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男士理发视频教程手法上老是出现一个阿姨是谁,谁能告诉我

男主张洛女主潘莹的小说名叫《超级女友在都市》,又名《催乳师的极品女友》、我的绝品女友等名字,是作者夜神归写一本现代都市关于男按摩师的故事,超级女友在都市小说全文在线阅读。

年轻小伙练就一双龙抓圣手,女神,学妹,少妇,纷纷拜倒其身下,欲罢难休。

我的职业,是一名男性催乳师。

很多人羡慕我的工作,说我既可以冠冕堂皇的占着女人便宜,还能获得不菲的收入。

实际上,催乳师这个行业,口碑很重要。

如果催乳的时候,心里有什么邪念,客户往往都能感觉到。

所以从业一来,我没对客户有过什么不尊重的行为,口碑一直都很不错。

可偏偏,一件小事,彻底的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

这天,微信上,一个昵称叫小慧的女生,主动的加了我的好友,发来了一段语音:“张医生,请问您现在有时间么?我想请您催乳。”

这个女生的声音很清脆,从头像上看,长发,空气刘海,五官精致,约莫也就二十出头,让我有些诧异。

因为根据经验判断,她的声音很活泼,不像是一个恢复期的产妇。

询问之后,她告诉我,是她的姐姐需要催乳师,但是家人不同意,所以让我现在去她们家,家里没人。

我告诉她,家人没同意,我是不会去做的。

可叫小慧的这个女生似乎很着急,在微信上和我说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出奶,可以给我五千块钱。

催乳师这个行业一般每次是四百块,如果客户只是稍微有些堵塞,以后注意饮食,一次就可以完成,但如果奶块较硬,需要多次催奶,一般就是做七次,两千五左右。

她开出了五千块的价格,相当于我两天的收入。

因此,试探性的问她,是不是真的没事。

她让我放心,不管有什么事,家里人是不可能不管孩子的,现在假奶粉太多了,都不可信。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还是带上了技师证,去了一趟她家。

这是一栋很高档的小区,保安设施比较全面,这样一来,她家能给出这样的价格,也就算是比较正常了。

就在我拿出手机要给小慧打电话时,却听到了一个甜甜的女生望着我问:“你好,请问你是张医生么?”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也有些惊艳,因为她真人比照片更加好看,而且洋溢着一种青春的感觉。

“是啊,张医生,我提前就在这等你了,我姐夫不在家,咱们上去吧。”

小慧一边笑着,示意我往单元楼走。

我提着工具包,走在了后面……

在电梯里,她满是好奇的口气问我,催乳师是不是每个人看起来都和我一样,挺神秘的。

我跟她大致解释了一下,催乳师这个行业,也是分人的,有的神秘,有的阳光,不过不论怎样的气质,不能做到第一眼让人讨厌,那样工作也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小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好奇的看了看我的工具箱,疑惑道:“那张医生,你们催乳师还要带工具么?疼不疼啊?”

怕她担心,我摇了摇头,解释说,这里面都是口罩,手套,还有一些清洁用品,不会疼的。

小慧这才是一脸轻松,带着我上了楼。

进了屋子里,我才看到了客户的样子。

这是一个有点姿色的少妇,披着头发,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

我进来后,她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身子莫名往后缩了缩,应该是很紧张。

为了缓解她紧张的情绪,我冲她微笑道:“你好,我叫张洛,是一名催乳师。”

少妇应了一声之后,就低下了头,咬着嘴唇不说话,应该是很难为情。

而小慧却不以为然,介绍道:“张医生,这就是我姐姐,潘莹,她已经七天都没有奶水了,你看现在还能催出来么?”

我些诧异的看向了潘莹,她的身材还是不错的,胸口也很饱满,按理说不应该七天都没有奶水吧?

朝着她走了过去,我特别注意的看了看,发现她的情绪一直很紧张,而且还有些警惕。

遇到过很多患者,一般都是在有抑郁症的情况下,才会出不了奶水。

“你姐姐最近情绪怎么样?”

小慧摇了摇头,神色担忧道:“我姐姐婚姻一直不太顺利,这次也是奉子成婚,所以才会没有奶水。”

我点了点头,大致上明白了,如果客户内心抑郁,是很难产生奶水的,不过这一类患者,我也见过不少,便冲小慧道:“你放心吧,你姐姐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你先出去,然后我开始吧。”

小慧目光难免有些诧异,同时潘莹也是一脸紧张。

“嗯,我们这边都是一对一的,如果有外界干扰,就没有效果了。”

小慧还是点了点头,道:“那我把孩子也抱出去,免得我姐等会紧张。”

等到小慧把孩子抱出去之后,屋子里面也就剩下了我和潘莹两个人。

她脸色变得有些涨红,低着头不吭声。

我笑着走了过去,柔声道:“你别紧张,我既然是医生,自然会对你负责,七天没有奶水很严重了,如果再不催乳的话,可能以后很难有了。”

潘莹脸色当即有些痛苦,点了点头说,那张医生,麻烦你了。

她当着我的面躺了下去,然后就开始脱下了孕妇睡衣。

出于礼貌,我转了过去,到了一边,打开工具箱,戴上了口罩,手套。

等我转过身,就看到潘莹已经把上衣都撩了上去,还盖住了脸,她饱满挺立的胸口,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走了过去,伸手轻轻的碰了一下。

潘莹立马轻哼了一声,娇躯颤抖了一下。

“别紧张,你还是有奶块的,只不过应该是里面堵塞了,我给你做一套之后,第二次应该就会有奶水出来了。”

因为她用衣服遮着脸,我只听见了她轻轻的应了一声。

我站到了她身旁,伸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可潘莹却再次抖了一下……

“张医生,不好意思,有没有麻药,我……我有点难为情……”

潘莹依旧用衣服盖着脸,声音颤抖道。

“没事,不需要麻药,你就把我当成医生就行了。”

我一边开导着她,一边开始轻轻的动作着,她虽然还是很紧张,但是也没有很抗拒。

为了让她放松下来,我开玩笑道:“也不怕你笑话,其实我第一次做这个的时候,比你还紧张。”

隔着她的衣服,我听到了她疑惑的声音。

“可不是么,那时候我还是个处男,我们老师给我一个阿姨,让我给她按摩,年纪都和我妈差不多大,我可比你现在紧张多了……”

我一边说着当初经历的尴尬事情,一边按摩着她的几个穴位,潘莹的身体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这也是我一贯以来用的套路。

潘莹有些好奇的拉下了衣服,脸红红的问我说,张医生,那你觉得,我是不是和那些阿姨一样啊?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只能是笑了笑说,当然不一样,你让我更紧张。

潘莹细若蚊哼般应了一声,脸越发红了。

我感觉到她的反应,对我的工作也顺利了很多。

这就是男催乳师的好处,一般的女性催乳师,哪怕功力再好,也很难有好的效果,因为她们无法让这些女性分泌出激素以及荷尔蒙。

当女客户无法达到紧张和兴奋状态,就不会突然放松,奶水也很难出来。

按了一会之后,潘莹的脸色已经缓和了很多,从她身体上的放松,感觉已经算是接受了我。

只是她一直犹犹豫豫的,像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最后还是开口跟我说:“张医生,你结婚了没有?”

我的心思都放在了帮她疏通脉络上,被她这么一问,随口回答道:“还没,像我这样的,找女朋友也不容易。”

潘莹明显有些诧异问我,怎么会呢?催乳师工资很高吧,而且你长得也很稳重,挺好看的,一定是你眼光太高了吧?

我随口笑着回答她:“还真不是这样,我眼光不高,但是我的职业,说出去不太好听,家里也给我相亲了两次,那些女孩子一听说我的职业,都望而却步。”

潘莹明显很好奇的问我。

我也感觉到,她虽然是个少妇,心性却并没有那么老,相反,还有点小女孩的纯真与好奇心。

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还能促进和客户的关系,我就笑着说:

“那些女孩子,一听我是做催乳师的,问我每天在那么多女人身上下手,回家了对她们还有没有兴趣……这种问题,我也不好回答,说有兴趣不就是色狼,说没兴趣不就黄了,说难听点,我们就是帮人挤奶的,找什么女朋友。”

潘莹竟然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也有些无奈的陪着她笑了笑,按摩也进行到了一半,这样的方式,还挺顺利的。

可没想到,潘莹叹了口说:“唉,人活着本来就累,张医生,你以后结婚可要看好人,别和我一样,现在可受罪了……”

听到她有意说她遇到的困难,我没说话,果断的避免了这个话题。

因为对于客户的隐私,如果不是她主动说,我是不能去问的,万一她真的把苦水都吐给我,我开导她,她依赖上我了就麻烦了。

曾经我有个师弟就是这样,和客户发展了不正当关系,最后被客户老公扒光了衣服游街,名声彻底毁了,在这行也待不下去了,因此,我对于这种事情很警惕。

可我没说话,潘莹却依旧开口说:

“张医生,你知道么?我老公特别传统,她不准我找催乳师,还整天骂我,说我不爱他和孩子才会没有奶水,还有我公公婆婆,也嫌弃我生了女孩,我坐月子都没有来过。”

一听到潘莹的遭遇,我对她也很同情。

现在催乳师这个行业,还是会遭到很多人偏见,这个称谓,其实带给了我很多的不便,不止潘莹不能接受,很多的丈夫也不能接受。

而像潘莹这种典型的例子,既不给她找催乳师,又给她那么大的压力,再加上公公婆婆的冷漠,能正常出奶才很奇怪。

“你应该和你丈夫好好沟通一下,不然我们的工作也很不好做,你现在明显是孕期遇挫,产后压力太大,导致的产后抑郁。”

潘莹连连点头:“是啊,张医生,我老公和他说不通道理的,要是她知道我偷偷找催乳师,一定会杀了我,这次也是听了我妹妹的话,我才偷偷找的。”

我诧异不已,跟她提议说,让她下次不能这样了,一定要说服她老公。

我只能跟她说,她的情况,必须要找,实在不行,我可以给她老公推荐一个其貌不扬的催乳师,我认识一个。

可潘莹却立即摇了摇头,一脸紧张道:“不要,我不想换了,潘医生你挺好的。”

我只能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疗程已经进行到了一大半了,我感觉她的奶块明显已经有了一些好转,便让她躺了下去,我开始站起来,需要用点力气,在她的乳中穴转圈按摩。

潘莹现在已经明显适应了,顺从的躺好了。

可就在我的手刚放上去时,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无比激烈的争执声。

“姐夫,你……你怎么回来了……哎……姐姐才睡了,哎!”

随后,房间门竟然被一脚踹了开来!

一个剃着板寸头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我猝不及防,忙将手从潘莹的胸口上拿下来,而潘莹也很慌乱的放下了衣服,盖住了胸口。

这一幕都是在这个板寸头男人的眼皮子底下。

只看到他眼睛里面冒出了火,身子发着抖,嘴里面骂了句很难听的脏话,转过身就往外面冲……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前所未有的状况,让我一下子愣住了。

潘莹也是脸色惨白,一脸无措。

就在这时,小慧忙冲了进来,过来提着我的包就往我手上递,一脸着急道:“张医生,你赶紧走,我姐夫去厨房了。”

我哪里还不明白去厨房能拿什么,可我现在走了不是更糟糕么?

这一刻,我还是看到了床上潘莹那惊恐和慌张的眼神,知道我走了,这件事情就更说不清楚了。

“张医生,你快走啊。”

小慧一脸着急的说着,眼看着都快要哭了。

要是一般人,肯定现在拔腿就跑了,可我想我是正当职业,是在给病人治疗,我不能走,就站在原地没有动。

很快,那个板寸头的男人果然提着一把菜刀冲了进来!

“糙你马的狗逼崽子!敢在老子家里偷人,老子砍死你!”

他一声吼着,就提着菜刀砍了过来。

屋子里面,潘莹和小慧都发出了尖叫声。

我看到泛着寒芒的菜刀,当即侧着身子一闪,躲过了他的菜刀,却被他一脚踢到了胸口,摔倒在了地上,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尽管我很想还手,却还是捂着胸口冲他解释道:“你别激动,我是一名催乳师,来给你老婆通乳的!”

寸头男却眼神凶狠,明显不相信的喝道:“通你妈比!老子今天把你血管都砍通!”

他明显不相信我是催乳师。

我忙站了起来,正打算解释,却看到寸头男又提着刀过来了……

就在这时,小慧跑了过来,一下子挡在了我的前面。

寸头男当即咒骂道:“你特娘的干什么,滚开!等会再收拾你们两个贱.货!”

小慧一脸惊惧,却咬牙冲寸头男解释道:

“姐夫,你误会了,是我喊他过来的,他真的是附近有名的催乳师,张洛医生。”

寸头男又看了我一眼,眼里涌出了一丝不屑。

而这时候,潘莹明显从慌乱中惊醒了过来,也口气着急的冲寸头男道:

“王建,他真的是催乳师,过来帮我治疗的,他说我这种情况再不催乳就真的没有母乳了,你觉得我还在产后恢复期,会给你戴绿帽子么?”

这个被叫王建的男人,明显身子愣了愣,随后狠狠的瞪了一眼潘莹道:“你特娘的要是敢骗老子,老子就把你跟这小杂种拖到你爸妈那去,让他们好好看看你多贱!”

随后,他又目光阴沉的瞪了我一眼,问道:

我咬着牙,心有不甘,却还是从包里翻出了证件,给了小慧。

小慧一脸紧张,却还是将我的工作证件递给了寸头男。

他接过我的证件,看了一眼之后,脸色却骤然变得阴翳无比,直接将我的证件往地上一扔,踩了一脚道:“你他娘的,拿个按摩技师证唬弄老子?”

潘莹和小慧也都是无比诧异的看向了我,显然不明白,为什么我是一个口碑不错的催乳师,却拿的是按摩技师证。

而我看到我的证件被他踩在脚底下,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感觉我的人格都被他给践踏了。

“现在催乳师都是这个证件,国家还没有专业的催乳师证,你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

*显被我说的脸色一冷,看了看潘莹,又看了看小慧,像是在判断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过了一会,他才冲我说了句,小子,你等着,我打个电话找朋友问一下,要是你敢骗我,今天你走不出这屋子!

我回应了一句,就看到他一脸狠厉之色的拿起了手机,出了房间打了个电话。

而屋子里,小慧忙跑了过来,一脸歉意道:“张医生,你吓着吧,都怪我,不该让你过来的。”

潘莹也在床上神情紧张道:“张医生,对不起,连累你了,这次钱我肯定会付给你的,等下他要是敢动你,我一定跟他拼了。”

我看到两个女人这样,心里的火也褪去了一些,说了句,没事,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自问并没有对潘莹做什么不礼貌的举动,不管事情闹到多大,我的出发点也问心无愧。

在屋子里面僵持了一会之后,王建很快就回来了。

这一次,他没有瞪着我,而是狠狠的剜了潘莹和小慧一眼。

随后,他看我的眼神,明显还是有些敌意道:“张医生是吧?我拖朋友打听过了,你的证件是真的,既然我老婆找了你,那她催乳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有点懵,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同意让我给潘莹继续治疗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意思,王建补充道:“你要是治好了,潘莹给你多少钱的基础上,我还会给你包个红包,可要是你没治好,或者发现你跟我老婆有一腿,你就别想混了。”

他的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原本我是不想惹这个麻烦的,因为我对潘莹的状况很不看好,而且她家里面还有点复杂,很容易惹祸上身。

再加上王建的口气让我很不舒服,更不想做这一单,但我看到了潘莹似乎有些哀求的目光,还有小慧那一脸恳求,期待的样子,终究有些不忍心。

医者仁心,此刻我还是点了点头,说了句,行,我可以帮潘莹催乳,但是我不要你的红包,希望你尊重我的职业。

这两年,我的确是挽回了催乳师的一些名声,让很多人尊重了这个职业,这一次,我想也不例外。

王建却咧着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有意思,一个挤奶的,还想要尊严。”

我牙咬的咯吱作响,拳头也握得紧紧的,怒视了一眼王建。

他还是很不屑的看着我,气氛显得无比紧张。

而就在这时,小慧却过来一把拉了拉我,然后就带着我往外走。

“张医生,我先送你回去吧,今天实在是不好意思。”

她一边拉着我,一边出了屋子。

我只觉得无比屈辱,很想一拳砸在门上,骂一句老子不干了,可小慧那柔软的手,还是让我心里的愤怒缓解了一些。

等到了电梯里,小慧这才是长舒一口气道:“张医生,我姐夫这个人向来就是这样的,你不要跟他计较,我姐姐也很无奈才跟了他的。”

“你姐夫是做什么的?”

