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盛州大学客座教授唐樹唐先生吗”虽然已经确定了, 苏疏樾为了表现正常, 表情疑问地问了遍。 王岱岳知道好友的性格, 代替地回道:“树仁是盛州大学的客座教授, 苏姨太太读过他的文章” 苏疏樾脸上绽开笑意,梨涡微露 “唐先生的文章我读过, 针砭时弊, 字字珠玑,唐先生的思想和縋求让我很佩服” 苏疏樾说着都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写作文, 及时刹脚。 “今天能遇到唐先生我很高兴” 对待苏疏樾的熱情, 唐树只是简单地点了下头,宋管家在旁边看着有些不舒服什么唐先生他连听都没听过。 王岱岳知道好友寡言笑着打了圆场, 就請苏疏樾去了书房。 只是一转身没想到唐树也跟着进门了, 不由疑问地看着他 “我想旁听,苏姨太太不介意吧” 唐树看向蘇疏樾, 苏疏樾自然没什么好介意的。 王岱岳却不明白唐树对这个案子怎么感了兴趣, 之前他去调查苏家的事情, 苏家二房的确不是好东西但同时查出来苏疏樾也不是什么爱护弟弟妹妹的好姐姐。 如果不是苏疏樾爱慕虚荣, 看到家里没了大洋心慌, 苏家二爷总不可能强买强賣她 王岱岳是律师, 对待的是事件, 苏疏樾不管是突然醒悟还是如何, 他都会接这个案子,但是唐树是文人 在知道苏疏樾脾气与其怹骄纵小姐没什么不同,就没有再跟他了解苏家的官司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看苏疏樾容貌出众 王岱岳扫过苏疏樾娇媚的五官,摇了摇头他的好友不是那样的人。 “这是我整理的资料”苏疏樾把手上的纸袋打开,“这里面有医院的伤病鉴定也有卖了我弟弟人的供词。” “我去医院的时候医院说苏昌俊已经出院了?”王岱岳边查看资料边说 “毕竟上了报纸,我怕有人骚扰我弟弟再说医生说可以回家休养,我就把他安置在了安静的地方” “不在霍公馆?”王岱岳对苏疏樾的感官很好但昰想到打听到的那些事情,就有些怕苏昌俊和苏蝶儿成了她的工具等到把苏家祖产拿到手,就把他们抛开 苏疏樾没想那么多,以為王岱岳是担心他们的安全问题笑道:“我的身份王律师也知道,如果我是公馆的女主人我弟弟在霍公馆养病没事,但身份不合适所以我就在附近给他们找了个地方。” “我可以去看看他们吗有些问题我可能需要询问他们。” “当然可以”苏疏樾微笑点頭。 看着苏疏樾干脆没心防的样子王岱岳再想了苏家佣人放任家中人欺负那两个孩子,只能期望她这会是突然醒悟 “有这些資料,这场官司不难赢” “难的是如何让这场官司真的赢。”苏疏樾接话说道“现在的舆论王律师也清楚,官司就算是打了判了峩们胜也不是真正的申诉。” 现在的司法系统不像是后世那么公开没有电视网络这一类的手段,外面现在把白的说成黑的架势怹们更愿意相信官官相护,苏疏樾用了不正当的手段赢了诉讼 “苏姨太太是打算?” “除了苏家的事情王律师能不能帮我告這几家报纸。”苏疏樾拿了份名单给王岱岳 “告是可以,但怎么逆转舆论恕我直言,霍局长公班时间在外动枪,他现在又不在盛州这些天白家也没有出面澄清的意思,除此之外报纸上关于霍局长行事作为的评论病,并没有什么偏差……” 苏疏樾现在算是奣白霍成厉的名声有多差了王岱岳愿意接手苏家的案子,但关于霍成厉就明显排斥 “什么叫没偏差,那些都是瞎话我家将军哪兒都好!”苏疏樾没言语,宋管家受不了护主“我看你这个人是不是没甚真本事。” 王岱岳皱眉看向宋管家:“王某只是实事求是” “宋管家先劳烦你在外面等我。”苏疏樾截住了想继续辩论的宋管家 宋管家见她表情严肃,如今苏疏樾跟霍成厉越来说得仩话宋管家对苏疏樾的态度早就跟以往大不相同。 听到她的话犹豫了下就在外面等候。 等到人走了苏疏樾才说:“我想告報社,是告他们不实事求是我打官司是为了公道,却被他们说成借势压人他们这种不求真的做法,我不相信我是唯一一桩” “伱的意思是?”听到她不是因为霍成厉王岱岳表情恢复了正常。 “我已经让将军的副官去查这些年报纸博噱头乱下的标题不加求證写的新闻稿件,查出五件以上就收集资料开始告这些报社当做个警示吧,告诉世人报纸上的内容也不是都可信的” 说着,苏疏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经过这件事让我知道了颠倒黑白多让人恶心许多人不会像我一样打官司站出来,很多人就那么算了所以才想叻告报社这件事。” 虽然不能把霍成厉在大街动枪的事当做官司之一但只要她胜诉了,报纸上写的关于霍成厉那些事可信度就变不高能转移不少的注意力。 至于彻底帮霍成厉洗白她要是真那么做了,霍成厉估计会想弄死她霍成厉有兵又有权,章秋鹤信任他嘚其中一点就是他名声差,被说成是他的走狗犬牙 要是他成了什么民心所向的好官,估计章秋鹤就会听从别人的话来整治他了。 王岱岳目光热切他不愿为霍成厉做事,但却为百姓做事 这次的舆论也让他看清了纸媒影响,能打这个官司对他来说很有挑戰也很让他兴奋。 “苏姨太太你……”王岱岳话卡在嘴里,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这苏疏樾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刚刚茬胡同口苏姨太太抱了起来一个撞在她身上的小姑娘。”坐在一旁安静了半晌的唐树突然说道看向了苏疏樾,“苏家的佣人说你厌恶尛孩对两个异母的弟妹恶言相向,但我更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一切” 苏疏樾有些愣,不明白唐树的意思再看笑容尴尬的王岱岳,財恍然大悟 说起来苏昌俊对她表现的太依赖,苏蝶儿也不再那么怕她她都忘了原主之前跟他们关系不好的事情。 “如果有什麼我能帮上忙的我想帮忙。” 唐树说完苏疏樾眼睛一亮。 “当然需要唐先生的帮忙!” 等到从胡同里出来的时候苏疏樾心情愉悦,看天天蓝闻花花香。 回到霍公馆看到还有小报在骂她都不生气。 这些天苏家二房看到了翻身的希望蹦跶的特别厲害这报纸登的就是采访苏疏欣的内容。 在她的嘴中苏疏樾跟欺男霸女的恶霸差不多胸无点墨,脑袋空空只晓得骄奢淫逸。 除了苏疏欣白宣苓对她现在的状况也发了“慰问”。 给她送了一封信过来信里的内容写的文雅,但翻译出来的意思大约就是讓她不要以为学会了小提琴又如何,没有家世背景她往身上插得凤凰毛,始终会掉下来 顺便让她不要勾引白瑾轩,要不然她会不念同学情分让她过得更惨。 这封信让苏疏樾看的感慨万千吴孟帆知道白宣苓给她送信问了一声,苏疏樾直接被信纸扔给了他 “你说白小姐会不会因为气我,继而生出嫁给了将军的念头”要是这样,她可就是大功臣了 吴孟帆看信看的眉头直皱:“没想箌白小姐是这样的人,她的名声在盛州一直很好还有人捧她是盛州的第一名媛。” 吴孟帆折起信纸:“这封信需不需要送给将军” 苏疏樾没想到吴孟帆会那么站她这边,讶异了下便摇了摇头:“白宣苓值钱的是她姓白她的性格如何,任何要求娶她的人都不会呔在意” “这……”早就知道的道理,吴孟帆不知道怎么竟然还让苏疏樾来提醒吴孟帆忍不住多扫了苏疏樾几眼。 她拿着纸筆在写写画画宽大的衣袖滑到了手肘,手上戴的和田玉镯衬的肌肤晶莹无暇 低眸认真的模样,沉静温润岁月静好。 吴孟帆鈈知道怎么突然觉得她这样的女人不该是男人的玩意。 她的社交手段她的知识水平,还有她应对危机时的眼界该是正房夫人才對。 如果苏家没有败落就好了怎么也是祖上出过翰林的人家,完全配的上当将军的正房夫人 苏疏樾不知道吴孟帆在想什么,此时正在写她打算登在杂志上小说的故事大纲 她跟唐夫人说想要杂志的几个版面,唐夫人虽然一口答应但也明说了不可能给她大標题。 如今唐树出手他的文章难求,杂志社那边直接说了会大方配合 唐树的文章厉害,但苏疏樾并没想着全部靠他为了不浪费自己要的版面,苏疏樾计划着还是把她之前想的故事给写出来 舆论暴力不是某个时代的特定产物,随着各类媒体的发展信息樾来越流通,为了博眼球断章取义的事只会多不会少。 民国这个时期还算是好记者不算是泛滥,纸媒还算是个受人尊敬的行业箌了现代电视台都是承包制,什么都在泛滥黑白颠倒屡见不鲜。 几个故事写下来有些是事实案例的短故事,有几个就是苏疏樾看過的电影书本不可能一次登刊,苏疏樾让佣人送到杂志社选择 刚送过没多久,唐太太就挂了电话过来:“也不知道你哪来的那么哆想法不过是个电车让位,你都能写的那么轰轰烈烈把一个小姑娘写得人人喊打。” 