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晴移动头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跟着玄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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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3 Service Temporarily Unavailable眼晴看东西花,人没精神,头有点晕怎么回事_百度拇指医生
&&&普通咨询
?眼晴看东西花,人没精神,头有点晕怎么回事
女24岁|科室:普通内科
图片仅提问者本人可见
杭州干休所卫生院
您好,根据您对病情和不适症状的陈述,需要排除是否有颈椎病引起眼花、乏力和头晕。
拇指医生提醒您:医生建议仅供参考。
这种情况是刚出现还是经常性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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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化验尿酸偏高,但和你的症状没有关系。有眼睛充血流泪,要去眼科检查看看。平时...
血糖7还凑合,一般可以通过饮食控制,吃了降糖药后头晕眼花,建议查查血糖,是不是有低...
你好 不要紧张 打针去皱了以后眼睛看东西有点花 看不清的感觉 头也有点晕
建议眼科就...
你好,有其他不适症状吗?如果没有鼻塞流涕等症状11岁年龄出现上述症状考虑天气炎热,...
你好,根据你描述的症状,头晕,眼花,有呕吐感,食欲不振原因有很多,高血压会导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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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医生提问头然间头很晕,一睁眼睛就眩晕是怎么回事_百度知道
头然间头很晕,一睁眼睛就眩晕是怎么回事
我有更好的答案
更加剧了脑缺血状态,有时候浑身出汗,骨错缝”医术的基础上,结合现代医学理论,在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上,我国著名的射击选手王义夫昏倒在赛场,就是这个原因所致,其相对应的组织器官达到相对平衡,针对错位的椎间关节进行手法复位。刁文鲳教授介绍,椎动脉是人体的一条重要“管道”、缺血,迷路动脉,它穿过颈椎通向大脑、大脑均缺氧,脑供血不足。而颈椎发生任何错位,有效率96%。怎么治的呢?那就是采用“中医刁氏脊椎关节五点一线手法复位术”;心脏神经官能症”市级科研项目启动仪式暨发展研讨会在北京召开。刁文鲳教授对眩晕的研究结果是:对于确诊是由于枕寰关节或寰枢关节错位导致的眩晕,治愈率83%、中国医药卫生事业发展基金会;同时因压迫颈上交感神经引起脑内血管痉挛眩晕的原因很多,有的是因为血压的问题,致使脑基底动脉供血,负责脑部的血液输送,经过几十年的临床实践与系统的理论研究,制定了“中医刁氏脊椎病论证四归椎诊断标准和中医刁氏脊椎关节五点一线手法复位术治疗标准”。临床中严格遵循两个标准,在不手术。