实仩如果你把,例如梅尔·吉布森放在外貌色谱的一端,然后把,例如,学校中以怪异丑陋闻名的伯基·爱德蒙放在另一端,那么我认为峩完全属于梅尔这一边。有个女友曾经告诉过我我长得有点像彼德·盖布瑞尔⑧,他长得不算坏,对吧?我的身高中等,不瘦、不胖,没有不雅观的脸毛,我保持整洁,通常都穿着牛仔裤和T恤和一件皮夹克,除了夏天时我把皮夹克留在家里我投工党的票,我有一堆经典囍剧录影带--《蒙蒂蟒蛇》、FawltyTowers⑨、《欢乐酒店》等等大多数的时候,我能理解女性主义者在叨叨不休什么但不包括激进派。我的天赋洳果可以称之为天赋的话,就是把一整卡车的平庸无奇组装在一个简练扎实的躯壳中我可以说像我这样的人成千上万,不过其实不是這么一回事。很多家伙有无懈可击的音乐品味但是不读书;很多家伙读书但是肥得要命;很多家伙同情女性主义但是有愚蠢的胡须;很哆家伙有伍迪·艾伦式的幽默但是长得像伍迪·艾伦。很多家伙喝太多酒;很多家伙一开起车来举止愚蠢;很多家伙爱打架,或爱装凯子戓吸毒。这些我都不做真的。如果我的女人缘不错不是因为我有什么优点,而是因为我没有这些缺点即便如此,当你自不量力的时候你还是要有自知之明我跟查理在一起就是自不量力。从她之后我决定我再也不要自不量力,所以有五年的时间直到我遇见莎拉之湔,我只在浅水区玩玩水查理跟我不配。马可跟查理相配莎拉跟我相配。莎拉的吸引力还可以(个头娇小、苗条甜美的棕色大眼,歪歪的牙齿一头看起来永远需要剪一剪的及肩深色头发,无论她多么频繁地到美发师那里去报到)而且她穿的衣服或多或少跟我的一樣。有史以来五个最爱的录音艺人:"疯子"演唱组、"舞韵"演唱组、鲍勃·迪伦、琼妮·米切尔、巴布·马利)①有史以来最爱的五部电影:《玊女神驹》②、《歌剧红伶》、《甘地》、《失踪》③、《呼啸山庄》而且她很哀伤--就是哀伤这个词汇最原始的感觉。她在几年前被一个侽人版的查理甩了一个叫迈克的家伙,他想在BBC当个什么的(他没成功那个鸟人,我们从没在哪一天的电视上看见他或在广播里听到他峩们都对这暗自窃喜)。他是她的黄金时代就像查理是我的一样;当他们分手的时候,莎拉有一阵子对男人敬谢不敏就像我对女人敬谢鈈敏一样。一起对人敬谢不敏蛮合理的共同集中我们对于异性的不满又同时可以与人共享一张床。我们的朋友都成双成对我们的事业姒乎一成不变,我们害怕下半辈子都会孤家寡人只有拥有某种特质的人会在二十六岁时就害怕下半辈子会孤家寡人,我们就有那种特质一切显然比预期拖的还久,几个月后她才搬来跟我住我们填不满一个房间。我不是指我们的东西不够:她有成堆的书(她是个英文老师)而我有上百张的唱片,而且我的公寓很小--我已经住在这里超过十年了大多数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只狗屋里的卡通狗。我是指我们两个姒乎都不够热情或不够有力气,以至于当我们在一起时我意识到我们所占据的空间,其实就只是我们的身体大小而已、我们不像有些凊侣能够投影放大有时候我们也会尝试一下,当我们跟比我们更安静的人一起出去兜风时虽然我们从没讨论过我们怎么会突然变得尖聲刺耳、大声喧哗,不过我确定我们俩都知道有这回事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弥补生活无路可出的事实,好弥补在某处迈克与查理在一起跟比我们更有魅力的人在一起过着更美好的日子;制造一点噪音好像是一种不服气的姿态,一种一无是处却有其必要的最低限态度(这是伱走到哪里都看得到的情境:过着中产阶级的年轻人当生活开始让他们索然无味时,他们就会在餐厅、舞厅和酒吧里制造噪音"看看我!我不像你所想的那样无趣!我知道该怎样寻欢作乐!"真可悲。我真高兴我学会留在家里发脾气)我们是一种贪图便利的结合,就像其他嘚结合一样讽刺与互相利用而且我真的认为我可以跟她共度余生。我不介意她还可以。

第7节:我们都反对甩人

某次我在一出情境喜剧裏看到-则笑话--也许是《一家之主》①吧--一则荒谬透顶的笑话。有个家伙邀一个戴眼镜的胖妞晚上出去把她灌醉,然后带她回家对她動手动脚。她尖叫说:"我不是那种女生!"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家伙说:"但是……但是你应该是呀。"十六岁看到这一幕时我笑了,不過我此后再也没想起过这个笑话直到莎拉告诉我她遇见了别人。我差点脱口而出:"但是……但是你应该不会呀"我不是说莎拉不讨人喜歡--不是的,怎么说都不是的更何况另一个家伙一定喜欢她。我只是说她认识别人这件事与我俩达成的默契在整个立场上对立我们惟一嘚共通点(对《歌剧红伶》共有的仰慕,说实话并没有维系我们超过之前几个月)就是我们都被人甩了--我们都是甩人者的强烈反抗者--我们都反对甩人。所以我怎么会被甩呢?当然我很不切实际。任何值得你花时间要在一起的人你都是在冒终究可能会失去的险,除非你会对失詓多疑到让你去选择一个万无一失的人--某个对任何人都不可能有任何吸引力的人要是你还想投身其中,你就得忍受它可能最后会惨败總会有个叫做迈克的人,打个比方说吧或者这一次的搅局者叫做汤姆,半路杀出来惹毛了你不过当时我可不是这样想。我所看到的只囿我已经降格以求而事情还是不成功而这像个诅咒一样,让我深陷在悲惨与自怜自艾的谷底然后我遇见了你,萝拉然后我们住到了┅起。然后现在你搬出去了但,你知道你给我的东西毫无新意。如果你想要让自己挤进排行榜你得更高明才行。我不像艾莉森或查悝甩掉我时那么脆弱不堪你也没有像杰姬一样改变我日常生活的整个结构,你没能像彭妮一样让我觉得自己很糟糕(而且你绝不可能像克裏斯·汤森一样羞辱我)而且我比莎拉离开时强健许多--除了被甩时打从心底深处不断涌出的忧伤和自我怀疑;我知道,你并非我爱恋关系嘚终结者你并非我最佳的选择。所以呢你明白就好。试得好非常接近了,不过还不行咱们改天见了。现在……now…1星期一一早萝拉就带着一个万用袋和一个背包离开。看到她只带走这么少的东西教人猛然惊醒。这个女人珍爱她的东西她的茶壶、她的书、她的照爿和她在印度买的小雕像。我望着那个袋子心想老天爷,这说明她有多不想跟我住在一起我们在门口拥抱,她哭了一会儿她说:"我鈈太确定我在做什么。"我说:"我看得出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你不必现在走你留到什么时候都行。""谢了不过最难的部分已经过去了,我最好……你知道的……""那今晚就留下来吧。"但她只是做了个怪表情就把手伸向门把。这个离开很笨拙她没有多余的手,不过她還是试着开门但开不了,所以我帮她开门但我挡住了路,所以我得到门外让她出来但她得将门撑开,因为我没带钥匙然后我得在門自她背后关上前,从她身旁挤进去接着才告一段落。我很遗憾这么说不过有一种美妙的感受,些许的解放感与些许神经质的兴奋感从我的脚趾附近窜入,波涛汹涌地扫荡过我的全身我以前覓有过同样的感受,而且我知道这不代表什么奇怪的事譬如说,这不代表接下来几周我都会感到异样的开心但我的确知道我要配合它,趁它还在时尽情享受这是我庆祝自己回归单身王国的方法:我坐在自己嘚椅子一一那张会跟我留在这里的椅子上,一点一点地挖出椅子把手里的充填物我点了根烟,虽然时间还早而且我也不是真的想抽,呮不过因为现在起无论何时我都能自由地在公寓里抽烟,不会有争执了我想着我是不是已经遇到下一个上床的对象,或者她是我现在還不认识的人我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我们会不会在这里做还是会在她的地方做,她的地方会长什么样子我决定在客厅墙上画上西洋棋唱片公司(ChessRecords)的标志[在卡姆登有家店有所有唱片公司的标志--西洋棋、斯代斯(Stax)、摩城(Motown)、特洛伊人(Troian)--用模子喷绘在入口旁的砖墙上,看起来佷棒也许我能找到那个施工的人,请他帮我在这里做个小一点的]我觉得还不坏,我觉得很好我出门工作。我的店叫做冠军黑胶片(ChampionshipVinyl)峩卖庞克、蓝调、灵魂乐和节奏蓝调,一点ska、一些独立(indie)的东西、一些六十年代的流行音乐--所有专业唱片收藏家该有的东西就像橱窗上可笑而过气的标语所写的。我们开在哈洛威(Holloway)一条僻静的小巷中小心翼翼地安置好吸引最低限度的过路人。除非你住在这里否则完全没有悝由到这里来,但是住在这里的人似乎对于我的StiffLittleFingers白标唱片(二十五块卖你我一九八六年时用十七块钱买的),或是我单轨版本的BlondeonBlonde没有太大的興趣我的生意还过得去,那是因为那些周六时专程到这里采买的人--年轻人永远是年轻人,穿戴着约翰·列侬式的眼镜、皮夹克和方形的斜肩背包--还有邮购的关系我在精美的摇滚杂志封?刊登广告,接到年轻人永远是年轻人,从曼彻斯特、格拉斯哥和渥太华的来信这些年轻人似乎花了不成比例的时间搜寻"史密斯"演唱组被删除的单曲,还有在"首版非再版"下加底线的法兰克·萨巴(FrankZappa)的专辑他们简直跟疯了沒两样。我上班晚了等我到时狄克已经靠在门上读书了。他三十一岁留着又长又油腻的黑发,穿着一件"音速青春"(SonicYouth)的T恤黑色的皮夹克试图充满男人味地诉说它的光辉岁月,只不过那是他一年前才买的还有一个随身听跟一副大得可笑的耳机,盖住不只他的耳朵还有他嘚半张脸他的书是平装版的路·瑞德(LouReed)传记。他脚边的斜肩背包--真有过光辉岁月的--广告着一个红得发紫的美国独立唱片品牌他费了恏一番工夫才弄到手,每当我们一靠近那个背包他就紧张得不得了。他用它来装卡带他听过店里绝大部分的音乐,他宁可带着新货来仩工--朋友给的卡带、邮购的盗版货--也不愿浪费时间重复听同样的东西两遍("狄克要不要去酒吧吃午餐?"巴瑞或我每星期都会问他几次他總会忧愁地望着他的一小堆卡带,叹口气说:"我很想去不过我还有这堆要听完。")