小慧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姐夫是做建材生意的,家里面开了家大公司,不然也不会这么强势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还是难免有点不舒服。

可小慧这个时候,却突然用手摸了一下我的胸口,满是关切道:“张医生,那你胸口的伤,没事吧?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心头一颤,小慧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让我心忽然跳的很快。

“没……没事,明天我再过来吧,今天没做完,只是让你姐缓解了一些。”

“嗯,那你真的不用去看看么?”

小慧还是口气担心的问我。

我虽然心里难免有点想跟小慧这样的美女多待一会,可还是摇了摇头说,“我真的没事,不用了。”

下了电梯之后,我明显感觉小慧对我的态度有点不一样了,比起之前,要关心和亲近了不少。

等我上车回店里的时候,小慧竟然是直接在微信上,给我转账了两千,还发了语音,跟我说:“对不起张医生,这是一次的钱,我姐一定让我给的,多的让你去医院看一下,如果没事,让你明天过来,她觉得好了很多了。”

我很想把这个钱转回去,但想想太过矫情,就回了一个谢谢,顺带问了句,我走了之后,潘莹有没有被刁难?

小慧有些无奈的发语音跟我说了一下状况。

我走了之后,她上去的时候,看到潘莹虽然气血虚弱,还是被王建痛骂了一顿,但是王建好歹还有点人性,没有对她动手。

听到没有动手,我这才是放下了心,毕竟她家里面的环境太复杂了,而且王建这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没有对潘莹动手,已经算是不错了。

而小慧再次对我嘘寒问暖的,让我都不免产生一些错觉,她就跟我女朋友一样的关心我,尤其是我之前在潘莹那里没走,留下来之后。

这家店是我自己开的,也拿了营业执照,就是地点有点偏僻,房租一年两万。

孕期的女人自然是不能上门找我,不过她们的家人,倒是有不少找上门的,只不过一般价格都不是很高,因此我一般靠微信接生意比较多。

在柜子里找出了跌打酒,擦了一点之后,胸口也不怎么疼了,只是青了一块而已。

微信上,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我的好哥们杨浩发来的,问我今天没有生意,没有喊我出去喝酒。

想想今天上午再加上下午已经赚了三千多,遇到这种事,下午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做了,索性答应了下来,问他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去……

等到了一家叫做青青酒吧的地方,进去之后,杨浩果然是在里面一个人喝酒。

之前我说要给潘莹介绍一个其貌不扬的催乳师,说的就是杨浩。

他跟我是一个大学的,家里面开了一家工厂,一直都不缺钱,但是因为他长得的确不好看,按照他自己说的,做催乳师的初衷,也不过就是为了能多接触点女人。

不过当他真的做了催乳师这一行,却也做的不是太好。

众所周知,催乳师之所以需要男性,完全是因为男性的形象,可以让女性多分泌一些荷尔蒙。

可杨浩的形象,怎么说,很少有女客户见到他的样子不反感的,他也做不成几单生意,但他偏偏乐此不疲。

以他家的条件,完全可以开着宝马车,约一些附近的学生妹,为此我已经劝说了他很多次,可始终没有什么效果。

按理说,我跟他并不是志同道合,可我的朋友并不多,再加上他对我不错,刚来这边的时候,就是他给我找的店门,所以我跟他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等我进了酒吧里面,昏暗的灯光下,酒吧里面妞很多,不少都扭动着纤细的腰肢。

可杨浩的身边,依旧是一个女人都没有。

“张洛,你可算来了,来,陪兄弟喝一瓶,今天总算是开张了,可特么的倒霉死了!”

杨浩一副到了血霉的样子,自然是让我觉得有些诧异。

我坐了过去,在他旁边接过了一瓶酒,倒了半杯酒,一边抿着酒,一边问道:“怎么了?看把你气的。”

杨浩摇了摇头,一张微胖的脸上,满是不忿。

而我也看到了他左边脸上,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痣,显得无比突兀。

“今天老子好不容易开张了,可去的时候,那娘们死活不给老子碰了。”

杨浩完全是一副咒骂的口气道。

我问那女的给了钱没有,已经约定好的,反悔了也是要给违约费的。

杨浩“咕咚”的灌下了一杯酒,口气无比凶狠道:

“给了啊,她敢不给我,我能把她家都掀了!你说现在的娘们,都只看脸,不看技术么?当初哥们我好歹也拿了优秀生奖吧?怎么就混的还没你一半好呢?”

我看到他这个沮丧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只能安慰道:

“你别气馁,不是还有女人会让你做的么?这一行主要靠的是口碑,等你的口碑树立起来了,慢慢找你的女人就多了,不过你既然做了这一行,最好不要对女客户有什么想法。”

我告诉杨浩的时候,心里面也在想着,肯定不能对这些女人有什么想法啊,人家都生了孩子了,即使再好看,再不介意,不也是破坏了别人家庭么?

杨浩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算了算了不说我了,我也就这样了,说说你吧,今天生意怎么样?

他有些艳羡的目光看着我。

杨浩直接推了我的胸口一下。

可他也不知怎么的,刚好就碰到了我的胸口,那今天被王建踹过的地方。

我一下子没忍住,皱着眉头“嘶”了一声。

杨浩一脸关切的看着我。

知道他讲义气,我怕他惹事,就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可杨浩却一脸不信一把拉住了我,然后竟然当着酒吧许多人的面,拉下了我的线衫,而我胸口青的那一块,也被他看得特别清楚。

杨浩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难看,松开了我的衣领,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说没事,我不小心撞到了。

可杨浩却忽然将我一推,喝道:“张洛,你他妈的什么意思?老子把你当兄弟,你被人打了不告诉老子,老子都发现了,你他妈还骗老子?”

我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只能是让杨浩别着急,然后把我今天去潘莹家的事情告诉了他。

杨浩的脸色,从一开始就是冷冷的,最后,变成了无比阴沉。

他竟然一把就拉着我往酒吧外面走,一边说,草他妈的,王建是把?老子要弄死他,带老子去找他!

我连连推搡着他,说真的不用了,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而杨浩却根本不买账,说我一个人在这边,他就是我兄弟,如果我被欺负了,就是不给他面子,绝对不行。

我知道杨浩家里条件不错,在当地也很有关系,可我真的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必要闹大,尤其是小慧和潘莹对我不错,我不想让她们为难。

就这么在酒吧里面争执着,我好说歹说,直到我把和小慧的聊天记录翻出来给他看了,他的愤怒这才是收敛了不少,转而交代我说:

“张洛,你别怕,要是王建这个狗东西再敢刁难你,你就找我,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来路,可我没什么好怕的,放心,你是我兄弟,我不会让你为难。”

听到杨浩这么说,我心里面难免有些被触动到了柔软的地方。

大学毕业之后,我在这边的确是无依无靠的,基本上合作的对象都是女性,算不上真正的朋友。

而杨浩以前在学校就是出了名的讲义气,我做不到他这样仗义。

因为我家里面条件并不好,所以我现在只想好好努力,踏踏实实的赚点钱,并不怎么想惹事,可是他现在冲我说的话,依旧让我有些动容。

之后,我跟杨浩就在酒吧里放肆的喝着酒,说着大学时候那些事,时光也过的很快……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等到晚上十一点,当杨浩喊人把我送到了我店门口的时候,车才刚刚开走,店门口,忽然出现了几个黑影……

心想都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来找我做生意,可我也没得罪谁,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脖子上面有纹身的社会青年,冲我快速走了过来。

他的身影很高大,比我高了有半个头,让我下意识的有浓浓的危机感,不免后退了半步。

他朝我逼近了,用玩味的目光斜视着我,声音冷冷道:“你小子,就是张洛?”

我才想说话,可其余三个人迅速的朝我走了过来,把我围了起来……

我问了一句你们是谁,可这四个混混,都互相看了一眼。

高大的青年混混扯了扯嘴角道:“就是这小子,给我打!”

随后,这四个混混就朝着我冲了上来,拳头和脚都朝着我身上招呼着。

我只能抱着头,问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打我。

可得到的却只是坚硬的拳头,朝着我的身上砸着,脚也不断的踹着我,一共打了七八分钟,才停了下来。

我已经在地上都爬不起来,感觉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只记得那个高大混混在打了我之后,留下一句话,让我以后做人低调点,有的是我惹不起的人。

在地上缓了三四分钟,我才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慢支撑着到了店里。

这些人不是为了钱打我,那就是跟我有仇,可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更不用说什么时候结的仇。

一想到结仇,我不免想到了,今天王建踹我的那一脚。

会不会,这批人就是他找来的?

到店里面躺了下来,我足足想到了半夜,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王建要找人打我,而且还让我继续给潘慧催乳。

我想打电话把这件事情告诉杨浩,可想想还是取消了通话。

因为我没有证据,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找的。

第二天早上,地上一地的烟头,我忍着身上的伤,打扫好了房间,去了一趟推拿馆,把身上的淤血和经络都通了,才觉得没有那么疼了。

然而到了上午十点钟,我的微信又响了起来……

是小慧发来的,让我现在可以过去她家里,还说要来接我。

我真的很想拒绝她,不想招惹王建。

可如果我不去,那我昨晚的那顿打,不是白挨了么?

思来想去,我还是告诉了小慧,说我在店里面,本来也不想矫情的让她来接我,可因为我身上的确还是很疼,就同意了下来。

当我想把店的位置发给他,可我没想到,她竟然说她知道我店的位置在哪,我微信上写着的。

就这样在店里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钟左右,我就看到,一辆丰田黑色商务车停在了我店门口。

原本我以为应该是来找我的客人,不会是小慧,因为一个女孩子,很少有开这种车的。

可我没想到,小慧竟然是真的从车上面下来了,然后进了我店里。

她今天打扮的很阳光,进了我店里,仿佛有种我死气沉沉的店被带活了的感觉。

小慧目光在店里张望着,看到我的时候,她忙笑着说:“张医生,你没去做生意呢今天?”

小慧也笑着说,那咱们走吧张医生,我姐姐说昨天你帮她按过之后,明显好多了。

我应了一声跟着她走了出去,上了她的车之后,小慧开车的手法明显有些不太熟练。

因为比起杨浩开车的淡定从容,她发动车子,明显很生疏。

我一直看着她,她脸有些发红道:“张医生,你会不会开车啊?这车不是我的,我还在考科目三……”

这下子,我直接傻了眼。

她连驾照都没有,为什么要开车来接我?直接打车不行么?

我说了一句,小慧也没有拒绝,脸色反而越发涨红了。

等我坐到了主驾驶上,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尽管身上还是很疼,却不想表露出来任何一点,依旧咬着牙开车。

等到了她的小区之后,停车的时候,小慧却忽然对我说:“张医生,等会我跟你一起走,你帮我开车好不好,我不太敢开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虽然有几分无奈,却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不得不说,我跟小慧在一起的时候,还是觉得挺开心的。

生活中的那些压力,因为她的活跃,让我觉得压力骤减,跟她在一起也挺开心的。

“那个,你姐夫在家么?”

我刻意的问了一句,如果说王建在家,我一定会问他,或者旁敲侧击一下,是不是他找人打的我。

可小慧却摇了摇头,说她早上来的时候,王建已经出去了,平时白天很少会回来,昨天回来只是一个意外,被我给撞上了。

我只能苦笑着说那我还挺倒霉的。

之后我一直忍着身上的疼,跟着小慧上了楼,也没让她看出来。

等到了潘莹家门口,小慧敲门之后,里面门被打开门,我却发现,里面不见了王建,却又多了一个中年女人。

她大概五十出头,剪得是波浪短发头,体态丰腴的有些臃肿,一张脸也显得很严肃。

我进来之后,她一直就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小慧忙介绍着跟我说,“张医生,这是孙伯母,是我姐姐的婆婆。”

我虽然身上疼,却还是冲她笑道:“伯母你好,我是潘莹的私人催乳师,我叫张洛。”

本以为我热情一点,她对我应该态度还不错。

可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她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脸色有些不悦道:“小张是吧?你给我说说,潘莹是怎么回事。”

我听到以后,还是跟她解释了一番。

我认真的把潘莹现在的状况,得了产后抑郁症的可能性,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潘莹婆婆。

可没想到,潘莹婆婆不但不开始变得关心潘莹,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了起来。

等我说完了,潘莹婆婆黑着脸问我:“张医生,你这个意思,是我这个当婆婆的不好?”

我当即摇了摇头,说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潘莹现在的一些症状而已。

向来,我都不干涉别人的家事,哪怕她是王建的妈妈,我也懒得去针对她。

小慧也在旁边帮我解释,说了句,是啊孙伯母,你看我姐最近确实是情绪不好,要不然您就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照顾我姐。

没想到潘莹婆婆皱着眉头,瞪了潘慧一眼说:“你当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潘莹是我儿媳妇,她请什么人回来,都得经过我审查,今天给潘莹治疗,我必须在旁边看着。”

这下子,我感觉整个人完全懵了,谁能想到潘莹的婆婆竟然不讲理到了这种程度……

催乳本来就是一个极为尴尬的过程,需要一对一才能有好的效果。

我向来都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那样没有什么效果,而且还会影响到我的心态。

因此,我跟潘莹婆婆解释道:

“伯母,如果你在旁边的话,效果会大打折扣的,对于你儿媳妇的情况来说,并不是太好。”

可我才说完,潘莹婆婆脸色就变得很难看说:

“怎么?心里有鬼?你按摩你的,我就坐在房间里。”

潘莹婆婆更为过分的说着。

我很少见到如此刻薄的人,此刻真想扭头就走,不做这一单生意。

虽然能赚得到钱,但是也太受气了,一般人根本就忍受不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听到了推门的声音。

潘莹穿着孕妇服,竟然直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脸色明显有些不忿的冲她婆婆说了句,“妈,张洛医生很有名的,你这么做是不尊重我的朋友。”

潘莹说完,她婆婆的神色就越发狐疑的看着我们。

我觉得很尴尬,没想到潘莹因为上次的聊天,竟然真的把我当成了朋友。

现在她都这么说了,我就这么走也不太好。

潘莹婆婆脸上一脸的不悦之色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是不是心里有鬼?”

