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温柔的背叛六集以待txt,谢谢大大

沈洛语是医生从死神手上抢回来的命。可是医生救回来的只有她的命,却没有她的灵魂。她醒来已有两日了,她就这样在床上坐了两日,不眠不休。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人死了,会去哪里?”“我死了的话,能不能见到我爸爸?”“不行!我得见到他,我得祈求他的原谅。”她说的这些话,许泽言听在心里瘆得慌,生怕她做傻事。他紧握着她的手,鼓足勇气对她说:“洛洛,离开他吧!”沈洛语那死寂的目光看了许泽言一眼,她痴笑了一下,讽刺的说:“去哪里?这个世界这么大,我却无家可归。我爱的逼死了我的爸爸,爱我的却被我逼死了。”“还有我,洛洛,我愿意给你一个温馨的家,只要你愿意。”许泽言急切的说。“许泽言,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她是我良慕辰的妻子。”良慕辰站在不远处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浑身散发着瘆人的寒意。“你的妻子,你还知道她是你的妻子,***她的爸爸时,有没有想过她是你的妻子。”许泽言冲上前,一手提起良慕辰的衣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这个外人没有什么干系。”他一手打掉许泽言的手,淡漠的说。“泽言,我跟你走。”一直沉静在自己世界里的沈洛语开口说。泽言听到回过身,看着低着头的她,欣喜若狂的问:“真的吗?你真的愿意跟我走吗?”她闭眼点头。听到沈洛语的话,良慕辰的心里没由的慌乱了,这样的慌乱让他不择手段的想留下她。于是他对许泽言说“许氏是许老爷子一生的心血,许太太的身体似乎也不是太好,要是担些什么风险,估摸着是受不住的。”无疑,这是他对他,赤裸裸的威胁。然而,这个威胁是最为有效的。“良慕辰,你混账!”良慕辰对着许泽言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我良慕辰一向说一不二,不信?咱们可以走着瞧!”沈洛语当然知道良慕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然这一切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她看着许泽言隐忍,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心里做出了选择。她要回到良慕辰的身边去,他恨她,现在,她也恨他。那么他们就绑在一起,不死不休的折磨彼此。良慕辰离开了,许泽言上前握住她的手,对她说:“洛洛,你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也会想到办法解决好这一切。”她看着他,轻轻的靠在他的肩头,真挚的说:“泽言,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谢谢他,她走到今天这步后,还愿意这般的深爱她。她闭上眼睛,流出一滴泪,她这辈子欠许泽言的这份情,这辈子没有还,来世也是一定要还给他的。第二日清晨,沈洛语对许泽言说她要喝子午路的粥,支走了他。等他买粥回来,病房里已经不见沈洛语的身影了只留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泽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谁也帮不了谁多少,所以随我去吧!


}

2003温州市中考语文作文题

走进网络,拥抱自然,关注特点,研究课题,参加竞赛,服务社会,善待他人,学做家务……生活处处是课堂,这些多姿多彩的课堂能开阔视野,增长才干;能锻炼体魄,磨练意志,能使心灵得到净化,智能得到开发……

请以“这也是课堂”为题,写一篇文章。

2003淄博市中考语文作文题

根据下列一首歌的歌词提示,按要求作文。

我心中有一个太阳,我心中有一个月亮。

我眼前有一片红花绿草,我听到小鸽子的歌唱。

总有温暖的手牵着我,总有温柔的话送耳旁。

总有一个声音为我带路,总有一个呼唤飘在我心上。

我在爱的人间长大,长大的还有我的坚强。

只要我心中有个太阳,心灵就不会黯淡无光。

要求:请以:“心中的太阳”为话题,结合社会生活,学校生活,家庭生活等,写一篇文章,立意自定,题目自拟,文体自选。不少于600字。

2003年广州市中考语文作文题:

阅读下面材料,根据要求作文。

  传说中有一种很小的鸟,可以跨越大洋,能够连续飞行几万里。它需要的只是一小截树枝,它把树枝衔在嘴里。累了就把那截树枝扔到水面上,然后飞落在树枝上休息一会儿,饿了它就站在那鞭树枝上捕鱼,困了它就站在那截树枝上睡觉。

  小鸟的智慧让我们敬佩,小鸟的简单令我们羡慕,小鸟的勇气使我们惊叹。请以“智慧 简单 勇气”为话题,自拟题目,写一篇600字以上的文章,文体不限。文中不能出现考生姓名和所在学校的名称。

  提示:考生可以从“智慧 简单 勇气”中任选其中一个为话题写作,也可以任选其中两个话题写作,还可以三个全写。

2002年宁波市中考作文话题“母爱”

2003年浙江绍兴中考作文题目

2003成都:以“交往”为话题写一篇不少于500字的文章 。

2003苏州作文题目为命题作文《牵挂》

作文题型是命题作文,题目为《牵挂》,要求学生写一篇体裁不限,字数为500左右的文章。

2003长沙作文:二任选

第一题是“风雨中的――”,第二题为有关亲情、友情等内容,由学生自行命题。大部分学生都选择了第一题

杭州市2003年中考作文题:

搜索: 作文  搜索:名字为 作文

              英雄叹

  数声鹈绝,又报芳菲歇。惜春更选残红折。

  眉月黯淡,很轻蔑地扫视着大地。乔家庄院,后花园里,亭台楼阁稀疏错落,灌木琼枝堆叠簇拥;彼此投下的影子缠绵冶荡。假山如卧兽,静静窥看着院中一切。晚风像散步人的脚步,践踏在铺满花絮落叶的小径上,悉碎作响。

  忽而一片清泠的笛音响起,漫天漫地散出,冲破了院子围墙的禁锢,飘飞到无边的夜色里。

  假山之顶,一个年轻的淡青衫男子站在上面,双手横着一支莹润玉笛正吐气吹奏。

  这笛音饱含肺腑之声,似在倾述着什么;温婉的调子透露出一种压抑;但偏又犀利如刀,似要破开这沉闷的夜幕,音渐高而重,响遏行云,直冲九霄。

  “殷梦刃,你又这么晚跑到这里来!”一个脆脆稚嫩的女子声音突然出现,将笛音切断。

  那名唤殷梦刃的男子垂手,玉笛笼入袖中,朝假山下站着的一名华装少女微微一笑,打个招呼:“郡主!”

  那少女微一皱眉。看了看假山山壁,纵身往上一扑,贴在了山壁上,她仰脸冲他调皮地一笑,右脚再一蹬脚下凸出的石头,准备一跃而上――但就那一蹬,石头却突地崩裂,落下,也将她的力道拖了下来。少女惊叫了一声,身子失去平衡。殷梦刃正欲去拉住她,却被她的一句话阻住脚步:“别帮忙,我自己来!”就见少女在半空一个旋身,很快又攀住了山壁,慢慢向上爬了几步,复用脚力蹬,稳稳地落在殷梦刃的面前。一张俏脸蛋微微发红,发髻散开,凌乱地铺在脑袋上。殷梦刃道:“你看你弄得这么狼狈,还偏强着不肯承认轻功退步?”

  少女撅嘴道:“一时的失足,怎么就可以证明我的轻功退步?”她用手捋弄着发丝,宽松的织锦袖滑下,露出半截白皙的臂膀,一道血痕霍然现在殷梦刃锐利的眼中,他道:“你膀子受伤了!”

  少女转过膀子一察看,便就有了一点点的疼痛,估

计就是刚才擦伤的。但也毫不在意,道:“过两天自然就会好的!”

  殷梦刃笑笑,道:“郡主……”“不要叫我郡主!”少女嗔道,“我都不知道跟你说过多少遍我不喜欢‘郡主’这个称呼,你为什么老是要反我意?”殷梦刃答应道:“好啊,琼儿郡主!”不知终究是改不了口的原因,还是因为在她面前爱滑舌之故,竟又冒出这么一句。少女双目一鼓,瞪了她一眼,到一旁去绾那散开了的秀发。

  半晌,见殷梦刃一言不发,又忍不住道:“你要对我说什么?”殷梦刃故意叹了一口气,道:“话被你一打断,就想不起来了。”少女大叫道:“哪有这种事?”殷梦刃反诘道:“怎么就不会有这种事?”少女哼了一声道:“殷梦刃,我睡不着才来找你,是要和你说说话儿的,你干嘛这么让人扫兴?!”

  殷梦刃慢步到琼儿身边,声如化冰的暖阳:“我刚才的曲音被你扼杀,现在我要挽救,不如你就听我为你独奏一曲,嗯?”琼儿走开几步,不耐地道:“你的笛音郁郁得很,听的人心里犯愁。我才不听哩!”忽而双眼一亮,扑过来拽住殷梦刃的胳膊,道:“我喜欢看你练刀,不如你现在就练给我看啊?”

  殷梦刃看着她的小脸蛋,纯净洁雅,这蓬勃的朝气发散在昏暗的夜中,远胜一朵永不酣眠的海棠花,永远盛放着迷人的美。“到底是瑶台琼室里精心呵护的花儿!”他暗下感叹,胸中突然涌起一股想去接近、去触碰的冲动。

  自与他魂牵梦萦的那个女子分别这一个多月,虽无时无刻不在回忆着她的雪肤花貌,回忆着她的雍容雅致,但终已渐至于遥远,遥远得让他感觉害怕,害怕自己的心会模糊了佳人的倩影。于是在多少个梦境里,他曾努力去捕捉。也许他想接近、触碰的并非眼前的郡主,而是那一份来自骨髓深处的已经沉淀了的爱情。

  琼儿见殷梦刃盯着自己木人般呆着不动。便知道他又在故意犯傻了,使劲将他的臂膀一甩:“就知道你不会答应!”

  殷梦刃像猛然醒悟过来似的,道:“你平叔叔和韩叔叔的刀法都不错,圆熟练达,刚猛亦有之,你为何不去让他们练给你看?”琼儿道:“谁晓得他们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都五天了!”

  殷梦刃的面色立即郑重起来,琼儿的这句话一下子让他早就埋在心头的疑惑破土而出:“别说是他们

两人,就连王爷我也不再看见。他们是不是去办什么任务了?”琼儿轻轻一叹,道:“你是我爹爹的贴身护卫都不知道这些,我一个小女孩儿又怎么会清楚?”

“唉,贴身护卫?!”殷梦刃将这四字细细咀嚼了一遍,心里也说不出究竟是快意还是失意。世上偏就有恁多让人无法把握情感的事情。“当初诚心纳我为士,予以重用,想不到至今还是不怎么信任我。唉,这也难怪,毕竟相处不久嘛!”殷梦刃内心这么怨叹了一番,面向琼儿道:“夜深了容易着凉,你还是回屋吧!”琼儿轻哼道:“你当我的身子抵受不住么?”殷梦刃面呈无奈,道:“我是自己想回屋而已。既然你有心在外赏夜,我可就走了。”话说完之际,人已到了假山下,踏上了归房的小径。

          二

  眉月消隐,院子里更显阒寂。殷梦刃转过一道月洞门,屋舍已在望。夜间湿气有些重,他穿得不多,禁不住大打一个寒噤。也就在这时,他的耳朵很敏捷地捕捉到一阵异样的声响,急促却不紊乱,传自院子不定的各个方向――是人的脚步声!

  殷梦刃第一眼就朝不远处的一幢精舍望去――那是越山王爷的住所。他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已立即扑了过去――虽然明知王爷已不在屋内,可职责所在,还是不由自主地要阻止一切敢于侵犯的力量来行不轨之事。

  就在他的脚跟将要及地的一瞬,暗夜中突然贴地射来数支梅花镖,钉他双足。殷梦刃在扑过来的时候就取出了袖中玉笛――他的刀不在身上,权且借笛子作武器一用了。他就用那玉笛往地上一点,整个人便被托起,梅花镖“嗖嗖”数声从他身底穿过,“夺夺夺”,钉在了房廊的雕栏上。接着腾空飞来一条铁勾索,猛咬他的双腿。他借玉笛一点之力悬空翻转避让,左手一探,将勾索铁链抓在掌中,落稳身形后使力一扯。他满以为这一扯之力能将那一头的敌手扯出来,却不料那头摇晃了几下,立刻又稳若磐石了。他微一惊于对方臂力之强,正欲使大力,四把剑横空贯出,上、左、右、后将他封于其间。

  殷梦刃疾向前纵步,循着勾索向那头奔去,毫不理会衔尾追刺的四把长剑。夜中只见勾索的那端缚在一棵粗大的树腰上。殷梦刃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抛却勾索,回身迎上那四把长剑。

  那四人一色夜行装,黑

巾蒙面。殷梦刃玉笛紧握,贯注内力,点弹挡格都只是打在剑脊上。那四人的剑术皆有不同,或犀利狠辣,或刚强兼并,或轻飘阴柔,或敏捷闪烁。殷梦刃在密封的剑网罅隙中穿梭游奔,一招点偏一人的剑锋,那人忽伸左爪扣他右肩,殷梦刃索性一个大翻,远远地落在了四人合击的圈子之外。一抚玉笛,却发现笛尾部缺了一个口子,神色顿为之一黯。

  那四人也不追击,其中一人道:“我们要杀的人是赵悫,与阁下无关,你不要多管闲事,趁早退开!”

  虽然早就隐隐料到,但听他们一口道破,殷梦刃心下还是一凛。冷冷回话道:“有我在这里,你们就休想伤王爷分毫!”

  那人叹道:“阁下一身好功夫,却为虎作伥,甘为权贵走狗,实在可惜啊可惜!”

  殷梦刃踏前两步,脸孔紫胀,愤道:“瞎了眼的莽夫野汉,王爷是你们目中的那种人么?!”又一人道:“哼,朝廷为政者,没有一个好东西!”殷梦刃大叱道:“北边的金人更不是好东西,你们怎么没胆去杀他们?身为汉人不念同胞之谊,不念国土沦陷之恨,反倒内掀波澜,你们倒以为自己是好东西么?”那四人缄默无言。

  殷梦刃以为他们被说动,正想委婉的温言劝诫,却不料那四人突又齐声道:“废什么话,杀!”

  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殷梦刃,接刀!”一物破空而来。殷梦刃纵身接在手中,凭手感即知正是自己的怒冠刀――刀名“怒冠”,乃从宋初名将岳飞词“怒发冲冠”一句中得来。接着便见琼儿飞跃而至,手中还捏着一根红缨枪。殷梦刃诧道:“你怎么来了?”琼儿道:“我先前听到声音就赶来看到了,我怕你没有兵器不好对付,就特地跑到你的房里把你的刀拿来了。”

  想她身为郡主高贵之躯,竟不惜涉险为自己送刀,殷梦刃心中微微一热。他一扫琼儿手中的红缨枪,即转为凝视她的面庞:“琼儿,你现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琼儿谨慎地注视着那四个人,如临大敌,听到殷梦刃的话也不转头,道:“你说啊,我什么时候没有答应过你的要求?”

