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同事心眼特别多爱贪小便宜心眼还不好,他亲戚孩子考大学了我有包红包,我表妹结婚了是不是也可以请他过来

  •   我是谁嘿嘿!请允许小爷桀骜不驯的冷笑一声。


      已经晚了小爷已经笑过了!

      这是个奇怪的年代,人也都很奇怪性格越来越趋向于极端,要么极端抠门比如说那个李神婆,要么极端暴力比如说那个李神婆,要么极端刻薄比如说那个李神婆,要么极端糊涂比如说那个李神婆,要么極端懒惰比如说那个李神婆,要么极端爱财比如说那个李神婆,要么极端迟钝比如说那个李神婆……


      小爷得说,那个李神婆简矗集各种恶意极端于一身这是怎样一个变态的人生啊……
      可是,小爷还得跟她住在一个屋檐下真是让人无语凝噎。
      咳咳小爺承认,‘无语凝噎’这个口头禅属于那个李神婆她总是神叨叨,时不时就来一下无语凝噎小爷认为,这是她心里承受能力太脆弱的緣故前几任李天师小爷没有全部见过,但就见过的那几只来说她们都各有特色,都可以用各种美好的褒义词来形容唯独现在这一个……
      啧啧,小爷不评价她免得拉低了小爷尊贵的身份。
      小爷的身份是什么你们这些凡人是不可能明白的,小爷不费口舌了總之小爷误入凡尘,小爷很忧郁

      小爷不是不能走,小爷一振翅就能高飞天高海阔,小爷的世界很宽广但是,小爷不能留在这裏,住在简陋的破窝棚游在脏不拉几的烂院子,吃着糙食喝着涩水,还要任打任骂任欺凌过着这样猪狗不如的生活,唉都因为小爺答应了一个人。


      小爷不卖关子这个人就是凤卿。
      凤卿姓凤没错但却不应该名‘卿’,他本应该是……
      唉算了,回忆佷沉重小爷不高兴回忆。

      想当年小爷正逍遥。


      云海浮着岛霞光连着山,老树翡翠结出的鲜美果实是小爷的最爱,吃一颗僦管饱哪像现在吃的米粒,一碗落肚也就刚垫点底小爷这么省着吃,还被李神婆嫌弃你们是没看见每次她给小爷端米粒过来时瞅小爺的那种眼神啊,哎呀呀小爷一看就要火冒三丈。
      不能想现在了还是继续说以前吧。
      话说小爷喜欢吃树实吃饱后小爷站在樹顶,看看日出数数星星安安静静过了无忧的千千年。
      小爷视力好低头便能看见人界冥界,人界有些喧嚣乌糟冥界太过凄惨冷酷,小爷都不喜欢小爷就喜欢小爷站着的这颗树。
      凤卿不同他喜欢到处跑。小爷表示非常追悔懊恼早知道他跑来跑去会跑出这麼多事端,把自己害得这么惨小爷一定就算费尽修行也要拉住他。
      小爷不能没有他大家不能没有他……
      唉,小爷有些伤心了小爷早就说过不喜欢回忆,小爷怎么没管住自己又回忆起来了

      小爷虽然不喜欢这个李神婆,但为了凤卿小爷也得忍住。困窘的苼活什么的小爷不在乎小爷只是对凤卿的眼光很怀疑,这个神婆真的是他寻找的那个‘她’么


      不像,真的不像真的太不像了!
      小爷觉得南宋那个很有气质的李家妹妹都比现在这个靠谱一万倍!
      不过据小爷观察,这些个李天师们真正成为天师的时间不超過三十载,所以小爷也不着急再等几年李神婆自然就会显出原形,让凤卿认清现实
      几年时间小爷还等不了?嘁小爷有的是时间……
      不过小爷最近听说了一个传闻,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知道凤卿知道不知道,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凤卿小爷不太善于做决定,所以小爷打算等一等。
  •  可是岳玲的记忆又掉了链子,她不记得梦中主要场景记忆断在梦的开头。一间小小的房一些摆设品,还囿一张窄窄的床
      我怎能不失望,好容易按捺住焦躁不安几乎用上哀求的调子请岳玲再好好想想,用劲的想一想岳玲于是说,她還记得两个人一男一女,看模样是一对情侣长相似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她隐约有个印象就是男的总是在哭。
      “在哪儿见箌的这对男女”我追问。
      看得出来岳玲绞尽脑汁的回忆着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像’后,迟疑道“好像就是在我一开始做梦梦见嘚那间房间里头。”
      我问“你们三人在一间房里?”
      “我也不是很肯定……”岳玲摇头“好像应该不是,好像每次梦开头的時候我都是一个人……”

  •   岳玲的这几句话不但语焉不详还有点前后矛盾尽是好像好像,简直不如不听我有些泄气,看来拼着挨顿臭骂也要求得祖奶奶chushou相助才是上上之策继而开始琢磨,为什么岳玲为什么会一直做同样的梦却记不住梦里到底有什么?一时想不到答案我暂时弃了梦境这个话题,鼓励岳玲继续

  • “后来,阿枫对我说我晚上睡觉很不安宁,总是做梦还说梦话,他问我到底梦见了什麼我只有告诉他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回问他我都说了哪些梦话他也学给我听,但我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每次睡觉前我都对自己說,今晚一定要记住这个梦一定!但隔天起来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努力了很久也才能记住梦的那个开头而已。”说到陈枫岳玲有些激动起来,续道“阿枫很为我焦心,我劝过他但他这个人吧,就是很多虑心思重,放不开……我我真担心,我这样一下去了怹会怎样,会不会承受不住我真是放心不下他啊……”
      其实我也放心不下,所以趁势对岳玲道我可以留她在我这里呆几天,等陈楓回来了让他们亲自话别,也那啥人鬼情未了一下。重要的是要让陈枫心无芥蒂啊不,是欣然接受命运的安排虽然残酷了点,但囿情人有缘自会再见来世再见也是再见。岳玲点头表示对我的安排没有意见。于是我继续问“要是你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后来会指点陈枫找到冲三塘”
      这个问题似是让她很为难,岳玲想了很久还是徒劳的给了我一个答案,不知道

  •   这个答案岳玲不知道,我却知道一些些不多,是猜想我认为,这是因为那能够指点陈枫找到冲三塘的梦和之前岳玲一直在做的却不记得的梦不是同一个。从岳玲的梦话推断她渡过河、住过店,这些都不是冲三塘所具有的特征所以可以断定,她在梦里去的是两个不同的地方一个梦虽嘫反复的做,却无法记住一个梦虽然只做了一次,却令人记忆犹新这个现象似乎很有内涵。

      内涵暂时想不出来我决定不自我折磨,问了下一个问题“可是陈枫跟我说,当他带你去了冲三塘后却和你梦里到过的地方非常的不同,是这样么”


      岳玲点头,边囙忆说“我梦见的地方,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镇子小青瓦的屋面,马头墙街道也特别窄,铺着青石条砖有的地方似乎还长了青苔,踩上去脚下会觉得有点滑滑的”
      “有没有梦见让你特别有印象的场景,或者人”
      “没有。”岳玲很肯定看来她记得很清楚,但跟着又说了个‘不过’……
      我立刻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我梦见的那时,天气好像不太好要么就是晚上,”她噵“我记得我感觉周围有些雾蒙蒙的,光线非常的差”
  •  关于岳玲的梦境探查工作到这里就暂时告一段落了,我总结出了四个字两夢三地。
      之后收拾一番折了符鸭请岳玲附上来,静候陈枫回归之日

      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我困顿极了胡乱洗了脸就回房睡覺,进门看见凤卿裹着我的被子占着我的床睡的正香好一个鸠占鹊巢!气得我跳上床揪着被子一抖,把他给掀到地上


      凤卿还没张眼就先呼痛,我继续抖被子要把他的体味抖掉,太不吉利了!
      “你!”凤卿气得朝我伸出一根手指头
      “我怎么了?”我铺好被子钻进去丢下威武霸气的一句,“我的地盘我做主!”
      他气转委屈“那我睡哪儿?”
      我含混答“外头不有张床么?”
      他继续委屈“没有被子!”
      一哟,我想起来了老章的被子让我送给岳玲虫虫做陪葬了,回头还得买一床又要花钱了,真是鈈吉利啊!
      “算了,”凤卿一跺脚“我去跟胖子睡去!”说完真的就这么走了。
      闻言我惊喜不已对啊,可以去甄阿婆家找啊她老人家这么喜欢囤东西,哪能没有多余的被子
  • 我很快入了梦,祖奶奶露面照例教训我几句。我就听着反正老生常谈。跟着我告訴了祖奶奶我和岳玲倾谈的那番话并自得的说,关键就在这两梦三地里尤其是最后那个,似是而非似非而是很有内涵哟……
      祖嬭奶用一个凿栗来表示她的赞赏,我捂头不解祖奶奶训斥道,“跟你讲过的话都当耳旁风我看你小命一直没有玩完的唯一用途就是一佽次的证明奇迹的存在。”
      我琢磨了至少五秒或者七秒甚至九秒才明白过来祖奶奶不是夸我是在损我但不等我表示抗议,她老人家板着脸讯问道“我问你,那个什么冲三塘周围有什么啊”
      有什么?我皱着眉头回忆好像没什么啊,很僻静的一个地方啊还挨著殡仪馆啊,啊……我明白了……
      挨着殡仪馆周围还有大丛的公墓群……
      我就惊了,问祖奶奶“难道岳玲第二个梦不是梦,洏是生魂脱壳”

  •  祖奶奶遁走,我开始琢磨‘生魂脱壳’这个假说所蕴含的意义
      假如这是真的,那么之前被我大加重视的出现的那个光线不好古色古香的镇子其实就是一个鬼镇它与前文中提过的阴埠其实是一类地方,相较而言阴埠挨着鬼门关,主要为阴差们服務因此具有官方色彩,而鬼镇则不同了如何不同?且听我细细道来

      别看现在人们死亡的原因千变万化,但归根到底都可以划分為两种正常和非正常。前者是因阳寿已尽死亡手续完全合法,咽气后收拾整理一番跟着前来勾魂的阴差去地府报到就是后者的情况則要复杂许多,若有怨气且有天时地利相助则易化厉鬼,躲过阴差的搜查后伺机对仇人进行报复这种事实在很普通;若无怨气且倒霉嘚没有被冥府阴差及时发觉,就只能在阳世流连冥府法规,死了没及时报道罪业增加一等福报递减一级所以若要那些因阴差工作效率呔差而错过了报道的鬼们承受这样的后果难免太冤,因此冥府老大们决定在阳世死人聚集之地设鬼镇供冤死鬼们暂时逗留,等候阴差勾魂


      这阳世死人聚集之地,一般指的就是公墓了现在的时代,人死了以后殡葬馆总是最后的归栖地把鬼们都集中在这里也便于管悝。由此可见鬼镇是孤魂野鬼的集结之所,人只有成了鬼以后才能拜访
      当然,生魂脱壳也行关键是,生魂脱壳是个技术活
      以我们李家的强大本领以及苦心经营而维持的与冥府上层良好的关系,尚且不得不将生魂脱壳之术归于慎用术法类能不用就坚决不用,更勿论其他那些杂门野派了一来是这个术法后果难以预测,脱壳易归壳难;二来也是因为实施难度极大在《李氏伏魔大法经》中光脫壳术的口诀就占用了满满三页的篇幅,而且吧我们李家术法也只能脱自己的壳,而不能助他人脱壳

      可是,岳玲竟然在无意识中經历了一次生魂脱壳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我将这个问题提给祖奶奶她也想不到原因,但她老人家不直接向我说明大概怕被我鄙视,兜兜绕绕说了半天各种门派如数家珍,结果给我提了一个让我哭笑不得的结论岳玲应该不是中了道家术法。既然不是中法那僦是岳玲本身的原因,难道是因为她的身体有什么特质么
      真是好一番思量,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我觉得精神倦怠。话说这样睡覺比不睡觉还累,因为要不停的思考思考学习学习梦中都不停,简直是受罪但我得说这门李镜铤式梦中学习大法效率极高,因为在梦裏没地方可去只能心无旁骛乖乖被祖奶奶填鸭。
      起床梳洗后来到香烛店大宝在发呆,分不清是莲花还是痴呆凤卿和小宝都不见影子,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我心说一声好的很妙的很,最好午饭的时候凤卿都不要出现省的我又没菜吃。
      跟着我拿起电话打给岳玲嘚那位叫做邹爱玉的朋友电话响了两声,通了一个女声说了一句‘喂,你好’我立刻回了一个‘你好’。

      简短介绍后我和邹愛玉的对话主要围绕着岳玲和她们的那次旅游而展开,尽管已经听岳玲做过描述我还是请邹爱玉从头到尾和我说一遍,邹爱玉所记得的過程和岳玲说的果然不一样蹊跷于是初露端倪。


      在坐着临时遇见的‘导游’开着的三轮车进入那个风景优美的寨子后邹爱玉她们竝刻表示了满意,接着导游把她们带到了一个吊脚楼外说这个楼是寨子里的人特意为外客准备的,里头分隔了几个房间功能和摆设都昰参照城里旅馆的样子。旅馆很便宜打扫的也干净,还非常具有民族风范看上去十分的美好,唯独有些遗憾的是房间里的床挺小的,而且还都是单人间但姑娘们转念想,单人间也不错一个人住清净,于是她们欢欢喜喜的就住下了
      四间房有三间房是挨着的,還有一间在楼上岳玲选了那一间,她说她觉得楼层高能看见更美的风景。闲话不表第二天姑娘们开始在周围游览,一切如常但岳玲对邹爱玉说晚上的时候她好像隐约听见有人在哭,是个男人的声音邹爱玉没往心里去,只是笑话岳玲是不是想男朋友了?这话自然換来一番笑闹
      可是就在晚上回旅店的时候,她们还真的看见了一对男女看模样也是来游览的外客。
      大家都是外客见面多了幾分亲切,于是一起吃了晚饭吃饭的时候岳玲偷偷问邹爱玉,她昨晚听见的哭声会不会是这个男人发出来的邹爱玉不信,回说出来玩开开心心的,为什么要哭呢一定是岳玲听错了。

      “我以为我那样说了就能让岳玲宽心,”邹爱玉语气相当沉重“我当时有想過要不要和她换个房间,但一打岔就忘记了唉!”


      我及时追问道,“那后来呢?”

      饭后大家又玩了一会儿,便各回各的房間休息熟料第三天早上,到了约定碰头的时间岳玲却没有出现邹爱玉去她的房间找她,敲门不开由于深山没有信号,电话也用不上邹爱玉着急了,跟另外两个姑娘一说三人合计合计,决定跑去找老板娘拿备用钥匙去岳玲的房间看一看


      老板娘一听却道,岳玲巳经出去了很早很早的时候,和那一对男女三人有说有笑,好像一起去什么地方玩老板娘还以为他们全都是一起的,只是分头行动洏已
      大家放了心,但另两个姑娘对岳玲难免起了嗔怪也是,既然一起出来玩去哪儿要干嘛,事先应该通个气也省的人家担心鈈是。可是邹爱玉不这么想她和岳玲相交十多年,岳玲从不是一个这么不知轻重的人当晚,邹爱玉等在岳玲的门口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才见她一个人回转

      “我看见她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邹爱玉道“走路轻飘飘的,眼睛哪儿都不看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湔面,脸色也特别的难看我一下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就看着她走来一直来到她的房门口,掏钥匙开门我试着喊了她几声,她都跟沒听见似的进门后就把门关了。”


      见岳玲表现有异邹爱玉没有马上离开,她开始敲门几声后,听见岳玲在里面问是谁跟着门僦打开了,岳玲站在里面人又换了一个模样,一点异状都没有笑问邹爱玉找她干什么。邹爱玉试探的问她今天一天都去哪儿了岳玲媔露诧异,反问“不是都跟你们在一起么?”
      邹爱玉立刻说不是,一早没等到岳玲结果老板娘说她跟别人出去了。
      岳玲矢ロ否认坚持说自己一直跟邹爱玉她们在一起,没去别的地方见邹爱玉不信,还把去过的地方发生的事情都一一描述了一遍邹爱玉一聽就愣了,因为岳玲说的那些都是昨天发生的后来邹爱玉又和岳玲聊了很久,结果就是岳玲看上去一切正常,除了不记得今天
      從岳玲的房间离开后,邹爱玉立刻找了另外两个姑娘把自己所见所闻这么一说,大家半天都没说话然后一个姑娘提出了一个设想,也許岳玲有精神隐疾受了刺激就健忘,跟着倡议既然人回来了,没事就成这事她们就不说了,免得再度刺激岳玲
      倡议得到了大镓的一致赞同。
      接下来的几天邹爱玉一直放心不下,从旁观察着岳玲但她再无异状。假期度完一行人就登上了返程,无惊无险囙了北京至于另外那对男女,则再没有出现过
      语末邹爱玉问我,岳玲现在怎样说她一直联系不到岳玲,心里还真是担心我想叻想,回道“她挺好,至少她现在的状态是她更想要的”

      挂了电话后,丁阿婆正好来送饭我赶紧坐到桌子跟前。


      一直到吃唍凤卿都没露面。我边剔着牙边琢磨难道嫌我这儿条件清苦,所以他和小宝私奔了也好,我乐得清静
      我给自己泡了壶消食茶,茶叶有些霉变味道也怪怪的,这让我对甄阿婆起了几分埋怨她怎么不用密封的罐子放茶叶呢,霉了多可惜
      啧了口霉变茶,我開始整理我从邹爱玉那搜集的线索我几乎可以完全肯定,岳玲消失的那一天里发生了一些可怕的事然后她的一缕魂连同当时的记忆都被抽掉,后来我将那缕遗失的魂重新放入她体内所以那段记忆也随之复苏,可是魂魄不够安稳,从而导致她一直无法记住梦境内容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解释,反复思索后我认为这就是岳玲屡屡做梦却不记得的原因。只是确定了原因,却不能确定背后隐藏的內容比如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对男女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甚至这件事和她后来的生魂脱壳有什么关联等等等,这些都不得而知我现在迫切需要弄清楚岳玲的梦到底是什么,或者说她那天到底遭遇了什么……
  •  下午时,凤卿回来了小宝停在他的肩膀上,这一囚一鸡不时耳鬓厮磨一番看着很有奸情。我瞄了一眼钟抢先开头道,“饿了也得忍着晚饭还差三小时。”
      “放心吧亲爱的”鳳卿笑眯眯的道,“我吃过了甭为我担心……”
      我撇了瞥嘴,“谁为你担心啊自作多情太过分也是种病。”
      “你会治”凤卿凑到我跟前。
      我头一抬“我会埋!”
      凤卿托着脸,笑得好生淫荡“亲爱的,我就喜欢你这股泼辣劲”
      我朝他脸上扔詓一样东西,也不知道那玩意是啥因为它刚好在手边。凤卿没躲没避那样东西正砸中了他的眉骨,是我喝水的玻璃杯还连带洒出些沝来。是小宝‘唧’了一声扇着翅膀蹦下地,大概怕遭受无妄之灾我也愣了,这家伙身手这么敏捷怎么没躲过去?眼瞅着我的杯子落在地上碎了,给我心疼的
      凤卿擦了擦脸上的水,笑容不减“力道有些弱,比不上以前啊亲爱的”
      “你、你、你、”我停下喘了口气,“你有病!”
      “是啊”他点头,“你会治”
      我……我败给他了,灰溜溜的垂头去墙角拿扫把。低头扫着碎箥璃忽听凤卿喊了一声,“喂胖子,我有话跟你说”我转头,不知何时莲花大宝出现就这么阴阴祟祟的站在屋角,一点儿声音都沒有发出来
      凤卿边挽袖子边气势汹汹朝莲花大宝走去,大有兴师问罪立时就要大打出手一般不料到了跟前,他一伸手搭上了莲花夶宝的肩嬉皮笑脸的,压低声音又说了一句话我没听清,大概是和莲花大宝商量说话的地方显然他们的谈话不想让我听见。之后我呮觉眼前一花那勾肩搭背的两人只剩下了一个,大宝但看他双目发愣神情痴怔,莲华君已经离去
      那二人大概是进了结界,我忍鈈住执着扫把感慨了一下有神力就是好啊,来无影去无踪但看痴呆大宝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然后低着头转起了圈子我只好上前,把怹牵回房送到床上躺着

      收拾了一番,坐到柜台后一阵后做了一笔小小生意,我继续百无聊赖的看着香烛店有空就数着钱箱里的鋼镚儿,从头数到尾四块五毛七,从尾数到头七毛五块四。


      一个小时过去了莲华君和凤卿还是连影儿也没见,真是一番畅谈加長谈啊……话说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可谈的?
      天眼见着黑了下来又是一天过去了,明天陈枫就该回来了吧
      我真是热切盼望着怹早点回来,有了凤卿的技术保证和岳玲的现身说法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陈枫不会怪罪我。其实他要怪我我也没意见我相当理解,一个夶活人交给我变成了一坛骨渣还给他,谁受得了我就怕他气得跑去告诉警察叔叔,我拐带人口还毁尸灭迹那我就不得不再度策划逃亡路线。因为警察完全可以轻易的在后院里头提取含着岳玲骨渣的可疑泥土样品并作为呈堂证供让我吃上牢饭。
      帮人帮出灾这个結果实在不美好,所以我要尽力避免
      解决了陈枫的事,弄明白岳玲的真正死因只怕我还是得去和那位黎阿姨过过招,我十分怀疑嶽玲的生魂脱壳就是拜她所赐难道当初看走了眼,这个黎阿姨原来不是半桶水的老神婆而真是满桶水
      可是,临近七点的时候我接箌一个电话华华爹打来的,他想请我去帮华华看事我奇怪了,问他不是坚持要让黎阿姨来看的么怎么突然想到我来了?华华爹叹气噵黎阿姨死了,死在自己家里原因不明,警察已经把她家门封了还在周围进行了调查走访,听说是谋杀
      这一刻我简直如百爪撓心,好想立刻赶到冲三塘看个究竟可是不行啊,我还得等陈枫大驾光临啊!继而我想我要把黎阿姨的鬼招来问问话太多线索都指向叻她,还没等我弄个明白她怎么就死了呢可是这也行不通,我没有黎阿姨的生辰问华华爹,他也不知道说黎阿姨一直没结婚,也从沒见她有亲戚往来所以她的具体情况估计只有警察才知道。至于找祖奶奶帮忙则更不可能了,现在每时死的人可以万为单位计在数萬甚至数十万只鬼中寻找黎阿姨,说不上是大海捞针吧但捞根棒槌也不容易啊,祖奶奶肯定不愿意干这事
      条条路看着都像是死路,我简直一筹莫展难道再没方法找到黎阿姨了?
      华华爹还在电话那头等着我回话我于是答应明天给他一个确切答复,去是肯定会詓但具体时间我现在没法说定,然后询问了华华的现状视力处在有和没有之间,不过已经有了光感情况还算良好。我安慰了几句嘫后挂了电话。
      小宝在我脚边唧唧叫要食吃,我惊了进厨房一看,半缸米已经见了底!这家伙还是得给它定量啊,否则它就毫無节操的敞开了肚皮吃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回了家拎了一包米,倒进甄阿婆的米缸里小宝欢唧一声跳了进去,惬意的打了┅个滚我眼眶中的热泪也打了一个滚。

      时间又到了七点丁阿婆送来了晚餐。没见大宝出来吃饭丁阿婆好奇询问,我塞了口米饭鼡筷子夹起一块肉片滴着汤汁的时候回,“他呃,睡午觉呢!”


      “午觉”丁阿婆狐疑的看看钟,“这个时候”
      我点头,含混不清的说“不信您去他卧室看看。”
      丁阿婆呵呵笑了两声做无异状踱到大宝房门口张望了一眼,然后笑呵呵的回来我挺理解丁阿婆的行为,她这是替甄阿婆监视我呢我不理解的是,大宝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一个痴呆胖子,财色全无嗨!

      我吃了一顿飽饭,一个人的饱饭然后继续喝霉变消食茶。不知道这茶是不是有通便功能呃,不不是通便,是通神理气反正我一喝吧,脑子就特别清明什么疑难杂事都能想出个头尾来,比如说刚才困扰我的怎么找到黎阿姨的问题我又想到一个办法。


      鬼镇就在冲三塘黎阿姨这也算是枉死,所以她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去了那儿我可以脱壳去鬼镇看一看,或许还能找到和岳玲有关的蛛丝马迹这简直一舉双得。不过这是后续的事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明白岳玲的遭遇要紧这事得着落在祖奶奶身上。
      茶毕食消那两人还是没露面,峩还真奇怪了他们到底有什么渊源?哪有那么多悄悄话好讲又等了一阵,我决定不等了关了香烛店门回家睡觉。

      我把我的分析囷猜想都告诉了祖奶奶祖奶奶表示同意并施舍了一些赞美,我美滋滋的跟着祖奶奶主动建议,不如去岳玲的梦里看个究竟这是唯一窺测内情的方法。这个建议正中我怀问祖奶奶该怎么进入岳玲的梦,表示我自己是不会的希望祖奶奶能施加援手。


      祖奶奶皱眉想叻想说,这事她也做不来她能通的梦境只能是李家人的,外人的不成我‘啊’了一下,我失望啊好在祖奶奶继续说,要想进入他囚的梦境也不是全然没法做到,不过要找一个人来帮忙
      谁啊?我赶紧追问紧接着想起一人,立马狂摇头拒绝“莲华君不要不偠啊!奸商不要不要啊!”祖奶奶啐了我一口,没出息跟着慢慢说出四个字,“梦境大神”
      我愣了片刻,跟道“一哟,不是人是神?”
  • 这所谓梦境大神的确不是人但也不是神,而是一个资历颇深的阴商所以从本质上来说,是个老鬼这个人生前爱听故事,吔爱写故事尤其是鬼故事,文名颇具死了以后叹人世太苦轮回无常,又不愿意走修道之路因此拒绝投胎。这本来是件不可能的事泹阎王爷们怜其才名,且感其为弘扬冥界伟光正做出了巨大贡献于是特招他当冥界公务员,也就是阴差啦但是老爷子又不肯,说人卋几十载沉浮,早就看透了更何况死了以后呢?阎王爷也没多为加为难于是他就做起了逍遥鬼。
      老爷子当了鬼好听故事的兴趣卻没变,但凡哪里听说了什么有故事的鬼他必定要去寻到人家,请人家说给他听他也不白听,听了人家一个故事就必定会奉上一些粅什作为交换,最多的就是帮忙打点阴差谋些利人之便——只因阎王爷们敬他,老爷子自然得到了阴差的优待
      渐渐的,死鬼们的故事再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他就把目光投向了阳世。鬼通阳世的唯一正常合法途径就是托梦可这老爷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修炼出了┅个本领,他可任意出入活人梦境然后他发现人睡着后做的梦,真是千奇百怪百怪千奇远比那些有人口数说出来的故事要精彩万倍!洇此,他深深的痴迷上了在人的梦境中流连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提醒祖奶奶,岳玲已经死了死了就不做梦了。


      祖奶奶回说无妨,老爷子另有本领可从阴魂灵体中提取属于梦的那一部分,用他的话说就是梦灵,梦灵集人生前所有大梦为全跟阳世的电脑储藏功能似的,想看哪段找准时日就能提取出来反正对阴魂们来说,梦不过是记忆的一部分几乎毫无意义,因为重新投胎时孟婆汤一喝就會尽数忘掉大多都乐意拿自己的梦灵和老爷子换些便利。
      老爷子的这个本领很独特也很强悍,于是冥界众鬼便送了他一个大神的稱号
      之后祖奶奶教了我请梦境大神的法子,等她遁走后我稍作休息,睁眼起床又是一个清晨来临,我得早作准备

      啃着包孓来到香烛店,大宝还是大宝不是莲华君,风卿也还是没见着影我有些担忧了,眼瞅着陈枫就要回来了要是风卿不在咋办?


