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讨厌我和室友彻底不说话,用着我电脑说话还那么冲,一个寝室的借我东西时很随意,后来发消息让她拿东西小心点就不回

1.晚自习班主任没在,班里可炸开了锅。突然校长从后门进来了,把我们训斥了一顿,顿时板上鸦雀无声了。接着。。。他又从前门进来了,点点头说:你们这班真不错,很有纪律性,不像刚刚那个班!
2.我们寝室的一个室友,半夜起来向我们要吃的,我就给了他一桶老坛。谁知寝室没有热水,他就拿出自己包里的5根蜡烛来煮!!没想到还真被他煮熟了,突然,他大喊一声:“怎么没叉子!”这还难不到他,他拿了两根圆珠笔来充当筷子。最后,圆珠笔受热漏油了。。。千辛万苦的一桶面就这样被毁了。。。3.一大学生很少去听课,不过考试那天,他倒早早地来到教室。找到座位坐下后,他就和旁边坐着的一个小伙子拉关系:“哥们,待会儿就靠你了,借我抄一下啊!”那人说:“没问题。”这位学生心中窃喜。过了一会儿,考试铃响了,只见那人站起来,从袋里拿出试卷,开始发卷&&
4.约翰看了游泳池招聘救生员的广告后前去报名。游泳池的老板问约翰:“你有救生经验吗?”约翰摇摇头。老板追问道:“那你有什么特长?”约翰回答说:“我人特别长,游泳池水深2.1米,我身高2.17”5.朋友聚餐,大家提议:谁不喝酒谁买单!于是讨厌喝酒的我也端起了酒杯。。。几杯酒下肚,我开始酒话连篇,指着一桌子人说:“今天我买单!你们谁都别跟我抢。。。”
6.在健身房认识一个外国大叔,大叔中文不错,扯天扯地聊得很开心。最后在更衣室,大叔说:我给你唱首歌吧!我当时很激动,脑子里切换了一首又一首国际友人常用歌曲。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大叔清了清嗓子,唱道:“啊我们不一样,不一样~~”我。。。7.跟女友约好在车站见面,到了后怎么也找不到她。打电话她说她旁边有骑自行车的,然后我放眼周围,这哪有骑自行车的?最后我找到他,她竟然指着一个孩子骑着童车跟我说:这不是吗?
8.儿子在公园疯了一上午,浑身是汗,拉着我的手很认真的跟我说,爸爸你好好赚钱,将来给我买个大大的房子,在房间里建一个这么大的公园,装上空调,这样我就不会热了!对不起儿子,爸爸耳朵不好,什么都没听见。。。特别声明:本文为网易自媒体平台“网易号”作者上传并发布,仅代表该作者观点。网易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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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长安街,人声鼎沸。  近郊的一处宅子里,却悄无人声。  轻轻地走近门边,悄悄地探出头去。  啊,里面却有一个人。  白色的衣衫,像是一丝尘埃也不曾沾染。如画的眉目,令人望之兴叹。  真是神仙一般的人啊。  神仙一般的人却忽然抬头,目光向着门外而来。  “谁?”  陶夕脸上堆起一个尴尬的笑来,几步走了进门。而对面的人微皱着眉,半是疑惑半是恼怒地看着他。  这个场景,真是做梦般的不真实啊。  但就算是做梦,也,真是很好看啊。  陶夕笑了笑,又笑了笑,终于开口道:“我住在这儿,公子你…占了我的地方…”  就这样,陶夕有了十几年来的第一个室友,顾子衿。  如果这种相处的模式还算正常的话。  顾子衿捧着本书在读的时候,陶夕在一边看着他发呆。  顾子衿在桌边挥毫作画的时候,陶夕还在一边看着他发呆。  终于,顾子衿停下来,转头问一边发呆的陶夕,“你在干什么?”  陶夕答道:“思考啊。”  “思考什么?”  “思考用什么样的姿势看着你才能更舒服啊。”  “…”  顾子衿有时候觉得,陶夕这个人,真是很无赖啊。  比如很多时候,他前一日画好的画,第二日就会不翼而飞。而同时,陶夕的手里,就会多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  于是就会有下面的对话。  “…我的画呢?”  “不见了啊。”  “…为什么会不见?”  “因为集市里有很多东西我很喜欢…啊,我先走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进来,帮我磨墨。”  陶夕是个十五岁的男孩儿,除了经常令顾子衿气的头疼以外,还是会做很多事情的。  比如做出黑漆漆认不出原材料的午饭。  比如在乌云密布的天气里晾起许多皱巴巴的湿衣服。  比如用撕下的书页折出各种活灵活现的小动物。  陶夕总能为平淡无奇的生活创造出很多的欢乐,且乐此不疲。虽然每次总是需要付出那么一些,小小的代价。  陶夕有时候会想,明明顾子衿看起来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为什么偏偏每一次都喜欢跟他计较呢?  或许只有他自己才晓得。  院子里有一棵桃树,春天会开得很漂亮。  陶夕喜欢在桃花树下睡觉。  那个时候,他的眼睛会弯成一双月牙儿。  看起来像是个女孩子一样。  顾子衿就喊他:“夕夕。”  陶夕猛一下抬起头来。“你叫我什么?”  “夕夕。”略一停,“你的名字,不是叫陶夕吗?”  “可是这样像个女孩名儿…”陶夕撅起嘴想要表示抗议,却又觉得,这样叫其实…还是蛮好听的…  于是陶夕就妥协了。谁让自己的这个名字,本来就这么像女孩名儿呢。  女儿节的那天晚上,陶夕拉着顾子衿去街上闲逛。  顾子衿很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夕夕,这是女孩子过的节。”  陶夕呆愣:“啊?”  还未反应过来,身边的人却再度开口道:“夕夕如果是女孩子,一定很漂亮。”  陶夕觉得懵了一下。  等到抬头去看顾子衿的时候,他已经远远地走在前面。  那天晚上,顾子衿在院子里闲逛的时候,在桃花树下看见一个漂亮的姑娘。粉色的衣衫,墨色的及腰长发,笑起来的时候,两颊就有两个小酒窝。  他向着桃花树走过去,有粉红色的花瓣被风吹起,落在他的身上。  漂亮姑娘一抬头,看见了他。  然后转过身,快速地跑掉了。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陶夕一直埋着头在碗里,显得很安静。  顾子衿看他一眼,开了口,“昨天晚上…”  “你是想说昨天晚上月亮好圆啊,对不对?”陶夕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夕夕,昨天好像是初七…”  “好吧。”陶夕复又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其实那个是我妹妹小语。她昨天…”  “嗯?”顾子衿有些疑惑地打断他的话,“你妹妹…小语?”  陶夕闻言抬头,不出意外地在顾子衿眼中看见一抹笑意。于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再次转身跑掉了。  一个暖暖的春日,陶夕遇见了付流光。  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  因为午饭太过挑食被顾子衿取笑会长不高的陶夕,怀着一种郁闷而愤怒的心情,准备要离家出走一段时间。  其实他忘记了,这原本是他家来着…  走到院子门口,陶夕回过头去,最后冲着屋门重重地哼了一声,以表明自己是真的生气了。  转头的时候,却像看见外星来客一般,怔住了。  啊…为什么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  重点是,这样好看的人,为什么又在自己的院子里?  陶夕很疑惑。陶夕非常的疑惑。  难道是因为今年院里的桃花树长势格外好,所以他的桃花运也特别多?  