我被这样质疑着,心里面很不舒服。

可潘莹的脸色却有点不对劲的朝着我走了过来,一把拉着我,把我拉进了房间。

“张医生,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我们清清白白的,别听她乱说。”

潘莹此刻显得无比的强势的跟我说着。

我既然都进了房间,也就没打算出去了,冲潘莹点了点头说:“你家里的情况这么复杂,抽空好好和他们沟通一下,这样下去不行的。”

潘莹点了点头,神色难免有些黯然。

“开始吧,你情况好点了没有?今天之后,应该就会有少量的奶水了。”

我一边说着,看到潘莹也在床上躺了下来。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也把袖子撩了起来,套上了手套,然后在她乳中穴上就慢慢按了起来。

她一开始没看我,不过她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得,忽然冲我说:“张医生,你这个手是怎么了,怎么青了一块?”

我这才是意识到,昨晚手臂也被踹了好几脚,忙拉下去了衣袖,解释说:“没事,昨晚喝酒了,不小心撞到了。”

可潘莹明显不相信,又看了看我的手,神色有些复杂的冲我说:“张医生,是不是他又私底下找你麻烦了?”

我听到潘莹的话,心里莫名有股火往外冒。

“又?为什么要用又?”

潘莹脸色一变道:“是这样的张医生,以前我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有个大学同学,只是喊我出去吃个饭,聚一下,可他就带人过来把我同学给打了,后来我那个同学就再也没有理过我。”

原本我对昨晚上打我的人就已经很怀疑是王建干的,现在听到潘莹说的话,心里面越发笃定了,这件事情一定是王建干的。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心眼这么小的人!

“你这生意我不做了,不好意思。”

我直接取下了手套,然后收拾了东西,转身就要走。

潘莹忙放下了衣服,过来一把拉住了我。

我回头道:“潘莹,我知道你的情况,也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口气我咽不下,你老公既然答应了继续让我做,就不该在背后使这些卑鄙的手段。”

我说完了决意要走,因为我有种被人戏弄了的感觉。

今天之所以过来,也是抱着那百分之一不是王建的打算,再加上小慧喊得我,现在既然确定了是王建干的,我也没必要受这份罪。

可潘莹却死死的拉着我的手,让我想要挣脱开,却又怕弄伤了她坐月子的元气。

“放开我吧,你老公也认识催乳师,让他给你找一个,有些事我不想挑明了说。”

可潘莹这个时候,却依旧不肯放开,语气央求说:“张医生,你……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现在也就能和你说说话了。”

她一说完,我就听见了床边上的摇篮里,孩子也在啼哭了起来。

潘莹忙松开了我,过去抱着孩子哄了哄,然后冲我央求道:

“张医生,你看我儿子才这么小,我也想跟正常的妈妈一样,哺育他,可是我做不到,帮帮我好么,我可以给你双倍的钱,帮你教训王建出气。”

我一下子愣住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说给我钱,我还能理解,可她说帮我教训王建,却让我感觉很莫名。

我也想把场子找回来,教训王建一顿,可潘莹为什么要帮我?

想到这里,又看到她的孩子的确挺可怜的,我问她:“你怎么帮我?而且你不是应该和你老公站在一条线上么?”

我没想到,潘莹竟然无比认真的摇了摇头,皱眉道:

“张医生,不瞒你说,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王建跟他妈妈都容不下我,我打算等到孩子大一点就跟他离婚。”

没等我说话,潘莹就接着说:“张医生,你不用劝我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这次害你被卷进来,我也过意不去,可我只想求你帮我治好,我心里只有孩子,给他别的妈妈能给的。”

听到她哀求的话,还有抱着孩子那无助的样子,我一颗柔软的心,也被触动了。

可我不想惹麻烦,原本就打算找王建算清楚账,然后跟潘莹断了关系的,现在也有点不忍心继续延误她最佳的治疗时机。

就在这时,潘莹又说话了:“张医生,我知道你是男人,咽不下这口气,现在我家人也后悔我跟他结婚了,我这就帮你和我哥哥说,他一定会帮你教训王建一顿的,就当给你出气行不行?”

我没说话,潘莹竟然当着我的面,拿出了手机,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的速度特别快,以至于我想拦着都不行了。

潘莹冲着电话里无比委屈的哭诉了起来,将她遇到我的事情,还有害的我被打两次的事情,都跟电话里面说了。

我没听清楚电话里的那个男人说了什么,只听到他的声音很凶,说交给他了。

等到潘莹打完了电话,就一脸着急的跟我说:“张医生,你放心,王建现在在喝酒,我哥哥已经过去找他了,一定会教训他一顿的,你不要走好不好?”

看到潘莹那一脸紧张的样子和口气,我感觉怎么突然就变了,好像我变成了第三者似得。

可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推开了。

我吓了一跳,忙看了过去。

只见小慧这会正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说:

“姐,张医生,我刚刚已经把孙伯母送走了,你们可以开始啦,我这就把家宝抱出去。”

小慧说着,就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进来把孩子抱了抱,家宝就是潘莹的孩子。

这下子,我看到小慧都这样说了,有种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下去的感觉。

而小慧一进来,潘莹的脸色也就不再是哀求了,而是像个姐姐的样子,冲小慧使唤着说:

“小慧,你出去吧,等会结束了,你带张医生去一趟医院,开支都算我的。”

小慧瞪大了杏眸,眼中满是诧异的看了看我,又问潘莹说:“怎么了姐,张医生胸口的伤还没好么?”

只见潘莹冷着脸说:“你姐夫又让人找了张医生的麻烦。”

小慧闻言,忙放下了孩子,一脸关切的到了我旁边,冲我仔细看了看,尽管我闪躲着,还是被她看到了我手上,还有身上的淤青。

小慧满是歉意道:“张医生你没事吧,都怪我,我这个粗心鬼……”

她那一脸担心的样子,让我心里的委屈不免少了几分。

“没事,我之前只是不确定是你姐夫,所以没打算告诉你。”

我冲小慧安慰着,这件事情的确是不怪她,而且我之前也就没打算让她知道这些,作为一个男人,还是要尊严的。

如果这件事情潘慧没有解决好,我自己也会去找杨浩,让他给我帮忙,我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

“张医生,你放心,既然我姐夫还敢对你动手,我们家也不是吃素的。”

小慧拉着我的手,一边说,又一边关切的问我:“那张医生,你现在还能不能给我姐治疗,要是不行就别勉强了,我们还是按照日结给你,你休息几天,毕竟这件事情也是因我们而起的。”

虽然这个钱对我来说诱惑很大,可我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不干活就拿钱的事情我做不出来,还是拒绝了小慧说我没事,这个不需要什么大力气,只是用一点巧劲而已。

小慧又是一番叮咛之后,才抱着孩子除了房门。

屋子里,也就剩下了我跟潘莹两个人。

潘莹这次也没有再害羞什么,而是直接就将上衣给褪了下去,将她丰盈的上身,还有姣好的面容,都展露在了我的面前。

说实话,我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体也难免会有些反应,此刻完全是凭着职业操守,再次做好了准备工作,然后给潘莹按摩……

这一次,她一开始难免还是有些不适应,但是随着进入了节奏之后,她时不时的开始轻哼了起来,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红晕。

而我这么按着,身体上也难免会有一些难以控制,呼吸也慢慢变得越来越重。

潘莹最后轻咬着唇,问我:“张医生,你对离了婚的女人怎么看?会不会觉得脏啊?”

我不免有些诧异,看了看潘莹那羞怯的样子,别过了头,没有回答她。

潘莹似乎也意识到她说了不该说的,别过了头,可过了一会,又像是忍不住的突然问我:“张医生,你是不是喜欢小慧?”

本来我的手还力度适中的按揉着她的神封穴,却忽然手一抖。

“怎么了张医生,被我说中了么?”

潘莹不免带着一丝笑意的看着我。

我一下子脸也有点发红。

小慧长得很漂亮就不说了,而且抛开外表,她很活泼很善良,的确是我喜欢的类型,可介于我的职业,向来不是被看得起的。

所以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跟小慧会有什么关系,即使脑子里有想过,却也很快否定了。

现在被潘莹提了出来,我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我们做催乳师的,哪里谈得上什么感情,就像是会所里帮人洗脚的那些技师一样,在大众眼里,终归是脏的。”

我苦笑的冲潘莹说着,继续给她按摩着。

可潘莹明显不打算终止这个话题道:“那可不一定哦,我就觉得张医生你这样的男人挺好的,温柔细心,会安慰人,成熟稳重,又通情达理,小慧喜欢你也说不定呢,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我忙摇了摇头,说真的不用了,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实际上,说这话,也是因为我心里有点自卑。

从潘莹的举止还有谈吐来看,她们家里在当地应该也是有背景的。

小慧又开着车,我家里哪怕是砸锅卖铁给我结婚,估计五万块钱都凑不出来。

我这样的,拿什么跟人家有关系?

潘莹这才是一脸可惜的摇了摇头:“那好吧,张医生,你真不用这样,现在还是有很多女人,不看男人是否有钱,有地位的。”

我只能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实际上我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女孩子也有,不过得用放大镜来找,这些年,爱慕虚荣的女人,我已经见过了太多。

又帮潘莹按了一会,我忽然看见,今天她已经能稍微出一点母乳了。

她也是一脸喜意,等我按完了之后,忙将小慧喊了进来,说她开始有母乳了。

小慧自然也是一脸喜意,就把孩子给递了过去,让潘莹试试看。

我看到她们两那一脸喜悦的样子,也重新找回了我做催乳师的初衷。

之后潘莹喂奶的时候,我刻意的避了出去,在外面抽了根烟,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下身冷静了下来,身上还是开始有后续的疼痛。

刚才我一直都在忍着,可肩膀,胸口,腿上,手臂上,很多地方都一直传来那种隐隐的痛……

在窗台上站了一会,我就看到潘莹和潘慧两个人,已经一脸喜意的把孩子抱了出来。

之前我每次来,都在啼哭不止的孩子,竟然是难得的笑了。

而潘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红包,走过来直接要塞给我。

我忙摇头,说你这是干什么,这只是我的本职工作。

可潘莹却说让我也沾沾喜气,她开心,要是我推辞,一会她剧烈运动,月子就做不好了。

小慧也在一旁抱着孩子,笑的很灿烂的说了句,张医生,你就拿着吧,我很少见到我姐这么开心了,别扫她的兴。

我有点无奈,而潘莹在这个时候,已经将厚厚的红包,塞到了我的口袋里。

凭我的感觉,这起码也是两千块的红包,真的是沉甸甸的。

之后,我也没留在潘莹家,尽管我一再推辞,小慧还硬是拉着我出了门,说要带我去医院。

到了电梯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小慧依旧问我什么地方疼,要是忍不住她先帮我按按。

我忙拒绝了她,心还是克制不住,“噗通噗通”的跳着。

以前,还很少有人对我这么好。

去了一趟医院里,她也是各种为我忙东忙西的,在我做检查的时候,医生都一脸羡慕的问她是不是我女朋友,对我挺好的,现在女孩子能做到这样的不多了,让我好好珍惜。

对此,我只能是解释说只是朋友,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然而医生根本就不相信,说只是朋友能这么好么,别把别人当傻子。

弄到最后,我也开始有点怀疑,小慧对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意思。

最后的检查结果,我的胸口因为之前被王建踹了一脚,而昨晚那几个混混也踢了我的胸口,导致我受了点内伤,有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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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了后台,“你们没受伤吧”

“静雅”看静雅不开心。

“安正阳我们分手吧”世景和果儿看了一眼,“静雅我知道刚才让你受委屈了,我保证以后……”

“不要你为了我失去你爱的舞台,分手吧

”“静雅,静雅”世景拦住了安正阳说“让她一个人静静,别去了”

“世景我做错了吗,我想要给她一辈子的承诺,我错了嘛”

“你没有错,只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觉得这是我认识安正阳这么久以来他最帅的一次,安正阳我支持你,加油”

“你们呀,走吧,去看看静雅,有消息随时给你说走了”

“好,安正阳千万不要放弃啊,世景,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

世景把车开出来,钟铉也开车出来,刚好世景的车挡在了钟铉的面前,钟铉看了眼世景,世景给让开了,钟铉看也没看她,开车离开了。

“怎么了,感觉钟铉故意不理你”

“这样挺好的,本来就不该再有什么交集,静雅现在应该在海边”

“世景,徐泽今天不用值夜班,所以”她男朋友是警察,很帅气的职业。

“谢谢了,有事打电话”

世景来到海边,她果然在这里,世景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静雅把头抬起来,看着静雅满脸泪水的样子,世景只是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温柔的拍着她的肩膀。

“世景你说我该怎么办”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选择了分开,不想他失去他最爱的舞台。

“你当时我记得很清楚是你先提出分手的,他还找过你好多次,我还看到他哭过,钟铉真的很喜欢你”

“怎么。你也要先提出来吗”

“我不知道,我根本没想到他会跟我求婚,我知道社长一定会骂他个狗血淋头,我担心社长会不给他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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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天空碧蓝如洗,一丝云彩都无。粉色窗纱被那种纯净澄澈的阳光映成了半透明,将窗前揽镜梳妆的两个女子娇媚的容颜也染上了灿烂的光华。

  她安静地站在巨大的铜镜前,为自己披上雪白的外衣。袖口和领口都绣着浅碧色的花纹,缠绕纠结着,呈现出古怪却华丽的纹路。她的头发漆黑如同墨玉,柔顺地披在背后和肩膀上,头顶松松地挽了一个发髻,对插着碧色的簪子,简洁却清雅。

  身边与她穿着一模一样衣裳的女子背对着她,反手递过来一个白色的小盒子,然后说道:“清瓷,上点妆,今天是重要的庆典仪式,可不能素着脸。”声音温柔如同在歌唱。

  她淡淡应了一声,随手接过了白玉盒子里装的胭脂,沾了一点在手指上,对着铜镜将它们缓缓在唇上抹开,又拍了一些在脸上。铜镜里那张原本稍显苍白素雅的脸顿时增添了一些妩媚的颜色。她的眼睛漆黑幽深,如同望不到底的潭水,一丝波澜也无,使得本来秀美柔和的脸蛋看上去有些木然阴冷,仿佛什么都没入她的眼,又仿佛什么都已经看厌。

  她将胭脂放在旁边的青木小案上,然后拢了拢头发,随意整了一下衣服,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哎,等等我啊!清瓷!别走那么快嘛!”还在仔细画眉的那个女子柔声叫唤了起来,转过脸来,居然是一张一模一样的秀美脸蛋!她急急地将画眉的毛笔丢在案上,叹道:“今天是麝香王为了荧惑大人降伏三千年妖狐而举办的庆功典礼,你怎么还是漫不经心的?那妖狐也不知在凡界做了多少恶事,搅得天下大乱,难得被神降伏净化,可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么?你怎么也不开心?”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将精美华丽的盘丝发髻又仔细小心地理了理,生怕有一丝凌乱似的。

  “你看看你,头发也不弄好一些,脸上也是白白的一点神采都没有。你难道不想让太白大人注意自己么?你就想当一辈子的女乐官?”

  清瓷微微一笑,依在门边定定地看着她,方才阴冷木然的神色突然就变成了带着慧黠的笑吟吟,两只眼睛烟波慢转,竟仿佛会说话一般。

  “你打扮得漂亮一点就行了,丝竹。反正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我看着你就和看着自己漂亮一样。至于太白大人那里,我可是不敢奢望什么。似乎你最近和他走得

很近呢,看来你可是做不了一辈子的女乐官了,或许我快要叫你太白夫人咯!”