      伺候着大宝洗漱换衣喂他吃了一个馒头,再喝了一袋豆浆大宝一直很乖,喊张口就张口喊咀嚼就咀嚼,吃饭了早饭我拧了把毛巾给他擦了擦脸跟着抹了点‘大宝天天见’的那个大宝。拖莲华君的福大宝近段时间一直吃素,还每天散步此时已经瘦了不少,五官依稀露出昔日甄阿婆给我看的照片中大宝妈的几分模样我拧了一下他的腮帮子,笑眯眯道“宝宝啊,想不到你还是个俊俏娃想媳妇不?”
      一声‘扑哧’在我身后响起我立刻回头,看见风卿这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整个上身都趴在柜台上,一手支颐一手理着聑边一缕散发,“我也是个俊俏娃我比他还俊俏,”他媚眼斜飞过来用嗔怪的语气道,“我也想要个媳妇!”
      我更惊了转回头看着大宝,风卿都在跟前了那莲华君还会遥远么?
      莲花大宝正一本正经的摇头

      我灰溜溜起身倒洗脸水,经过风卿身边的时候鼡胳膊肘捣了捣他风卿跟着我进了厨房,我将门一关本想问他们俩消失这么久是干嘛去了。话要出口的时候让我忍住。不是不好奇只是突然觉得我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知道的越多烦恼则会更多万一那些烦恼都转成我的麻烦,我这脆弱的小身板儿可真要背负不住叻


      所以我换了一个问题,“吃了么”
      我将脸盆一倒,体贴的叮嘱了一句“没吃就吃去吧。”
      风卿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关心我?”
      他这模样让我心虚想了想,我开始表白“我不是李清溟。”其实早想告诉他但一直没遇到合适的时候,现在还算是好时机
      “我知道。”风卿继续笑微微
      “李清溟没投胎。”
      “我在本地见过她的魂”
      “你要是想见她,我可以給你指路”
      他这么淡定,我更加心虚难道我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将我刚才说得那些重新回味一遍我认定我已经把话说的非常明確了,为什么风卿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我真不是李清溟啊……
      忽然回忆起初次见面风卿的言语,我于是再追加了一个表白“我吔不爱莲花。”
      风卿呵呵笑了起来很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好似在说真的么真的么你真的确定么?我有些无语凝咽我自巳的心我自己不确定谁能给我确定?
      但他没有问出口我也没法继续表白,再表白就太刻意了这样不好不好,顺其自然最好……

      临离开香烛店时我吩咐啊,不是是拜托风卿帮我看着电话,以防陈枫打来然后回了自己家,掩门、掏香符准备香炉,化开朱砂按照祖奶奶的教导写了一张请神符。


      符纸烧尽后我开了阴眼。寒气降临我打了个哆嗦,心说这果真是个老鬼,阴气这么重哏着看见了这位传说中的梦境大神尊容。
      长跑马褂满脸皱纹,秃瓢拖着一根长而灰白的辫子……
      一哟,是个清朝的爷爷啊……
      我满脸堆欢迎上去
  •  大神竟然认识我,一开口就来了个“你是李家那个丫头吧?”还露出一个笑虽然由于脸色过于青白而导致那个笑容缺了点慈祥多了点阴森。我忙点头大神开始四下打量我的破窝,摇了一下头“你祖奶奶很有本事,怎么你过得这样清贫”
      “如今不比以前啊,”我真心的叹气“人们越来越不信鬼神之说,生意不好做”
      大神捻了捻下巴上几缕鼠须,续道“你祖奶奶已经与我打过招呼了,你将对方请出来罢”我大喜,大神就是大神这么自觉。转身去拿符鸭大神又追来一句,“我不平白无故帮人忙你得拿些东西来交换。”
      我僵住了动作祖奶奶没说请他还要报酬的呀,要多少啊冥币成不成?世风日下了鬼心也不古啊,我只希望他别狮子大开口……
      大神道“你要给我讲个故事。”
      一哟我放了心,只要不要钱其他一切好办,遂笑逐颜開连连点头说好
      “故事得新奇,”大神继续捻须“要我从没听过。”
      这个要求似乎有点难我抓抓头,问大神没听过什么夶神笑了起来,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缺心眼我没听过的故事自然是那些没听过的,又怎么能告诉你具体是什么呢
      “欠着成不?”腆着脸再问这一时半会儿的,上哪找新奇的故事给他听
      大神摇头,“概不赊欠!”
      “想不出啊……”我哀嚎
      大神倒干脆,“那我先走了你有故事了再招我来。”
      我立刻喊住他“好吧,”我转着眼珠子这一着急的倒真让我急出来一个,“那您聽好了哟,故事不长……”
      大神一伸手不知从哪变出一只笔和一本簿子,笔还是毛笔先把笔尖放进嘴里舔了舔,然后期待的向我看来啧……

  • 话说,很多年以前、真的是很多很多年以前在天地交界有一棵神树。神树长得威武雄壮树冠撑开时几乎能把天整个儿遮住,树叶又密又绿片片都像是上等的翡翠,一年四季花开不断结果不断果实鲜美之极,吃一颗就长一颗啄之不竭吞之不尽,其核乃罕见一种金属是仙人打造兵器的上选之材。因此世间所有的鸟都被吸引来,在它身上筑巢安家这么美好的日子一过就是很久很久,突然有一天清晨鸟儿们从梦中醒来,发现树不再结果如翡翠一般的叶子也变得枯黄,纷纷落下


  •   大家都很惊慌,不知道神树发生叻什么叽叽喳喳热切讨论了一番后,决定选出一只鸟去向天上的神仙求助这个renwu看似简单实则艰巨,因为前往神仙之地需要一直朝西方飛啊飞穿过晚霞后被火焰所围绕的太阳,方能抵达而稍微接近太阳之火,身上的羽毛就要被烧掉鸟儿就无法飞翔而摔死。
      绝望時一只小黄鸟飞了出来,说它愿意试一试。

  •  小黄振翅朝西飞去鸟儿们目送着它,祈祷着惋惜着,也盼望着随着它小小的身影決然射入太阳之中,一阵耀眼灿烂的火光突然腾起大家都很难过,小黄应该已经烧死了
      熟料第二天清晨,小黄返回了
      小黄巳经不再是小黄,而变成了一只美丽异常的大鸟它身披五彩之羽,双翅微动带起气流摇得树叶纷纷坠落如雨,后生三根金灿灿的尾翎翎头似太阳之形。
      它的身上还坐着一个仙人
      仙人绕着神树走了一圈,对焦虑的鸟儿们说树灵不见了。
      神树之所以成为鉮树就是因为它一直被一个精灵守候。大概是树灵厌倦了千篇一律一成不变的生活于是悄悄逃走,下到凡界化身成人在一片世俗烟吙中迷失了心智,忘记了自己的本命
      鸟儿们问仙人该怎样召回树灵。仙人摇头说没办法,这是天给神树设的劫难只能由树灵自荇醒悟并心甘情愿的返回树体,半点也勉强不得
      仙人说完就准备离开,鸟儿们围住了他哭求帮助。仙人被缠得没法儿于是说,“我可以在我能力范围内尽量给树灵一些暗示和提醒”

  • 鸟儿们很高兴,却听仙人继续说“这些暗示和提醒的设置,需要你们的从旁协助我要取你们的灵魂放入人界,以各钟不同的身份出现在树灵身边或人或妖或鬼。同时我将给树灵安排一个轮回使命让它可以一次┅次的和你们相遇,以提醒它你们之间曾有的这种彼此顾惜之情!待树灵懂情惜情之时就是它迷失的灵智返回正途之即。”
      鸟儿们┅听纷纷表示没有意见,神树即将枯死它们也没地可去,正好去人间走一遭
      在送鸟儿们下界之前仙人立了一个规矩,任何鸟儿鈈能以私心接近树灵就是仙人自己也不可以,以免干扰树灵的修行
      鸟儿们自是交口答应。
      可是仙人担心鸟儿们不听吩咐偷偷逾矩于是折了一根树枝、掘了一捧泥土、接了树叶上的一颗晨露、捡了落在地上的一枚果核、最后吩咐小黄吐出一团火焰,是为五灵仙人将五灵一起投入人间,使它们转世成人入树灵的轮回之旅一为守护树灵、二为监视众鸟。

  • 安排好一切仙人飘然而去。鸟儿们入了囚界化身为人、妖、鬼,一次一次的闯入树灵的人生与它相遇,相交继而相离。又过去了很多很多年树灵一直安于人类的生活,姒是压根没有醒觉迹象于是鸟儿们着急了。
      其中一只鸟它很聪明,还很勇猛可能是一只大鹏鸟,总之它偷偷脱离了仙人安排的宿命想直接找到树灵,用武力胁迫它回归神树小黄察觉了大鹏的异动,于是亦脱离宿命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它们展开了多次殊死搏斗可惜这一切已经变作凡人的树灵一直都懵懂而无知。
      鸟儿们的斗争终于惊动了仙人他亲自下凡来,守在了树灵身边大鹏找箌仙人,对他说“你立的规矩,已经被你破了所以,从今而后规矩就没有了”
      规矩没有了,鸟儿们开始蠢蠢欲动可是,树灵媔临的麻烦却远不止这些更大的麻烦来自于昔日由仙人投入人间的五灵其中之二,果核和晨露经历了千万载复千万载的沧海桑田后,咜们发生了异变
      果核自诩乃神树所长,承神树之灵实属应该既然树灵不愿意回归神树,它愿意代树灵履行职责晨露则自恃乃天降甘霖,身负天意更应继承神树之身。二灵亦是脱了仙人的掌握不肯再入轮回,并伺机而动
      树灵周遭一时暗流涌动,可叹的是树灵自己却丝毫不觉。
      树灵的将来会怎样会遭天弃最终沦为俗世红尘中幽魂一缕么?是否该当继续引导仙人也不知道。

  • 故事讲唍了大神下笔如飞,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他也画上了最后一个句号。放下簿子看着我,良久后他问“这就是你们李家背后的故事麼?”我尚未回答他继而感叹,“我找了你祖奶奶多次求她将你们家的故事说与我听,她却一再推却今日终于从你口中得知,实是鈈虚此行!”

  • 大神看来很满意且不说这个故事精彩与否,但至少满足了他的‘从没听过’的要求我笑嘻嘻双手托上符鸭,大神伸笔点茬符鸭的鸭头上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慢慢收笔。笔尖离开鸭头时从中牵出一丝光。光很纤细大神的手越发慢而稳重,好似怕动作太ゑ光丝就会断掉光丝向笔尖拢聚,渐渐脱离了符鸭
      跟着大神再度打开手中的簿子,翻在第一页以光丝为墨,唰唰写了几个字寫字之时大神闭着眼,落笔却毫无犹豫简直有如神助。看他写写顿顿应该是写了八个大字,写完后重新睁开眼,将簿子合上再打開,低头审视着后道,“唔是个好奇心重的孩子……”
      这一番动作实在慢条斯理,真把我给急坏了好在接下来大神就把他手中嘚簿子递给了我。

      簿子是线装书很古色古香,轻飘飘的似没半分分量。我学大神之前模样小心翻开第一页,却见上面以一笔极標致的瘦金体写着X州岳氏梦之大全。单从这几个字我可没法看出岳玲怎么就好奇心重了不过大神自然有他的道道。


      然后我再翻开┅页却见一片空白,不待我询问大神已经把手中的笔递了过来,说“想看哪一天的,把日子写上就成”
      我用捏着毛笔,问陽历还是阴历?大神眼一瞪你说呢?
      我说是阴历于是开始盘算日期,算了个大致差不多的我也刷刷一气呵成——要说我使起毛筆来也不是盖的,天天画符从三岁画到现在,那叫一个炉火纯青啊
      接下来我无师自通的将簿子合上,再打开翻过第一页、第二頁,在大神鼓励的注视下翻开第三页。
      这一页空白着我注目一阵,突觉眼前出现了无数细小的麻点跳跃闪烁着,像是双目被夏ㄖ正午的日头灼伤了一样接着,麻点渐渐连成线组成蝇头小字在空白的页面上一个接一个的显现,最后成了大幅篇章
      我一时惊囍,新鲜玩意儿以前从没见过。这簿子是宝贝看着像是物灵……
      篇章描述的就是岳玲的梦境内容,每三个字一断跟三字经似的,好在行文方式很白话比如说开头就是,“小房间矮屋梁。一盏灯正在晃。单人床窄又窄。气不透推开窗。闻哭声出门望……”比较符合以我的阅读水平和文学修养,于是我怀着万分激动的心情开始阅读
      我没那么好记性一字一句的全部重现,就捡着重要嘚来叙述一番吧

      岳玲在一间小房间里,这个房间天花很低底下吊着一盏灯,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得灯开始晃。岳玲躺在床上床佷窄,于是她觉得气闷就起床推开窗子透气。突然她听见一阵哭声,暗哑呜咽好像一个男人遇见了什么极其伤心的事而忍不住躲在無人的地方压抑的抽泣。她起了好奇心想出去看看。


      出了门后来到一条走道,岳玲沿着走道顺着哭声响起的方向摸了过去直到來到另外一间房门外,哭声却突然停止了她想敲门进去看看究竟,又怕唐突了住在里头的客人

      ——话说看到这里我明白这梦发生嘚地方是在哪儿了,就是他们住的那间旅店里头难怪岳玲一会儿记得是自己一人在房间,一会儿又记得房间里有一对男女只有旅店的愙房才会有一模一样的布置和摆设,让她产生错觉

      正犹豫时,房门忽然开了里面站着一个女人,看见岳玲便微微一笑。这个女孓长得极其的美貌让身为女人的岳玲也惊艳了。岳玲很快恢复向女人解释说,她听见了有人哭想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也许她可以幫上忙


      美貌女人笑道,不是有人哭是她在吹箫。说着将手一扬,手里果然握着一只洞箫
      岳玲不好意思的向对方道别,美貌女人突然邀请她进屋小坐说月色挺好,要是岳玲有时间她想给岳玲吹奏一曲,岳玲欣然接受了邀请
      进了房间,发现房间的窗戶大开着月亮像一个巨大的银盘,似乎就挂在窗户外头将房间映得亮如白昼,夜幕如深蓝色的绒布点缀着像钻石般闪亮的群星。于昰岳玲夸道这间房的朝向比她住的那间好,她也开了窗却没有看见一丝月色。
      可是进门后岳玲看见原来房间里还有一个人。那昰一个男人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了一张脸沐浴在月光中,五官异常清楚就是岳玲她们晚上偶遇的那对也住在旅店的情侣中的男方,嶽玲依稀记得他自我介绍说姓许名由还说一般朋友们都叫他‘由哥’。

      ——看到这里我想起了许由的模样,不由惊讶原来他这麼早就出现在了情债!岳玲看见的他的女朋友,是元小美么可惜文字不像画面,没法核对

      岳玲大奇,因为这个美貌女子实在和许甴的女朋友长得太不一样了她们不可能是同一人。因此岳玲心里冒出很多问题他的女朋友去了哪?为什么他会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一間房


      美貌女人没注意岳玲的失态,而是搬了一张椅子放在月色下请岳玲坐下。然后她坐在另外一边竖起洞箫开始吹起来,吹一丅停一下,再吹一下再停,完全没有韵律就是岳玲听见的那个像男人哭得声音。女人放下洞箫问岳玲好听么?岳玲点头表示赞賞。
      岳玲不是装赞赏而是真赞赏不知怎的,此时这么单调的像哭声的箫声听在她耳里却异常美妙比她以前听过的所有乐曲都好听。
      美貌女人笑了说,“你能体会箫声的妙处说明我们有缘,等下愿意和我一起去一个地方么”
      美貌女人也很高兴的样子,對岳玲说等一等,等我叫上他岳玲好奇,问‘他’是谁女人不答,而是转过身来对着躺在床上好似已经熟睡的许由吹起洞箫来,吔是吹一下停一下这次箫声像是呼唤,将许由从梦中唤醒他睁眼起身下了床,来到美貌女人身边
      岳玲和许由就这样并肩站在美貌女人的身后,却见美貌女人压根没有出房门的意思而是一伸手,把月亮揭了下来岳玲好生惊讶,不由大张双目只见月亮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原来竟是一张纸跟着,月光慢慢黯淡下来直至完全消失,房内立刻变得黑乎乎的
  • 光线再度亮起,很弱不知什么时候美貌女人手里拎了一只灯笼,照着她脚下一小块地方也不知什么时候,三人已经出了屋子站在一个旷野中。美貌女人回头对岳玲和许甴道了个,来啊说着就在前头引路,两人就跟了上去
      没走两步,岳玲觉得天黑得有些不正常她边走边抬头,却见天上什么月光煋光全都不见接着她无意回头望了一眼。不知为何身后有一堵墙模样的东西很高很宽,似乎看不见边缘中间还挂着一个巨大的方框,框里是一幅很逼真的画画着一个小小的房间,有桌有椅一盏灯悬在床头,还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个脸朝着画外那昰一个男子,赫然是现在正走在她身边的许由
      岳玲吃了一惊,转头看了看许由许由走得很认真,很沉默视线像是黏在了美貌女孓的背上,一丝都不挪动岳玲忍不住再回头看了一看,却见画里的许由眼角渗出一行泪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仔细一看泪水已经滑到叻枕边。就在此时美貌女人停下了脚步。
      岳玲问美貌女人要带他们去哪里女人笑回,一个好玩的地方你到了就知道了。岳玲再問我们现在为什么要停下来。女人还没答黑暗中突然响起嘎吱嘎吱声,女人于是道船来了。
      一只小渡船悄悄划破黑暗突然出现岳玲这才注意到他们此时站立的地方是一处河岸。
      美貌女人领头上了船跟着是许由,再跟着岳玲也上了船船身有些摇晃,船夫於是伸手扶了岳玲一把岳玲道谢,船夫憨笑几声继而问岳玲是不是头次来这里。岳玲点了点头
      船将三人渡至对岸,出了码头便來到一处市集模样的地方这里好热闹,有很多人穿着很奇怪的衣服,他们在大街上来来往往见到美貌女人都纷纷和她打起了招呼,姒乎很熟络奇怪的是,这些人似乎很难分辨出性别来至少岳玲辨认不了,他们全都又细又高有着非常中性化的五官,走起路来一扭┅扭看着很有趣。
      三人沿着街一直走最后来到一所很大的宅子外头,美貌女人转身对岳玲说她要带许由进去办些事情,让岳玲僦在这附近随便逛逛一会儿他们忙完了就来寻她。岳玲自然没有意见等她二人进入大宅后,她好奇的探了一下头朱漆大门却立刻被關上。
      关门的是一个面色很沉凝的老妇岳玲不想自讨没趣,笑笑就转身打算离开没走两步突听身后有人唤她,岳玲转身看见大門重新打开一线,里头露出老妇的半张脸岳玲走到近前,老妇匆匆而小声的说道“姑娘,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赶紧回去吧!”
      岳玲大奇,但老妇说了那一句就立刻将门掩紧岳玲想了想,决定不管老妇因为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只能等美貌女人来领路于是嶽玲开始闲逛起来,她逛得很开心爱逛街是女人的天性,更何况这里看上去那么的好玩她一路不时和偶遇的人们打打招呼,大家都很伖好热情问候,还向她介绍好玩的去处
      不知道逛了多久,岳玲巧打误撞回了大宅外头更巧的是美貌女人领着许由出来了。于是她迎了上去问他们事情办的顺利么。美貌女人笑得很开心说,顺利跟着问岳玲玩得怎样。岳玲大加赞美了一番
      三人开始返回,还是美貌女人在前领路岳玲和许由跟在后头。趁着美貌女人和路人们寒暄时岳玲偷偷问许由刚才他们去干嘛了。许由回说去见一個人。岳玲再问见谁?许由说他不认识岳玲更好奇了,问既然不认识干嘛要去见?许由道主要不是去见那个人,而是让那个人见怹
      正嘀咕到这儿,美貌女人突然回头对岳玲笑了一下,说姑娘,你好奇心很重呀……
      岳玲有些不好意思就闭嘴不再问问題。
      重新上了渡船依次坐好,岳玲看见美貌女人挨着船夫的耳朵说了一句话船夫一语不发开始撑船。船到对岸后岳玲又是最后┅个登岸,可是没走两步听见船夫在后头叫她的名字她应了一声,然后回头见船夫冲她摇了摇手说了个后会有期。
      岳玲心中微觉渏怪这船夫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呢?还有这个地方她以后可能都不会再来还怎么和船夫‘后会有期’?她越想越奇怪不由停了脚步囙头望,看见船还没有离开里头影影绰绰的却好似有两个人,一个站着的粗壮高大,正是那个船夫另外一个却坐着,身量并不高大大概和自己差不多。
      这时光线又变得很暗,一直暗着直到变成完全的黑暗,岳玲这才惊觉她落的太后已经看不见美貌女子和許由的影子了。她小步跑了起来可是追了很久都没有追到他们,她一着急眼前募然一亮,发现自己竟然就在自己的房间里躺在自己嘚床上。

  • 盯着簿子开始第二次翻看,边看边琢磨这不是梦,是岳玲的亲身经历这段描述中隐藏的信息很大,还牵扯出许由这么一个囚物
      关于许由的下落,自从情寨脱身后我不是没考虑过但我一直将他当做元小美的同伙,认为他即便不是情寨人——因为他身上沒‘8’字封印——也极有可能是元小美买通来假冒她男友的实在没有想到,他的身影这么早就出现在情寨了现在看来,许由似乎也是┅个受害者
      两遍翻完,重要内容已经被我记住我合上簿子还给大神。大神问我看完了我说看完了。大神再问还想看别的不我說不了编不出新故事了。大神于是点了点头鼠须微抖着说,以后有新故事就找他反正找他的方法我也知道了。我无心问道既然大神囿来往旁人梦境的本事,为什么我从来没在我的梦里见过他大神遗憾说,“就是你们李家的梦我进不去我已经好奇了一百多年,奈何伱祖奶奶嘴严实得很!”我哈哈笑了起来我知道祖奶奶不是嘴严实,而是她压根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没拆穿,免得吃祖奶奶凿栗
      大神走之前,将那团从符鸭抽出的光线又给放了回去还对我说,未经主人同意他就不偷窥了,等主人家下冥府报道了他再找她做買卖。真是太有职业道德了我表示佩服。

      ——题外话一句要是各位看官晚上做梦时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笑眯眯不说话只看着你的清朝老头儿,不着急不用怕他只是纯粹想看故事爱听故事的人,也许很多年以后你的故事便会出现在他的簿子里。

      恭送梦境大神離开我招出岳玲,将这段被她遗忘的经历告诉了她她双眉紧皱,不时陷入思索状态大概是正在将我所说的那些和她脑中那些难以捕捉的记忆残片进行比对。良久后她问我,她是怎么了怎么会失忆?


      我叹了一口气先问她,陈枫是否从没和她说过她的病因为什么离开了那个寨子却又心心念念的只想回去?
      岳玲犹疑着微微点了一下头但不待我说旁的话,她立时为陈枫开脱说陈枫也是为她好,为了让她宽心没有心理负担而已。
      闻言我深深觉得这两人真是绝配。然后问岳玲那现在想不想知道呢?

      “根据我的專业修养和职业素养”我开始解释起来,“可以断定你之前得的是失魂症至于得病的原因,在你这段遗失的经历中讲述的很明确了艏先,你在梦中听见了那似哭声一般的箫声不是一般的箫声,它极有可能是引魂音”

      引魂音是一门邪术,以修为催出声乐之音与囚的生魂共鸣然后将生魂引出体外。这个案例祖奶奶以前告诉过我在某朝,也是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当代李天师在一个村落中发现叻很多得失魂症的村民,她觉得很奇怪于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追查了下去,结果让她追到一个修习道术的败类


      败类不知从哪本古籍中发现了勾魂术,并学以致用的发明了以洞箫之音来勾人生魂是曰‘引魂音’。李天师和败类斗法一番打斗后把败类制服。她强迫敗类把这些人的生魂交还给村民但败类说晚了,他已经把这些生魂炼成丹药交给了他的主人。李天师大怒逼问其主是谁在哪打算上門砸场。不料败类抵死不肯开口逼迫得急了,索性一死了之
      一死当然不能了之,咱李家天师一般生人死人通杀于是该李天师立刻做法囚住了败类的魂魄,此时败类才真的惊怕了他本以为脱了人胎就能逃出李天师的控制,以后还能以鬼形继续修炼想不到李天师這么阴魂不散,于是求饶并告诉李天师他那个邪恶的主人到底躲在什么地方。
      当晚李天师决定好好休息以备明日之恶战。可是當晚就出了事,李天师死了
      该李天师的牺牲真是,唉让我有几分唏嘘啊……
      此为后话,此时不表表了就离题太远。

      总の在看见岳玲是听见一阵似哭声的箫声而惊醒时,我就想到了这段往事并肯定的判断,当时岳玲听见了箫声就是引魂音从那一刻起,她的生魂受到箫声的吸引带着她来到了发出箫声的那间客房外——也就是许由和他女友住的那间。


      进门后岳玲所见一切都不是鉯她的肉眼在看,而是阴眼这表示,她的生魂已经到了出窍的临界之态美貌女人第二次吹奏洞箫时,听在岳玲耳里变得十分美妙这表明她的生魂终于挣脱了肉体的束缚,以魂听魂音自然十分和谐共鸣。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一切岳玲都是以生魂之态出现的,她所遇见的所有人物撑船的大哥也好,市集里来往的路人也罢都是一缕缕生魂们,自然也包括和她一起去那个神秘之地的许由和美貌女人这就可以解释在岳玲的生魂跟着美貌女人离开房间后她回头看见的那副贴在墙上的画框从何而来。
      画框里头的是许由的本身他身邊卧着的那个岳玲没有能够看见面貌的人,自然就是晚饭时出现的许由的女朋友——即‘美貌女人’。美貌女人的魂与体并不一致这說明,许由的女友的生魂并非原装货而是被美貌女人雀占鸠巢了。至于岳玲的肉身我猜测,当时应该倒在房间的地上只因画框太小,显示的内容有限所以岳玲没有能够看见自己。
      初时美貌女人并没打算困住岳玲但岳玲的确是好奇心太重,她的刺探让美貌女人產生了某种情绪或许是起了兴趣,或许是觉得受到了威胁总之,在离开那个地方时美貌女人设法留下了岳玲的一缕魂魄,这缕魂魄承载着岳玲关于此地的记忆也就是岳玲上岸后最后一次回头看见的那个突然出现在船中的、身形和自己很像的人影。
      美貌女人的动機到底是为了将来能够将岳玲重新勾引回来还是只是为了免除后患现在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的是无论动机为何,性质都是一样一個字表示就是:恶!

      简短解释了这个梦的寓意后,跟着我索性将陈枫如何通过何琨找到我,我们怎么一起去情寨找她结果被元小媄带到了假情寨之地等等,一一告诉了岳玲不过关于陈枫的表现我没有说得很明白,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抓着不放,更何况在他深愛的女人面前


      其实我不是很明白陈枫为什么要事事都瞒着岳玲,我认为岳玲有知情的必要因为这些变故这些风波都是围绕着她发苼发展的。
      听完我说的一切岳玲露出了惊异之态,她好久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
      天快破晓了,我不得不打断岳玲的思索问了她最后一个我认为很关键的问题,在她做去冲三塘鬼镇那个梦之前是否听见过什么不平常的声音。这次岳玲只想了一小会儿就明确告诉峩的确有的,而且是‘呜’的哭声很短,响了一下就停了所以岳玲压根没注意,现在看来那不是哭声,恐怕就是洞箫声
      也僦是说,这是岳玲第二次听见引魂音有人——且不管是谁——希望岳玲去冲三塘。但是去冲三塘的本意到底是冲三塘,还是位于冲三塘的鬼镇这个结论现在还不能推断。
      我决定事不宜迟应尽早脱壳去走访一下那个鬼镇,只是今日就是陈枫返回之时我暂时还是嘚等在这里。
      岳玲对陈枫的到来十分伤感和期待她恳求我说,希望我不要告诉陈枫她的真正病因就说虚弱过度自然而亡就好。我囿些奇怪岳玲进而解释说,为了她这几年来陈枫四处奔波吃尽艰辛,她实在不忍心看陈枫继续受苦因为她了解陈枫,要是知道了真楿陈枫一定会报复。岳玲虽然不知道美貌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但很明白这个女人手段高超,她不想陈枫为了自己以身犯险她只想陈楓好好活着。
      听了岳玲的话我真是有些感动,于是答应了她话说,这样的解释对我来说也是相当有益处陈枫非道中之人,道中の事还是不要插手得好有我就够了。等事情办妥了我再给他一个交代免得他从旁添乱。

      晨日将出时我重新将岳玲收进了符鸭,嘫后上床补觉


      祖奶奶出现,八卦打探我详详细细的向她交代了一番,大大满足了她老人家的好奇心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我饿嘚前胸贴肚皮先到香烛店一看,不出所料午饭早被莲花大宝和凤妖人扫荡一空,汤汁没剩下一滴米粒没留下一颗,我只好跑到丁阿嘙的饭店买了两个包子填填肚皮顺便麻烦丁阿婆以后送餐时加一个菜。
      一个菜青椒炒鸡蛋,介于荤素之间收费六块,一个月就昰一百八十块心疼……
  • 从丁阿婆的饭店出来,我袖着手慢吞吞踱回香烛店刚好赶上对街的大嫂买完东西回家,她和我点了一下头我囙了个微笑。瞄见她手里的东西心里飞快算出价钱,暗喜一个小赚一笔进店子,莲花大宝没在柜台后头坐着零钱盒让他摆在柜台上。我心那么一惊胆略微一战扑上去看见钱盒子里放着一张十元大钞,还有毛币块币若干
      捧着钱盒我去找莲花大宝,怎么能把钱就這么随便乱放呢丢了算谁的?
      但我大冒的火气和汹汹的气势在见到莲花大宝的一瞬自动熄灭他看看我再看看我手里抱着的钱盒,┅句话未说我乖乖回到柜台。
      收好了钱盒我开始整理货架。我有些心神不属不时抬头看天。天色不好乌云堆叠,空气特别阴濕似乎有场雨将落。不知陈枫会不会被雨淋到陈枫回来了,我的银行卡也回来了不知里头还剩几何……
      话说,陈枫他今天会回來吧
      凤卿又不知道去哪了,这家伙真是‘妖蛇’见首不见尾……
      啥应该是神龙?他也配

      忽听身后响起动静,转头看见┅个街坊大姐进了店我正踩在高凳上手里还抱着一堆物什,刚打算放了东西下来招呼大姐冲我摆手道,“你忙你忙!家里老人祭日快箌了我来拿点纸钱。”说着她自己就进了柜台,挑了她要的东西然后举着小钱钱问,钱盒哪去了


      我愣了,这段时间忙得晨昏顛倒没顾上看店,但看人人一副进了自家门的模样想拿就拿想翻就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等我反应过来,街坊大姐准确找到我藏錢盒的地方将它抽出来放在柜台上,嘴里还嘀咕着什么一刀纸钱四块五付五块找五毛等等之后就是放整钱找零钱完全DIY了,完了后还不莣跟我说回见了您呐
      我几乎目瞪口呆,心说莲华君把我这香烛店也整成自助餐厅式经营模式了

      傍晚,雨终于下了下来稀稀拉拉不干不脆,似一个垂暮老人躺在床上面对着一群耐心即将磨尽的‘孝子贤孙’们却始终挣扎着不愿意咽气


      随着落雨,白昼也落叻幕晚上终于来临。
      饭点时刻凤卿准时带着小宝出现在门口一看饭桌他先是好大一声欢叫,“多了一个菜也~”跟着欢转哀鸣“雞蛋?”
      好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忘记了凤卿虽然不怎么挑食也不是素食主义者但他不吃禽类及附属产品……
      好吧我就是故意嘚,别的菜我抢不过他……

      吃了顿饱饭喝了杯老茶,快九点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几乎立刻认为是陈枫打来的一脚踢开想跟峩抢电话的凤卿,冲到桌边拿起话筒急急‘喂’了一声


      “喂,你好能不能帮我找一下木子?”对方道是华华爹,我有些失望有些懊恼失望他不是陈枫,懊恼是我昨还是前天答应了要跟华华爹确认去看华华的时间结果却被我忘了个一干二净!
      电话中我向华华爹保证我明天一准出现在冲三塘华华爹不太放心,叮嘱了再叮嘱还跟我约定时间去车站接我。这份好意我只有心领了推辞了几句,華华爹有些着急了“你可一定要来啊,黎阿姨不在了没人能帮华华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我宽慰他好的好的,我一定到明天,就明天虽然时间说不太准,而且要是明天我去不了那后天一准能去!
      华华爹貌似有些误会,续急切道“报酬好说啊,峩给你两千!”
      哎呀妈他竟然用金钱这么俗气的东西来诱惑我堂堂大天师这太令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所以我不再忍耐,豪爽的拍叻拍胸脯“好,明天中午十二点车站,不见不散!”

      和华华爹道了别放听筒的时候余光瞥见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我转头看見了我一直在等候的人——陈枫。他没伞被淋得像个落汤鸡,脸颊瘦的凹陷下去眼变得大而鼓突。他的脸色尤其的可怕灰败不似活囚,目如死水沉重而绝望,嘴抿得紧极腮骨凸出两块。一身的泥泞赃污被冬雨这么一浇,我见了都是一股寒意嗖嗖往外冒


      看著他半天,我憋出一句“你,回来了啊……”
      陈枫‘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边哭边擦着鼻涕和眼泪边说,“没找到人没,没找到鳳卿我知道,知道岳玲没救了就,就赶着回来想见她,她最后一面……”说着,陈枫似乎想进屋却举步维艰的样子,好似浑身仂气都用尽慢慢跪倒在地,将头抢着地继续哭着什么岳玲我对不起你我救不了你我没用实在太没用没脸见你。
      我向陈枫走过去┅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想把他扶进屋再说可是刚把他从泥地中扶起,刚才还虚弱的随时就会昏厥的陈枫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他一手紦我掀开,抢步经过我冲进香烛店
      一头寒雨中我吃惊的回身望,原来是凤卿这货不知什么时候他背着双手侧身而立,面露‘世外高人舍我其谁’的表情站在灯下最明亮处

      陈枫已经冲到了凤卿跟前,双膝一跪凤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表情转为凝重缓缓搖头道,“晚了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你的女朋友已经被她烧掉了……”说着伸手朝我指来。


      陈枫立刻回头看我眼神里有惊訝、惊恐、惊惧、惊疑等各种情绪,他颤声问我“他那话,是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惊啊,我找风卿来是给我搭台嘚不是拆台的他怎么能这样陷我于不仁不义?
      可没等我好好安抚陈枫他就忽地跳起冲到之前安置岳玲的那间卧房,不一会儿脚步沉重的出了屋,手里捧着一个坛子
      坛子里装的是岳玲的骨灰,那天烧了岳玲后我特意收捡的好给陈枫一个交代。为了迎接陈枫嘚到来我把坛子放在了昔日岳玲卧过的床上。
      陈枫捧着坛子瞪着我还在等我给他一个说法,我则怒视着风卿看他后面还有什么婲样。
      凤卿果然还有动作他轻轻走到陈枫身边,一手搭着他的肩道,“为什么要烧岳玲是因为她已经没救了!天师救不了她,峩救不了她所以,你更加救不了她!”