陶夕还在疑惑的时候,外星来客已经自顾自地走近了他。  然后,指着那颗正被陶夕怀疑是不是带来桃花运原因的,长势格外好的桃花树,冲着陶夕,笑道:“花开得很漂亮。很衬你。”  顿了顿,又道,”我是流光。付流光。”  陶夕抬头去看这个自说自话的人。然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另一边静静站着的顾子衿。  顾子衿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淡淡道:“去哪儿?”  陶夕本来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问的他,刚要开口表示自己要出走的坚定立场,便听见顾子衿又道,“我描了幅山水,进来帮我看看。”  陶夕立刻把出走的事情抛到了一边,满脑子都是昨天在集市上看到的那个玩偶。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人…怎么办?”  前头轻飘飘传过来三个字:“管他呢。”  关于付流光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是这样总结的。  他的家里为他找了一门亲事,但是鉴于对方惊天地泣鬼神的容貌,他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收拾收拾东西,果断逃婚了。  “那为什么会逃到这里来?”陶夕好奇地问。  付流光的脸上有种大无畏的表情。在陶夕的注视下,他咬咬牙,转过脸去,快速地说,“我迷路了。”  逃婚也会迷路,这人得有多路痴啊…  陶夕投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站起身,拍拍衣角,回屋吃饭去了。  顾子衿最近几天有点不正常。  对着陶夕说话的时候总是会特别温柔,有时还会伸手揉乱他的头发,然后嘴角浮出笑意来,让陶夕看得莫名其妙,心里却有些忍不住地怦怦直跳。  陶夕悄悄去找付流光,问他是不是知道顾子衿不正常的原因。  自从付流光在这里住下后,俨然已经成了陶夕无话不谈的知己。因此有什么问题,陶夕都要来找付流光讨论个一二。  关于顾子衿不正常的问题,付流光的结论是:“他思春了。”  陶夕瞪大了眼睛看着付流光,怔怔重复:“思春?”  付流光极其认真极其慎重地点了下头,答道:“然也。”  然后拉着陶夕的手,更加慎重地道,“小夕,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离他远一点儿。”  陶夕一下子就想起,前天下午在顾子衿书案上看见的那幅画。  粉色衣衫的少女,墨色的及腰长发,仿佛还可以看见,笑起时两颊甜甜的酒窝。  旁边附着一行题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是他不知道的意思,却意外地觉得熟悉。  还有那人在他耳边响起的,淡淡的,带着笑意的话:“夕夕你看,我画得可像?”  于是,陶夕深深地,深深地有些纠结。至于付流光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则完全没有听进去。  纠结了整整一天之后,他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跑到顾子衿的面前,特别认真地问他:“你是不是思春了?”  顾子衿怔了一怔,笑:“夕夕知道什么是思春吗?”  陶夕认真地想了一下,发现他好像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思春。然后发现他好像被带跑题了。  于是他又问:“流光说,你写那个句子的意思,是,是你想要一个漂亮姑娘做媳妇…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呢?夕夕要怎样?”  陶夕猛地抬头看着他。  顾子衿继续问:“夕夕要把妹妹介绍给我认识吗?我觉得她很好。”  陶夕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低了头小声地开口:“那是我。”  “什么?”  …这个人一定是故意的!  陶夕恨恨地跺脚,转身就走。  却听见有声音在身后问道,“夕夕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啊?他问的这是什么问题?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问一下她一直装作男孩的原因才对吗?  还是…其实他早就知道…  想归想,还是回答了他:“陶渊明的陶,七夕的夕。”  “夕夕…”  “什么?”陶夕回转身,看他难得有些怔愣的表情,疑惑道。  “没什么。”顾子衿回神,淡淡道:“很好听。”  有吗?明明某人一直就是这么叫的啊…  脸却还是不争气地红了。  “夕夕。”顾子衿又唤道。  “嗯?”  “那么。以后,就叫我子衿。”  “嗯。”陶夕点头,然后反应过来,“嗯?”  顾子衿只是给了她一个含义莫名的笑,转身离开了。  剩下陶夕兀自发愣。再想起刚刚那句话,脸倏地又红了。  却不想付流光知晓此事之后的反应,却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不对劲。  当晚,陶夕便换回女装,带着一半兴奋一半忸怩,跑去找付流光。  满以为可以吓到他,结果却…  尚自喋喋不休,不经意地一瞥,却看见对方有些发青的脸色。  她有些迟疑地去摸他的额头,“…你病了吗?”  付流光有些恨铁不成钢似得:“小夕,我是叫你离他远一点,不是叫你送羊入虎口啊!”  陶夕心虚地笑笑,扯着付流光地衣袖,低头小声道,“子衿才不是老虎…”  “那他是什么?”  “他当然是,是…”恍然发现对面人声音不大对,陶夕抬头去看他。  他却一把打开她的手,只是看着她,却不像是那个平日里同她玩笑打闹的人。而是带着她不认识的表情,是仿佛与生俱来的盛气凌人,和掩盖不了的,愤怒…  陶夕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再看时,流光的神色已和平日无异,只是…多了几分受伤。  然后,他近乎无赖地对她说了一句话。  他说:“小夕,我都做了这么多,你怎么就是看不到我?”  陶夕愣住。  她想了想,又想了想。  应该不是她听错了。  “流光你…”,她问,“喜欢我?”  应该…不会吧?流光不过只是因为逃婚暂时地住在这里而已,他们…只是好朋友啊…  对面人却没给她留任何余地地点头了。  原来这么久以来,把她当做是男孩子的人,竟然,只有她自己而已。  原来,这个人,忽然出现在她身边,笑着说“桃花很衬你”的人;在她偷溜出门时总是能马上发现然后还信誓旦旦说一定不会告密的人;和她总那么谈得来,让她自以为是知己的人。  原来,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她,是没办法回应他的。  喜欢。她的喜欢,应该是属于那个人。  她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觉得有些愧疚,涩涩地开口答道:“对不起…”  “因为他?”流光立即问。  愣了愣,她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子衿,如实地跟他解释:“不是的,其实是因为,我在找一个人。”  陶夕的神色很执着,很认真,“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也不清楚要去哪儿找,但是就是知道,要找到他。我想,应该是,我喜欢他吧。”脸颊上泛起红晕,“那个人,或许他就是子衿,或许他不是,我…也不知道。”  