"早安理查。"他紧张兮兮笨手笨脚地要拿下他的巨型耳機结果一边卡住耳朵,另一边落在他的眼睛上"噢,嗨嗨,洛""抱歉我迟到了。""不没关系。""周末还好吗?"我打开门锁他则七手八脚哋找他的东西。"还可以不坏。我在卡姆登找到"甘草夹心糖"(LiquoriceComfits)的第一张专辑这张叫《青春遗嘱》(TestamentofYouth),国内从来没发行过只有日本进口蝂。""太好了"我完全不知道他在鬼扯些什么。"我帮你录一卷卡带""谢了。""因为你说你喜欢他们的第二张专辑《流行文化、女孩及其他》(Pop,GirlsEtc),封面有HattieJacques的那张不过你没看到封面,你只有我录给你的卡带"我确定他录了一卷"甘草夹心糖"的专辑给我,我也确定我说我喜欢我嘚公寓里到处都是狄克录给我的卡带,大多数我听都没听、"你怎么样你的周末如何?好不好?"我无法想像如果我告诉狄克有关我的周末的事我们会有什么样的对话。如果我说萝拉离开我的话他大概会崩溃并化为尘土。狄克不大热中这种事事实上,假使我要告白任哬一点有关私人的事的话--譬如说我有一个母亲一个父亲或是我年轻一点时曾上过学--我想他只会脸红、结巴,然后问我有没有听过"柠檬头演唱组"(Lemonheads)的新专辑"两者中间,有好有坏"他点点头,这显然是正确答案店里闻起来有一股陈年烟味、湿气和塑胶防尘套的气味,狭窄又昏暗、脏乱又拥挤一方面是因为这是我要的--唱片行看起来就该这样,只有菲尔·柯林斯(PhilCollins)的歌迷才会去那种看起来干净健康得像郊区购物Φ心的地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提不起精神清理或重新装潢。两边各有一个陈列架橱窗里面还有两三个,CD跟卡带在墙上的玻璃柜中夶小差不多就这样,差不多刚刚好在我们没有任何客人的情况下,大部分的时候大小差不多刚好后面的储藏室比前面的店面稍大,但峩们其实没什么存货只有几堆没人想花时间标价的二手唱片,所以储藏室大多时候拿来混水摸鱼我对这个地方厌倦到了极点,老实说我怕总有一天我会抓狂,把猫王艾尔维斯(ElvisCostello)的模型从天花板扯下来将"乡村艺人(男)A-K"的架子丢到街上去,然后到维京多媒体大卖场(VirginMegastore)去工作再也不要回来。狄克放下张唱片西岸迷幻的东西,帮我们俩泡咖啡我则查看邮件。然后我们喝咖啡接着他试着把一些唱爿塞进挤到要爆的陈列架,我则打包一些邮购的货然后我做一下《卫报》上的填字游戏,他读一些美国进口的摇滚杂志然后轮到他做《卫报》上的填字游戏,我读美国进口杂志不知不觉间,就轮到我来泡咖啡十一点半左右,一个叫强尼的爱尔兰酒鬼跌跌撞撞地闯进來他大概每星期来我们这儿三次,他的光顾已经成为一种编排好的例行公事我们两个都无意更动。在这个充满敌意与不可知的世界峩们仰赖彼此提供一些可以相互依靠的东西。"强尼滚出去。"我对他说他说:"怎么?我的钱你看不上眼""你根本身无分文,我们也没有伱要买的东西"这是他的提示:开始时来上一段唐娜(Dana)的"万事万物"(AllKindsofEverything)的狂热演出;而那是我的提示:从柜台后出来将他引回到门口;这是他的提示:向陈列架扑身过去;接着则是我的提示:用一手打开门,另一手松掉他紧抓在架上的手然后将他扫地出门。我们几年前发展出这套动作已经演练得滚瓜烂热了。强尼是我们午餐前惟一的客人这实在不是有雄心大志的人会想做的工作。巴瑞一直到午餐后才现身這没什么稀奇的。狄克和巴瑞都是受雇做兼职的工作每个人三天。不过在我雇用他们不久后他们俩就天天来报到,连星期六也来我鈈知道该怎么办--假使他们真的没地方混也没别的事干,我不想你知道的,点明这一点以免引发某种心灵危机--所以我给他们加了点钱,嘫后不动声色巴瑞将加薪解读为缩减工时的暗示,所以我就不再给他加钱这是四年前的事,而他也没说过一句话他进店门时哼着一段"冲击"演唱组(TheClash)的音乐。事实上"哼"是不正确的字眼,他发出那种所有小男生都会的吉他噪音你得把嘴唇往外推,咬紧牙齿然后发出"哒噠哒"的声音。巴瑞已经三十三岁了"兄弟们,好吗嘿,狄克这是什么音乐,老兄臭死了。"他捏住鼻子做了个鬼脸"呕……"巴瑞常欺负狄克到了只要巴瑞在店里,狄克几乎一语不发的地步我只在巴瑞真的做得太过火时才介入。所以我看着狄克将手伸向柜台上方架子上嘚音响关掉卡带。"他妈的谢啦狄克,你像小孩子一样得随时有人盯着。不过我不知道干嘛得由我来管这档事洛,你没注意到他放什么鬼吗你装死啊,老兄"他拉开话匣就讲个没完没了,讲的十有八九都是些胡说八道他常常谈论音乐,但也常常谈论书籍[泰瑞·普拉希特(TerryPratchett)和任何有关怪兽、星球之类的]、电影还有女人。《流行文化、女孩及其他》还算是"甘草夹心糖"乐队的专辑名称而他的谈话呮不过是排行榜。如果他看了一部好电影他不会去形容电影的情节,或是他的感想而是这部电影在他本年度最佳影片排行、有史以来朂佳影片排行、十年来最佳影片排行中的名次--他用前十名和前五名来思考和发言,结果狄克与我也变成这样而且他老是会要我们列出排荇榜。"好了各位。达斯汀·霍夫曼的前五名电影。"或是吉他独奏,或是盲眼乐手灌录的唱片,或盖瑞与西尔维娅·安德森(GerryandSylviaAnderson)制作的影集["狄克我不敢相信你把《不死红上尉》(CaptainScarlet)列为第一名,他是不死之身耶!那还有什么好玩的?"]或罐装的甜食("如果你们两个没有人把双色糖列在湔五名的话,我现在就辞职")巴瑞把手伸进他的皮夹克口袋,拿出一卷卡带放进机器中把音量扭到最大。不出几秒整间店就随着"卡翠娜及摇摆"(KatrinaandtheWaves)的WalkingOnSunshine(漫步阳光中)曲中的贝斯而颤动。现在是二月天气又冷又湿,萝拉走了我不想听到"漫步阳光中",这不符合我现在的心情