随着错位的椎间关节复正,眩晕等症状自然就会缓解、供氧不足所致,此时脑干、增生等问题、小脑、间脑、中国民间中医医药研究开发协会共同举办的“中医刁氏正脊”治疗“眩晕&quot、内听动脉也缺血。日,由北京市中医管理局、北京市卫生局,都可能伤及或影响这根供血“管道”,进而影响脑部供血、眼花、看不清楚东西,不使用药物和器械的前提下,对“眩晕症”、缺氧,造成耳内神经紊乱而出现耳鸣、耳聋、“心脏神经官能症”的患者予以治疗取得了理想的效果,并且实践证实“中医刁氏正脊”手法在临床应用中是100%安全的,所以出现眩晕等症状,连路都不能走,需要人搀扶。80%的眩晕与颈椎椎间关节错位有关,眩晕是怎么发生的呢?我认为,除去脑神经畸形等先天因素或外伤引起的器质性病变外。最主要的特点是有恶心甚至呕吐,面色苍白,大约有80%的眩晕与颈椎椎间关节错位有关。我们知道:很多颈椎病患者都有眩晕的症状,主要表现为头晕、耳鸣。眩晕是由于枕寰椎、寰枢椎椎间关节错位压迫了椎动脉第3段。“中医刁氏正脊”是刁文鲳教授在传承中医“筋出槽、恶心,甚至耳聋;&quot,甚至还会昏倒。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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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Maverick
- 《》- 4颗星
《眩晕》电影剧本文/[美国]亚·科佩尔 萨·泰勒译/林瑞颐外景,旧金山的楼房顶,黄昏,近景我们看到近处有一个楼顶的护墙和防火梯弯曲的栏杆。此时是冬末的下午时分,后景上那些高大的摩天楼里,所有窗户都亮着灯。这是片头字幕的衬景。字幕映完后,镜头对准光秃秃的护墙。突然之间,一只男人的手抓住防火梯栏杆的顶瑞,随即跟上另一只手,旋即,我们看见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的脸。这是一张意大利型粗犷的脸。他飞速回头望望下面,然后转回身来,跳过光秃秃的护墙,出了画面。空镜头保持了一两秒钟。我们听见皮靴踩在铁梯子上的橐橐声。有别的人正在上楼。画面上立即出现另外两只手和一个头,这个身穿制服,戴着帽子和徽章的警察开始攀越护墙。镜头往后拉时,他已爬了过来,显现出来他的全身。他提枪奔出画面。一名便衣侦探紧随他身后爬过护墙。他叫约翰·弗格森,大伙儿叫他斯科蒂。他也提枪冲出画面。外景,旧金山的楼房顶,黄昏,远景天空映衬出旧金山景物的广阔轮廓。离我们较近的地方,有三个小小的身躯在奔跑蹿越那片房顶。我们最先看见的那个攀越护墙逃跑的人身穿白衬衣和浅棕色长裤,脚登轻便旅行鞋。穿警服的人对他开枪。斯科蒂身穿中灰色的服装,镜头徐徐摇拍这三个人穿越房顶。外景,旧金山的楼房顶,黄昏,中景现在我们看见房顶之间,有一个窄空档;往下可直落到地面。逃跑的人纵身一跃而过,穿制服的警察也跳了过去。斯科蒂也照样那么一跳,但几乎绊倒,失去了平衡。他设法稳住身子,笨拙地蹬在对面的房顶上,摔了个大马趴,猛烈的撞击碰得他生疼,几乎喘不上气来。他力图站起来,抬起头时露出一张痛楚难忍的脸,一条腿压住另一条腿。瓦片松动了,他开始往下滑,先是两条腿滑出了房顶的边缘,然后是身子也往下出溜。慌张之下,他抓住了并不结实的瓦片,他在滑出边缘的时候又抓住了槽檐,它脱落了,他悬吊在空档中,向下观望。外景,旧金山的楼房顶,黄昏,近景斯科蒂在往下看。外景,旧金山的楼房顶,黄昏,远景从斯科蒂的视点拍摄那楼房的空档及下面的地面。这个镜头似乎把它的深度增加了两倍。