还有一个原因,她不能告诉他。  付流光逆着光站着,很久都没有开口。  久到陶夕以为,他已经放弃了,他才问:“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我?”  他的身影在夕阳下,有些模糊。  “我要走了。”  “再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不会让你逃掉。”  陶夕没想到,付流光的话会实现得那样快。  小院在一个日光微沉的傍晚,堂而皇之地,来了不速之客。  来人堆着一脸笑意,慢慢走到陶夕身前。手里拿着的东西,也在陶夕眼前一晃一晃。  那是赐婚的王旨。  城门口的告示,清晰明了。当朝的三殿下要娶亲,娶的,是他自己挑选的人。于是,王上赐婚,皆大欢喜。  可是,好巧不巧,那个被三殿下识中,万千福气的女子,她叫陶夕。  如果不是三殿下的名字,或许陶夕真的会相信,天下还是有人,同她重这名姓。  那位立志非她不娶,情意感动王上赐婚的三殿下,名讳流光。  付流光曾在她耳边说:“我不会再让你逃掉。”  面前的人仍在宣读旨意,脸上神色半昧半明,恍惚间她不知身在何处。  她听见她的声音,似乎是在争辩,“这不公平!我都没有见过他,怎么可能就这样嫁给他?”  她想,这的确像是她说的话,因为她现在也是这样想。  另一个声音接着响起:“小点声,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何况嫁给三殿下,有什么不好?他是天帝最中意的儿子。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又是三殿下…真是赶都赶不走!  等等,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在哪里呢?  算了,想不起来…  她想再听听那个像是自己的人会说什么,却听见了另一个声音。  那声音,带着她所熟悉的,与生俱来的淡然和挥之不去的笑意,轻轻响在她耳畔。  “溪溪不愿嫁他,那可愿嫁我?”  陶夕一下子回神。  她想她已经知道要怎么做。  微微笑着行了一礼,接过王旨,她开口道:“请回去告诉三殿下,我要最后三天的自由身。”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她愿意赌一把。  陶夕迅速回房收拾了行李,定了定心,去找顾子衿。  “昨晚我妹妹信里说,落玉山的桃花开了,子衿…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  “哦?妹妹?小语?”顾子衿饶有兴趣地问道,“落玉山,是夕夕的家乡?”  “…是。”  顾子衿走近她,“那便去赏一赏吧。跟夕夕一起。”顺势贴近那有些泛红的脸颊,在她耳畔轻言细语。  “反正我也闲来无事,不如去看一看…夕夕口中的妹妹是怎样。”  是不是有句话,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来着?  陶夕恨恨地想。  既然你这么感兴趣,那我就多讲一点好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陶夕一路上说书一般不知疲倦,且三句话不离她妹妹小语的大名。  “小语她特别爱读书的,我的名字就是她起的。当时她正读《诗经》,里面有你的名字呢,‘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是不是很巧…”  “你的名字与她有关?”她的话题又一次被顾子衿转移掉。  陶夕浑然不觉,“当时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哦,我们两个不是亲姐妹的。”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我只记得我的名字念做陶夕,却不曾记得是哪两个字。她问我是不是陶渊明的陶,七夕的夕,我就这样应她了。”  “哦?是吗?我还一直以为,桃花流水,这才比较像是女孩子的名字吧,夕夕,你确定你不是记错了?”  略一疑惑,再问道,“你女扮男装,也是她的主意?”  “啊?呃…”陶夕支吾,“女扮男装…是因为兴趣啦,反正也闲来无事对吧…”  顾子衿就笑着不答话。  陶夕的眼底,悄悄划过一丝黯然。  第三天傍晚的时候,他们走到落玉山的山脚。  她要三天,付流光就给了她三天。,一时一分都不差。  成群的卫兵,迎着他们来的方向,围了整个山脚。  真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呢。  陶夕面露惊讶,“你们三殿下训练有方,居然跟了一路我都没有发现。”脸上赞叹的神色一点都不似作假。继而神色一转,“不过,我都到了这里,怎么也该让我赏一赏这桃花吧?”  说完,自顾自地拉了顾子衿往山上去。不再理身后有人步步紧跟。  顾子衿也就跟着她去。一路走。一路无话。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越发淡漠,她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明显。  落玉山至高处,有桃花树,如遗世而独立。  或许不该这样来比喻容色艳绝的桃花,但是此时此刻此景,与此一语,是唯一契合。  陶夕一直在等。  或是一个动作,或是一句话,或是一个眼神,都足矣。  看向身侧的人,笑问:“子衿你看,这桃花,美不美?”  “美则美矣,却无灵魂。”  她一怔,随即笑意更深。“真聪明。”  一言毕,陶夕已凌空飞身至树顶。裙裾飞扬间,惊艳了所有人的眼。  只除了顾子衿,神情平淡如与己无关。  罢。愿赌服输,即使要输得一无所有。  不,其实她本来,也便是一无所有。  远远扬声一句:“告诉你们三殿下,这份心思我高攀不起。我陶夕,不嫁他。”  纵身而下,管它崖下千丈万丈,只轻轻一跃。  那些令她烦恼的人,今世便都不见了吧。  却被紧跟而至的身影晃了眼,惊了心。  命运当真不按常理出牌,走投无路之时却来给她这样的惊喜。  既惊,且喜,还有…害怕。  哪有一点刚才的潇洒。  她双手伸长,幻化出细长的枝条,一面拉住已经落到她身下的顾子衿,一面紧紧缠住崖壁上突出的树。  她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也有许多事情需要解释,但是此时此刻,她只能急道:“你要做什么?”  他的回答很简单,她却不明白。  他说:“夕夕,我想试一次。”  试什么?  那时候,她寻着他的踪迹,跳下高高的九重天,义无反顾。  如今,他也想试一次。  跟着她去,无论怎样的地方。  他看见她眼里有丝光芒在隐隐发亮。  “掉下去,粉身碎骨也没关系吗?”  他轻轻摇头,怎么会怕。  “可是我怕”,陶夕终是忍不住落泪,“如果你真的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我会后悔一辈子。”  其实,她没说出口的是。  纵使你不是,我也不愿意…这样失去你。  陶夕带着顾子衿飞上崖顶的时候,就只看见树下的付流光。面无表情,周身带着煞气,仿佛夺命的修罗。  没有回头,她径直走向树下的人。  “玩够了吗?”  陶夕四顾道:“三殿下,你的人都回去了?”想了想,”对,那么辛苦地跟了一路,也该是回去休息了。”  “的确辛苦。”付流光点头,“所以,你妹妹最好能让我省点心。”  陶夕惊道:“小语?不可能!她才不会落到你的人手里。”  “对付她,一根捆妖锁足够了。”  冷眼看着她脸上的笃定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慌甚至有些恐惧的表情,付流光脸上神色不变,心里却微微的苦涩。  