  殷梦刃道:“现在夜已经很深了,你回去歇息吧!”琼儿瞪起双目看向他,正欲言,殷梦刃双手按上了她的双肩,又道:“琼儿,你相不相信我能够击败他们?”琼儿双目一下子黯淡了下去,然后点点头。殷梦刃开颜一笑,如释重

负似的,道:“好琼儿!把我这个拿着!”将那支玉笛塞到了她的手中,顺便将她细腻纤小的柔荑放在温热的掌心一握。

  看着琼儿慢慢离去,他宽了心。他知道那四个人的剑术实不可不觑,以琼儿初始学艺悟得的微薄功夫,委实凶多吉少,自己又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一面应敌一面照护着她。幸而琼儿虽素来要强,性子倔得连她父亲都拗不过,却偏偏对自己的话不予违迕过。

  “刷”的一声,声音亮得仿佛打了一个闪电,让人感觉这锁在大地上的黑暗在那一瞬间被劈开。殷梦刃握着出鞘刀刃,寒冷的刀气和着寒冷的目光,一起向那四人逼了过去。

  没等殷梦刃动一步,四个人飞鸽扑食般地掠来,散开,各把占一方。殷梦刃前进几步,飞脚向面前的一片虚无踢去,身子斜斜反弹,刀身震颤,“呜呜”作响。那站在东南方向的黑衣人只感觉刀锋已逼至咽喉,慌忙矮身退避,手中长剑扬起去格挡。但殷梦刃距他尚有二丈来远。这一招,乃殷梦刃刀法中的一绝――空谷有音。几丈外一刀挥出,让人恍如刀已近在眼前,极具威慑力。

  那黑衣人的另三个同伴在旁看得清楚,见了他的情状都讶异无比。就在他们都心神微分的刹那,殷梦刃人起刀落,斩入一黑衣人的右胁。刀入体的那一刻,殷梦刃自己也有点愕然,不虞得手竟这般容易。背后剑锋破空而来。他立马给那黑衣人补上一脚,让他躺到远远的一个角落。

  三把剑齐刷刷地飞过来,劲如强弩之箭,三道力量一齐击在了殷梦刃的刃面上,令他浑身大颤,一退七步。那股麻木的感觉在他全身游走了瞬间,立即又握紧了刀,劲气暴发,与先一步刺来的一把剑相缠绕。后击至的两把剑一取殷梦刃左胸,一取其右臂。剑气纵横凌厉,剑招交错肆虐,渐将殷梦刃逼的手忙脚乱。但在二十招以后他们的攻势便至陵夷,处处被动起来。

  这番猛烈交击,乔家庄的护院家丁终于被除惊动,纷纷呼喝着朝这边涌了过来。

  “三位兄弟,不用再打了!”角落里走来一个人,也是黑衣着身,不过一手捂胁,步子有些蹒跚,正是先前被殷梦刃砍伤踢开的那人。那人又道:“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人刀法不凡,我们……我们走吧。”

  那三人眼见惊动了乔家庄人,恐受麻烦,便撤了攻势。转身向院墙处退去。那右胁受伤之人还死死盯着殷梦刃,以

一种笃定的口气问道:“阁下可是殷梦刃?”殷梦刃答道:“正是。你待怎样?”那人却不再言,与另外三人矫捷地一跃而过围墙。

  四人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黑夜如波,他们就像是波上一掠而过的几只飞燕,荡起一圈圈涟漪,很快便归于平静。这时那些护院家丁已经聚拢来,见侵犯的人已逃走,也没多问,惟那带头地问候道:“殷侠士没事吧?”殷梦刃淡淡应道:“是些武林剑士,与他们切磋了一番。往后你们可要加强防卫,谨慎巡夜。”那带头地道:“这个自然,你就放心吧!”随即散去。

  殷梦刃收刀入鞘,一偏头,看见越山王所居的精舍屋顶慢慢站起一个瘦小的身影。“是谁?”“殷梦刃,是我呀!”那人影一跃而下,却是郡主琼儿。

  还没等他开口,她就先说道:“虽然房顶上并不是个理想的地方,但也总算欣赏到了你的刀下风采。哈,好一个威风的殷大侠!”她神情激动,忍不住感叹道:“如果我能学得这一手刀上功夫,那么就可以随我爹上战场杀敌了!”

  殷梦刃微微一笑,道:“琼儿,这种刀法你学不了的!不过你能有如此雄心大志,我很欣慰!”琼儿背过身去,道:“我又没有让你教我。我只是感叹而已!”殷梦刃知道她不肯承认,又不好说什么。仰望沉重如铁的夜空:“夜好深了!”

            三

  天朗气清,蝶舞莺飞,惠风和畅,落英缤纷。那一片树林在惬意的阳光中颇显幽谧。木芙蓉树下,一个品月装女子正坐在一架古筝前,般的筝音在她熟稔的指法下荡漾开来,一波一波地拍在丛木花草间。几丈外一个身着公服的男子来回踱步应着筝音踩着节拍,而后立定,将手中玉笛凑在唇下,于是粼粼舒缓的笛音便插入了进来,如同两条不溪汇流在了一起,相容相包,潺潺向前。

  前奏已尽,女子轻启朱唇,唱音响起:“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筝音一时前,一时后,笛音一时左,一时右,飘飘摇摇,磕磕碰碰,犹似溪流穿越沟壑平洼,颇有颠沛流离之况味。“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弋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女子忧而不伤、温婉缱绻的唱音像是潜游在溪中又时不时跃波而出的鱼儿,每个字每个调都在腾跳。

  “元嘉草草,封狼居

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唱到这里,语气大大一变,微露气魄,虽出自柔软细润之喉,但那股豪放厚重之味丝毫不弱。筝音笛音的节奏疾速齐整,并且越来越快,仿佛溪流以高屋建瓴之势冲入大海,轰鸣起一蓬蓬溅玉碎珠。“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溪流入海,瞬即无痕,筝音笛音便在此戛然而止。惟女子口中余音还在林中流转不休。

  旭日升高,换了个角度将光茫照下,碎金般在林中铺了一地,也在这一男一女并不奢华的衣装上点缀出片片流光异彩。男子注视着某处,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女子欠身而起,步到他身边,道:“又遇到什么疑难了么?”男子道:“不,这几天并没有任务。”他顿了顿,再道:“我想起了一年前宋廷三军主帅被刺死一事。唉,倘若有我护将,何至于尚未交战就溃不成军呢?”

  女子顿然明白――满腔的从戎杀敌、光复旧景之志统统在这公门小职中搁浅,这种怀才不遇的处境怎不令人怅惘郁悒?

  女子道:“我知道父亲委屈了你。其实,你可以上京直接入宫,施展抱负啊?”男子道:“宇文大人对我器重有加,我又何肯辜负他呢?”他微侧身,深情款款地看着女子:“何况,我又怎么舍得你?”女子心中柔情无限,双手将男子的右手握起,道:“既要高飞远行,又何必顾虑这等琐碎之事?你本不是个易被儿女之情牵绊住的人。我想信父亲一定不会怨责于你。至于我……我也同样舍不得你,但仍衷心祝愿你此行有成!”男子再叹一口气,将女子拥体入怀。

  未臻离别已生别情,双方涩涩地沉醉在如此旖旎风光中。

  “既然你们相爱至深,不如几日后就为你们筹备婚事,也了却了我一番心事!”一个苍老而雄浑的声音突然降落,二人微微一惊。女子抬头见正是自己的父亲。男子松开双臂,上前几步,躬身道:“大人。”老者捋须微笑:“殷捕头又何必还客气?老爷今天正式认你为婿,你以后也要改改称呼了。”

  男子心下一惊一喜,先说几句谢言,转而又道:“只是属下事业未成,不敢谈及婚娶!”老者点着头道:“男儿有此心甚好,我也随你意。”神色一正,严肃地道:“今天我来找你,又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大人请说。”“昨晚有五名刺客行刺徐

县尉,幸好我及时赶到解其危。这五人是江湖亡命之徒,我希望你能将他们缉拿归案。”男子惊道:“这些人好大的胆子!大人可有他们的线索?”老者摊开右手,道:“那五名刺客退走前,留下了这张纸条。”

  殷梦刃拿过来,展开,上面有三句话:我等乃“光明五士”,欲找我们,请赴七里坪。

  “光明五士?”男子脸上疑色升起,“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殷梦刃,你在想什么?”赵琼儿的声音蓦然出现。

  于是对离他的记忆最近的往事的回首就到此为止。

  虽然相隔才仅一个月,但是整天呆在这个枯燥乏味的乔家庄,无所事事的消磨,便无法阻止思念的心对以往的人、以往的事产生回味,也算是一种排遣寂寞无聊的方法吧!无穷无尽是离愁,天涯地角寻思遍。

  殷梦刃望着阴云团团的天空,太阳没有丝毫影子。看来今日又不是个好天气。他站起身来,目注赵琼儿从假山下跃上来,将手中一物递到自己面前:“还给你!”殷梦刃见是自己的玉笛,拿了过来,笑问她:“这么早你就起床了,晚上休息得好么?”赵琼儿轻松地道:“没休息好也得起来啊,我可没有赖床的习惯。”

  殷梦刃将玉笛笼入袖中,忽又一动,再拿出来,见玉笛尾部的缺口竟已不存在,眼前的分明是个完好无缺的玉笛。顿将狐疑的目光射向眼前的郡主:“我的笛子你是不是给换了?”赵琼儿显然没料到他会看出来,不禁一愕,道:“是啊!我见你那只在昨晚打斗时已经破出一个缺口,今早就跑到大街上重新为你买了一支。”殷梦刃急问道:“那原先的那一支呢?”赵琼儿见他一脸急色,不悦道:“这一支不是挺好么!那一支都已经破损了!”殷梦刃抓赵她的胳膊:“你不懂的!你快告诉我你把那一支弄到哪里去了?”赵琼儿低首淡淡地道:“扔了!”殷梦刃一凛:“什么?你……”

  谁又能知道,那支玉笛是他心爱的女子送给他的定情物,在这段睽离的日子中,能让他作为纪念的就唯有此物了,也唯有此物还能让他感受着他与她之间的那股殷殷浓情。谁能体会他对那支笛子的爱护珍惜?纵有再大残缺,也绝不会舍弃的。可是琼儿也是一番好意啊,他又怎能去责怪她?无奈中只索罢了。

  他转过身,对面不远处现出一个黑衣人,四目相对,那人抬手相招,

旋即翻身跃出围墙。当下立即跟了出去。

            四

  这是个临近鄂边境的县城――红安。大清早的路上行人并不多。殷梦刃紧紧追着前方数丈处的黑色人影,距离渐渐拉近。那轻功不弱,但似是受过伤,奔跃时一直用手捂着右胁。殷梦刃想这人的装束和昨晚上的四名刺客的装束一样,猜测着莫非就是那个被自己所伤的人。在转过几条大街后,那人就停在了一个幽僻的巷口。

  待殷梦刃赶过来,那转过身,微露笑容道:“久违了,殷捕头!你可还认得在下么?”

  这一副面熟的脸孔,可殷梦刃在记忆中搜索良久,难以认出。那人遂提醒道:“两年前殷捕头奉令缉拿一个罪犯,因我的行事风格、外貌与那罪犯酷似,你错将我当作他,几番较量把我抓捕,后来总算……”殷梦刃一下叫出:“浪人剑士宋缺!”

  那人笑容绽放,不再言语。殷梦刃问候道:“一直不曾联系,这两来过得还顺意么?”宋缺道:“习惯了江湖漂泊,只要有的吃喝,有的玩乐,会为什么事烦恼呢?”殷梦刃道:“宋兄放浪形骸,逍遥自在,也算是一种理想的生活,我这种人可是一辈子都甭想得到的。――都已经两年了,想不到宋兄居然还记得在下。”

  宋缺道:“我也是从你昨晚伤我的刀法上认出你的。”殷梦刃道:“昨晚行刺越山王爷的四人中当真有你在内?”宋缺点点头,然后道:“我一直感到奇怪,你不是在大悟县令宇文莫孰的衙内任职么?怎么跑来给越山王当护卫了?”殷梦刃恍如未闻,追问宋缺:“为什么要行刺越山王爷?是谁雇的你们?”宋缺道:“雇我们杀他的,就是越山王自己!”

  殷梦刃终于吃了一惊:“啊?那是……为何?”宋缺望着巷口,慢慢道:“其内因我也不清楚。当天他雇我们的时候让我等在他离开乔家庄五天后动手,并且一定要与你打照面,然后败阵而出。”他说的很简洁,殷梦刃却还希望他说下去:“还有呢?”宋缺道:“我所知道的仅此而已。”殷梦刃只得问一些小节:“那么另外三人又是谁?”宋缺道:“他们都是四海为家的江湖剑士,我们互相都不认识。昨晚我们退出乔家庄后就分道扬镳了。”

  殷梦刃闭了口,一时无语。宋缺道:“越山王不肯向你推诚置腹,肯定是有某种不可告人之秘,你往后可要多加小

心。”他沉默了一会儿,欲语又止,最后终于道:“你和郁馨……宇文小姐成婚了么?”殷梦刃看了他一眼,心想两年了这家伙居然还未将郁馨忘记,却也并不介意,摇摇头道:“这一段时间来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子,你若有空,不妨去看看她。”

  小巷里来往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呆呆的目光送走宋缺的身影,殷梦刃站在团团困惑中不知所措。

             五 

  五日的光阴转瞬即过。 

  到得第五日巳时,乔家庄内忽地来了好些不速之客。为首一人年已五十。颏下有须,浓浓的络腮胡、高挑阔大的身躯显得甚为粗犷豪迈;眉宇间很酷厉而严肃,但绝不是那种残暴恣睢的戾气,而是一种王者霸气。紧随其后的两人才到中年,各自都佩有刀,神气内敛,毫不张扬,皆有不凡之态。后面纵向排列着两队士兵,一队十人,都是很精悍干练的汉子。

  乔庄庄主夫妇、少爷、总管以及殷梦刃、赵琼儿都来迎接。那四位乔家中人一见面纳头就拜:“恭迎越山王爷回庄。”赵琼儿像小鸟般扑了过去,亲妮地道:“爹爹你这么多天跑到哪里去了?女儿想死你了!”殷梦刃一见这二十名士兵,顿时想起赵琼儿对他说起过,这二十名士兵是越山王从宫中禁卫军里挑出的精锐,只是在乔家庄呆了一个多月为何却不见他们的人,就连赵琼儿也不清楚。但略略一想,也就明白了:越山王早先就说过他此次出京有一项重大的任务要办,可能就是让这二十名禁卫军去办了。他面向那老者,微一躬身:“王爷!”

  这高大威猛的老者就是当今天子的皇叔、先皇的胞弟越山王赵悫。后面跟着的两个中年汉子是他的左右助手――平世卓、韩惊雷,都乃大内用刀高手。

  一行人随即步入正厅,乔老庄主即刻吩咐下去大备酒筵为越山王接风洗尘。接下来的寒暄谈笑皆付诸觥筹交错中。

  殷梦刃在席间仅呆了片刻就离席而出,在院中小径上踱着细碎散乱的步伐。越山王一回来,早已压在心底的疑问便相继翻涌上来――王爷为什么要雇杀手杀他自己?这十天来他究竟干什么去了?究竟有什么机密不可向他告知?他要在这乔家庄借宿到什么时候?

  院中的花树栽种得很密,凋零的花瓣儿、叶片儿厚厚积了一地。骀荡的风带来糜烂的气息,灼热扑面。春光无限好,也

有放尽时。浮花浪蕊入尘埃,犹养木之荣。殷梦刃呆立在韶华黯淡的树下,脑中乱成一片。

  一阵悠闲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殷梦刃回转身,低低招呼一声:“王爷!”

  赵悫满意地看着面前新收的护卫,得意者自豪的笑容禁不住爬遍面庞:“这一个多月来委屈你寄人篱下,实在是有辱贤才,本王好生过意不去。”都已经在一起相处甚久,他却还是这般客气。殷梦刃道:“王爷何必谦逊,您不也一样屈居在此么?再说乔家庄乃此镇首屈一指的大户,乔庄主盛情款待,何屈之有呢?”

  他一双锐眼猛然直视赵悫,语气却依然卑恭:“我很想知道,王爷这十天来都干什么去了?”赵悫恍然“哦”了一声,道:“避难去了。”他避开殷梦刃的目光,紧接着道:“十天前的那个晚上,世卓突然来到我的房里,说他得到消息,江湖中有十名剑士要来刺杀我。因为不知道这些人动手的确切时间,我带来的禁卫军又在外办事,同时也不想累及乔家庄里的人,我便连夜启程遁走,在世卓和惊雷的拥护中秘密到了城外的一个小镇。对于这些强大的恶势力,能避则避,何必硬撄其锋,受不必要的伤害,流不必要的血呢?因为走得匆忙,所以来不及向你和琼儿说明,令你们担心了!”他长吁出一口气,再道:“那些剑士针对的只是我,应该没有为难你们吧?”

  殷梦刃的口气丝毫不放松:“可是来行刺的剑士只有四个!”赵悫惊道:“怎么……你说,只有四个?”殷梦刃道:“我和他们交过手了,胜负未分,他们就退走了。”他本来以为那四人真的受挫于己才知难而退,但当听了宋缺道明他们四人乃是故意输的招,此时便不好再说是自己击退了他们。

  赵悫双目低垂,念叨道:“四个……四个……只有四个……莫非是世卓打听错了?”不自禁地苦笑着摇起头来。

  殷梦刃极力捕捉着赵悫脸上的神情,见他丝毫不露可资怀疑的端倪,气定神闲得侃侃而谈,纵知他在撒谎,却也不敢太过暴露自己内心的疑云,故作释然地道:“原来如此。王爷可受惊了!”赵悫双手负在背后,面朝东方,若有所思。明亮的日光投到两人的身上,在他们身后延伸出长长的影子。

  “明天我们就启程入京!”