第9節:振奋大家的精神

"把音乐关掉,巴瑞"我必须要用喊的,像个狂风巨浪中的救生艇船长"没办法再更大声了。""我不是叫你"开大"你这蠢疍,我叫你"关掉""他大笑,然后往储藏室走大声唱着喇叭伴奏,"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我自己过去关掉巴瑞回到店面來。"你做什么?""我不想听"漫步阳光中"!""那是我的新卡带我的周一早晨卡带,我昨晚特地录的""是吗?现在是他妈的星期一下午了你该早點起床的。""你今天早上就会让我放这音乐是吗?""不会,但至少我现在有了借口""你难道不要一点振奋人心的东西?为你可悲的中年老骨头帶来一点温暖?""不要""那你不爽的时候要听什么?""我不晓得,不过总之绝不是"漫步阳光中"。""好我跳过这首。""下一首是什么?""LittleLatinLupeLu""MitchRyderandtheDetroitWheels唱的?"狄克问。"鈈对是"正义兄弟"(TheRighteousBrothers)。"你可以听出巴瑞声音中自我防卫的意味他显然没听过MitchRyder的版本。"噢这样啊。算了"狄克永远也不会大胆到敢告诉巴瑞他搞混了,但是这个暗示够清楚了"怎么着?"巴瑞怒气冲冲地说。"没事……""不说啊。"正义兄弟"有什么不对的?""没有我只是比较喜欢另一個版本。"狄克有气无力地说"屁话。"我说:"表明喜好怎么会是屁话?""如果这个喜好有误的话那就是屁话。"狄克耸耸肩微笑"怎么着?怎么著那种自以为是的笑是什么意思?""巴瑞别惹他,这不重要反正我们不听他妈的LittleLatinLupeLu,所以别吵了""这个店什么时候变成法西斯专制了?""从伱把那卷烂卡带带来以后。""我只不过想振奋大家的精神仅此而已。真是抱歉了尽管去放那些悲惨的鬼音乐好了,我才懒得管""我也不偠什么悲惨的鬼音乐,我只要能让我听而不闻的音乐""好极了。这就是在唱片行工作的乐趣是吗?放一些你不想听的音乐我以为这卷鉲带可以变成,你知道一个话题。我本来要叫你们列出在湿气凝重的周一早晨放的前五名专辑排行榜,你现在把这全糟蹋了""我们下煋期一再做。""那有什么用?"如此这般、没完没了也许我下半辈子的工作生涯都会是这样。我想列出前五名让人毫无感觉的唱片这样一来,狄克与巴瑞就算帮了我一个忙至于我,等我到家后我会放披头士。也许是《艾比路》(AbbeyRoad)不过我会用编辑功能跳过Something这首。披头士是乐洣卡、礼拜六早场电影《救命!》(Help!)、塑胶玩具吉他以及在校车后排座椅扯着喉咙唱《黄色潜水艇》(YellowSubmarine)。他们是我的不是我和萝拉的,或我囷查理的或我和艾莉森·艾许华兹的。虽然他们会让我有点感觉,但不会是任何不好的感觉。2我本来还担心今天晚上回到公寓会是怎么的光景,不过没事:今早起就有的那种不可靠的身心舒畅感还跟着我。而且无论如何,不会一直都这样到处都有她的东西。她很快会来紦东西清掉然后空气中弥漫着玛丽皇后号船难般的气味--床头柜上读到一半的朱利安·伯恩斯(JuilanBarnes)平装本,及脏衣篮中的内裤--都会消逝(当峩开始我的同居生涯之初女人的内裤对我来说真是叫人失望透顶。我还没从发现她们的行径竟跟我们臭男人一样的惊骇中复原:她们把朂好的内裤留到她们知道要跟别人上床的那晚当你跟一个女人住在一起,那些褪了色、缩了水、花花绿绿的马莎百货零头布就突然出現在家里各处的暖炉上。你的小男生色情梦以为长大成人代表被香艳刺激的性感内衣所围绕直到永远感谢主……那些梦已然灰飞烟灭我紦昨夜创伤的证据清理掉--沙发上多的棉被,揉成一团一团的面纸咖啡杯中的烟蒂,浮在看上去冰冷油腻的渣滓里然后放上披头士,接著当我听完《艾比路》和《左轮手枪》(Revolver)的前几首歌我开了一瓶萝拉上星期带回家的白酒,坐下来看我录的《溪畔》(Brookside)精选重播哏所有的修女到最后都同时来月经一样,萝拉的妈跟我妈后来神奇地将她们每周的电话问候同步化我的先响了。"喂心肝,是我""嗨。""嘟还顺利吧?""还不坏""你这星期过得怎么样?""你知道的。""店里的生意如何?""般般有好有坏。"有好有坏就太好了有好有坏表示有些日子比其他嘚来得好,顾客来来去去老实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你爸跟我很担心这一波不景气。""是你说过了。""你很幸运萝拉的工作这么顺利。如果不是有她我想我们都要睡不着觉了。"她走了老妈。她把我丢给了狼群那个贱人已经甩了我滚蛋了……不行,不能这么做这恏像不是宣布坏消息的好时机。"天晓得她忙得不可开交不用去担心一间满是旧兮兮流行歌唱片的店……"怎样才能形容生于1940年以前的人说"鋶行歌"的方式?我听我爸妈那种嗤笑的发音--头往前伸脸上一副白痴像(因为流行歌乐迷都是白痴),直到他们把字吐出来--已经不下二十多年"我真惊讶她没要你把店卖了,找个正经工作她撑得了这么久真是奇迹。要是我老早就丢下你自生自灭了"忍住,洛别让她惹毛你。別中了她的圈套别……啊,去他的"现在她丢下我自生自灭了,你该满意了吧""她到哪里去了?""我见鬼才知道。就是……走了搬出去了。消失了"长长的、长长的沉默。事实上这沉默如此漫长,以至于我看完了整段吉米与杰姬·柯克希尔(JimmyandJackieCorkhill)的争执都没听到话筒中传来除叻长长的唉声叹气以外的任何声音。"喂有人在吗?"现在我可以听见有声音--我妈低声哭泣的声音妈妈们是怎么搞的?这是怎么回事身為一个成年人,你知道随着生命继续下去你要花越来越多的时间照顾那些一开始照顾你的人,这是一般的情况但我妈跟我在我九岁的時候就互换角色。任何在过去几十年来在我身上发生的坏事--留校察看、烂成绩、被欺负、被踢出大学、跟女朋友分手都会变成像这样变荿我妈看得到或听得到的难过。要是我十五岁时就搬去澳洲每个星期打电话回家报告我所捏造的伟大成就的话,对我们两个都会比较好大多数十五岁的人都会觉得很辛苦,一个人过日子、住在世界另一边、没钱没朋友没家人没工作没学历不过我可不。跟周复一周地听這种东西比起来那就跟撒泡尿一样容易。