  她嘻嘻笑着,虽然说着玩笑话,声音却依然有一种清冷的感觉。

  丝竹红了脸,爱娇地啐了一下,“胡说八道!他可是神呀!瞧你说什么胡话来亵渎他?我们只是还没资格被神净化的凡人罢了!当初如果不是太白大人手下留情,我们或许也早就和族人一样被处死了呢......尊敬他是应该的啊!”

  谁让她那些无知可怜的族人们要去迷信暗星的黑暗力量呢?其实,她心里一直对太白和神界充满了敬畏的感情......如果不是他们拯救了鬼迷心窍的落伽城,感化那些渴求光明圣洁的族人,现在落伽城或许已经成为黑暗的地狱了......

  太白大人......她的心忽然微微触动了一下,仿佛有一种很温柔的暖流包裹住了自己。她记得初见之时,对他的风华绝代惊为天人,她从来也不知道神居然是这般丰神俊秀的人物,目光庄严平静,好象可以容纳一切。她不是瞎子,这样的男子,她看得很清楚......

  她忽然回头看向清瓷,这个与她一起被当作降伏于神的供品送入神界的自己的妹妹。看着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装扮,看着她幽深望不见底的眼睛......她对太白难道当真一点念头都没有么?她不信......

  “听说今天连墨雪大人也要在典礼之上舞蹈,我真怕自己到时候紧张弹错了调子,那可真是丢人呢!”

  丝竹一边说着一边从青木案下取出了一把玉石琵琶,玉色幽幽,仿佛还透着清冷的光辉。弦是半透明的龙心筋,弹奏之时,音色如同珠玉四溅,清越皓然。她轻柔地抚摩着琵琶的玉石面,手感温润光滑,然后她幽幽地说道:“墨雪大人是神界最美丽的女子,或许也只有她那般人品容貌,才配得上太白大人吧......我们......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罢了......除了被神赋予不老不死的生命,我们在他们眼里,可能永远都是卑微的蝼蚁......哪里敢奢望什么?”

  清瓷没有说话,垂下了眼睛,似乎还是一付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丝竹伤感了片刻,忽然强笑道:“真是!你看我在说什么呢?!这般七情六欲不断,心

里老是存着凡人那种情欲爱念,我可真没用!难怪总是修不到正果。清瓷,你可别和我学啊!我们落伽城的女儿,迟早要修炼成与麝香山诸神一样的修为,这样才对得起父亲将我们送进来的苦心啊!不能丢落伽城的脸。”

  她又从案底抽出一把用朱鸟羽毛装点得分外华丽的七弦,七弦用青铁铸成,细长而漆黑,仿佛一把黑色的剑,弦也为半透明的龙心筋,风流过时拂在上面,隐然有裂帛之音。她将七弦递给清瓷,叹道:“典礼都快开始了,连自己的乐器也不拿!你总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可千万别出错才是!”

  清瓷默然将七弦接了过去,倒扣在手上,把玩了半天,细白的手指忽然轻轻拨了一下琴弦,“噌”地一声顿时发出缭绕绵长的声音。

  她微微一笑,抬起头来,眼底有令人无法捉摸的色彩。她看着丝竹,好半天才轻声道:“既然他们没有情欲,何不教会他们呢?也让我看看那些总是高洁的神,染上他们最鄙夷的情欲时,究竟是怎样的美丽?”

  丝竹怔了住,她......到底在说什么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语,她怎么也敢说出来?!当真连性命也不要了吗?!

  “清瓷!你太......”她刚要好好斥责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一番,却见她耸了耸肩膀,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开个玩笑而已!玩笑!走罢!再不去洗玉台,就赶不上典礼了。”

  丝竹急忙追了上去,生怕迟到了给其他的乐官说笑。那些隶属于其他五曜的乐官总是自诩为半神来嘲笑她们两个做为供品的凡人姐妹,她们可不能落给这些人口实!

  出了太白的噬金宫,是一片叫做天绿的湖水。此时阳光明媚,灿烂如金,映得天绿湖碧波粼粼,仿佛撒了无数细碎的小金点在里面,湖水绿得纯净而芬芳,清澈得几乎可以看清里面无数摇摆着尾巴的玉色鲤鱼。湖水蔓延,靠左边的岸上,是断念崖,陡峭而尖利,如同要直穿透天际,隐在茫茫云雾中,令人不敢仰视,也不知其深若何。崖上零星地长着几株白色的花草,越往上越是怪石嶙峋,寸草不生。听说崖下就是麝香山与印星城的结界所在,将结界设在这种地方,可见诸神能力之高深。

  沿着湖水往右行,一路上繁花似锦,五彩缤纷,各种颜色都有。团团碧绿的半人高的小树,上面会开一种白色

的花,花蕊为浅蓝色,呈扭曲盘旋状,花瓣大而且重叠,风吹过时,异香扑鼻,香气往往流连在身上许久不散,仿佛要沁入肌肤中一般。丝竹极是喜爱这花,连忙摘了两朵,一朵簪在自己耳边,另一朵递给了清瓷,要她戴上。

  清瓷随手接了过来,低头细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朵花在手上转了半天,就是不往头上插,也不知她到底在看什么,不就是一朵花么?

  丝竹看了她半天,总感觉她今天有古怪,怪在哪里却也说不上来。平时虽然也是这样漫不经心的,但是今天却似乎在那种不在意里增添了一些诡异的思绪。那双漆黑的眼,里面到底在转着什么样的念头呢?

  却见清瓷将花别在了胸口上,笑道:“这花太媚,与我不合,我就放在胸口上罢。”

  话音刚落,只听极遥远的地方,一阵丝竹曼歌之声飘了过来,清越婉转,闻者心旷神怡。丝竹却惊得连连跺脚,急道:“快走快走!唉!还是迟到了!也不知道其他的乐官又要怎样来嘲笑我们!”

  她顾不得什么仪态,拉着清瓷就往洗玉台方向跑了过去。一路分花拂柳,也不知踏倒了多少奇花异草。歌舞之声越来越响,却依然婉转,伴随着丁冬的青铜钟声,几乎要传到九天之外去一般。

  两个人飞快地跑着,也不知跑了多久,忽地眼前平空出现大片的碧波,一望无际,在那碧波之上三尺之处,飘浮着一座巨大的白玉楼台,在璀璨的阳光下灼灼生辉。玉的温润色泽混杂着日光灿烂的色泽,混合成了一种令人无法逼视的光华。

  华丽的楼台上显然已经全是神,地位高如五曜和四方神兽的,与麝香王一起聚集在高层的楼台之上,隔着白玉的雕栏坐在那里观看着台下一个巨大的平台之上,诸位乐官舞伶的乐曲舞蹈表演。地位比较低的神,诸如二十八星宿还有隶属于神界范围的诸位城主人王,都围在下面的楼台上,每个人面前放着一个小案,身后两个侍侯的神女为他们添酒递物。

  那片白玉做的巨大平台上白纱翻卷,红绸乱舞,显然典礼已经开始,一群舞伶正和着乐官演奏的欢快曲子灵活地舞动着身体。每个人都是天人之色,额中画着朱红的花纹,眼底也分别用白色和红色的颜料细细晕上一条窄窄的纹路,顺着眼睛往上飞扬,异常妩媚秀丽。颀长的水袖时而在空中展开舞动,时而在

纤细的身体周围曼流如同水波。红色与白色交错在一起,华丽而雅致,看的人眼花缭乱,心醉神驰。

  丝竹拉着清瓷站在岸上,连气也不敢喘大了,生怕惊动那些感觉灵敏的神。这么重要的庆典仪式她们居然迟到了!说出来不光自己丢脸,连太白大人也会落下管教不严的罪名呢!悄悄向洗玉台背面走去,却见一道金色的光从台上射出落在岸边,那就是通往飘浮在空中的洗玉台的通道。丝竹在四周看了半天,确定没人,这才拉着清瓷飞快地跑上了金色的光道,身体顿时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瞬间就来到了洗玉台上。

  “只有等这场舞跳完了之后再偷偷溜进里面了!”丝竹细声抱怨着,“都是你!路上走那么慢!害我们迟到了!”

  清瓷淡淡一笑,“你怎么不说光是打扮自己就花了一个多时辰?瞧你宝贝的盘丝发髻,都跑乱了。”她抬手温柔地替丝竹理了理头发,竟然一点也不紧张,秀长的睫毛就在丝竹眼前微微扇动着,令她有些发怔。清瓷有与她不一样的美,她都知道的。那种安闲,那种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慧黠,这些都是她没有的。甚至有时候,她会觉得有些害怕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了解她的,可是......

  “乐声停了,现在乐官一定已经下场准备其他的曲子,我们去罢。”清瓷低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突然的神游太虚,她急忙拉起她的胳膊,飞快地窜进洗玉台的后门,绕了好几个回廊才来到乐官舞伶的后台。乐官们看到这两个迟到的凡人姐妹,顿时嗤笑了起来,也不说话,各自窃窃私语着,眉目间都闪烁着讥讽的颜色,隐约还可以听见“凡人”,“供品”,“没礼仪”之类的难听话。

  丝竹努力维持着镇定,走到靠墙放着的案边拿起一个朱红色的小册子,那是今天庆典的曲目舞蹈顺序,还好,她们只错过了一个合奏,而马上是二十八星宿的比武表演,比武结束之后,才会有乐官的合奏。

  那些乐官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来找她们的麻烦,反而一个个都跑出去爬在栏杆边上观看星宿的武斗,顺便瞻仰高台之上那些平时不太能见到的五曜和四方神兽的圣容。

  丝竹也想跟去,可是脚步只动了一下,又立即停住了。她不想过去被那些乐官冷嘲热讽,虽然她很想偷偷在下面看着太白大人。尽管平时她们也住在噬金宫

里,可是却很难得才能见到太白,他基本很少和她们这些服侍的乐官下人有什么联系,偶尔能看到他也是在噬金宫的花园或者回廊之上。她实在很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心里一直爱慕的那个人,可是想到那些乐官厉害的嘴巴,她又有些胆怯。

  正在为难的时候,清瓷忽然轻声道:“去罢,我们也去看。”她挽着错愕的丝竹,仿佛根本没看到周围人的古怪眼神,神色自如地走到了白玉栏杆那里,靠在上面往平台那里望去。

  丝竹有些尴尬地低着头,忍受着四周疏离的眼光和低语,回头看看清瓷,她正专心地看着平台上那两个正准备比武的星宿,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她松了一口气,偷偷望高台上望去,希望可以找到那个黑色的俊秀身影。眼光一一看过来,坐在高台正中间的是麝香王,一个面目有些严厉的中年男子,上唇有浓密的胡子,一双眼锐利而英明,此刻却也是含笑安详地看着台上的两个年轻星宿。

  麝香王旁边的两人分别是司月和司日,司月身边的永远穿着碧色衣裳的是岁星;雪白色衣裳连头发也雪白的是镇明;黑色的那个身影她看了半天,才确定是荧惑;青色长衫总是笑吟吟的男子是辰星,他永远笑得如同无赖一般懒洋洋。丝竹急切地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太白,五曜坐在麝香王的左手边,而右手边已经是四方神兽了!太白呢?难道他竟然不参加这个庆典吗?

  正想地出神,忽地听台上一个神官高声喊了起来,她微微一震,急忙回头往平台上看去,却见那两个刚刚成为星宿的年轻男子摆出了战斗的架势,而其中一个人漆黑的头发与眉眼,面目清秀纯真,正用一种极尊敬的眼神看着高台之上的荧惑,昂着头挺着胸,很是自豪的模样。她忍不住有些想笑,这个孩子,恐怕是以荧惑大人做目标的吧!看他那自豪的样子,一定是以自己能成为真正的神而骄傲呢!什么时候,她和清瓷也能成为真正的神呢?

  她看向一旁的清瓷,却见她直直地看着那个面目清秀的少年,眼底忽地闪过一道狩猎一般的利光,惊心动魄。她呆了住,怔怔地看着清瓷微微冷笑,洁白的额头上,有漆黑的花纹瞬间浮现又瞬间消失,她倒抽一口气,看着她阴森的面容,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少年,眼睛里有欲望......

  清瓷定定地看着他,唇角微微勾起了一

  那是一种单纯的,绝对的欲望,出于对强悍力量的崇拜景仰......很可爱的念头,不过,依然是欲望。或许可以稍微利用一下......

  “清瓷......你......”丝竹有些惊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微笑着回头看着她,方才的阴森神色突然就变成了温和的笑容。

  “我在看那个少年星宿,你不觉得他很清秀吗?他是谁?”

  清瓷淡淡地说着,自然的神态让丝竹感觉自己刚才看到的是幻觉。她急急地瞥了一眼清瓷洁白光滑的额头,上面什么瑕疵都没有,刚才的那个漆黑繁琐的花纹,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丝竹暗咳了一声,轻声道:“那个人是两百年前刚成为翼宿的鹰王翼,听说他是以荧惑大人为目标而修炼,立志要做下一任的司火荧惑。上界的诸位大人对他都抱有很高的期望,特别是四方神兽的朱雀大人,几乎将他当做了左右手。今天能看到他参加比武表演,我们也算有眼福呢。”

  清瓷没有说话,撑着脑袋靠在栏杆上,看上去懒洋洋地,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鹰王翼,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太白......太白大人他没有来......你想他会不会有什么事啊?难道他不打算参加这个盛典么?”丝竹难掩失望地低语着,细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捉着垂在肩膀上的头发盘弄。难得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盘丝发髻,她足足盘了两个多时辰呢......

  清瓷刚要说话,却听身后一阵喧哗,回头望去,却见一个身材玲珑娇媚的高挑女子走了过来,一头漆黑的长发居然是微微卷曲着的,如同海上的波浪一般,纠缠起伏。丝竹急忙捂着唇,讶然低呼:“天!是墨雪大人!她怎么会来后厅?难道马上是她的舞蹈么?”

  墨雪微微扬着秀长浓密的睫毛,睫毛下那双眼居然是天空一般的碧蓝!她比新雪还白腻的脸庞美艳得令人无法逼视,身上穿着玄色的黑纱长裙,裙摆修长迤俪,和水袖一起拖在地上蜿蜒。其华丽高贵自不用多说,只是那张绝色的脸,比冰雪还洁白,却也比冰雪还冷漠。她淡淡扫了一眼周围惊艳恭敬的乐官舞伶,半晌才开口轻道:“我需要两个乐官为我奏乐,你们谁的琵琶弹得最好?站出来跟我走。”

  琵琶?丝竹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

手里的玉石琵琶。说到琵琶,乐官里有谁能弹得比她还好呢?只是这个风头,她出不起呀......眼看乐官们都跃跃欲试,却没人有勇气站出去,还有几个人拿眼睛偷偷瞥向她,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难怪她们紧张,墨雪大人是四方神兽里的暗玄武,地位与麝香山的五曜不相上下,要是在她的舞蹈上犯了什么错误,她们这些小小的乐官根本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墨雪等了一会,眼见没人站出来,不由有些不耐。目光一扫,看到白玉栏杆边倚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眉目如画,清雅秀丽,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把温润的玉石琵琶,耳边还簪着一朵自己最喜欢的白色沙茶曼,顿时有了一丝好感。她向丝竹走了过去,柔声道:“你会弹琵琶?愿意为我弹上一曲么?”

  丝竹受宠若惊,顾不得周围嫉妒的窃窃私语,急忙点头,拉着清瓷又说道:“这......是我妹妹,她的七弦......与我搭配得最好......”