外景,旧金山的楼房顶,黄昏,特写斯科蒂心惊胆颤地往下看,他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恶心眩晕,便闭上了双眼。外景,旧金山的楼房顶,黄昏,中景远处是那个逃犯在跑。那个警察看到斯科蒂的境遇后,返身回到房顶的斜面,尽力伸手去拉斯科蒂。警察:把手伸给我!外景,旧金山的楼房顶,黄昏,特写斯科蒂的头。他的双手紧紧抠住槽檐的边缘。画面上部是警察去拉斯科蒂的指尖。斯科蒂松开一只手,但他住下一瞧,又立即紧紧抓牢,绝望地抬头望着那只援救的手。他再次往下瞧。从斯科蒂的视点拍摄,地面离他好远,好远。外景,旧金山的楼房顶,黄昏,中景那警察的手在前景。他的脸在画面上方。警察:你怎么回事呀?把手伸给我。警察尽力再把手伸远些。外景,旧金山的楼房顶,黄昏警察脚跟下的瓦片开始松动并在下塌。他也随着往下滑。他拚命抓住房顶的表层。外景,旧金山的楼房顶,黄昏,特写斯科蒂紧闭双眼。当他听到一阵可怕的尖叫声时才睁开眼睛。外景,旧金山的楼房顶,黄昏,远景那警察掉进空档。外景,旧金山的楼房顶,黄昏,特写斯科蒂惊恐万状地往下看。外景,旧金山的楼房顶,黄昏,远景那警察摊手摊脚地躺在地上。人们纷纷奔进那条小巷,他们惊异地望着这具尸体,又抬头望望斯科蒂双脚悬空的地方。我们看见他们仰视时脸上反射的光。现在我们听见一片反复尖叫的警笛声。直到此时,一直激动地配合画面的背景音乐戛然而止,画面开始化出时,只听见警笛的回声。然后,在化的过程中,我们听见由室内乐队演奏的史卡拉第(注1)优美坚定的乐曲。(化入)内景,鲁西安山上的一幢公寓,下午较晚时分公寓内清新明快,朴素大方,到处堆满了书籍、留声机唱片和图画。公寓最吸引人的特色是透过一扇大玻璃窗可以望见旧金山缓缓上升的山峦。大玻璃窗的旁边是公寓的主人马乔里·伍德。大伙儿管她叫米琪,她坐在一张商业用的画图桌旁,以强烈的职业感全神贯注地画一个纤细的、被拉长了的女郎,线条简洁,衣著单薄。米琪肘旁的桌子上有一只胸罩,她边画边研究它。米琪·伍德年约三十七岁,富于魅力,为人正直坦率,穿著讲究朴实。她戴眼镜,但不像在别的影片里的人那样又摘又戴的。音乐是从一架留声机里放出来的。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是斯科蒂。他坐在一张大扶手椅里,双腿伸直搁在一张矮脚凳上,身子舒服地往后靠。就近的桌子上有一杯酒。他直起身子去拿酒,不料碰倒了靠在椅子上的拐仗。为了避免它倒下,他迅猛地扭转身躯,伸手去扶。斯科蒂:呜!!米琪(漠不关心地):我记得你说过已经不感到痛了嘛?斯科蒂:是这倒霉的胸架,勒得厉害。(他重新放好拐仗)米琪:不能伸展自如吗?多不潇洒呀。斯科蒂:咳,你不了解那些警察局的医生,他们根本不懂得风度。(愉快地叹了一口气)啊,明天!米琪:明天怎么啦?斯科蒂:明天……折掉胸架。还要把这东西扔到窗外去(他扬扬那根拐杖)。我就成了一个自由人了。我可以扭动屁股……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了。他扬起眉毛,脸带意想不到的愉悦之色。米琪看看他,做了个鬼脸。斯科蒂:米琪,你认为有许多人戴过胸架吗?米琪:比你设想的多。斯科蒂(兴致来了):你怎么知道的?个人体会?米琪:劳你驾啦!(然后,事不关己地)明天以后打算干什么?斯科蒂:你是什么意思?米琪:你打算干什么去?现在你巳经辞退警察局的差事啦。斯科蒂(温驯地):你说得那么不满意似的。米琪:不,那是你的生活。可是你曾经是一名很有前途的年轻律师,并决心有朝一日成为警察局长的嘛。斯科蒂(温驯地):我不得不辞职,米琪。米琪:为什么?斯科蒂:我夜里醒来就看见他从房顶掉下去……还想伸手去抓住他。米琪:这不是你的过错。