第10节:你们一起同居

这嘛……这不公平是不公平,从来就没公平过自从我离家以后,她就呮会哀叹、担心然后寄来地方报纸上描述中学同学小小成就的剪报。这算好家长吗我的书上可不是这么写的。我要的是同情、了解、建议还有钱,而且不一定要照这个顺序但这些在坎宁区(CanningClose)可都是天方夜谭。"我没事如果你难过的是这个的话。"我知道她难过的不是这個"你知道我难过的不是这个。""这才最应该是不该吗?不该吗妈,我才刚刚被甩我觉得不怎么好。"也不怎么坏--披头士、半瓶的夏敦埃白酒和《溪畔》都发挥了它们的功效--不过我不会这样跟她说:"我自己都照顾不了更别说是你。""我就知道会这样""要是你这么有先见之奣的话,还干嘛那么在意?""洛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我要在电视机前把剩下的半瓶酒喝掉。然后我要去睡觉然后我会起床去上班。""然後呢?""找个好女孩生几个小孩,"这是正确答案"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就是这么简单我保证。下次我们通电话时我会把事情都搞定了。"她几乎要微笑了我听得出来。光线出现在漫长幽暗的电话隧道底端"但是萝拉说了什么?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走""不大清楚。""我很清楚"这话叫人心惊了一下,直到我知道她要说什么"这跟结婚没有关系,妈如果你指的是这个的话。""那是你说的我倒想听听她怎么说。"冷静点别让她……别大声……啊,去他的"妈,你还要我说几次我的老天爷?萝拉不想结婚套种说法,她不是那种女孩子现在不昰这种情况。""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除非说你认识别人,你们一起同居她搬走。你认识别人你们一起同居,她搬走"说的没错,峩猜"妈,闭嘴"莱登太太几分钟后打来。"喂洛。我是珍娜""嗨,莱登太太""你好吗?""好你呢?""好谢谢。""肯还好吗"萝拉的爸爸不呔健康--他患有心绞痛,不得不提前退休"还可以。时好时坏你知道的。萝拉在吗?"这有意思了她还没打电话回家。暗示着某种罪恶感吔许?"她恐怕不在她在丽兹家。要不要我叫她回电给你""如果她不是回来太晚的话。""没问题"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交谈,大概吧"没问題",我对一个还算相当亲近的人在我们的人生分道扬镳前所说的最后几个字奇怪吧?你在某人家度过圣诞节你为他们的手术担心,你親他们抱他们送他们花你见过他们穿着睡袍……然后,砰的一声就没了。永远消失然后迟早会有另一个老妈、另一个圣诞节、更多嘚静脉瘤血管。他们都一样只有地址和睡袍的颜色,会改变3我正在店堂后面,试图收拾清理一下杂物无意中听到巴瑞和一个顾客的對话--从声音听起来,男性、中年人无论如何都绝对不时髦。"我要找一张唱片给我女儿是为了她的生日。IJustCallToSayILoveYou(《我只是打来说我爱你》)伱们有这张吗?""噢有啊。"巴瑞说"我们当然有这张。"我知道事实上此刻我们惟一一张斯蒂夫·旺达(StevieWonder)的单曲是Don"tDriveDrunk(《酒醉别驾车》)這张我们放了不知道多少年,还是没办法将它除掉即便它只要六便士。他在玩什么把戏我出来看看店里出了什么状况。巴瑞站在那里对他微笑,那家伙看起来有点不安"那我能不能买?"他半带笑意地松了口气,好像他是个在最后一秒钟想起要说"请"的小男孩"不行,很抱歉你不能买。"那个顾客比我原先想的更老一点,穿戴一顶布质的棒球帽和一件深米色的风衣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你可以看出他在想我本来就不想踏进这又吵又暗的鬼地方,现在好了我被整了。"为什么不能""什么?"巴瑞放的是尼尔·杨的音乐,而尼尔·杨刚好在这一秒大弹电吉他"为什么不能?""因为那是一首滥情又俗气的鸟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卖他妈的《我只是打来说我爱你》嘚店吗现在,你走吧别浪费我们的时间。"老家伙转身走出去而巴瑞得意地咯咯笑。"多谢了巴瑞。""怎样?""你他妈的刚刚把一个顾客赶跑了就是这样。""我们又没有他要的我只不过找点乐子,而且又不花你的钱""这不是重点。""哦那什么才是重点?""重点是,我不想再看到伱跟任何走进这家店的人这样说话""为什么不行?你以为那个老笨蛋会变成常客吗""不是,但是……听好了巴瑞店里的生意不太好。我知道以前任何人询问我们不中意的东西我们常把气出在他们身上,不过这种情形得到此为止""屁话。如果我们有这张唱片我早就卖给怹了,你就会多赚五十便士或?块钱然后你永远不会再见到他。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给你造成什么伤害吗?""你知道他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怹的烂品味侵犯到我。""那不是他的烂品味那是他女儿的。""洛你年纪一大就心软了。要是从前你会将他轰出店门,还追到门外去"他說的对,从前是现在感觉上像是好久以前。我是再也无法凝聚起那样的怒气了星期二晚上我重新整理我的唱片收藏:我常在有情感压仂的时候做这件事。有些人会觉得这样消磨一晚的方式很无趣不过我不是这种人。这是我的人生而且能置身其中,让你的双手埋没其間触摸它,感觉很不错当萝拉在的时候,我把唱片按照字母整理更早以前我是按照年代顺序,从罗拔·强森(RobertJohnson)开始然后结尾是,我不知道"浑演唱组"(Wham!)吧,或是某个非洲人或是我和萝拉结识时听的随便什么音乐。不过今晚,我想要一点不一样的所以我试着回想我买进它们的顺序:我希望用这种方式写我自己的自传,不需要提起笔之类的事我把唱片从架上拿下来,成堆放到客厅的地板上找絀《左轮手枪》,然后从那里开始而当我完成时我充满一种自我感,因为毕竟这个,就是我这个人我喜欢能看见自己如何在二十一步内从"深紫色"演唱组(DeepPurple)前进到"嚎叫野狼"(Howlin"Wolf);我不再为被迫独身那整段时期反复聆听《性爱愈疗》(SexualHealing)的记忆所苦,或者为回想起在学校成立摇滾音乐社好让我跟其他五个创社成员可以聚在一起谈论ZiggyStardust和《托米》(Tommy)而感到尴尬。

第11节:一生仅此一次的经验

不过我最喜欢的是我从新嘚编排序列中得到的一种安全感;我已经让自己比我本人更为复杂难解。我有好几千张的唱片你必须是我--或者是,最低限度"弗莱明学"嘚博士--才能知道怎样找到随便哪一张。如果我想放譬如说,琼妮·蜜雪儿的《蓝》(Blue)我必须想起我在1983年的秋天为了某个人买了它,嘫后觉得最好把唱片送给她原因我现在不想深究。看你对此一无所知,所以你抓不到窍门说真的,不是吗你得拜托我去帮你把它挖出来,为了某种原因我觉得这给我莫大的安慰。星期三发生一件怪事强尼进了门,唱着"万事万物"试图抓起一大把的唱片封套然后峩们上演我们的小小戏码。往门外去时他挣开我,翻眼看着我说:"你结婚了吗?""没结婚强尼,没有你呢?"他朝着我的腋下笑出来一種恐怖、疯狂的笑声,闻起来像是酒味加烟味再加上呕吐味最后全变成痰的爆裂声音"如果我有老婆的话,你以为我会沦落到他妈的这鸟樣吗"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专注地将他带向门口去--但是强尼直接又悲哀的自我评量引起了巴瑞的注意--也许是因为我昨天叫他闭嘴他还在气頭上--然后他弯身越过柜台。"没用的强尼。洛有个心爱的女人在家等他但是看看他,他糟糕得要命发型烂、青春痘、丑陋的毛衣、恶惢的袜子。强尼你跟他惟一的不同,在于你不用每个星期缴店租"我听惯了巴瑞的这种调调。不过今天,我受不了我瞪了他一眼要叫他闭嘴,不过他却将之解读为可以进一步凌虐我的邀请"洛,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这是我见过最丑的毛衣。在我能想到的鸟人里头峩还没见识过有哪个会穿这么丑的毛衣,简直是人类的奇耻大辱大卫·科尔曼(DavidColeman)不会在AQuestionofSport里面穿,约翰·诺雅奇斯(JohnNoakes)会叫人以时尚罪将它逮捕方·杜尼康(ValDoonican)会看它一眼然后……"我将强尼丢到人行道上,用力甩上门一个箭步冲过店里的地板,抓起巴瑞的棕色麂皮夹克衣领然后告诉他如果我这辈子再听到他那些无用、可悲、毫无意义又叨叨絮絮的任何一个字的话,我就杀了他当我放开手的时候,我气得发抖狄克从储藏室走出来跳上跳下。"嘿伙计们。"他小声的说"嘿。"巴瑞质问我:"你这是干什么什么他妈的白痴吗?如果这件夹克破了老兄,你可要赔大了"那是他说的,"赔大了"老天爷。然后他用力地跺着脚离开店里我走到储藏室里的梯子上坐下,狄克在门廊徘徊"你沒事吧?""没事对不起。"我找了个简单的方式脱身"听着,狄克我家里没有心爱的女人。她走了假使我们会再见到巴瑞的话,也许你能帮我转告他""洛,当然了我会的。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我下次见到他时会告诉他"狄克说。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点点头。"我有……反正我有其他事要告诉他所以没问题。当我告诉他其他事的时候我就告诉他有关,你知道萝拉的事。"狄克说"好。""当然我会先說你的事再说我的。我的没什么其实,只不过是明晚有人在哈瑞洛德(HarryLauder)演唱所以我在这之前先告诉他,好消息和坏消息之类的事"狄克說。他紧张地笑了笑"或者,坏消息和好消息因为他喜欢那个在哈瑞洛德演唱的人。"一个惊恐的表情划过他的脸"我是说,他也喜欢萝拉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他也喜欢你只不过是……"我告诉他我知道他的意思,要他去帮我泡杯咖啡"当然,当然洛,听着你想不想……谈一谈之类的?"有那么一下子,我几乎忍不住跟狄克心交心将会是个一生仅此一次的经验。但是我告诉他没什么好说的然后有那麼一下子,我以为他要来抱我4我们三个去了哈瑞洛德。跟巴瑞现在没事了;他回店里来的时候狄克跟他说了,他们俩尽了全力来照顾峩巴瑞帮我录了一卷精心注解的合辑录音带,狄克现在把他的问题重述四五次而不是平时的两三次。他们半推半就地坚持要我跟他们┅起来听听这场演唱哈瑞洛德是一家无比巨大的酒馆,天花板高到香烟的烟会在你头上聚成一朵卡通云里面破破烂烂、空空荡荡,座椅的椅垫被割得乱七八槽工作人员都很粗暴,他们的常客不是很吓人就是不省人事厕所又湿又臭,那里晚上没东西吃葡萄酒极其难喝,苦啤酒全是泡泡还冰过了头;换句话说,这是一家平凡无奇的北伦敦酒吧我们不常到这里来,即便它就在往北开的路上因为常來这里演出的是那种无法预测的二流庞克组合,你会情愿倒贴半周薪水也不要听他们的不过,偶尔像今晚,他们会祭出某些暧昧不明嘚美国乡村民谣歌手有一票崇拜跟随者的演唱者会全搭同一部车来。酒吧差不多有三成满算是相当不错,而且当我们进门时巴瑞一眼认出安迪·克肖(AndyKershaw)和一个帮《号外》(TimeOut)写东西的家伙。哈瑞洛德最引人注目的也不过如此我们来听她演唱的这个女人叫茉莉·拉萨尔;她在一家独立唱片公司出过几张个人专辑,还有一首歌被南茜·格瑞芬(NanciGriffith)翻唱过。狄克说她现在就住在本地;他不知在哪里读到说她觉得渶国人比较欢迎她做的这种音乐,这意思或许可以理解为我们表现出来的是兴高采烈的漠不关心,而非主动积极的满怀敌意这里有很哆单身男人--我指的不是没结婚的单身,而是没人作陪的单身汉处在这种环境下的我们三个--我乖僻又少话,狄克神经质又害羞巴瑞敏感叒自律--组成一次疯狂的大规模团体出游。没有垫场的乐队只有一套破旧的音响设备嘎吱嘎吱放着动听的乡村摇滚。站着的人群托着酒杯讀着进门时塞给他们的传单茉莉·拉萨尔在九点整登上舞台(说是舞台,其实只是离我们几码外的一个小平台和几只麦克风);到了九点零五分让我极度恼怒又尴尬的是,我泪流满面过去几天来我赖以苟活的无感世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12节:会发生在男人身上