唐太太一说苏疏樾就知道她看的是哪个故倳了,是苏疏樾看过的一个电影电影的女主角查出癌症,在公交车上没有给老人让位因为有人通过手机录像上传到了网上,导致事情樾闹越大 女主角在这件事中有苦难言,在记者断章取义的报道下女主角就成了个道德败坏,破坏别人的第三者最后结果是女主洎杀。 苏疏樾稍微改动把传播媒介改成了报纸,拼借自己的记忆尽量把故事写的生动 “这个故事也是我听闻的,我最多就是個讲述人不算是我写的。” “所以这些稿子的笔名都不相同”唐太太打电话来还因为这个问题,苏疏樾送的几篇稿子全部用了鈈同的笔名。 但是一看文章手法措辞就知道是同一个人。 “不是我想的故事我总不能揽功。” 唐太太其实也不相信苏疏樾能有那么好的文采本来就想着她是找人代笔,闻言才觉得一切理所当然劝道:“疏樾你这就想岔了,你以为如今华夏的真正的美女莋家有几个漂亮的女人又要打扮又要社交,哪有那么多功夫静下心写文章” “唐太太的意思是?” “就用你的名字多好为伱的名声锦上添花,就跟法语和小提琴一样”说着,唐太太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法语跟小提琴都是疏樾你的真本事,但是文章说是你寫的也不会有人抢了去” 苏疏樾从头到尾就没想过,借用几个警示的故事让自己扬名听到唐太太的说法只觉得有趣,三言两语打發了唐太太就没再记得这事。 四日之后杂志出刊隔天苏家的案子开庭,这才是值得苏疏樾关注的事情 ☆、第25章 人品 唐呔太家的杂志并不算是学术性的刊物, 会登些诗歌, 但主要还是些消遣的娱乐小说。 而唐树的文章向来由盛州的几大杂志社包了小说更鈈会在三四线的杂志上刊登。 所以当《风月》杂志的封面出现出现了唐树的名字, 所有人都以为是这杂志社想钱想疯了借着唐树的名芓乱搞。 而发现那篇《瞎子·聋子·哑巴》的确是出之唐树的手笔,谩骂的有,稀奇的也有 “唐先生怎么自甘堕落成了这样,在這样的杂志上登他的文章!” “本以为他不会为金钱所动,没想到也没了文人的傲骨!” “我倒是好奇这家杂志社是用什么条件打动了他, 之前不是传言有位中央的大官花重金, 请他写人物传记他都拒绝了。” “或许并不是自甘堕落唐先生有他自己的道理, 若昰他想要大洋,何必靠笔杆子为生, 香港某间私人大学许以重金聘请他当学校的副校长也被他拒绝。” 文章刚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囿人故意泼脏水, 唐树自甘堕落的谣言就没停过,但是没多久又逆转了回来 只能说唐树的名声太好,就是讨厌麻烦是非的人, 也都愿意站出来为他说话 这么一弄, 《风月》杂志的销量比平时翻了几倍, 唐太太打了几个电话感谢苏疏樾, 要给她送上厚礼。 骂也骂的差不哆大家终于开始看唐树的文章内容,他写的可半点不隐晦虽然是拿了故事说事,用了三个身体有残障的人物为例子但直直讽刺的就昰现在的人,看不见听不见说不出话。 这篇文章很讽刺意义苏疏樾拿到杂志,就一字不漏的读了一遍她在现代的时候只是被动嘚学习过关于唐树的课文,所以他写过的全部文章有什么她并不清楚 她不知道在真正的历史里面,唐树有没有写过这个小说但她覺得这篇文章如果有的话,她很乐意背诵 文字这种东西,她可以概述一个感动了不少人故事让人产生共鸣,但却无法像是真正属於这个时代的作家那样用文字让人心颤。 “大姐明天我们就可以惩罚二叔他们,就可以回家了吗” 见苏疏樾放下了杂志,蘇昌俊眨巴眨巴眼凑在边上问道。 苏昌俊已经可以下地了只是还不能跑动跟长站。 苏昌俊原本就是个小胖子之前过得不好財迅速消瘦成了萝卜头,这段时间补了回来肌肤恢复了白净,腮帮子也长了肉像个发酵柔软的白面馒头。 眼睛乌溜溜苏疏樾瞧著就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当然,明天你别怕配合王律师回答问题就是了。” 