斯科蒂:我知道。大伙都这么对我说。米琪:约翰尼,医生们解泽说……斯科蒂:我知道。我有高处恐怖症。多么讨厌的病。怕登高。正好是这个时候证明我有这种病。米琪:啊,你是得了这种病,而且是去不了根的。谁都怪不着。所以你为什么要辞职呢?斯科蒂:那就坐在桌子后面?成了个坐办公室的?米琪:这是你该待的地方。斯科蒂(笑了笑):有高处恐怖症可不成,米琪。要是我掉了一枝铅笔在地上,弯腰去检,就会成灾难!米琪(哈哈大笑):噢,约翰尼唷——她端详他片刻,又埋头工作。现在他拄着拐杖在屋里踱来踱去。米琪(终于开腔说话,没停下手里的活):唔?……你打算干什么?斯科蒂:眼前没事可干。你忘了我是一个独立工作的人,或者是相当独立的人。米琪:你干吗不出去旅行一段时间呢?斯科蒂(咧咧嘴):为了忘记?别婆婆妈妈的,米琪。我不会完蛋的。米琪:这个星期你有没有感到头晕眼花呀?斯科蒂:我现在就有点儿。她立即心领神会,敏锐地抬头看。斯科蒂:为了那音乐。米琪:噢!她走过去把留声机关掉。斯科蒂踱到图画案旁。斯科蒂:搁在这里的小玩艺儿是什么?(他用拐杖拨了拨那胸罩)米琪:这是一只胸罩。这些事你全懂。你现在是个大人了。斯科蒂:我从来没有见过一只这样的。米琪:这是新式的、革新的胸罩。没有肩带,没有后面的搭扣,但是具备胸罩的一切功能。主要是那根斜筋骨架起作用。斯科蒂(印象深刻地):呃—哈!米琪:是半岛上的一个航空机械师设计的。他利用业余时间干的。斯科蒂:这种嗜好可真有意思。(他踱回到椅子那边,长时间地观察她画图。然后)你的爱情生活怎么样啊,米琪?米琪:遵循着一系列的想法。斯科蒂:唔?米琪:正常。斯科蒂:难道你再也不打算结婚?米琪(轻松地):你知道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合我的心意,约翰尼——斯科蒂:是的,我是个狠心的人。咱们曾经订过婚,不是吗?米琪:整整三个星期。斯科蒂:啊,美好的大学生活。不过是你要解除婚约的,我仍然是可以得到的。可以得到的弗格森。噢,米琪,你还记得大学里那个叫加文·埃尔斯特的家伙吗?米琪:加文?加文·埃尔斯特?你以为我会记得,忘了。斯科蒂:今天我接到他的电话。真逗。战争期间他无影无踪,听说到东部了。猜想他又回来了。(他摸出一张纸条)这是个宗教团体的电话。米琪:那是个贫民区,不是吗?斯科蒂:可能是。米琪:他很可能是游手好闲,找你讨杯酒喝吧。斯科蒂:咳,我就是游手好闲嘛。我要请他喝几杯,诉诉我的烦恼。不过今晚不去。要是你不陪我喝,今天晚上我自个儿喝。(他起身告辞)米琪:对不起,老兄,我有工作。斯科蒂:米琪,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去不了根儿了?米琪:什么事?斯科蒂:我的……高处恐怖症。米琪:我问过我的医生。他说只有经受另一次感情冲击才能治好,没准也治不好。而且你不会再从另一个房顶冲下去,以证实能不能治好。斯科蒂:我想我能制服它的。米琪:怎么个制服法?斯科蒂:我有一个理论。瞧。如果我一点一点地习惯于登高……逐步登高,明白吗?他急切地在找什么东西,说话间,低头看见一张矮凳,便把它挪到房间当中。斯科蒂(继续):这儿,我把我的意思做给你看,我们从这里开始。米琪:那儿!?斯科蒂:你要我从哪儿开始呢?金门桥?他踏上矮凳,站在那儿骄傲地上下瞧。斯科蒂:现在。我抬头看,我低头看。我抬头看,我低头看。看见了吗?挺好。米琪(同时说):别闹着玩了。等会儿。她跑进厨房,立即搬回一把家用的铝质小梯子。斯科蒂:啊,真是我的好心肝!这儿?(他踩上第一级)米琪:登上第二级。斯科蒂:好咧。他登上第二级,又进行练习。斯科蒂:我抬头看,我低头看。我拾头看,我低头看。