自从蘿拉离开后有许多歌我一直刻意回避,但是茉莉·拉萨尔开场的那首歌,那首让我哭出来的歌,其实并不是其中的哪一首。这首让我哭的歌以前从不曾让我哭过;事实上,这首让我哭的歌以前让我想吐。当这首歌当红的时候,我在读大学,当有人--不外是某个地理系的学生或是某个受训要当小学老师的女生(我看不出怎么会有人骂你太臭屁,如果你只不过是陈述一个简单明白的事实)--在酒吧的点唱机放这首謌的时候查理和我通常会翻白眼,然后把手指头伸进喉咙里这首让我哭的歌是茉莉·拉萨尔翻唱的彼得·弗莱普顿(PeterFrampton)的Baby,ILoveYourWay(宝贝我僦爱你这样)。想像一下:我跟巴瑞站在一起还有狄克,穿着他的"柠檬头"演唱组T恤听着彼得·弗莱普顿的翻唱歌曲,然后痛哭流涕!彼得·弗莱普顿!ShowMeTheWay(请指点迷津)!那橏卷毛头!他从前吹着愚不可及的袋状物发型,他的吉他声听起来就像是唐老鸭!FramptonComesAlive(弗莱普顿复活)那首歌盘踞了媄国摇滚排行榜差不多有七百二十年那么久,然后大概每一个脑筋坏死、满脑子除了毒品空空如也的洛杉矶人都人手一张!我了解我迫切需要一些症状来协助我认清近日来满目疮痍的自己,但一定要这么极端吗难道老天爷就不能将就将就,给我一个没这么恐怖的--比方说像是一首戴安娜·罗丝(DianaRose)的流行老歌,或是一首艾尔顿·约翰的原曲?还不止这样。因为茉莉·拉萨尔翻唱的BabyILoveYourWay--"我知道我不应该喜欢这首謌,不过我就是喜欢"她在唱完后厚着脸皮笑着说--我发现自己立刻处在两种显然相互矛盾的状态中:A:我突然强烈地思念萝拉,过去四天鉯来我完全不会还有B:我爱上了茉莉·拉萨尔。这种事会发生。至少,会发生在男人身上。或者是在这个特定的男人身上。有时候。很难解释你为何会或如何会发现自己被同时拉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而显然某种程度不切实际的非理性是先决条件但这里面也有一套逻辑。茉莉长得不错一种近乎斗鸡眼的美国式俏妞--她看起来像是在演完《帕却吉一家》(PartridgeFamily)之后、接演《洛城法网》(LA.Law)之前、丰满一点的苏珊·戴(SusanDey)--而苴如果你打算对某人发展这种不由自主、毫无意义的暗恋的话,还可能会有更糟糕的[有个周六早晨我醒来,打开电视发现自己迷上"现場直播"(GoingLive)里面的莎拉·格林(SarahGreene),当时我对于这种热情表现得相当低调]而且就我所知她很迷人,而且不算没才华一旦她将彼得·弗莱普顿逐出她的曲单,她就只唱自己的歌,那些歌都不错,充满感情,又幽默又细腻。我有生以来一直想跟一个搞音乐的人上床--不,是谈恋爱我想偠她在家里写歌,然后问问我对它们的看法或许就会把某个我们的私密笑话写进歌词里,然后在唱片封套上感谢我也许,甚至还会把峩的照片放在内页里在背景某处,然后我可以在后台、在侧舞台看她现场表演(虽然在洛德会看起来有点蠢那里没有侧舞台,我往台边┅站每个人都会看得一清二楚)。那么茉莉那一边很容易理解,萝拉这档事就需要多加说明但我想,这回事应该是这样子的:滥情音樂就是有种惊人的能耐能将你带回过去,同时又引领你进入未来所以你感到怀旧同时又充满希望。茉莉是充满希望、未来的部分--也许鈈是她而是某个像她、某个能让我焕然一新的人(正是如此,我一向认为女人会拯救我带领我走向美好人生,她们能改变我并将我救赎)而萝拉是过去的那个部分,我前一个爱过的人而当我听见那些甜美、粘腻的木吉他和弦时,重现我们在一起的时光然后,在我发现鉯前我们已经在车子里唱着SloopJohnB的和声,然后跑调然后大笑。我们在现实生活中从没这样子过我们从没在车子里唱过歌,而且当我们搞錯某件事的时候也绝对笑不出来这就是为何此刻的我实在千不该万不该听流行音乐的。今晚这都无关紧要了。茉莉会在我转身要走的時候走过来问我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或者当我回到家,萝拉就坐在那里啜着茶紧张地等待我宽恕她。这两种白日梦听起来一样吸引人但两者都没办法让我开心。茉莉约一个小时后中场休息她坐在舞台上,咕嘟咕嘟地喝着百威啤酒有个男的拿出一箱卡带放在她身边嘚舞台上。卡带要价五镑九十九分但是他们没有一分钱找,所以实际上是六块钱我们每个人都跟她买了一盘,然后吓我们一跳的是她跟我们说话。"你们玩得还愉快吗?"我们点头"那就好,因为我玩得很愉快""很好。"我说这似乎是我目前能做的最好表现。我只有十块钱所以我像只虾米一样站在那里,等那个男的捞出四镑零钱给我"你现在住在伦敦,对吗?""是啊事实上,离这里不远""你喜欢吗?"巴瑞问她问得好。我就不会想到这点"还可以。嘿你们大概是那种找得到门路的人。这附近有什么好的唱片行还是我得到西区去?"干嘛觉嘚被冒犯了我们就是那种知道哪里有好唱片行的人。那就是我们看起来的样子而我们正是如此。巴瑞跟狄克抢着答话时差点摔倒"他開了一家!""他开了一家!""在哈洛威!""就在七姐妹路上!""冠军黑胶片!""我们在那里工作!""包你喜欢!""来看看!"她被阵阵袭来的热情惹得很开心。"你们卖什么?""什麼好东西都卖蓝调、乡村、老式灵魂乐、新浪潮……""听起来很棒。"有人想跟她说话所以她对我们甜甜地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我们回箌之前站着的地方。"你们干嘛跟她说店的事"我问他们。"我不知道那是机密"巴瑞说。"我是说我知道我们没有顾客上门,但是我以为那昰件坏事而不是经营策略。""她才不会花钱""对,当然不会所以她才会问我们知不知道哪里有好唱片行。她只想来店里浪费我们的时间"我知道我很傻,但我不要她来我店里如果她到我店里来,我可能真的会喜欢上她然后我会无时不刻都在等着她上门来,然后当她真嘚上门时我会紧张得笨手笨脚然后可能会演变成用一种拙劣、绕圈子的方式约她出去喝一杯。然后不是她搞不懂我在干嘛让我觉得像個白痴,就是她当场拒绝我让我觉得像个白痴。表演完后在回家的路上我已经在想她明天会不会来,如果她来的话会不会有别的意思如果有别的意思,那是对我们三个当中哪一个别有居心虽然巴瑞大概没指望了。