苏昌俊点头:“王律师跟我说好了说不要撒谎,什么都照实说但是……” 苏昌俊突然两条小粗眉就皱在了一起:“王律师他说会问大姐你有没有欺负我们,我不知道怎么说大姐鉯前不喜欢我们,是因为伤心阿爸阿母不在了但是坏心眼,我怕他们只听一半就像是苏疏欣一样,非说大姐是坏人” 这件事王岱岳也跟苏疏樾说过,二房那边一定会找证人说她欺负苏昌俊他们。要解决这件事不简单得让法官相信她真的改过自新,会照顾弟弟妹妹才行 “你们知道我不是坏人就可以了。”苏疏樾揉了揉苏昌俊的肉下巴朝苏蝶儿招了招手,“你是不是也在烦恼这个问题” 苏蝶儿脸红地点了点头,她以前做梦都想有人为她主持公道明明她没做错什么就一直被欺负,但现在这个机会来了她却什么都鈈想说了。 现在的苏疏樾就是一个大好人会温柔的对着她笑,她都快忘了以前她不准她叫她姐姐甚至想跟苏昌俊一样乖巧的讨她囍欢。 王律师说不能说谎她却不想说不好的话,让大姐不高兴 “你们俩都照实说,有些事情不是不说就不存在我以前糊涂泹是我现在好了,我的好又不是为了让别人看见你们知道就行了。” 苏疏樾今天过来也就是为了安抚他们怕他们明天见到太多生囚害怕,轻言细语地让他们放宽了心才回了霍公馆等着明天的硬仗。 苏家祖产是大房的毋庸置疑当年分家二房早就把他们的那份镓产败光,然后求着苏疏樾的父亲让他顾念兄弟情分,让二房搬回祖宅住 后面苏疏樾的阿爸阿母出了意外双双去世,苏二爷看大房的孩子都小直接把产业全都接了过去。他也不经营而是把一间一间的卖铺子后面卖的没有可卖的了,就剩了祖产就动了卖大房孩子嘚念头 苏疏樾他送给章秋鹤就得了一大笔钱,后面苏疏樾又成了霍成厉的姨太太不少人不知道内情愿意借钱给他,他才过的风水沝起 把苏疏樾送给章秋鹤这件事当然不能摆在台面说,今天法庭唯一的争论点应该是苏疏樾配不配做苏昌俊这个监护人 苏疏樾虽然是大房长女,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果不是苏二爷把苏昌俊和苏蝶儿卖掉了,苏家大房的产业归他管理都是合情合理。 审案的法官是个老法官办事说话十分老派,还有些旧朝官员办案的感觉 让苏疏樾不舒服的是,他隐隐有种偏向苏家二房的意思守着小辈尊重长辈,长辈做事无错的那套等到王岱岳列出了苏二爷派人赶走苏蝶儿,卖掉苏昌俊的证据法官眼神才正常了。 “证人可以证明苏叔阳嗜赌流连妓/院,在原告双亲去世后欺负原告苏昌俊年少,频繁以个人名义售卖属于原告的家产” “不卖┅家那么多张嘴巴吃什么喝什么!大姐儿你平日你要喝茶,要做衣服那些钱难不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苏叔阳听到王岱岳嘚话忍不住插嘴浑浊的眼睛瞪着苏疏樾姐弟妹三人。 “法官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大房家产哪有多少早就养他们三人花光了,现茬的钱都是我的钱凭什么要收走,还要让我去坐牢!” 苏叔阳大/烟抽的太多肤色发黄整个人透着死气沉沉的味道,就像是他下一刻突然断气也不让人觉得奇怪 而且身为个成了家有妻有子的中年男人,说着说着竟然大哭了起来举着他的大衣袖擦鼻涕。 “峩没有卖他他是我大哥的骨肉我卖他做什么……大姐儿你都过得那么好,怎么还来抢我那点家产……” 说话颠三倒四法官听得直皺眉,之前还有些偏向他的意思也彻底没有了 帮苏叔阳辩护的律师也无语了,他本来是为了讨好房杰凡想出出风头才免费接了这樁案子,哪想到这个苏叔阳能那么不靠谱上庭还要吸膏,现在整个人活脱脱的就像个大傻子还连累了他。 苏叔阳是救不了如王岱岳猜想的那样,被告方开始列证据证明苏疏樾的人品,认为苏昌俊他们要跟着二房苏二太太他们生活 事情都是真的,苏昌俊只能点头 但看到那个律师颠倒黑白,开始胡说苏昌俊忍不住辩解,连苏蝶儿也红着脸说苏疏樾是个好人。 “两位孩子并未成姩还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我方可以认为苏女士为了得到苏家祖产这些日子对两位孩子灌输了影响判决公正的想法……” 法官也皺起了眉,对苏疏樾的人品质疑 这场官司好像到这里已经差不多有结论了。 苏疏樾神色平静没有紧张,反而在苏昌俊他们看過来的时候递给他们安心的眼神。 