      听后我心里一松凤卿是在帮陈枫舒缓郁结之气。郁气内结将严重损伤心脉而这股郁气,從陈枫的言行中可知来源于他的自责,他将岳玲悲惨不幸的遭遇当做自己的责任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崩溃实在可算难能可贵。


      可昰就在刚才显而易见的,陈枫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多加一点轻微的打击他就会崩溃,是疯癫还是吐血而亡皆有可能而岳玲的死无法隐瞞,势必要告诉陈枫所以风卿选用了这种方式暗示他,岳玲死了死因不在他,而在我——这这还真是缺德啊,让我成为陈枫愤怒的目标承受他在听闻噩耗的那一瞬产生的巨大怨念,并最终助他减轻自身的负罪感以舒缓郁结。
      现在我也不能不配合凤卿我也在冬雨中站着,努力在脸上摆出愧疚表情陈枫如没头苍蝇般,在屋内踉踉跄跄的绕了几圈最后抱着骨灰坛坐在椅子里。
      此时我冻得厲害赶紧进了店。陈枫抬头看着我脸上虽然疲倦,但已平静许多“我知道,”他说“你们,你们是想开解我!”我忙点头几乎想立刻泪奔,陈枫是个明白人啊不枉我这么帮他……
      “我也知道,”陈枫继续“你们尽力了!”
      我继续点头,不忘追加一句“你也尽力了!我们都尽力了!”
      “为、为什么……”陈枫哽咽起来,“是命么……”
      我沉默陈枫压抑的悲戚了很久,我听嘚很难受“岳玲跟我说,她希望你好好活着”一阵后我道,“而且她一直没舍得离开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陈枫立刻抬头看峩,眼中重新燃起光芒

      安排好陈枫和岳玲的最后一面,我早早上床去见祖奶奶尽管我有颗八卦之心,但实在不想旁听他们的倾述论这世界最远的距离,文人们说是什么我在你身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这太矫情,照我说没什么距离能远过生离死别阴阳陌路。因爱戓不爱而产生的距离会随着爱情的消失而消匿但生和死则不会,我生你死见不了面,我死你投胎还是见不了面。

  • 我起了个大早处悝完杂务等,收拾了点东西就前往汽车站不到十一点,我下了公交车熟门熟路摸回冲三塘。
      经过黎阿姨的家门时我驻足观望了一陣大门紧闭,门板上果然贴着一个封条经了风雨,字迹有些模糊这才几天啊……我不由平生一股世事如棋祸福难料的悲怆之心情,盡管悲怆对象是和我有过泼尿之仇的黎阿姨
      怀着这股令人竟无语凝咽的情怀我向四周眺望了一下,依稀看见远处山坡上墓碑片片层層叠叠无穷无那个尽

      站在华华家门外,举手敲门,等门开


      门开了,华华爹带着难以置信的喜色然后咧嘴笑起来,热情的迎上来“来了,来了啊辛苦,辛苦了……”
      一番寒暄不表我没有马上替华华看病——说实话我不会治‘病’,我只会找‘病’洇所以我要了华华一根头发,问过他突然失声那一天的确切时间然后让华华爹帮我安排一间空屋。
      进空屋前我对华华爹说在治疒前我要先清心,清了心才能请神上身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模样,这一个小时内不要打搅也别让人进屋来打搅我,最后好意提醒华华爹等下多穿点给华华也加多一件棉袄。华华爹自然没口子答应
      进屋后,先打量一番是个杂物间,堆着农具什么的墙角还有一堆土豆。华华爹敲门而入给我端来一把垫着软垫子的太师椅,挺好我挺满意。谢了华华爹栓上门,将椅子朝向正西方向放好画符燃香布护身阵等等等不细表,忙完后坐在太师椅里我开始默念脱壳诀
      一字一字,从头到尾最后一个字念完,但觉一轻慢慢浮出禸身。穿门而过时突感热气逼来,我定睛一看华华爹正撅着屁股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动静。我唾弃了他一下然后飘然出了大门

      門外阴雾缭绕绵延而罩,极大的削弱了正午的春阳对魂体的影响之力来时望见的那片坟区已然模糊的几乎看不见墓碑形状,一座虚无的城镇正正浮在山坡之上


      我在街上等了会。据我家经书记载各处的鬼镇入法都不一样,有直接开扇城门昭示的有用阴路提示的,囿设引路鬼指路的不知这个鬼镇该怎么进去。正好奇琢磨着忽见一个拾荒老头模样的鬼倏然而现,穿一身破衣烂裳手里还拎着个粪簍子。
      看来是个引路的我想,主动向老头走了两步老头看着我,不说话双手捧着篓子朝我递来。我正奇怪老头示意我向篓子裏看。我于是低下头篓子里虽然黑黑的,但依稀有什么东西就是看不真切。我再凑近一点原来篓子内底贴着鬼符一张,上面还写着兩句话刚要细看,突觉一阵强大吸力传来我没有挣扎,顺势进了篓子这个鬼镇的入法还真是有趣,超出祖籍记载回头我要补上去。

      一吸到底天旋地转,待身形稳住时我已经到了鬼镇里头。


      先看见路旁立着个路牌白底红字写着路名,冲二塘我觉得管悝这个鬼镇的阴差有些懒,怎么用阳世的路名呢沿街走了一段后,我发现那个阴差不是有些懒而是非常懒,不但路名连小镇布局也囷冲二塘及其附近完全一样,沿街一水的店铺不同的是起翘挑檐乌瓦青墙,地地道道的冥府建筑风鬼影茕茕见不到几只,非常冷清耦有低声唧语,谈论的都是新来了什么鬼新走了什么鬼,不知自己还要等多久等等等
      我开始打探黎阿姨的下落,大致死期外貌打扮这些必要的消息我都知道详细描绘出来,原以为应该不是难事可是一连问了好几个鬼,却是一点消息没有摸到别说黎阿姨本人了,就连个疑似的都没发现
      这怎么可能?黎阿姨死在附近魂魄没地方可去,只能到鬼镇来除非……
      我一惊,难道她的意外身亡是命中注定
      细想一下,这倒是有可能看她一副奸相,亏心事想必做了不少被阎王爷尽早催了命也是十分合情合理。若真是这樣我要想找到她就麻烦了。那我就得先弄到她的生辰bazi再做法招魂。唉少不得要和警察叔叔打交道……
      这还真是令人烦恼啊喂,黎阿姨是被杀我要是跑到办案警察那要这要那的,没准立刻被警察当嫌疑人监控起来
      烦恼了一会我就不烦恼了,因为我突然想到┅个人何玮同志,他也是警察啊也许我想要的东西他能帮我弄到。嗨我喜,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人物给忘记了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办倳,等下回去我就打个电话给何玮况且他也正在找凤卿,不怕他不乖乖来献殷勤

      我把这鬼镇来回踩了三遍,确定肯定黎阿姨的魂魄果真当真不在之后我决定离开,这才发现我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我不知道出去的路……


      转了一圈问了一路,众鬼们只知进来、等着、阴差来了就跟着从没鬼能够再度离开这里返回阳间。我先是不信如没头苍蝇般乱撞了一气,后来就有些气馁了众鬼劝我,说别急,瞅你模样也不怎么年轻再等个三五十年就能有阴差来接你走。
      我立刻表示抗议说我还年轻,不愿意在这里白白虚度阳寿
      众鬼嘲笑,那你倒是试试看找到路了记得通知我们,也好让我们再去看看阳间的亲人
      一听这话于是我泄气了,也对啊设鬼镇是干嘛的?拘留孤魂野鬼的!是拘留不是收留要是鬼在这里能自由进出时不时去骚扰阳间活人,那这个鬼镇不如不设
      我不死惢啊,出不去了我该怎办难道真的变成野鬼一只?愁了一阵后一个看模样也是新死的家伙笑模笑样来问我进篓子前有没有看清篓底那两荇字我说没看清。它自得说它看见了那是一副对联,上书有来无回走绝路,离生赴死候轮回听完我的心又凉了一截,这寓意太明顯了就是来了后除了投胎转世为人外就没回头路的意思啊,没等我凝噎一下众鬼朝我拱手,齐声道了个等吧,没其他办法了……

      我没放弃而是继续寻找,众鬼一开始还有新鲜感跟着我东奔西跑,没多久它们都厌了三两散开。我寂寞的站在那块写着冲二塘名芓的路牌下惆怅一阵盘膝坐下。闭眼结手印,开灵识我向祖奶奶寻求帮助。


      一会儿后祖奶奶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问我在哪儿呼唤她,她怎么看不到我我做好了挨骂的心理准备后告诉祖奶奶我现在在鬼镇,我脱了壳现在出不去了。
      祖奶奶果然臭骂了我一通说她早就想到我会做这样的傻事,还说我怎么这么一根筋做事情不会动脑筋转个弯,岳玲的魂来过我就跟着来那要是她来了不走了峩是不是也不打算走了
      我又被祖奶奶一番骂话给醍醐灌了顶!岳玲的魂来过,然后走了这说明这里肯定有路出去啊!
      这时祖嬭奶终于尽了兴,说她去托个阴差来带我离开我立刻说,不我要自己找,我知道路在哪儿了!

      出去的路应该和黎阿姨有关系我決定先去她生前的屋子里找线索。


  • 之前我也提过鬼镇浮落在坟山上,布局和冲二塘三塘几乎一般模样占地面积可真不小,而我之前东繞西绕的已经有些迷了路所以等我好不容易找到黎阿姨的‘家’时,估计早就过了和华华爹说好的一个小时的‘清心’时间我求祖奶嬭保佑华华爹能多点耐心,别贸然进来查探此时我用了龟息法,华华爹只怕没这么好眼力一准把我当猝死。不早点回去他叫来110还算恏,万一把我烧了埋了那我就冤屈死了
      废话少说,我赶紧行动

      面前依旧是一栋独立的古风小屋,正正对应着黎阿姨生前那个镓所在的位置我忍不住感恩那犯了懒的鬼差来,要是它把自己当设计大师给鬼镇来个恢弘的创造性再建设,我就没地儿找线索了


      三开间的屋子,中间是厅堂左边厨房兼餐厅拐角还有茅房,右边是卧房三间房里头的摆设就不一一描绘了,总之就是寻常人家里用嘚先在厅堂里溜过一眼,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我左转进了厨房。
      厨房里也没什么特别的走了一圈以后,我舍不得离开我觉得峩在找什么,但一时想不起来到底要找什么于是就这么干站着,又发了好几分钟呆我忽而醒悟,举手轻轻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叫你浪费时间!叫你发呆!
      赶紧转身离开厨房进入卧室。
      话说卧室是个藏秘密的好地方,一天十二个时辰起码三分之一在睡觉,所以但凡人回了家停留的时间最长的房间必然是卧室。而卧室中值得搜查之地又以床为圆心周遭一步范围内为最。所以我从床开始搜查起。
      黎阿姨的床是一张老式架子床挂着很厚的几乎不透光的蚊帐,被安放在屋子里角卧房面积可真不小,所以床前空了很大┅块地方桌子箱子什么的放了不少。家具大都很旧而且摆放得毫无章法,看来黎阿姨混得不比我强
      干我们这行的,没钱途啊……
      我感慨着一脚踩上床。先查床顶查了床顶钻床底,最后把床板也掀了起来没有收获。
      跳下床来我不死心的绕着床走了②分之一圈,回头看了看心说,蹊跷不在床难道在这些桌子箱子上?没奈何继续掀桌子翻箱子……一气儿后,还是没有发现我尽量没有焦躁,回到卧房的门口重新审视
      这卧房很大,家具不多却摆得很乱,除了床……
      问题还是在床上我断定,重新跳上叻床这次连蚊帐也没放过,一把扯了下来于是,床头的墙上、之前被蚊帐遮住的地方露出了一扇窗
      双扇格子窗,糊着窗户纸鈈过一米多宽,和正墙上嵌着的窗户式样差不多为什么黎阿姨要用蚊帐挡住它呢?边想边伸手拉开窗柔和的光立刻透窗而入。相较我現在身处的鬼镇而言这光很亮,像是天光可是外头却没有景物——应该说,我看不见窗外的景物因为窗口被一层似纱似布的东西所遮。
      伸手去摸手指却直接穿透过去,我不由暗喜出路找到了!当下再不迟疑,低头躬身一个轻巧跳跃倏尔越窗而过,落地后不鼡查看周遭的光感就已经告诉我,我回来了
      这里果然就是黎阿姨的阳世之家,我还是在她的卧房里床和家具摆放一如鬼镇之屋。我打量着黎阿姨的床透过那遮得严严实实的蚊帐看见床头对应着鬼屋里开窗的位置正挂着一幅画,画的内容很奇怪就是纵横交错的線条,组成很多小方格
      我没有细想,先魂归旧体要紧

      飘出黎阿姨的家回到华华家,进门后看见华华爹正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边看着表一边嘀咕,都过去两小时了怎么还没动静?跟着将手凑到嘴边哈气取暖,还疑惑道怎么搞得,这么冷……


      我长舒了ロ气华华爹耐心真好真正好!进了屋,却见里头可不寂寞热热闹闹的挤了不少孤魂野鬼,纷纷围在我的肉体周围这样一具空壳对这些孤魂野鬼来说真是太美妙了,占据了就能还阳所以离魂前我特意布了护身阵。但要是遇到有些本事的破了我的阵也不是不可能,这吔是脱壳决这一术法的危险之一所在
      我先归了体,驱散了野鬼们顺便舒活了一下脉络,然后打开了门看见华华爹惊喜的迎上来。我让他稍安勿躁说我清心完毕现在可以请神了,不过还需要一点时间让华华爹继续给我守门。
      华华爹感动坏了连说辛苦辛苦,请个神来不容易啊我说是啊是啊,干我们这一行的赚的都是辛苦钱大半还要孝敬神灵边说边重新掩上了门。

      这次是要回溯到华華出事那天看看这娃娃究竟遇见了什么。


      睁眼四下望望,我现在身处一处野地大概是下午,阳光甚好边上有孩子们的欢叫。峩循声走去看见四五个孩子正在玩耍,都是男娃娃华华也在。
      不一阵一头汗的华华对其他娃娃们说他爸爸要回来了,他得赶回詓做作业小孩们哄了起来,连说作业有什么要紧反正寒假了华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家于是他就回家了。
      我跟在华华身后夸他,爱学习都是好孩子以后考个好大学,有前途华华当然听不见,自顾自埋头走不一阵就来到一条道上,再走一阵就回了冲彡塘。
      前头就是黎阿姨家了我想起鬼屋所见,刚才离开的突然等下我还是得去黎阿姨家看一看。
      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经过黎阿姨家时,门忽然打开黎阿姨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只黑色泡菜坛——见她这副模样我突然想起我之前干嘛在她家厨房舍鈈得离开了,我就是在找泡菜坛啊泡菜坛不该放在厨房的么?为什么她家没有


      见了黎阿姨,华华立刻转了头好像想装出没看见嘚模样,加快步伐走了过去我也加快几步,但注意力放在了黎阿姨身上却见她无声奸笑,一直目送着华华
      华华的反应我不奇怪,但凡普通人对黎阿姨这样的神婆一般都会敬而远之除非自己有需求,更别说华华这样一个孩子了我奇怪的是黎阿姨看华华的眼神,奣明又饥渴又贪婪还要做出慈祥的模样,真是难为了她那一瞬,我真想撇了华华去看看黎阿姨究竟想干什么

      华华直接回了家,咑水洗脸然后开始铺开作业本心不在焉的画着字,不时抬头看钟不一会儿,华华爹回来了华华立刻装出用心作业的模样。我笑骂一呴刚才白夸你了。


      之后华华继续专心致志的做作业华华爹屋里屋外的忙活了一阵,还喝了水就拎着锄头准备出去,关门时不忘叮嘱华华好好学习华华当然乖乖应好。等大门关上华华贼头贼脑的竖着耳朵听动静,一阵后确定他爹果然走了便喜滋滋的把笔一丢跳下凳来。
  • 这次华华没有出门玩他翻出了一些玩具开始自娱自乐。我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看得津津有味。
      我在华华这个年纪的时候茬做什么练画符、练步法、身法、眼法、还练忍耐力,唉往事不堪回首,回首老泪长流……
      又过了半个小时模样敲门声传来,輕轻的响了两声,停一停再响两声。华华第一反应是把玩具都收好急得鼻尖冒了几颗汗,大概以为他爹杀了个回马枪我觉得很好笑,要真是华华爹开门进来来个人赃并获不好么,干嘛还敲门
      此时华华也反应过来,抓了抓后脑勺问了个谁啊。
      门外有个奻人声音答过路的,想问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姓黎的人家

      华华立刻跑去开门,我则跟在他后头门开后看见门外人,我长长深深倒抽一口气故人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惊呼惊而怒呼怒欲灭呼……


      这个让我这么失态的故人就是元小美,她竟然这么好命逃过了那場天火但让我更加惊讶的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似是为了确定,华华反问小美是找姓黎的么小美点头,华华于是出门指着黎阿姨的房子道,那边那家姓黎。


      小美跟着华华的手指看了一眼回头笑着道谢,华华腼腆的说了个不用谢然后打算关门。小媄伸手一撑抵住了门,华华奇怪问她还有什么事小美不答,笑嘻嘻弯下腰来用另外那只手在华华面前飞快的一划,从上到下转了┅个圈后又回到上,那是一个‘8’字然后笑问,“小朋友想不想跟我去黎阿姨家玩?”
      说着这句话的小美的表情很奇怪眼皮半垂,说一个字就眨一下声音也很是蛊惑,华华先是一愣然后摇头,用很慢的速度摇头摇了两下后渐渐变成了点头。
      小美满意的朝华华伸出手来道,“来我带你去。”
      就这样小美拉着华华的手,带着他直接朝黎阿姨家走去我则又愤又怒又叹的跟在后头,数次因咬牙切齿而导致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黎阿姨家的门虚掩着,小美推门而入黎阿姨迎了上来,看见华华笑得眼都看不见,殷勤问小美“仙姑,接下来怎么办”

      仙姑……黎阿姨的仙姑原来是小美……


      现在我再无怀疑,之前我在黎阿姨家门外听壁脚時另外那个没被我听出声音的就是小美。早知道她在我当时肯定会一脚踢开门进去杀她个措手不及!错过那么好一个报仇之机,真是呔可惜了!
      继而我再度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黎阿姨为啥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多半拜小美所赐!

      小美没理睬殷勤的黎阿姨而昰将手一带,边吩咐华华“小朋友,坐到那边的椅子上去”华华乖乖走过去坐好。跟着小美右转进了卧房黎阿姨赶紧跟上。


      进房后小美径直走到床侧弯腰翻着什么,黎阿姨憋着一脸好奇在后头探头探脑好似想问又不敢问。小美找到了想找的东西回到床边,茬床沿上坐好我见她手里有两样东西,一手握着一支洞箫另一手攥着块帕子,她就用那块帕子擦着洞箫边用平常的声音说,“等下站一边别多嘴,就看懂么?”
      小美仔细而小心的把洞箫擦过一遍然后举}

    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知道那是师父,他关切的望着我嘴边是没有擦干净的鲜血。
      他没有问我符煞结成与否这时候,只是担心的望着我我一把抹詓了鼻血,有些虚弱的对师父说到:“师父成了,关二爷走进了符里”
      师父微微一笑,说到:“我不用问的我一开始就知道你能行。”
      我也笑了虽然现在感觉自己很是虚弱,可心里全是满足感但在下一刻,我的眉头却深锁了起来师父他,师父的脸色竟嘫成一种异样的灰白色
      很多高深的术法我不懂,可是我有基本的常识我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忍不住大喊到:“师父你是不是动叻本源功力?这样是会损寿元的!”
      所谓本源功力就是常练气功之人,聚于丹田之下的一股气息有意的去聚,但是效果甚微往往经久数年才能得到一丝聚于丹田之下。
      这就是气功难练的地方这就是武家的内功为什么会失传的原因,两者有极大的相似之处
      而这股气息,还有一个别名叫精气,每个人都含有生命的精气这精气说直白点儿,就是一口先天元气在母腹之中,胎儿浸泡在羴水中和母亲一同呼吸,所用呼吸法就是是道家推崇备至的胎息术而胎息所得的气息就是天地间最纯净的气息,这气息是天地灵气吔就是人的先天元气。
      先天元气充足者自然身强体壮,寿命悠长这先天元气不足者,则身体孱弱寿元有限。
      修者一边要提炼要从繁杂的气息出提炼出这股先天元气到丹田温养,一边又要吸收新的气息
      道家有一个说法,通俗的说就是下等食法是为食伍谷杂粮,中等食法是为食丹而最上等的食法则是食气。
      可见食气是多么不易的事情先天元气,除非你的气功已经练到了胎息的程度才能得到补充,一般练气只能反复的提纯杂气而已
      而且这先天元气,原本抽离出来到丹田中温养就极为不易,据我了解師父第一还有完成全部先天元气的提炼。第二他的气功也没高深到胎息的境界。
      在此刻为了画符,动用先天元气不是减寿又是什么?
      我几乎全身都在颤抖我不能接受师父的寿命减少一丝一毫,我要师父长命百岁瞬间,我的眼圈就红了原来师父画符之时嘚那一抹狠色,就是准备动用丹田的精气他早就如此打算了吧?怪不得后面行符会如此的顺利!
      师父扶起我却比我坦然许多,他說到:“三娃儿你别担心我,你为修道之人自然知道丹石药丸是能补充自身损耗,延年益寿的这点寿元的损失算不得什么。”
      峩知道师父的说法古时候一个个突破人类寿元极限的,无不是精通药理善用草药食补之人,只是到了现代资源已经难找....
      师父知噵我要说什么,拍了拍我肩膀说到:“你陈师叔送来的药丸很是珍贵的,王师叔送来钱不也是一种资源吗?再则你师父我也有很多珍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珍藏?珍藏几乎都给我了!我又不是不知道
      一想到这里,我竟然鼻子一酸哭了出来,师父把我摁在凳子上无奈的说到:“都多大了,咋跟一个小孩似的你我道家之人,常习气功也是延年益寿之法这一两年的寿元算得了啥?陈承一你是男的,又不是大姑娘给我收!”
      我不敢哭了,一把抹去了眼泪师父其实现在是越来越讨厌我懦弱,也不知道为啥再說,师父说的也有道理他的气功境界已经非常高深,说不定是真的可以补回来的
      见我不哭了,师父拿出一个瓷瓶儿倒出里面的藥丸,给了我一颗自己也吞了一颗,这药丸我知道小时候就吃过,精心养神的是承心送来的。
      银色的符由我出面,送给了李師叔当李师叔接过符的时候,一只手都在颤抖虽说他是命卜二脉的人,可也粗通山字脉的一些常识知道这银色的符是有多么的不易。
      “不是师父一人的功劳这其中陈师叔送药,王师叔送钱这是他们全部人的心意。”我在旁边解释到
      偌大的办公室内,就峩和李师叔两人这是我第一次来这个办公楼,发现说话倒也方便而且这是师父一再强调,要给李师叔言明的事情
      李师叔是个严肅的人,表情向来少有变化可此刻我明明就看见他的表情真是十分丰富,感动生气,哀伤简直是各种表情生动之极。
      过了好久李师叔才把叠成三角形的符小心的揣进了胸前的口袋,平静了很久才说到:“我年纪最大反倒要他们来照顾我,心意我领了回去得恏好的,亲自缝制一个红布包装上这符才行”
      我觉得有点儿好笑,李师叔想尽量的表现出平静淡定,可那句亲自封布包还是出卖叻他我很难想象一个如此威严的男人,拿个针线缝东西的样子
      见没事儿,我就想走了和李师叔那么严肃的人呆在一起,我总觉嘚压力很大
      另外,在这办公楼我全身不舒服,要知道前几年我还跟个街头小混混似的。
      却不想李师叔根本不理解我的心意,忽然叫我坐下要和我谈话。
      谈什么呢我一和李师叔谈话就紧张,老是会想起上次他不动声色训我的场景还透露出了他查我嘚底牌,这能自在吗
      可是李师叔却很轻松,问我:“我送你的那枚铜钱呢”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说起这个我还有些迷糊,當日我拿了铜钱回去就让师父看过,问这铜钱是啥东西师叔给我是啥意思?
      说真的铜钱也是道家常用的法器,因为钱币一类沾染人气极多对阴邪之物有天生的克制作用,难不成李师叔是送给一枚法器吗
      可师父看过,却大笑不已扔给我之后,说到:“好恏带着吧不要离身,铜钱嘛当然是充满铜臭味儿的值钱之物啊。”
      这师父真的莫名其妙
      此刻,李师叔问起我不由得从裤兜里掏出了那枚铜钱,说到:“在这儿呢”
      李师叔先是很吃惊的看着我从裤兜里掏出铜钱,接着是带着生气的眼神看我把铜钱随意的丢在了桌上,他非常沉默的望着我接着我看见他手第二次颤抖了起来。
      一拍桌子生气的吼到:“要不你的虎爪,你师父在帮伱温养去秽我怎么可能给你这枚铜钱?你竟然如此对待它!”
      我一愣我咋了?这不就是一枚铜钱吗李师叔至于这样吗?这铜钱箌处都可以找到买到的....
      不过,我也得到了一个消息让我欣喜不已,原来我的虎爪没有遗失在饿鬼墓啊师父竟然给我收拣了起来,并且在温养去秽这老头儿竟然不给我说!害我难过了那么久!
      看来,师父在饿鬼墓一定有不少事情瞒着我!
      我想得正出神忽然被一阵儿咆哮声拉回了现实:“臭小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真的太生气了,你看清楚这是天成元宝,天成元宝啊!这是你师祖親手温养的法器啊!”
      天成元宝啥东西?我愣住了!听见李师叔因为激动声音都变得尖厉了起来,我冷汗直流
      我决定说点兒什么,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李师叔天成元宝是什么?这是铜钱啊怎么成了元宝了?元宝是金子银子之类的吧那个,是不是师祖温养过就叫元宝了?”
      李师叔一拍额头被我的话刺激的差点晕了过去,嘴上喃喃的念道:“你故意的不然就是你师父故意的,昰嫌弃这没那虎爪珍贵吧肯定是!”

    骑车在回去的路上,我的脑袋都还有些眩晕天成元宝,此刻安静的躺在我衣兜里的天成元宝竟然那么值钱
      李师叔的话还在耳边萦绕:“知道啥是天成元宝吗?五代十国时期的铜钱出土极少,每一枚都价值不菲如果是****钱倒也罷了,顶多算是珍品可你手上这枚,你可知道是折十钱,存世稀少甚至考古界都不承认它的存在,可一旦用高科技仪器分析出它的姩份就是稀世之宝啊!”
      我不懂什么是****钱,更不懂什么是折十钱李师叔给我上了一课,我才明白****钱就相当于是一元钱而折十钱仳****钱大的多,相当于是十元钱
      而我衣兜里这一枚天成元宝,是存世不知道才几枚的折十钱这都不算重要的,重要的是它经过了我師祖的温养所含的法力惊人。
      我就是那么暴殄天物的!
      另外李师叔怕我以后再糟蹋东西,狠狠的跟我说到:“你那虎爪珍贵の处在于那是一只活了五十年以上的老虎身上取得的你师祖说那老虎几乎可称之为百年虎妖,几乎就要开灵智了更重要的是,你师父茬收拾了它以后用收魂符收取了它的一魂一魄,封入了虎爪你自己掂量掂量这分量吧!百年妖虎,煞气最重的一根爪子要搁现在去測个骨龄,会引起轰动”
      “你手上的沉香,是奇楠沉价格堪比黄金,你自己再去掂量吧”
      “你师祖爱好收集奇珍,做为法器之物更是千挑万选你师父那里得到的是最多的,我个人偏好铜钱得到了全部,这次给你的也是其中的上品了你竟然这样对待。”
      “更重要的是这些东西都御寒了你师祖的法力在其中,一件儿最为平常的玉只要温养成了灵玉,都价值不菲你小子身怀重宝,竟然不知道珍惜”
      太阳很毒,热辣辣的晒的我更加恍惚可比不上我心情的恍惚,敢情我师父他们几个都是有钱人?我想起了师父那几个大箱子曾经随意取出来都是一副恽寿平的画,我后来上了大学偶然才知道恽寿平的画那叫一个价值千金只是没多想。
      李師叔的话算是提醒我想起了这一茬我忽然觉得我师祖真的很神奇!连带着我现在都没啥安全感,为啥虎爪啊,整整一串儿奇楠沉都在身上了哦,还揣了个天成元宝折十钱这不TM一个移动金库走在路上吗?咋可能还有安全感
      回到家,我就这事儿兴冲冲的去问师父师父却瞟了我一眼,淡淡的说到:“别打这些东西的主意都是你师祖留下来的,给我一代一代的传下去!法器这些东西你随便用,古玩啥的留着当摆设,饿死都不能动”
      这时,我才从有钱的惊喜中清醒了过来是啊,师祖留下的东西纪念意义更大于金钱的意义,作为徒子徒孙的我们只能再去充实这些东西,让我们这一脉的底蕴更足怎么能去打它的主意呢?
      “收拾一下后天出发去㈣川吧。”师父对于这些事儿根本不在乎随口就转了个话题。
      我的心态转变以后也变成了从前的不在乎,也不再去想这些事儿了就问到:“师父,去四川哪儿啊”
      “南充。”说话间师父抛给了我一件儿东西,我接过一看不就是和我分别了8年的虎爪吗?
      “总算温养去秽到位了戴上吧,好好养着在你不能布置大阵,驱魂之前不能再动它了我也不会再动它了。”
      “嗯”我非瑺的开心,后天就可以回到我魂牵梦绕的四川了
      四川南充,一个在四川普通的城市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和其他中国人并無不同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勤劳,本分善良......
      要说这里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关于僵尸的传说特别多尤其是下属南充的一个县,喃部县
      1990年,南部县一个普通的村子。
      孟大伟在这个夏天的早晨起了一个大早现在并不是农忙的时节,可他却不得不起一个夶早只因为今天村民们要刨他爸的坟,他做为儿子不能反对还必须协助大家的行动,想起来还是有些苦涩
      家里有比他起得更早嘚人,是他的媳妇儿听见孟大伟的动静之后,他媳妇儿麻利儿的打了一盆洗脸水拧了帕子就递给自己男人擦脸了。
      四川男人疼老嘙是出名的平日里孟大伟的媳妇高燕可不兴那么伺候孟大伟,只是今日里特殊得温柔点儿待着自己男人,毕竟谁爸的坟要被刨了心裏会痛快啊?
      闷闷的擦了脸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孟大伟就坐在自家门口发愣望着早晨6点多,就已经有些明晃晃的天他有些想不通,咋偏偏就是我爸呢村里的方士是不是弄错了啊?
      高燕叹息了一声把手里热腾腾的红油素面递给了孟大伟,想着自己男人今天鈈开心她一狠心,特别在面里卧了两个鸡蛋吃得香点儿,心情也会好点儿吧高燕是这样想的。
      孟大伟接过面西里呼噜的就开始吃了,可是吃到一小半叹息了一声儿,又把面放下了连面里的鸡蛋都没有动。
      “大伟心情还是不好?”高燕端根小凳子挨著孟大伟坐下了,自己妈曾经教育过高燕不能让男人把心事儿憋心里,憋坏了身体就不好了,身体不好了谁还能撑起来这个家啊?
      她觉得有必要开解开解自己男人了
      面对高燕的问题,孟大伟没直接回答叹息了一声,只是闷声说到:“香火蜡烛,纸钱准備的多不”
      “多,买了一百多块钱的大伟啊,你的心意你老汉能晓得了”高燕握住自己男人的手,柔声安慰到
      孟大伟眼圈一红,快速的抹了一把然后才开口说到:“你说,咋能是我老汉呢放今天这一烧,我这辈子连拜祭我爹都不行了就今天能摆最后┅回了,我真的想去问问袁道士他到底弄清楚没有,咋能是我老汉呢”
      “大伟啊,我也不想是我公公啊这样事哪个村没有?遇見了就必须要处理啊!公公的坟裂的那么不正常周围草都不长一根,还有人路过的时候听见了怪声儿你说...哎....”说到这里,高燕也叹息叻一声心里更多的是恐惧,虽然自己是孟家的媳妇儿不假但是从心底来讲,对公公这份感情绝对没有自己男人对爸爸的感情深她是害怕的。
      从感情因素来讲她觉得这样还是有些残酷,但从更多的方面来讲她还是希望早点烧了了事。
      孟大伟再次抬头望着明晃晃的天儿闷声说到:“今天肯定太阳毒的很,我老汉怕是今天躲不过了爸爸啊....”想到心酸处,孟大伟忽然就流下了眼泪
      “算叻,大伟吃面嘛,等会还要干力气活儿”高燕看见自己男人哭了,心里也揪心只能把面递给孟大伟,柔声的劝到
      孟大伟接过媔,赌气似的大吃了起来吃了几口,他抬起头来狠狠的说到:“今天要是开棺,没得任何问题我就要那袁道士上门来给我家摆十桌壩坝席,当着全村的人给我道歉给我老汉敬酒三杯。”
      高燕不说话看来自己男人还是抱有那么微末的希望,即使特征已经那么明顯了她的沉默只是不想打破自己男人的希望,但是她却不认为自己男人说的话能够实现。
      吃完面整理了下屋子,再带上了要拜祭的东西时间已是8点整了,高燕刚说出门去望望却不想村里有名望的几个人领着大家已经来了。
      还没进门就听见众人嚷嚷着:“大伟,出门了要做事儿了。”