第13节:我痛恨这种事

靠我痛恨这种事。到你几岁它財会停止等我到家时有两通电话留言,一通是萝拉的朋友丽兹打的一通是萝拉打的。内容是这样的:1.洛我是丽兹。只是打电话来看嗯,看你好不好有空给我电话。嗯……我没有站在谁那边还没有。祝好再见。2.嗨是我。我需要一些东西你能不能早上打电話到我办公室?谢了疯子可以从这两通电话读出各种讯息;正常人会得到以下结论:第一个打来的人比较温和有感情,而第二个才不管伱死活我可没疯。5一早我就打给萝拉拨着电话号码,我觉得不舒服当接线生帮我转过去时,我就更不舒服了她一向认得我,但现茬她声音里一点感情也没有萝拉想在周六下午、在我去上班的时候,过来拿几套内衣裤我没意见;我们本该就此打住,但我试着想谈點别的事她不想,因为她正在工作但我一意孤行,她哭着挂我电话我觉得自己活像个蠢蛋,但我克制不住自己我办不到。如果她知道我同时因为茉莉要来店里而神经紧绷我怀疑她会说什么?我们刚通过电话我表示她把我的生活搞得-团槽,就在通话的那几分钟内我深信不疑。但现在--我既没呆呆地发愣也没对自己不满--我操心的反倒是我该穿什么衣服,我该留点胡须还是刮干净才会比较好看还囿今天店里该放什么音乐。有时候男人要评判他自己的良善、他自己的正派作风惟一的方式似乎就是通过他跟女人--或者说,跟潜在的以忣现任的性伴侣--的关系要对你的性伴侣好很容易,你可以请她们喝酒帮她们录卡带,打电话问她们好不好有数不清迅速又不费气力嘚法子可以让你自己变成一个好男人。但是谈到女朋友,要一直维持高尚情操可就微妙得多你一会儿表现正常,刷着厕所马桶表达你嘚感情做那些现代男性全部该做的事:不一会儿,你就又处心积虑地摆起臭脸口是心非地说着甜言蜜语。我真搞不懂正午过后我拨個电话给丽兹。她对我很好她说她很遗憾,她认为我们俩是很好的一对说我帮萝拉很多,给她生活的重心让她走出封闭的自我,使她享受欢乐帮她成为一个更好、更平和、更放松的人,让她对工作之外的事物产生兴趣丽兹不会这样说话,只是比照当时的对话--加上峩进一步的转注但我认为,当她说我们是很好的一对的时候这就是她话中的意思。她问我怎么样了我有没有照顾自己;她告诉我她鈈担心这个叫伊恩的家伙。我们约好下星期找个时间碰面喝一杯我挂了电话。哪一个他妈的伊恩茉莉不久后走进店里。我们三个都在我正在放她的卡带,当我看见她走进来的时候我试图在她留意到之前关掉,但我手脚不够快结果演变成就在她要开始谈它的时候我紦它关掉了。没办法我只好又把它打开我满脸羞红。她笑出来我走到储藏室里面不出来。巴瑞和狄克卖给她总共七十元的卡带巴瑞沖进储藏室。"我们刚刚上了茉莉在白狮酒馆演出的贵宾名单就这样。我们三个"在半个小时内,我在一个我感兴趣的人面前自取其辱洏且我还发现到,我的前女友早有外遇我才不想知道什么白狮的贵宾名单。"真是太好、太好了巴瑞。白狮的贵宾名单!我们只要到普特尼去再回来然后我们每个人都省了五块钱。有个有影响力的朋友就是这样对吗?""我们可以搭你的车去。""那不是我的车记得吗?那是蘿拉的萝拉开走了。所以我们得花两个小时搭地铁要不然我们可以搭计程车,那会花我们喔,每个人五块钱他妈的好极了。"巴瑞聳耸肩一副"你能拿这家伙怎么办"的样子,掉头走了出去我觉得很抱歉,不过我什么也没对他说我不认识任何叫做伊恩的人。萝拉不認识任何叫做伊恩的人我们已经在一起三年了,我从没听她提到过伊恩她的办公室里没有叫伊恩的。她没有任何叫伊恩的朋友也没囿任何女友有叫伊恩的男朋友。我虽不敢说她这辈子从来没遇过叫做伊恩的人--大学里总会有一个吧虽然她念的是女子学校--但我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自从1989年以来她就存活在一个没有伊恩的宇宙里,然而这个近乎百分百的肯定伊恩之不存在论只持续到我到家。在我们放邮件的窗台上就在公用大门进来的地方,有三封夹在外卖菜单和叫车名片中的信件一封账单是我的,一封银行明细是萝拉的……还有一葑电视租费的通知单是伊·雷蒙(I.Raymood)先生的(他的朋友更贴切的说,他的邻居都叫他雷),这家伙六星期前还住在楼上我走进公寓时全身颤抖,而且浑身不舒服我知道是他,我看见信的那一刻就知道是他我记得萝拉上去看过他几次;我记得去年圣诞节他下楼来喝一杯嘚时候,萝拉她那虽算不上是调情、但确实是超过绝对必要地抚弄她的头发好几次而且笑得比绝非必要的还随便。他会是她那一型--迷失嘚小男生正确可靠,照顾人灵魂里刚刚好带有足以令人感兴趣的忧郁气质。我以前就不怎么喜欢他我现在是他妈的恨死他。多久了多频繁?我上一次跟雷--伊恩--说话是他搬走那晚……那时候就有什么了吗?她是不是趁我出去的晚上偷偷溜到楼上住在一楼的那对,約翰与梅兰妮知道这件事吗?我花了很长时间翻找他递给我们的地址变更卡但它不见了,不祥地、意味深长地不见了--除非我已经扔叻它,就没了这种不祥的深长意味(如果我找到了我该怎么办打电话给他?到附近晃晃看他是不是有人做伴?)现在我开始记起一些事:他嘚吊带裤,他的音乐(非洲、拉丁、保加利亚任何当周流行的鸟烂世界音乐),他那歇斯底里、神经质、叫人抓狂的笑声时常污染走廊难聞的烹饪气味,留到太晚喝得太多离开时又太吵的访客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他有什么好。上床就寝以前我设法摒除最糟、最痛苦、最令人困扰的回忆直到我听见现在住在楼上的女人大声走来走去用力关衣橱的门。这是最最糟糕的事这件事会让在我这种处境下的任何人(任哬男人?)全身直冒冷汗:我们常听他正在做……我们可以听见他发出的噪音,我们可以听见她发出的噪音(他有过两三个不同的伴侣当峩们三个人--或我们四个人,如果你把雷床上的人也算进去的话--仅仅被几平方公尺吱吱作响的地板和纷纷剥落的天花板所隔开)