            六

开的雕窗前,白霜般的月光倾洒进来。一任习习的凉风温柔的抚摸。――终于可以离开了!随着这一声畅快的感叹,快意很快填充涤尽了沉郁愁闷的胸臆。数十个日子的闲置煎熬的他锋钝棱秃。对他这种时时刻刻都想一展雄翼的人来说,这种安逸的生活不是享受,倒是折磨。他思想追着那无边的夜色,渐渐飘远。

  ――郁馨,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这些日子你过得如何呢?男儿酬志抒豪情,岂非你一直鼓厉我的箴铭?!待我披袍擐甲,沙场扬刀,必定荣归。你知道我平时也总是爱给你意外惊喜的。

  深呼吸着夜里的空气,又想到了待他最亲切的、也永远让他纫佩的宇文大人。那个看似貌不惊人的瘦弱老人,却有着文与武兼备的高才。官场仕途上,点点滴滴的修养明治,如清风净水,都在他的眼前现得格外的分明。

  ――大人,您对我的厚爱卑职不敢忘;待迎娶了郁馨,一定会克尽孝道,报答恩情。

  正欲将散漫的目光从黑夜中收回,却蓦然锁住几丈外跳跃的一个黑影。他抓起壁上悬挂的怒冠刀,纵窗而出,直扑了过去。那黑影眼见他扑过来,却立定了身形等待。殷梦刃距他数丈外停下:“什么人?”“在下宋缺!”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殷梦刃放松心情:“有什么事么?”宋缺转过身向庄外掠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在如水的夜色中驰骋,不会儿已奔出乔家庄二里有余。这里已是城郊。房屋历历落落,地上绿草如茵,树木纵横交错。殷梦刃见宋缺脚步放缓,迫不及待地正要问他什么事,一旁的树顶突然飞落一个黑色人影,挟着森寒的刃气扑天盖地般压向殷梦刃。殷梦刃头皮一凉,怒冠刀急遽出鞘,划出一片弧波,罩住上半身。袭击之人却不管不顾,一任手中兵器强力压了下去。一阵“铮铮叮叮”的交接,杂乱的清音爆响,将附近夜虫的叫唤声给盖灭。

  殷梦刃闪开了五步,面前已木然立了一个长发女子,一条素白的布带缚在脑袋上,将乌黑长发束在了身后,一双哀怨的双眸冷冷射向他。手中长剑缓缓抬起,递进,剑尖气机流动。殷梦刃看着那副蒙以黑巾的面庞轮廓,心底忽地一震!――原来是她!她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冷芒乍泄,眨眼间逼至咽喉。殷梦刃却不还击也不闪,一任那剑尖在要抵近咽喉的时候却向旁一偏,然后左颈上感受

到刃锋的冰凉。他双目至始至终看着女子的双瞳,轻轻地道:“你为什么要遮面?这样做就以为我认不出你了?”

白皙的手将剑挪回,左手抹下面巾,露出一张清秀淡漠、不施眉黛又满布风尘的脸。女子双目无神,渐渐低垂了下去。

殷梦刃情动于外,一把抓住女子左手,唤了一声:“郁馨!”

这女子正是殷梦刃朝思暮想的恋人、大悟县令宇文莫孰的千金宇文郁馨。

“你究竟敢怎么了?要如此仇对我?!”殷梦刃这话甫一出口,女子触电般将手抽离,转过身走开几步,冷默道:“你这一个多月来杳无音信,我以为你不幸罹难,想不到你竟然已入皇室权贵的麾下!”她的话在前两句平平淡淡,说到最后一句便有了一种不可遏止的愤怒与蔑视。殷梦刃听着,感觉是那么的尖酸刺耳。他道:“郁馨,你怎么了?难道就看不出我心里所想的么?”宇文郁馨静如木桩,长剑直直垂下。

“殷兄,还是说说你因何做了那狗王爷的护卫吧!”宋缺颇有些愤恨的话在几丈外的地方传来。

殷梦刃遥遥望见宋缺倚靠在一棵树下,在月光下的树的阴影中难辨面目表情。听出宋缺话中对越山王的不敬,他无法明其故。望了一眼宇文郁馨俏而不骄的背影,叹口气道:“那天奉令缉拿自称是‘光明五士’的五个刺客,我和门里的诸位兄弟在追踪到七里坪时便失散了,而后我一人与‘光明五士’狭路相逢,血战了一场。”

“那五个人的功夫诡谲歹毒,防不胜防,我心知无法捕获他们,盛怒中杀掉了一个,却也因此在他们火暴的围攻下惨受重伤,连退战逃跑的力量都没有了。如果不是越山王适逢路过施以援手,我恐怕就真的身败而死!”

宇文郁馨回过身来:“于是你就做了他的护卫?”

殷梦刃道:“承蒙王爷看得起,极力推荐我入京参加‘搏剑’比武大会,前十名胜出者将随他北上伐金。郁馨,你也知道征战杀场、驱逐胡虏乃我毕生宏愿,有如此机会我怎么会错过?再者为报王爷的恩情,我就暂时成为了他的护卫。”

宇文郁馨不改冷默的语气透出一股锥心寒意:“可一个多月了,你为何还羁留在此?”殷梦刃道:“因为他此次出京有项重大的任务要办,所以在此一再耽搁。”

“重大的任务?”宇文郁馨哼了两

声,忽而冷冷地笑起来,僵涩而衰婉,听的殷梦刃不禁悚然。“你可知他的这个‘重大的任务’究竟是什么任务?”殷梦刃不解一向稳重的她何以如此失常,还是答道:“这是王爷的机密任务,他不说,我即使问,也是问不出的。”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宇文郁馨面色紫青,在月光下愈发让人不敢逼视,“赵悫的任务就是滥用私刑,杀害了大悟县令宇文莫孰、我的父亲!”

仿佛被惊天霹雳击中一般, 殷梦刃踉跄后退了三步,怒冠刀失手掉落,断断续续地道:“你说……越山王将宇文大人……杀害了!”宇文郁馨眼中噙泪,痛苦地述道:“你可知自你走后我无时无刻不在四处奔走打探你的消息,盼你无恙归来。那天午时我赶回家里的时候,衙门里已一片狼籍,押司、录事、贴司以及仆人衙役走的一个不剩。我走到后院场地时,就看见父亲躺倒在血泊中……”她虽然几乎已泣不成声,却极力控制狂涌而来的悲愤,尽量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吐出来:“爹爹在临死时前以血在地板上写出‘杀我者越山王赵悫’。他应该是在敌前佯装断气,待敌走后告予凶手,可是,他却捱不到他的女儿回来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我本来欲上京都找仇人,却正好碰上登门造访的宋缺。哈哈,赵悫犯下如此罪孽,天叫他终难逃一死!我和宋缺打马飞驰,昼夜不停地赶到了这里。”

至此殷梦刃总算明白,宇文郁馨真正向他挥剑的原因,乃是因他一直做着她的仇人的护卫,算起来也该是他的仇敌。可悲的是他还一直将他当作自己的救命恩人;当作一个怀瑾握玉、腐朽昏暗的朝廷中惟一发着光芒的重臣;当作一个矫时匡世、重圆山河的一代雄杰。错了,统统错了!那样一副雍容大度、不苟流俗的面孔,原来只不过是展示给他看的面具!那颗潜藏于内的心,该有多么的阴鸷狡诈?该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阴谋诡计?郁馨恼的是他蒙昧不知,恨的是他是非难断。

他再翻出心底的疑问,赵悫雇人行刺他自己一事就较容易理解了――造成他出外避难的假相,仅是要对自己有个交待而已。本不必多此一举的,但越山王毕竟做贼心虚,是以一定要制造此事来掩盖他这十天的真正行动。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却没料到他所聘请的那四个剑士中有个认识殷梦刃、宇文郁馨的宋缺。

么,那十天以前的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为什么又不行动呢?

殷梦刃的心中有一种被掏空了般的感觉,抬头视苍穹,一时有些痴痴呆呆了。

宇文郁馨湿润的双眼看着殷梦刃不显于外的痛楚神色,走过来拥抱住他,仇恨的字句重重敲打着周边的夜:“你可知父亲死得有多惨么?你可知赵悫的手段有多毒辣椒么?你可还能忍受他在你面前的伪善做作?你难道就不想为你和未来岳父报仇么?你也知道我十岁丧母,父亲对我有多重要你该清楚啊!”

脑海中一幕一幕闪现着宇文大人慈和纯朴的面貌;不挟不矜、剪须和药的处事;待己倚重厚爱的热肠,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上映,彻底打破最后一道壁垒。他抚摸着宇文郁馨披散的头发,那一条白色带子越发显得耀眼。终于,沉重地道:“我答应你,和你一起去复仇。”

“不要忘了我哦!”宋缺远远地叫道。殷梦刃放开双手,望向那树影下一动也不曾动的人影,道:“宋兄的帮助已经够多了,我们实难承受。刺杀身为皇族的赵悫,你可知罪有多重么?”宋缺淡淡一笑:“你们若还将我宋缺当朋友,就不要阻止我为你们出上这点微薄之力!”殷梦刃不再劝阻,俯身将怒冠刀拾起:“明天一早赵悫就要离开乔家庄返京,你们就在东去的城郊守候!”

他将刺杀地点定在城外,一来是不想乔庄中人干涉;二来杀死赵悫后也方便脱身而去。

夜浓月淡,此起彼伏的夜虫复又奏起乐章。是欢歌?是悲歌?是凯歌?还是死亡进行曲?

旭日很快从云层里钻出来,大地遍染金黄。蔚蓝的天空白云飘荡,远处一片迷茫。这本是个不错的天气,可老天偏偏要在美中添不足,时不时地吹起一阵可以掀尘卷沙的大风。

乔家庄门外,纵列着两队士兵,一动不动静候着他们的主人。

再次看到他们,殷梦刃便不由设想他们那一个多月的行踪会否与宇文大人的死有关联。自昨晚从她的口中得悉那惊天一幕后,他的心情便一直处在起伏跌宕中。他也曾准备前去向越山王质问一句“为什么”,可是,他担心一旦暴露了复仇之意,就难有成功之时。平世卓、韩惊雷的合壁刀法,他没有把握能胜。

恭送越山王一行。街上行人或贵或贱,或贫或富,少有拿兵器的武林中人,见到越山王的阵势,或避让或瞻仰。倘若有地方官员送行,那威赫力想必更大。只不过赵悫宁可出资借宿于寻常大户之家,也不愿受此地一小官的接待之惠。是以时至今日,红安县令尚未知道当朝权势显赫的越山王在他所管辖的土地上寄居如此长的一段时间。

大宅、小户、店铺林立;路摊货郎吆喝有声;游逛赏玩、购物消费者如织。赵琼儿往常在王府也总是带着侍俾下人出外穿梭于市井间。虽然此县远远比不上京都的繁华隆盛,但那种喧嚣、新鲜之气亦已迷住她这天生爱动之人。此番远出京城是她硬缠着父亲带她出来的,目的仅为一览各地佳景。虽说这长长的一段日子游历的地方并不多,却也一扫在京都的憋闷之气。现下有殷梦刃在旁,兴致更增,拉着殷梦刃东逛西看,乐不可支。

殷梦刃看着她如此开心,真难以想象当他一刀斫倒赵悫的时候,她该会如何。想到这里,他的内心一阵刺痛,恐惧感点点浮上来。他好希望时间可以慢点或是静止那么一刻,让他有足够的闲暇与这个和他已经产生一种微妙情感的郡主共乐于此热闹祥和的氛围中。

已经走远的赵悫一行与乔家庄人道别,然后驻足回首,等候着他们。平世卓略有深意地道:“看那郡主与殷兄弟呆在一起的时候多么开心啊!”赵悫微笑道:“你是不是在暗示本王成全他们?”平世卓即将话挑明:“王爷难道还看不出郡主对殷兄弟的情意么?”赵悫捻了捻须道:“殷梦刃的相貌人品很让本王中意,否则我也不会怀着造木为梁之心将他从宇文莫孰那里挖过来。琼儿也已及笄,我岂没动过招梦刃为婿之念?只不过你们也知道他已有所爱,是以早将那念头打消了。”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很疲惫似地接着道:“年轻人之间一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本王操心国事都还来不及,哪有精力去管这些事呢?”

一出城,视野顿时开阔。风时轻时重地吹着,混合着落花残香、泥土干燥的味道扑进人的鼻子。殷梦刃心头猛生感应,一回头,就见两个黑色人影“刷”地自他眼前擦过,两道飞虹刺开周围的安宁。他恍若未见,只是心底一颤――他们终于出手了!

两把剑一左一右地飞袭赵悫。行于赵悫左右的平世卓、韩惊雷佩刀出鞘,迎击

锋芒。赵悫神色一变,显然没料到在这青天白日下居然有这么大胆的刺客。但既有平、韩两人挡了上去,就准备率兵先行一步,他相信凭平世卓与韩惊雷刀上的实力足以趋敌,但还是忍不住驻足,倒要看看这一男一女蒙面刺客是何等模样,最好能够生擒,弄明白他们来刺杀他的原因。

平世卓刀声呜呜,翻卷着波澜般的气流,一波接一波的向那男子身上拍打。男子的剑轻快飞舞,在阳光下反射出点点碎芒。他步法矫矢灵动,几个扭身已避开平世卓的猛攻力道,稍一喘息,一团剑气凝聚于剑尖,在刺向平世卓右颈时蓬地炸开,分袭平世卓全身七处要害。平世卓挥刀乱弹,且弹且避,接连换了四种身法方才退到安全的位置,身上衣衫却还是被刺破几处,暗暗震惊遇上了强敌,潜在的斗志被激发,大吼一声,手中刀引身而前,在刚要与那把剑交锋时,刀却回撤,与身体一起旋转,刀身合一,仿佛将四周的风都吸纳到他体内,爆起一股惊天气流,汹涌奔腾。那男子找不到丝毫可供刺削的缝隙,见平世卓如此怪诞强大的攻法,只得节节后退,要待平世卓微显懈怠之时给予猛烈反击。

  这边韩惊雷与那女子也是斗得狠招迭出,各擅胜场。女子长发飞卷,却少了头上的一条白带,可能是不想暴露她戴孝之举。长剑张扬着怒火,很毒辣的去咬噬韩惊雷的致命处。韩惊雷左手挥刀,右臂垂在腰畔,手掌藏在袖内始终不见伸出。殷梦刃记得他一直是用右手的,而且他也并非左撇子孙,却为什么要用左手使他那一套流利迅疾的刀法?可是他既换左手,这套刀法就并不流利迅疾了,明显滞慢了许多。女子每一次将他逼地闪开,则杀气腾腾地冲赵悫扑来,但韩惊雷轻功如电,因而又屡次将女子挡了回去。

  赵琼儿看那女子如蛇芯般吞吐的剑式以及她不时地扫向这边的凌厉眼神,心中直冒疙瘩,脱口道:“好狠的女子!”赵悫看得眉头紧锁,终于有了一丝不耐,吩咐道:“殷梦刃,你去替换一下惊雷,早些拿下刺客!”

  殷梦刃浑身一震――来了,拔刀的一刻终于来了!在感情的波动与斩钉截铁的决定后,再怎么拖延与犹豫都已无法改变将刀指向赵悫的结局。他没有想到让他拔刀的竟然就是他要杀的人,这是否是冥冥中对作恶者的一种嘲弄?

  这一刀挥出,断送的何止是越山王的性命?所有的梦想、

抱负也都将沦为泡影。世间事总是难以尽如人意,既行此,必失彼。

  在他心中,宇文大人不可以白白冤死;他也绝无法容忍凶手逍遥法外。当初年少时不正因嫉恶如仇、投畀豺虎而投身公门做了捕头的么?多年的惩奸除恶、维持法律生涯早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如今虽然寄托变易,然那股对触法奸宄必明正典刑的正义热情,又如何淡化的掉?若要他为了一己欲望而饶下杀人凶手,他做不到!现在法刀已失,惟有凭一股江湖血气来了解这不平。

  他一步一步,上前,手搭上剑柄。赵琼儿目中写满期待,表情是那么的欣然――她又在等待着欣赏他的刀法了。“我喜欢看你练刀,干脆你现在练给我看啊?”这是琼儿曾经说过的话,此时浮现于殷梦刃脑际,心中黯然一片:“琼儿,对不起了!”“刷”的一声刀芒大现,在赵悫的咽喉一掠而过。

  喷散的血珠震飞了每个人的魂魄。打斗立止,一时或迷茫、或惊骇、或振奋的目光霎时全部聚向了殷梦刃,场中的人在一刹那似全都成泥雕!