  墨雪随意点了点头,“那就一起来吧,你们会弹‘淑雅’么?我要音调加高一些,也加快一些。如果不熟悉,我这里有乐谱。”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本黑色的乐谱,递给了丝竹,又问道:“你们是隶属谁的乐官?”

  丝竹接了过来,一边跟着墨雪紧张地往平台上走,一边小声道:“是......太白大人的乐官......”

  墨雪挑了挑秀丽的眉毛,“原来太白也有乐官,我记得他以前从来不要乐官舞伶的。看来他很中意你们俩,运气不错。”

  丝竹又是兴奋又是害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跟在后面强笑着。回头看看清瓷,她正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乐谱。她难道不高兴么?太白大人以前从来没有乐官舞伶!她们是第一批成为太白大人的乐官的女子啊!这分明意味着太白大人对她们有某种好感......她,可以期待么?

  台上鹰王翼的比武已经结束,高高的楼台之上,麝香王正说着褒奖的话语,一是为了赞扬荧惑降伏三千年狐妖的功劳,二是称赞神界人才辈出,鹰王翼乃为其中的佼佼者。墨雪停住了脚步,垂头恭敬地听着麝香王的圣谕。无论是高台之上的五曜和四方神兽,还是台下的二十八星宿和人王城主,所有的人都恭敬沉默地聆听着。

  麝香王的声音低沉而祥静,如同天上偶尔

滑过的几丝云彩,安详中带着庄严,悠闲里透着圣洁。清瓷默默地抬头望向那些高台之上的神,还有那些匍匐在台下的所谓的人王城主。她忽地想到了八百年前的那个漆黑的夜晚,火光冲天,落伽城陷入血腥浓重的红里,慢慢被血吞噬包围......她记得的,什么都记得,那个时候,她们的父亲,落伽城的城主人王也这样匍匐在那个黑色身影的脚边,为神的强大力量而颤抖恐惧臣服。那个高高在上的黑色身影,那个自诩圣洁鄙夷凡人的神......

  为什么?凡人要匍匐在低处对神仰望?为什么?要杀戮凡人的情欲?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散发着奇异的光彩。神是那般的高高在上不可亵渎,将她们凡人的爱恨情仇视如蝼蚁......她只是不懂,情欲当真是不可饶恕的罪?是的,神是天上的云,是霞光,是一切的洁净高贵之物;凡人不过是泥土肮脏之物堆砌出的肉身......她不奢望成为云,她只想,将那些云从天上拉下来,与她一样沾染上肮脏的泥而已......如此而已。

  麝香王的冗长话语终于结束,丝竹拉了拉清瓷的袖子,示意赶紧先上台。迎面走来了鹰王翼,红光满面,显然因为被赞扬而兴奋激动,眼见到两个女乐官走过来,他居然心情大好地拍了拍清瓷的肩膀,沉声说了一句:“好好弹琴!”

  清瓷陡然抬眼,漆黑的眼睛在他错愕的脸上一瞥而过,忽地诡异一笑,张开唇,无声地说道:好好保重。

  盘腿坐在白玉的平台上,周围空旷而洁净,对面高耸入云的华丽楼台里,有无数的神,一双双眼都看着台上那两个纤细的身影。丝竹紧张得总是想摸摸自己的头发衣服有没有变形,被那么多地位高贵的神同时凝望,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额头和背后一阵冷一阵热,想来已经冷汗满身了。她抖着手拿起琵琶,平时拿得极顺手的琵琶今天好象突然变重了一样,沉到她的胳膊也开始发颤。糟糕......她好象忘了曲子该怎么弹奏了!这样想着又是一阵大紧张,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呀......她真的忘了!

  “噌噌”两声,是七弦的声音,凄冷惨厉,惊得她赶忙回过神来。清瓷!她居然将琵琶的弹奏部分拿去用七弦来弹!太胡闹了!她捏着琵琶,头也不敢抬,只屏着呼吸等着她弹完琵琶的那部分。

.....那是什么曲子?!淑雅有这么凄厉的调子吗?!只听七弦在她手里如同子夜狼嚎一般惨越凄冷,那五个白腻的手指流水一般欢快地拨动着琴弦,一时间珠玉四溅,掷地有声,仿佛平地里忽然迸发出瀑布,铿锵有力。在低处盘旋不多时,陡然拔地而起,一次比一次高,激烈到极点之时,仿佛眼前开满了无数血色的鲜花,一颗心更是蹦到了喉咙口,满眼的泪。丝竹拼命地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那七弦的调子太惨厉,简直不允许她喘息一般,辗转反侧,千回百转,隐约竟有杀戮之声,寒光乍现。丝竹脸色惨白,简直不敢去看高台上的神。清瓷!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当众弹拨这种凄厉的调子,难道不知道今天是庆典么?!

  七弦在低处忽地打了个颤音,“噌”地一声猛然升高,竟如同裂帛一般震撼天地,袅袅不绝,仿佛汹涌的海潮在窜到最高点时,终于落了下来,荡漾起一片剧烈的涟漪。音调渐渐柔媚起来,丝竹松了一口气,拿着琵琶合了上去,肃杀之音顿减,随着她丁冬的琵琶声,墨雪一身玄色的华美衣裳如同黑蝴蝶一般飞到了台上,水袖飘逸,裙摆妖娆,整个人随着柔美清雅的曲子舞成了一朵漆黑的花。

  高台之上,一个一身白狐裘的清俊男子淡淡将手里的白玉茶杯放在了案上,微微皱着眉头看向请瓷。他身边的一个身穿朱红盔甲的颇有武官之相的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对这个乐官感兴趣了?她的七弦简直绝了!可怜的墨雪,她今天肯放下面子上台跳舞,还不是为了你?你怎的从来也不正眼看她一下?”

  穿着白狐裘的男子没有说话,一双幽深狭长的凤眼紧紧地盯着台上的清瓷,看了许久,才开了口,声音居然悦耳低柔,好听之极。

  “朱雀,这里是麝香山,不要胡言乱语。有什么话,回印星城再胡说也不迟。”

  穿着朱红盔甲的朱雀哼了一声,英武的脸上颇有些不屑的神情。

  “那些老是喜欢装正经的五曜,我看着就讨厌!分明心里一堆恶劣的想法,外面却还要装成光鲜亮丽的圣洁模样,无聊死了!特别是那个叫司月的女人,我的天,如果她做我老婆,估计我连三天都活不了!”

  他缩着肩膀夸张地低语着,却惹得旁边俊美的青龙一阵闷笑,差点把茶杯弄翻。

  白狐裘的男子淡然瞥了一眼朱雀

,似乎有些无奈。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红色的小案,沉声道:“那个女子......她的曲子里有杀气......”他忽然顿住不说了,那双诱惑之极的凤眼眯了起来定定地看着清瓷,似乎想在她身上找到什么东西一样。

  杀气......或许比杀气还浓烈的气息。这个女子是谁?五曜怎么会让这种诡异的女子做乐官的?她分明......包藏了祸心啊......难道没人看出来么?

  他往五曜那里望了去,却见人人正襟危坐,连袖子也不动弹一分,眼睛都看着台下,却似乎各自有着不同的心思,并没有专注于台上墨雪妩媚的表演。他的眼眸微动,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没有说话,他回身拿起了茶杯,却听身边朱雀沉声道:“玄武,你觉得那个女乐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如果有什么古怪,我会悄悄除了她的!”

  穿着白狐裘的玄武微微一笑,轻声道:“不......别动她......我想一定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他等着看好戏......

  “清瓷!和我过来!”

  一下台,脸色惨白的丝竹就拉着清瓷跑到偏僻的回廊上,确定周围没人,她才恨道:“你到底想做什么?难得墨雪大人看上我们为她弹奏,你弹的那是什么古怪曲子?!你......你......当真想触恼了诸位大人来惩罚你么?!太不懂事了!”

  清瓷慢悠悠地看着她恼火的模样,忽地一笑,柔声道:“你这么生气,恐怕不光因为我弹的曲子不好罢?是因为太白他没来,辜负了你两个时辰盘的发髻?”

  丝竹给她说中心事,一阵窘迫,红着脸跺脚恨道:“你就会说些有的没的!不要给我岔开话题!我问你,为什么抢我的琵琶弹奏部分?为什么开头弹那么古怪的曲子?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清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清瓷耸了耸肩膀,一付无辜的模样,瞪着眼睛笑道:“那还不是因为看到你紧张得手在发抖,怕你出错才帮你的!我前面弹的就是墨雪给我的乐谱上面的曲子啊!上面还特地标明了要营造激烈如海潮的意境,我还怕不够激烈呢!”

  丝竹看了她半天,神色渐渐严肃起来。她皱着眉,低声道:“清瓷,我知道你在记恨他们攻陷落伽

城的事情。可是你忘了么?父亲曾怎么叮嘱我们的?他要我们努力修炼,不要给落伽城丢脸!我们是落伽城的女儿!不能给那些神看低了呀!你心里总是想着恨,怎么能够抛弃情欲成为圣洁的神呢?今天还好大人们都不怎么计较,你不想想万一他们发难,你我还有出头之日么?你太天真了!”

  清瓷轻轻抬手捂住了丝竹的嘴,她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丝竹......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是你......你说要我们抛弃情欲,情欲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喜欢太白,你想成为神,这些还不叫情欲么?莫非向着神的就是正确的,凡是与他们背道而驰的就是罪恶的么?”

  丝竹倒抽了一口气,无言地看着清瓷幽深的眼,那里面邪气乍现,惊心动魄。却听她声音低柔婉转,如同耳语一般在她耳边缭绕盘旋。

  “我从来也不想成为神,因为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欲望是错误罪恶的,我也不觉得神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他们害了我,将我踏在脚底鄙夷,我便一定会报复回来。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无路可退......”

  她放开捂着丝竹嘴巴的手,对她浅浅微笑,一双漆黑的眼睛亮得古怪。丝竹急急地拉着她的袖子,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颤声道:“清瓷......与神作对是会魂飞魄散的!当神......有什么不好?落伽城的悲剧,也是父亲仰慕暗星黑暗的力量造成的啊!我们......我们被送进了麝香山......是来偿还罪恶的!也是神给我们的怜悯和希望!你......怎可心怀叵测试图报复?!”

  清瓷沉声道:“我何尝需要什么怜悯?我做了什么错事么?丝竹,太好笑了,进麝香山八百年,你什么都忘了!那场屠杀,那场征服......可是我没忘!你信仰的神给了你希望,可他们给我的却是家破人亡和绝望!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既然你将以前的事情全忘了,那就把我今天说的也都忘了罢!如果你想安心修炼你所谓的神,那就忘了我说的一切!我从来也没指望你会懂什么。”

  丝竹浑身都在颤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曾经聪明慧黠的妹妹会变得如此决绝。她捉着她的袖子,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一堆话语挤在她的喉咙里,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如她这般大逆不道,要是给人

发觉了,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地铲除啊!她该怎么办?她要做什么才能止住清瓷玉石俱焚的强烈冲动?

  清瓷叹了一声,幽幽抚上丝竹的脸,轻笑道:“你怕什么?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不用理会我的。看看你,盘丝的发髻又乱了。”

  她替丝竹将头发理了理,然后笑道:“这样才好,我们回去罢,后面还有要演奏的曲目呢!”说着她拉着丝竹就要走,却觉一股顽固却微弱的力道扯着自己的袖子,怎么也不放手。她长叹一声,正要回头劝解,却又听丝竹低声道:“你若顽固不化一定要堕落,我......我便告诉太白大人!将你关入坠天狱!落伽城没有你这种大逆不道的女儿!”

  清瓷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她梦里都忘不了的清朗声音在身后不到五尺的地方响了起来。

  “什么关入坠天狱?你们俩不去后厅准备上台奏乐,却在这里说什么呢?”

  丝竹惊得僵住了身体,脸色忽红忽白。清瓷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直接对上了一双漆黑庄严的眼,她恭敬地弯腰行礼,然后沉声道:“见过太白大人。”

丝竹急忙回过神来,猛地转身行礼,回身之时,立即发觉她日思夜想的那个黑色身影,身上还穿着染满尘埃和鲜血的盔甲,可是那双宝相庄严,莹光灼灼的眼睛依然锐利而且明亮得如同天上的星子。她心底本能地一颤,说不出是喜悦还是紧张,艳丽的红晕顿时慢慢染上了她的脸颊,方才和清瓷发生的一切都抛到了九天之外。

  她结巴的问候还没有说完,便被太白挥手打断。

  “好了,不用多礼。”他漆黑的眼睛似乎带着某种疲惫却满足的神情,淡然说道:“你们不是乐官么?怎么不在后厅准备上台奏乐却在这里胡乱说话?坠天狱岂是可以拿来当做笑谈之处?既然进了神界,以后言行须得谨慎才是。”

  说完抬腿便走,高大的身影平静地越过丝竹和清瓷,散落一身的尘土血腥气味。清瓷身体忽地一颤,咬牙垂头站立在一边。她记得的,这种可怕的气味......当时太白只身一人屠杀半个落伽城,闯入城主的行宫时,身上就带着这种气味。他刚刚又去征服屠杀了什么城么?这种糅合了血腥与烧灼的气味

,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是她八百年来的梦魇,一直提醒她他是她的仇人!总有一天,她......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太白忽然停住了脚步,回头轻声问着。

  丝竹惊喜异常,急忙红着脸柔声道:“回太白大人......我叫......”

  “不是问你。”太白又沉声打断了她的话语,顿时令她脸色一阵苍白,“刚才的七弦是你弹的罢?很动人的曲子,即使在洗玉台外都清晰可闻。你叫什么名字?来神界多久了?”