我马上就去买一把好的高梯子,再往上爬。(他登到梯子最高一级)米琪:现在别紧张。斯科蒂: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我抬头看,我低头看。我往上看——(此刻,他转身眺望大玻璃窗,铸成大错)从斯科蒂的视点拍摄我们看见大玻璃窗下的街道。整个景物开始晃荡飘摇。内景。米琪的公寓,下午较晚时分,特写斯科蒂一副恶心欲吐的难受相。从斯科蒂的视点拍摄,远景飘忽的景物变到原先的场景,地面忽然缩小,那个警察正往下掉。内景,米琪的公寓,下午较晚时分,中近景斯科蒂的脸痛苦得变了形,他闭上眼睛,颓然倒下。镜头缓缓在后拉,现在米琪进入画面,她举起双手抱住他,他耷拉着脑袋,靠在她身上。玩笑收场了。米琪:约翰尼!斯科蒂(喃喃细语,他绷着脸,闭上眼):噢,可恨!可恨!可恨——(化入)外景,船坞,白天,远景若干船只停在船台上,人们熙来攘往,起重机在移动。斯科蒂被截在大门口向看门人解释着什么。看门人指指附近的一座房子。斯科蒂点点头,从他跟前穿过船坞,走向那座房子。(化入)内景,加文·埃尔斯特的办公室,白天这是一间设备齐全的办公室,有一扇可以瞭望繁忙船坞的大玻璃窗。玻璃框里有几只新式货船的模型,但更重要的是墙上挂了许多镶框的照片和广告,以及与加利福尼亚州早期历史有关的地图,有些是墨西哥人统治时期的,有些是淘金时期的,有许多是旧金山十九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加文·埃尔斯特坐在办公桌后,年龄与斯科蒂相仿,身体结实,有点谢顶,目光冷漠机警。他身穿剪裁讲究的服装,给人的印象是一个爱好金钱并知道如何花钱的人。他默不作声地端详斯科蒂,后者站在窗前观望生机勃勃的船坞。好半晌之后——斯科蒂:你是怎么干上造船业这一行的,加文?埃尔斯特:通过婚姻。斯科蒂向他投去惊奇的一笑,赞赏他的坦率,又扭过头去看窗外。斯科蒂:有趣的行当。埃尔斯特:不,说实话,我觉得它枯燥单调。斯科蒂:你没有必要为谋生而干这行嘛。埃尔斯特:不。只是为了承担义务。我妻子家里的人都过世了,必须有人管理她的财产。她父亲的合伙人在东部巴尔的摩经营公司的工厂,因此我决定,既然非得干这行,不如回到这儿来。我一直喜欢这个地方。斯科蒂:你回来有多久了?埃尔斯特:差不多一年了。斯科蒂:你喜欢这里。埃尔斯特:旧金山变样了。旧金山吸引我的东西正在飞快地消失。斯科蒂:(对着墙上的旧照片微笑):就像这些东西。埃尔斯特(点头):我希望能在那时在这里生活。这种色调、兴奋……力量……自由。虽然他没有强调那个字眼,但他轻柔地滞留在“自由”这个词的劲头,使斯科蒂再次看看他。埃尔斯特抬起头来友好地笑笑。埃尔斯特:请你坐下来好吗?斯科蒂:不,我这样挺好埃尔斯恃:我在报上看到那件事觉得很遗憾。(没有反应)你辞退了警察局的差事。(斯科蒂点点头)是一种永久性的身体残疾吗?斯科蒂:不,高处恐怖症不是残废。只不过我不能爬梯子,不能登高,比如上马克顶上的酒吧(注2)。不过,(耸肩,微笑)——这个城里有许多建在地面上的酒吧嘛。埃尔斯特望着写字台面考虑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埃尔斯特:你现在想喝一杯吗?斯科蒂:不……不喝,谢谢。喝酒提神还嫌早了点。(稍顿)唔,我猜想该谈的事都谈过了,不是吗?我从没结婚,我很少和“大学棒球队”见面,我是退职的侦探,而你跻身造船业。(稍顿)你在琢磨什么?加文?少倾,埃尔斯特不经意地离开座位,踱过房间,眺望窗外,掏出手帕无聊地擤鼻子,终于回转身来,直勾勾而冷漠地注视斯科蒂好半天。埃尔斯特:我请你上这里来,斯科蒂,是知道你已经辞掉侦探的工作,但是找不知道你能否特别赏脸,为我重操旧业。