  赵悫不可置信地瞪着殷梦刃,双手本能地抓向他。一阵风席卷着尘粒撞来,赵悫仰天倒了下去,死灰的眼乏力地望向天空,欲语不能,惟有喉间细长的口子急涌而出的鲜血似在默默表示着他内心的不解与悲伤。

  赵悫魁梧的身躯倒地后,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平世卓、韩惊雷奔到赵悫身边,齐齐嘶声大呼:“王爷――”两队训练有素、镇静如山的士兵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殷梦刃瞥眼一见赵琼儿,她容颜惨白无色,大张起嘴眼看着父亲倒在脚边,自己似乎也站立不住,娇躯晃荡着,终于跌倒,伏在越山王的身上,眼泪和着凄恸的呼喊泄出……殷梦刃阖上了眼睛。

  “殷梦刃,你发什么疯?你……”两把惊怒交迸的刀指向殷梦刃。

  殷梦刃淡漠的口气有着一种坦然:“他该死!”

  远处的男子、女子此时走了过来,摘下脸上蒙巾,宋缺的脸无任何表情,宇文郁馨则是漠然中有着满足。

  “是你们?”看到这一男一女的面貌,平世卓、韩惊雷仿佛什么都已明白,转而视殷梦刃:“原来你早已知道了我们杀宇文莫孰一事。”殷梦刃道:“宇文大人官职卑微,越山王为何要置他于死地?”韩惊雷哼一声道:“因为宇文莫孰,才是真正该死之人!”语气五分轻蔑,五分愤

  “住口!”宇文郁馨扬起剑指过来,脸上愠怒难平,“我父亲贤劳为公,执务有方,大悟县治理的井井有条,与百姓水米无交,究竟有何过错?”韩惊雷冷笑道:“这只不过是他做得表面文章来粉饰自己而已。你们可知他乃是里通外国、出卖大宋的罪人?”

  殷梦刃睁一眼睛,目光电射向韩惊雷。宇文郁馨长剑递进几分,叱道:“你胡说什么?”

  韩惊雷、平世卓将刀收回,却不入鞘。平世卓开口叙道:“一年前宋廷得到消息,金国将要南下攻宋,正在淮河之滨大量造船只、炼制兵器。哼,早在高宗帝在位时宋廷就与金国达成了和议:双方偃旗息鼓,不动干戈。可是如今金国不信守和约,一欲要灭我大宋,逞其狼子野心。本朝圣上虽不长进,可也不糊涂,马上派出一支万人部队去秘密渡河而过,摧毁金国一切设施,粉碎金国攻宋的计划。可惜那支万人部队在将要渡淮水之时,主帅竟被人杀死。朝廷又连续派出两支万人军队,结果情形仍然一样,主帅总免不了受刺。最终朝廷不得不放弃了这一行动。”他讲述完了这件事,然后目注殷梦刃,问道:“那三万大军都曾行经大悟县,这件事,你可听说过?”

   殷梦刃当然知道,这是轰动一时的大案,曾闹的满城风雨。心知平世卓在这等时刻突然说起这件事,必然有因。

  平世卓接着说下去:“朝廷无缘无故折损三名武将,皇上为此龙颜大怒,无奈关于刺客身份的线索竟无零星半点,要调查也无从查起。直到今年二月金国特使来到本朝催收岁贡,越山王突发奇想何不从金国方面着手?因为这极有可能是金国方面派出的刺客。就用‘摄意香’熏倒了金国特使。”

  “那‘摄意香’原是刑部用来审问钳口铁齿的犯人的,服者意识迷糊,心中秘密无不如实吐露。用在金国特使的身上也奏了效,将刺杀那三名主帅的人抖落了出来。”他双目直视殷梦刃,一字一句地道:“这个人就是大悟县令宇文莫孰!”

   宇文郁馨脸色一白,平举的剑锋颤了颤,随着脚步的后退,剑锋垂了下来。殷梦刃猛吸了一口气,仰面向天。宋缺却在一旁冷哼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平世卓却不理他,继续将更详细的内情一一透出:“越山王当即请命前往大悟县调查,将这本属于刑部的任务揽了过来。一开始我们也被宇文莫孰

在当地所立的菲然政绩所困惑。越山王为了谨慎起见,决定找着有力的证据了再行问罪。”

  “呆的时间一长,王爷就渐渐发现并开始欣赏你的为人,他不希望你这样一个人才屈居在宇文莫孰这种虚伪小人的衙内,再者他也不希望你妨碍我们的行动,所以就使了一个计策――那所谓的‘光明五士’其实就是王爷聘请的江湖亡命徒,王爷适时出现救你,是早就定好了的。”

  “如此一来王爷便不能再呆在大悟县,就退到了这个红安县城,惟留下这二十名禁卫军以平民装束来往于大悟县城。时间一长就与衙门里的人混熟,并入内充当起仆佣、差役,以更近一步窥探宇文莫孰的一切动静。”

  他说到这里,殷梦刃忽开口道:“郡主一直跟着你们,这样说来她也清楚你们的行动了?”平世卓道:“你也不要怪郡主,是王爷嘱咐她不要泄露的。”殷梦刃颇为难受地长叹一口气,闭口不语。

  平世卓再道:“一个月以后,那边就来了消息,说是探听到了宇文莫孰与一名金人的谈话,大体内容是让宇文莫孰更严密地监视我大宋朝廷的动向,以便提供他们金国有利的攻打我大宋的时机。而后暗暗用迷香捉住了那个金国人。”

  “王爷不希望你知晓我们的行踪,所以就制造一出出外避难的假象。”

  他说到这里,忽一顿,望了一眼宋缺,叹息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现下想来,王爷实在是不必如此麻烦的。我们怎么也没料到浪人剑士竟是你们旧识,否则事情又怎会发展到这一地步?”

  不管是人,还是事,时时刻刻总在演变,本就没有绝对。人力有时而穷,又能如何去准确把握呢?

  平世卓接着道下去:“我们赶到大悟县,又得知已经有两名禁卫军的身份被宇文莫孰看穿,惨遭杀害。哼,这宇文莫孰一介文官,擅长剑术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又乱诛朝廷要员,实难饶恕。王爷怒不可遏,当天恰逢宇文姑娘出外,我们就在王爷的带领下闯入了县衙门,亮出了身份。”

  “宇文莫孰非但不肯认罪,还拒不受捕,我们一番血战,将他就地正法。韩兄却也不慎在宇文莫孰高超的剑术下赔掉了三根手指。”

  说到此,韩惊雷将一直笼于袖内的右手伸了出来,揭开层层裹缠的白布,现入三人眼中的竟是一只仅余无名指和小指的手掌!

  尘土飞扬,敲打在每个

人的脸庞上,散落在头发里、颈项内。衣袂被风拉扯的“呼啦啦”作响。地上的一滩血已经凝固,腥气狠命地刺激人的鼻子。赵琼儿嘶哑的啜泣不再闻,只见她趴在正转僵硬的越山王的尸体上,娇小的身躯一起一伏地颤抖,耀目的一片殷红中,她那一身蓝白的裙装更加的凄艳绝伦,令人睹之潸然!

  她在想什么呢?或许不仅仅是悲伤父亲的猝死,还有殷梦刃之残忍对她的打击吧!当最在意的人杀害她最亲的人,纵然坚强的她,是否能够勇于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又该如何去面对?

  似乎是不堪忍受尘粒肆无忌惮地打着脸,宇文郁馨猛然扬起剑胡乱地挥舞了一阵,然后突又将剑锋指向平世卓,愤道:“我在父亲的膝下长大,他老人家的为人我岂不知?你编下一个如此可笑的故事,骗小孩么?哈哈!”殷梦刃双眼里也是疑信掺半,他道:“如果宇文大人真是如此人物,你们为何不肯光明正大的将宇文大人缉捕,为何要处心积虑地瞒住我而私自用刑将宇文大人杀害?”

  平世卓道:“王爷虽然从那金国特使的口中得知我大宋的叛徒,但究竟无凭无据;尽管有皇上下的圣旨,可王爷素来公正,又岂会凭一纸命令就夺人性命?最重要的一点是,王爷非常赏识你,偏偏你又是那宇文莫孰的女婿,他不希望因为惩治了宇文莫孰而使你对他有嫌隙,坏了他的惜才纳贤之意。”殷梦刃道:“那圣旨呢?”平世卓惋惜地道:“我们在向宇文莫孰宣圣旨缉拿他的时候,圣旨被他一剑绞成了碎片……”殷梦刃冷冷闭了口。宋缺右手中的剑尖本来插在土里,此时拔了起来,道:“片面之词,难令我等信服!”

平世卓叹息了一声,走到那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的二十名禁卫军中,在其中两个人的头上一抓,一提,竟连皮带发地扯了一大块下来,然后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又是两副新的面孔:一人厚唇凹眼,挺鼻阔额,面相大异汉人;另一人胡茬满脸,粗犷威严。两副中年面孔都很精悍,但似乎受到什么残酷的待遇,显出很颓废、衰败的神色来。

看到后一副面孔的时候,殷梦刃、宇文郁馨的脸色都变了,先后叫道:“徐大人?!”“徐叔叔?!”

那个乃是大悟县的县尉。宋朝的县,都是设县令、县尉作为一县的长官。县尉位在县令之下,只负责管理地方治安之类和诉讼等事。

平世卓拍了拍那县尉的肩膀,直呼其名道:“徐广岚,这段时间里一直不让你和殷梦刃开口说话,倒委屈你了!现在你把你和宇文莫孰通同一气、变节叛国的实情向殷梦刃证明吧!”

徐广岚双目呆滞地望着殷梦刃、宇文郁馨,慢慢立起身来,语句如断珠却又透人心肺:“殷捕头……宇文侄女……你们都……错了!”

这句话直如千斤巨锤,轰然击在二人胸口,贬入骨髓的剧痛直令二人天旋地转。

殷梦刃的心沉沉坠落――真的错了!错看了宇文莫孰!错看了眼前的县尉!错杀了越山王!想我殷梦刃追盗捕恶这些年,看尽鬼蜮魍魉,拆穿奇诡伎俩无数,却偏偏没有看透身边最亲近的人。是苍天弄人,还是我注定要蒙受此劫?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他在内心这么歇斯底里地呐喊,终无法再镇定如恒,面上现出一种半悲半癫之态来。

徐广岚毫无感情基调的声音仍响起在耳畔:“宋室衰微,风潇雨晦,面对北方强盛的大金国,宋廷统治者非但不行强国壮民之策,反而醉生梦死,形势实在是危如累卵。所以一年前我就与宇文大人就暗地里商量投靠了金国,意在金灭宋后仍能保官晋级。为表诚心,宇文大人暗杀了宋廷的三名主帅,以此向金国献功。”他述完这些,语气又一转,温和中颇带苦涩,道:“殷捕头,我深明你是个精忠义胆的爱国之士,我和宇文大人的此番行为,要令你齿冷心寒了。我徐广岚虽不通拳脚,但也知敢作敢为,我知道叛国乃满门抄斩的大罪,为了不连累你、宇文侄女,我就同意了被改扮成禁卫军由越山王押解进京面圣。这一点本是越山王考虑到的。我也相信有越山王代为说情,衙门里的一干人等皆可免去一厄了。”他仰面向天,目光迷离:“唉,我徐广岚做人不曾有差失,这却是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了。以我朽木之年,绵薄之力,又如何去挽回、去补偿呢?莫非,人要么不要失足,一失足就永无立起来的可能了么?”他毕竟没有完全泯灭良心,在人生行将殒灭时终于醒悟到道义德行对个人的重要。

“世事如云,变幻难测,终究没能瞒得住啊!”这一句却是平世卓无奈伤感的叹息。

太阳不知何时被浓浓的云遮住,地面顿时阴暗起来。大风还是不知疲倦地跑过来吼过去。

殷梦刃全然崩溃,随着痛苦、内

疚等滋味满贯胸臆,忏悔的双膝已不由自主地在越山王的尸体旁跪了下来!赵琼儿身上落满了碎屑土尘,她却仍不知动一动,宛如一尊将要被尘封起来的精致玉雕。越山王的冷硬容颜如新,不可置信的神色仍然残留不去。是的,任何人都不愿不明不白地死去,哪怕已经瞑目,谁又知道死者是否安心?

他一面拂去赵琼儿身上的杂物,一面轻轻唤道:“郡主……琼儿……”“不要碰我!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这杀人凶手!”赵琼儿声嘶力竭地暴喝,犹如一把尖锥,狠命地刺入殷梦刃的肉体。他的胸腔霎时冰凉……

“殷梦刃,一切的真相你已明了,你如何向皇上、向朝廷交待?!”韩惊雷的刀尖抵在殷梦刃的后心。

殷梦刃全身松懈,静如木人,脑海中急速地上映着成堆成堆的凌乱而清晰的片断。噫嘻!相逢何必要相识,相识注定成大错。

他走到一旁捡起刚才因过度失智而滑手于地的怒冠刀――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昂头深深地呼吸,天空明暗――抬望眼、仰天长笑,壮怀激烈。他若有所思了片刻,再将目光从宇文郁馨、宋缺、徐广岚、女真人、十八名禁卫军、赵琼儿、越山王、平世卓、韩惊雷的面上一一掠过,将每一副熟悉的面孔牢牢镌刻在心中。

平世卓、韩惊雷握紧了手中的刀,炽盛的杀气在二人的刃锋上弥漫开来――殷梦刃敢做反抗,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殷梦刃微微一笑,很酸很苦的一笑,向后一掠数丈,自顾自地泼出那一手熟稔的刀法来。

刀式一起,其势便凛冽激荡。平削处霍霍,前刺处嗖嗖,斜砍处飒飒,下劈处呼呼。刀风回旋吹起,周边尘烟滚滚。

  “记出塞、黄云堆雪。马上离愁三万里,望昭阳、宫殿孤鸿没,弦解语,恨能说。”幢幢光影中,叠叠刀声里,沉沉天幕下,很自然却又很意外地响起这明朗集中的声音,似吟似唱出地表露着内心那份最诚挚忠烈的情怀。“辽阳驿使音尘绝。琐窗寒、轻拢慢捻,泪珠盈睫。推手含情还却手。一抹《梁州》衰彻。”

  在那沉稳翔跃的步法下,在那运转如意的右手中,刀光愈来愈炫目夺神。华美流畅的招式,明亮,干净。正气在闪烁冷利的刀尖下完好绽放,掩盖住世间一切腥腐,而且不会如花一般很快凋零。

逝的芬芳。不迟暮的刀法,不朽的年华。

  “目断秋霄落雁,醒来时响空弦。”

  可是,如今波澜突起,平地风涛,自己怕是再也无法爆出这种盛大璀璨的光华了。殷梦刃低低地哀叹,竭力压抑住喷薄欲出的眼泪,一腔愤懑不甘在凝练洒脱的刀法中如天河乍泄。他旁若无人、忘乎所以地载吟载舞,渐入某种佳境。

  宇文郁馨、宋缺以及周遭数十人惨淡的容颜、凝重的表情都在风中静静凝固。纵不明白殷梦刃此举之意图,却也不忍去打扰殷梦刃悲怆的情致,抑或是被那叹为观止的刀法所迷醉,竟无一人出声。

  使到酣处,那刀往下一沉,滞停了那么一刻,然后急遽加速,令人感到在登上高山之巅俯瞰了大好中原后突然摔落进悬崖。那破空的嗓音高拔冷郁:“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光芒倏止,人静立,雨花似的血珠飞扬飘溅。

  “梦刃――”宇文郁馨骇然惊呼,第一个奔了过去,搀住那即将倾斜的身躯。而后是宋缺、平世卓、韩惊雷、徐广岚赶了过来,怔怔地看着那柄插在殷梦刃左胸的怒冠刀,一时都有点神恍思惚。

  殷梦刃挣出宇文郁馨的双臂,双腿一软,横倒在地,声音是那么的凄涩:“大错已铸,无可挽回;无颜面世,何必苟存?”他斫出了那惨烈绝决的一刀,便不得不偿出自己的生命,洗刷罪过,让那一生都未曾污染的灵魂永葆澄清透明。红尘未了的情,未了的爱,未抒的志,未达的路,且都推宕到来世吧!