听得她迟疑地开口问:“你…我…”,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怎么?”  “而且,”仿佛为了欣赏她的表情,他又开口加了一句,“他们并不是跟着你来的。你一离开,他们就往落玉山来了。”  陶夕豁然抬头。  “你还知道什么?”  付流光想想,他知道什么?  他知道落玉山,知道她的身份,知道…  他的眼光淡淡瞄过远处那一抹白衣。  心中有低低的冷笑。  忽然想知道她接下来的反应。  “小夕,跟我回去吧?”虽是问句,却带了九分的必然,“还是你觉得,顾子衿会接受一个…桃花妖?”  一直刻意藏起的秘密被突如其来的话揭开,想要逃避再是不能。陶夕下意识想回头去看,却是不敢。  一直以来,她最怕的,就是有朝一日被他知道,她并不是人,而且世人所憎恨却恐惧的…妖。  却还是咬牙坚持,“他不会介意。”即使他是介意的…她也不要在这卑鄙的人面前低头!  “是吗?”付流光的声音却还是钻进她的耳朵里。“那么,为什么,我放出要娶你的消息已经很久,他却从未…”  “别说了!”陶夕高声打断他的话。  是的,她一直在赌,也一直在等。如果子衿就是那个她要找的人,如果那句话确然是他所说,他…为什么…  可是,当她以为自己已经输得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却又…  他说,我想试一次。  他想试的,是什么?  那时候他的眼神悲伤而坚定,仿佛即使穿越了时空,她也读得懂。  你有你的谋略,而我,自有我的坚持。  “不,我相信他。”  “那好,我们就打个赌。”付流光嘴角再次浮起一丝狡黠的笑,眼中却是不分明的涩意。  “好,我就跟你赌。”  想必,她这次不会输吧。  一年一度的七夕情人节,牛郎织女相会的好日子,也是成亲的好时候。  头上盖着喜帕,站在付流光的身侧,陶夕甚至在想,这会不会,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天。而明天…她不敢想象。  她轻轻地闭了闭眼。  你…真的不会来了吗…  又一次透过喜帕偷偷向外看时,她的眼睛忽然亮了。  下一刹,却又溢满了不可置信,脆弱又绝望,仿佛一触,就会碎掉。  人潮人海中一眼就看见的那个人。她以为他是她的救赎。  可为何…  他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要离去呢?  不,怎么可以。  子衿…顾子衿。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  不顾四周人群的反应,甚至没有看身边那人。陶夕就那样追了上去,拉住那一抹白色衣衫。  “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她仰头望他,竟是没有丝毫的气恼和埋怨,只含了几分的小心翼翼。  她怕…她的身份,他总归是介意的。  顾子衿回转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夕夕在说什么。”  他甚至仍如往常一样,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她该惊喜的是不是。  他说他不介意。  他说他不会生她的气。  可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呢。  陶夕急急伸手去拉他的手,豁出去地开口:“我知道我是妖,跟你是不一样的,但是你能不能…”  她抬头望他。  他仍面无表情。  她知道,这分明是在为难他。  但是,既然她赌了这一把,就要赌得彻底。  上一次,她赌的是他的感情,这一次,仍是。  就让她也自私这一次,可不可以?  别再让她输。  她说,“子衿,带我走吧。”  “为什么呢。”  顾子衿轻轻放开她的手。  “流光他,会给你幸福。”  她以为这是她听过最残忍的话。可是那个人是子衿,她不想就这样放弃。  “我不要。”  这是我最后的坚持和骄傲。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喜欢的是你。”  所以,请你千万千万…  不要再拒绝一次…  “可是,夕夕。”  她抬头。  那人用最温柔的语气,那样说道。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是吗。他这样说。  原来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原来她,一直都是自以为是的那一个吗。  可是,她不信。  一点儿也不信。  “是吗?”陶夕上前一步,“你说你不喜欢我,那你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画我的画像?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跟着我上落玉山?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今天还要来?”  “原来是因为这些。”  顾子衿轻轻摇头。  “是我的错,让你这样误会。”  “我本孑然一人,四处游荡,居无定所。那一日偶遇你,也算是缘分。只因为实在觉得你是个有趣的孩子,才总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你。我从来只当你是个小妹妹,也以为你对我,只是兄妹间的依赖罢了。却原来你…”  “夕夕,对不起。”  顾子衿,他从来都是个话少的人吧。  而今日,居然对她说了这样多。  却只是为了解释,他不喜欢她的这个事实?  她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胡乱地说着,甚至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是因为我撒了谎,你生气对不对?因为我骗了你,所以你要骗回来对不对?没关系的,我不怪你骗我,只要…”  顾子衿却轻声打断了她,“夕夕,别这样,这样不像你。”  陶夕的话蓦然止住。  她抬眼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他还是那个白衣如画的神仙,而她却已经可笑得不像自己。  “那怎样才像我?”她一字一句质问,“应该捧着那份天降惊喜的王旨,迫不及待地,在所有人艳羡又嫉妒的目光里嫁给他付流光,那样才像我?”  “顾子衿,你是有多残忍,才能这样迫不及待地把我往付流光身边推?”  陶夕闭了眼,转身再也不去看他。“呵,我认了。”  “我会回去。回到付流光的身边过你说的幸福日子。”  “只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在落玉山的时候,为什么,你要跟着我,跳下来?”  顾子衿看着陶夕的背影,欲言又止。手抬起,又落下。  红色的衣裙恍他了的眼,也牵走了他的心。  那支舞…一舞惊天下。他…终是无缘。  溪溪,回去吧。  回去吧。  没有听到身后的声音,陶夕笑了笑,“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以后,我和你,就是陌路。再也…不见了。”  风扬起陶夕鲜艳的红色衣裙,也吹落了她终于溢出眼眶的泪。  如果还有机会,我只希望你,一定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陶夕在喜堂的门前,站了很久很久。  她不愿嫁。但是如今,她竟然找不到另一个可去的地方。  终于还是推开门。  出现她眼前的,却是落玉山顶,桃花树遗世而独立。  这是…她的真身。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付流光…会是他?  