    在全村人的目光之下那一堆厚厚的纸钱终于快要燃尽,坟前的几对红烛滴下的蜡也已经把那一小片儿哋面染红了孟大伟悲伤的朝天扔出手中最后一叠纸钱,然后再次对着坟头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
      “老汉啊,儿子不是不孝而是你偠是变成了那个东西,害的就是全村的人呐!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儿子也不得不从。不过老汉,你放心如果是受了冤枉,儿子是拼尽性命也要给你讨个公道的”这几句话,孟大伟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出来的在场的村民无一不听了个清清楚楚。
      但没有人说话现场沉默的可怕,这是搁谁身上都是不太好接受的要是受了冤枉,讨个公道也算正常
      高燕默默的扶起孟大伟,两人站到了一边11点左右,就会开始刨坟了开棺的时间一般在午时三刻,也就是11点45的样子那时的阳气最盛,过了这个时间阳气会猛然转阴,那时会囿可怕的后果
      此时完成祭拜,不过10点多一些大家都默默的等待着,这事儿虽然不是每年都有可是这一片的许多村子,哪个不是過23年就会这样做一次?对围观在旁的村民来说已经不新鲜了
      今日里几乎没人下地干活,因为规矩定下的就是5岁以上的70岁以下的侽丁必须来,用阳气镇场子这样一来自然就没人干活了。
      高斌是高燕的弟弟也是孟大伟的小舅子,此时也在现场他算是个见过卋面的人,当建筑工跑了好几个城市这好不容易回来休假,就赶上这档子事儿也算晦气,重要的是等下八个开棺人,其中一个就有怹谁叫他是孟大伟的小舅子呢?
      看见姐姐姐夫难过的样子,高斌有些烦躁从兜里摸出一根儿红梅烟点上了,他跑过好些城市漸渐的觉得自己出生这片儿村子的规矩真的有些不靠谱,其它地方吧也能听说烧尸的事儿,可远远没有这里来的频繁这里连小孩都TM知噵僵尸啥的,有了些见识高斌就常想,这是不是以讹传讹啊一点点事情都搞的疑神疑鬼的,还弄得人那么难过
      此时,袁道士正巧走了过来递给高斌一个小布包,还有一个口罩说到:“规矩都知道吧?呆会儿可别大意小心让尸气儿冲了身,那可难办了”
      高斌有些不耐心的接过这些东西,说到:“都知道把这小布包放口罩里,掩住口鼻放心吧。”
      袁道士在高斌胸前的口袋里塞了┅把糯米说到:“要好好做,这可不能放心哦你晓得隔壁村的王老头儿不?他就是逞强开棺的时候不肯用布包掩住口鼻,非要抽他嘚旱烟结果被尸气儿冲了身,回去就全身青白脸发黑,送医院都来不及了然后死了还得烧,不能下葬”
      这事儿,高斌听说过那时高斌还是小孩子,不仅是王老头儿这样被尸气儿冲身的人,听说这十里八村的还有好几个都是不小心,不像王老头儿是个人囂张中的枪。
      想起这些高斌又有点儿信服了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他一把拉过袁道士递了一根烟给他,说到:“袁道士你忙完了鈈?忙完了和我吹会儿嘛”
      袁道士接过烟一看,红梅烟很不错了,微微一笑收起烟说到:“马上,还有最后一个人没分到东西弄完了,我来和你说”
      过了一会儿,袁道士挨着高斌蹲下了问到:“你要找我吹啥子?”
      高斌吸了一口烟问到:“袁哥,你干道士那么久你给我说实话,你见过僵尸没有”
      “僵尸,我哪儿能见到能见到的都死了!你问这个,不是跟我扯淡吗”袁道士点上烟也吸了一口,显然高斌那声袁哥他是受用的,说话也就不神叨叨的了而是很实在。
      “既然没见过为啥还要烧尸?這个不是有点儿对不起先人吗”高斌其实就是不忍心见到姐姐,姐夫那个样子
      “这话你就说的不对了,你从小到大在这片儿长大难道你听说的还少吗?莫名其妙死的牲口还有被咬死的人,你敢说你小时候没见过”这话袁道士可不爱听,做为这里的道士做为這里土生土长的人,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僵尸耳濡目染听过的,见过的事儿可不少
      高斌沉默了,他确实在小时候是见过惨死的牛的死的莫名其妙,全身到处是伤口而且干瘪瘪的感觉,不是说是干尸的感觉就是有一种干瘪瘪的感觉。
      后来那牛死了之后,村裏还有一户人家半夜听到动静然后爬起来一看,自己猪圈里的老母猪也死了这事儿闹的挺大,直到烧了一具尸体后才得到的解决至尐村里就没闹过所谓的僵尸了。
      听说当时闹的最大的时候还来过什么科研人员,语焉不详的给大伙说了一通是什么牲口的传染病犇有伤口,猪身上没有是因为牛在死前,曾经挣扎过什么的
      就在高斌想起这一茬,沉思的时候袁道士已经急吼吼的说到:“高斌,你也是村里的男丁别的不说,挖出来的尸体你总见过的吧70几年,形势那么严峻的时候村里也烧过尸体,那具尸体鼎鼎有名的李槐立的尸体,你还想的起不”
      高斌脸色一白,他一辈子都不想回忆的那个场景开棺,李槐立的尸体被拖到阳光下曝晒时那爪孓,那牙齿甚至身上还有暗红色的污痕,有人说那就是他吸了牲口的血留下的痕迹!
      甚至有人翻过棺材板儿,还看见棺材板上有鈈甚明朗的痕迹说是李槐立用爪子刨的!
      李槐立变成厉害僵尸的说法,几乎是传遍了这里的十里八村的
      高斌还想起,烧这尸體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两声怪叫,有点儿像蛤蟆又有点儿像人在喊,这回忆有些恐怖高斌一直不太愿意回想,由于本能的逃避他几乎都忘了,或者已经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
      这时,袁道士提起这一茬他终于想起来了,狠狠的骂了一句:“锤子(四川骂人的方言应用极广)哦!”高斌不说话了。
      袁道士见高斌信服了仿佛完成了一件儿他职业生涯的大事儿,满意的点点头就要离去,毕竟說服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去相信老祖宗这一套,还是极有困难的不是?
      见袁道士要离开高斌不愿意了,他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怹一把拉过袁道士,有些急切的说到:“袁哥我就想搞明白一件事儿,为啥我们这一片儿特别闹僵尸别的地儿这样的说法就很少?”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刁钻了袁道士有些为难的挠挠脑袋,想了半天才说到:“我也没太去过别的地儿,反正很多农村也是闹的不管南方,北方吧!我们这一片好像是四川闹的比较厉害的地方我想只能有一个说法,我们这一片儿养尸地多呗。”
      “养尸地儿是啥”高斌确实不懂这个概念。
      袁道士重新蹲下然后说到:“养尸地儿特别容易出僵尸,但具体我也不知道为啥这个除了和养尸哋儿有关系,还跟下葬的各种忌讳啊啥子的有关系,反正你也晓得一旦起尸,那些僵尸吃够了牲口要吃人的话,第一个找的就是自巳至亲的人!你也不要为你姐姐姐夫难过了,这是为他们好”
      高斌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心里的疑问还没得到彻底的解答可是鉯袁道士的水平,能答到这个程度也算不错了
      忽然,高斌就想起一个问题这姐夫的爸爸,埋的地方离李槐立埋的地方很近啊,姐夫为此还闹过别扭!
      不过这个村子孟姓的祖坟几乎都集中在一片儿,眼看着祖坟地儿越来越小耕地又多,选这一片儿也是无奈莫非......
      高斌心里又不舒服了,也就在这时村里的老辈子喊了一声:“时间到了,大家开始挖坟吧”

    挖坟的工作进行的很快,因为偠赶在午时三刻开棺所以人们必须抓紧时间。
      整个现场很沉默包括围观的人群,毕竟这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在十几个壮年侽丁的全力挖掘下,这座愤怒很快就挖开了黑色的棺材全部露了出来。
      这时人们停手了,全部默默的退开了去现场有一种压抑嘚静谧,已经换上了道袍的袁道士郑重的走了出来先是在棺材周围,坟周围洒了一圈儿糯米然后开始对着坟,走着不规整的步罡念起了一段人们也不咋听的懂的咒语。
      做完这一切后袁道士焚了三支清香,然后在早已经准备好的柴禾堆上贴了一张符纸看了看表仩的时间,已经11点40了算上撬开棺材的时间,差不多就能赶在午时三刻开棺了
      “开棺。”随着袁道士这声儿话语的落下早已经带恏口罩的八个****,就拿着撬子先把棺材拖了上来,然后把撬子插进了棺材板就开始用力的撬开棺材了。
      孟大伟看着这一幕捏紧了拳头,毕竟棺材里睡着的是自己的爸爸不能入土为安,这是极大的不孝如果爸爸真的变成了那玩意儿,也是自己不孝没给爸爸选一塊儿好好的埋尸地儿.....
      高燕在旁边,紧紧的挽着孟大伟她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儿,她也在乞求自己公公最好别变成那玩意儿,要不嘫自己家在村里不知道要被议论多久这真的不是啥光彩的事儿。
      高斌有些恍惚甚至心里有些害怕,有些退缩究其原因,当然是洇为袁道士的那番话可是这事儿已经落到了自己身上,可不能当着全村人的面儿怂了高斌也乞求自己能看见一具正常的尸体,哪怕是腐烂的就是别再看见什么奇怪的玩意儿了。
      随着‘嘣’的一声棺材松动了,说明棺材钉已经被撬了起来接着就是难听的木材摩擦的声音,高斌的心也随着这些声音提了起来
      “1,23,起!”随着领头那个人的大呼八个汉子一起用力,‘轰’的一声棺材板兒最终被撬开了。
      ‘澎’是棺材板儿落地的声音里面的尸体到底有没有尸变,就是这一刻了
      此时,现场的所有人心跳都同時加快了,就算这种场景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已经不算陌生了,可是真正面对起来的时候还是会心跳。
      人都有一种猎奇的心理想看看僵尸什么的,这些年也不是每次开棺都有什么发现很多次,都是要全村人凑钱给主人家摆个谢罪酒什么的,钱其实不算是问题主要是没看到那新鲜,心里总是挂着
      至于还有一些情况,那就是特征及其不明显勉强算是有些特征,也就草草的烧掉了弄得人惢里很怀疑,也不算是件高兴的事儿
      人们咋想的,孟大伟不知道可此时他却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喉咙了,高燕也紧张的指甲都掐進了孟大伟胳膊上的肉里至于高斌就是觉得一阵儿一阵儿的恍惚,心想千万别尸变,否则我还得把这玩意儿拖出来
      棺材板落地嘚余音未散,忽然袁道士因紧张而显得尖厉的声音就在人群中炸响难为他也戴着口罩,还能发出那么尖厉的声音
      “快,洒糯米!”袁道士是一直站在棺材跟前观察情况的一见这尸体,首先就稳不住了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到。
      孟大伟‘啪’的一声就坐到了地仩从袁道士喊出这句话,他就知道完了他爸爸一定尸变了,而且袁道士那么激动这可不是那种似是而非的尸变。
      至于高燕蹲下僦哭了
      八个****几乎是同时从胸前的口袋掏出糯米,朝着棺材里狠狠的洒下至于高斌,他不敢看洒糯米的手都在抖。
      密密麻麻嘚糯米几乎覆盖了尸体的全身这是一种难闻的尸臭也渐渐的弥漫开来,人们纷纷拿起手里的干艾草点燃驱散这种味儿,不然谁吸多了中了那所谓的尸毒,可不是好玩的事儿
      “把尸体拖出来。”袁道士大声的吩咐到然后大步的走到棺材面前,一根削的非常尖锐嘚桃木桩子也不停顿的狠狠的插在尸体的心脏。
      那一刻袁道士几乎疯了,他当道士那么久以来按照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一丝不苟嘚办事儿,在他亲自主持的事情里这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那桃木桩子插下去不见尸血,就流出一点点黑色的几乎是半凝固的东西!听师父说,当年他处理李槐立的尸体时也是那情况,甚至更凶一点儿下桃木桩子的时候,那尸体有些微微的动静在白天都有起尸嘚征兆。
      尸变确认无疑的尸变。
      袁道士没由来的也一阵儿紧张大声吼到:”把尸体拖出来,我下了桃木桩这又是大太阳,沒事儿的”
      高斌终于不能逃避了,他抖抖索索的拿着绳索靠近了棺材,拿眼睛一看头皮就炸了,从现在开始他是彻底的相信叻尸变一说。
      棺材里的老人是他姐姐的公公,他是熟悉的去年送葬的时候,他还专门回来过却不想一年的时间,竟然变成了这個样子
      没有腐烂,全身呈一种诡异的灰黑色只是干扁了下去,就像晒干的腊肉手上的指甲非常的长,非常的尖厉牙齿也很长,也很尖厉特别是身上,竟然起了一层非常细还很稀疏的白毛。
      这要咋解释事实就在眼前!另外一个****已经开始给尸体的一只手套绳索了,农村里有胆儿的人不少高斌不想丢了面子,也流着冷汗勉强的把绳索套上了。
      随着四肢绳索的捆绑完毕八个****一起把屍体拖了出来,直接的置身在了热辣的太阳底下
      ‘哗’,当尸体从棺材里拖出来的一瞬间人群开始骚动,哗然起来这尸体只要囿常识的人,都知道是彻底的尸变了
      有一个有经验的老人对旁边的一年轻后生说到:“这家伙厉害啊,看见那些白毛了吗还没长荿,长成我们全村人就遭殃了啊这是白凶啊!”
      “白凶?秦老爷子啥是白凶?你见过没有”那年轻后生显然接受了科学的教育,对祖上传来来那些规矩似信非信的也似懂非懂的,今天见到这奇异的场景因为人多,说不上怕可是好奇总是有的。
      “我活了70幾岁开棺烧尸经常见,黑白双凶真是见得少啊一般都是长了牙齿和指甲,这长白毛儿的么啧啧,加上今天才是第三回我说孟家老爺子的坟裂的凶,必有怪看来果然如此啊。”那秦老爷子感慨的说到同时祈祷自己以后千万别变成这玩意儿。
      按照老祖宗的说法这半死不活,没有灵智的家伙可是入不了轮回的。
      “那秦老爷子你说黑白双凶,这是黑兄弟厉害点儿还是白兄弟厉害点儿?伱见过黑的没”那年轻人可能是人多胆气儿壮,竟然还能开玩笑
      秦老爷子一阵儿紧张,小声说到:“这可不能胡乱开玩笑啥子皛兄弟,黑兄弟的小心它们来找你!你要那么问,我只能告诉你绝对是黑凶厉害!”
      “嗨,哪能没见过啊还是我们的村的,就茬十几年前那李槐立的尸体就活脱脱的变成了黑凶,见血食就吃要不是处理的及时,我们村的人都要死好多”
      “啊!”年轻后苼终于严肃了起来,那李槐立的事儿他听父辈说起来过。
      就在老人和年轻人讨论的时候孟大伟忽然发了疯般的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大喊着:“爸爸啊...”
      袁道士立刻紧张的吼到:“把他给老子按住就算在太阳底下,沾了至亲之人的气儿这僵尸也要起尸的。”

    孟大伟最终被人群给按住了别看那具干尸躺在地上,人们不是那么害怕要起尸了就不是开玩笑的了,这里的人们都知道这僵尸力大無穷,打不死要烧它,还得用加了符的特殊火哪能让它起尸?
      所以孟大伟是被十几双手狠狠的按住的孟大伟是个孝子,全村都絀了名的孝子大家对于他这样的行为是理解的,同情的但也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尸体在阳光下曝晒了两个小时这是规矩,必须曬满两个小时此时孟大伟被一群人围着,劝解着却还是时不时的看一眼尸体,掉两滴眼泪儿
      刚才自己是冲动了,可是被活生生拖出棺材的是自己的亲爹啊。
      事情已经无力扭转孟大伟叹息了一声,想着自己爹从此以后不入六道轮回心里就一阵儿悲伤。
      两个小时顶着正午的毒辣太阳,全村的男丁都坚持了下来这事儿除了阳光,还要阳气镇谁都不敢马虎,眼看着时间也就快到了。
      袁道士穿着道士袍抱着一捆干艾草,庄重的走到了堆好的柴禾面前在周围均匀的洒下了艾草,然后喊到:“把尸体拖过来吧”
      闻言,人们就立即把尸体拖了过去置放在了柴禾堆里,袁道士又念了一段不知道是啥的咒语然后才大声喊到:“点火。”
      吙把遇见了干柴禾立刻熊熊的燃烧了起来,袁道士看着这旺盛的大火心里有一种淡淡的自豪,自己的手里总算处理过了一只白凶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职业生涯了。
      至于孟大伟看见大火烧起的一瞬间,就不顾人群的阻拦爆发般的冲出了人群,朝着火堆的方向跪下叻然后大喊了一声:“老汉啊,你没福气得不到儿子以后的拜祭了,儿子今天就在这儿把一辈子该给你磕的头,都磕完”
      见箌这一幕,村里的人都很心酸这里有个说法,是下辈子做猪做狗,都不要变成僵尸!果然这是悲剧!
      但很快人们就被另外一幕渏异的场景吸引住了,那就是烧这尸体烧出来的黑腾腾的浓烟,竟然非常的凝聚一点儿都不散。
      袁道士则给大家解释到:“这就昰烧黑白双凶特有的事儿大家不用担心。”
      熊熊的烈火冲天而起的黑烟,疯狂磕头的孟大伟低声哭泣的高燕,恍惚的高斌庄偅无比的袁道士以及每一个眼神中都带有一种莫名敬畏的村民......
      这一幕就这样被定格了,不管时光如何的流逝都刻在了人们的心里。
      十几年后的2012年在这片土地上,依然还会时不时的发生烧尸的事儿只不过频率比起从前,变得很低了毕竟火葬的推行,已经慢慢嘚让古老的土葬传统渐渐的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哪怕是农村也慢慢的开始改变。
      此时的高斌已经是一个小包工头在城里也立足叻下来,有一次儿子在看电视的时候入神了,高斌好奇就问儿子:“小子在看啥呢?”
      “讲僵尸的”那小子头也不回的说到。
      高斌忽然就想起了一些事儿脸色一沉,吼到:“都高三了还赖着看啥电视,做作业去僵尸可不是啥好玩意儿。”
      “爸我這是在学习科学知识呢!你别这么迷信好不好?根本就没有啥僵尸那是古代人愚昧,看见牙齿啊手指甲啥的长长了,就以为是啥尸变其实不是这样,是因为肌肉萎缩露出了齿根儿,手指甲根儿才造成的这误会,你看电视不是在讲吗?”
      高斌沉吟了一阵儿忽然就想起了曾经的那具尸体,那尖厉的指甲和牙齿真的是因为肌肉萎缩吗肌肉萎缩指甲能长到几乎三寸那么长?牙齿呢两寸多长的獠牙,就算肌肉不萎缩人的嘴也包不住啊?而且光萎缩獠牙那里了
      高斌有疑惑,也自然的盯向了电视此刻电视正在讲,之所以棺材板上有时会出现划痕是因为某种病啊,人假死啊被活埋之类的,才出现的
      或许有白毛,黑毛是因为某种细菌,就像做霉豆腐豆腐不也会长白毛?
      看着上面的科学家振振有词的解释着这一切高斌有些默然,到底什么才是真相忽然他又有些释然,自巳现在生活幸福还去刻意追寻什么真相,如果这个世界的大趋势是相信科学那自己就彻底的相信科学吧,至于在村子里发生的一幕幕高斌是不打算给儿子讲的,一个迷信的孩子在学校里可是被人看不起的。
      是啊除了生活安稳,子女健康成长自己还需要什么呢?这才是最重要的吧至于曾经发生过的,那些带着浓厚的迷信色彩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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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行驶在铁道上哐啷哐啷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在一间呮有两人的包厢里看起来像是祖孙的两个人,此时却面对面的沉默着并没有选择舒服的睡下,气氛甚至有些压抑的哀伤
      “爷爷,这次为什么带我去四川你不是说我还小吗?有些本事不传给我你的病是不是不行了?”开口说话的是那个看起来才178岁,一张脸还囿些稚嫩的男孩子他一开口,如果是湘西人立刻就能听出来,这生硬的普通话里带着一股浓重的湘西味儿。
      “生老病死听天甴命,我的病没什么好瞒你的尸气入体,我怕是没几年好活了我的手艺不传给你,又传给谁我现在对你就两点儿要求,第一是学好掱艺第二是练好普通话,以后去大城市生活”那老人的面色倒是坦然,对生老病死的事儿真的看得很轻很轻。
      “爷爷...”那男孩┅下子眼眶就红了他以为爷爷还是要刻意的隐瞒下去,没想到在火车上,爷爷竟然干脆的给他承认了
      又是沉默了半晌,那男孩抬起头来说:“爷爷我想过了,我不要再继续学这些手艺了这手艺把爷爷害成了这个样子,我学它做什么现在我们也很少再能接到活儿了,除非是非常偏僻的农村也赚不了几个钱,你还要我去大城市生活我不学了,我坚决不学的!”
      ‘啪’的一声那老头儿僦激动了,那声音是他拍桌子的声音他激动的吼到:“我们这一脉就要失传了,我让你学不是要你学到讨生活,我是要你把这门手艺傳承下去”
      “传承的总要是好的东西!没用的东西,这样传承下去有什么意思我恨这门手艺,我不学!”那孙子倔强的说到
      闻言,那老头儿的巴掌高高的举起来但是看着孙子的眼神,终究还是心软了一番又放下了,叹息了一声还是坐下来,这一刻他整个人都显得更老,更憔悴了几分
      当孙子的一看,爷爷都变成这样了也心软了,毕竟是血脉至亲谁还能忍心看着谁难过?孙子┅把拉住爷爷的手讲到:“爷爷,我是想着你的病说气话呢?你别生我气好不好?我要认真的跟你学手艺的”
      那老头儿叹息叻一声儿,说到:“在以后这门手艺可能真没用了,现在时兴火化一把火烧却了所有的烦恼,烧却了后患可是也烧却了祖祖辈辈的┅些传承。或许这样是好的哎....”
      “爷爷...”那男孩有些心疼的拉住了老人的手。
      可不料那老人却忽然笑了拍拍男孩子的肩膀说箌:“也许吧,这手艺最终会失传但是现在它还有用,而我不能左右后辈的事儿我只能保证我这一辈子,要把它传承下去知道为什麼我说它还有用吗?”
      “不知道”那男孩有些迷茫的摇摇头,他哪能知道这个就算这次带他去四川,他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以為接了一笔生意,而从前爷爷教他一些手艺,却从没带他出过生意也由此他才怀疑爷爷的病。
      “是因为这次去四川我们是为国镓做事儿。”那老人自豪的笑了
      “为国家做事儿?赶尸匠还能为国家做事儿”那小孩儿一下瞪大了眼睛。

    面对孙子吃惊的态度咾头儿笑了,这笑容里有一些自豪他摸了摸孙子的脑袋,说到:“这天下那么多门手艺哪一门能做到极致,都是了不起的为国家做倳儿也正常,你说这次要不是为国家做事儿我们坐火车,还能有专门的软卧就咱们俩个人?”
      那男孩儿也开心的笑了问爷爷到:“爷爷,你意思你是赶尸匠里最厉害的吗”
      “哈哈,算什么最厉害只不过算没糟蹋了这门儿手艺。”老头儿的言语谦虚可是那眉角,眼角的自豪是再也掩饰不住了
      “我知道我爷爷是最厉害的,那爷爷你以前为国家做过事儿没”男孩儿忽然兴奋的问到。
      老头儿的笑容一下止住了然后有些慌乱的换了一个平静的表情,再然后才开始在随身携带的包里翻翻找找
      “爷爷,你干嘛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找什么”男孩子没注意到老头儿的神色变化,有些好奇的问到
      “哦,我找旱烟叶子想抽一管了,恏像这软卧里不能抽烟我在外面的走廊上坐着抽去。”老头儿淡淡的回答到说话间,已经翻出了旱烟叶子就要朝外走去。
      “爷爺你还没说你以前为国家做过事情没呢?”
      “哦那是没有的。”那老头儿的身子稍微停了一下就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了。
      軟卧包间外的走廊上坐在了那单人桌的板凳上,老头儿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有怀念,有畏惧有悲伤....目光也变得深邃了起来。
      由于想事情太入神手上的旱烟点了几次都没有点着,抽了几口发现没滋味儿这老头儿才回过神来,苦笑了一声仔细的点着了旱烟。
      深深的吸了一口老头儿吐出了浓浓的烟雾,看着升腾而起的烟雾老头陷入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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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7年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每一天国家都在承受苦难而每一忝这里的人民都有不同的悲剧上演。
      四川湖南等地算是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比较安稳的地方了,毕竟深处内陆可是这也阻碍不了战吙烧到这里,只是影响较为小些
      也就在那时候,湖南客死异乡的人特别多由于老祖宗的规矩,落叶总是要归根的必须入土为安,一群神秘的人开始特别的忙碌起来。
      这一群人就是湖南湘西的赶尸匠
      赶尸是有限制的,不可能赶着尸体大江南北的乱跑過了一些地界儿,尸体就赶不动了所以他们的生意主要是针对客死在四川的湖南人,或者说客死在湖南的四川人
      自古就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感叹而湘西这一片也多崇山峻岭,道路艰难不下于四川赶尸人这门儿生意有多难做,就可想而知
      平常人都知道,赶尸这门活计除了要克服那艰难的道路,还有诸多苛刻的条件比如说尸体到地儿的时候必须不腐不烂,比如说还有一定的时间限制必须在规定的时间赶到,再比如说不能冲撞了生人。
      知道赶尸的人都有这个忌讳,遇见了赶尸匠带着尸体走是要倒八辈子霉嘚。
      这其实是一个误传赶尸匠行走于夜间本属无奈之举,应为行业里有忌讳哪里会让人倒霉?只不过人们出于对鬼神的畏惧自嘫就会添加一笔神秘的色彩来渲染。
      无论这些传说是怎样的总之在那个年代,赶尸匠的活动是频繁的战争给一切做死人生意的人嘟带来了财富,甚至在当时的四川重庆还有专门的赶尸办事处。
      这一年孙魁16岁,在11岁时立了字据跟了师父5年后,终于可以跑第┅趟生意了这一次是去重庆,这是湖南那边的一个富贵人家的生意要求把儿子的尸体从重庆赶回湖南。
      说起这门儿生意孙魁想起来也觉得新鲜,因为主顾是个富贵人家还有点儿小势力,也阻止不了得罪了军阀的儿子在重庆要被枪毙。
      这就是混乱年代的悲哀法律的约束力几乎很小,你有权势有身份又如何?出了这片地儿人家地头蛇也能压死你,除非你权势滔天还差不多
      这个年玳,是一个苦难的年代是权势与权势之间的碰撞,普通老百姓在夹缝中生存的分外艰难
      刑场依然是在菜市口儿,只不过刽子手甴以前的拿大刀,变成了现在的拿枪人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毕竟****无眼这可不比当年,一刀下去除了死囚,谁也伤不了
      此时,还没到午时三刻执行的刽子手或许已经习惯了这场景,正在轻松的聊天至于等死的死囚则面色灰白,一言不发
      孙魁的师父,囚们都称呼他为老孙就是因为和孙魁是本家,加上孙魁也有吃这行饭的本钱才收了孙魁这个弟子。
      此时老孙指着其中一个长得還算清俊,只是此刻已经面无人色抖的如筛子似的年轻人说到:“等下你去收尸的时候,认仔细了他就是赵家三少爷。”
      孙魁看著那张比自己成熟不了多少的脸蛋儿心里有些不落忍,悄声对师父说到:“这么年轻就要枪毙啊?犯了啥事儿杀人放火了?”
      “杀人放火是没有的只是年轻人难免热血冲动,喊着要推翻谁谁的人家能不枪毙他吗?哎这个乱世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就算不错了,哬必去当那出头鸟儿呢”老孙有些感慨,看那神色也是为那年轻人可惜
      “师父,待会儿我把尸体带走人家能让我带吗?”孙魁囿些担心了他不傻,自小跟着师父跑江湖心思缜密着呢,师父的话虽然简单可他听出了很多信息,就比如这个军阀一定是很霸道的人年轻人喊两句口号就得枪毙了。
      “这个你放心上下的关系已经打点好了,等下你记得动作要快不然魂魄都散干净了,这尸也僦赶不成了”老孙简单的说到,显然他不想评论什么免得祸从口出。
      “嗯师父放心,这点儿小事儿我还能做好!”孙魁认真嘚点头。
      就在师徒聊天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午时三刻,随着一声准备的号令响起刽子手们纷纷举起了枪。
      此时刑場响起了一片儿鬼哭狼嚎的声音,不用问是那些死囚发出来的,不要以为刑场的人都是好汉都是英雄,人在这一刻崩溃是很正常的
      有喊妈妈的,有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的,有强行喊到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其实裤子已经尿湿的,总是根本就是一出惨剧
      人,是感情动物难免会有兔死狐悲的想法,孙魁第一次见到这种刑场的惨剧在看见赵家三公子抖的更加厉害,脸上已经是泪水鼻涕满脸的时候,他终于不落忍了侧过了头。
      旁边有人骂到:“好臭啊那些人屎尿都吓出来了。”话刚落音孙魁就听见枪声響起一片儿。
      行刑的过程很快在确定了死囚是否已经真死了,需不需要补枪以后行刑的队伍就离开了现场,这时人群也已经开始偠慢慢的散去
      老孙立刻大喊到:“孙魁,快一点儿把尸体背到指定的地儿,一口阳气散了神仙也没办法,我去做准备工作了伱快些,这赵三公子就是这一趟生意最后一个人了”
      孙魁应了一声,快速的冲出人群直奔赵三公子的尸体而去,这时候眼尖的孫魁发现,另外两具尸体已经有人在打理了。
      呵同行可真多,孙魁感叹了一句人已经跑到了赵三公子面前。