  宇文郁馨单膝着地,再次将殷梦刃的上身拥起,一面运指如风点他胸前大穴止住血流。可是,那一刀已直透心脏,创口阔大,又如何能止得住?女子的手染得通红,痛色笼罩她整个身心:“梦刃,都是我对,我不应该逼你一起复仇,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啊!”她紧紧抓住他的右手,似乎就此能够永远抓住他的生命,不使离去。“你难道就如此忍心抛弃你的未婚妻么?”

  殷梦刃狂乱地喘息,见到宇文郁馨真情流露,心上的痛楚立刻加剧。――郁馨,虽然与你共缔鸳盟,可我做人失败,是无法与你再续良缘的。琴瑟从此没,玉笛亦绝音,那一阕《京口北固亭怀古》从此再不复双鸣;也再不能共怀那份赤血丹心关注天下兴亡了……往日欢乐成空,但愿那些美好的记忆统统枯萎在你心中吧,你可以少一点痛苦。

老去,生命衰竭,任何人都不必为这注定降临的无常而椎心泣血。不必,实在不必。

  “走开!你放开她!”随着这声突如其来的断喝,宇文郁馨被一双柔嫩却很有力量的小手推开。她本来完全可以将那小手震开,这时却因心神俱被悲痛所覆,竟不作丝毫抵御。她委顿在了三尺外,双手抱起了头。那双小手接着将殷梦刃上身抱住,众人见却是郡主琼儿。

  赵琼儿本已满脸泪痕,此时再如决河之堤,簌簌而下。“殷梦刃,我没让你死,你为什么要死?我不许你死!我不要你死啊!”那样一口消尽了清脆甜美、唯余暗哑苍凉的嗓音听在众人耳中,直令众人感到天地万物都要惘然若丧!

  殷梦刃目中闪出笑意,平静,安详――她总算原谅自己了,我也总算抹去一些嫉恨了。可是,自己若不如此,她又如何会原谅自己呢?人生如棋,总有看不清的局,往往要等到发生了才会知道走错了。一念之差,一切就都万劫不复地变了。他一张嘴,血液突然从齿间溢出,话语搅拌着血沫:“琼儿……刚才我的刀法……又高了一层……你没看到……真是……真是可惜了……”

  赵琼儿泪水如雨下,滴滴掉落在殷梦刃的眼睛上、鼻梁间、嘴唇里,与血液混融,彼此的热度聚合在一起流淌。她忽然亮出了一支碧色玉笛,殷梦刃眼前一亮,他瞧得清楚,那玉笛尾部缺了一个口子。赵琼儿抽噎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支笛子藏在身边而买一个新的给你吗?你知不知道?”

  殷梦刃当然知道,她要送的并不只是一支玉笛,还有一份感情,是最纯洁最美好最坚贞的感情。殷梦刃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萌生这份感情的,也无法知道身为金枝玉叶的她何以要将芳心许在他这地位卑微、一无所有的人身上,他所能够知道的,是自己不可能如她一般将这份情送出。

  “琼儿……傻琼儿……”蓦然间,面前所有人的面孔都在眼前模糊起来。他抬起手,想要抚一下赵琼儿的面颊,替她擦擦泪水,在这诀别的最后一刻表达一下自己万分的歉意。可是,手至中途却无力的垂了下去。这一最后也最微薄的心愿竟也未

搜索: 作文  搜索:名字为 作文

文小晴问我,有朝一日,你会不会恨我?

我头也不抬,继续研究手中的小说,只是异常清晰地吐出两个字,不会。

真的不会吗?文小晴对我如此简单肯定的回答似乎心怀不满,接着追问,就算是我伤害了你,你也不会?

好不容易才挣扎着从小说中抬头,我看见对面趴在她坐在的椅子背上的文小晴那对异常漂亮的眼睛。然后我轻叹了一口气,当然不会,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去恨我自己,别忘了,你和华子倾,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两个人。

说完我把手中的书合上,站起来转身进厨房去端特意为文小晴熬的感冒药。

是的,文小晴和华子倾,是我一生最爱的两个人。我是三月。

你今天晚上要不要留在我这里?监视着文小晴把碗里的药喝得一点不剩后,我接过她手中的空碗,洗干净放好,然后倚在厨房门口朝客厅高声问了一句。

今天晚上吗?文小晴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朝我走过来。她一边揉了揉顶着一头中长发的脑袋一边把另一只手中的纸巾扔进垃圾筒,同时说,算了吧,今天晚上就放过你,让你清静一下……一抬头就看见我微微愠怒的脸色,文小晴虽有不解,但还是立刻闭上了嘴,

喂!你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好不好?我大跨一步,走到她面前,几乎要怒发冲冠地狂吼,刚刚放下药碗就光着脚跑来跑去,现在是什么天气你知不知道?!还想不想好啊!

文小晴低头看了看自己裸露在空气中踩在地板上的双足,吐了吐舌头,飞快地跑回客厅。再出现时双脚已趿了双拖鞋。

好了。这样行了吧?文小晴涎着脸靠过来,讨好似的问道。

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然后说,今天晚上,文轩回来了吧?

咦?文小晴立刻弹到离我三步远的地方,一脸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算了吧!我瞪了她一眼,除了文轩,还有谁可以令你放弃折磨我?

不过……我有点不满地瞥了她一下,略带讽刺地说,文轩要回来了,你居然都不告诉我

,我们三个,到底是什么破关系啊?要不是他打电话给我,我想你打算何时才告诉我呢?

不是啦!文小晴连忙又贴过来,哀求着解释说,就是我们太好了,才不敢告诉你的。她诚挚地看着我,继续说,你想想啊,我们三个那么好,如果你知道哥哥终于回来了,肯定会高兴得今晚非要赖到我家吃饭的。而你和哥哥又那么好,如果一时忘情在我们家滔滔不绝地叙旧被我爸妈见到的话……

好了好了。我无语,文小晴说的也不无道理。

我和文小晴从小学起就是同学。那时因为我父母经常出差,我常常跟着她到她家蹭饭吃。也许因为我脸皮过厚,蹭多少次都不觉不好意思,表现得特大方,所以她父母对我也特别好,就跟另外一个女儿似的。又因为我的学业成绩总是比文小晴好那么一点,所以他们二老就更喜欢文小晴与我像强力胶一样粘在一起。以至后来中学时每隔一段时间去一次都被他们两个拉着嘘寒问暖的,还弄得文轩与文小晴心里特不平衡,顺便说一下,文小晴那个比我们年长两岁的哥哥文轩,也是小学就认识的。

后来生活的发展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也许是因为我们三个人关系太亲密,以至文小晴的父母在我大学毕业后就开始暗示,想要娶我做文家的儿媳妇,这着实让心无杂念的三个人吃了一惊。继而我委婉地解释――我们只是好朋友,我已经有另外喜欢的人了。文轩也解释说他一直只当我是妹妹,最后他为了证明他对我觉无“非分之想”而去了参军。

现在两年过去了,文轩终于结束军营的生活即将回到我们一起长大的小城。不知道两年不见,他有了些什么变化?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文小晴已经开始往身上套外套了,她一边把扣子扣上一边说,我要去火车站接他,先走了。

等一下!我也从沙发上胡乱抓起一件大衣往身上一套,一边围上围巾一边说,我也要和你一起去。火车站。看见文小晴一副“万万不可”的表情,我赶紧补充说,我绝对绝对不去你家,只是去火车站见见他就好!

文小晴终究恨不下心来拒绝我。毕竟她也知道我,或者说我们,到底有多么渴望见到文轩。她是那么善解人意的一个人。就想当初高中的时候她一眼就可以看穿我心里有华子倾一样。

不过出门的时候文小晴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两句,跟我保证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你,就是这次有点勉强……

不知为什么火车站附近的风好像特别大,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我仔细打量了文小晴一下就把颈边的围巾转移到了她的脖子上。这个亚热带小城的冬天,虽然没有雪,但风还是很大很冷的――文小晴正在感冒中。

火车进站,我和文小晴被汹涌的人流挤着进了站台。好不容易才摆脱人群,我低头看了看被人不小心踩了一下的右脚――还好只是随便穿双帆布鞋,不是皮鞋。然后发现文小晴的白色外套上沾了一点烟灰,于是伸手帮她拍了拍。

抬起头就看见文轩从火车上下来,提着简单的行李,唇边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的微笑,只是稍比以前黑了,也瘦了一点。他的目光穿越了喧嚣的人群看过来,发现了我们,有细小的涟漪在眉眼里一圈一圈地荡开,在阳光下灼灼生辉。

突然间有点想流泪。我发现两年了,文轩还是那么英俊挺拔气宇轩昂。我一直以为我没有想想念他,可是当他真正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明白苏轼那句:“不思量,自难忘”所代表的沉重。

再看看文小晴,都呆了,正红着眼睛呢。我用手肘轻轻撞了她一下,她回过神来,看着我,问,是哥哥吗?真的是文轩哥哥吗?我说,没错是他。文小晴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她一把推开前面的人飞身扑过去,紧紧抱住了文轩。

文轩怜爱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一会儿,再次把目光投过我这边来,关心的样子。

我慢慢地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平复自己的情绪,可是当我走到他面前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说“三月,好久不见”的时候,我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我飞快的擦干眼泪展开笑容,回答了一句,是,好久不见了。

文轩把文小晴轻轻推开,从背包里掏了一会儿,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布,笑着说,我只带了一份礼物,是一条藏式的围巾。然后他看了看文小晴,又看了看我,说,风这么大,既然小晴已经围了围巾,那就送给三月吧!说着把围巾递了过来。

我苦笑,然后从文小晴脖子上摘回围巾围好,再把文轩手中的藏式围巾给小晴围上,一边告诉他,那我就

无福消受了,因为小晴颈上的围巾是我的。

是这样吗?文轩粲然一笑,说,那它就是小晴的了。然后他刮了刮文小晴的鼻子,说,我们回家吧。两人拉着手高高兴兴地走出车站,我紧跟了上去。

拦车的时候我说你们慢走。说着还帮文小晴拉开了车门。文轩惊讶地看着我,问,你不去吗?

我揉了揉被风吹得乱糟糟的短发,不自然地笑了笑,还是不去了。

去吧!文轩突然说,没关系的,如果他们在提那件事,我会解释得更清楚。

文小晴突然抖了抖,顿了一下,才说了声:“好冷”,然后钻进车子。

文小晴的预言成为现实――我用我的行动击败了自己的保证。

进了文小晴的家,看见那对欢天喜地的父母后我才突然清醒地知道自己正在惹祸上身。

文小晴一进屋就不停地追着文轩问这条围巾是不是藏族的哈达。文轩只好仔细地解释说不是,因为哈达只有黄色和白色,而这条围巾是藏青色的……

我找不到事情可以做,只好转今年厨房去帮文母做饭。看得出来文母很高兴,一直絮絮叨叨不停地回忆我们三个小学的事,也有小晴和文轩更小一点的事。

刚开始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后来说着说着便又说到了人生大事。

文妈妈不情不愿地说,天下间再没有比三月更好的儿媳妇了。又贤惠又巧手,就怪自己的儿子不争气。

文爸爸也适时应一句,三月的确不错。

文轩有点哭笑不得,爸,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文妈妈委屈地叹了口气,不外又是什么“我和三月只是兄妹”之类的话,是你不争气没能让三月喜欢上你就说嘛,还诸多理由……

我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所有人立刻静了下来,全都盯着我看。我掏出手机,居然是华子倾的电话,真是太及时了。

对不起。我站起来,看着文父文母,说,我接个电话,是我男朋友的。文父文母的脸瞬间就涨红了。然后我离开餐桌到客厅上接电话。

终于和华子倾谈好他来接我,我陪他吃饭,然后一起去看电影。然后我踱回饭厅

,抱歉地说恐怕我要先走了,有点事。我男朋友会来接我,我先出去等他。

文选和文小晴同时站起来说,我送你,然后两人把我送出了门。出门的时候文轩一直在说对不起。我只好一直回答说没关系。

然后我拒绝他们再送,把他们赶了回去,一个人慢慢的踱向街口。街口转角有一张长椅,我坐在那里,慢慢地回想我们三个过去的时光。

华子倾出现的时候我几乎要睡着了。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又帮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还仔细地围好我随便搭在脖子上的米色围巾,然后说,三月,我心疼了啊!你总是这样子的。

我抬头蒙蒙胧胧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间抱住了他――我真的很累了。

好了,我们不去吃饭了,我送你回家吧!华子倾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我的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这个我最爱的男人,还有谁会像他那样理解我,理解我的疲惫呢?虽然我为他花费了难以想象的心思和时间,可是也只有他才值得啊!

华子倾是我和文小晴的高中同学。高二文理分科时,我毅然放弃了一直与文小晴约定好的文科,默默地跟着他进化学班,开始了高中两年的守望。文小晴后来也没有读文科,她去了音乐班。

大学毕业后,为了华子倾,我义无返顾地回到了这个我曾经咬牙切齿地发誓要与文小晴一起逃离的城市。文小晴追寻着我的脚步,也回到这个城市当了个音乐舞蹈老师。

我们说过要一起离开的。文小晴眨着她的大眼睛,笑着对我解释。

原来,她一直就与我不同。她的重点是要“一起”。而我。我承诺时的重点,一直就是“离开”。

后来,后来的后来,华子倾对我说,谢谢你一直站在身后支持了我那么久,三月。让我照顾你,我想要给你幸福。

华子倾的话,让我在一瞬间就流下了眼泪。

我还是陪到华子倾吃饭,没有失约。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失约的人。所以那天后来华子倾和我一起去买了菜,到我家去做饭。

好幸福啊!华子倾在饭厅里转来转去,不时到厨房门口来看一看,口里不停地叹着,

三月亲手做饭给我吃,太幸福了。

又不是第一次。我嘟嚷了一句。华子倾一直就被我禁止进入我的厨房,因为对他的笨拙,我高中就已经领略了。若让他帮忙,只会让厨房变得满目疮痍。

华子倾吃饭的时候我坐在他的对面,只看,不动手。看着看着就觉得困了,趴在饭桌上睡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脸好象被人拍了几下。费力地张开眼睛,只感到全身酸累。好不容易双眼才聚焦。一眼便看见华子倾放大的脸。

他正从床沿前俯过身来看我。而我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子。

吃药了。华子倾笑着摸摸我的额,又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好烫啊,你发烧了。说着把我扶起来坐着,把手中的感冒药递给我。

我迷迷糊糊地接过药吞下,又喝了开水,再次躺回床上,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华子倾看。

好了,不要想得太多,现在很晚了,你快睡吧。华子倾仔细得帮我掖了掖被子,再次摸了摸我的额,笑着说,睡醒一觉就好了哦!

我乖乖地闭上我的眼睛,眼泪立刻汹涌而出。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人如此照顾我了?自从奶奶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了――我的父母,是从来不会这么做的。

好了三月,乖一点,我会心疼的。华子倾伸手擦干我眼角的泪,喃喃地说。

我很乖,真的很乖,奶奶。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我足足睡了两天――这并没有什么。因为我就算是平时,也有能力连续睡三日三夜,更何况是生病的时候-两天是很少的了。

从床上爬起来后我去拉开窗帘,窗外下午的阳光很好,有温暖的风吹进来。

趿着拖鞋慢慢地踱出房间,发现卧房门上粘着一条便条,三月你醒啦?微波炉里有皮蛋瘦肉粥,你一定要先热一热再吃,我去上班了,晚上过来看你。

今天是星期一了。我一边按微波炉的电源开关一边想。几乎每个人都要上班,除了自己。我是个靠文字为生的人,所以可以追随华子倾,随时随地。

电话突然响起。是文小晴。

喂,你很忙吗文小晴在电话那头有点不满的埋怨,这两天电话也没一

你感冒好了吗?我没有理会她的埋怨,直接发问。

好了,当然好了!文小晴兴奋起来,有文轩哥哥照顾,想不好都很难。

喂,你还没说呢?怎么这两天一个电话也没有啊?文小晴顿了一顿,又小心翼翼地说,不是因为那天的事,你生我们的气了吧?