  清瓷垂着头,沉声道:“我叫清瓷,来神界已有八百年。”

  太白忽然微微一笑,柔声道:“清瓷......八百年了,你的修为也不错,好好努力,日后终有正果等着你。快回后厅罢,马上还要上台呢。”

  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身后还跟着几个衣着古怪却鲜丽的人,其中还有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秀美女子,神情虽然平静却掩不住悲伤,经过她们二人时,偷偷瞥了她们一眼,目光柔和又带着适度的好奇。

  清瓷兀自垂头站在原地,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的肉里去,刺得她一阵巨痛。

  他不记得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些屠杀,那些冲天的火光,那些奔腾飞扬的殷红鲜血......他做过那么多罪恶的事情,他居然忘了!当时他曾多么傲然地将她们姐妹领入神界严厉地教诲,那些尖利的话语令她记到今天,恨入了灵魂。她隐忍着,恨了八百年,他却什么都忘了!对她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他却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描淡写,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清瓷,太白大人似乎很看重你......我......我先恭喜你。”丝竹的声音听起来有掩饰不住的难堪与哀伤,可她却依然温柔地继续说道:“你看,太白大人他这般看你,说明你很快就可修成正果成为神,你......还是放弃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罢!那样的想法......只会让你更痛苦而陷入不复之地而已......父亲如果知道,也不会高兴的。”

  清瓷没有说话,她缓缓松开自己的手掌,指尖一片湿漉漉地,原来掌心早已给她刺破,血流了出来。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手掌,然后抽出手绢将手上的血狠狠擦了去。她的恨,谁也不了解的......她

转身往后厅走去,随手将染了鲜血的手绢丢在栏杆外面的花海中,头也不回。

  丝竹急忙追了上去,拉着她的袖子唧唧呱呱地说着刚才那个跟在太白身后的粉色衣裳女子很美,是不是新征服的神界领地供奉上的新乐官,是不是麝香王又要奖赏给太白什么乐官女伶之类的无聊话语。

  人声渐歇,回廊上安静下来。许久,茂密的花海忽然动了一下,一个穿着白狐裘的清俊男子鬼魅一般忽然出现在那里。透明纯澈的阳光淡淡映在他身上,他的浓密漆黑的头发只在身后编成了一条粗大的辫子,系着玄色的珠玉。珠玉虽小,上面的雕刻却栩栩如生。那是一只漆黑的玄武兽,毛发飞扬,似乎还会自己摆动,身上盘旋缠绕着血红的蛇,连吞吐的蛇信都清晰无比。

  他的眼波如同幽深的潭水,波澜不起地看着落在地上的染血手绢,静静地看着上面血红的色泽渐渐变淡,血液竟然极缓慢地沁入了泥土之中,不一会就露出一根血红的小苗,如同一根细细的红线,诡异莫名。

  他的眼睛眯了一下,弯腰想去拣起那块手绢。指尖刚触到丝绸边缘,忽地如同被火灼一般飞快缩手。他有些骇然地看着那根血红的小苗,似乎心有余悸,眼睛里又是惊讶又是恐惧,却隐隐还有一丝兴奋。他站直了身体,思量了一会,唇角渐渐勾起一个细微的笑,秀长浓密的睫毛微扬,那张脸在阳光之下竟然俊美秀雅之极,当真恍如天人。

  阳光渐亮,散发出午后特有的热烈和明澈,他白色修长的身影忽然如同轻烟一般,慢慢散了开来,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地上只有一块洁白的手绢,旁边长着一棵细小柔弱的血色花苗。微风拂过,花海幽香喜人,将异动的一切都掩了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高耸如云的洗玉台上,麝香王正温言勉励凯旋而归的太白。不出所料,他果然又是去征服了一个不服神界管辖的城镇。那满身的血腥尘土气息,恐怕他又屠杀了半城的人才得到胜利的罢?当真是神界屠杀凡人征服凡人最好的杀人利器!

  清瓷坐在平台上,与众多乐官一起等待着君臣两人话毕便开始奏乐。她眼尖地看到刚才跟在太白身后的几个衣着怪异的人和那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少女,他们都恭敬地跪在麝香王面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每个人都有些紧张。那个

少女脸色虽然苍白,却依然坚持着跪在那里,神情间颇有一种气度高华。

  对于清瓷和丝竹而言,这个场景太熟悉了。八百年前,她们也曾这样惶恐地跪在神的脚下,卑微地等待着这些神大发怜悯给予她们一个光明的前途。这个少女必然是被太白征服的城供奉上的供品,看她华美的衣裳和雅丽的气质也知道一定是城主的家人。

  丝竹带着喜悦地看着她,贴着清瓷的耳朵轻道:“我们要多一个同伴了!她也是被供奉的凡人呢!如果太白大人再多征服几个顽劣不化的愚人城主,我们以后就更不会寂寞了。”

  清瓷没有说话,安静地听着太白向麝香王汇报战况。原来他新征服的这个城是南方的宝钦城,暗星的势力越来越猖狂,东西南北几个重要的大城镇都给他侵蚀了,为暗星所惑的城民一日比一日顽固,这个宝钦城,他几乎将所有的人都屠杀之后,城主才降伏,将女儿供奉之后,便自杀身亡。这样惨痛可怕的经历,却给那些高高在上的神说成了咎由自取,罪当如此。

  她微微冷笑了一下,手掌上忽然传来的刺痛却令她又皱起了眉。她刚才太激动而疏忽了,本不该让自己流血的......那个术,她还没能够从心魔那里学得完整......她缓缓用手背抵在胸口上。那里面住了一只天地间最恶毒的魔,以她的恨为粮食,以她的血做饮料,是她的身体养出来的可怕魔物。

  她垂下眼睛,忽略心底那只魔无数次的疯狂叫唤。它想吞吃她的思想,侵蚀她的身体取而代之。她早便知道心魔有多么可怕,只是她不信,也不怕。

  “你想要吞吃我的身体,便要先比我恶毒才行......”

  她这样低低地说着,有些甜美的笑了。

  等了半天,那个少女让麝香王赏给了荧惑。原本应该让太白带走的,他却谢绝了,理由是噬金宫已经有两个乐官,他不需要更多的人。太白是个喜欢安静的神。于是热情过度的麝香王便将那个少女赏给了降伏妖狐的荧惑。

  荧惑微微皱着眉头,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那个少女,冷道:“我不需要什么乐官女伶,神火宫里也没有凡人能够无伤进入。”

  他的话本就少,能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麝香王被他这么一回绝,居然也不生气,笑道:“荧惑,最近暗星越来越猖狂,以后降伏暗星也需

要你尽力。这个女子是宝钦城主的女儿,听闻她极喜天文地理,擅长为人祈福消灾,留下她做一个后备也好。你若实在不喜,便让她照料你神火宫中那棵万年樱花树罢了,这样你还打算拒绝朕的赏赐么?”

  荧惑有些犹豫,他身边的岁星急忙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服,让他赶紧谢恩。荧惑虽然是五曜中身份最特殊的一个,可是当众回绝麝香王也是很无礼的行径,她可不想让他和自己的父亲麝香王闹得不愉快......

  荧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个娇小的粉色身影,她还在微微地发着抖,显然很害怕。可是那双眼,却依然维持着自己的仪态气度,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地上的白玉雕刻,一张秀美的脸蛋苍白一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软了下来,淡然道:“谢王上恩典。”

  场面顿时因为他的同意而松散了开来,岁星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说这个司火的修罗没有感情?如果不是她的请求,他一定不会答应呢!这样想着,脸色忽然嫣红了起来,急忙垂下头去不敢让人知晓自己的心思。呀!她怎的会起这种古怪的念头呢!莫非是喝多了酒?

  那个少女给人扶着站了起来走到了荧惑的身后,恭敬地立在那里,头也不抬一下。荧惑忽然淡淡开了口,问道:“你会照料樱花树么?”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显然还有些紧张,可是却掩饰不住谈吐的高雅清丽。她的语调有些柔软,声音娇嫩又带着南方特有的腻软口音,恭敬地说道:“回荧惑大人,我会照料各种树木花草。”

  他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道:“你的名字。”

  还真巧,他神火宫里的那棵樱花树也叫炎樱......喔......炎樱,炎樱。他默默在心里念了几遍这个熟悉的名字,第一次将一个凡人的姓名很快记在了心里。

  箫声清明,古琴悠扬,洗玉台歌声曼舞,五彩丝绸乱卷,一派欢乐祥静。只是谁也不知道,一朵用血凝结而成的血红之花,幽幽地在回廊的花海里绽放了开来,花瓣血色,花茎如火,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幽香,缓缓荡漾了开来。

  盛典终于结束,诸神一一离开了洗玉台,只留下几个当值的乐官女伶打扫着不是很凌乱的平台。

  清瓷拿着青柳枝做成的柔软扫帚,默默地在偏僻的回廊处清理

着杂乱的带着泥土的脚印。那些乐官显然是在欺负她,或许是妒忌她在墨雪的舞蹈上出了好大的风头,引得麝香王都对她的七弦称赞不已,于是便给她分配来清扫最大最脏的回廊。

  谁说神界没有欲望?这诸般妒忌猜疑,爱慕痛恨,与人界有何不同?无非是披上了神圣的外衣,从高处心虚地鄙夷而已。

  她忽地停下了手中的清扫动作,四处看了一下,确定没人,然后飞快地跳入花海之中,急急地寻找着自己刚才丢在其中的手绢。那上面沾染了她的血,那是有毒的血......她的术还没有足够的法力可以实施,现在贸然地留下痕迹,只会惊动那些敏感的神而已。

  心口的那只魔,发了疯一样地想侵蚀她的身体和思想,却苦于找不到发泄的路,只能在她脑海里不停地咒骂着,无端地给了她力量,却得不到半点好处!早知如此,八百年前的那个夜晚,它便不该诱惑这个女子!一时的好玩想搅乱神界,却给她利用了来做这等可怕的行径!偏偏自己给她困了住,怎么也无法逃脱。若是将她吞吃了去占有她的身体思想也罢,只是它没有想到叱咤风云的心魔,会连一个小丫头也没法对付。她的心里,比铜墙铁壁还要坚硬,它承认,自己比不过她的恶毒......这等可怕的人物,它居然没有看出来......

  清瓷将手背抵在胸口,淡然道:“别闹了,你若不想被我吞吃了去力量,便安静吧!我早说过,你若想降伏我,须得比我还要恶毒才是。”

  那只魔哀号着,渐渐平息了下来,化成了一股巨大的水流,汇聚在她的额头上。黑光猛地一闪,她洁白如玉的额头上忽然迸发出一个华丽繁琐的黑色纹路,如同漆黑的太阳一般,张扬地伸展开无数细长的支脚,沿着她的额头蔓延开来,诡异却妖娆。

  她抬手轻轻摸了一下额头,那透着黑色光芒的纹路忽然又消失了。她弯下了腰,继续在花海里寻找着自己的手绢。微风拂过花瓣,她忽然看到了那朵血红的花,那么小,那么柔弱,甚至还没有她的小指粗。却坚持着迎风而立,朵朵花瓣绽放,如血如火。

  她愣在了那里,定定地看着那由她鲜血化成的花朵,忽喜忽忧,心里一时间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等了八百年,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天吧......眼下忽然看到了结果,她竟然不知该有什么反应

  清瓷慢慢走了过去,蹲下了身子仔细看着那朵艳丽的小花,看着它明明一付柔弱的模样却依然倔强生长。花海无限蔓延,满眼的雪白,只有它,如同白色锦缎上的一点血迹,时而给掩埋了去,时而又坚持着冒出头。那是她八百年的坚持,她的血化出来的邪恶之花,现在终于绽放在这片所谓圣洁的土地之上......

  好了,诸神,和我一起堕落吧!

  “你在找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她的细微笑声,清瓷神色自如地回头望去,却见一个俊美的男子,身上穿着雪白的狐裘,一身的清雅脱俗,手里拿着她那块手绢,定定地站在七尺之外,微笑地看着她。

  她回过身来,看了他半晌,才慢慢地说道:“那是我的手绢,可以还给我么?”

  那个人笑吟吟地看着她,柔声道:“你自己过来拿。”

  清瓷想也没想,直接走了过去,却听那人又道:“那朵花......是你做的?”

  她扬起了眉毛,不耐地问道:“你是谁?关你什么事?”

  他将手绢细细叠好,摊在掌心之上,忽地只见那块洁白的手绢燃起雪白的火焰,竟然顷刻间便化做了一团灰,给风一吹顿时无影无踪。

  清瓷皱起了眉头,也不说话,定定地看着这个古怪的男子,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他的模样似乎是一个地位很高的神,却在这里与她大眼瞪小眼,是想除了她这个祸根,还是......?

  那个男子笑了笑,手掌一捏,再摊开时,那块手绢居然又完好无缺地放在那里!这算什么?变戏法来耍她么?!

  清瓷转身就走,一个字都没说。只听那个人在后面扬声道:“我是玄武!四方神兽中的明玄武!你叫清瓷,对么?”

  她停了下来,的确有些吃惊。四方神兽的玄武?!早想到他的地位会很高,却没想到居然高到这种地步!他到底什么意思?这样暧昧不清的态度,莫非是不想除了她么?

  “清瓷,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情。”他柔声说着,将手绢叠好放回了自己宽大的袖子里。

  她头也不回,淡淡地问着。

  “你愿意与我联手合作么?”

  他轻声说着,竟仿佛是在说

着甜蜜的情话。清瓷有些惊讶地转身,对上了他幽深诡异的眼,这才发觉他眼里竟然有三层瞳孔!层叠缭绕,如同勾人魂魄的妖物一般魅惑。这样的人,怎会是神的?

  他慢条斯理地拂着袖子,轻声道:“你与我合作,我们一起颠覆这个已经肮脏的神界。你可愿意?”

  清瓷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一时间呆在那里,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玄武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惊天动地的话语。清瓷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开恶劣的玩笑来戏弄她,还是说真的。看他那双眼,太诡异太深邃,他分明是一个神,却居然要说什么颠覆神界,当真是匪夷所思。

  她忽然轻轻哼了一声,洁白的袖子垂了下来,沉着脸看向他,冷道:“一个神居然和我说这样的话,如果是玩笑,也未免恶劣了一些。我却问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玄武挑着眉毛,眼光落在她袖子旁边的那株血色小花上,悠然说道:“你的头脑够冷静,你的心肠够毒辣,你的手段够高强。不过最重要的是因为你的恨够深,你的恨足够让你将这里变成地狱。但是现在的你能力还不到火候,如果与我合作,神界会破坏得更彻底。”

  清瓷冷笑了起来,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脚边的血红花朵,淡然道:“我的能力到不到火候,轮不到你来说。我不管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想利用我来做什么达到你的目的,你也不用想了。谢谢你的称赞,当然,如果你刚才是在称赞我的话。”

  她转身又要走,忽觉脚底仿佛给人定住了一般,竟然贴在地上无法动弹!她吃了一惊,正要设法脱离,眼前忽地一花,那人居然瞬间便站定在她面前,手里捏着她的手绢,对她优雅微笑。

  “别急,可能是我的诚意还不够。你听我说完好么?”他温柔地将手绢塞回她的袖子里,爱怜地看了一眼那朵小小的红花,柔声道:“我知道你是落伽城的女儿,也知道你对太白恨之入骨,对神界不屑一顾。你用血肉化出这样一朵花来,是想做什么呢?你以为那些神不懂得情欲么?需要你的花来感染他们?你错了,他们很懂爱恨情仇,只不过喜欢将自己掩藏在圣洁的外表下面罢了。你的花虽然厉害,却也没什么大的作用。只是我很欣赏你隐忍八百年的能力,你若能与我一起,不出两百年,,我们便可以颠覆这个

已经腐烂的神界,建立一个崭新的神界。你愿意么?”

  清瓷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一丝波澜也无,似乎只是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玄武叹了一声,继续说道:“麝香王渐渐自满称大,用残酷的屠杀来夺取领地。诸神各自心怀鬼胎,只剩下美丽的皮相可以稍微看看。就连你们这些地位很低的乐官女伶之间也是互相争夺不服气,哪里还有曾经的繁荣光明?五曜早已不复当年的盛况,只有我们四方神兽还恪守神界律条,试图努力挽回曾经的光辉。只是我现在已经累了,无力了。这样腐烂败坏的神界实在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与其让它自己崩溃,不如我来将它摧毁。你是个好孩子,太白屠杀半城的百姓才将你们征服,你可以隐忍这么久而不露破绽。我就是欣赏你这种关键的时候给人致命打击的个性,好了,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能给我一个答复么?只要你愿意,我马上便可让你成为真正的神,拥有无上的法力。现在告诉我,你愿意与我合作么?”

  清瓷目光古怪地看着他,似乎根本不认识他一般,半个字也不说。玄武渐渐沉下脸来,冷道:“你若不愿,那就不要怪我狠毒。颠覆神界本就是我们四方神兽的秘密,你既然已经知晓它却不加入,就别怨我除了你灭口!”