刚一想到,她便听见他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小夕。”  她猛然转头,然后退后。这个人…到底做了些什么?  “你怕我?”付流光轻笑道。  陶夕退到树下,一挥手,一团红光立刻向着付流光而去,却被他轻易地躲过。  知道不是对手,她不再施法,只是警惕地看向他,“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付流光走上前来,一伸手就拉过她,箍在怀里,“我想要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你。可是,你的眼里,从来就只容得下子衿一个!明明先看见你的是我,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么?”  “你在说什么…”陶夕挣扎着,却无论如何都推不开他。这样的付流光,让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女装时的他,愤怒,凛然,盛气凌人。  那个不像他的他。亦或是,这样,才是真正的他?  只是他很快又笑了,不过就连笑也带着骄傲的笃定,“不过没关系,我很快会让你知道,谁才是你命中注定,应该爱的那个人。”  付流光说着,又把怀里的陶夕抱得更紧了一些。然后轻轻在她耳边道:“时间到了。小夕,我们该走了。”  陶夕只来得及听见这一句话,便渐渐失去了意识。  睁开眼的时候,陶夕被眼前的情境吓了一跳。  云雾缭绕的殿阁,来回走动的,广袖飘飘的女子。无论哪一点,都超出她的预料之外。  见她醒了,几个女子有些兴奋地跑过来,围在她身前,七嘴八舌地说着些她听不懂的东西。  陶夕拉住一个女子的衣袖,怔怔地问:“姑娘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几个女子都愣住,面面相觑地呆了几秒,才问她:“桃溪姐姐…你怎么了?”  陶夕疑惑道:“你们认识我?”  女子的表情更加茫然,道:“这里是九重天,你是九重天上司掌百花的花神啊。桃溪姐姐,莫非你…失忆了?”  陶夕来到这九重天上,已经三日有余。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听到的。  她竟然会是司掌百花的花神?  花神陶夕?  怎么可能?  可是…  那时,那个女子是这样说的。  “名字没错,样貌没错,就连这脾气性格也一模一样,不是你,还会有别人吗?”  女子是花神身边的女伴,被花神钦点的桃花仙子卿语。以她对花神的熟悉程度,说的话定不会有错。  可是,她还是想不通。  若她当真是花神,那么,她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要怎么解释?  顾子衿和付流光…又该怎么解释?  想到那人的话,陶夕不禁苦笑一声。人家已经明确地将她拒绝了个彻底,干什么还要再去想他,真是的。  可是…她明明是桃花妖才对啊。  到底是哪里错了…  陶夕懊恼地捶了下头。  付流光这家伙,究竟把她弄到了什么地方?  这九重天,总是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忽然陶夕想起一件事,顿时好奇心大起。  卿语说过,花神桃溪,是会跳舞的。而且这九重天上,无一人能比之。  那么,是不是只要她不会跳舞,就可以证明她不是花神了?  想到这里,陶夕立刻几步跑到仙林间,想要试一试自己自己是否真的对跳舞毫无天赋。  却怎么都没想到,跳舞的念头一起,脑海中便响起旋律,身体也不由自主起了舞步。  陶夕的身体不停地舞着,意识却是被震惊到一片空白。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她真的是花神吗?  忽然,她的实现定在远处一个人影上面。  那人却像是没有发现她的注视,眼睛一直跟着她的舞步,没有挪过一分一毫。  她想停下动作,身体却是有意识一般地不肯停下,好似一定要跳完这一支舞。  可是…那个人是付流光!她要去问个清楚!  可惜,一舞终了之时,那个人影一并也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陶夕郁闷地叹了一下。  这又不是她的地盘,她要怎么才能找得到他?  算了…只要知道他在同一个地方,总会遇到的吧。  不过…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陶夕又叹了一下,低头继续默默纠结自己身份的问题。  “砰!”  “啊,好疼!”陶夕揉着眼角抬头,想看看撞到了什么。  却愣在当地。  却是对面的人看她久久没有说话,问道:“怎么了?”  熟悉的神情,熟悉的声音。陶夕仍怔怔不能开口。  许久,却有声音带着轻笑,自她对面悠然响起:“从未见过你这样粗心的姑娘。”  陶夕抬头,看见那双眼睛里清澈的笑意。  她忽然觉得有点儿想哭。  他却慌了,“哎,我只是笑了你一句,你可别…”  陶夕噗地一声笑了,轻轻摇头:“不是的。没关系。”  他才又看她,打趣道,“以后记得要仔细看路。”  “嗯。”陶夕点头,“你…”  他恍然,“啊,我叫子衿。你呢?”  陶夕咬了咬唇:“我是陶夕。”  子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变成笑意。  陶夕知道他笑的是什么,红了脸,飞快地回身跑开了。  回到住所,陶夕本想旁敲侧击地问了卿语关于子衿的事情,没想到卿语听到她的话,便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她,语气愤愤。  “你说你遇见了一个白衣的男子?是不是脾气好又随和,一点架子都没有?袖口还绣着金色的星?司掌星宿的仙君子衿,他是咱们九重天上所有女仙的梦想啊!你怎么能不认得他?难道你真的是失忆了?”  陶夕只好连连点头,从善如流:“是,是,我就是失忆了。”  心中却无语得很。她认识的那个人…可是和她的话一点都不沾边啊…  忽然又想起林间的事情,遂瞄了眼卿语的神色,小小心地问道:“那付流光…”  卿语闻言却更加愤愤地瞪她一眼,才道:“什么付流光?九重天上的神和仙是没有姓的,只有凡界的人和冥界的鬼才有这种东西,知道吗?”  陶夕松一口气,看样子那人不是他。但是这样一来线索却又断了…  还未来得及想完,便又听得卿语说道:“你说的,应该是九重天天帝的第三子,流光殿下,几日前,他刚刚从昆仑修行回来。”  陶夕觉得有点儿蒙。  三殿下…流光…  付流光…三殿下…  陶夕隐隐觉得有什么问题,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接下来的几日,陶夕一直过得纠结又矛盾。  这一切太过于巧合,巧合得让她不敢相信。  子衿和流光,仙君和三殿下,还有…她这个花神。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你在这里啊。”声音自身后传来。  陶夕转头,笑了笑,“你来了。”  “我发现,你好像特别喜欢这个林子啊。”带着几分打趣,子衿问道,一边打量着今日的陶夕。  一身淡淡的粉,不妖艳,却也不显俗气,反有几分玲珑剔透的灵动。  见面前人仿佛神游一般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打量,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回神了,我的花神殿下。”  “嗯?怎么了?”陶夕怔愣,“你刚刚说什么?”  子衿轻叹一声,故作气愤地埋怨道:“我说,明明是你约我出来的吧,一直在出神根本看不到我是什么意思?”语毕,又略带上扬地“嗯?”了一声。