有什么可气的!我对文小晴如此小看我的气度感到不满,我这两天感冒发烧了。

啊, 啊。文小晴惊讶地“啊”了两声,才说,怎么样了?该不会是我传染给你的吧?

没事了。我连忙说,华子倾照顾了我两天呢。

哦,真幸福啊。文小晴在电话那头轻叹,突然又说,三月,你可以出来吗?

现在?我诧异,有什么事吗?华子倾等一会儿还要过来呢。况且我也没有钥匙,华子倾拿去用了。

哦。文小晴的声音又欢快起来,那就算了,我还是找哥哥玩吧,就这样了,拜拜。

放下电话之后我到厨房端出皮蛋瘦肉粥,刚刚把粥放在桌面上,电话又响了。

又怎么了?我对吃顿饭也不能安生感到不满,文小晴就是我生命的那个恶魔,无休止地折磨我。

文小晴?居然一句话也不说,我只好试探着叫了一下她的名字。

怎么办?终于有了反应,三月,我到底该怎么办?……文小晴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令我感到一阵恐慌。

三月,我该怎么办……不等我发问,文小晴又自顾地说起来,我喜欢哥哥,喜欢我的文轩哥哥……

不,不是,不是喜欢。文小晴突然又说。可是接着她说出了更令我惊讶的话,不是喜欢,是爱。我爱文轩,爱我的文轩哥哥,文轩。三月,我该怎么办呢?……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文小晴在那头已经开始小声的哭了。文小晴。我说,你现在马上到我家里来,马上。

然后我挂了电话,倒在沙发上,拉过旁边的被子蒙住头。烦,我翻了一下身,还是很烦。

文小晴坐在我面前,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问我,三月,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怎么会看不起你呢?文小晴,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我们是相爱的,三月,你知道吗?我和文轩,是相爱的。文小晴悲哀地说,三月,从小我就多希望我自己是你,你知道吗?有时候看见爸爸妈妈对你那么好,我就会想,如果有一天爸爸妈妈把你错当成我,而我变成了你,那有多好!这样我就可以和哥哥在一起了。

三月,妈妈给哥哥约了很多相亲。文小晴看着我,眼泪不停的涌出来,可是三月,我们只是想在一起,我们可以不结婚,我们只是想永远在一起而已。三月,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三月,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文小晴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已经不知道。我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后来,华子倾回来了。他一进屋。看见的便是我呆呆的样子。然后他走过来蹲在我面前,仰起脸来看我,左手握着我的手,右手抬起来抚摸我的脸,一边说,三月,你怎么了?好点了吗?有没有吃粥?

我回过神来,看见华子倾的脸,带着微微心疼的神色。粥,我想起华子倾帮我买的粥,我还没有吃呢!然后我站起来说,我要去吃粥了。

华子倾跟着我来到饭厅,看了一眼桌上的粥,说,不要吃了,都馊了。

我说我要去睡觉,华子倾站在我的面前,说,吃点东西吧,我出去买,你先睡一睡。说着习惯性地摸了摸我的头发,转身就要走。

华子倾。我在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一下子扑过去,抱紧了他。我一直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他。

三月,我要心疼了。华子倾反手抱着我,轻叹着说。

华子倾,不要走。我抬头看他,今晚你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好。华子倾看了我一会儿,说,那你还要睡觉吗?

华子倾像之前一样仔细地帮我掖好被角,看着我闭上眼睛,才关灯出去。

一直以为是心无杂念的三个人,原来早}

VIP章节 当初时光不愿意1

    看完一场电影,秦雅尤觉得意犹未尽的模样,温思宇这些日子里一向是惯着她的,由着她想干嘛就干嘛。当下便决定再去买下一场次的电影票。


    “思宇,”她叫住他,双手紧紧地拉住他的衣袖,“不要再去买电影票了的。多了的东西会觉得不稀奇的。”
    她这句话说得很无意,指的也不过是电影,而他却是听的感慨万千。
    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多了的,似乎就不那么在乎,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有多喜欢。
    “那,”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了的?”
    “恩,”她思索,“啊,我们去超市看看吧,我想买点菜,做给你吃。”她笑的甜美,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的模样。只不过是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他又怎么忍得下心来拒绝呢。
    去到超市。原来钱玉总是想拉着他逛东逛西的,他对这些一向是很不耐的。钱玉要的无非只是一个来付账的人罢了,他也乐得轻松,直接给张信用卡就算完事了。
    以前的秦雅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他陪着她一起逛逛超市。这是第一次。
    他仔细想想,秦雅嫁给他的这么多年里,其实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模样,不多话,爱脸红。对他从无什么要求。
    “小玉!”秦雅的一声呼唤将他的思绪彻底拉回,他向前方看过去,竟然真的是钱玉,还有,钱芷。
    这个女人想干什么?他并不认为会有这么的凑巧,就在这相遇。钱玉和钱芷住的公寓是他给买的,离这里有多远他自是清楚无比的。
    正在办公室里坐着的温薏柔和温思宇一样疑惑并且防备。

    表面上看来他似乎是退位让贤,然后一个人躲在家里清闲。可是她发现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他最近太不寻常了,经常去到周亮那里一坐便是半天。周亮家的那口子已经被抓回来了的,按理来说你侬我侬的哪里有时间来应付陈以言?更何况,陈以言也不是这么不懂眼色的人,非要去做大瓦数的电灯泡。
    再者,她发现所有的有关于先前缉毒的资料他电脑里竟然全有备份!这还是她昨天不经意一瞥的时候瞄到的。
    最后还有,他竟然让她不要去管关于那件缉毒的事情。
    喂,凭什么呀!你陈以言就能管,我就不能?就许你伟大?
    待她质疑之后,他又摆出一套又一套的说辞,什么“这种事情就交由公安机关去处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之类的官方话语。

    综上所述,似乎也不能断定他就有什么密谋,同周亮,但是她就是敏感的感觉到有哪里不大对劲。很不对劲。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超市里,秦雅看见钱玉本能就想过去。却被温思宇拉住。“思宇?”她疑惑,瞬间又有些了然的模样,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地说:“再怎么样她也是我闺蜜呀,你不待见人家,总要让我和人家说几句话吧?”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的松了手。
    自己欠下的债,谁也不能替自己背负不是?
    “呀,小玉,这位是?”秦雅指着钱芷这般说道。钱芷的眼睛有些红红的,盯向温思宇。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父亲了的。虽然父亲常常给她打电话,但是每次妈妈都要把电话抢过去,久而久之的,父亲打来的电话也变少了。
    而她即使站在他面前,父亲似乎也没有要过来拥抱她的意思。父亲这,是不是不再疼她了?
    她想到这里有些心酸,眼睛愈加的泛红,连眼眶周围都是如此。大大的眼睛里水波潋滟的,看得温思宇开始心疼了,他其实真的很喜欢孩子的。
    “呀,小姑娘怎么了?眼睛红红的!”秦雅等不来钱玉的回答,只看见钱玉笑的有些诡异的面容。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关心着钱芷有些不对劲的情绪。秦雅伸手抱了抱钱芷,“是不是想吃什么了呢?”秦雅实在不知道缘由,只能呢过这样揣测到。
    “没有呢,阿姨。”钱芷乖乖地回答,眼睛已经从温思宇身上移开来,盯着自己的鞋子。
    那是一双已经穿的头上都已经磨损的不像样了的圆头皮鞋,而这样的磨损表面上看起来是护士因为过于陈旧,其实不过是她以前和人打架的时候,不当心就磨损了的。她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把这双鞋找了出来,甚至非要她把这双鞋穿出来。
    “怎么给孩子穿这样破旧的鞋子?!”温思宇的声音听起来极有威严,他走到钱芷身边,大手再也忍不住的牵过她的小手,他说:“来,跟我去挑鞋子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秦雅一直都是微笑着的,并用赞许的目光看向他。
    他承受不起这样的嘉奖,只能别过头去。不看。不看变好了的。
    而钱芷被温思宇拉着,却一句说都说不出来,既不能喊爸爸,也叫不出来叔叔。她的眼眶愈加的泛红,却始终都明白的,这些都不算什么,比起妈妈给姐姐还有秦阿姨带来的伤害。这些,连伤害都算不上。
    ————————————————————————————————————————————————
    PS:一不小心睡过头了,这两天都是晚上半夜三更的在码字。。。。白天总是有吃不完的饭局,走不完的亲戚。抱歉这一章更新的有点晚,摸摸~原谅我哈。还有就是~亲们,元宵节快乐~多吃汤圆哦,甜甜美美的事事顺利呢!

VIP章节 当初时光不愿意2

    更何况,秦阿姨从未想过要伤害她。


    不得不承认,孩子的心是如此的敏锐,让大人都望尘莫及。他们,总是能够分辨得出来的,谁对他们才是真的好,是真的关心,他们都是一清二楚的。
    这边,温薏柔还在对着一厚叠的文件苦苦思索。懒
    已经有几天没有林莫北的消息了的,也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林宏这件案子,上面是极为重视的。确实,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如果真的能够破获,那该有多好。
    只是集团作案又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够破获的了的?能够轻易被抓住的也不过是些小喽喽罢了,不成气候。公安部门提交上来的文件她正在看,太过寻常的解决办法让她觉得不对头,总觉得周亮这人不简单,又怎么会提交出这么一份处理方案上来?
    她直觉周亮心里一定又另一个方案,不过是没有递交上来罢了。而这个方案,极有可能,陈以言也参与其中。
    这两个人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不要命。她冷哼。
    有本事就隐藏得再深一点,不要让她发现蛛丝马迹!
    如果林莫北出来,如果林莫北肯配合,那会不会这两个人要少冒很多危险?可是她又能以什么样的立场去劝说林莫北呢?只恐怕无论她怎么说,都是恩将仇报吧?他给的这么多的恩情,怎么才能够还得了?
    撇开风险不说,若是能够说动林莫北,让他去劝说林宏主动自首。对林宏来说也是有利的,自首之后好歹会酌情减刑。这么大的一场贩卖毒品活动,又加上了这么多夜总会的不正当交易,林宏本被抓住本就是必死无疑了的。更何况如今帮派内战,看清是迟早会有人想要将林宏置之死地以取代之。虫
    似乎事情越来越复杂。人情,恩情,法律。每一面都是无情互不相容的。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将对每一个人造成的伤害减少到最低?
    钱芷在试穿鞋子。秦雅在和钱玉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再说这些什么,他本能的紧张,很紧张。
    有的时候他正好望过去,她们两个人也正好一起看着他嘀嘀咕咕的就是不知道再说这些什么。他已经紧张的手心全是汗。他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拉开秦雅与钱玉之间的距离,不让她们再交谈一句话。

    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害怕些什么。事实,秦雅其实早就知道了的,不过是她选择性的遗忘掉了。但并不代表这件事情不存在。既然存在,那就早晚会有被她再次的得知的可能。

    而他,不过是不敢,也不愿有这样的可能。

    渐渐老去的,又何止是容颜而已,还有心。他的心如今只想要安定而已。再没了年少时的轻狂与抱负。

    夜幕里不为人知的地方也在进行着什么。

    “快快快!动作快点!”漆黑的夜色映照下,微弱的灯光影影幢幢,斑驳了的白色墙壁上映出模模糊糊的影子,一个接着一个影子在明灭不定的灯光下穿梭着如同百鬼夜行。整齐却轻盈的脚步声时有时无,谱出一曲浓重的曲调,汩汩散入风中。

    “哎呀!”队伍中有一人的步伐错了一拍,不小心一个趔趄,摔在前一人的身上。

    “干什么呢你!别出声,赶快跟上来!”队伍最前排的一人暗着嗓子低喝道,很快就消散在风中,似是没有人说过话一般。

    “是!”队伍很快恢复整齐一致,摔倒的那人被后面的一人扶起来,跟上步伐继续往前走,看得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没有人看见,每个人宽大的衣服下藏着黑漆漆的枪。

    A市码头边,早就等在那里接手的菲律宾人有些焦躁不安。心中的火越烧越旺,一股冷风吹过来,被硬生生的吹灭了,只剩下漆黑的烟。

    “怎么还不来,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吧?”

    “不会的,以前从来没出过问题的,我们再等等,说不定马上就来了。”

    “可是现在都已经8点半了,说好交货时间是八点的,都过了半个小时了。”

    “急什么!没出息的!”这人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忽然看见海上传来的微弱灯光,隐隐看见有一艘船开过来,“看,这不是过来了吗!赶紧的,准备拿东西!”

    众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很快准备好了都一个个集中在码头上。

    “嘟!”一声长笛,一艘不大的船靠在岸边。

    一拨人从船上走下来,搬了一箱箱的东西出来。

    为首的一个人走过来,“老兄,不好意思,刚才路上刮了点风,偏了方向,来晚了。”

    “没关系,我还以为出事了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又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给我带了吗?”


    那人拍拍胸脯,也是低声说道,“我办事你放心,都是好货!喏,都在这里了!”说着便从内袋里掏出一包黑色包装的东西递给他。
    “好兄弟!以后我有了。。。。。。”话还没说完,突然听见“啊”的一声惨叫。
    “怎么了?”再问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回答他了。
    忽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什么声音?”
    ————————————————————————————————————————————————
    PS:人家最近月票有些紧缺。。。人家最近那么励志。。~~~~(&gt_<)~~~~人家好想哭。。。人家编辑好久没给图推鸟。。。各种伤心,各种颓废。。。人家不活了,,这后半张乃们有没有觉得有一点点悬疑的感觉呢?

VIP章节 当初时光不愿意3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群穿着警服的人从暗处冲了出来,什么也不说就冲着船上还有搬货的人开枪,顿时血光四溢,一个接着一个被射中,倒下。

    因为枪上装了消音器,所以打死了几个人也没有人发觉。

    “大哥,是条子!条子来了!”忽然有人打搅了一声。懒

    “想走?没那么容易!兄弟们,上,一个不留!”

    场面顿时一片混战,血肉模糊,惨叫连连!

    医院高级病房里,林宏躺在病床上悠哉悠哉的捧一本书在看。

    “大哥,两边都行动了。”黄涵宇一边用电脑输入信息,一边和林宏汇报情况。

    黄涵宇勾起嘴角,“他们一定想不到,那批警察是我们的人扮的。到时候他们就人财两空了,看他们怎么和我们争!”

    “爸!”林莫北突然推门进来,怒气冲冲地看着房内的两人,“你又做什么了?”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你回去吧!”林宏合上书,把书搁在床头,语气淡漠的说道。

    “爸,你怎么能这样呢!为什么你就不能听我的,你这样不会有好下场的!”

    “莫北,别说了。”黄涵宇也劝他。

    “二叔,怎么你也这样!我知道了,二叔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但是你还陪着他一起演戏骗我!对不对?!”虫

    黄涵宇不出声,算是默认了。(读看看

    “好!好!好!”林莫北连说了三个好,“你们可别后悔!”说完就如同他来时一般快跑离开。

    “大哥,他不会出事吧?”黄涵宇看着林莫北决绝的离开,有些担忧的问道。

    “他不会的。”林宏若有所思,却还是这样说道。

    一路上林莫北冷着一张脸,单手握着方向盘,紧紧握着显得指骨分明。另一只手搁在窗沿上,轻轻地摩挲着下唇。

    他低咒一声,忽然一个急刹车,方向盘一转,往相反的方向驶去。

    爸,你可千万不要怪我,我是为你好。

    陈以言不久之前被一个忽如其来的电话给叫走了,脸色凝重让温薏柔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心神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安静的夜里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显得格外突兀,把温薏柔吓了一跳。

    “在A市码头附近发生了一起车祸,车子里面是一男一女,男的叫温思宇,女的叫秦雅,他们是你的父母亲吧?”

    “出车祸了?”温薏柔的声音陡然拔高,“严重吗?人受伤了吗?叫救护车了吗?”

    “嘟嘟嘟嘟。。。。。。”电话突然被挂断,只有“嘟嘟嘟”的声音。

    立马就打温思宇的电话,没人接。

    打温家老宅的电话,是张姨接的电话,“先生和太太出去了,小/姐有事吗?”

    “没事!”挂了电话,温薏柔握着手机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急的团团转。

    等不了了!温薏柔拿起汽车钥匙就往外走。

    一处隐蔽的仓库附近,“兄弟们,等会我一声令下,你们分成两队,前后包抄,懂了没?”