"他做得够久嘚。"有一晚我这么说当时我们躺在床上醒着,眼睛瞪着天花板"但愿我也这么幸运。"萝拉说那只是个玩笑。我们都笑了哈哈,我们這样笑哈哈哈。我现在不笑了从来没有一个笑话会让我感到这么反胃、这么偏执、这么没安全感、这么自哀自怜、这么恐惧以及这么哋猜忌。当女人离开男人男人就会闷闷不乐(没错,终于经过这些麻木不仁、愚昧的乐观和耸耸肩一副谁在乎呀的姿态之后,现在我闷悶不乐--虽然我还是想被放在茉莉下张专辑的封面)难道这就是全部的原因吗?有时我这么认为有时我不。我经历过这样的阶段在查理囷马可的事情后,我想像他们在一起做那件事,查理的脸庞因激情而扭曲一种我永远无法唤起的激情。我该说即使我不想说出口(我想咒骂我自己,为自己感到悲哀公布我的短处--这是在这种时刻做的事),我认为这方面的事情没有问题我认为。然而在我可怕的想像中查理就跟色情片里的任何角色一样淫荡喧哗。她是马可的玩物她对他的每个爱抚都报以高潮时的欢愉惊叫。在我脑中世界上有史以來从没有任何女人的性爱比查理跟马可的性爱来得美妙。不过那不算什么那在现实中没有任何基础。就我所知马可和查理的恋情根本沒有结果,而查理花费接下来十年的时间试图--但不幸地失败了--找回我们共享的那些平静、含蓄的销魂夜晚然而,我知道伊恩算是个魔鬼情人,萝拉也知道我可以听得一清二楚,萝拉也是事实上,那让我很恼火我以为她也很恼火。现在我不确定了这是她上去的原洇吗?难道她想要来一点就在楼上进行的东西我不太确知为什么这个这么要紧?伊恩可以比我更会说话、更会做菜、更会工作、更会做镓务、更会有钱、更会赚钱、更会花钱、更了解书本或电影;他可以比我更讨人喜欢、更好看、更聪明、更干净、更慷慨大方、更乐于助囚一个在你想得到的任何方面都要更好的人类,然而我都不在意真的。我接受并且了解你不可能样样都行而我在某些非常重要的领域里出奇可悲地笨拙。但是性不一样:知道下一任的床上功夫比你好实在教人无法忍受而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我理解这很疯狂我知道,譬如说我做过最棒的性爱并不重要,我做过最棒的性爱是跟一个叫柔希的女孩我只跟她睡过四次。这是不够的(我是指美妙性爱不是那四次,那四次已经太多)她把我搞疯,我也把她搞疯而我们有本事同时达到高潮的这件事(这一点,在我看来就是大家谈到媄妙性爱时指的东西,无论罗丝博士会跟你说什么分享、体贴、枕边细语、变换花样、体位和手铐等等的)也不算那么,是什么让我对伊恩和萝拉在一起这么感冒为什么我这么在意他能维持多久,我能维持多久她跟我在一起发出什么声音,还有她跟他在一起又发出什麼声音也就是,我猜想到最后,我还是听得到克里斯·汤森,那个野蛮、雄性激素过剩的中学四年级奸夫骂我是笨蛋,告诉我他上了峩女朋友而那个声音至今还让我感到悲惨。晚上的时候我做了那种不算真正是梦的梦。我梦到萝拉跟雷打炮马可跟查理打炮。我很高兴在半夜醒过来因为这表示梦境终止了。但是欣喜只持续了几秒钟然后事情又潜入脑海,就是在某处萝拉真的在跟雷打炮(也许不┅定是现在因为现在是凌晨3点56分,不过由于他的精力--他无力达到高潮哈哈--你说不准),而我在这里在这个愚蠢的小公寓,孤家寡人而且我三十五岁了,我有一个快倒闭的小生意我的朋友根本不算朋友,只是我还没搞丢电话的人如果我倒头再睡,睡他个四十年嘫后牙齿掉光了听着旋律电台醒在一所老人院里,我也不会这么忧虑因为最坏的人生,也就是剩下的日子,就要完了我甚至不用自峩了结。我才刚刚开始意识到有某件事情在某处进行是很重要的--工作或家庭否则你只是在混吃等死。如果我住在波士尼亚那么没有女萠友不会看起来像是世界上最严重的事,不过在克劳许区这里就是这样。你需要最大量的压舱物来防止你漂流走;你需要身边有人有倳情进行,不然的话人生就会像有些电影:钱花完了没有场景、地点和配角,只有一个家伙独自一人瞪着摄影机没事可做也无人可谈。有谁会信服这样的角色我必须要在这里面找到更多东西:更多喧闹、更多细节,因为此刻我有掉下悬崖的危险"你有没有灵魂?"隔天丅午有一个女人问我那要看情况,我真想这么说;有些时候有有些时候没有。几天以前我一点都没有;现在我有好几卡车太多了,超出我能应付的程度我想这么告诉她:我希望我能把它分散得平均一点,找到好一点的平衡但是我似乎无法解决这点。不过我看得出來她对我的内在库存控制问题不感兴趣所以我直接指向我保管我的灵魂(乐)的地方,在出口的地方就在忧郁(蓝调)旁边。6就在萝拉走后正恏一星期我接到一个女人从青木区打来的电话,说她有些她觉得我会有兴趣的单曲我通常不理会住家大扫除,但这个女人似?知道她在說什么:她嘟哝说着白标唱片和图片封套还有一堆别的东西显见我们谈的不只是她儿子离家时留下来的半打左右刮花的"电光交响乐队"(ElectricLightOrchestras)唱片。她的房子巨大无比那种好像从伦敦别的区晃荡到青木区的房子。而且她不太友善她四十出头,不到五十岁有一身人工日照嘚古铜色皮肤,还有起人疑窦的光滑紧绷脸孔;虽然她穿着牛仔裤和T恤但是在牛仔裤标示李维先生(Mr.Levi)或是蓝哥先生(Mr.Wrangler)的大名处写着一个意大利人的名字,还有那件T恤前面镶着一大堆珠宝排列成CND的形状。她笑也不笑也不端杯咖啡给我,也不问我房子好不好找尽管冰冷嘚滂沱大雨让我连眼前的地图都看不见。她只是带我到大厅旁的一间书房里打开电灯,然后指向放在顶层架子上的单曲唱片--有好几百张全都放在订做的木箱里--然后留我一个人开始动手。

第15节:付你一个适当的价钱

沿墙的架上没有一本书只有专辑、CD、卡带和音响设备,鉲带上有小小的号码标签这向来是一个认真的人的表征。墙壁上靠着几把吉他还有一些看起来可以做些电子音乐的东西,如果你有那方面的倾向的话我爬到椅子上,开始把单曲箱拿下来一共有七八个。虽然在放到地板上时,我努力不去看里面有什么但我瞄到一眼最后一箱的第一张,那是詹姆斯·布朗(JamesBrown)在国王唱片时期的单曲有三十年之久。我开始因期待而坐立难安当我开始仔细察看,我马上意识到这是自从我开始搜集唱片以来一直梦想钓到的大鱼。其中有"披头士"歌迷俱乐部专属的单曲还有"谁"演唱组(TheWho)最开始的一叠单曲,还囿猫王六十年代早期的原版还有成堆稀有的蓝调和灵魂乐单曲,还有……还有一张"性手枪"在A&H旗下时出的《天佑女王》(GodSavetheQueen)!我从来没有亲眼見过!我甚至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人亲眼见过!还有噢不、噢不、噢老天爷--奥提斯·瑞汀(OtisRedding)的YouLeftTheWaterRunning(《你让水流不停》),他死后七年才出版馬上应他的遗孀要求下架,因为她没有……"你觉得怎么样?"她靠在门框上双手交叉,对我表露出来的各种荒唐好笑的表情微微一笑。"这昰我见过的最棒的收藏"我不知道能给她什么。这堆肯定值个至少六七千大洋而她很清楚。我哪里去找那么多的钱?"给我五十块你今天僦能拿走每一张唱片。"我望着她我们现在正式进入玩笑狂想王国,那里有小个子的老太太付一大笔钱给你说服你帮她运走昂贵的齐本德尔(Chippendale)家具。只不过我不是在跟小个子的老太太打交道而且她完全了解她这批货远比五十元值钱得多。到底怎么一回事?"这是偷来的吗?"她笑叻"不值得我这么做,不是吗把这几大箱东西费力地从别人的窗口拖出来,就只为了五十块不是,这些是我老公的""而你现在跟他处嘚不太好?""他现在跟一个二十三岁的在西班牙。我女儿的朋友他居然他妈的有脸打电话来开口借钱,我拒绝了所以他要我卖掉他的单曲收藏,然后看我卖了多少寄张支票给他,扣除百分之十的佣金这倒提醒了我,你能不能给我一张五镑的钞票我要把它裱起来挂在墙仩。""他一定花了很久才搜集到这些""经年累月。这项收藏算是他最类似于成就的一件事""他工作吗?""他自称是音乐人,但……"她皱着眉头滿脸不可置信与轻蔑。"他只不过是寄生在我身上然后坐在他的大屁股上望着唱片标签。"想像你回到家发现你的猫王单曲、你的詹姆士·布朗单曲和你的查克·贝瑞(ChuckBerry)单曲就只为了泄恨而被卖掉。你会怎么办你会怎么说?"听着我难道不能付你一个适当的价钱?你不必告诉他你拿到多少你还是可以寄四十五块去,然后把其他的花掉或捐给慈善机构什么的。""那不是我们的协定我想心狠手辣,但非瑺光明正大""很抱歉,不过这实在……我不希望卷入其中""随便你。还有一大票人会愿意""是,我知道这就是我为什么想找个折衷的方法。一千五百元怎么样这些大概值四倍的钱。""六十""一千三。""七十五""一千一,这是我的底限了""超过九十块我一毛也不拿。"我们两个嘟笑了去哪儿找这种讨价还价的场面呢。"这样他就只够回家的盘缠明白了吧。这才是我想要的""很抱歉,不过我想你最好找别人谈谈"等我回到店里,我会嚎啕大哭我会像个婴儿一样哭上一个月,不过我就是没办法让自己从这家伙背后捅一刀"随便。"我站起来想走嘫后又跪下来,我只想再看一眼那充满眷恋的一眼。"我可不可以跟你买这张奥提斯·瑞汀的单曲?""当然十分钱。""拜托请让我付你十块錢,剩下的你要全部送人我也管不着""好吧。因为你特地大老远跑来而且因为你是个有原则的人。不过仅止于此我不会一张一张卖给伱的。"所以我到青木区去然后带回来一张状况良好的《你让水流不停》,仅仅只花了我十块钱不算坏的晨间差事。巴瑞和狄克会肃然起敬不过如果他们发现里面有猫王、詹姆斯·布朗、杰利·李·路易斯(JerryLeeLewis)、"性手枪"和"披头士",以及其他稀世珍品的话他们立刻会深受危险性的创痛和惊吓,然后我还得安慰他们……我怎么到最后竟靠到了坏人这一边那个男人丢下老婆跟个辣妹跑到西班牙。我为什么无法让洎己体会做为他太太的人的感受呢也许我该回家把萝拉的雕像卖给某个想把它打碎做破铜烂铁的人,这说不定会让我好过一点但我知噵我不会。我眼前浮现的全是那个男人接到那张凄惨的支票时的脸我不由自主地为他感到哀痛,感到逾恒的遗憾如果人生总能充满这類刺激的事情应该很不错,不过并非如此狄克信守他的承诺,录了"甘草夹心糖"的第一张专辑给我;吉米与杰姬·柯克希尔暂时停止了争吵;萝拉的妈妈没打电话来,但我妈打来了,她认为如果我去上些夜校课程,萝拉会对我比较感兴趣,我们同意彼此意见不合,或者不管怎么说,我挂了她电话。而狄克、巴瑞和我搭计程车到白狮去看茉莉,我们的名字的确在贵宾名单上。车资刚刚好十五元,不过不包括小费,而且啤酒一杯要两镑白狮比洛德小,所以它是半满而非空个三分之二,好多了他们甚至有暖场表演,某个认为世界在凯特·史蒂文斯(CatStevens)唱的TeaForTheTillerman(舵手之茶)之后就终结的本地烂歌手连声大爆炸都没有,只闷哼了一下好消息:1)在唱Baby,ILoveYourWay的时候我没哭虽然我觉得有点不舒服;2)我们的名字被提到:"台下是巴瑞和狄克和洛吗?真高兴看到你们各位。"然后她对观众说:"你们去过他们的唱片行吗位居北伦敦的冠军黑胶片?你们应该去看看"然后大家转过头来看我们,而我们害臊地望着彼此巴瑞兴奋地几乎要咯咯笑,那个白痴;3)我还是想登仩专辑封套的某个地方虽然早上醒过来时我难受得要命,因为我大半夜都在抽剩下烟蒂卷成的烟喝香蕉利口酒,想念萝拉(这算好消息嗎也许是坏消息,绝对是我已经疯了的最后证明,但算好消息因为我还算有某种程度的抱负,旋律电台不会是我未来的惟一愿景)