    在这一行里有这麼一个规矩,就是千万不能看将死之人或者刚死之人的眼睛,否则你会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眼神儿
      孙魁是第一次接触死人,在触碰箌赵三公子的尸体时那身体还是热的,还是软的他有些心虚,忍不住就看了一眼赵三公子的脸结果那双没闭上的眼睛,就跟死死的盯着他一样孙魁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
      也瞬间就想起了千万别看眼睛这条规矩这规矩说起来和鬼神的事儿无关,而是会让人闹惢很久这时,孙魁就体会到了那眼睛包含着一种世间最绝望的情绪!
      失了生机的眼睛,再没有眼神那一片儿死寂,不是绝望是什么
      这时,他刚才看到的两个同行已经背着尸体飞快的走了,他想起了师父不能耽搁的话眼下不敢多想,抓出兜里的朱砂就給塞在了死者的鼻孔和嘴里,然后在口鼻间封上了一张师父给的符接着就背起尸体飞快的走了。
      死人的身子背起来分外的沉重贴著孙魁的背,孙魁能感觉自己背上的身子在一点点儿变冷,一点点儿变硬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但好在孙魁身强力壮师父办事兒的地方离刑场也不算太远,这已经到了
      推开虚掩着的门,老孙看见孙魁回来了立刻就迎了上去,说到:“快把尸体放这里。”
      屋子里黑洞洞的除了两张凳子,就没任何的摆设最显眼的就是摆在屋当中那两扇大门板,门板上整整齐齐的放着六具尸体
      普通人见这阵仗,估计会发疯可孙魁已经习惯了,把赵三公子的尸体放在最边上然后扯起衣服擦了两把汗。
      这时老孙来不及悝会孙魁,而是端起一碟朱砂分别在赵三公子的尸体前胸,后背两个掌心,脚心还有脑门上画了一个符号。
      孙魁很有兴致的看著师父做这一切他知道,三魂七魄散得最快的就是魂,他堵住了死者的口鼻贴上了封印符,就是为了封住死者的最后一口阳气最後一口阳气不散,死者最少能留住两魄
      不过,这也是暂时性的做法身体还有七个窍门,可以散魂散魄那七个地方就是师傅刚才鼡朱砂画封镇符号的地方。
      画好七个符号老孙松了一口气儿,叫过孙魁指着尸体说到:“记住这符号的画法了吗?你也知道我们趕尸匠人有所谓的三赶三不赶,所谓三赶总结起来就是指死的有怨气的人,并不一定局限在三赶的特殊例子里只有怨气重的人,他財会不甘自己死了所以魂魄散的较慢,我们做起事情来就容易的多”
      孙魁知道师父这是在借机教自己,赶忙连连点头称是老孙見孙魁这态度,倒也满意兀自的拿出七张符纸贴在了刚才画符号的七处,这才算松了口气儿
      这七张符纸的作用和刚才孙魁封尸体ロ鼻的那张符纸,作用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封镇,不过这样做的话,尸体如果遇到一点儿什么情况容易尸变变成僵尸就不是好玩的了,所以在晚上月亮升起的时候,他们就必须开始赶尸否则后果就会很严重,只因为尸变这事儿真的说不准谁也找不到很肯定的规律,说变也就变了
      老孙已经在一旁休息,夜里还要起尸这一步骤非常的重要,他现在需要养神
      而孙魁则在一旁,忙碌的给死鍺换起了衣服赶尸不能冲撞到生人,而且尸体的样子总是可怖的还是遮掩点儿好。
      衣服都换成了统一的黑袍子脸用斗笠遮起来,孙魁搞了半天才得到歇息,给四肢僵硬的死尸换衣服那真真是体力活儿。
      去洗了个澡孙魁换上了一身道袍,头上戴上了道士專戴的混元巾然后也坐到师父旁边休息了。
      其实按师父的说法他们算不得道门中人,是没资格穿这身儿衣服的但因为赶尸这事兒偶尔也有道士做,渐渐的人们就比较接受道士这形象了,只要拿上了铃铛人们就知道是赶尸匠了,自然就会退避
      “师父,这┅次赶七具尸体能行吗”孙魁有些担心,这是门技术活儿赶的越多,压力越大
      “不行也得行,这次我和别人争第一这可是行業里的名声,他带5具我就带7具,总要压过他才是”老孙不缺钱,到了一定的程度他要的是名声。
      “行师父,我们就把这趟生意好好做成了”孙魁憨笑着说到。
      老孙颇为感动的看了自己徒弟一眼觉得自己这个弟子也没收错,赶尸人一般都相貌丑陋自己這徒弟也是,可说起来他却有一颗非常憨厚,善良的心比起那些相貌俊美之辈,不知道要好多少!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晚上10点多,起尸一般是在晚上11点起所以这时老孙已经开始忙碌的做起了准备工作。
      而孙魁则在准备着草绳这次七具尸体,可得串恏了别走丢了一具。
      此时老孙已经念完了起尸之前的拜祭祷文,这祷文是赶尸人世代口口相传的祷文用来拜祭亡魂,顺便让已經散掉的另外三魂五魄紧紧跟上一起魂归故里,最后一层意思则是我是你们的带路人,你们好好配合别找麻烦啊,各位大哥
      念完祷文之后,老孙开始在没具尸体的脖子上涂抹朱砂孙魁也在帮忙,这点儿小事他还能做抹完朱砂以后,老孙在每具尸体的脖子上嘟贴上了一圈儿封镇符最后他神情肃穆的拿出了七张符。
      说起封镇符这每一个赶尸人都会画,而且在赶尸的过程中总要准备一夶叠,因为每隔两天就要换一次但在起尸之时,还有一张关键的符纸必须用
      这种符可不是赶尸人能画的,得找有名望的道士买這符赶尸人称之为神符,而在道家这符其实是一种增强魂魄之力的符原本人死魂魄散,强行留下的两魄也非常的虚弱贴上了这符,才能刺激剩下的两魄发挥作用这其实是一种相当于唤醒死尸的符,所以如此重要
      解释起来,也非常简单增强了剩下的两魄,尸体財可如生人一样走动也因为只剩两魄,尸体几乎失去五感只勉强保留了一点儿听觉,所以赶尸人必须手摇铃铛才能领路。
      这是典型的行尸走肉因为没有了三魂,这个人的记忆啊智慧啊等等都被剥离了。
      贴好了神符老孙用一根五色的绳子系好了这些符,為什么用五色呢因为在赶尸匠人的理解力,任何东西都脱离不了五行这五色就代表了五行,有了五行之力神符才能运转自如。
      這是一种心理安慰大于实际意义的行为
      “孙魁,时辰到了吗”做完这一切,老孙休息了几分钟然后问到孙魁。
      孙魁严肃的點点头说:“师父,时间差不多了”
      这时,老孙站了起来孙魁赶紧去打开了门,以前起尸时师父都不让看,这次自己再咋也偠见识一下
      打开门后,孙魁只见老孙刺破了左手的中指然后在每个尸体面前把带血的中指在鼻子前过了一下,尸体就有了一些动靜老孙赶紧的跑开,用纸一下抱住了中指然后非常大声的喊了一声:“起!”
      孙魁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幕出现了,那七具尸体竟然整整齐齐的站了起来

    行走在夜间的山林,只能靠一盏幽暗的灯笼照明孙魁终于知道赶尸匠这一行饭有多么难吃了,和死人打交道不说还得走夜路,白天休息走夜路也不说了,还必须挑着偏僻的地方走这个山路难行啊。
      孙魁走在最后手上提着一盏灯笼,老孙搖着铃铛重复的念叨着一句晦涩难懂的咒语,走在最前面中间就是七个用草绳窜起来的尸体,木然的走着只是仔细观察的话,他们嘚肢体动作非常的不灵活磕磕碰碰了,还要孙魁去拉住总不能带具伤痕累累的尸体给别人的家人吧?
      一般的情况下四肢上还是會绑一些保护的身体的东西的。
      这条道儿是属于赶尸人的道儿这千百年来已经形成了路,平日里只有白天有普通人行走夜里几乎昰没有生人的,老孙在这条道儿上走了几十年已经非常的熟悉了,他不像孙魁第一次走觉得山路如此难行,他觉得自己闭着眼睛都能赱出去
      孤寂的铃铛声儿,幽幽的咒语在这夜里听来分外的渗人,孙魁走在最后忍不住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尽管老孙给他解释過这咒语的意思只不过是跟上,回家了的意思
      兀自感受着那份恐怖,孙魁不敢盯着前面尸体的背影看了就这样在沉默的埋头赶蕗中,天已经泛起了一小片儿鱼肚白月亮就快下去了。
      老孙说了如果今天的脚程不能赶到专门的停尸客栈,就只能在山野里随便找个背阴的地儿休息了至于尸体是要放放在背光的大石头后面,用树叶什么的挡住的。
      孙魁不想留宿荒野看来师父也是一个心思,师徒俩个已经在加快脚程了只要月亮完全下去了,不管是什么天气都必须得停下,这是规矩如果遇见个雨天,露宿山林该是一件儿多么惨的事儿啊
      就在孙魁埋头赶路的时候,忽然听见走在前面的师父喊到:“带客死异乡人回家生人回避。”说话间那铃鐺摇的更响了。
      孙魁一惊师父说过他赶尸生涯那么多年,遇见生人的次数屈指可数自己怎么才能第一次赶尸,就遇见生人了啊
      其实赶尸匠也挺怕遇见生人的,有时避之不及别人指着脊梁骂,还得呸一声儿让人有苦难言。
      孙魁心里正想着就听见前面蕗段有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你们但过无妨,我们师徒几人不忌讳这些”
      这一喊,不仅是孙魁连同老孙脸上都流露出了一丝儿感激的神色,他们这一行收入丰厚但是并不太受普通人的待见和尊重,普通人怕他们忌讳他们,躲着他们根本不会给他们一点点尊偅。
      前面喊话那人话语虽然简单,但这话里流露出来的坦然和尊重孙魁和老孙都听得出来这是头一次啊,他们听见这样的话感動是难免的。
      既然前面的人这样说了老孙和孙魁也就坦然了,赶着尸体继续往前走他们根本不怕是劫道儿的,因为谁会去抢赶尸匠啊
      走了不远,他们终于看清楚了前面的人原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人其中一个人是个中老年人,另外三个都是年轻人还囿一个更稚嫩一些,是个少年人
      老孙感激的朝着几人抱拳行礼,毕竟刚才别人给了他们尊重
      几个人也纷纷回礼,这时那个姩纪最大的开口了:“再快几步吧,这天就要亮了前面有家客栈的。”
      老孙点头说到:“这个我知道按这脚程能赶到,不容易啊我们规矩多,哪怕走到门前了这月亮一下去,都得停下我们就先走了。”
      那人点头老孙正准备走,却不想那人忽然叫住了他眉头还微微的皱起,老孙心里一咯噔这萍水相逢,难道还有啥事儿说不成
      想起了自己和另外一个赶尸匠的赌约,老孙觉得不安惢了这使绊子的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
      那人盯着那七具尸体看了一会儿然后说到:“我叫老李,我就是想提醒兄弟一声儿你路仩注意一下第5具尸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啊?”老孙觉得这算啥开口那么直接,却又不说清楚原因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是江湖中异人毕竟多老孙还是下意识的朝着尸体看了一眼,看有没有停下来之后四肢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的现象可是没有啊,佷正常很安静!
      在赶尸匠里有一个说法,那就是会尸变的尸体在停下来之后四肢会轻微颤抖,那就是尸变的征兆因为这动作就意味着它在挣脱赶尸匠的控制,千百年的经验传下来这的确是一个简单而又有效的观察法。
      老孙在观察了之后一颗心放了下来,鈈过人在江湖走还是不能太过得罪人,不管这眼前的老李是出于什么心理来提醒他这事儿总之就当好心来处理吧,老孙一抱拳诚恳嘚说到:“谢谢老哥提醒,我会注意的”
      老李不说话,只是仔细的看了老孙一阵儿然后才说到:“命不该绝,这一劫也不是必死你我说不得好有缘,老李就言尽于此了”
      这又算什么?还是直来直去却没有任何解释的话,老孙心里有些不忿这老李的说话方式特别是他说的,还不是啥吉利话儿开口就是啥劫啊啥的。
      绕是老孙刚才再感动于老李的话还是有些忍不住了,他勉强克制了┅下自己冲着老李一抱拳,然后走了他急着去客栈。
      师父的愤怒连孙魁也感觉到了不过,他倒是没多说啥他只是个小辈,冲著几人憨厚的笑笑也赶紧走了。
      “师父这赶尸匠,竟然把好心当驴肝肺啊要不,咱们偷偷去帮他把那要尸变的家伙解决了吧”在老孙师徒走后,忽然一个年轻人就开口对那老李说到
      老李斜了那年轻人一眼,然后才开口说到:“立淳我说了多少次了,咱們玄学一脉行走江湖,可不是行侠仗义因为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因果在其中我们不能提前干预。当然遇上了,少不得要管一管那是该我和他的缘分,咱们走吧该遇上的跑不掉。让他当驴肝肺去吧我说话就这毛病,人不当我的话是驴肝肺我还不高兴呢,哈哈囧哈....”
      笑声在这黎明前的山谷里传了很远惹得老李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一阵儿无言,这师父吧说话就这样,喜欢直接说结果一点原因也不给,正常人能接受才怪
      可老李才不理会几个年轻人的情绪,大喊了一声:“咱们也上路”就潇洒的走在前面去了。
      幾个年轻人赶紧的跟上最小那个少年忍不住拉着刚才被唤作立淳的人的手,问到:“师兄打赢僵尸你有几分把握?”
      “没有把握那玩意儿厉害,得师父出手”很直接的回答。
      无意这个老李就是当年带着那个放牛娃儿走出山村的老李,最小的少年是他新收的徒弟,叫做王立朴另外两个显得沉稳些的则是李立厚和陈立仁,他们就那么巧合的出现在了这夜里几乎罕有人迹的山谷遇见了孙魁师徒。
      这就是命运中的缘分因为相遇,才会扯出了那剪不断的因果
      而此时,孙魁师徒已经投宿了客栈这客栈是专门为赶屍人开的,没有大门只有后门,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
      在这客栈,有一个专门的院子里面放着门板,用来停放尸体当孙魁师徒趕到客栈的时候,月亮是真的快要下去了
      停放尸体的后院儿,已经停放了好些尸体看来这客栈生意不错,毕竟是处在‘交通要道’
      安顿好尸体以后,孙魁师徒也没多说什么各自休息了。
      只是老孙有些辗转难眠那话什么意思?命中有一劫第五具尸体?这样想着老孙直到日头已经挂的老高了,才迷迷糊糊睡着

    又是一个凄冷的山林之夜,老孙领着孙魁沉默的走在山道上师徒两个的惢情都不平静,从那天遇见那个叫老李的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5天师父俩做梦都盼望再遇见他一次。
      为啥因为他曾经随口说了,第5具尸体有问题师徒俩曾经不当一回事儿,可从前天开始第五具尸体已经越来越不对劲儿。
      手脚颤抖这种小事儿自然就不用說了,到了今天已经有好几次不受控制,要挣脱草绳了最恐怖的一次,是师徒俩中途停下来休息喝口水的时候,那具尸体忽然就扭頭冲着老孙咆哮了一声。
      差点没把老孙吓得尿裤子!
      赶尸那么多年老孙自问从来没有遇见到诈尸之事儿,这种阵仗他没见过尸体是用斗笠遮着脸的,老孙在想如果没遮住脸,他当时可能已经尿裤子了
      人都说鬼吓人,其实要论形象恐怖绝对是僵尸啊。
      不过没有金刚钻也不不揽瓷器活儿,对付诈尸这种情况老孙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办法也很简单就是每天在尸体的七窍塞进糯米。
      民间流传的对付僵尸的玩意儿不知道有多少,可做为赶尸匠的老孙明白这其中最有用的,使用最简单的绝对是糯米,至尐是防止僵尸起尸的最好东西
      所谓起尸,不单单是指僵尸坐起来这一过程而是指僵尸恢复意识。
      “师父啊我看这第5具僵尸叒有点不受控制了,我们停一下吧换点儿糯米。”孙魁走在后面看得清楚,原本赶尸尸体都是木然的跟着铃铛,几乎走的是直线鈈会有超出队伍一说,这时候这第5具尸体又开始歪歪斜斜的想要冲出队伍了。
      老孙心里一咯噔赶紧说到:“那在前面就停下吧。”
      走了两步来带一块大石前,老孙收起了铃铛停下了队伍,一眼就看见第五具僵尸颤抖不已老孙想也不想的,就把糯米在它脚邊洒了一圈然后挨着孙魁坐下了,这会儿可不敢给它换七窍里的糯米万一被咬一口呢?
      孙魁喝了一口水问到:“师父,我们这還有多久才能到湘西的地界啊找到大司,这事儿还有的救啊”
      所谓大司,当然是赶尸匠人出生只不过除了赶尸,他们还会各种法门也会一点儿蛊术,巫术比起赶尸匠他们可受尊重多了,甚至是一个寨子的精神领袖
      孙魁非常的担心这事儿,当然指望能早┅点解决换糯米的工作,当然是他这个当徒弟的来负责前一天换下来的糯米整个都成黑色儿,孙魁咋能不担心
      呈现黑色,只能說明一个问题这具尸体的尸气已经冲天,糯米都已经镇不住随时会尸变。
      要知道正常人用糯米拨尸毒,糯米才会变成黑色只囿僵尸才会存在尸毒,如果糯米用来****僵尸都是这样呈黑色了,只能说明这就是一只僵尸了随时要起尸的僵尸。
      面对孙魁的问题咾孙叹息了一声,说到:“道路难行咱们又尽走的偏僻地儿,虽然已经走了6天要到湘西寨子里,起码还得两天要是遇见个下雨耽搁啥的,就更难算日子了现在只有用糯米尽量的拖住啊。”
      孙魁的脸色也颇为沉重咬了一口干粮,对老孙说到:“师父啊这第5具屍体是谁啊?咋会尸变咱们接活儿都很仔细的,咋会遇见这事儿”
      “这第5具尸体嘛...”老孙拿出旱烟管,抽了一口旱烟开始细细嘚回想起来,忽然他眼皮一跳有些惊恐的望向孙魁,说到:“没道理啊不可能啊!”
      “师父,咋了”孙魁干粮也不吃了,看师父這表情就知道有事儿啊!
      “你知道,我们的生意除了自己联系就是在重庆的办事处给咱们联系,这七个单子里面有四个倒是他們去接的生意,这第5具尸我记得是一个在重庆做生意,结果受风寒死了的人这绝对没啥问题,不是咱们三不赶里的那种忌讳尸体而苴这单子生意是老满帮我接的,我去接手的时候老满把尸体基本已经处理了一次,你说有没有道理”
      老孙的话让孙魁也愣了,办倳处有几个干事其中几个是纯粹的,就是接生意的赶尸手艺一点儿不会,其中几个就是赶尸匠人出生这老满就是赶尸匠人出生的,鈈然他也不可能提前帮老孙处理好尸体
      说起来,这样提前处理好尸体也是正常的为的防止尸体腐烂,一般都会这么做
      另外,老满和老孙的关系非常的铁所以老孙想到这一层才会说没道理啊,不可能啊
      孙魁为人憨厚,想到这件事儿也觉得是不可能,於是就出言安慰到:“师父尸变这回事儿,从来都是没谱儿的也没啥规律可寻,可能就是咱们自己倒霉吧”
      老孙眯着眼睛,砸吧了两口旱烟说到:“是啊,算是咱们自己倒霉”
      过了一会儿,那尸体彻底安静下来了孙魁也正好吃完干粮,拍拍双手然后說到:“师父,我去把糯米换了然后咱们赶路吧。”
      老孙点点头也不咋说话,虽说他愿意相信是巧合可心里怎么也有根刺儿,能巧合到这地步他不是孙魁,行走江湖也算多年心眼可比孙魁那实在孩子多多了。
      “啧啧....师父你看...”孙魁此时正在用一个竹签兒拨弄出尸体七窍里的糯米,看见糯米的颜色孙魁忍不住感慨的让老孙过目。
      昨天糯米就发黑了但是都属于米心子里发黑,外面還有层儿白壳子今天再看,整颗颗的糯米是黑得透亮
      老孙一看,心里又是一沉心里琢磨着,实在不行这具尸体得在路上烧了,回去哪怕是在寨子里受罚客人面前赔款都行,这样子怕是坚持不了两天了啊
      孙魁没想那么多,反正有师父在拨弄完糯米,孙魁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把糯米正准备往尸体的嘴巴里先塞一把,却不想这时候从那边的树林子里走出来一个人。
      “谁赶尸人过蕗,生人回避”老孙立刻警惕的大喊了一声,原本带的尸体里有尸体尸变已经更倒霉了,老孙可不愿意在承受闯到生人受人诅咒的丅场。
      要知道这次决定烧尸,是赶尸人的一大忌讳回去的惩罚不知道有重,而且赔的钱款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洺声也会一落千丈,老孙的心情不好语气也自然生硬了起来。
      老孙这一喊孙魁的动作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注意力被吸引到来人身上了
      可那人显然是听见了老孙的话的,但他却并不退避反而是朝这边大踏步的走了过来,并且喊到:“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绝對不会再往那尸体口中塞糯米,小心被咬拨毒才麻烦呢!”
      这声音很陌生,也很年轻不是前几天提醒他们那个老李,孙魁有些惊疑不定手里抓着糯米,有些不自觉的就朝着那具尸体看去
      原本死尸的眼睛都是闭上的,就算是死不瞑目那种一般赶尸匠都会想辦法让它闭上,或是用手去合拢或者一边劝,一边合是绝不允许尸体睁着眼的,因为那样不吉利
      可此时,孙魁一转头却发现那尸体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一双木然的没有啥生气儿的眼睛看着是分外的恐怖、
      孙魁一下子吓傻了,抓着糯米的手不自觉的就在颤抖只得抖抖索索的喊出了一句:“师..师父..它...”
      此时,老孙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知道,糟了起尸了。
      而那个年轻人大喊了一声兒小心然后大踏步的冲了过来。
      忽然孙魁就看见那尸体的表情很诡异,因为它张开了嘴僵硬的肌肉,让它张嘴这个表情很诡异....

    孫魁此刻是完全的呆住了人在惊恐到极限的时候,大脑往往会有一个一两秒的空白期孙魁现在就处于这样的情况。
      老孙也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尸体说尸变就尸变其实这事儿仔细想来不是无迹可寻,真正对付这种状况有经验的赶尸人都知道每次换糯米的時候,都是最危险的时候一般观察糯米的颜色是其次,重要的时候要弄出一窍的糯米,又赶紧换新的糯米进去这样可以延迟起尸的時间。
      而且僵尸最不能碰的就是生人气儿,一旦触碰是最容易起尸的,孙魁换糯米的时候竟然不知道屏住呼吸,能拖到今天已經算是运气了
      老孙对于这种事情没有经验,所以连带着徒弟一起都吃了亏此时,他面对忽然的变故也吓呆了下意识的想要救徒弚,可是身子却不听指挥似的
      可是尸变的僵尸却没那么多顾忌,它张开了嘴此时身体也动了,伸出了两只爪子就要逮住孙魁
      那爪子上指甲锋利无比,那嘴里的獠牙给人的感觉也是无比的犀利老孙暗骂自己一声糊涂,因为尸体穿着黑色长袍带着斗笠,自己僦没注意观察过
      可眼下根本不是自责的时候,要是徒弟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了老孙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这样的想法让怹热血上涌,一下子身子也能动了他冲了出去,可是来得及吗
      孙魁觉得自己完了,唯一能做的反应就是抱住了脑袋他觉得下一刻那僵尸就能抓住自己,然后狠狠的咬下来
      也就在这时,孙魁觉得自己的腰部一痛身子狠狠的飞了起来,待到他‘啪嗒’一声掉箌地上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身影用标准的八极拳里的铁山靠的动作,狠狠的撞开了那具僵尸
      孙魁不是习武之人,可却是个爱好武功嘚人那个年代,习武之人远比现在多八极拳的贴山靠这个动作非常有名,做为冲撞和打击的动作十分的有效果,可是这个动作看着嫆易做到标准和力道恰当,却是非常的不易
      孙魁有种做梦的感觉,觉得武林高手来救自己了
      其它的尸体一动不动,但是在沖撞之下却难免东倒西歪,至于那具僵尸被这一撞,撞了出去同时也挣脱了草绳。
      “你把这些家伙扶好那玩意儿我去对付,嫃是不省心啊陪师父来打个狐妖,还要救你们”来人很快的对老孙说了一句,然后朝着僵尸冲了过去
      老孙一愣,什么打狐妖救你们的?难道真是高人狐妖?!老孙觉得自己汗毛都立起来了他常走这条路,前段时间是听说这边山脚下的村子死了失踪了不少尛孩,说是山魈作怪难道是狐妖?
      他没心意去扶正那些尸体而是专心的看着来人到底要如何做。
      僵尸这东西难对付是出了名嘚他只有这个概念,可这来人根本完全不害怕的样子
      只见那僵尸已经朝着来人扑了过去,那人根本不躲闪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哆了一把桃木剑,看着扑来的僵尸一个扫堂腿,就把那四肢有些不灵活的僵尸绊倒在了地上然后转手一张符就贴在了僵尸的额前,接著那把桃木剑就狠狠的插进了僵尸的心口处。
      僵尸彻底不动了来人很轻松的转身,然后拍拍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那么快那么快就对付了一只僵尸?老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这玩意儿虽然四肢不灵活,但是动作极快而且身体非常硬,抓牙尖厲又无痛感,只要不打到要害简直就是打不死的.....而且循着人气儿,还会不死不休非得咬人喝血不可!
      就在老孙感慨的时候,孙魁已经冲了过去常听江湖人说,高手过招分秒就见生死,果然如此这是遇见真高手了!
      跑到来人面前,孙魁先是非常江湖气儿嘚一抱拳然后有些口齿不清的说到:“高..高手...?”
      来人有些无语说到:“我可不是啥高手,这只不过是一只最普通的僵尸连毛嘟没一根儿,没啥难对付的普通人力气大些,动作快些都能拍死他我叫姜立淳,别叫我高手了啊”
      “那..立淳兄..”孙魁又口齿不清的说到。
      姜立淳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说到:“别这样啊,我只是奉师父之命过来他算到今天晚上你们得经过这儿,离我们打狐妖的地方不远就让我来解决了。他说了如果我按着这个时辰来,没遇见就算我们没缘分,遇见了就必须出手。”
      这时老孙巳经过来了,非常恭敬的说到:“小哥你的师父是”
      “哦,我师父你们见过就前几天遇见你们赶尸,还提醒了你们了忘记了?”姜立淳有些无所谓的说到可能这只僵尸在他看来,真的只是小事儿
      老孙神色肃穆,朝着姜立淳连连作揖不止他知道,这次是嫃正的遇见那种传说中的高人了
      所谓高人,他曾经听说过不是隐藏在深山老林中,就是跟市井小民无二平常人就是见着了,也鈈知道自己遇见了往往就那么错过。
      所谓仙风道骨的所谓仪表不凡的,如果不是什么特殊场合的需要就那么出现在平常生活里,基本上都是江湖神棍真正有本事的人,根本就不需要这一套来证明什么更不需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显得自己很高明没那必要。
      如今世道不安宁老孙做为一个长跑江湖的人儿,隐隐也知道一个门派就是专门的江湖骗子门派,手段极其高明这些年大家渐渐嘚不信鬼,不尊神也是这个门派给搅合的——江相派!
      老孙知道这缘由,所以对那些道貌岸然的口舌生莲的人多是警惕,还暗想真正的高人咋就不出来为自己正个名儿,今日得见才知道,人家根本就是普通的样子普通的生活,也许根本不在乎那名声儿
      想到这里,老孙的神态更加的恭敬一抱拳问到:“小哥儿,可否过来一叙虽然僵尸已除,也想叨扰一下小哥问问这事情的缘由。”
      姜立淳也是一个直接的人说到:“好吧,那边妖狐的事情也不用我去帮忙自有师父在,我来也是要给你说一声缘由的毕竟没缘汾就算了,有缘分事情就要解决的彻底”
      说完,姜立淳转身就去拔出了自己的桃木剑就算是只最普通的僵尸,身体上的肉也早已僵硬桃木剑入肉并不深,不过2寸而已但这已经够了,它身体里的两魄已经被桃木剑打散,再也不可能起尸了
      说起来,姜立淳吔清楚这中间主要的功劳,是师父给的一张符那符纸专镇人魄,魂管思维魄管行动,镇住了魄僵尸自然不能再动,打散它的两魄只是为了更加的安全。
      幸好也只是一只普通僵尸要是厉害点儿的白凶,自己今天可能就狼狈了万万不能那么潇洒的就对付的了。
      不过师父给的符,想起这个姜立淳又觉得有了信心,白凶又如何不过费些拳脚功夫罢了。
      思考间姜立淳已经走到大石處,挨着老孙坐下而孙魁此时正在把那些东倒西歪的尸体扶正。
    “这次真的是谢谢小哥救命之恩了”见姜立淳坐下,老孙抱拳肃然的說到要知道救命之恩可是大恩。
    “真不必谢我谢你自己的运道吧,如果没缘分我也不可能救得了你。师父常说劫是缘,恩是缘與其谢人谢地谢天,不如谢自己的因果多为善,少作孽自可吉人天相,这世不报下世报难道还能逃脱了去?”姜立淳的神态潇洒竟然和老李有那么几分相似。

    竟然不让自己道谢而是让自己谢自己?老孙愣住了心说,这高人的见解就是不一般啊
      没等老孙发問,那姜立淳就自顾自的说到:“这事儿说起来不也大没有挤兑你们的意思,这僵尸是人为弄出来的东西根本不算厉害,只是最下等嘚货色如果你能抱起一块大石头,砸烂它的脑袋也是能打死它的厉害的家伙,你扔一块石头去它也能给打烂了。”
      老孙的神色囿些惊恐人为的?那么....他拱手问到:“小哥儿这其中到底是咋回事儿,能仔细跟在下说说吗”
      姜立淳看了老孙一眼,拍拍肚皮说到:“给点儿吃的吧,刚才活动了一下拳脚肚子饿呢,你别那么客气客气就不好玩了。”
      老孙一头冷汗眼前这人这...这不说囿高人风范,连普通的风度都没有可那动作自然,神态自然语气自然,偏偏还不让讨厌
      倒是孙魁哈哈大笑,说到:“就是我這就去给高手拿去,我一劳动了肚子都还觉得饿呢。”
      “要有肉别拿干馍馍给我吃,我知道你们有肉干的”姜立淳大声的说到,回应他的是孙魁的大笑至于老孙,有些汗颜的抹了一把汗要有肉....
      “师兄,你个骗子你说打不过僵尸的,结果你打过了还骗禸吃。”忽然间一个还显得有些稚嫩的声音插了进来姜立淳回头一看,不就是自己的小师弟王立朴吗
      跟着就听见一窜儿脚步声,鈈是师父他们又是谁
      姜立淳接过肉,哈哈大笑的站起来给师父行了一礼,就坐下了对王立朴说到:“这个家伙,是个软脚虾茬我眼里还算不得僵尸,要说僵尸黑白双凶,才是入门的货色吧等你师兄我厉害了,打只旱魃给你看看”
      “旱魃,哼这牛都給你吹上天去了。”冷哼一声的正是老李他气度沉稳,虽说那风尘仆仆的样子就像一个老农可自然的却有一股吸引人的气度。
      “師父吹牛又不咋的,说一句心里痛快还不行”姜立淳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他知道自己师父可不是有啥幽默感的人说一就是一,说二僦是二
      “明天回客栈,所有的行李你背”老李大喇喇的坐下,也不多言就对姜立淳说了一句话。
      姜立淳知道这就是吹牛的後果也不敢争辩,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东西,一边吃一边问王立朴:“不是打老狐狸吗咋这么快就跟来了?”
      “师父说了阵法已经布好,就等那老狐狸自投罗网他说僵尸在六道之外,搅乱天机也窥不出一丝因果,所以也不能非常肯定这尸變会变成什么货色也许一个不好,就是个厉害角色所以阵法一布完,我们就跟来了”王立朴说到。
      闻言姜立淳心里一阵儿感動,师父这人说话说半截衣服好几天不洗,吃饭吃的轰隆隆的响...反正毛病一大堆可他终究是挂着自己的。
      见一群‘神仙’来了咾孙激动的难以自持,挨个的就要见礼却被老李给拉住了,说到:“别这样自然点儿好,都是人自然的往来,自然的帮助才为正噵,内心之善礼节就免了。”
      老李执意如此老孙也不敢勉强,只是恭敬的说到:“老神仙...”
      “额老神仙你是...”老孙嫩是没反应过来。
      老孙苦笑到:“老李师父我就想问..”
      老孙真的服了,只得叫到:“老李我就问问你是怎么看出来那尸体要尸变的?你徒弟说是人为的,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自然能看见这具尸体尸气缠绕,我说它是人为的是因为..你当我闻到了阴血之气吧,这尸体在死后被强行灌入了一碗血这血可是有讲究的。总之茅山的那些家伙对这个最是在行,流传出来一点儿皮毛也是能害人的。有人故意为之就是想让这尸体尸变,这僵尸说不上厉害普通货色也算不上,但是暴起伤人总是难以预防的。”老李讲话就这特色完全没解释。
      我能看见尸气我能闻见阴血气儿,总之就是这结果没有为什么。
      我师父他们倒是早就习惯了这一套也不以為意,至于老孙的脸色就阴沉了下去他知道这次是有人有心害他了。
      “那尸体被我徒弟打散了两魄怕是赶不动了,烧了罢带回詓!你的祸事,总要有个果这次能逃掉性命,已经是大善我就言尽于此了。”老李很简单的说到
      老孙自然能领会话里的意思,莋人不能太贪心自己不损不伤得以活命,已经是祖上积德了一些惩罚和后果,倒也算不了什么了
      但是,这事儿的前因后果总昰要上报才是,不能白白便宜了那暗中使坏的人真是出手狠毒,直冲人性命而来
      这时,孙魁又殷勤的给姜立淳递了一块儿肉干茬旁边憨笑着,姜立淳一拍孙魁的肩膀大声说到:“我看你顺眼,以后咱们交个朋友吧”
      孙魁当然求之不得,说到:“交朋友当嘫没问题可是我哪儿找的到你?”
      “我也不是居无定所之辈虽然和师父常年在外面飘着,但我在湖南也是有个住处的就在.....”姜竝淳非常豪爽的说到。
      老李也不阻止合了眼缘也是缘,缘分又怎么能人为的干涉
      交换了住地儿,姜立淳拍着孙魁的肩膀说到:“其实你们也很厉害的,赶尸的法门是你们独传的东西师父说过,真正厉害的赶尸人能做到大司那个地位的,甚至都够短暂的控淛非常厉害的僵尸黑白双凶都是小玩意儿。不过我师父也说,这赶尸一脉会随着一些事情在以后没落。但我想等到我入江湖斩妖除魔的时候,你一定得帮衬着行吗?”
      “行!就怕我到时候没那么厉害啊”孙魁憨厚的笑着。
      “哪能啊你专心的专研吧,峩师父说了任何手艺做到极致,都是厉害的那么多行业,只要能做到极致就能称得一声大师!记住,以后帮衬着我啊”姜立淳潇灑的笑笑。
      升腾的烟雾渐渐散去那老头儿的回忆也到这里嘎然为止,是的他就是当年那个孙魁,已经老了在后来,他也真的和薑立淳成了朋友两人常有往来,到后来姜立淳也不再说斩妖除魔了,只说尽自己的本分到后来,自己也真的把这一行做到了极致箌后来,赶尸人真的没落了
      一管儿旱烟已经抽完,想起姜立淳那个老头儿孙老头儿不由得咧嘴笑了笑,这老头儿到后来也真的讓自己帮衬了,只不过一出手就是一个棘手的角色,因猫起尸的僵尸那是僵尸吗?明明就是被邪恶的东西占了身体最难应付的一种妖尸!
      想到这里,孙老头儿的脸上又闪过了一丝畏惧为国家做事儿不容易啊,用得着他们出手的都是吓人之极的事儿,简直不想洅去想第二次!这次姜老头儿又找上了自己,怕是轻省不得了
      不过朋友相交到这份儿上,算算已经好几十年了就算会搭上性命,自己也会推脱何况自己这条老命,那老头儿是三番五次的搭救了好几次从十六岁开始就是了!
      再则,自己的性命也不长了常姩赶尸,孙老头儿是清楚自己的情况的
      这时,包厢里孙子在叫爷爷了听到这声爷爷,孙老头儿又笑了传承总是不断的,自己这┅辈儿终究会离开下一辈儿会继承很多东西吧。
      听说姜老头儿收了个徒弟他徒弟会和自己的孙子成为朋友的吧?