    “好!兄弟们,跟我上!”一声令下,所有人自觉分为两队,尽量放轻脚步朝仓库处跑去。

    “嘭!”铁门被突然撞开,里面的人显然没有想到突然会有人闯进来,都被吓了一跳。

    忽然一个人反应过来,“抄家伙!保护。。。。。”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击毙命。那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胸前一个黑洞,鲜血不断地流出来。

    枪弹无眼,狭小的仓库里到处回荡着响亮的枪声。

    一看这形势不对,一人对另一人低声说道,“把贵重的东西带着,从后面走,快!”

    后者点头,带着几个人迅速的收了几个箱子,又放了两枪,避过枪林弹雨,终于挪到了后门处。

    刚拿出钥匙要开门,突然门从外面打开了。

    为首的一人满脸的杀气,狞笑着,“想走?留下命来!”

    温薏柔开着车,脚下把油门踩到最大,车子飞快地向前驶去。

    那批“条子”根本就是玩命,一上来就是杀人。

    “不好,‘条子’是假的,我们快走!”这人小腿中了一枪,勉强的忍着痛叫喊了一声,拉着一人往大马路上跑。

    刚才那些穿着警服的人就是林宏的手下假扮的,他们一向和这些菲律宾人势不两立,这次就是得知了消息赖截货的。

    与此同时,菲律宾人藏匿货物的仓库也被偷袭。

    忽然有从暗处冲出来一拨人,举着手/枪朝天放了一枪,“我们是警察,赶快放下武器!”

    “涵哥不好了,警察突然来了。”

    “好,我知道了。兄弟们,拿着货赶快撤!”


    温薏柔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A市码头。她下了车,急急的向前跑着,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更别说是车祸了。
    心中暗道不好,定下心神,空气中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她没多想,转身就往回走。
    草丛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半张脸都是血,看到温薏柔也是吓了一跳。
    温薏柔捂着自己的嘴巴才没叫出来,甩掉两只高跟鞋就跑。
    风呼呼的在耳边刮过,她细嫩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

VIP章节 当初时光不愿意4(6000+一次性看着会不会更加爽一点呢?)

    “大哥,这里有个女人,怎么办?”

    “她看到我们了,赶快把她抓起来!”那人身上的警服已经沾满了血污,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温薏柔听到后面了两人的对话,眼睛蓦地睁得老大,这些是什么人?她看到了他们,就要把她杀人灭口吗?得知这个消息,温薏柔跑得更快了,脚底蹭破了皮也顾不得了。懒

    她粗声喘着气,嗓子痛得冒烟,还不断有冷风灌进喉咙,觉得身体里的力气在一点点的流失,跑的也越来越慢,眼看就要被后面的两个人追上了。

    “嘭!”一声枪响在温薏柔脚边想起,她脚下一扭,倒是侥幸躲过了子弹。但是脚踝却是扭伤了,她费力地站起来,刚跑了一步就痛得不行。

    “啊!”一只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刚才一直追着她跑的人已经到了她眼前,半边是血的脸上一双眼睛令人恶寒的亮,隐着幽幽绿光像是看到猎物一般。

    她大骇,一个不稳就往后跌在地上,不停的晃动着手腕往后退去。

    “大哥,这妞长得真不错。”温薏柔这才看见旁边还站着一个人,眼里是更加露骨的绿光,她才意识到那绿光的含义。

    “警察马上就来了,把她带走!”握着她手腕的那人吩咐道。

    “救———”话还没说完,就觉得后脑一痛,眼前一黑,什么知觉也没有了。虫

    “大哥,为什么要把她带走?我们跑路就已经够不容易了,还得带着这么个晕倒的女人!”

    办公室里,周亮挂断电话,一脸凝重的看向陈以言,“我们去晚一步,还是让他们跑了。”

    “还是有一部分被他们带走了,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一手。”

    “想抓林宏确实不容易,你这一阵子有的忙了。”

    “你这话说的,我哪一阵子不是这么忙的!”其实辛不辛苦的周亮倒是不在意,他只想早些把这个案子结束,那么他也算放下一桩心事。

    “你是不是还有事?”周亮忽然发觉陈以言有些焦躁,心不在焉的。

    “我想早点回去,刚才出来的时候太匆忙了。”

    “哦?有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周亮调侃他道。

    到家的时候已经挺晚了,陈以言怕吵着Exye睡觉,进门的时候特意放轻了脚步。

    房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陈以言心说,不会是也睡着了吧?

    他推开、房门,房间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陈以言轻声唤了两声,“小柔?小柔?”

    走到床边一摸,恩?床上没有人?!

    按下开灯按钮,房间里瞬间变得亮堂堂的。床上的被子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仍是叠得整整齐齐的,一看就知道没有人睡过。

    他立马打她的电话,打了好几次都是没人接。

    又走到隔壁Exye的房间,Exye已经睡了,陈以言拍拍他,“Exye,妈咪有没有和你说她到哪里去了?”

    揉揉眼睛,“没有。。。。。。”

    “恩。”他把他的被子又拉上去了一点,亲了亲他,“继续睡吧。”

    “恩,爹地晚安。”Exye缩了缩脖子,又睡了过去。

    陈以言走出Exye的房间,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她不是那种做什么一声不吭的人,那么她到底去哪了呢?

    给周亮打电话,“老大,小柔她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意思?失踪了吗?”

    “我到家以后发现她不在家里,打她手机也不接,Exye也说不知道,我怕她会出事。”他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担忧。

    “我知道了,我马上叫人调查。”周亮略微沉吟,这样说道。

    周亮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坐在他面前的男人,“你等一下,我有点事过去处理一下,你先把你知道的告诉张警官,让他记下来,我马上就回来。”

    他刚才在路上就想好了,他不能再看着林宏这么做下去了,他不能。

    他知道他父亲是犯罪,一旦入网,一定会被判刑。他来找周亮,把自己的知道的一切坦白,帮助他们结案,只是希望能够给他轻判。他知道他这么做他的父亲会怪他,他手下的一帮兄弟也逃脱不了。但是你说他自私也好,他就是那么自私,因为那个是他的父亲,他不能再看着他一错再错,堕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张警官还在给林莫北做口供,门突然被大力的撞开了,就看见陈以言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陈以言和林莫北看到对方,都是一惊。

    “你怎么在这里?周亮呢?”陈以言抢先问道。

    “他刚才去隔壁了。”林莫北冷声道,显然对于陈以言突然闯进来也有些火气。

    陈以言也顾不上管林莫北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回头往外走,正碰上回来的周亮,“你来了,温薏柔的事情我已经交代下去了。”

    “那麻烦你了,我还是要出去找找。”

    “什么?”一旁的林莫北突然冲上来,一把抓住陈以言的领子,“你把她怎么了?温薏柔,你把她怎么了?”

    陈以言心里本来就烦躁,手下也不客气,不屑地把林莫北的手推掉,“我没把她怎么样,你别挡着我!”

    “你不说清楚不要走!”林莫北火气也上了来,他刚才明明听到的是温薏柔出了什么事。

    “失踪?怎么会?什么时候?你怎么能让她失踪!”林莫北朝着陈以言怒吼道。

    “你要是担心她就别扯住我,我要出去找她!”

    陈以言和林莫北一前一后的飞快的走出去。

    狭小逼仄的空间里,温薏柔嘴巴被胶带贴住、手脚全被绑着扔在角落里。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她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脑袋,晕乎乎的让她更加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赤着脚踩在地上,磨破了皮的脚掌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边火辣、一边冰冷,像是两个极端一般煎熬着她。

    自己在A市码头被一群人打晕了抓到这里来。这里是哪里?那群人是什么人?

    对了,电话!是谁给她打的电话?A市码头根本就没有发生车祸,就是说那人打电话过来是特意骗她过去的,会是谁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他知道那边有混战,所以让她过去被那些人抓住。

    她该怎么办?她一想起刚才抓着她的手的那个人眼里的绿色光芒就不由得害怕,她必须马上逃离这里。

    她睁开眼睛,过了半晌才渐渐适应这里的环境。

    没有窗户,只有透过门缝传进来一点微弱的光芒,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只能猜测她应该晕过去不久,现在还是半夜。身上应该被翻过,口袋里的手机和车钥匙都被拿走了。

    忽然眼角划过一道亮光,似乎是玻璃之类的物品。温薏柔靠着墙壁站起来,慢慢的朝那边挪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小块碎玻璃。

    她眼中一亮,天无绝人之路,现在只能自救了。

    她背着身子蹲下来,捡起玻璃握在手里,不断地来回摩擦着困住自己的绳索。也许是那群人想她一个弱女子没什么能耐,只用了麻绳绑她,而没有用牛筋来绑,不然是怎么割也割不断的。

    碎玻璃摩擦绳索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总会割到自己的手,很快温薏柔的手掌心已经是红红的一片了。掌心的肉被割开,温薏柔也只能咬牙忍着,倒是一声也不吭。

    温薏柔一直在不停地磨,终于麻绳被割开一个口子,她用力一挣,麻绳终于断裂,双手自由了。

    撕开嘴上的胶带,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温薏柔又开始割脚上的麻绳。因为这次手上自由了,脚上的麻绳很快就也松动了。

    脚上的麻绳也被割开了,温薏柔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清楚,是朝她这里走来的?!

    “嘭!”门被打开,就看见之前站在握着她的手的男人旁边的一人走了进来。

    那人看着温薏柔靠着墙壁,嘴被胶带封住,一脸愤恨的看着他,不由出声骂道,“瞪那么大眼睛看我做什么!还是乖一点,陪爷好好玩玩,让爷舒服了,爷也让你好好舒服舒服!”

    “小玉,你这样很不好哦,”秦雅拉着钱玉的手,很诚恳的说道:“钱只是你的孩子,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已经很可怜了,你就更应该付出更多的爱的呀!这样才能够弥补的了小孩子内心的缺憾。”

    “我也没有办法呀,可不就是缺钱么,要不是因为缺钱,我至于会这样嘛!”钱玉边说着这样的话,边用眼神瞄向温思宇。

    秦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的恰是温思宇耐心又细心地为钱芷挑选鞋子的模样,不由的微笑。比起小玉,她真的是太过幸福了的。“小玉,我也不是很清楚思宇到底可以赚多少钱。家里这些都是由他在管的。但是我自己手边还有一些从娘家带回来的首饰,你一会儿过去挑几件走。”

    钱玉一听见秦雅的话,眼睛都亮了起来。人也变得比先前热情了很多,先前她只顾着瞄着温思宇,对秦雅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到现在她才正眼望向这个昔日的闺蜜,殷勤的反握住秦雅的手说:“小雅,还是你最好了!”

    回去的时候,钱玉理所当然的也就和温思宇一起回去了。温思宇对这样的状况感到很头疼,想着,把钱芷带回去也不合适,钱玉不知道还要玩出什么名堂来。小孩子总是无辜的,不应该牵涉进来。思前想后的,最终还是觉得将钱芷送到温薏柔那边最合适。

    这姐妹两投缘,把钱芷交过去他也很放心。

    想来也是极讽刺的,钱芷那次离家出走恰巧就是温薏柔收留了她,自己却还误以为不过是温薏柔想要报复他所以利用了钱芷。

    其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这个大女儿怎么回事做这样事情的人。

    而现在,竟然也是他主动要把钱芷送到她那里去。估计和她见面了又免不了互相讽刺的吧?

    “思宇,这不是回家的方向啊?”秦雅看见窗外的路途有些不大熟悉,便开口询问。

    “恩,我是想着先把钱芷送到小柔那边去,这两个孩子投缘,正好你们两个也可以好好的叙叙旧了。”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他可是丝毫都没有希望他们好好叙旧的意思。

    “可是你都没有问过小玉的意思诶!这是人家的小孩,不是你的啦,你做什么主呀!”秦雅笑着说道。温思宇这一惊可不小。

    钱玉大喜过望,脸上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这是把一切都说出来的最好时机吧?

    “小雅——”钱玉正要开口却被自己的女儿钱芷打断:“我先打个电话给姐姐吧。万一她不在这里怎么办?”温思宇开向的方向是陈以言和温薏柔新婚的住房。但是,以上次陈以言急急忙忙打电话过来询问温薏柔是否回到温家的这件事情来看,一切也还是个未知数,确实应该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他点头。

    而钱玉要想在拉回话题已经很难了的。毕竟秦雅和温思宇都在等着钱芷拨通电话。

    试图拨电话给温薏柔,钱芷所从手机里听到的却一直都是冰冷而又格式化的女声。

    “怎么了?”温思宇看她已经拨电话拨了好几次了的,不由得出声询问:“怎么了?打不通么?”

    “恩,”她点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温思宇想了一想,“打给你姐夫也是一样的。”

    钱芷继续拨电话,这一次倒是陈以言立马就接通了的,“钱芷,你爸爸在不在你旁边?”

    “在的。”她还是头一次听见陈家哥哥她如今的姐夫嗓音里竟然偷着彻骨的冷凝。

    “把电话给你爸。”陈以言说道。

    钱芷听话的,将连在手机上的耳机给温思宇带上。

    “喂。”温思宇沉稳的一声问候,这边陈以言却是直接跳过,“爸,小柔出事了。”

    温思宇的瞳孔骤然放大,他,刚才听见了什么?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紧张,将车子停靠在一边停车位上,现在的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就不适合开车。

    并不是情绪外漏的人。所以除了他自己之外,秦雅,钱玉或是钱芷都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在这里突然停车了?

    “怎么回事儿?说详细一点。”温思宇的嗓音里听不出来一丝异样。观之陈以言也是一样,只不过陈以言想来温和的嗓音现如今却变得冰冷。

    温思宇一言不发的听着陈以言简短的陈述,简单明了的问了句:“地址。”

    待得到答案之后,他对着车上的这三个女人说:“小柔出事情了,你们自己回去吧,我要过去看看。”

    对这些麻烦的事情唯恐躲之不及的钱玉当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她拉着钱芷就像打开车门下去,嘴里连声说着:“好好好,那我们自己回去啦!”无奈钱芷用力挣开了她,又坐回到车里“妈,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去看姐姐。”

    “哎你这孩子,你去添什么乱啊!

    ”钱玉嘴里骂骂咧咧的,似乎还有一长串的话想说,秦雅却在此刻突然出声:“我也要去。思宇。”

    温思宇不表态,只是对着钱芷说:“关门。”然后就“嗖”的一声将车开走。

    钱玉震惊的样子像是一个迅速缩小远去的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的。

    “你妈妈身边的钱足够她自己打的回去了的。别担心。”温思宇这般说道,话,明显也是对着钱芷说的。

    “恩恩。”她应声,收回了看向窗外一直倒退的风景的视线。

    一路上车子里都陷入了沉默。温薏柔的安危牵动着很多人的心。

    夜幕重重里,身穿米色大衣,似乎纯善如天使的女孩子在打着电话,周围诡异而空旷的气氛似乎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

    “被抓来的那个女的怎么样了?”她柔柔的嗓音说道。

    “唉,这娘们性子烈的很,拳打脚踢的,不要弄。”对方是明显的粗犷的男声。

    “也不用客气的,”女人说话一直是柔柔的,淡化阴森的语气让人忍不住的毛骨悚然,“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

    “嘿嘿,瞧您这话说的!”对方傻笑,装作听不懂。

    “少喝来这一套!”她冷冷的呵斥,“你们这些人存着什么龌龊心思你当我不知道么?!憋了这么多天,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在眼前,不用我再说下去了吧?”