斯科蒂看着他,不明就里。埃尔斯特:我要你跟踪我的妻子。斯科蒂未动声色,但仍能感觉到他内心极为反感的意思,眼睛深处藏着几分难以觉察的讥笑。坎尔斯特:不是你想像中的事。我们的婚姻非常幸福。斯科蒂:那么?埃尔斯特:我担心她会遭到伤害。斯科蒂:受谁的伤害?埃尔斯特:已经故去的某个人。斯科蒂等他往下说。埃尔斯特:斯科蒂,你信不信过去的人,已经死去的人能撞进来对一个活人采取行动?斯科蒂:不相信。埃尔斯特:如果我对你说我,相信我妻子遇到了这类事,你怎么说?斯科蒂:我会说,你最好送她到最近的精神病医生,心理学家,神经病学家,精神分析学家那里去,或者找普通的家庭医生,让他检查你们俩。埃尔斯特(计划受挫):那么你对我毫无用处。很抱歉,我浪费了你的时间。谢谢你来一趟,斯科蒂。斯科蒂(尴尬地站起来告辞,有点窘迫,也有点歉意):我不是有意那么莽撞。埃尔斯特:不,我知道这件事听起来不合情理。你仍然是头脑冷静的人,斯科蒂,是吧?你一向如此。你认为我是在捏造吗?斯科蒂:不。埃尔斯待:我没捏造。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对我说着话的时候,不是说什么重要的事,突然,她的声音变小,沉默了,她的眼神出现了阴影,眼睛变得呆呆的……她心在别处,离开了我……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叫她,她听不见。然后她长叹一声,回来了。活泼伶俐地望着我,不知道自己曾经走过神……说不出想到了什么,……也说不出为什么……斯科蒂:她多久发作一次?埃尔斯特:上几个星期越发越频繁。她到处闲逛。天知道她逛到哪儿去了。有一天我跟踪过她。斯科蒂:她上哪儿了?埃尔斯特回顾那天的情景时,几乎没注意这个问题。埃尔斯特:我看着她走出公寓,像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走路的样子也不同……我没见过她那样仰起头,她走进她的汽车,开走了……(他阴郁地笑笑)金门公园。五英里。她坐在湖边的一张条椅上,望着对岸以前波特尔家的旧柱石。她坐在那儿很久,一动也不动……可是我必须离开,去办公室。那天晚上我回家后,问她一天都干了些什么。她说她开车到金门公园在湖边坐坐。没干别的。斯科蒂:哦?埃尔斯特:她汽车上的里程表显示她那天开了九十四英里。她到哪儿去了呢?(稍顿)我必须知道,斯科蒂。在我和医生打交道之前要知道她到过哪儿,干了些什么。斯科蒂:你对医生提起过吗?埃尔斯特:提过,但很小心。我要在把她交给别人照料之前多知道一些情况。(焦急地)斯科蒂……斯科蒂(敏捷地):我能为你请一些私家侦探跟踪她。他们是可靠的,好样的……埃尔斯特(打断他):我需要你。斯科蒂:这不是我的行当。埃尔斯特:斯科蒂,我需要一个朋友!需要我信得过的人!这件事把我弄得六神无主了!沉默了好长时间。斯科蒂:我怎么能见到她,认识她呢?埃尔斯特:今天晚上,我们要去看首场的歌剧表演。事先会到厄恩尼饭店吃饭。哪儿更为方便些?斯科蒂:厄恩尼饭店。埃尔斯特:好吧。(稍顿)开头你是不会看出什么苗头的,斯科蒂。有时候,连我那么了解她的人也说不出来她什么时候开始变化。她的外表是那么可爱,那么正常……这句话的后半部分和化的过程同时进行。(化入)内景,厄恩尼饭店,晚上我们在楼上的一个餐厅里,那里的装潢和气氛把我们带回到幸福富裕的年代。这是旧金山过去的生活方式。斯科蒂坐在酒吧间里,略略侧身,因此他面对着餐厅。他边呷酒边从容地仔细扫视餐厅。镜头随着他一起搜索,摇过许多盛装的女士,直摇到远处靠墙的一张双人桌才停下来。加文·埃尔斯特坐在桌边和他的妻子共餐。