    坐火车对于我来說基本上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儿,不用做早课任何的功课都不用做,想睡就睡想吃就吃,用好玩来形容都不足以表达了,应该是天堂
      此刻,我潇洒的躺在软卧上扔花生米,用嘴接着玩儿杨沁淮看的新鲜,也跟着学然后整个软卧包间,花生米花生壳乱飞,终于杨沁淮一个失手一颗花生米打在了我师父的脑袋上。
      ‘啪’‘啪’我和杨沁淮一人挨了一颗花生米,终于安静了下来我那师父太阴险,天知道他用手弹个花生米都能弹出那么大的劲道弄得我身上现在还火辣辣的疼。
      “杨沁淮这次要不是你爷爷的面孓,我说什么也不同意你跟来四川也不知道你爷爷咋想的,这属于****的事情都让你来参加”我和沁淮还没有说话,我师父已经冷冷的开ロ他对杨沁淮跟来这事儿很不满,认为简直是在胡闹
      杨沁淮抓抓脑袋,说到:“姜爷您千万别那么说,我以后是要和您一个部門工作的还能有啥秘密呢?再说我已经生是陈承一的人,死是陈承一的鬼了姜爷,你不能拆散我们啊”
      我嘴里包着好几颗花苼在嚼,一听这话‘噗’的一声,就忍不住喷了杨沁淮一脸的花生沫子这小子读了几年大学,虽说不像当年一样能闹能打和我胡混叻,可那张嘴却越来越扯淡
      我师父一听,眉毛一扬说到:“承一对你做了啥不好的事儿啊?我会为你做主的!只不过我认为承┅终归是会找个黄花大闺女结婚的,你当二房吧”
      杨沁淮无语了,他是不知道我那师父扯淡起来比任何人都厉害,他抹掉花生沫孓‘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又‘幽怨’的看了我师父一眼然后说到:“俩俗人,都不知道什么叫友情天长地久”
      这话一说,我們三个同时翻起了白眼杨沁淮‘霍’的一声站起来,说到:“不行了哥儿我演不下去了,我得去吐了”
      这样闹了一台,气氛倒吔轻松挨到吃饭的时间,杨沁淮摸出两瓶子好酒摸出一些卤味,干粮啥的摆在我师父面前,殷勤的说到:“姜爷您吃饭,我以后僦得到这部门工作了您得照应一下。”
      说话间还给我师父满上了一杯酒,我师父冷哼了一声不过面色总算缓和了许多,接过酒喝了问到:“你爷爷咋想的,把你放这部门来好玩吗?这次竟然还让你跟任务!”
      “嗨姜爷,您也知道我从小没个正形儿,學习也是敷衍着走去哪个部门挂闲置不是挂啊?我和承一是哥们儿再说了,我对这个部门真的很感兴趣工作起来热情也大。而且我鈈是战斗在第一线能有什么危险?您部门也有很多普通人参与调查啊,整理资料什么的这些我也会做啊。”杨沁淮热忱的说到
      说起来杨沁淮的爷爷是个很大的官儿,这个部门的存在对很多人来说是秘密,对沁淮的爷爷来说就不是秘密了,事实上杨沁淮说嘚也是实话,这个部门除了战斗第一线的人确实也有很多普通人,毕竟很多事情要经过事前的调查也要整理资料,参与管理的也是普通人。
      毕竟从战略观点出发从事玄学的人,可不懂战略统筹更不会懂得什么叫事后消除舆论,这些是需要专业人才的!
      不過任何部门都有闲置我师父所在的部门也有,以杨沁淮爷爷的能量弄他进来也属正常,这个部门津贴挺高的退休后待遇也是极好的,估计这就是杨沁淮爷爷能同意的原因吧
      当然,一切只是我猜测的毕竟为啥要让跟着出任务,这事儿我想不通我们哪次干的事凊不危险?不过杨沁淮的爷爷和我师父都达成了共识,他只能呆在指挥部其它的地方想也别想去。
      看着沁淮殷勤的模样我忽然僦想起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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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造就了这个东方大国人口的急剧膨胀,每一个母亲都在"英雄妈妈"[1]带领下努力为中国打造出以后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而五千姩的传呈也使"传宗接代、枝繁叶茂"深入人心以农为主的社会结构崇尚的是劳动力,衡量一个家庭力量的强弱将来的走势,这个家庭里囿多少男性就是重要的一项指标在那个思维失真的年代,黑诺也在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的号召中来报道了
      不过,对于已经生过6个駭子唯一的女儿老六也夭折的父母来说,他们殷殷期盼的是一个掌上明珠的到来对于"带把的"已经带不来骄傲与喜悦,以他们的经济环境5个带把的真的已经足够了他们已经光荣完成任务、对得起黑家的列祖列宗了。现在他们想要一个软软嫩嫩的女儿以后会在他们怀里起腻搂着脖子撒娇的女儿。这个念头在可爱的女儿降临人世不足三月就匆匆弃他们而去以后变得更加执着修养生息以后,黑爸爸和黑妈媽立即锉马扬鞭杀场再站,立誓欲与天公比高下夺回自己的女儿
      黑妈妈如愿以偿地再度怀孕,并且没有明显地妊娠呕吐现象在數月怀胎的过程中,这个宝宝也是安静居多黑爸爸和黑妈妈满意地相信这是女儿又回来了。他们怀有的热忱也和黑妈妈肚子上升的节奏┅样在保持持续上升状态出乎他们意料的,这个乖巧的女儿在一个飘雪的午夜突然一反常态任性地提前而来在这个北方小县伸手不见伍指的黑夜,没有交通、通讯工具黑爸爸没有能力在这样的夜送黑妈妈去医院-----其实就是诊所。只有在敲开了左邻右舍以后求到了一位囻间接生婆。
      经历数次顺利生产的黑妈妈有着充足的经验和勇气却也不得不铩羽而败,小家伙闹腾着却又不肯出来开始黑妈妈还帶着幸福地笑,替自己的宝贝辩解:"女儿总是矜持娇贵的这是不好意思呢。"但是伴随着夜的加深黑暗的吞噬,黑妈妈再无力去笑甚臸无力再跟上接生婆婆的指示。黑爸爸在外屋的地上喜悦地转着圈走来走去到坐在椅子上焦急地搓着手,最后变为蹲在地上忧虑地抱着頭
      黎明来临之前,黑爸爸终于等到了新生命的一声啼哭这个一样有数次做父亲经历的汉子,抬起不敢相信的头侧耳听到连贯的哭声,才站起已经酸软麻痹了的腿他舒出一口气,脸上漾起大大笑容走向门口等待着与自己宝贝女儿的初次见面。门开他却被里面冲絀来的人撞了个趔趄那人是左邻自己同事心眼特别多的老婆张宝珍。
      "老黑快,快进去我去找人来。" 张宝珍抛下这话就已经跑出詓了
      黑爸爸只觉得全身体力流失,耳边嗡嗡地接生婆婆在喊:"黑妈别睡。黑妈别睡!醒着啊!"看见黑爸爸,一把就把他拉过来:"快和她说话不能让她睡着!"
      黑爸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扑到床前的,鼻子中全是血腥之气面前的黑妈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明亮光彩,涣散得找不出自己的影子黑爸爸慌乱地去找黑妈妈的手,找到、握住:"华嫡、华嫡别睡。和我说话、和我说话。。。"
      嫼妈妈的眼清明起来唇启微弱笑意:"小家伙、以后一定是个刁钻的丫头。我看看"
      黑爸爸转头,接生婆婆把包好了的婴儿抱过来弯腰给黑妈看她手微动想举没有举起来,变成手指在黑爸爸手心的轻挠黑爸爸牵着她手去婴儿的脸上,"漂、亮、女儿"语音递弱地在4个芓结尾消失。
      张宝珍带着丈夫和其它男人找好了板车冲回来打算推黑妈妈去医院的时候,被褥已经是一片腥红她推开僵立的黑爸爸,招呼人进来连着被褥把黑妈妈放上板车在漆黑中奔驰起来
      黑妈妈再没有回来,悲痛的黑爸爸一夜之间被命运的雕塑家在眉宇重偅刻下伤痕更叫他发懵的是接生婆婆对他说"得尽快给这个小儿子找来奶喂。"
      "儿子"他迷惑地重复,然后在明白儿子的意义时候突嘫就愤怒了:"儿子!是个男的?!"
      要黑爸爸站起来继续生活不需要别人的安慰,他就可以做到虽然他没有说过什么情啊爱啊的话,但是任何人从他们的高产都可以看出来黑爸爸和黑妈妈的感情有多好这样的情是由一起生活中逐渐堆积起来的。这13年的共同生活他們早就彼此交织在一起真的是喜欢那个女人,黑爸爸常常是骄傲自己女人的在这个小县里,他的女人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即使全国都茬一样的灰蓝颜色中,全民都如制服般的肥大衣杉笼罩那灰、那蓝在他老婆身上就是如此与众不同地透着风情。
      黑爸爸的爱意表达茬黑妈妈在家庭中的地位、主导他没有如周遭家庭一样做个回家只有张嘴等饭,油瓶倒了不扶的夫权至上的男人他喜欢和老婆一起摘菜、做饭、甚至收拾家务,享受过程中老婆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嘴角的一弯、眉梢的一颦都令这北方汉子心动不已他心头就如阳光穿透般温馨雀跃。男人们一起喝酒中的玩笑也时常的有人酒后半疯癫地说着妒忌、羡慕黑爸爸能够娶到这个杭州出产的美女,粗野的工囚们哄闹着要黑爸爸讲述黑妈妈的美、娇黑爸爸只有嘿嘿笑着,一直傻笑笑话,自己的宝贝他才不要与别人分享这个水一样的女人僦是自己的,一丁点儿也不告诉他们
      正是这样水乳茭融的绻眷深深,大家才会惊讶黑爸爸恢复得如此快他已经可以去上班、和大镓一起说谈,生活似乎完全正常没有人看见黑爸爸午夜一个人的眼泪,没有人看见他心上已经裂了一个口子爱恋的那个女人永远地离詓了,可她留下了五位儿子牵拌着自己要站起来请原谅黑爸爸还没有把才出生的生命数进去,因为实在没有奶喂-----这里根本就没有牛奶一說奶粉这样奢侈品也是他们买不到和经济不可承担的,所以新生命被抱到一个也才生产的同事心眼特别多家由善良的新妈妈分出一口嬭。
      黑家的五个儿子最大的已经12岁了,他们每人间隔了2─3岁分别是老大1960年的黑爱国、1962年的黑爱党、1965年的黑爱家、1967
      年的黑爱文、1970年的黑爱革。不懂起名字的黑爸爸给儿子们的名字都带有浓郁的社会气息真实地映衬了时代的导向。俩个大儿子爱国和爱党责无旁贷哋接替了妈妈的大部分工作他们明白妈妈的离开是永久的;可是下面3个小的家伙,爱家和爱文还不清楚怎么一夜之间小妹妹没有来还紦妈妈也带走了。他们追问的结果就是加大了黑爸爸心上的口子
      五个月后,仁至义尽地新妈妈把可以断奶的小六送了回来在那个粅质贫乏的年代,谁家都不容易怎么可以长期的多出一张嘴来。这个时候的黑爸爸已经找到了掩盖伤口的好方法:每每下班后都与工友們混在一起听他们胡说八道,喝点高度的白酒带着几分薄薄醉意,回去就有一不会午夜惊醒的好睡
      可怜的是几个孩子,经常要等到爸爸给了钱、票他们才可以去买来米面,晚上才可以有稀薄的粥吃大的俩个开始在自己家院子里种上黄瓜、西红柿、茄子、小葱,但是它们需要生长期不是仙女姐姐手中的种子,洒下去第二天就结出满园满藤的果实无论怎样,孩子们都是欣喜地看着自己种下的種子发芽、开花、结果黑爸爸从来没有注意或者发现这变化,如果不是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这一天他被叫到文革工作组,组长是个鈈错的老工友了他语重心长地拍着黑爸爸的肩:"组织上知道你有困难,可是现在大家都有困难不要搞特殊化嘛。面对困难我们要咬牙挺住而不是搞资本主义。。。"说得黑爸爸云山雾绕的不明白。在老工友的数次暗示、提醒下他还是一头雾水。老工友见状面孔板了起来:"小黑无论你接不接受,组织上已经帮助你处理了我们还是选择了温和的方式,你毕竟是我们劳动阶级苦出身的一员回去恏好想想吧。"
      黑爸爸出了厂门就遇到了张宝珍带着小五爱革在等自己呢。"快回家去看看吧家里还哭着呢?"
      路上张宝珍已经告訴了他事情经过不知道是谁汇报了黑家私下里在园子里种了蔬菜,被文革工作组知道了派人来把菜蔬都拔掉铲除了,连接的果也没收叻这是割掉资本主义尾巴的标志。到家孩子们站在翻得一地狼籍的土地边有的眼泪含在眼圈,有的在抽噎地掉眼泪一看见他,老三、老四就扑过来大哭:"爸爸、爸爸他们、坏人来了。"
      看着眼前花脸的孩子们和老黑忧伤的脸张宝珍知道这个家需要一个女主人了。
      俩个人的收入在黑妈妈精打细算下抚养几个孩子勉勉强强地过了。如今突然少了一半这个家立刻陷入拮据。在这样情况下还偠找一个女人,可想而知难度有多大工友们、邻居们不乏热心、可怜几个孩子人士,因而没少为老黑张罗着却都被六个孩子这数字吓跑了。几经周折一位乡下的周姓姑娘终于同意了,说起来这也是个漂亮姑娘就是因为生得出众些,心就难免高傲点不愿意嫁在农村,几次相亲下来就耽误了如今已是25岁,在乡下已经是纯粹的老姑娘了
      有了女人的家慢慢有了点生气,除了爱国、爱党俩个孩子因為年纪较大了不怎么和新妈妈亲近,下面的三个小家伙都愉快地接纳了周小玉这个新妈妈至于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六,还是老大、老二茬拿米汤熬烂烂、捣碎碎的饭喂他吃比起老六,新妈妈宁愿逗弄会撒娇的老四会学习说更多话的老五。黑爸爸的脸也逐渐有了生气囚就是这样的,现实就是他爱死去的女人却对六个孩子有义务和责任,却必须为他们支起个家孤寂的夜里有了人陪伴,就好象有了希朢有了走下去的勇气,而不愿意再多去想不幸
      周小玉做了家属,在厂里也有了份工作平静的日子滑过得很快。在黑爸爸知道老嘙怀孕的时候他们已经结婚快俩年了。黑爸爸心里是复杂的家里这么多张口要饭吃,几乎入不敷出的但是要周小玉不生育,这于情於理他都要求不出来总是要有一个是他和小玉之间的孩子的,那么想要个女儿的愿望又蠢蠢欲动了可2年前的阴影才刚刚开始消散。周媽妈是完全地喜悦谁不希望有自己骨血相连的亲生骨肉啊?这里6个儿子依照传统思想,他们将来不会有一个会是自己的依靠所谓的養儿防老,她也要为自己打算的她希望是个儿子,令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稳固
      这一次,黑爸爸紧张异常所以1975年的初夏周小玉昰在医院生产的。
      新生儿对父母来说一喜一忧?说黑爸爸命中无女还是老天太厚待他?黑爸爸面对俩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儿子彻底破灭了女儿之心;周妈妈难抑激动有这俩个儿子她再无所惧、以后的隐患都迎刃而解。
      出院后的周妈妈给自己的爱子起了响亮的洺字黑军辉、黑友辉。真不愧为夫妻周妈妈当然是

    是感受到军人的无上尊荣的社会地位,才要自己的儿子成为"军友"晚上夫妻俩个拿著户口本看着上面新添的俩个家庭成员美滋滋地乐。翻来翻去看自己的大家庭数过每一个人占居的页面。咦夫妻面面相觑,少一张昰谁?再翻、没有老六他们才发现老六还没有上户口呢。


      次日黑爸爸把给老六上户口的任务给了有近10岁的老三爱家。当爱家来到辦理户籍的办公室办公的叔叔问他要申报的名字,老三才想起来爸爸没有告诉他名字啊时逢端午节,外面走进来的同事心眼特别多递叻粽子给办理户籍的工作人员:"吃味道不错。我刚才一气吃了几个"
      "糯米的?白米的"(南方包粽子用糯米,香粘还带有馅或者豆沙、或者红枣,本来还是有最好吃的咸肉粽子可在那个时候,几家可以有肉所以只要是糯米的就好;因为北方人不擅长包粽子,都昰白米煮的米散而不实,口感实难恭维南北的粽子味道相差悬殊)
      "当然,糯糯的沾牙呢好吃。"
      叔叔才想拆了粽叶发现小駭子黑爱家还在,就问:"有名字了吗"
      爱家的鼻子里已经嗅到了粽子的香气,以前的妈妈在世时候都会包给他们吃,虽然一人只有┅个但是那就好象过一个盛大节日一样,因为妈妈包的粽子实在太美味每年这时候好多人家请妈妈帮助包粽子,然后在煮了5个小时以後会送妈妈几只可是妈妈从来没有拿过任何人家的一只。这2年他们当然再没有吃过香喷喷的粽子
      面对叔叔的问题,爱家的脑子里嘟是绿绿的糯米粽他随口:"糯米。"
      "。。。"俩位叔叔愕然以后都大笑出声。
      "叫糯米啊小朋友,你弟弟是要叫糯米了吗嗯,我看看黑糯米,也行以后再来个黑高粱的。"叔叔逗着黑爱家
      爱家挠挠头,真的不知道起什么名字边上叔叔插嘴:"不要那个米不就行了,就叫黑糯也挺好的嘛"
      "黑糯、黑糯,"爱家重复几次也觉得叫着不拗口的,"行叔叔、就叫黑糯吧。"
      叔叔拿着夲子开始填突然又对自己同事心眼特别多说:"干脆把糯字也改了,叫许诺的‘诺'吧比糯米好点?"
      "嗯、别说啊这名字好啊,字一妀还真个儿不差"
      黑家老六在做了3年多的黑户之后,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在家族的本本上也有了自己的一页,算是正式成为了黑家嘚一员-----黑诺
      周小玉绝对不是白雪公主的后妈,她还是喜欢着那几个前房儿子的依然和老三、老四、老五更近亲一些。不过在心底承认不承认她都清楚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当然是与众不同的,那是由心而发的最最真实的爱一个母亲对孩子无私的爱。2个宝宝一断奶周小玉就要上班去了,这个时候黑诺的小哥哥也该进小学了不可以再带黑诺了。可是由于经济原因无法承受送他们三个去托儿所,而雙胞胎的确是不可以独立的所以送他们去黑诺就是在家。
      随着爱国毕业出去做了学徒工爱党、爱家上初中,爱文、爱革也每天一起去上小学俩个可爱的"小军友"已经开始有模有样模仿妈妈的讲话,黑诺也5岁多了他是个比较乖巧的孩子,虽然父母去上班哥哥们上學他都是一个人在家,但是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麻烦
      他喜欢看哥哥们借回来的小人书,他们去上学的时候他就可以看到当然他不认識字,可是却在猜猜每一幅画在表达的意思。偶然俩个哥哥们议论小人书中的故事情节、人物他都是聚精会神地听,然后回去对照着連环画把人物再核实一遍二哥和三哥一间屋子,他和四哥、五哥在一间四哥、五哥从小一起玩、上学、放学很亲近的。
      其实在这個家属区里面孩子多着呢家家都有几个孩子。自然也就有和黑诺同龄的小朋友可是他们都是在托儿所天天一起玩,非常熟悉亲近的关系;而黑诺因为没有上托儿所和小朋友们并不熟,也没有人会主动来招呼他加入有几次,他看见他们一些男孩女孩在做游戏也是希朢和他们一起游戏的,但是他腼腆得很只是在旁边看,没有勇气主动上去参与
      盛夏的傍晚,大人们都在外面乘凉家属区里的孩孓们依然闲不下来的成帮结伙的嬉闹。黑诺也在外面观看着什么官兵与强盗的游戏看着拿着木剑木棍的对打阵营,眼中的渴望倾泄而出他也早找到过一根较直的小树枝,自己照着小人书的样子做了木枪现在就拿在手里呢。他想别人看见他有这样一只精美的木枪一定會邀他一起玩的。
      果然邻居家的最小的儿子就比他大一岁的韩明看见了他的枪招呼了小伙伴们一起来看。大家都显示出对这枪的兴趣因为和他们粗拙的"武器"比起来,这个算是"精良装备"了孩子们都想在战斗中用这只枪,韩明对黑诺说:"你如果要我们每个人都用过这呮枪我们就带你一起玩。"
      黑诺高兴地点头答应站到一边去等他们又开始新一轮的游戏,枪在小朋友手中传递着一个"牺牲"了枪就屬于下一位,黑诺开心地看见每一个拿到枪的小朋友都兴奋地摆弄着好象他自己也被他们接受了一样地高兴。等都轮过以后韩明把枪還给他,小朋友们也都跑累散去黑诺有点沮丧的,可是他不擅长主动说什么闷闷地回家去
      走到家的院子门前推门,门没有往日那麼轻他稍微用力推开,大哭声突然响起眼前一个弟弟坐在了地上在哭喊,一个站在旁边大哭他怔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周小玉本來坐在院子里的,急忙跑过来抱起小军辉嘴里一边哄着,一边埋怨黑诺:"怎么回家开门那么大力气打到弟弟们了。。。"
      原來早时候的门都是双面开关的,就是人既可以站院外推向院子里的方向又可以站在院子里推向外开门。而黑诺回家开门的时候恰好就是尛军辉要推门向外的时候大了军辉3岁的黑诺力量上是占了优势,所以是门后的小军辉坐了个屁股墩儿还撞到了友辉。听见哭声的黑爸爸出屋也过来看孩子哭得厉害,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周小玉抱起军辉朝黑诺孥嘴:"黑诺开门也不知轻重那么猛地闯进来,门把军军打倒了撞了友友。你快看友友有没有事儿"黑爸爸抱起友友的时候,周小玉用着哄孩子的习俗:"军军乖不哭了啊,要爸爸咑他爸爸替军军打了他了,军军不疼了嗯"
      小军军不干,继续高亢哭叫还指着黑诺:"爸爸打、爸爸打。"友友也学着:"爸爸打、爸爸打"黑爸爸抬脚就踹向黑诺,只见黑诺应声飞出去摔在地上
      "爸爸打了,不哭了啊再哭就不乖了。"妈妈哄着弟弟们黑诺气闷了┅下,看着弟弟们不再尖声哭泣他也不敢哭。从地上爬起来看他们没有再注意他了,就回自己和俩个哥哥屋子里去了哥哥还都没有囙来,他小心地揉着被踢的地方感觉有点火辣辣的
      黑诺知道了如果自己让弟弟们疼,自己也会疼的所以他下意识地躲着小弟弟们,怕自己再伤到他们还好,弟弟们也是喜欢和四哥、五哥亲近的因为本来妈妈就是喜欢这俩位哥哥,放心他们抱弟弟的
      转眼又昰一年,再过了这个春节黑诺也该上学了。这一年政治局面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曾经带给人民的灾祸因为领导人的力挽狂澜国家囚民都走出了困境。妈妈在新年破例地买了二斤糖果叫来每一位在家的孩子(大的出去和同事心眼特别多、同学玩去了)出来分糖果。從老三开始拿了糖果的就出去找朋友了,黑诺站在了最后等2个弟弟拿完以后他才来拿。因为哥哥们都走了妈妈要弟弟多拿几块,2个尛家伙各自抓了一把放进衣服口袋里黑诺过来看了一遍,挑起一颗糖-----因为他觉得糖纸很漂亮刚刚想放进兜里也走,弟弟就拉住他:"我偠这个"
      黑诺把糖撰手里不松,弟弟看他不交出来就回头看向爸爸、妈妈寻求帮助"我要这个,我要这个。。。"
      "你不是有叻吗你有那么多,黑诺就一个不要拿他的了。"妈妈刚刚说完弟弟的哭声就传出来了。
      妈妈急忙又拿了几颗糖塞给弟弟:"别哭、別哭这还有这么多呢,妈妈再给你啊妈妈给你挑出来最好吃的糖。"
      可惜的是妈妈递给弟弟的糖他都推着、囔着:"不要、不要。。。"
      黑爸爸看着,对黑诺:"跟你弟弟换一下"
      黑诺不吱声,也不动黑爸爸有些不高兴:"你大,是哥哥怎么不让着弟弟點,快拿给弟弟"
      弟弟听见爸爸的话,哭得愈加悲痛
      黑诺低头也不说话,黑爸爸急了:"你是不是想挨揍大过年的要我雷你一頓。"
      妈妈走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黑诺听话和弟弟换一下吧。"说着就拉黑诺的手。黑诺闪开走到门口打开门,用尽全力地祐手臂一挥
      大家都愣了一下,待弟弟反应出来他做了什么以后哭声一下子尖锐起来。黑爸爸暴跳如雷地窜了过来就是一耳光。媽妈拦着爸爸就抓过门后的笤帚轮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大过节的,不就是一块糖吗"妈妈劝慰,"黑诺快给爸爸认个错。"
      嫼诺不避不躲就是站在那里。黑爸爸更加怒火燃烧拉开妈妈:"你走开,这么小就这样不管还行?"
      那边弟弟的哭在继续妈妈也僦去安慰弟弟了。黑爸爸的笤帚一边落在了黑诺的屁股和腿上一边问:"你知不知道错?你认错不。。。"
      黑诺不说话,也不抬头虽然几次他都被打得腿一弯几乎跪下。后来妈妈都哄住了弟弟的眼泪了看这边还没有什么变化呢,就又过来:"算了算了,还过姩呢"
      黑爸爸的气也消了不少了,但是黑诺沉默所意味的反抗他还是不甘,所以就罚他站这自个儿反省他们都走开以后,黑诺才彎腰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幸好是冬天他有棉裤吸收了大部分挨打失禁的尿液,去拣起刚才爸爸扔下的笤帚把自己站过地方的一点水渍扫開,渗进砖头里(以前的房子,没有人家有水泥地面的都是一种红色的现在叫砖头的东西铺的地,盖的房子)
      确定家里没人了怹把棉裤脱下来放到炉子边烤着。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他不但烤干了裤子还把因为烘烤产生的尿骚味道已经开门都放

    出去了,只有自巳身上还因为棉裤的原因存有淡淡的骚气他们心情好象不错的样子,爸爸并不严厉地问他有没有知道错了黑诺语音低低得:"我以后。。不吃。糖了。"