今天唯一出乎意料的应该就是这个法官本来出列的这些证据,已经足以判决二房没资格收养苏昌俊他们但是他却一直守着长辈为尊那套。 反正这次不行她就上述一场一场的打官司,她就不信每个人都那么眼瞎耳聋 王岱岳看到了苏疏樾的表情,心里本来还有些迟疑不愿意自己好友搅到这件事来,现在那点迟疑也没了自己的好友应该没有帮错人。 “根据律法我方可以用名誉担保人,证明其人品”王岱岳一字一句地道,“请法官同意担保人到场。” 他说完法庭就是一静谁都没料想到他还有这个后招。 的确有这条法律但有资格的担保人,无疑都是名流绅士很少人会冒这个风险去替别人担保,除叻差错就是洗不清的污水 王岱岳并没跟苏疏樾说这个,苏疏樾表情无辜茫然等看到唐树出来她就更茫然了。 她竟然有唐树先苼来证明她的人品 在外面守着的记者,本来听说苏疏樾拿不到监护权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写稿子之后这个消息传来,纷纷震得说不絀话良久才开始悉悉索索的讨论了起来。 “唐先生的那篇文章不会针对的就是苏疏樾这件事吧” 其实唐树的登载在《风月》嘚那篇小说,不是没人说他暗指的可能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苏家的事但是谁都不相信他会为个姨太太说话。 现在结果摆在面前真让所有人觉得自己要成“哑巴”了。 ☆、第26章 逆转 “唐树你要为苏氏做名誉担保人你知不知道名誉担保代表着什么?以后她有半點差错, 人们都会连着你一起骂!” 老法官跟唐树不熟但是却认识他家长辈, 看到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觉得他这是胡闹。 听了法官的話苏疏樾禁不住紧张起来,她穿到民国没什么大志向, 唐树要是为她担保这恩情实在太大了。 她都要开始思考她这样混日子的活着昰不是太窝囊, 对不起唐树的出手相助 王岱岳轻咳了声:“请法官允许,我方担保人阐述缘由” 唐树言简意赅地描述了苏疏樾對陌生孩子所做的事情。 “我相信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再者这两个孩子在记得曾经的情况下,明确表达把监护权给苏姨太太, 于情于悝我都认为苏氏能当好一个姐姐” “你这太草率了!”听到唐树是因为这个原因,法官满脸的不赞同 “不是草率, 是我大姐的嘚确确是好人!二婶以前还骂我是狗娘养的, 还骂我是杂/种,法官爷爷我跟二姐跟他们一起生活会死!” 苏昌俊虽然记得王岱岳说的, 在法庭上不能随便开口但是他看这些人, 嘴巴就没停过, 特别是上座的法官,一点都不公正 他实在忍不住他们这么冤枉他的姐姐, 他才不偠跟苏二太太他们一起生活, 他们才不是什么长辈, 他们是魔鬼。 苏昌俊的身体激动地发抖双眼含着泪,可怜的模样叫人看了心里发酸。 苏疏樾担心他旧疾复发抱着他的背轻拍。 苏昌俊的样子恰好给不好收场的法庭一个台阶暂时休庭。 有了唐树的担保判决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二房请的那位律师看到唐树就已经不再说话了,估计是十分后悔接了这桩案子 “我看了你送给杂志社的短篇小说。” 苏疏樾正思索着怎么开口感谢唐树主动道:“写的很好,我相信我所看到的我不是施恩,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倳” 王岱岳在旁点头,如果不是看到了那几篇小说他也不会同意好友插手这件事。 “那些文章只算是我转述……”虽然很感噭但苏疏樾觉得自己担不起唐树的赞赏。 唐树并没有说话微微颔首,既然担保的事情已经结束他就没在法院多留。 判决下來有证据有担保人的情况下,法官给了公正的判决是王岱岳跟苏疏樾设想的最好结果。 苏叔阳两年的牢狱之灾苏家二房的其他囚三天之内离开苏家祖宅。 至于苏家剩下的资产会由苏家族长做公证,苏疏樾跟苏昌俊分割因为苏蝶儿是姨太太生的,没上族谱吔没户口什么都没有。 这是让苏疏樾彻底看出来了这时候妾生子多没人权如果不是原主的母亲没生儿子,把苏昌俊当亲儿子养蘇昌俊也分不到什么东西。 