看着面前立刻就觉一脸愧疚表情的人,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却淡淡的:“我是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才原谅你的,下次你若是…”  下次…  他忽然想,这样一直下去,或许也不错。  陶夕怎知他心中所想。她只是看着眼前熟悉的人脸上流露出的熟悉神情,一颗心近乎沉沦。  九重天不知寒暑,人间亦几许春秋。  陶夕再没见过那传说中的三殿下,却是子衿对她的称呼,从“花神”,变成了“陶夕”,又变成了“夕夕”。  下月是天后诞辰,作为“一舞惊天下”的花神,挑宴会大梁的任务毫不意外地落在了陶夕肩上。虽说很早之前卿语便已提醒过她,但当这件事发生的时候,陶夕还是很紧张,很不安。  随便是谁,快来告诉她,她不是花神啊,那样她就不用在宴会上跳那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舞了啊…  陶夕嘟着嘴,靠着林子里最粗年岁最长的那棵树,持续郁闷中。  “怎么了?”  陶夕抿唇不吱声。总不能让她说,她在怕,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其实她并不是花神吧…  “夕夕。”  “嗯?”陶夕抬眼。  “跳吧。”  “…为什么?”  一如既往的清澈微笑:“因为…我想看你跳舞。”  陶夕发现,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拒绝。  于是,轻轻点头,“好。”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无论人间,还是天上。只要你想,我也愿意。  能为你舞这一曲,想必,我也将了无遗憾。  从来没有舞蹈底子,又一直扮做男孩,甚至都快忘记一个真正女孩子的行为举止。而现在要让她跳舞…陶夕觉得头都大了。  虽然有上次在林间奇迹般的那支舞,但是那种没有根据不知原因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又不知几何,陶夕不想去碰这个运气。  何况,那是花神的舞,不是她的。  转瞬,离诞辰宴会还有七日。  陶夕有种隐隐的不安。  卿语…仿佛有什么在瞒着她一般。  这个传说中花神的左膀右壁,最亲近的姐妹。卿语,她或许并没有…看起来那样简单。  如往常一样在林中练习舞步,旋转,跳跃,脑中亦没有停歇。  卿语说,三殿下名讳流光,昆仑山学艺归来,性情淡漠凌人,平日素喜黑衣…  黑衣…跟付流光的喜好一样。  这一次宴会,应该就可以见一见那位三殿下的庐山真面目了。  正这么想着,却看见了匆匆跑来的卿语。  “陶夕姐姐,你快跟我来,有天帝陛下旨意。”  天帝?陶夕点头,快步跟上。心中暗忖,莫不是宴会有了什么变动?  果不其然。  天帝,取消了那支舞。  而原因…  是陶夕,被赐予三殿下为妃。  这不能再巧合的巧合,让陶夕哭笑不得。  一样突如其来的赐婚,一样身份成谜的三殿下…  而她的决定,也是一样。  她,不,嫁!  “姐姐…”卿语轻声唤道。  “嗯?”陶夕转头看她。这姑娘,自听到这个消息开始,就有些异常的安静。  “你要嫁的。”  “为什么?”陶夕不解。就算关系再怎么要好,也不至于就连终身大事也可以随意包办的啊?  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儿管得太多了?  但陶夕还是开口问道:“理由呢?”  “不管是为花神还是你自己。三殿下是最合适的人。”  最合适的人吗?  合适花神?还是合适她自己?  这个天帝最中意的儿子,九重天未来的主人…  “好。我会考虑。”陶夕看着卿语离开的背影,慢慢勾起嘴角。  “跳完这支舞,我就嫁。”  陶夕扬头,淡淡抛出这句话给对面,一袭黑衣,挑着眉似笑非笑的三殿下。  “哦?是吗?”流光缓缓开口,“堂堂花神,却这样看重一支舞?”  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浑身上下都淡漠得盛气凌人。  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在他身上却完全不显矛盾。站在他面前,就会不自觉地被吸引进入他的气场里。  所以此时,陶夕努力地维持着脸上冰冷又嘲讽的表情。  “莫非我的好姐妹卿语没有告诉你吗?”  “卿语?”流光挑眉,思索了一会,然后又恍然,“哦,她…若不是你提起,我还真是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呢。”  “是吗?”一声轻笑,“那还真是要多谢三殿下对陶夕的另眼相看。”  “我会告诉她,她不嫁,嫁的就会是我。”  那时,隔着太远的距离,陶夕看不清女子的神情。  可是那个声音,却绝不会错认。  “好一个桃花仙子。”男子淡淡的声音,“同为桃花,却完全不相似。真有意思。”  “殿下说笑了。”女子回道,“请放心。”  只见男子微一颔首,而女子转身离开。  若不是她恰巧看见的话…  即将与花神成婚的三殿下流光,和花神身边最亲近的姐妹卿语。  真是讽刺。  不过,又与她有何关系呢。  花神…桃溪…  不是陶夕…不是她。  她只是莫名来到这九重天上的小小桃花妖。  她是陶夕,小语的姐姐,长安小巷的那个恶作剧的孩子。  她…是一个外来者。  “桃花流水。果真人如其名。”  “桃花娇俏,流水灵动。好一个花神桃溪。”  那调笑一般的话语…  或许花神也是不足挂齿的?在他三殿下的眼里?  而你…  你唤的那声“夕夕”,其实是“溪溪”,对不对?  你遇见的人,应该是她。  桃溪桃溪,才是你爱的那人的名字。  那时你说想象不出,花神桃溪,居然是这样冒失又孩子气的姑娘。  是啊,那原本并不是我。  可惜,我却阴错阳差,出现在这里。  “既然三殿下这样看重,想必这一个小小要求,也不会拒绝吧?”  不再去想那些不确定的可能性,陶夕直截了当地开口。  出乎意料地,对面人没有任何犹豫,便答了一声“好”。  流光抬眼看了看明显是在疑惑的陶夕,压下心绪,随即又道:“花神的舞,我自然是不会拒绝。只要…”  “只要什么?”陶夕不由跟着他的思路思考起来。  果然…还是这个样子可爱些。  “只要…”流光故意顿了顿,“这支舞,不是跳给仙君看的。”  “为什么?”陶夕下意识脱口而出,又立刻改口道,“为什么要跳给他看,既然是天后诞辰,自然是跳给天后看的,和仙君又有什么关系?”  “嗯。”流光轻点下头,“你这样想就最好。”  走几步,却又回头道:“小溪,别忘记你的承诺。”  陶夕回他一笑。  真好笑。等到天后诞辰,她这支舞,谁要看,谁不要看,莫非他三殿下还能阻止不成?  不过,为何偏偏是那个人?  流光,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而这一切,又到底是谁在安排?  巧合的人,巧合的时间,和巧合的相遇。你的身份,他的身份,还有我…  到底是前世今生,抑或是谁在欺骗谁?  谁,又是谁?  怎么理也理不出一个思路,陶夕晃晃头,暂时放弃了思考。  不过这支舞,既然答应了那个人,她就一定会跳给他看。  跳完了,她便回去。  不管用怎样的方法,她都要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然后,把你的桃溪,还给你。  从不曾试过,时间可以过得这样快。  再有一日…再有一日。怎么算都是一日。  陶夕倚着树干,掰着手指数来数去。  想好要放弃和成全,却又矛盾得不舍离开。  陶夕啊陶夕,你到底是还在想着谁呢?明明无论哪一个,在意的都不是你吧?  我,明明什么都不算的。  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知足的呢?  