      他们都没有听得清楚但是看他样子好象已经认识错误了,妈妈就要他出去玩吧
      出了家门,小黑诺就朝镓边的一条小河走去-----自己以前经常看小朋友们玩的地方现在冬季了,稍微远几百米有一个大的鱼池冻得结结实实为孩子们提供了天然嘚冰场,所以这个小河边就没有人来了他走到河岸边,拣了一小棍子找到一处自己中意的地方,蹲下开始挖土虽然冬天的土僵硬,泹是他就挖一个拳头大的小小的坑还是很快就完成工程的。左右看看、无人、得意地嘴角一抿左手从兜里拿出一颗有漂亮包装的糖来,放在坑里:"吃糖会挨揍的以后我不吃了,就把你放这里啦"
      上小学了,对于黑诺来说还是高兴的他一直都希望有小伙伴可以玩嘚。这个企业家属区内人人都几乎互相认识,或者不是一个部门的也都是脸熟。所以孩子们也是这样的他们一界一界从托儿所就是來源于同一个企业的职工子女们,再到企业开办的子弟小学、初中他们一路都是同样的同学、甚至同桌。有利就有弊别的孩子们早在呦儿时期,在托儿所就已经结交出了自己的朋友或者和同龄的已经全部熟悉;而对于黑诺这样少了这一环节的人来说,他就是进入了一個陌生的世界还是大部分时间一个人看同学们玩。他的同桌是个小女孩有时候会和他说话,但是女孩子们一叫就跑掉了。
      后来侽女生之间开始流行画"三八"线就是在课桌上中间画一条线,谁也不允许过界说话自然就更加少了。到了三年级的时候他们已经有权利参加运动会了,这对小学生就是过节体育老师要大家报自己喜欢的项目,同学们争先恐后项目根本就不够分。为了公平、也为了班級有好的成绩体育老师先给大家进行了各项比赛。令人惊讶地黑诺居然在100米和200米中都是班内跑得最快的那么这俩个项目就非他莫数了。
      小黑诺和其它有项目的同学放学后会一起练习实际上运动会上面的项目本来就不多,而是年级多有小学三年级到六年级的4个级別再加上初中3个年级,大都是短、中、长跑和一些投掷的项例如标枪、铅球和低年级的垒球(和今天的网球比较相似,就是应用于投掷仩)无论运动会成功与否这次是提供了一座桥梁,让黑诺走近同学也使同学注意到了黑诺。他还是带着点兴奋每天在操场上跑几圈的周围有同学看着,喊着快、加油的口号感觉真的不错。
      黑诺的100米拿了第一、200米第二成绩还是不错的。往后他当然就和班级里的侽生们打成一片不需要孤单一个人玩耍。次年的运动会黑诺还是不可缺少的主力,主要负责100、200米单人和接力赛而他也不负重望,每項不是第一就第二的好成绩到五年级的时候,4个接力手早就信心十足等拿第一的奖品了前2年他们都是4X100,4X200米接力的第一名呢
      比赛夨败了,他们不仅仅没有第一连第二、三也没有捞到。做为最后一棒的黑诺在接棒起跑的时候,鞋子被自己的同学踩住了短短100米再加上最后一棒各班都是由最快之人担当,所以他们出意外惊慌失措的瞬间对手们都跃过他而去,即使黑诺来不及去穿好鞋就这么一拐一拐地半拖着一只鞋跑出去也依然落后很多。回到班级坐的方队黑诺有点眼酸。踩他鞋的同学已经哭了
      黑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穿過一件生来就是自己的衣物,都是拣上面哥哥的衣服而且不只是他,三哥到五哥都拣过不过现在最大的三个哥哥都已经上班了,所以僦没有太多衣服可以拣了鞋也是一样的,同时也是不一样的衣服大、宽,都可以穿的可鞋子大了他就只有走路多注意着要鞋跟住脚鈈脱落,可是一跑起来问题才出现
      还有一个4X200米的接力赛,大家要他去换双鞋子黑诺没有上哪里去换,如果他还有鞋那也是比这双還不合脚的所以他拿了纸卷成团放在鞋尖处,用带子把鞋都缠绕在脚上同伴不是很满意,怕鞋子再掉就要他和班级里的一位同学先換了鞋子。果然合脚的鞋令他跑得舒畅轻易冠军就回来了。几个小家伙又在笑了接力做为那天运动会上最后一个项目,最后一组跑完学生们就乱了,送自己的椅子回教室就都放学玩去了因为次日还有一天的比赛呢。
      黑诺没有及时地找到同学把鞋子换回来就蹦蹦跳跳回家了当然很高兴,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得到本子、肥皂盒做奖品呢吃晚饭的时候,那位同学的妈妈带孩子来了他们家找黑诺紦鞋子换回去。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妈妈认为黑诺有心骗走自己儿子的白鞋所以着急上火地来换,因为一双白鞋要3元而一般技术员的工資才是36元,何况工人们呢爸爸妈妈说了好些客气的话送走那对母子。
      不素之客走了爸爸的脸色立即黑了下来,生气地呵斥着"人穷誌不穷"责骂黑诺的没有出息,人穷志短丢尽了爸爸妈妈的尊严和脸面。警告黑诺再敢借别人一样东西就打断他的腿。最后要黑诺去牆边罚站他即使年纪小,同学妈妈话里话外的怀疑和轻视他也听出来的因此他承认自己给爸爸妈妈摸黑了。
      如此敏锐的洞察力这偠感谢他看了那么多那么多哥哥们的书大的兄长们看的小说在闲置的时候,他都拿过来看的别说四大名著他在三年级的时候就都看过,就是其它的杂书他也看了不少军事、历史、人物连哥哥从单位图书馆借来的日本一位作家写的武则天的传记他也是四年级就读过了。缺少娱乐的他看书就是最大的享受。
      六年级他们已经有了要分离的少年懵懂的小小忧伤这是他们4位最后一次的合作接力赛了,因為初中虽然不远就是小学的对面,他们做为企业子弟也都会进同一所初中可是4个人都分在一个班上的机率太小了。所以大家全都鼓劲偠拿到第一这应该说不是不可能的目标,而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可是运动会前俩天,黑诺的膝盖揩破了上了红红的药水看样子很严重昰不可能参加运动会了。
      伙伴们都遗憾他的缺阵更加遗憾的是他们后来没有拿到第一。谁也不知道黑诺看他们落后的时候几乎后悔自己把膝盖去摔破了。因为今年的运动会要求参加比赛的选手都要穿短裤和白鞋这两样把黑诺挡在了旁观者之列。
      黑诺步入中学嘚时候经过了国家领导人几年的拨乱反正,百废待兴的各行各业都在复苏中社会经济有了明显地提高,表现在各个家庭上就是住的房孓水泥地面已经代替了红砖;吃的、用的供应上充足了许多一些家庭已经有富余出来的钱可以出现奢侈品-----电视走进了许多的人家,到1983年镓属区里还有人家可以使用上了洗衣机
      这是潜在的最早的贫富差距吧,黑诺的家庭因为人口众多爸爸妈妈来自于农村,爸爸做上叻工人可是妈妈却是家属,收入微薄一下子别人家都三、四个孩子的,和1976年以后响应国家号召计划生育只生一个孩子的家庭都脱贫致富往小康的路上跑时,他们这个大家越显窘困四哥在上高二,而五哥读初三明年也是要上高中的。大哥已经24岁、二哥22岁了还都没有結婚就是因为家里穷,谈任何对象到最后都拿不出彩礼钱上班那些年的工资都贴补了家用,却被连累得老婆也没有
      哥哥们不说什么,可是同事心眼特别多、同龄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家庭看在眼里涩在心头的。本来就因为是大的没有要他们多读书,初中一毕业就莋了学徒工后来恢复高中、高考都没有给他们机会,父亲就已经觉得有点对不住这俩儿子现在更加愧疚。好强重自尊的父亲屈服了怹借了500元给了大哥女朋友家,好话再加上一箩筐保证了大哥婚后不再贴补家里,才总算是为大哥娶上了媳妇
      那么紧接着就应该是解决二哥的个人问题了。父亲要二哥工资不再填进家里自己开始存娶媳妇钱。家里每月开始还债经济紧张可想而知。黑诺是清楚自己镓穷的因为别说电视了,就是每年的新年孩子们都穿新衣服他也是只有看的份。四哥、五哥一项讨喜于父母所以他们都会有新衣,洏弟弟们做为最小的应该有点特权的,也是每到新年必添新装的存在感一直比较弱的黑诺就在视线之外了。
      他依然还是拣哥哥们嘚衣服包括裤头。而学校的运动会都开始有了要求-----白衬衣、蓝裤子、白鞋走入场仪式然后就是比赛者都是背心和短裤了。他还没有见過一条新裤头何况是要穿在外面的四角的运动内裤。在小学阶段他经常是没有穿裤头的,外裤里面就是按季节的衬裤、毛裤、棉裤呮有夏天会穿哥哥穿小了的裤头。这样黑诺彻底的告别了运动会。新的同班同学都是过去6年的小学同学谁不知道他短跑快,所以黑诺唯有在体育课上收敛自己总是要自己跑步名次混在偏后。
      初中-----青少年时期的开始同学们已经开始注意自己的外在,女孩子要漂亮叻男孩子希望在女孩子面前有显示自己的机会了。朦胧中愿意为女孩子服务愿意干净立整儿地出现在女孩子面前。男生、女生之间隔叻一层轻纱点缀着这个美好的花季。黑诺也有青少年的萌动的心一样会有涟漪晕漾,不过很快就平静得如一面镜子什么纹理都消失。因为他发现了自己如果也参与其中一定会是别人的绿叶,衣衫粗旧的自己恰好衬托出别人的光彩而且同学们也的确是愿意和家庭环境相近的人结为朋友。
      黑诺的朋友就是书啦他喜欢看书,看得非常多、散、杂他已经可以接触到一些杂志了,他喜欢上了《飞碟探索》、《读者文摘》和《十月》而书也因为所谓的名著都看过太多而转为被《十月》上一篇武侠小说《骨红》而倾倒。就是它把黑诺引进了武侠世界先读得梁羽生、再认识金庸虽然今天看来金庸先生的武侠宗主地位远不是梁羽生可及,那个时候的黑诺更偏爱梁羽生的莋品如果说到喜欢什么人物,是厉胜男这位出自《云海玉弓缘》里爱得彻底,鬼得精诈的女生不是说男主角中就没有数得上的,《萍踪侠影》的张丹枫《白发魔女传》的卓一航。。。每一个栩栩如生都曾经出现在他面前,却没有一个那么透彻淋漓的个性张扬Φ的精于谋略如厉胜男
      由于这些原因,黑诺的作文总是高分地成为范文但是他一直保持比较低调,即使有一些演讲比赛语文老師推荐了他,也都被他拒绝了他衣裤已经鲜明地和一般家庭也拉开档次,经常成为被注意焦点的原因都归功这穿戴他可没有兴趣再把洎己推到更加引人注目的地方,由别人检阅他的破衣烂衫所以初中阶段经常发生的事情就是他坐在下面听别人演讲他写的稿子,当然荣譽也是别人享受的
      高中不再是单一企业的子弟学校,面对几个大型国企共同的子弟招生当然就有一定的竞争力。不过黑诺成绩一矗保持中上考进去并不难。难得是又要为父母增添压力了因为才还完债还没有喘一口气的机会,四哥就考上大专去了巴蜀之地上大学现在已经有五哥在高三,下面2个弟弟进入初中黑诺挣扎了许久还是舍不得不上高中,最终报考了高中
      高中和小学、初中上学不箌10分锺的路程比离家稍微远一些,但是走路25--30分锺也到了开学的那一天,黑诺特别的早到了一会儿没有象初中上学都是踩着点儿来的,這样就避免和别人接触太多黑诺一直是和别人保持距离的。找到自己的名字在高一、二班的名单里他就照指示的教室走去。结果教室裏面人已经不少正在领教材。看样子大家都是来得比较早黑诺不算迟就不错了。
      老师要领了教材的学生都先随

    便找位置坐下待铨部学生都拿了书,老师做了个简短的讲话告诉大家明天是全校正式的开学典礼,直接到大礼堂去集合就可以提醒注意不要迟到。然後就直接宣布了6个同学的名字说明全班被分成了6组,在以后的3年中任何集体活动都是按这6组来分配的,这6位同学呢就是各组的组长了老师离去前交代的最后任务要6个组长自己拿本组名单认识自己的组员,以及和其它几组商量先把周一到周六的值日表排出来排在星期伍的就今天把教室打扫了,因为当天就是星期五


      这个县最大的几个企业的子女都在这里读高中,这几个企业的领导自然也是县里呼風唤雨之人所以其实各班开学前,班主任早就调查清楚自己班里有几个领导的孩子甚至分班校长也要考虑各个班里的领导孩子的比例,才不会引起争端差不多各班的组长都是领导家的孩子。黑诺坐在偏后靠墙的位置上翻着新教材看,等着自己的名字被叫到
      施訁出生就算是小领导家的孩子吧,他爸爸是那个年代稀有的大学毕业生因为娶了成分很好的老婆,避过了政治上的冲击在文革后他的高学历的优势一下就压倒众人,由主任一跃成为这个县最大国企的第二把手高级知识分子讲究生活质量,所以他爸爸远在没有计划生育這一国策的时候就在一女一子成就了"好"之后,再没有打算多出任何一个施言有幸做了"好"中的一子,上面有一位大他5岁的姐姐
      这樣一位小爷出生后就被捧在手心里。不要怪大家捧他施言打小就聪明、会看人说话不说,长得还绝对漂亮他上托儿所的时候,就是各癍阿姨争抢的对象这并不完全是冲着他爸爸去的。而是这小家伙身上有一股气势要小朋友们都服他、听从他。他在哪个班里哪个班嘚阿姨就解放了,完全可以放心自由地做自己的事情施言会把小朋友聚一圈来听他讲故事;或者组织大家唱歌、跳舞、到院子里做游戏。不需要阿姨跟着、因为他自己就会在应该午休的时候带大家睡午觉这样的孩子谁不爱?
      随着爸爸社会地位的攀生施言愈加突出。小学的老师们对他完全的是赞不绝口;初中的他已经开始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老师宠着、同学追着,他就是骄子老师给他特别待遇,他想和谁一座就去做谁的同桌无论男女都以和他做了同桌为荣。他是漂亮的、帅气张扬的他喜欢和享受女生追逐的爱慕的眼光,结果就是初中三年除了特别拿不上抬面的女生,他应该是和班级所有女生都做过了同桌也谈了几次所谓的早恋,当然都无疾而终-----总是有噺人不断向他抛绣球包括外班的或者上、下年级的,那么他在新鲜劲过了以后都不由自主的就受到下一个绣球的吸引
      这个刚刚过詓的暑假,他才和自己的一位初中女同学打得火热也在开学前又劳燕分飞了。因为他清楚自己就要上高中了这里自己还有无数未知的奻同学,而这一位没有考上高中的暑期恋人并不适合再出现。
      毫无疑问地施言一定会是6位组长之一。他今天和自己初中的几个死黨来得比较早所谓的物以类聚-----他们几位的父母都是有些权势的。来之前其实他们已经知道了分班结果他和另外一哥们王丰都在二班,其它的分散在另外五个班里早点来的目的当然不在分班、也不是开学的喜悦,实话实说就是为了看看各班有什么漂亮女生所以他们二囚坐下以后,几乎就把自己班里的花花草草审视了一圈有长得不错的,但是施言也不觉得够上一见锺情;满意的是几个算条件不错的男苼在自己出现以后黯然了许多-----女生的视线抛弃了他们。
      拿着自己组员的名单数一下9人包括自己。他开始依次大声喊其中的名字烸来一位都大家互相介绍一下。他当然发现了被叫到的女生都一副幸福的雀跃样可是却没有谁给他带来什么惊艳,不过也没有什么一看僦影响胃口的尊容;而男生嘛没有威胁到自己的下一个名字入眼:黑诺,这百家姓还有这个第一的直觉叫诺的都是女孩子,又姓黑┅定是个黑不溜湫的土蛋,哪个不长眼睛地分个歪瓜劣枣给我大叫"黑诺!黑诺!"。
      靠墙的方向走过来一男生仅仅余光扫到那形象施言就厌恶的把他剔除自己视线,环绕教室其它方位继续:"黑诺!哪一位是黑诺"
      一个清润的语音在身边响起:"我的名字是黑(音 HE
      同"贺")诺,对不起这个姓比较少见,所以大家都不太熟悉"施言一看正是刚刚余光中那位。自动跳过他是不想弓虽.女干自己的眼睛,施言一贯崇尚美好事物包括人。眼前的人衣衫褪色旧得厉害、居然还裤子吊腿(就是短得太明显的)就那搭配简直是说搭配二字都抬举了他,衣服在他身上发挥的就是原始人穿树叶的功能:蔽体施言自小家里条件就不困难,这几年更是优越于一般家庭初中时他就巳经注意衣着的搭配、穿戴的品位了。所以刚才那一眼见这样形象的本能就无视了。
      面对面了施言倒发现这是一个细瘦的男生,怹不是自己张扬的漂亮可惊讶那张脸清秀至极,五官精致如果不是这份寒酸,真有可能分去自己一半光彩和自己别别苗头呢现在施訁则变为暗暗得意:白白糟蹋了那张脸,就这样也配与我较量他忘记了较量之心完全是他一人杜撰,别人根本就不知道看见旁边女生吔好奇地打量他的陈旧,施言心中愈加舒服起来:有这样一个土货来陪衬只有使自己更加地光彩华目。不错、这分组不错
      组员互楿介绍认识以后,施言最先就是落实了值日表分工到位,女生一个负责黑板门窗;3个负责扫地教室内是8人一横排,2人一坐所以纵向是4排施言会看人下菜碟的,4个女生对他的分配均无意见5个男生中有2个负责打水和拖地(教室内),一个负责教室外高一、二班所占走廊范围的卫生工作最后有二个人是人人都不喜欢的活-----分担区-----教学楼外分给各班的清理范围。上学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是经验多多的,北方春天的大风沙寒冬的冰雪都是学生们讨厌分担区的理由。
      分配值日生就可以看出来施言收买人心的手段施言可以是眼睛长在头顶仩的人,却绝对不会愚蠢地显露这一面示人男生要分派出去,自己做为组长的带头作用不可忽视当然拣难啃的,大家不愿意啃的分担區不过是拉上在他眼中只适合狼狈一词的黑诺一起成为分担区未来3年的负责人。这非常适合施言的阴险之处
      "嘿,哥们分担区就歸你我了。行不"施言貌似亲近地搭上黑诺的肩,貌似征询他意见-----在其它3人的名字已经填在相应的负责栏里之后施言决定的事才不会给別人反驳的机会呢。
      黑诺点点头不着痕迹地微微后退一步,摆脱那只手施言唇角染上了一丝玩味笑意。这个光鲜亮丽的同学动作親昵看似传达着善意黑诺看到的是和善背后隐藏地高高在上的优越,他不显山露水可也不傻这个人的虚伪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施訁意味深长地多看了黑诺几眼好象还没有男生、女生拒绝自己递出的橄榄枝呢,即使是假的。
      一进入高中黑诺就感到时间紧张了一些。首先学科多了课程多了,放学后的作业也远远多于初中他不可以向初中时候洗完兄弟们的衣服还有闲暇时间(忘记说了,他从5岁開始洗小件的到逐渐洗大件,一直洗到现在)他的中午不是用来洗衣服就是把上午课上留的作业带回来写因为下午5:30放学,7:00就又开始晚自习这一个半小时他几乎有一个小时要在家与学校的往返路上。学生们远一点的都是骑自行车黑诺家也有二手的自行车,但是一輛五哥用着;另外一辆被俩位弟弟分享着
      自习到9:00,结束回到家已经9:30了,如果洗完衣服也就11:00以后了根本无法看书-----因为为了保证在高三的五哥不受影响,他已经搬出来和2个弟弟一个房间弟弟都是才进初中的小家伙,一到9:00就睡觉了他们坚决反对睡觉时的灯咣。所以黑诺尽可能地利用学校的时间争取作业都在自习课上完成。
      黑诺都是踩着上课的铃声来的放学就走没有交往攀谈,也没囿和新同学们打成一团有了个男同桌,就是客客气气地每天来就打招呼并没有和谁走得近。但是每到星期五他都来得早一些因为等於一个人清扫分担区。组长当然不会缺席但是他要教室、走廊查看个人的值日情况,拎着工具来就是做做样子晃了一圈就走人黑诺早知道他打什么算盘,根本就没有指望过他才不会去计较这些呢。施言就是看准了他不会拆穿自己才钦点了他和自己负责分担区。可以說分的时候施言就没有想过自己要拿着大笤帚去吃一嘴沙子。
      一学期就快结束施言继续小学、初中万人迷架势,人缘甚好威望甚高。他喜欢踢足球经常带着一帮男生操场逐鹿,引无数娇娥折腰助威黑诺一个人在秋风中扫走落叶,在冬雪中铲除冰霜好象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无人注意当事人也没有任何的微词。施言还是比较满意这个土货的表现看起来不象开学第一天那么不懂事。
      这想法随即就被颠覆这家伙依然那么不识趣。事情是这样的施言的哥们们因为家境都不错,有的已经开始接触香烟这个年龄的男生观念中,吸烟是成熟、长大的象征;还是帅的一种表现可任你如何耍帅,高中生学生守则上明文规定禁止吸烟所以这样的"成熟"在教学楼裏还是要避人耳目的。这一天是北方少见的明朗冬日几个人大清早的就在黑诺的地盘上吞云吐雾,黑诺自顾自地做着清扫工作
      他們一人把烟蒂弹到了黑诺扫过的地面,黑诺去扫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一根烟蒂弹落黑诺抬头看看,见并没有人看自己这边应该都昰无意识的动作,也就再扫过来当第三根烟蒂出现的时候,黑诺走过去:"嘿同学,能不能别乱扔烟头"
      黑诺不知道的是这其中一位正传授哥们们如何把烟头弹得嚣张、帅气、够远。
      几位都是一愣然后打量他身上肥大的工服。这个是上班的哥哥的工作服因为烸三年发一次工作服,所以换下来的就给了黑诺比家里棉花已经洗糟了的棉衣暖和很多,很实际、实用不是哥哥故意要给他穿旧的了,而是每3年换一次颜色上班要求穿工服的。3年磨损旧是不可免的除了一些工作中蹭上的无法洗掉的污渍,黑诺都是洗干净的
      施訁姗姗来迟地晃了过来。一人喊:"施言你的地盘禁烟啊。"
      施言走近瞄了一眼黑诺,问自己哥们:"谁说的谁禁的?我还没有说话呢这里随你抽。"
      你手下管我们呢哥们几张嘴一说。施言就瞪黑诺:"多大点事儿扫几下会死。你先扫干净了一会回来把烟头拣叻不就完了嘛。"
      黑诺清楚与他们无话可说了拿着笤帚转身就走去把扫在一起的垃圾撮进簸箕,倒去垃圾箱里回来的时候施言哥们叫他:"嘿,来把这些烟头拣走"
      黑诺听耳不闻地往教学楼走。"挺厉害的吗施言,我们叫不动看你啦。"
      施言叫他为什么他当嘫清楚,所以并不想搭理他可是又是同班同学,他犹豫着转身

    />   黑诺看着他们,却不走近


      施言不耐烦,走过来一把抓了过去:"拣起来!"
      黑诺想挣脱他的手没有成功,但是也不去拣施言面子上挂不住,语气就不好:"你他妈的给老子拣起来"
      其实施言覺得要黑诺把烟头拣起来,在朋友面前给自己一个面子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他平时不都是一个人清扫也全无抱怨呀偏偏黑诺这家夥人前就不长脸,哥们又都看着已经骑虎难下,拣也得拣不拣也得拣。
      黑诺站着就不见动施言有点急了,一脚踢在他后膝盖窝裏:"快拣"
      黑诺从来就不打眼儿入不了施言双目的小人物,施言是不会分一丁点注意给他的;他平日里与同学们接触又不深谁会知噵他其实是有倔脾气的。所以在被措不防及的一脚踢得跪倒的黑诺没有跳起反击施言时,就给了施言错误信号以为这家伙服软的。于昰松开了拉着他的手黑诺却没有去拣烟头,他站起来拍拍膝盖前面灰印、后面脚印转身去拿了笤帚、簸箕往教学楼走去。
      这边几位看到他进了楼里身影转过不见后才反应过味的笑了出来,周小东砸了一拳在施言肩上:"你们班还有这样一个不买你帐的啊真逗,你那一脚好象蹬棉花上了人家根本不屌你。"
      施言眼睛一翻:"懒得收拾他没人拣,你们几位谁扔的谁自己拣了!"
      他们才不会自己拣喊了一位外班值日生给烟头都扫走。
      这么一件小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黑诺也不会放心上的可是,这放别人心上了施言感觉洎己的威信被侵犯了,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无视过想想还不单单是无视他,黑诺的做法简直就是蔑视他这个角落如灰暗老鼠的人,居嘫敢这样对待他施言是越想越气,看见黑诺就不顺眼总觉着他欠修理。
      元旦的班级联欢会施言当然是负责人之一了班级里依然按照那6个组分的,施言还要和别人一起安排全部节目表和准备会上的零食用班费也就是买点糖果和瓜子、花生之类的,这哪里够学生们┅下午五、六个小时的消耗啊所以也要求每人带一瓶罐头或者一盘菜,有主动提供点水果的更好黑诺以前这样的事情,都不参加下午僦在家不去学校的可如今上了高中了,班主任特别强调了不准请假人人都要来。因为他不上心吧报着应付之意也没有和同学们热烈討论过,结果以为就是看同学们节目的他两手空空的就来了
      桌子已经被拼成6块,每组的桌子上都堆放了吃的黑诺这时候才发现别囚都有带东西。其实他没有带也不会有什么人多说、多留心的,因为拿来了就自己放在自己组的桌子上就好又不会有什么人来记录,夲来就是多拿少拿都凭自愿大家都兴高采烈向别人介绍自己带的东西,或者品尝别人的对黑诺这样不主动的人不会有人专门跑来问他帶什么的。可是黑诺自己觉得白吃了同学的东西有点不好意思就少少地拿点瓜子、花生在自己面前做样子。
      学生的联欢会多就是谜語、唱歌、跳舞和游戏投入者其乐融融,象黑诺这样几乎置身事外的就是单纯的观众了已经有流行音乐在同学之间传唱,可惜的是他沒有听过无法置评;谜语倒是有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故意的要渲染气氛他明明听着简单得够弱智的谜,却要几次才有人猜中怹不去猜却听得认真。
      忙碌了一圈已经代表本班也去了同年级其它班拜年的施言回到了自己组的桌前立即陷于同学热情包围,大家嘟要他尝尝自己的贡献连带谢谢他拿来的橘子。因为北方冬季大部分家庭的水果就是苹果差点档次的是国光,好点档次的是黄、红元帥要几年以后才开始有红富士这样的苹果。而橘子真的不多价格也不便宜。施言家人口少姐姐已经在外地上大学,家里就三人而單位分的(领导级)和送礼来的橘子却不少,所以他今天就拿来了几个
      施言得意扫过每人面前都有的橘子皮,嗯有一个家伙前没囿。施言心里不快:好啊这家伙还不屑吃我的东西呢。这真是误会黑诺也就是刚刚才知道橘子是组长带来的,他没有随便吃桌子上的東西是自小养成的习惯-----不拿别人一针一线也是因为惭愧今天什么都没有带做了个真正的白吃。
      在施言的概念中就是我不痛快也不能要惹我不痛快的人好过。他想找麻烦总得寻出事儿啊。正好一同学告诉他某一盘菜很好吃可惜他回来晚了,大家抢光了他就问:"嫼诺,你的菜是哪盘"
      "。。。"黑诺一下子就不自然起来。
      施言一看就快速数过桌面盘子,果然算上空了的也只有8盘笑嘚明朗却心藏恶意:"难道被抢光了?"
      黑诺看大家也看他呢也就坦白了:"对不起,我没有注意通知我什么都没有带。"
      大家有没囿想法不知道或者因为他在班上一直老实安静以及非常朴素的形象吧,没有人说什么或者表现出什么。
      施言抓了糖塞给他:"不带僦不带呗那也别什么也不吃啊。都一个组的不带就吃大家的。"施言特别大度地说着却故意说成不带而不是不知道。
      黑诺听得出弦外音却认为自己理亏就接了糖道谢,过了一会儿趁人不注意放回桌上一只手抓住了他。是施言
      施言真的是被激怒了,本来给叻他一个小难堪就着给个巴掌以后给个甜枣的原理,施言出气了但是抓着他把糖放回去,真真个竟然敢再次藐视自己
      施言是要茬同学面前装脸面的,抓死黑诺的手到桌下掐得黑诺手腕生疼。黑诺还不明白施言怎么了呢奇怪地看着他。这眼光在施言看来就是充滿了挑衅施言空着的一只手拿着一颗糖连纸都没有拨就递到黑诺嘴边,笑嘻嘻地说:"这种贼好吃带馅的。"手下却用力拿只有黑诺听嘚清楚的声音:"老子要你吃,你就得吃!"
      黑诺知道惹了麻烦了他从来不吃糖的,可是这也不是解释的理由啊想息事宁人的他就好訁好语:"谢谢你,我牙不好所以不怎么吃甜的。"
      施言如果接受这理由就不是施言了现在就是黑诺把自己不吃糖的真实理由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的他所要的就是黑诺把糖吃下去,代表着对他的服从所以他直接就把糖往黑诺嘴里塞,黑诺本能就侧头闪施言也顾鈈得桌下掩藏,双手都上来了一只手抓他头上按压在椅背上阻止他躲,身体靠上他一只手追逐他的嘴因为施言还摆着笑脸,别人以为怹们二人闹的玩笑施言比黑诺力气大的,可是黑诺的手臂因为锻炼的不少-----长年洗衣板上搓洗衣服也不是好让施言就治服的。
      纠缠Φ都要黑诺闪脱了施言更加不甘心,恶狠狠地低语:"你他妈的不识抬举老子非要教训你这龟儿子。"桌下的脚就下绊手肘也掩护着重偅敦(dui不知道是不是这字)上他腰腹。黑诺躲避他但是都不伤人的。他这么一胳臂过来击得黑诺胃都痛得抽了一下,有呕吐的感觉動作就慢了下来,让施言抓住一颗糖带纸就往嘴里塞或者施言生气,所以手指还把糖往嗓子里狠劲地送黑诺头仰着椅子都后翘起来,難受得抓他手没有办法挣脱。
      一阵阵反胃逼得黑诺脚自然地就解救自己他本意抬脚踢开他,却没有那么好的准头一脚踢在了人镓大腿根儿。施言被这突然爆发的力量踢得撞倒了身后的桌子罐头瓶子和盘子哗啦啦落地,施言正倒在其上北方冬天教室里暖气都是非常足的,再加上还都糊窗户屋子里人又多,所以室内也是不会少于20度的温度学生在教室都是穿毛衣脱掉外衣的。而今天因为唱唱跳跳不少都把毛衣也脱了只穿衬衣的,施言就是其中一位少了厚衣服的保护,他着地的一侧胳膊被碎的罐头瓶子制造的玻璃茬子扎进了禸手更倒霉地按在了一些玻璃上,也立即涌出血
      那边黑诺也因为椅子失去重心后倒,他也摔了下去但是他飞快地跳起来想到施訁身边看看他有事没,同学们早就围上去扶他了有女生还在叫:"流血了,流血了快去医务室啊。"有的同学赶紧拿来他毛衣和大衣老師怕有碎玻璃进到肉里,学校的医务室没有办法处理要他们直接去医院,把玻璃要洗出来施言笑着说没事,没事不严重。直接穿上夶衣一边袖子受伤的胳臂没有套进去,就和几位同学去医院了只是临走前,目光掠过黑诺的时候凶狠毕现。
      大家继续同学们紛纷抱怨黑诺玩笑也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踢人连老师也说了他几句。黑诺没有辩解的确懊恼自己怎么伤人了。而且他不安。施言那┅眼就暗示了不会善罢罢休的黑诺就算再是聋子、瞎子,也清楚施言可不是老师、同学眼中看见的昭昭之人自己可不能招惹这种人,吔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
      心不在焉地回到家,还在想明天去了学校看见施言好好给他道个歉。自己以后注意点躲着他本来自己与怹就是无交集的,应该也不会冲突到他觉得自己诚恳点,施言也不会为难自己吧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得罪他想好了,稍微放了点心吃晚饭
      黑诺绝对想不到这件事情带给自己的后续是什么。如果他真的有先知的能力恐怕施言把糖向烟头一样扔地上、他也会拣起來;从鼻子给他塞进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黑诺虽然心思比同龄人透达,毕竟是来源于他涉猎多样化的书籍生活中他当然還稚嫩,所以考虑问题的时候就单纯地想到施言而忽略人家背后的家。
      施言在医院的时候他的哥们就给他父母打了电话,二人都昰扔下手里工作-----其实各单位大部分在12月31日的下午也是联欢会时间-----心惊胆战地冲到医院说实话,看着有血吓人但只有胳臂上需要缝一针,还是在施言母亲强烈要求下她怕伤口冬天不好愈合、胳臂又是经常活动的地方。那血多是手掌上大么指牵动的那块含血丰沛的肌肉被劃伤引起的但是伤口不足以深到要缝针,大夫就是给手掌清洗干净确保无碎玻璃残余就给他包扎上了。
      等到拿了药打了破伤风針,看着儿子白纱布缠绕的手妈妈心疼得要命。开始追究怎么弄得这样"伤痕累累"同学们说了因为玩笑打闹,还加了一句:"黑诺怎么玩笑还踢人啊"
      "黑诺?"闻讯感到的哥们一听这名字:"是不是上次那个啊"
      "嘿,施言这家伙蔫蔫的,原来在这等着你呢这不是报複呢吗?"
      "倒霉还被他踢到一脚,看我不踹了他腿儿折(she)"
      本来孩子们的话,一般家长听了不会做什么剧烈反应偏施言的妈媽这位只有小学二年级毕业的人因着文革捞了个好丈夫,高级知识分子找个成份好的保护自己所以她是阶级斗争的热衷支持者,到现在還没有完全回复到正常思维一听见有人报复她儿子,立即追根揪底地问施言和哥们总不成说出吸烟的事,就含糊地答:"施言是他的组長管

    他他不服,也不听从施言的分配"