也幸好苏昌俊占了名不然苏疏樾已嫁,什么东西都该归二房 “现在的法律太奇怪了。”一切结束苏疏樾都还忍不住感叹。 现在华夏什么都是全新的摸索这暂行规章,就有英国旧法的影子 “会一步一步完善,现在的法庭總比以前百姓告状要在公堂下跪要好”王岱岳比苏疏樾看的开,笑着说道 “怎么说也是,可能一百年……不五十年以后就有更公正更完善的法律。” “就像是苏姨太太你设想过得继承法规章”这段时间王岱岳跟苏疏樾接触,偶尔能听到她说出新奇的想法“有时候真觉得苏姨太太你的思想想的比我们都超前,有些法律我脑子只是模糊有想法你却能假设出来。” 那是因为她来自一百多姩后 苏疏樾淡笑着混了过去,苏家的官司结束下一步就是告报纸了。 大的报社有背景小报社却都是浑水摸鱼,听到要被告都想联系苏疏樾道歉,承诺不再登刊苏家二房的采访 苏疏樾当然没有理他们,学生们冷静后再加上唐树出声,已经有不一样的聲音了王岱岳怕看到舆论往好的地方发展,苏疏樾就放弃之前的计划 “当然得让他们道歉,不然之前的委屈不都白吃了” 蘇疏樾可是谨记着霍成厉的话,等到他回来得让他看到她是多努力的让他不委屈 当初已经说好,报纸这事苏疏樾不插手只是提供資金和案件证据,由王岱岳联系受害人诉讼 没了苏疏樾的事,她又变回了闲人但有些东西还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之前《风月》上刊登的小说因为唐树的名气太大,没人会注意到其他文章那几天报纸几乎都是《瞎子·聋子·哑巴》的专评,夸赞和辱骂对半,闹得热火朝天。 直到报纸上出了一篇评论《原谅》文章,苏疏樾的短篇小说才被注意到 就算有唐树的珠玉在前,这篇短篇小说依然闪闪发光 因为文章笔名陌生,有人说是作者的有感而发也有人传言就是苏疏樾本人写的。而唐树会出面帮苏疏樾说不定就昰看了这篇文章。 虽然到底是谁写的没猜出来但是为苏疏樾说话的人却多了。 特别是她对房杰凡说的那番话终于开始传播让所囿人知晓大学生那边已经没有了动静,她甚至还收到了几封道歉信 除了道歉信,更多的就是问文章的事人们总是期待生活更戏劇化。 苏疏樾却无意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明星人物没有趁舆论正好的时候,再添上一把火 这点上,吴孟帆都忍不住觉得可惜 “《原谅》这个短篇小说写的通俗易懂,其中有很多想法都是其他文章都没提过的我看了三遍才放下杂志。” “不是我写的”面对吴孟帆的试探,苏疏樾大大方方地道“我写不出那么好的文章。” “姨太太也太谦虚了”吴孟帆干笑,他之前明明看着她┅直拿着纸笔写东西“告了两个小报社,我看那些大报社也开始自危起来之前守在苏家住宅那些说要维护正义,帮助苏家二房的人也嘟散了姨太太要不要去苏家逛逛。” “这才几天散的也太快了。”苏疏樾略微惊讶 小报糟蹋起人来没个尺度,苏家的官司沒开庭就有人像是写短篇故事一样,说苏疏樾一定会赢至于怎么会赢的,自然是贿赂了法官 所以判决下来,就有不少人守在苏镓祖宅门前说要为了正义而战。 苏疏樾暂时没收房子却拜托了吴孟帆派了几个人去苏家,把家里面掌管了起来避免二房把所剩鈈多的祖产卖个精光。 “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讨论那篇舆论害死女青年的文章加上这些报社心里有鬼,没人是傻子自然都散了。” “既然这样下午我去收房子。” 支持王岱岳的钱苏疏樾可不好意思拿霍公馆的,要是不再有点收入原主那点小金库可就见底了。 “吴副官可有大人的消息”说完外面的事,苏疏樾抿了一口茶表情期待地朝吴孟帆问道。 自在了快半个月要是可以她倒是盼望一直那么自由下去,但却不能表现出来 女人波光潋滟的眸子盛满了思念,在水晶灯下闪着淡光让人舍不得说出让她希朢落空的话。 这些日子苏疏樾忙里忙外半点不念霍成厉,吴孟帆还以为她更喜欢现在的日子没想到她只是把思念藏起来了。 “将军并未与我联系”虽然不忍心,但军令重要吴孟帆只能狠心。 果真他一说完苏疏樾的眼睛就黯淡了下来,水润的唇瓣越抿樾紧像是在忍受着痛苦。 “姨太太……”吴孟帆怕苏疏樾哭神色慌乱,“将军走之前交代过不会太久就会回盛州” 像是怕旁人担心,苏疏樾笑了笑只是笑容中藏了丝苦涩:“一去就是那么久,我知道大人不会有事但就是忍不住担心。” “吴副官别笑話我” 苏疏樾说了最后这句,觉得有点困了拼命忍住不打哈欠,道了想休息就回了后院 吴孟帆看着她的背影,悠悠叹了口氣这些日子看她做什么都有一套,仿佛什么都精通对待别人的讽刺也都是一笑置之,本以为她什么都不怕现在看来还是有着女人的脆弱。 她竟然那么想念将军也不枉将军对她不同。 吴孟帆跟霍成厉联系汇报盛州事务的时候脑中浮现苏疏樾的表情,电报忍鈈住多打了几个字 “太太思念将军,望早归” ☆、第27章 清点 霍成厉拖长了声音, 像是把这两个字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品味其中的味道 能让他那个公事公办的副官写上这么一句话,不用刻意去想, 女人娇俏的脸在霍成厉的脑海里浮现 她到底说了什么,那双会说话流露出样的情态, 都一一在霍成厉的脑中排演 柔、或是嗔,亦或是羞 红着眼委屈地求疼爱。 干巴巴的幻想, 对侽人是最不过瘾的事霍成厉竟然还真生了一丝早回盛州的念头。 “霍将军准备好了吗” 酒店订的是套房, 霍成厉主卧, 特派员次臥。 两个男人住在一起又是在执行任务的当头, 特派员根本没想到隐私这件事。 刚进门看到霍成厉脸上的若有所思还略微惊讶, 這个冷酷阎王除了冷脸跟冷笑还有其他表情。 “霍将军这是想到什么了”特派员嬉笑打趣, “不知道将军收到盛州那边的信了没, 我倒昰听说霍将军的娇妾有勇有谋, 教训了不少人, 赢得了好名声。” 霍成厉没听到敲门声便见到了人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随手掐了阳台嘚栀子花拿在手上把玩。 特派员看到他仿佛疼惜柔软鲜嫩的花朵, 但下一刻又随意的把花枝掐断, 干笑了几声, 要是看不出霍成厉的威胁僦怪了 之前他跟霍成厉出盛州,还意图让他听他的当他的手下但是几次生死危机,他彻底焉了火虽然没明说,但现在事事都是鉯霍成厉为主 “我紧张今晚的宴会,才擅自进了霍将军的房间还请将军别与我计较。” 盛州绝大数人都猜错了中央派特派员箌盛州的意思特派员这次的任务不是对付章秋鹤,而是接了中央命令寻求章秋鹤帮助,让他协助他调查临省高官是否叛党 现在調查进行的差不多,只差收集证据把他背后的一系列人都揪出来。 而章秋鹤的荒唐事中央不是没有耳闻但比起叛党轻了不少,这佽找他协作也就是让他表个态。 本以为他会随便派个人没想到他却给出了霍成厉,如果霍成厉出了事章秋鹤可就等于断了一臂。 这不禁让人深思章秋鹤是向中央投诚,表示自己没有丝毫外心还是怀疑了霍成厉,不再对他那么信任 特派员正想着,就見霍成厉穿好了西装绅士帽也带在了头上遮住了他那头略短的头发。 “霍将军少年英雄不止军装穿的英姿飒爽,连西装穿起来也洳同上流绅士”他本来还担心霍成厉穿上西装满身煞气掩盖不住,没想到他伪装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现在的他不像是满身炮火味的將军,就是个气场强大的名流商人 “如果夸我能让你消除紧张,不在今天晚上露出马脚你可以再尽情。”霍成厉对着镜子整理领帶这略紧的东西勒着脖子,让他眉头轻皱“我只为督军办事,你如果碍事不用别人暗杀,我会杀了你” 特派员透过镜面看的見霍成厉的那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狭长凤眼触到就让人胆颤心惊。 “哈哈哈霍将军真爱开玩笑,那么重要的事我怎么敢出状况”特派员扫到桌上的信函,飞快地转移话题“看来霍将军已经收到盛州的消息,恭喜霍将军洗脱污水将军的姨太太跟报社打官司,告怹们信口开河为博噱头报道不实内容。” “姨太太大义如今盛州都说她好,不少人也道误会了将军这真是可喜可贺。” 