    另一头的男人显然受教,“您说的是,说的是。”谄媚的话语脱口而出,似乎都不用惊动大脑。

    “好好玩,甭和我客气。”恢复到了先前柔柔的嗓音,却再也难让人觉得纯善。女子挂了电话,嘴角的那一抹笑容在夜色深处诡异的可怕。

    温薏柔,你看,这就是你的下场。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得到的太多。

    与此同时,温薏柔已经嘴里被塞了布条,手脚捆绑起来关在一个地方有一段时间了的。

    先前的那个意图对她不轨的人,被人突然叫住。

    “喂,你在干嘛?还不赶紧出来吃饭!那小娘们看着嫩的很,你别想一个人独吞!”来人这般说道。

    之后二人别前脚后脚走开,她还暗自窃喜,终于有机会可以逃跑,却没想到先前那人又折了回来重新找了麻绳给她绑住,甚至连眼睛都给她蒙上了。走之前还仔细地看了一下地,确定再没有任何的锋利物品才离开。

    她不清楚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概念。双眼也被厚重黑布绑住,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怕,害怕。此刻她是真的害怕。尤其想陈以言。

    她和她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有那么一点点步入幸福的意味,是不是,是不是她就真的不配的到幸福?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她以为幸福唾手可得的时候,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

    如今她遇到的这伙人都牵扯上了命案,亡命之徒会看出什么事情来,谁也无法去估量。前途未卜。

    她一直在出冷汗,在想办法逃脱。手上被绑着的麻绳勒的她有些疼,却还是愈加的使劲想要挣脱这麻绳的束缚。她自己看不到自己的手,也找不到哪里有尖利的东西能够磨断这麻绳,她所能做的自救的事便是努力自己挣脱,从那麻绳的束缚之中。

    那原本白皙细腻的手腕上的皮已经被磨破,有血渗出来被麻绳迅速的吸收进去。她疼,却因为嘴里塞了块步连大口吸气都不能够。

    再疼也要忍住!她告诉自己。Exye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还有,陈以言,对,还有陈以言。她都等了他这么久这么久的时间,好不容易才等来他的一点回应,才不要,才不要这么快就离开。

    她不要。不要!不要!绝对不要!

    眼睛里有了流泪的冲动,却被她硬生生的给忍住了。

    现在还不是哭泣的时候,还不到,等到她成功的逃了出去,她一定要赖在陈以言怀里好好的哭一场。但是现在,她要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去!

    想到这里她有了无穷的斗志,任凭那麻绳已经将她的手磨的不成样,原本发黄的麻绳混上了斑斑血迹,而她却像是没有知觉似的一直努力挣脱着。

VIP章节 当初时光不愿意5

    一出大门,陈以言和林莫北对视了一眼,分别沿着两个方向去找。读看看)

    陈以言刚坐到车里来,就看见副驾驶座上一片亮亮的。他伸手拿了过来,左右端详了一会儿,想起这是温薏柔手机上的小挂件。握在手心里紧了紧,陈以言蹙着眉,心里更加慌乱。懒

    已经十点多了,她不是那种不说一声就莫名奇妙消失的人。即使是上次“闹离婚”,她也是留下“离婚协议书”才走的,而且这一次他怎么看她都不是像上次一样的出逃。

    除了她的行动收到了限制,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而在这个理由,已经快让他发疯。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她的安全能否得到保证。

    一颗心在左胸膛下不安的跳动着。

    他沿着马路一直开一直开,漫无目的的只是一直向前进,视线里却一直没有出现被她开走的那辆车。

    胸腹间燃起熊熊火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火焰不但没有变小,反而愈加炙热。无边的担忧和惶恐化作依然的野草,刚一接触到火焰的边缘便立马燃了起来,烧了一片。

    连陈以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踩着油门的小腿微微的颤抖着。整个人像一根弦紧绷着,稍微一用力就会断裂。

    他生气!他恼火!他担心害怕!百味杂陈。

    温薏柔,你千万不要有事!不管发生什么,一定不要有事!虫

    “我们在码头那边发现一辆弃车,证实是温薏柔今天晚上开出去的那一辆。(读看看

    “什么?在码头吗?那么她人呢?”陈以言着急地问道。

    “只有汽车在那边,人还没有找到。还有我要告诉你,这个码头就是今天晚上我们行动的那个码头。”

    “什么!?”陈以言一个急刹车,把车紧急停靠在路边,“那么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她是被那两帮人其中一个给抓走了,但是她怎么回去那个地方呢?为什么要抓她呢?”

    “这些已经都在调查中了,你先去码头那边吧,我们也马上就赶过来。”

    “好,我知道了。”陈以言收了线,眉心皱得更加厉害,都挤出一个小小的“川”字了。

    被关着的温薏柔,依旧想要挣脱开绳索,但是却没有那么容易了。脚底的钝痛,手掌手腕也都是火辣辣的,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般,再没有力气磨绳子,只能靠着墙壁闭着眼睛休息一会。

    脑子忽然闪过一点什么,她深吸了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她靠着墙壁站起来,一点一点的凭着感觉挪动到门口。然后高高的往后仰起头,重重的一声磕在门板上。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啊?”在外面吃着泡面的两人忽然听见一记闷闷的声响,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好像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另一人回道。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上头交代下来不能让她出事的,不然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还是去看看吧,那个女的性格那么辣,万一。。。。。。”

    两人从地上站起来,毫无形象的拍了拍屁股,拿了钥匙开门。

    躺在地上的温薏柔听见细小的开门声,立马全神贯注、紧张的听着那两人下一步举动。

    门打开来,为首的一人朝温薏柔原来躺的那个地方看去,眨了眨眼睛,再次确认她竟然不在那里了。

    “什么?”后面一个人走上前来,正看见温薏柔就在他右侧,抬腿指了指,“你眼瞎了啊!不就在那边吗?”

    “哦哦,吓死我了!”他拍了拍胸口,走到温薏柔旁边,踢了踢她,“喂?别躺在地上装死了,喏,给你吃点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塞到温薏柔嘴里。

    馒头左右动了两下,又沿着温薏柔的脸滑了下去。

    “喂!有的吃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赶紧给我吃!”那个男人烦躁的看了温薏柔两眼,捡起馒头重新塞到她嘴里,忽然一惊,腿一软跌在后面的地上。

    “她她她她。。。。。。她好像死了。。。。。。”

    “真的真的。。。。。。连呼吸都没了。。。。。。”

    后面那人也走过来,掏出打火机一点,瞬间照亮了那一小片空间。两人就看见温薏柔面色惨白、额头一个伤口,一点生气也没有的躺在地上。

    血不住的从伤口处留下来,在温薏柔的脸上形成一条蜿蜒的小溪。


    拿打火机的那人也蹲下身来,伸出两根手指放在温薏柔笔尖下探她的呼吸。
    而躺在地上的温薏柔屏住呼吸、紧张无比,一颗心快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那人似是不敢置信一般,“难道真的是撞墙自杀?”
    把蒙在温薏柔眼睛上的布解下来,塞在她嘴里的布也拿了出来,拍拍她的脸,“喂?喂?你别死,快给我醒过来!快给我醒过来!”
    蒲扇般的大手打在温薏柔的脸上又是疼痛无比,不过现在她也顾不上这些了。
    另一人又把温薏柔手上脚上的麻绳解开了,“怎么办啊?”
    ------------------------------------------------------------------------------------------
    ps:抱歉啊亲们,安安出去考试了,更晚了。。。。等会还有更~么么!

VIP章节 当初时光不愿意6

    陈以言是怎么也睡不着的,静静的看着怀里的这个人,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失去她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心中的感受,那种酸酸涨涨的,怅然若失的感觉,很奇妙,也很难描绘得出来。

    从她出事开始到现在,他的心一直处于极度的紧绷的状态。如今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心里也一下子就变得空落了起来。空荡荡的,似乎什么都迈步进去。懒

    他情不自禁地轻轻撩动她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轻抚她嘴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淤青。不料正想吻下去的时候,温薏柔稍稍睁开那惺忪的睡眼,迷蒙的问了句:“还不睡啊?担惊受怕了一晚上了都。”

    “弄醒你了?”他也不多说,单单这样问,他原意并不想弄醒她的。不过既然已经醒了,那么。

    “没,是我自己睡得不太踏实呢。”她回答,思维还不是太清晰。只是敏感又很下意思的不希望他自责罢了。“你呢,你怎么还不睡?一晚上都跑来跑去的,不困么?”

    他笑,整个手臂拦住她的腰身往自己怀里带,“只是觉得你还在。”

    “怎么,”她笑,“突然这么伤感起来了。恩?”很不像是他的作风不是么?

    “我只是有点怕了。”他倒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承认。他其实是害怕了。

    害怕他只是晚去一点点,这个他想要以后都一直放在身边爱护的女人,可能就在也回不来了。虫

    就算如今,你看,她还在这里。他却还是止不住的害怕。

    有多少事情都经不起这样的万一。我们都是凡夫俗子,说是偶然,但人生的没一个偶然连接起来之后回过头去看,就会发现不同。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是温柔又轻声的说:“傻呀你,我不是还在么?”

    陈以言顿时无言“……温薏柔,你说谁傻啊?”一边说一边还做出挠痒状将左手放在温薏柔腰间“请问是谁不经大脑地被骗去码头,连老公和儿子都不顾了,恩?”说着遍挠了下去。

    “嘻嘻嘻。。。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温薏柔一边咯咯咯地笑一边抓住陈以言挠她痒的那只手。一不小心笑的太过头,牵动了伤口。

    “怎么嘴巴里也有伤口!”他大惊。


    他皱了眉头,有些不悦的模样,“来,张开嘴让我看一下。”
    温薏柔见他不再挠她,便松开手,乖乖的张开嘴,喉咙里还略微发出“啊——”的声音。
    谁知竟中了陈以言的圈套,张嘴后的那一刻,他的身躯温柔地覆上来
    陈以言用自己的大掌包住她的手,吻得认真、柔密、缠绵,随后嘴唇轻轻地蹭过她的脸颊、耳畔。他的指尖轻轻摩挲过她的脸,而后是下巴、脖子、锁骨……
    温薏柔感到一阵酥软,双手缠抱上陈以言的腰。从第一次开始,她就不会有一丝丝抗拒、约束,极力地配合着,更何况她如今是真的知道了的,他是真的害怕了。
    他极尽缠绵,漏报住她的手紧得不能再紧,好似一松手,就会失去她一样用力。而她用力的胡乱的亲吻着他的脸,一下又一下,只为安抚他焦躁不安的情绪。
    即使他的力气有些蛮横,搂的她太紧了,有些呼吸不顺了也不要紧。这么甜蜜的时刻,她舍不得拿出一点点的时间来抱怨。
    这一刻,你在用心爱我,我知道。陈以言。阿言。
    她不知不觉的唤出声来,那样轻柔的又带了些情,欲色彩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抖,一丝丝的不确定,轻轻的喊着:“陈以言。。。阿言。。。阿言。”

    他停顿了一下,也仅此一下,心里滔天大浪涌过来将他瞬间淹没,他忙不迭是的一句一句应承:“我在。。。我在。。。我在的。”


    折腾她到后半夜,她早已经是累极了的,他却依然清醒。回想起了之前找不到她时候的焦急的境况。
    陈以言很快就把车开到了码头,在老远的地方就看见温薏柔的车孤零零的停在路边。
    他用力一踩油门,很快把车子停在温薏柔汽车的后面,下车疾步走到她的车旁。车子表面看上去很正常,什么痕迹也没有。
    他四处转悠着,每走几步就能看见地上的血迹,不由得更加胆战心惊,只能祈求这些都不是她的血。
    夜晚的风很大,陈以言忽然觉得有些冷。风簌簌的吹,一旁较高的草丛顺着风的方向朝一边偏,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
    陈以言眼光一闪,快步走向草丛,只见一只高跟鞋倒在那里,而不远的前方是另一只。
    陈以言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她的鞋子,是他给她新买的鞋子。
    他还记得当初他为她挑这双鞋的时候,她笑的很灿烂,却还是嘴硬的说:“这么高的鞋跟,我不一定穿的来。”
    -----------------------------------------------------------------------------------------
    ps:第二更。。。。。这张算是倒叙啦。。。怕乃们看着温温被抓难受。。。。所以先写温温被救以后的情节哈。。。么么。。。还有一更哟~

VIP章节 当初时光不愿意7

    而此时这两只鞋子像是被主人抛弃了一般孤独的倒在草丛中,好不可怜。陈以言弯腰捡起来,小心的拍了拍上面的尘土。


    他的心被狠狠地揪住,心痛得无以复加。这只能更加证实了,温薏柔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前途未知。而他根本就无从得知她究竟是怎么了的。懒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警铃声,陈以言抬头就看见一排警车朝这边开过来,他知道是周亮来了。
    鞋面上还有泥土黏在上头,他心生不快,伸手继续拍,想要弄弄干净,却发现泥土里混有的白色粉末也随着泥土的龟裂还纷纷掉落下来。
    他直觉有哪里不对劲,捻了一点儿放在靠近鼻子地方闻了一下,不由大喜。
    “大哥,这里有新发现!”陈以言对着还在另一边到处查看的周亮大声喊道。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周亮问道。陈以言无声的举起手中残留的一点白沫,示意周亮闻一下。
    这一闻,换做周亮大惊,“怎么发现的?”
    “小柔的鞋子上沾着的。”他沉着的回答。
    周亮略微一沉吟,“是菲律宾的一伙人来交接毒品的。”
    “这么说很有可能小柔是被他们带走的?”陈以言焦灼的问道。事关温薏柔,他很难冷淡的起来。
    “也不一定,”周亮揣摩到,“你过来这边看看。”他指着地上明显的打斗痕迹给陈以言看,“本来我们接到的消息就是从林宏那边传出来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得知了什么,我们今天晚上来晚了。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两拨人马在这里争夺货物了。”虫

    刚赶来的林莫北听到这话蓦地一惊,父亲最近一直瞒着他就是做这些吗?而且还牵扯到温薏柔?


    “所以还不能确定究竟是谁?你的意思是这样?”
    周亮回答:“目前来说,是的。”
    “哪一拨人最有可能?”话虽然是疑问句,但是陈以言的眼睛却是看向的林莫北。
    林莫北脸上阴晴不定,手上的青筋突兀。
    最终还是突兀的转过身子去拨电话。
    “爸,你今晚是不是抢了菲律宾人的货?”他单枪直入,完全没有要避讳身后之人的意思。
    “我只问你一句,别的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回答。”即使陈以言和周亮都无法听到林宏的回答,但是光从林莫北这样火爆的口气来说大概也能知晓的,不过就是一些推脱的话语。林莫北一字一顿的问:“你们有没有抓了什么人?”
    “没有!”在得到林宏肯定地回答之后,林莫北迅速的挂了电话。
    “怎么说?”陈以言急忙问道,得到的却是林莫北摇头示意。
    “那接下来最有可能的便是这些菲律宾人。”周亮沉吟道,“那些人我会派人去查的。”
    林莫北担忧的看向陈以言手里的一幢高跟鞋,却不防陈以言冲上来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你最好祈祷不是林宏做的,不然我不会放过你、还有他!”陈以言恶狠狠的甩下这一句话,就走开在周围继续寻找线索。

    温薏柔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她在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
    “操!老子怎么那么倒霉!人都死了你说该怎么办!”
    “要不要把她扔出去啊?和死人一个屋子总感觉阴森森的。”
    “说什么呢!万一上头以为我们把人给看丢了呢!”说着那人走向里屋,像是去拿些什么。
    存了一段时间的力气,温薏柔蓦地睁开眼睛把眼前的人吓了一跳。趁着这个空档,温薏柔捡起原本捆住自己的麻绳朝那人奋力扔去,然后拼了命的往外逃。
    “臭婊.子!居然敢逃!”男人满口的脏话,说得难听。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
    温薏柔一冲出去,就发现这里是荒山野岭,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树和遍地的野草。她也不认识路,听着后面的脚步声,也顾不得前方的坑坑洼洼,只顾往前跑。
    “别跑!”后面的两人仍追着她不住地叫喊着。
    而此时温薏柔的力气也用的差不多了,不小心踩到一块尖利的石子,石子一下子就扎进了她的脚心,本来就不快的速度更加慢了。
    “看你还怎么跑!”温薏柔已经感觉到一只手伸到她耳旁。
    “啊!”她大叫一声,脚下一个不稳,就已经跌倒在地。温薏柔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感觉背后的路越来越陡。
    忽然感觉后背一空,温薏柔想控制着自己停下来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已经悬空,朝着万丈深渊掉了下去,“啊!”
    ------------------------------------------------------------------------------------------
    ps:不好意思,这张可能少了一点。。。。但是真的是来不及了,太晚了。。。亲们,抱歉啦。。。。
    温温真的是好惊险哦。。。。。不过最后还是被我们的小陈同学给找到了。。。。有木有觉得小陈同学最近很乖很威武捏。。。。
    陈童鞋:温温,你不见了我好害怕哦~(亲过去。。。。)
    温温:有什么好害怕的,这么多读者看着呢,你也好意思?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温柔的背叛六集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