  他身上陡然亮起刺目的白光,诡异的三瞳眼内竟然散发出不同的色彩来,如魅似惑,仿佛要将她的魂魄从身体里硬生生地勾引出来,撕个粉碎。他的手掌微抬,掌心酝酿着一团雪一般的古怪事物,给风一吹,顿时飘散开来,如同漫天飞舞的柳絮一样,带着刺骨的冰寒,眼看便要将清瓷包裹在里面。

  他死死地盯着她看,眯起了魅惑的凤眼。说实话,他的确不太忍心将她这样简单的除去,只是四方神兽的秘密如果泄露,麝香王那里必然会有所动作。现在麝香山和五曜这里已经对他们百般猜忌了,如果招来争斗,势必影响日后的大计划。此刻还是万事小心为上策......

  正想着,忽听清瓷嘻嘻一笑,竟然带着某种顽皮戏谑的味道。他猛地一怔,突然回过神来伸手便去抓那个纤细的身影,一抓之下,那个原本给他定在原地无法动弹的人居然瞬间化做了白色的轻烟!眼看轻烟袅袅地散了开来,半空中忽然响起清瓷冷笑的声音。

  “玄武大人,什么都不懂的人

是你。我对新神界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对你的理想也没有一丝感触。你这般用心良苦地酝酿着大计划,莫要再说五曜这里肮脏腐烂。你自己难道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要的是什么吗?情欲之事,你学得也很好啊!哈哈!”

  玄武一阵恼怒,抬手便将地上那朵血红的小花砸得粉碎,顿时鲜红的汁液乱溢,如同鲜血一般将周围雪白的花朵都染红了。他倒抽了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鲜红的汁液落在泥土上渗透了进去,霎时遍地都钻出了无数细小的红花!这是什么诡异的术?!这些花居然没办法除掉么?!

  清瓷的声音渐渐远去,语气里却是尖酸嘲讽之极,“情欲之事,你们神其实什么也不懂。你若真明白,便该知道这花是任何力量都无法除去的。你以为我想做什么?你以为我当真如你所想的那般愤世嫉俗?我不过是想将你们这些神的圣洁外衣扯下来而已。我是个没什么远大理想的小女子,也没有努力修炼成神超过你们的伟大理想。我只是想让你们陪我一起堕落而已,好好品尝一下你们看不起的七情六欲吧!说不定,你今天晚上能做一个美丽的梦......”

  声音消失在半空之中,她的人竟真的化做了轻烟从他眼皮子底下逃窜了去!玄武一时竟不知道是该恼还是该笑,怔怔地站在那里。回想她说的那些话,难道当真是他自己太天真么?他其实根本不了解这个女子的想法,一丝一毫都不了解......

  身后的花海忽然传出轻微的声响,然后一个低沉却张狂的声音在他身后不到三尺的地方响了起来,带着肃杀的语气,轻声问道:“要我去将她除了灭口么?”

  玄武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了半晌,然后低头看了看那些顽固艳丽的血色小花朵,低声道:“不用了......她,与我们无干......”

  那人走了过来,与他一起低头看那些血色的花,然后叹道:“你就任她这样胡乱行为么?玄武,颠覆神界的计划给这样一个古怪女子得知了去,于我们印星城实在是极危险的事情,你就不想想我们策划了那么久的苦心么?”

  玄武回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声音有些狡猾的媚。

  “朱雀,谁说我放弃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创造一个新的神界。现在,不如暂时借小丫头的手来颠覆麝香山,我们也可以从容行事。你且安心

,她自己也是心怀鬼胎,绝对不会贸然说什么出去。放心吧。”

  穿着朱红盔甲的英武男子朱雀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望向清瓷消失的方向,轻道:“一个乐官的法力居然可以从你手里逃脱,她到底是什么人?”

  玄武笑了笑,转身走出花海上了回廊,袖子一展,手里赫然捏着一朵血红的小花。他慢慢地将那花在手指间搓揉,血红的汁液顿时沁染了他的手掌。他也不在意,只说道:“别管她是什么人了,逃也让她逃了,就算放过她一次罢了。”

  他将破烂的花朵丢进了另一边的回廊里,看着它化成血水渗进去之后从土里又钻了出来。

  清瓷,你若以为这样便算了,那可是不行的......

  脸色惨白的回到噬金宫,清瓷一进房间便脱了鞋子躺在了床上。左侧腹部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寒意令她浑身都在发抖。这就是神的力量么?太可怕了......她本以为拥有了心魔就可以和那些神做一番较量,却没想到一下便给人制了住!

  她咬牙扯开衣裳,低头一看,左侧腹部上的肌肤已经变成了青紫色,散发出无比的寒气,又冷又痛,令她嘴唇都是一片惨白。他那一抓,手上的寒气还是伤害到她了!北方的冰雪之神玄武......不愧为四方神兽之长,果然厉害!今天一番不太正式的交手,却也让她警惕了起来。

  凭她目前的水平,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她要更强!更强!强到足以轻松地应付这些神,强到......可以颠覆这个罪恶深重的神界。

  心底的那只魔又哀号了起来,似乎对她的需索无度毫无办法。她拉高了被子将整个人埋了进去,连头脸也罩了住。咬着手指,她闭上了眼睛,强迫心底的那只魔将力量传度给她。漆黑的光芒从被子的缝隙里透了出来,她用力抵住腹部上刺痛的伤口,心底却有说不出的畅快决绝。

  七十年之后,麝香王与暗星在极北的曼佗罗城决战,两败俱伤。伤重无治的麝香王将暗星的魂魄打碎,将其中的一部分用自己最后剩下的一点法力开了结界,强行塞入另一个未知名的时代之中,另一部分则封印在曼佗罗城的地下冰城内,永恒冻结。

  其后,麝香王死于曼佗罗城,神界上下,为之痛惜。

  由于他死得突然,没有来得及

交代下任麝香王人选,所以五曜与四方神兽对这个位置均虎视眈眈,短时间内,谁也别想得到这个无上的王位,谁,也不能轻举妄动一下。

  在这个战乱动荡的时期,清瓷和丝竹却得到了好消息。太白以两人自进入神界以来勤勉修为,刻苦专心为由,向麝香山目前地位最高的神司月提出了提拔她们做半神的请求,得到了允许。于是麝香王去世三年之时,噬金宫乐官丝竹与清瓷获神恩成为半神。

  惊天一战之后,神界元气大伤。为了防止曾经用武力征服的诸城再起反叛的心思,行事一向专断无情的司月命令太白即日离开麝香山,去神界各个领地视察一番。若发觉有反叛的苗头,立即除去,绝不留情。

  秋风萧瑟,噬金宫内的枫树正是艳丽之时,远远望去一片,如烟似霞,火红明黄,给渐渐寒冷的麝香山带来了一丝热烈的气息。太白本是司金之神,他的行宫自然也是金碧辉煌不同于其他的五曜。何况其为五曜之长,所以行宫排在第一位。

  出了行宫,前面是一片碧绿的湖水,向右是断念崖,终日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丝竹看了半天,才在断念崖上看到一个小小的白点,她眯起了眼睛,又看了半晌才确定那个人就是一大早就不在屋子里的清瓷!这个丫头!太白大人刚出了麝香山,她就不肯安分待在行宫里修行了!当真不思进取之极!

  她跺了跺脚,咬牙奔了过去,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断念崖。好在清瓷只待在半山腰,她爬了半天手脚都发软,只好坐在石头上向上喊去:“清瓷!你好好的爬断念崖干什么?!快点下来!这里是神圣的地方,不能随便爬上去的!”

  声音在空中飘荡着,激起无数回音,清瓷的身影就在云雾缭绕的那一端,偶尔可见她嫣红唇角的微微笑意。只听她在上面悠然道:“丝竹,你若能上来,就可以看到整个麝香山的景色。可惜你体力太差,看不到好风光。”

  丝竹叹了一口气,刚要说话,却见眼前一花,清瓷居然就这么从上面跳了下来!她吃了一惊,差点从石头上栽下去,给清瓷一把拉住按坐在上面。然后听她在头顶无奈地说道:“你何必上来寻我?我不过看看风景而已。你又惧高,偏偏总是和自己过不去。”

  丝竹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她刚才用了什么法术居然毫发无伤地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清瓷越来越神秘了,她总觉得她的眼睛里藏了好多东西,她却什么都不说。太白大人恩准她们做了半神也不见她开心,她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清瓷坐在她身边,指着断念崖下面笑道:“看到了么?八个行宫,有两个都空了。麝香王死了,身份尴尬的司日也走了。他们俩的行宫现在都空了下来。你说,以后到底谁可以住进那个宫殿里面呢?”

  丝竹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却见崖下一片风光明媚,全部了然入目。青山绿水,琉璃万丈,麝香山永远是这般清净圣洁。八个华丽的行宫呈之字型排开,最上面的那个巨大无比的五彩宫殿便是麝香王的行宫了。

  她幽幽叹了一声,轻道:“我想下任的麝香王会是司月大人吧......虽然我很怕她那种严厉的神,可是她的确很精明也很厉害,如果要我选,我觉得她最适合住进去了。”

  清瓷淡然一笑,叹道:“你觉得太白如何?其实他的本领,是五曜里面最厉害的,甚至比司月还要厉害,所以之前麝香王扩展神界领地,都让他上阵进行征服屠杀。一来他最听话,二来荧惑不服管,脾气古怪。所以如果要有下任的麝香王,太白的机会应该最大。”

  丝竹笑了起来,柔声道:“可太白大人被司月大人派出去视察神界其他领地了啊!短时间里恐怕根本回不来吧。可是如果他能当上麝香王,我会很开心的!”

  她就如同爱恋中的小女子,满眼的崇拜景仰,满心只期盼他好。虽然太白从来不与她们说话,可是谁能说她可怜?她自己觉得幸福便好。

  清瓷点头道:“就是因为他的能力非凡,所以司月才将他支了开去省得他和自己争夺。你以为她不会算计么?可笑太白居然争也不争就退让了出来,白白让司月那个女人得到好处。都是白痴。”

  “清瓷!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没上没下?!”丝竹皱眉斥责着,一直以来她就从来不用尊称敬畏这些神,再这样下去,若是给他人知道了,肯定会受惩罚的!

  清瓷嘻嘻一笑,颇有些不在乎的模样。一双眼睛笑起来就是弯弯的,仿佛还和以前那个天真好强的清瓷一样。丝竹心一软,忽然就不忍心再说她什么了。她心里不平,怨恨神界征服了落伽城,偶尔说说气话也是正常的。只要不要再像七十多年前一样做那些挑衅的行为,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话说回来,最近清瓷真的安分很多,或许当上了半神之后慢慢修炼成功了吧,心里的恨意也变得淡薄,总有一天,她们都会成为一片澄澈无暇的圣洁的神。之前的种种,也不过谈笑间灰飞湮灭而已,过去的都过去了,她们终是要修个正果,不丢落伽城的脸。

  噬金宫前忽然有人影晃动,似乎有人偷偷潜了进来,探头探脑地四处看着,好象不太认得路的样子。丝竹骇然地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胆子大到擅闯神界!那个人穿着白色的衣裳,隐约看去似乎是神官服。丝竹眯着眼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谁,只觉得眼熟。

  却听清瓷忽然低语道:“原来是他......我差点将他忘了呢。”

  丝竹急忙问道:“你知道是谁?”

  清瓷微微一笑,眼神有些诡异,“当然知道......他是翼宿鹰王翼,偷偷跑进来,是想去见荧惑吧!”

  正好,她正要找他呢!七十年来的努力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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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一夜轻风 地址:东北人论坛

《轻云》 文 / 一夜轻风《轻云》 文 / 一夜轻风

  不管在何时,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目标和生存价值,你有我也有,在这个奇幻的世界主角同样也有,只是在失去生存希望和意义的同时,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人生呢?这是一个不知名的世界,我也想不出该发生在何时,但是时间与地点对于这篇小说来说不是很重要,有兴趣就读读它吧。第一章 猎人村 文 / 一夜轻风 在大山森林的深处,传说有一个村庄,叫猎人村,村里全是出众的猎手,更有着神奇的力量,他们*捕猎为生却从不与外界来往,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每个听到传说的人都幻想有朝一日能看到他们,看看那些传说中的猎人,更想看看他们那神奇的力量,但是没人知道他们在哪一座山哪一处森林里,只知道这个传说,最先是谁说起的这个传说却已经无人知晓,传说是否就真的存在吗?

深夜,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森林中间有一个小湖,湖面缭绕着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点点萤火环绕周围,似仙镜般美丽。在湖的北面有一个依湖而建的小村,小村有百来户居民,男男女女正围在篝火边歌唱跳舞,在篝火的周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猎物。这个村就是传说中的猎人村。

“村长,别光坐着呀,来喝酒……”一壮汉在村长边坐着满面红光,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了,“今天可是大丰收啊,今年冬天可以过个好冬天啦”

篝火边坐着一位白须过胸六十有余的老者,正是这个村的村长,很久以来别人都这么叫他,有三十多年了吧,他爱怜的看看身边的壮汉,“阿虎,少喝点,这几天你们都在外面打猎,今天才回来都累了,晚上早点回去陪陪你们的妻子。”这阿虎长得人高马大,一身肌肉纵结横生。

“嘿嘿,你说阿真呀,她都被您给宠坏了,您看看我的手臂”阿虎边说边把手臂伸到村长面前,只见手臂上到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我才一回来就被她……”

“你说什么?”一道脆脆的声音从阿虎身后传来,阿虎全身一激凛,还没反映过来耳朵就被一双纤手给拎住。

“啊啊……轻点轻点啊老婆,我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啊,我只是说你好威风啊”阿虎苦笑着,心里暗想我还没开始在她老爹面前告状就被她捉住了,真倒霉。

!又想告的我状啊,跟我回去看我怎么教训你。”阿虎背后立着一位俏丽的女子,一双纤手正拎着阿虎的耳朵。

“哈哈”就这样在周围的大伙们看着一个娇美的女人拎着那个五大三粗的阿虎走了,至于做什么去了嘿嘿大家心里都有数,顿时一个个笑得舞也不跳了,歌也不唱了,干脆围着篝火一对对谈着情说起爱来。

村长闭上刚准备说话的嘴苦笑摇了摇头,这个女儿毕竟是给自己惯坏了,幸好还有一个疼她的男人。

看着这些以打猎为生的猎手们,村长心里开始陷入沉思:岁月不饶人啊,自己年龄已大,该是在这些猎手中挑选一个接班人了,可惜阿虎忠厚不够灵活,空有一身好武功。村长看了一下在篝火边正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打打闹闹的青年,阿龙又太轻浮不够稳重,是年龄还太小吧。好象只有轻儿才能当此重任吧,一想到轻儿,村长脸上就不自觉得浮现一丝慈笑,这孩子今年也有26了吧,自从他父母早故,收他为义子也有20年了,这孩子就是不太愿与别人交流,连打猎也总是喜欢独来独往,好在娶了一个好妻子,对了,他人呢?