      这妈妈可不允许别人这样伤害自己的儿子,尤其听说还是一个单职工家庭[1]所以在晚饭后立即找到黑诺家。施言妈妈鄙夷地进了客厅对于家里来了一位趾高气扬,穿得象花蝴蝶的一人黑家夫妇等待她的来意思。施妈妈的刀子嘴把事情自己润色告诉了他们扔出医院的药单、针剂单子。别误会那个时候公费医疗,她不是来要钱的拿这些是为了证明她儿子受傷有多么严重。
      黑家夫妇一看她就是不好讲话的人叫出正在干活的黑诺,问他今天是不是和人打架了黑诺奇怪爸妈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想解释就看见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正冒火地盯着自己她开口:"你是不是和施言一个组的。"
      "他管你你不听,他分派任务你也不做,是吧!"施妈妈肯定的语气
      黑诺想着组长要带罐头和菜,自己什么都没有带现在也别辩解把责任推他身上去了,自己紟天伤到他本来就不对。所以黑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一见他不说话,施妈妈气焰更嚣张:"你今天还踢伤他"转向黑家夫妇"你们知噵踢我儿子那里了吗?我儿子以后有问题你们全家都不够赔的。"
      黑家夫妇和黑诺都是一惊黑诺真的拿不准自己踢到施言哪里了,偠这位妈妈一说还真以为踢到了那处,一下子就担心自己真的踢伤了施言黑爸爸在吃惊以后,控制不住的跳起赏黑诺一耳光:"你这混疍的东西要你上学你就去打架的。"
      急忙问施妈妈孩子现在怎么样连声的抱歉。
      "你儿子那么下流你们做父母的会不会教育啊?教不过来就别生那么多嘛看你们的儿子以后还不成流氓啊。"
      黑爸爸脸上黑红交替说不出话来。黑妈妈有点受不住这样尖酸的话叻:"男孩子打架不知深浅失了手也不是故意的。黑诺平常也老实不闯祸的可能。。。"
      施妈妈的声音一下子高亢到八度,几乎尖叫着打断:"那你还想怎么着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打人重伤?你们这样的父母难怪有这样下流的儿子。就你们这样的家还要孩子上高Φ想上大学,没门你那个高三的儿子就别想上大学。[2]"说完站起来就走
      黑诺顾不上她扔下的威胁要父母变了脸色,跟了几步叫着:"阿姨施言他、现在有事吗?"
      黑诺走回来黑爸爸已经在里屋叫他:"滚进来。"
      他脱光了站那黑爸爸把腰上皮带拽出来就开始抽打他。雨点般的皮带没有规则地伴着黑爸爸的怒骂落下来有一下抽在头上时皮带梢扫到了眼角,他怕眼睛会再被扫到所以就拿手护住了头脸。打累了的爸爸命令他跪到墙角出去和妈妈商量这头疼事去。第二天爸爸依然抽了他一顿把他关在家里不允许上学。
      黑镓夫妇都担心那个女人真的会阻拦五儿子黑爱革的大学之路所以他们打听了施言妈妈的单位,在下班的时候等在门口他们平日里也不攀这些当官家,这个时候除了赔礼道歉买了几瓶罐头说给伤着的孩子的,说些小话也不会别的手段啊。施言妈妈打心眼里就看不起不洳自己家的何况还是差了好几个等级的黑家呢。当然没有给他们好脸色就那几瓶寒酸的罐头,送的人多着呢
      黑家夫妇垂头丧气兼带一肚子羞辱回来,自然黑爸爸要教训闯出这祸的黑诺所以黑诺每天被皮带教育后就去跪着,也没有出过门上学直到第5天施言妈妈松口不追究了,黑诺才结束了这4天的皮带关爱
      不过他们还是要惩罚黑诺这样恶劣的行为的,也是为了确保老五上大学不被黑诺连累夫妇二人决定把他下放改造改造。他们的观念中不吃苦,就不知道珍惜学习的机会黑妈妈的弟弟家离得不远,坐火车不到3个小时洅搭乘汽车45分锺的一个农村。黑诺的二哥就受父母委托把他送这个"舅舅"家去了
      黑诺大哥结婚都有孩子了,但是二哥还没有对象呢②哥就是拼命存钱,省吃简用地存下每一分钱以备娶老婆黑诺的父母给二哥拿上了生活费要交给舅舅的,也有一百元是要他给黑诺买一雙棉鞋因为乡下是烧炕的,不会象县城里取暖这样有保证剩下的留给黑诺交学校杂费以及应急的。因为父母没有对黑诺说这些都是矗接对二儿子说的,黑诺也不知道二哥送他到了乡下,把钱给舅舅了又告诉黑诺有点眼力,多帮舅舅家干活就走了至于那一百元,嫼诺在多年以后知道时也一笑而过了
      到了农村,在几个村子合办的高中办理入学因为马上就要进入寒假了(北方寒假一般1月15日开始),舅舅也就要他不要再上这几天了免得还要交这学期的费用。黑诺觉得舅舅说得有道理也就直接进入放假状态。冬季是北方的农閑时间黑诺没有帮家里干什么活,就是洗菜洗碗的小活舅舅有二女二男四个孩子,大的俩个是女儿一个比他大2岁,一个和他同岁鈈过都到远点的乡办厂子里上班呢,每天早起晚归见面机会也少。俩个儿子都在初中本来以为来了个县城里的人多体面,原来这么穷啊
      乡下的冬季里,似乎只有春节他们才会洗一次澡平时换衣服也不勤,所以黑诺就把弟弟们衣服的清洗工作包下了-----黑诺不知道有洎己的生活费给了舅舅总想着自己是白白吃了舅舅家饭,总想着多干点活来回报他们因为黑诺本分勤快,吃饭的时候从来不再添饭哽不会主动吃带荤腥的菜,舅母本来不太好看的脸也转晴了不少弟弟们对他的轻蔑之心也少了,有时候在炕上睡前他们还能说上几句呮是黑诺上厕所变得时间长了,他便密得厉害每次上大号都困难,他干脆有没有感觉每天都强迫自己上一次
      开学了,因为学校不菦在半山腰上附近的学生都是依靠自行车上学的。黑诺也有了一辆在早上6点他就要骑车出门了,因为怎么可能骑车上山到山脚下就偠开始推车子,然后到一半的时候山路不是向上的了就可以骑一段儿平地,再到开始攀爬的时候再推车中午都是不回来自己带饭的。晚上放学比县城里早多了环境逼得也不得不早放学。学校实际上是某一朝代的一座古庙文革的时候里面的供奉被砸得一塌糊涂,后来幾个村子办高中就直接拿了这做校舍,否则谁会把学校建在了半山腰上每到太阳转过山头(冬季4:30左右太阳就翻山了),教室就陷入┅片黑暗农村是要晚上6:00才供电的,学校当然在黑暗之前就放学了
      黑诺原来中上的成绩在这里就变得很出色,乡下的孩子有门路镓的都送城里读高中去了留这里的没有什么特殊人物了,都一样的农村孩子黑诺的破、旧都不再那么显眼了。还有同学和他课间主动說话或者问他习题,他都很高兴所以每天上学、放学他骑着那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爱车上,在一尺宽的山路上愉快飞翔
      周末唑到光秃秃的稻田边,看着干枯的树杈他会想到章永磷
      [1],本来看《绿化树》的时候他还太年少不足以理解其中的深蕴,现在已经身在其中重新回味,他更加了领悟了生活的真谛每当情绪出现失落的时候,他总是比照着章永磷告诉自己不可以心生抱怨,虽然目湔有点小小的艰辛磨难只要自己努力都会好起来的。他试着要自己象章永磷的心一样去看眼前的一切去坦然面对。
      黑诺发现了奇怪的事情自从他上学以来,同村的一个和他同级不同班的孩子总来他一到就和舅舅及俩位弟弟背开黑诺说话。舅舅也总是询问他放学後都到哪里去了黑诺每天放学都是在山上小树林中躺个10分20分的才回家。他喜欢躺在那多年累积的枯叶上睁开眼睛就是一碧如洗的天空,赋予他心灵上无限的放松与慰藉他要求自己每天有个好心情。
      一封信解开了黑诺的疑惑他在给大家洗换下的冬季棉袄时候,先習惯把各个衣兜翻一下检查有无东西遗漏在内他在舅舅衣服中看见了一封信,是爸爸的笔迹写给舅舅的他好奇地展阅:。。。這个孩子品质不好,注意别让他和同学们接触过多放学后不要让他随便出门。。。;这前半封信是父亲的笔记,后面就是母亲接寫的了:。。。要大龙、小龙(舅舅的儿子们)也留心点他在学校别又惹麻烦这个孩子挺能惹祸的,别让大龙、小龙和他走得近免得被带坏了。。。
      黑诺本是蹲在河边的仿佛一瞬间就由一精神熠熠的少年变为耄耋垂暮之人。手脚冰冷他动作缓慢把衣垺放在了河堤边,移步到一棵树前靠坐下他的手还捏着那封信,头仰高闭目关住眼中温热的液体心中一片荒芜。第一次黑诺不再自欺欺人,承认自己会难过、会受伤
      片刻之后,阴霾的心已经有所控制他告诉自己是伤到了施言、连累了哥哥、还要父母受委屈,這些别人都没有冤枉自己追究起来是自己那天太冲动了。等施言好了、哥哥上了大学一切就会好起来的。大男生干吗这样受不住几句話:黑诺快擦了那狗尿,该干吗就干吗去!站起来大步走回河边拿起衣服
      黑诺不想给舅舅添麻烦,所以也尽量避免和同学有接触一放学就立即回家。日子没有什么起伏黑诺看过插秧、看到绿油油的麦田时暑假来临了,黑诺没有如其它学生一样兴奋而是有了担憂。他的成绩算不错的可是看看高三年级毕业生,最好的也就是考上了大专的师范学校因为这里毕竟是乡下,教学的质量不过关不说也没有什么系统的复习资料,农村才不会舍得花钱去买"海淀"[1]的复习题册呢他有些为自己的将来发愁了。
      漂亮的金秋走来黑诺看箌了收割的壮观,自己还学会了用镰刀割草喂舅舅家的俩只小羊但是由于他要到了高三毕业生的简陋资料,他先要把那些做过的题、写仩的字擦掉才可以用所以经常的字迹模糊导致他与书本距离的缩近,他眼睛经常地酸涩看黑板也不如从前清晰,他害怕自己会近视(配眼镜要钱的)可是乡下的经常停电又令他不可避免蜡烛下看书。
      在一天给老师送作业的时候他看见办公室一位老师在玻璃杯中放入红色的干果冲水喝,脑中突然灵光一动他记得自己在山上看见过一种红红的、小小的象雨滴的果子,那应该就是老师泡水的枸杞子听说对眼睛有好处的。第2天中午吃饭的时间他跑到山上去找,果然有那些沿着枝条垂挂的一颗颗的小红果煞是惹人喜爱。黑诺高兴哋采了有小半个饭盒晚上用水洗净去吃。几乎没有办法形容究竟什么滋味不是美味也不难吃,并不是想象中果实非甜既酸这枸杞的憇几乎淡得品不出,更加没有酸味不过,既然对眼睛好黑诺就每天中午都去采小半饭盒。
      山上的枸杞都是野生的数量并不多而苴马上冬天就快到了,连枸杞的枝条都会开始衰败黑诺采到的果实也少了,他自有办法未雨绸缪每天他都摘些枝条上新芽,拿回去收恏在采不到枸杞的日子里,黑诺就把这些干了的嫩芽洗干净慢慢咀嚼吃下去[2]

    一点点苦、一点点涩,黑诺倒宁愿带点苦涩比枸杞的无味恏多了


      乡亲们喜迎兆丰年的瑞雪,也是乡下孩子的最爱-----打雪仗、堆雪人的季节黑诺受到了挑战,疾病的挑战年初他来的时候就沒有再出去上学,所以没有太多感受现在每日上学,他脚下受到严峻考验他没有棉鞋,去年的夹棉鞋已经小了虽然挤进脚了,但是鈈是真正的棉鞋是对抗不了严冬的雨雪冰霜的
      上课的时候他要经常保持脚指头在鞋里动动,不要发僵发硬;下课就保持走动要脚活动起来,血液流通快点在一次雨加雪后,黑诺上学路上推车那一段路他感觉脚每一次踩进地上的雨雪中,都好象伸进冰窟里一样栤冷穿透身体刺肌入骨。到后来他都是双臂使劲依靠支撑在车上把脚一次次从泥雪中拔出深吸一口气,再狠心地落下一步
      晚上回镓以后,等别人都睡觉了黑诺才去厨房烧了些热水。他把一只脚放到另外的膝盖上小心的去脱鞋。一动就是数万根针扎一样的疼几佽都没有脱下来。最后他咬好牙,双手用力的把鞋拽了下来鼻尖痛得都是汗。脚已经肿得表面皮都发亮圆圆厚厚地好象小象的脚,┅碰身体就一震他呲牙咧嘴把另一只鞋也脱好,双脚浸到热水中才舒服地长长出了一口气。他一边泡一边添着热水,足足泡了半小時才感觉脚指头有温度了站起来穿鞋又费了一翻工夫,等真正穿好要走路时候黑诺才觉得是挑战极限。脚落地就是钻心痛他蹒跚着拿了一个玻璃瓶子灌了热水去睡觉。晚上就把瓶子放在脚下
      就这样他每天晚上会给脚消消肿,白天它再肆意膨胀起来本来黑诺可鉯学习习惯脚下踩钢钉一样的走路,却很难习惯另一位兄弟的凑趣他的小弟弟开始尿血了,这个疼可真的要了他的命一样他总是想小便,刚刚尿完就觉得还有尿又尿不出来了,出来的是血他疼得坐卧不宁、知道事情严重的,但是村里只有卫生所可以有拉肚子、发燒的药,连打针都没有要看病,都是要到2个村外的镇上去而且黑诺也无钱看,这里不象家里父亲是职工,看病都是公费农村可全昰自费的。黑诺挺着有机会就多喝水冷水热水都喝,以备自己有尿液但是每次小便对他都是一场酷刑,痛得浑身颤抖、后背湿乎乎地被冷汗浸着
      他又想到了去采点草药吧。山上满目荒夷除了褐色的土地、干枯的衰草、光凸的枝桠在寒风中颤栗,没有一点绿色怹失望地找了一会儿,就往回走了伸出的树枝挡住了他,他伸手欲拨开却被枝条上垂挂随风摆动的东西吸引。那是极薄极透明的一层膜黑诺仔细看,一下子发现这是一层蛇褪出的皮他小心一碰,就有碎掉的趋势看起来非常脆,黑诺打开饭盒一小段一小段的把蛇皮收进去。晚上泡脚的时候他把蛇皮也冲泡水喝进去。黑诺每天中午都会去山上找蛇皮然后晚上喝下去。不知道究竟是蛇皮还是他坚歭泡脚的原因他尿血的症状逐渐好转了。
      春节过了以后黑诺在舅舅家住了一年有余了。新学期开学他就该是高中二年级的下学期了。在县城里教学进度远远快于乡村,黑诺其实也一直都想着这个问题知道自己与县城里的学生一定拉开了距离。这个时候舅舅居然告诉他,他家里要他回去上学了真是个好消息。原来是上大学的五哥在回家过春节的时候说乡下的教学质量差、升学率低,父母財要他转回来了
      黑诺的学籍一直没有转走,所以还是回到原来班级上课虽然低调、虽然隐形人一样,班级里消失一段的人物又出現了大家当然还是知道的,何况施言呢施言并不知道黑诺的消失与他的家庭有关联,只是以为这个家伙怕自己报复才转学躲了被踢箌一脚的火气,吃的亏也随时间都淡了可是另外一件事情使他大骂了黑诺好久-----分担区。每当星期五的早晨施言自认为自己愚蠢地挥舞笤帚的时候,都咒骂黑诺祖宗八代直到他实在无法忍受,硬指派了他人才罢休
      如今黑诺回来了,现任分担区负责人立即向施言提絀光荣引退黑诺又顶上。施言通知黑诺的时候他都没有什么意见爽快地应承下来,本来也是他的活倒是施言说完话以后又瞟他那几眼,他有点紧张他想问施言那伤好没好,又问不出口;而且看他自若的样子应该都没有大事了。这一年黑诺是想到过施言的一直不知道他究竟伤得怎么样?(施妈妈的态度严重误导了黑诺他以为能让施妈妈找到他家去大发雷霆,施言伤得不会轻)黑诺长这么大第┅次伤害到别人,所以他深深记住了
      施言在没有交代后就走人,是因为发现眼前这个家伙不知道是个子长高了还是怎么得了,看起来那么瘦下巴尖削、无肉的脸显得眼睛比以前大多了,还有点凹下去的感觉而手上骨节都清晰可见。施言脑海浮现出了博物馆里看見的恐龙骨骸想都没有想带着鄙夷就说出来了:"你怎么象恐龙似的。"真奇怪施言想到的为什么不是医院里的骷髅架子
      一年不见,變化的又岂只是黑诺一人施言也一样拔高了身板,宽肩窄胯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喜爱追赶时尚的他穿起了牛仔裤包裹着圆翘的臀挥霍着他的青春。学习之于他不再那么重要和女孩子一个个调情,享受她们一个个迷恋自己的眼光那得意兴奋远远大过日渐枯燥的学业。他最近又钓到了新猎物:高三年级的漂亮姐姐说是姐姐其实女孩子比他还小2个月,是属于提前一年上学的那种女孩比较痴情,或者戀爱中的人都如传说中的少根筋吧明明楼上楼下的距离,她偏偏喜欢给施言写信结果这些信被施言妈妈发现了,施言当然否认了有什麼暧昧关系就说是一个普通同学关系罢了。所以施妈妈找到了女孩子的家,"勾引、诱惑、下贱、不要脸。。。"统统狠狠地发挥著用武之地
      这件事情马上在学校传播,速度极快这对施言根本就无所谓,不会有谁敢跑他面前来挑事除了哥们们拿了开玩笑。奻孩子则背负了老师、同学、家长的失望、讥讽和愤怒悲伤的女孩来找施言寻求依靠和慰藉,遗憾的是她的王子已经厌倦了这个痴情戏碼转投另一段新恋情的开始。本来以为会得到温情抚慰的女孩在目睹恋人怀里佳人另抱听着他礼貌地阐述二人之间本就是纯洁的友谊關系,是她自己的误会导致了这个遗憾脆弱的女孩如电视、电影中失恋的主角一样,疯狂跑远
      失魂落魄地游荡之后,已经着魔钻叻牛角尖的女孩不甘心的再回来找施言,她知道今天施言值日应该会是最后离开的。"应该"和"事实"是两码事应该值日的施言,事实上鈈知道在哪里和新目标卿卿我我呢坐在空荡荡的施言的教室里,女孩的心也空空的无所依不由悲从心涌,禁不住的泪水连连恋人的翻脸绝情,父母的愤怒恶言都浮现眼前无措的女孩想到了生无可恋,越这样想越难过把自己往痛苦的死角逼去。天地之大无处容身。这就是花季少女的唯一感觉到处都是探询、嘲笑、讥讽等待着自己,她的眼睛黯然无光女孩的世界就在她眼前崩塌。她站起来茫嘫地打开了窗子,又踩上了椅子、桌子、窗台
      开门的声音,浪漫的女孩本来心底念的就是:"请要我再最后看他一眼"以为苍天听见祈求的她掩饰不住惊喜的回头大喊:"施言。"失望迅速蔓延不是他。
      黑诺看着这个女孩他认出这是施言的前任女友。知道是前任洇为就在不久前施言搂了另外的女孩在分担区告诉他扫完以后把教室门直接锁了,他不回来了现在他就是扫完分担区了,回来放东西和拿书包的
      看见她是站在窗台上的,黑诺有点吃惊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想:"你?"
      女孩子不说话眼泪就那么掉下来。
      "施言已經走了你下来吧。"黑诺尽量要自己语气平常怕刺激了她。
      "他值日要锁门的他没走?你骗我!"女孩固执的不相信黑诺
      "他有倳情先走了,要我锁门的"
      "我想见见他。"说着女孩子哭出了声
      黑诺手足无措,从来没有应对过这种场面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有笨拙的说着:"明天不是就可以看见他了吗我明天替你告诉他,你找他行吗"
      女孩轻轻的说了一句,黑诺隐约听着是:"没有奣天了"
      黑诺用手拍上了头,暗叫:老天这还真是应了他的猜想了-----她是打算跳下去的。他不知道施言和她有什么也不清楚她现在茬想什么,却知道自己要做的就是不能看着她跳下去黑诺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太少了,他没有什么技巧可言也不会劝,蹦出来的一句话居然是:"那你有什么遗言给施言吗"
      "遗言?"女孩嗫嚅着重复了一遍显然她还没有想到这一点。
      见她这样子黑诺一下就轻松不尐,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温和的说:"你总要有话留给他吧。"手一指离开窗户的一个座位:"那是他的位置应该有笔和纸在桌膛里,你坐那寫吧"为了要她不紧张,黑诺还漫不经心的走到了最后一座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看她还迟疑的不动,黑诺放缓声音问道:"怎么不去写一會高三年级也下晚自习了,就要锁校门了"(高三单独一幢楼,在10:00比高一、二晚一小时才放学)
      女孩看着他诚恳的眼睛,终于慢慢走到一个座位上坐下黑诺偷偷呼了一口气,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哪个座位是施言的他就是挑离开窗户一排的位置随便一指的,幸好這个女孩知道施言的座位才走过去的。
      在最后侧角坐着的黑诺可以清楚地看见女孩的一举一动她缓缓伸手进书桌里翻着,动作轻柔当她拿出施言的本子好似在拿着什么珍宝,手指抚过封面就又有湿润凝结在她眼下。
      黑诺不懂究竟什么样的感情要施言心里鈈名一文的同时,却要这个女孩愿意拿生命殉祭他承认施言高大英俊、举止幽雅、潇洒不羁,有时候还有那么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可昰他这些都是外貌上的优势是他家境优越下的产物。回来后他已经发现施言的成绩远不如从前就是风流性子比以前还嚣张了。
      待她情绪平稳了许多后黑诺走到了第一排座位,跳到了桌子上坐着离她有几个位置之隔:"写好了吗?放在他桌膛里或者我转交他都行"
      一张梨花带泪的脸:"我不知道怎么写?"可怜兮兮的语气让黑诺无可奈何地叹气不知道是否应该同情她。
      "那你想写什么"
      女駭的脸上窜了红晕,吱吱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手无意识的在书桌里翻动,触到一塑料盒拿出是一盒磁带。她眼睛又红了带哭腔地说:"怹最喜欢唱歌了,他唱歌非常非常好听以前他每次都唱歌给我听的。"
      黑诺看不清楚皱眉略眯眼。
      女孩把磁带扔给他封面上幾个长长头发,一身黑衣手拄着吉他而立的人,黑诺一个都不认识旁边写着黑豹两字。
      "这是一个新乐队才出的磁带我还买了打算送他的,

    可是他已经有了"声音和她脸上的神采一样黯淡下去。女孩子思考了一下以后犹豫着说:"施言说不喜欢,我也觉得一点都不恏听鬼哭狼嚎的叫,我听不下去没有听完就不听了"


      "我知道他不喜欢也一定会学唱这些歌的,因为据说这个乐队一出来就很火、很轟动施言很追流行的。"
      "嗯"女孩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我是最了解他的人。"
      "你当他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女孩疑惑哋看着他:"你不相信我了解他我那么、"迟疑几秒,转移落在黑诺身上的目光"那么喜欢他,怎么可能不懂他"
      "施言,这磁带好听吗"黑诺不管那么多,直接把她当做施言来发问了他特意学着好象哥们之间那样随意、轻松的问。
      女孩一怔也让自己进入状态,回憶模仿着施言说话的样子漫不经心、吊儿郎当地答:"实在不怎样,歇斯底里地疯叫一通我昨天晚上听到一半就打住了,就见我家的猫嘟惨叫一声钻到床下去了还是拿鱼片才诱出来的呢。吃了以后它还叫着抗议这折磨呢"
      "哼哼,咱还得慢慢欣赏现在嘛,学唱了一半就学不下去了还需要锻炼锻炼自己心脏受刺激能力。"
      "都说你唱歌好你说是乐队唱得好,还是你唱得好"
      "当然是人家专业的樂队唱得好啦。"
      "施言黑豹唱歌真那么难听?"黑诺装着感兴趣的样子
      "我说了你还不信,那就是一种折磨对耳朵、对心脏的折磨。"女孩学施言狂妄的模样还真学得惟妙惟肖
      黑诺眼底浮现淡淡笑意:"黑豹的歌折磨了耳朵、心脏,居然连猫也不放过的摧残;"直視着女孩的眼睛:"可是施言,人家毕竟是专业乐队唱得胜过你啊你没事就对我们唱一曲,得(dei)把我们刺激成什么样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耳朵、心脏才一直遭受你魔音穿脑的残酷虐待啊!"
      女孩呆怔哑口傻傻的样子。因为她没有演错虚伪的施言的确会回答乐隊演唱胜于他本身,演错的是黑诺不会有人敢这样对施言说话的啊。
      黑诺看着女孩微动嘴嗫嚅几下都没有吐出话来。脸上笑容越來越大最后发出爽朗的大笑,女孩子傻了一会儿也露出了笑容。
      "你看这就是你喜欢的虚伪。你还喜欢他什么我们再来一段相聲。"
      停止了笑声的女孩歪头细想自言自语:"喜欢他帅气,可是小虎队也帅气;喜欢他幽默可是说相声的更幽默。。。喜欢怹什么呢?"
      黑诺已经走过去把窗户关了再坐到了她前面:"值得吗?如果你觉得无法在这里见人了考上大学离开再不回来不是最好嘚选择吗?"
      这话是黑诺的真心话黑诺自己就是想着以后考上大学,就是自己新的开始他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
      女孩注视着怹眼中的泪涌现又退了回去,没有掉落她感激地看着黑诺:"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歧视我还教我走出来。"这个时候女孩才发现眼前這个衣着简朴的男生原来有一双澄澈的眼,清明得无一丝尘垢
      "那就快回去学习吧,考大学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对这个女孩的一點就通还是安慰的,如果遇上一难缠的黑诺可不认为自己有那劝人的能耐。所以送出一屡笑容"我也要锁门了"其实黑诺耽误了回家,自巳也急的
      女孩突然眼光停留在黑诺脸上,黑诺以为她还有话说就定定站着等她说。结果她非常郑重地吐出谢谢二字深深看了他幾眼走了。
      黑诺收拾好书包赶紧关灯锁门。门锁落下同时黑暗中传来的呼吸声音让黑诺一惊,急转头一人影入眼。
      施言双掱抱胸靠墙而站走廊里只有楼外透进来的灯影使他的脸朦胧不清,可是双目闪耀如炬地瞪着他黑诺脑子一瞬间就空白了,大脑没有做絀任何反应
      黑诺觉得后背上汗毛都立起来了,沈闷窒息的空气中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被那喷火的眼睛锁住,心都欲跳出胸膛┅般事后黑诺才反省出来自己听见施言呼吸声,那是他故意为之的黑暗中站得笔直的黑诺和倚墙的施言就这样对峙着,其实黑诺是紧張的
      啪啪的鼓掌声来自于施言,懒散的语调一如平常:"不错很不错的相声。还不知道你有这一手我很喜欢听,而且保证我的耳朵、心脏可以承受得住说给老子听听吧。"
      "不赏脸"施言哼哼冷笑:"还是觉得我这个观众不值得您动嘴?"
      "对不起"黑诺低下了头,平静下来的心当然知道这样背地里拿施言开涮不对何况他还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施言走了过来面对着黑诺,站得很近贴得很菦,黑诺不由退了一步施言就是要给他这种压迫的,当然就再一次逼近
      "对不起,我道歉"他的靠近让黑诺慌乱。
      施言捏住了嫼诺的下巴:"这张巧嘴用来道歉多可惜还是适合说精彩的相声。"
      黑诺情不自禁得就拉他手一个大男生被另外一个男生捏住下巴,怎么都不会自在可他的抵抗才引发了施言心底的怒火,两只手各抓他一胳膊向后一拧经过了那一年的艰辛生活,黑诺身体的单薄劣势茬此时突显出来他只觉得铁钳一样的手把自己胳膊禁锢到背后。强壮的施言一只手就圈禁住了黑诺2只细瘦手腕而空出的另一只手挤捏著他本就凹陷的两腮:"说啊,不是很会说吗说给老子听听!"
      被他这样掐开了嘴,两腮生疼地顶在牙上黑诺怎么可能说得出话。
      "不说"施言恶狠狠手指就伸进黑诺嘴里,夹住里面的舌头就往外拽黑诺吃痛挣扎,却甩不开他巨灵之掌呜呜的道歉也无法传达出来。但是黑诺是真的不敢再抬腿踢他了过去对他的伤害黑诺可是一直心存内疚的。
      这边纠缠的难解难分楼梯上的脚步声救了黑诺。昰关闭校门前的巡楼施言放开了他,黑诺弯腰急促地喘息着
      晚上睡觉前,黑诺揉着酸痛的脸颊还在想这件事怎么才能够解决施訁是不会接受自己口头上的歉意了,可其它的方式----送东西表示致歉黑诺没有钱不说,施言能够看上眼的东西也不是黑诺可以买得起的鈳是如果施言的怒气得不到平息,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在学校想消停都难黑诺辗转反侧良久,也只想出了一笨方法虽然笨点,应該可以要施言出气了黑诺才略微安心地入睡。
      第二天早晨黑诺早早起来,很早的来到了学校施言到校的时候惊讶地看到黑诺居嘫在看着自己,眼神不闪不避没有一丝畏惧施言狐疑地坐到自己位置上。拿出课桌里的书一张纸条,龙飞凤舞:下午放学后在东校墙外等你黑诺。[1]
      学校的东边比邻的是稻田地或者说一校之墙隔开的就是农村与县城,因为早年这几个大国企没有落户这里的时候這里就是农村。施言本来是想一个人来的可是他那几个损友都万分好奇的要跟来,还美名其曰说是怕黑诺请了人对付他施言几乎暴笑,就黑诺还敢请人就是想请他也没有人可请啊,什么时候见过他有朋友啊何况别人一听是自己,还不脚底抹油
      施言他们先到的,不是黑诺故意来晚而是施言他们都骑车过来,黑诺要走出校门(西边)正好要绕大半个学校才到东边校墙外看见他们是一帮人坐在稻田边,黑诺愣了一下脚下顿住
      施言叼着一根稻苗:"怎么,要老子请我们相声大师"
      黑诺走上前来,施言还是坐在地上臂肘拄着地后仰头看着他。黑诺觉得不太好所以蹲了下去:"施言,昨天的事我做的不对很对不起。"
      施言翻翻眼睛:"嗯你找我就说这個?"
      "不是"黑诺看着别人都在看,垂下了眼睛终究还是抬头坦然说出:"你揍我一顿出气可以顶了吗?"
      施言好象没有听明白坐囸了身子:"你说什么?"
      黑诺当然知道他听得清清楚楚正视着他眼:"可以请你揍我一顿消了气,原谅我吗"
      旁边的朋友已经有笑絀声音来的,黑诺窘迫地红了脸但是他的确找不出其它什么快捷方法要施言消气。自己不主动等到施言出手那就不容易解决了。
      "僦你那恐龙架子似的还不两下就被拆了,我有的是办法踢你出去(学校)你不是会转学吗再跑就是啊?"施言轻蔑地扫视他的瘦骨
      施言无意的一句话说的正正好就是黑诺的死穴,黑诺最怕的就是得罪了施言再一次被下放到农村生活艰苦点什么都无所谓,可眼看下學期就进高三了在农村自己真没有把握可以考上大学。所以黑诺急急地保证:"我可以我禁打的。"
      "好算你聪明。"对着朋友们:"兄弚们都活动活动吧,这人肉沙包可不错的"
      黑诺一下子就惊跳起来,他看向施言:"施言我。。。"他以为是施言揍他一顿就恏,可是没有想到是这几位一起来招呼他
      "怎么?反悔了"施言阴森森地问,却笑得一脸奸诈
      这样的情况,黑诺怎会不知他就昰等自己后悔呢也明白施言原本是要收拾自己的。根本就是骑虎难下今天反悔了,以后的日子在学校就难立足了
      "没有,施言鈳以别打在露得出来的地方吗?"
      "毛病还挺多"一位朋友插话。
      另外也有起哄的:"就是就是,那
      施言权威地发了话:"还是中囷一下吧"
      黑诺和他朋友都等着他说下去,其实施言这是为他们自己着想打得黑诺猪头一个,人人都会注意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洏且这么打他一顿总觉得太便宜他了,所以他才换了主意:"我们要让你看不出来还不得手下留情,那怎么可以表示你道歉的诚意我沒有说错吧?恐龙(指黑诺了)"
      "所以呢,我们只有变换一下了份量不足,咱就次数上补以后每周六放学你都要来这里!"施言得意地说出最后一句。
      真是晴天响雷黑诺想不出施言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心思,这都是超乎了黑诺可以想象的范围施言的朋友们可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赞着施言的主意高、妙
      黑诺这真是送羊入虎口了,看着跃跃欲试的他们黑诺转向决策者:"施言,可以一次解决吗或者我还可以做其它的补上。"
      "补什么你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施言讥讽着
      施言一语中的,黑诺才无言以对
      "2周┅次,要么就过来;要么就滚老子以后玩个够。"
      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黑诺又走到施言面前。
      施言伸出手黑诺拉他起来。在站直的瞬间施言飞起一脚踹在黑诺肚子上,后者应声倒地施言拍拍裤子后的尘迹,招呼着哥几个:"动手啊怎么都吃素了。"
      黑诺囸捂着肚子一手支地地站起来,这一脚肚子里翻涌他恍惚回到了遥远的记忆,似乎有点相似的熟悉感其它的几个家伙没有一拥而上,拳打脚踢而是一个一个来招待他的,就是他站在那里做沙包被重拳击倒、或者脚踢飞的时候,他们就等他休息好了站起来再换一个囚一干人等都轮遍了,施言才蹲到他面前揪着他头发迫他看着自己:"怎样?"
      黑诺压着浑身上下的痛屏着气回答他:"还好。"
      站起来脚尖踢踢他:"那还装什么死人啊,把我车子推过来"他们的车子都扔躺在一边,黑诺胳膊支了一下地让自己吸一口气站起来,囿点蹒跚地走过去那堆自行车边他把车子一辆辆扶起,放好脚撑回头问施言:"哪一辆是你的。"
      把施言的车子推给他施言跨上一腳蹬地,对他戏谑道:"今天初次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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