从那声轻唤的“夕夕”?还是,那双牵着她的手?  亦或是,从第一眼就注定了她会沦陷?  可是,她不能。  她不是他要找的人,而他,亦不属于她。  就像戏文里常说的那样,相忘于江湖,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想什么呢?”  自接到天帝旨意的那日起,她就未再见过他,最初怕他介意,她不知如何解释,后来就…  忽然感觉到头上痒痒的,陶夕伸手去摸,却原来是一朵桃花。  “戴这个干吗?”陶夕咕哝,“又不好看。”  “谁说不好看?”子衿伸手去拉陶夕正要摘了桃花的手,“很好看。”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像你。”  陶夕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冲着他笑了笑,略低了头小声道:“明天,我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所以,你一定要来啊。  带有明显暗示意味的话,却没能得到回应。陶夕心里,不是不难过的。  可那个罪魁祸首却忽然说:“夕夕。跳给我看。”  “在这里。只跳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他的眼里,有着她无法理解的恳求和…不舍?  是花神吧。  他不舍的那个人,是花神吧。  陶夕反复地这样告诉自己。  然后强挤出一个笑来:“我还没有准备好呢,你这样害得我都紧张了…反正明天就可以看到了不是吗?”  说完这一句,像是为了掩饰那些莫须有的紧张和害羞,陶夕低下头,躲开了他的视线。  很久很久,她听到他说“好”。  得到解放一般,陶夕转身,很快地跑掉了。  再不敢回头看他一眼。  可始料未及的是,天帝突如其来的旨意。  陶夕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  “仙君子衿,革除神位打入下界,永生永世不得入轮回。”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做错了什么?  他人呢?子衿他…现在在哪里?  怎么会这样?  陶夕截住一个从身边跑过的侍女,“出什么事了?仙君他…在哪里?”  侍女慌乱摇头,迭声道:“花神殿下,我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陶夕怔怔松手,侍女很快跑远了。  有些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一路走,一路问,陶夕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去哪里,而要去哪里,才能找得到他。  只是再不快一点,就来不及了,对不对?  这样想着,撞上了迎面跑来的女子。  “诛仙台…”  却是卿语。  陶夕疑惑抬头,像是没有听明白。  卿语伸手拦住她,“他在诛仙台。”  “被贬的神和仙,都是由诛仙台去往凡界。”  一封信被放在手心。“这是他托我给你的。”  卿语转身离开。  陶夕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最终还是转身向诛仙台跑去。    “溪溪。最后再这样叫你一次吧。  今日日光正好,是个适合告别的好日子。  那个不好好走路撞倒别人的人,真的是我所听说的花神吗。  其实我一直有在惊讶。  但我其实更好奇的是,她眼里那种…眷恋却又茫然的感情。  所以我接近了她。  如果说我是有目的,其实也并不是不对。  因为我想知道为什么。  或者说是,想去了解那个人。了解她的一切。  而我看到的。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可是,那支舞。红衣翩飞,美得就像一幅画。  似乎也打动了林间的另一个人。  果然,天帝下旨。  她再也不来林中见我,我只好悄悄地躲着,看着她跟流光交易,也看着她一个人默默地练舞。  那是答应我,跳给我看的舞啊。  是不是说明,我在她的心里,也是有那么一点重要呢?  真想问一问她,我猜的对不对。  可是,没有时间了。  其实我有想过的。  找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过平淡的日子,什么都不管,只有我们两个。  那有多好。  可是,我不能那么自私。  她应该是自由的。微笑着快乐着的。  我想看她那样的微笑。  没有看到那一支舞,总是有点遗憾的。  但是,我不会后悔。  溪溪。  再见了。  再也…不见了。”    是溪溪,不是夕夕。  可是,那又怎样呢?  她只想让他好好的。  应该消失的,明明是她才对啊。    陶夕跑到诛仙台的,看见熟悉的那袭白衣的时候,长长舒了一口气。  白衣翩飞,似遗世而独立,也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在眼前。  仿佛有感觉一般,他忽然转过身来,看见了几米外的陶夕。  “我…”陶夕想要走近,却因为子衿伸手制止而没能继续。  可是…“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只能问出这一句。  而他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纵身一跃。  陶夕来不及伸手拉住他。  于是,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不要…”  你就连一个理由都不肯说,只留下这么一封莫名其妙的信给我,凭什么?    你是不是顾子衿,又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没有关系。  你字里行间那些喜欢不是为我,也没有关系。  可是,答应你的那支舞,我还没有跳给你看。  陶夕本就不属于这九重天。  现在,连唯一留在这里的意义,也都没有了。  既然你跳,我便跟你一起跳好了。  “小溪…”  依旧一身黑衣,流光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漠到几乎看不出。  陶夕木然站着,看着脚下云雾缭绕的诛仙台,不回头,也不回话。  流光看着沉默的陶夕,亦沉默了许久,才沉声道:“父王贬他下界,因为他身为掌管星宿的仙君,拥有通过星象看见过去与未来的能力,却私自改变了…你的星象。”  陶夕转身,声音无起伏,亦无波澜:“你说他,改了我的星象?”  流光点头:“是。”  “我知道了。”  陶夕不再看他,又一次转过身,望着诛仙台。  流光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要问吗?”  “祝三殿下和新任花神得偿所愿,仙福永享。”脸上绽开冷冷一个笑,陶夕忽然勾起嘴角,“对了,或许三殿下还不知道,我并不是桃溪,只是无名的小小花妖罢了。殿下为了我而动心思,实属浪费了。”  “你…”  已经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  陶夕闭上眼,从诸仙台上纵身跳下。  风声从耳边呼啸着过去,却没有修为被剥离的痛感,亦没有下坠的失重感觉。  不是说跳下诸仙台,就可以去往凡界的吗?  陶夕睁大眼,只看见四周依旧云雾缭绕。  眼前却渐渐模糊起来,意识也渐渐变得朦胧。  一片混沌中,有无数的片段,断断续续,在脑海中来去。  “姐姐,不愿嫁,就逃吧。”  “三殿下又怎么样?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吗。”  “不要跳…!”  …  …  “陶夕?