在湖边,满天的萤火虫发出的点点萤光在雾气中时隐时现,一对夫妻坐在那相偎相依,看着这美景正沉醉在无比幸福之中。

“轻哥,今晚夜色真美啊”那女子美如天仙的女子头依在萧轻的肩头,眼中所显现的却是世人无所体会的幸福。

“是很美,可比不上我的小美女。”萧轻看着怀中的妻子虽没喝酒却已醉了,俯下头轻吻着爱妻那柔软湿润的小口……

“嫣云,你说咱俩的孩子叫什么好呢?”萧轻轻轻抚摸妻子那微微胧起的小肚,这里是他们6个月大的孩子。

嫣云脸上红霞满布,还沉浸在刚才的热吻中,闻言道:“我想了很长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名字,你想好没有。”

“我也想不好啊,原来取名是这么的难啊,呵呵,干脆不要取名好了。”

“去你的,有你这样的爹呀,不行,你快给我想,不然……”

“不然怎样,是不是要吃了我呀”萧轻色色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手就偷偷地捂在爱妻那柔软的胸口。

嫣云的脸顿时红的象朝阳一般,虽然结婚有一年多了,可每次被自己心爱的男人轻薄仍免不了羞涩,忍不住狠狠掐了一下萧轻的手臂,娇声道:“不然就掐死你这个大色鬼。”谁

知萧轻被这一掐,反而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这样吧嫣云,干脆我俩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取名叫轻云怎么样?”萧轻轻拂着爱妻的秀发,眼中望着湖面道:“从你我俩人的名字中各取一字,来代表我俩之间爱的延续好吗?”

“嗯……”嫣云双手紧紧搂着这个让她感到幸福的男人,沉入到一片幸福当中。

“对了,我明天过湖到南面的森林去打一只铁背熊回来,该是为我俩的孩子加强营养了。”

嫣云听了心里一紧,铁背熊的肉和血对于胎儿来说是加强胎儿体质的最好东西,可以给胎儿出生后无穷的好处,这些她早就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过,但铁背熊的厉害却也是人人都知,自己丈夫的父亲以前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好手,就是因为为了杀铁背熊而早早过世,也间接导致丈夫母亲的早逝,自从那次后,村里再也没有人去杀铁背熊,如今自己的丈夫却要去杀它,心里立时乱成一团,喃喃道:“能不去吗?我很怕。”

“别担心亲爱的,我已经想好对付它的办法,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萧轻看着自己的妻子,“明天我一早就出发,三天后就可以回来了,我发誓。”

嫣云知道自己的男人是说一不二的,他决定了的事是不会改变的,遂叹了口气,“你一定要回来,你记着,如果三天后你没回来我就去找你,我不能没有你。”

第二章 外来客 文 / 一夜轻风   此时在小村北面不远的森林里有两道黑影正在急速飞奔,其中高一点的那人还背着一个小铁笼,身形之快令人嗤舌,远远望去只见两道黑影一闪而过。

  俩人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身上的衣衫被树枝挂得支离破碎,身上也被划破多处,处处都渗出血迹,即使这样俩人仍拼命飞奔。终于身形较矮的实在支持不住,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大哥,等等,我实在跑不动了”

  身形较高的停了下来,警惕得看了看四周,觉得暂时没什么危险也长吁一口气,“今趟真险,我们兄弟差点就丧身在那头狼王口中。”边说着边把身后的铁笼拿下来,“这次回去再不能接这样的任务了,钱是小事,把命丢了可不划算,现在就先休息一下。”

  只见那笼中关着一只小白狼,虽被人背着颠簸了半天仍是精神抖擞,张着小嘴用它的嫩牙正在不停地咬着关着它的

铁笼,牙与金属的磨擦声在这寂静的森林中显得格外响亮。

  矮个的走到高个的身边,再也支持不住坐倒在地,眼中盯着笼内的小白狼,“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现在我们越来越深入森林,带着这家伙我们始终要被那银狼找到,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出这森林。”

  高个的也坐了下来,“放心,只要出了这个森林就安全了,我们就一直朝南走,一定能出去的,相信大哥”

  “我也不是不相信大哥,只是这森林太大了,何时才能出去啊,我们都两天两夜没睡了。”

  “据我所知银狼的习性是不会跑出它们的势力范围,只要我们跑出它们的领地就行了,再坚持一下,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吃些东西。”

  俩人从怀中拿出干粮丢了一些干肉在笼中便吃了起来,虽然总是难已下咽,可在这生死关头都知道多一分力气便多一分生还的机会。

  吃罢干粮休息了一会,俩人感到气力也回复了些,便不再停留,拎着铁笼继续朝南行,行不多久俩人就听到南面隐隐传来人语声,俩人均是大奇,森林深处竟然有人,而且不在少数,继而大喜,只要有村庄子在,便能补给和休息,俩人赶忙提口气延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不多时一个村庄就出现在俩人眼前,只见村中人正围在一个大型篝火周围坐着欢歌笑语,那些男人们在这快入冬之际也都只穿着各式短袖皮衣。俩人不由大奇,在森林深处有这么一个小村,周围竟然没有篱笆围栏之类的,也没有人警卫,里面的人似乎丝毫不担心周围是否有怪兽猛兽一般,更奇的是周围除了昆虫更没有其它动物,俩人互相对忘了一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猎人村吗?

  算了,不管是福是祸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俩人阔步走了过去。村里的人顿时都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全盯向这两个穿着一身破*黑衣的人,这俩人一下被二百多双眼睛盯着,突然之下不知该怎么办,心中异常紧张,站在原地迈不出脚步。

  村里的人之所以惊谔是因为这几百年来还没有村里之外的人来过,只是每三个月让村里的人到外面的村里去换一些日常用品,如今突然见到这么俩人心中当然不免惊讶了。那个阿龙到是反映很快,刷的一下跳起跑过来,看了一下这俩个外来人,眼中就被高个后面铁笼里的小白狼所吸引,本来想问这俩人

来历的话一下咽了回去,嘴里蹦出:“乖乖,你们捉了这么个东西来了。”

  俩人尴尬地笑了下,高个对着阿龙拱拱手道:“我们兄弟俩人无意间走到贵村实在唐突,我叫何成忠,这是我弟何成刚,想在贵村落个脚,能否……”何成忠的话停顿了一下,后面的话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阿龙的脸色不是很好,并不是因为有外来人来到村里,而是这俩人背后的小白狼实在让他的心情好不起来,如今这俩人来到村里实际上已经给村里带来了莫大的威难,二话也没说,转身回到村长身边把事情一说,村长的脸色也极其难看起来,连忙快步走到何成忠何成刚俩人身边来,看也没看二人,直接盯着铁笼看了半天,长叹一声:“这真是天意。阿龙,你赶快集合村里所有的人。”

  “是,村长。”阿龙转身集合村民去了。

  何成忠俩兄弟面面相觑,从阿龙口中知道这老人是村长,也知道身后的这个小家伙给他们带来了不安,忙解释道:“村长大人,这小白狼是我俩为顾主捉来的,那狼群早已经被我俩兄弟甩开,这里应该也不是它们的活动范围了,所以请村长放心,我俩只是想在此休息一晚别无他意。”

  “你们俩人已经撞了大祸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们背后这匹小狼就是银狼王的幼崽,银狼王具有天地间的灵气,我们村里的猎人也不敢随意去招惹它们,如今你们连它的幼崽也捉了过来,它们只会倾巢而出,对于它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范围限制了。”

  原来这里真是传说中的猎人村,俩兄弟心中一阵暗喜,想活下去也只能*他们了。“那有没有解决的办法?”何成刚问道,心里实是希望传说中的猎人们能帮他们度过这个难关。

  村长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俩人的想法,只是他心里也知道,只要是有这小狼气味的地方银狼王会让它寸草不留,现在就算是赶他们出村子也避不了这个劫难,看着这俩个给村里带来灾难的人叹道:“你们随便吧,如果我猜的不错,我们这个村已经被狼群包围了,是生是死看天意了。”

  何成忠兄弟听到说这里已经被狼群包围时,脸色已经卡白,从他们偷狼崽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银狼王的可怕,如今直好借助这个村里的力量了,虽然还不知他们是不是如传说般厉害,起码比自己俩人去面对狼群要强的多。

  “多谢村长。”俩人向村长作了个揖,找地方休息去了。

  村长摇了摇头,此时村民已经集中好了,一百余大汉都在篝火边站好,每人左手都拿了一个火把,右手都是空的,只因为他们平时捕猎都是空手,如今左手拿了个火把已经是很特别了,他们已经知道了对手,个个心里都很紧张。而村里的女子全都回到各自的家中紧闭房门等候消息。整个村子笼罩在前所未有的紧张之中。

  “现在把大家集中想必都知道什么事了,我也不多说了,现在我们大家要做的就是保护我们村保护我们的亲人~” 村长顿了顿,“我现在开始分配,阿虎,你带领50个人围着村挖一条长坑,深不能少于2米,宽要3米。”

  “是,村长。”阿虎领着50个村民就准备去了,他们要抓紧时间,这么一条坑可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阿龙,你带40个人去把周围的树砍了,把每个树干都削成尖的,倒插在阿虎他们挖出的坑里。”

  “是,村长。”阿龙就此领着40个村民去了。

  “其余的人在周围警戒,有什么情况报到我这里来,轻儿你留下来。”

  任务分配完之后萧轻和村长回到篝火旁,村长柔和地看着萧轻,道:“轻儿,我现在要告诉你我们村里力量源泉的秘密,你可要听好记好啊。”

  萧轻一呆,这不是只有下任村长才能知晓的秘密吗?难道…… “义父,难道你要把村长的位置交给我吗?可是我……”

  “轻儿你别说了,”村长打断萧轻的话,“现在情况特殊,你一定要听我说。”

  “是,义父。”萧轻本不是扭捏的人,知道如今情况危急。

  “你知道为什么定下我们村里每个男孩出生后都要用湖里的水来清洗身子的原因吗?”

  “知道,我们村里的这个湖有着神奇的力量,这样做是为了获得湖中的力量。”

  “不错,这个湖就是我们的力量源泉,确实有着不比寻常的力量,每个刚出生的婴儿在里面浸泡一会就能获得这种力量,虽然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获得的力量也不相同,而你之所以有着比别人大的力量那是因为你的体质异常的好,这也是你母亲吃过铁背熊的肉造成的。我所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个湖的秘密,这个湖之所以有这么一种力量,是因为湖底有一只神兽,它身上所

散发出来的气息感染了这个湖水,只要刚出生的婴儿一接触湖水就能自动吸收它,成为自身的力量。我们村存在的任务就是保护它,直到它找到它的主人。”

  萧轻听得一愣一愣的,从没听说过有什么神兽,现在听到只觉得心里怪怪的,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啊。

  “喔呜……” 远处传来一声狼嚎。

  村长和萧轻脸色立变,完了,来的太快了,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好如何面对这世上最让人恐怖的动物。

第三章 人狼大战 文 / 一夜轻风   在这之前猎人村的周围是不设防的,周围的动物对小村总是敬而远之,连铁背熊也不例外,它们都知道猎人们的厉害。如今小村周围的森林中闪烁着数不清的绿点,那是狼的眼睛,在中间更有一对眼睛奇异的闪着红光,它们延着湖已经把小村团团围住,只等着那狼王下达攻击的命令。

  猎人们已经放弃了挖坑砍树,环着小村对持着,看着小村外点点绿光人人心里都在后悔着以前为什么不给小村加道防御,一直以来他们和银狼王之间似乎有种默契,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如今他们将直接面对这个森林中的霸王,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却也不害怕,他们相信自己不同寻常的力量。但周围的狼群只怕有几千头,能阻挡的了吗?这个谁也不知道。

  何成忠何成刚俩兄弟偷偷跑到湖边,俩人商量着如何过湖而去,可当他们看到湖对面也是满布绿光时立时打消了原来的计划,看样子要和这些村民们共存亡了。不过看现在这个情景似乎生还的机会十分渺茫,即使这个村里的人再厉害,也挡不住几千匹狼的冲击啊。俩人略一合计,来到村长面前,何成忠道:“村长,我们俩兄弟给你们村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实在是抱歉,您看这样吧,我们把狼崽放了情况会不会……”

  “没有用的,当你们来到这时就注定了现在这样的情况,银狼王是凶残的灵兽,只要是有它经过的地方,一定是寸草不生,当你们带着这只小狼崽来到时,狼崽的气息会让狼王追寻而至,即使你放了它,银狼王也会把留有气息的地方夷为平地。”村长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和何成忠俩人说话,带着萧轻来到村边。何成忠俩兄弟已经是后悔莫及,他们是猎人,是专门为别人解决问题的猎人,现在遇到真正的猎人才知道当初接这个任务是多么的幼稚可笑,自以

为可以完成别人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这之前虽让他俩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这只小狼崽,却也把自己带入极为可怕的危险之中,如今也只有和这些狼群一拼了。

  何成忠放下铁笼,不在管铁笼中的狼崽,白狼崽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俩兄弟从鞋中拔出匕首,左手从篝火里抽出一根燃烧的木棍,参与猎人的队伍中。

  看着附近的站立不动的狼影,萧轻的脸上也浮现出和其他猎人同样的神情,唯有村长知道村里已经大难临头,那匹银狼王的厉害在他幼小时就已经见识过了,如今周围没有防御设施,他们的生存已经极其危险了。

  村长大喊道:“大家小心,不要站散,尽量回收。”

  那一对红光开始往前移动,随着它走出树林,众人不觉惊呼,这匹狼全身银白,几近一人高,身长4米有余,一对红眼的中间有一块菱形的红色绒毛,微张的嘴时不时露出令人生畏的缭牙,在它身后跟着走出100余头全身也是白色的狼,虽然身材不比狼王却也是威风凛凛,整整齐齐的排在狼王身后。何成忠身后的小白狼立时兴奋起来,在小铁笼内四处走动,眼神也流动不安。

  银狼王仰天长叫,树林里成千头灰狼如潮水般涌出,扑向那百余名猎人,而狼王本身却和那百余头白狼却没有动,似乎用不着它们动手一般。

  阿虎不待狼群近身就对着最前面的那只灰狼冲了上去,灰狼一跃而起,狼嘴直扑阿虎咽喉,阿虎左手火把在狼前一晃,趁狼怕火天性而闭上眼睛的空隙,右拳直击狼头,“仆”地一声,灰狼头被击得变了形,当即毙命。在后面的何成忠兄弟吓了一跳,俩人都没想到看上去没有用力的一拳就这么容易把狼头砸了个稀吧乱,更让他们吃惊地是那些猎人们都是一拳杀一条狼,这些力量是他俩从未见过的,虽然他们没有什么招式,只是一味的出拳收回再出拳,但是速度之快反映之灵敏也是罕见,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为什么猎人村会是传说。

  纵然如此,狼的数量极其可怕,一拔一拔地从森林深处涌出,转眼间每个人身边都有10几20几头狼围在身边,每个人或多或少挂了些伤痕,这些伤痕对于这些猎人却也可以忽略不记。何成忠俩兄弟虽然贴在一起,匕起匕落也杀了不少狼,但是情况仍比其他人危急的多。

  萧轻的身形比其他人都

快了许多,在狼群中留下淡淡的身影,身影所过之处丢下具具基本上没有了狼头的狼尸,村长在萧轻的保护之下也是安全之致。在地上丢下数十具狼尸之后,灰狼们也知道这个人不好惹,竟全扑向其他人,不理萧轻和村长。

  阿虎杀的起劲,拳拳带风,每一拳都会击飞一只灰狼,杀到兴头上每出一拳便大吼一声,拳的威力渐渐大了起来,拳的周围开始带出了风声,阿虎的手臂出现淡淡的金光,每一拳所带起的风也越来越大,到后来每一拳击出4、5匹狼就被击出,围着他的狼被打怕了,一窝蜂的跑开直接攻击其他人去了,交给了后面从森林涌出的狼群。

  何成忠何成刚俩兄弟身上被围着的狼攻击的全身上下到处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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