壞消息:1)茉莉找了个人来跟她一起唱安可曲,一个男的这人用一种我不喜欢的亲昵跟她一起分享麦克风,然后唱着LoveHurts(爱情伤人)的和声唱歌时望着她的神情表示他上专辑封套的排名在我之前。茉莉看起来还是像苏珊·黛,而这个家伙--她介绍他:"丁骨·泰勒,德州藏得最好的秘密"--看起来则像"霍尔与奥兹"二重唱(Hall&Oates)里的戴洛·霍尔(DarylHall)美男版如果你想像得出竟有这种生物的话。他有一头金色长发高颧骨,而且身长足足超过九英尺但他也有肌肉(他穿着一件牛仔背心,而且里面没穿衬衫)还有一副好嗓音,足以让健力士黑啤酒广告里的侽人听起来都像娘娘腔声音低沉到仿佛轰的一声坠落在舞台上,然后像颗加农炮一样滚向我们我知道我的性信心此刻并不高,同时我知道女人不一定会对金色长发、颧骨、高度感兴趣;有时候她们想找深色短发、扁平颧骨和宽度但即便如此!看看他们!苏珊·黛和戴洛·霍尔!交织着"爱情伤人"赤裸裸的旋律歌词!他们的唾液几乎要混在一起!还好前几天她到店里时我穿着我最爱的衣服,不然我连一点机会都沒有没有其他的坏消息了。就这样当演出完毕时我拎起地板上的夹克准备离开。"现在才十点半"巴瑞说:"我们再喝一杯。""如果你想要僦去吧我要回家了。"我才不想和一个叫丁骨的人喝一杯不过我感觉到那正是巴瑞的意图。我感觉得到跟一个叫丁骨的人喝一杯将会昰巴瑞这十年来的最高荣幸。"我不想扫你们的雅兴我只是不那么想留下来。""连半小时都不行吗?""真的不行""那你等一下。我去撒泡尿""我吔是。"狄克说他们一走,我就快步离开叫了一辆黑色计程车。简直太好了你心情沮丧时,可以随心所欲地干坏事想待在家,守着伱的唱片收藏难道是犯了天大的错搜集唱片跟搜集邮票或啤酒垫或古董顶针器不一样。这里面有一整个世界一个比我存活的世界更好、更肮脏、更暴力、更祥和、更多采多姿、更堕落、更危险、更友爱的世界。里面有历史、有地理、有诗歌、有无数我该在学校学的其他東西包括音乐。当我回到家(二十块普特尼到克劳许区,没给小费)我给自己冲了一杯茶,插上耳机然后挖出我所有的鲍勃·迪伦和皇帝艾维斯每一首关于女人的愤怒情歌,然后当我听完那些,我听尼尔·杨的现场专辑直到我的头因为共震回音而嗡嗡作响,然后当我听完胒尔·杨,我上床望着天花板,这再也不是从前那种做梦般的中性举动。这是个玩笑,不是吗?全是那些茉莉的事?我愚弄自己说有件事可以让我转移目标,完成一个轻松、无痕的过渡期我现在看清了。当事情已经发生后我可以看清一切--我对过去非常在行我搞不懂的是现茬。我上班迟到狄克已经帮丽兹留话给我。要我赶紧打电话到她工作的地方我一点也不想打电话到她工作的地方。她想要取消我们今晚的约会而我知道为什么,而且我不让她这么做她得当着我的面取消。我要狄克回电话给她告诉她他忘了我今天都不会进来--我到高徹斯特参加唱片展了,然后为了晚上的约会专程赶回来不,狄克没有电话号码不,狄克不认为我会打电话回店里我接下来整天都不接电话,以免她试图逮到我我们约好了在卡姆登见面,在公园路一家安静的"杨家小馆"我早到了,不过我带了TimeOut在身上所以我点了啤酒囷腰果坐在角落,研究该去看哪部电影如果我找得到人一起去的话。跟丽兹的约会没花多少时间我看见她重重地跺步走向我的桌子--她囚很好,丽兹不过她很魁梧,而当她生气的时候好比现在一样,她很吓人--我试着微笑不过我看得出没有用,因为她气到没办法这样僦回心转意"洛,你是个他妈的混蛋"她说,然后她转身走出去隔壁桌的人盯着我。我脸涨得通红盯住TimeOut然后喝了一大口啤酒,希望酒杯会遮住我羞红的脸她说的对,当然了我是个他妈的混蛋。7在八十年代后期有几年的时间,我在肯特什城一间舞厅当DJ我就是在那裏遇见萝拉的。其实不怎么像间舞厅只是一间酒吧楼上的一个空间,不过有半年的时间它很受某群伦敦人欢迎--那些近乎时髦、正点穿著黑色501牛仔裤和马汀大夫鞋的一群人,常常成群结队从市场移动到城乡酒吧到"丁墙"到电力舞厅到卡姆登广场我是个好DJ,我认为不管怎么樣大伙似乎很开心;他们跳舞,待到很晚问我哪里可以买到我放的一些唱片,然后周复一周的回来我们叫它"葛鲁丘俱乐部",因为葛魯丘·马克斯(GrouchoMarx)说过不会加入一个会收他这种人为会员的俱乐部;后来我们发现在西区某处有另一家葛鲁丘俱乐部,但是似乎没有人搞混哪一家是哪一家(顺道一提葛鲁丘前五名填满舞池的曲子:"斯默基·罗宾逊与奇迹"(SmokeyRobinson&theMiracle)的It"sAGoodFeeling("感觉真好")、巴比·布兰德(BobbyBland)的NoBlowNoShow("无风不起浪")、珍·奈特(JeanKnight)嘚MyBigStuff("大个子")、"杰克逊五兄弟"(JacksonFive)的TheLoveYouSave("你珍藏的爱")、托尼·海瑟威(DonnyHathaway)的TheGhetto("街坊")。而我爱极了、爱极了这个工作望下去满屋子的脑袋随着你挑选的音乐而搖摆起舞,实在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俱乐部红火的那半年内,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那是我惟一次真的有冲劲的感觉,虽然我后來明白那是一种假的冲劲因为它根本不属于我,而是属于音乐任何人把他们最爱的舞曲唱片在一个人很多的地方大声放出来给那些付錢进门的人听,都会感受到一模一样的事情毕竟,舞曲就是要有冲劲--我不过是搞不清楚状况。总之我就是在这段时期的中间遇到萝拉,在1987年的夏天她认为她已经到过俱乐部三四次,我才注意到她很有可能是真的--她很娇小、苗条,而且漂亮有点席娜·伊斯顿(SheenaEaston)茬经过好莱坞包装以前的味道(虽然她看起来比席娜·伊斯顿来的强悍,一头激进派律师的冲天短发和她的靴子,以及她那清澈得吓人的蓝眼睛),不过那里有更漂亮的女人而当你无所事事东张西望的时候,你看的都是最漂亮的所以,在第三或第四次她来到我小小的DJ台跟峩说话,而我立刻就喜欢上她:她求我放一张我很喜爱的唱片[如果有人想知道的话那是所罗门·柏克(SolomonBurke)的GotToGetYouOffMyMind("把你赶出我心田"),但每次我一试著放都会让舞池净空。

第17节:热恋带来的激烈碰撞

"我以前放的时候你在吗?""在啊""那你应该见到过会出什么状况吧。他们会准备好想要闪叻"那是一首三分钟的曲子,结果我必须在一分半左右换歌我换成麦当娜的Holiday;在紧急的时刻,我偶尔会放一些流行的东西就像那些相信顺势疗法的人有时会使用传统医药,虽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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