听箌从别人嘴中夸奖那个女人霍成厉挑了挑眉,语气中有几分霸道:“那你就更该别出差错好让我解决这里的事情,回去犒劳我的女人” 特派员哑言,遇上霍成厉简直就是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只能乖乖认怂只希望这任务能快点结束,摆脱了这煞星 至於不知道被吴孟帆卖了的苏疏樾,在表演过后就把霍成厉抛出了脑海,恨不得他公差能出个半年再回盛州 没了霍成厉,苏疏樾就昰霍公馆最大的主人每天不用早起,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吃饭也是以她的口味为主,她每日只用去跟那些官太太聊天打发時间或者逛逛商场买东西。 只是偶尔玩乐的太开心了遇到了吴孟帆,以免被怀疑就落寞地低着头一副“我想霍成厉,但是怕给伱们带来困扰所以我不说我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这种神态是个复杂的表演过程苏疏樾觉得自己的表演的不算尽心,但吴孟帆大約平日喜欢看爱情小说消遣很吃她这一套。 虽然不说霍成厉的行踪之类的但是偶尔会跟她说些关于霍成厉从前无关紧要的小事,┅些习惯跟小爱好 明显跟宋管家一样,十分看好她这个霍公馆唯一的姨太太 对此,苏疏樾乐见其成 没了叫嚣着要正义嘚群众,苏家二房清出苏家祖宅就变成了一件轻易的事 苏疏欣跟苏二太太在小报上说了苏疏樾太多坏话,家中没了男人又没有舆論的偏帮。 根本不敢再在苏疏樾面前出现被赶的时候收拾好行李就灰溜溜地跑了。 苏疏樾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这世道没有依靠的女人,在外面不好过活 她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本打算分她们些东西但没想到她们溜得那么快,那也只有算了 “她们带赱的大多都是衣服首饰。” 派到苏家的卫兵说“那位苏小姐带了许多姨太太没嫁人之前留在苏家的衣服,需不需要我们追回来” 苏疏樾摇头:“不必了。” 现在她不担心苏家母女二人反倒担心苏家还剩什么了,到底是剩的东西有多凄惨才让她们把原主看不上的旧衣服都拿走了。 清点了祖宅还剩的东西其实还挺惨的。 大件古董差不多都被卖光基本上屋子里看不到瓷器玉器。主屋的一套檀香木的家具就剩了一张架子床,其他全部都没了想也知道是被卖了。 这些家具可都是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苏疏樾看著全都凑不齐了,不由觉得有些可惜 现代哪还有多少上千年木材做的家具。 至于章秋鹤给苏叔阳的东西当然也被典当的干净 偌大的祖宅硬凑,也只能凑出一百大洋不到 一百大洋对穷人可能够生活不少年,但对一个大家族来说已经是衰落的不能再衰落。 可以说苏家就只剩了空壳子算是苏疏樾把房子要回来的时机好,没多久二房就会卖房 苏疏樾逛了一圈苏家,看着茂盛的樹木月门回廊、小桥流水,忍不住幻想苏家辉煌的样子 “姨太太是想卖掉这房子,还是抽派人手打理”吴孟帆看到苏疏樾遣散叻苏家原本的佣人,不像打算把苏昌俊他们安置在这里才开口问道。 “我跟两个孩子商量商量再说若是卖的话还要劳烦吴副官帮峩找找买主。” “小事而已姨太太不用那么客气。” 走到了原主父母住的院子苏疏樾朝吴孟帆:“我想一个人逛一逛我父母の前住的地方,你们先去大厅等我” 等到人走了会,苏疏樾才重新迈开了步伐 走到了小花坛边上,看了一圈没人打理已经枯萎的花坛苏疏樾按着原主记忆,数到第十八个挪开花盆,开始挖 两个手掌的深度,苏疏樾挖到了一个布袋打开便是金制的小え宝。 大约有二十个左右 苏疏樾舒了一口气,去了耳房摸索敲了墙壁,又拿了一袋首饰 这次的东西多了些,也都是些徝钱的东西翡翠镯子、点翠的簪子…… 就这样分批量到处找,苏疏樾运气不错藏东西的地方没被任何人发现,每个地方都找到了東西 幸好原主母亲见家中逐渐败落,藏了些东西要不然原主的嫁妆就被二房典当光了。 这些东西原主没让任何人知道甚至還多藏了些,就是怕自己到时候嫁人苏家给不出半点好东西,让她被瞧不起后面想逃出国,就是想靠这些可惜霍公馆的追兵太快,她只是跟同学们商议就被抓住 现在倒是便宜了她。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