是不是陶渊明的陶,七夕的夕?”  “姐姐你跟我一样,都是桃花妖。”  “你我就生在这落玉山顶,朝阳为食,晨露为饮。从没有离开过。”  你想要的东西,得到了吗?又是为了什么,明明已经选择了背弃,却又要对着一个什么都没有了的我,去演这样一出戏呢?  卿语,或者是,我的妹妹,小语?  桃溪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看着这个她熟悉至极的环境。  花神的起居室,她生活的地方。  门外探进一张模样清秀的脸,是个绿衫的女子。看见她,立即跑到她身前,兴奋道:“桃溪姐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久吗?”桃溪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女子。  “是啊是啊!自从三殿下带姐姐回来,到现在都一月了呢!”女子连连点头,忽然“啊”了一声,记起了什么重要事情一般。  “嗯?怎么?”  “三殿下说…让姐姐醒了去找他。”  “好。我知道了。”桃溪点头道,“你先去吧。”  女子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桃溪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呆坐了很久。  流光看见桃溪的时候,她正坐在诛仙台边上。  “就知道你不会乖乖来找我的。”  桃溪不曾回头,也不曾答话。    “其实…”流光挨着桃溪,也在诛仙台边坐下,然后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其实把你送回去,我只是想如果最初的那一眼,你看见的是我,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但是重新再来一次,换了身份,没了记忆,你却还是为了他跳下去。而我依旧阻止不了…”  不用转头看,桃溪也知道他脸上有着什么样的表情。当过往的记忆重回脑海,她便没有办法一意地去恨身边的这个人。命运总是捉摸不定的,恨谁,或是怪谁,都只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借口罢了。  “…小语呢?”  “她在落玉山。当初你从诛仙台跳下,散尽了修为,虽然卿语帮你保住了神魂,但也只能从桃花再重新修炼。她便也从此留在落玉山,一直陪在你身侧。”流光一边说,一边自衣袖中取出什么东西递给桃溪,“我并没为难她,是骗你的。当时那样说,只是为了尽快把你带回来。”  “嗯?”桃溪看着手心,一块桃花玉佩置于其上,“我还以为,是你厌倦了她,才贬她下凡的呢。”  “别打趣我了吧,”流光带起些笑意,“其实她当年告诉过我,只是嫉妒你身为百花之主却能保持本心不被污染罢了。”  本心?她的本心是什么?  她握紧了手中的桃花佩。这是两人初遇她点选卿语为桃花仙子时送她的玉佩,经历了彼此猜疑和伤害之后,她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算了吧,真真假假,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管了。  “那你又为什么非要带我回来?别说只是因为九重天利于恢复我的修为。”  “小溪…”  她转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你知道…在凡间时,你为何没有关于九重天的任何记忆吗?”  “难道不是因为诛仙台诛神仙的修为,同时也破坏了我的记忆吗?”桃溪皱眉,“莫非是…”  流光站起身来,有意无意的挡在了桃溪的前面,挡住了云雾缭绕的诛仙台。  “你跟着从诛仙台跳下之后,天帝震怒,他封住了你的记忆,让你即使找到子衿,也只能相见不相识。除非他死去,你才能记起前尘过往。”  “是吗?可惜我却不信。”桃溪站起身,看也不看他,径直往来时的路走去。  “我曾告诉过你,他会被贬下界是因为私自改了你的星象,而他会改你的星象,是因为他发现,你命中有一劫…”  桃溪却只向前走着,甚至不曾停一停脚步,回一下头。  “而他把这一劫,改到了他的身上。”  流光看着桃溪越走越远的身影,终于往前去追赶她。  下一秒却见一道红光闪过,他已立在原地无法挪动一步。  “三殿下…”  他只听见桃溪的声音在他耳畔响了一瞬。  然后他便第三次看见她站在诛仙台前。  她的红衣被风吹得飘起,声音也跟着风吹到他耳边。  她说:“三殿下,这个诛仙台,我大抵是要再跳一次了。”  在落玉山见到桃溪的时候,小语吓了一跳。还好看到后面跟着的流光,才松了一口气。  她怕面前这任性的桃花又一次不管不顾地从诛仙台跳下来,从头修炼的苦,再来一遍的话,即使是她这个陪同的,也很头疼啊。  其实她让流光帮她将桃花佩转交给桃溪的时候,是想做个了结的。既然她和她不可能再回到从前,而她亦早已辜负了桃溪最初赠玉佩的心意,那么,就让她在这落玉山顶守着,也好。  此时,她便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才好。  桃溪却是径直问道:“子衿呢?”  卿语一愣,见流光对着她点了点头,便对着桃溪开口道:“仙君说,若是你恢复了记忆来找他的话,他会在你们最初的地方等着你…”  话未落,身前已不见了桃溪身影。  也不知是谁低低叹息一句:“痴情是苦啊…”  落日里的长安街,依然唯美得像一幅画。  依稀是昨日嬉闹的小小少年,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会支使他,取笑他,惩罚他,却永远都在那里,只要他一声喊,就会回过头来的人。  “子衿,你在哪…”  “我回来了,你出来看一看我啊…”  “子衿,你出来啊…”  那个,会微微笑着,唤她一声溪溪的人。  桃溪靠着墙面怔怔得滑坐在地上。  虽然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但是她还是想来这里看一眼,或许,或许那个人他还在…  到底是什么传说中的大劫,我这上千年的桃花会抗不过去,非要你来抗?你难道不知道天帝这小心眼又护短出了名的,我拒绝了他儿子的求亲,你就正好去撞他枪口,为何要这么的想不开…  我跳诛仙台来找你,你不认我…  我逃婚来找你,你不要我…  现在我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你又不见了…  我还是做一株桃花,老死在落玉山上算了…  桃溪一路恍恍惚惚回到落玉山的时候,流光和卿语已经都不在了。其实她也并没在意,直直地钻进了真身桃花里,却发现不大的空间里,还有一个人在,那人正默默看着她。  桃溪也愣愣看着那个人。  终于,那人忍不住开口:“咳咳,是火劫,我用灵力把你真身护住,等火过去就发现我在这里出不去了…”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话?”  “流光在这,太丢脸…”  “那要是他一直在这呢?”  “…”  桃溪此时此刻很想打人。  于是她紧紧扑上去抱住了那个人。  “以后,别再自作主张扔下我一个人了…”  “嗯。”  “子衿…子衿…”  “以后都陪着你。”  “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  桃溪偷偷笑了。这下子真的有个室友了,任打任骂任折腾的那种,嘿嘿嘿。  嗯,还可以要利息。  某人看着他家的小桃花,微微笑了。  这个劫数,怎么算,都应该是情劫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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