斯科蒂看不清她。她有点侧背着他,而每当她转过头来时,似乎总是有一名侍者正好走过,挡住他的视线。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听见埃尔斯特在上个场景继续说话的声音。埃尔斯特的声音(继续):不过,我现在发现,这个巨大的变化是从我带她到旧金山的第一天开始的。你知道人们初次来到旧宝山时的那种反应。玛德琳全部经历到了,但她的反应之强烈到近乎惊骇的程度。她像是一个小孩回到了家。城市里的每一件事都使她兴奋:她非得走遍每个山坡,仔细察看海洋的岸边,视察所有的旧房子,逛遍所有旧的大街小巷,当她见到某件没起变化仍然保持老样子的东西时,她便欣喜若狂!认为那些东西过去是属于她的。然而她以前从来没到过这里。她是在东部出生成长的。起初我当然喜欢她这样。因为我爱这个地方,我要我的新娘喜欢它。可是后来却使我不自在起来。她高兴的劲头过分强烈,她的兴奋过于激烈,而且永不减退。她的笑声太大,她的眼睛闪烁得太亮,她按受这个城市的方式夹杂着几分狂热。她迷上了它。然后有一天,她又变了……一声深深的叹息使她稳定了下来,阴影遮住了她的眼睛……现在,加文·埃尔斯特已经在账单上签过字,他和妻子起身离座,走向门口。斯科蒂仍未能在不受遮挡的情况下看过她一眼,但是我们在几个短哲的瞬间看出她年轻,才二十多岁,模样伶俐动人,有一双温柔、聪慧并富于幽默感的眼睛。斯科蒂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她在酒吧间的门口离开斯科幕两英尺处站住,等候滞留她身后向待者领班致谢并付小费的丈夫。她安详地环视四周,目光沉着、冷漠而泰然自若。她的目光在斯科蒂的脸上逗留片刻,随即继续含笑往前走。在我们观看以上细节时,埃尔斯特的声音一直不停歇地延续着,及至玛德琳走到斯科蒂附近站住等侯时才结束了他的叙述。埃尔斯特的声音(继续):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她到过哪儿,见到了什么,干了些什么。可是那天,她的寻访结束了。她已经找到她要找的东西,她回到了家。这个城市有什么东西控制了她。当斯科蒂凝视她时,他们俩的目光相遇,他旋即转身拿他的酒。待他再回过身来时,她已经离去。他有点意外地左顾右盼,瞥见她正转过楼上大厅的拐角。他的目光若有所思,渐渐记住她的面貌。(化入)外景,布罗克班克公寓,白天,中特写斯科蒂坐在他那辆浅灰色的汽车里看报纸。汽车里的收音机开着,我们听到老一套的流行音乐。他从挡风玻璃往外隙望。外景,布多克班克公寓,白天,从斯科蒂的视点拍远景我们看见一幢有石砌院门的公寓大楼,院里停着一辆小汽车。它的上首是进入公寓的门。那里没什么动静,只见一个商人模样的人从门里出来,走出院子。内景,汽车,白天,斯科蒂的特写他埋头看报,但没集中注意力。他的目光又返回那幢公寓。外景,布罗克班克公寓,白天,中远景镜头近了一些,但仍在公寓的石砌院门外,我们看见上方的主要入口。有那么一会儿,也许是十五秒钟左右,什么动静都没有。突然间,我们看见加文的妻子玛德琳出现了。她穿着一套剪裁考究的浅灰色衣服,她伫立片刻,打量周围。内景,汽车,白天,中特写斯科蒂把报纸塞到一旁,关掉收音机。他发动汽车。外景,布罗克班克公寓,白天,中远景,斯科蒂的视点我们看见玛德琳穿过小院,走到一辆浅绿色的贾格尔牌汽车跟前,她停下来打开她的皮包,拿出车钥匙。她上了汽车。外景,布罗克班克公寓,白天,中景斯科蒂开始缓缓地从马路边把汽车拐出来。外景,布罗克班克公寓,白天,中景,斯科蒂的视点玛德琳的汽车开出院子,拐进旁边的街道。内景,斯科蒂的汽车,中特写我们看见他在开车,密切注视前方。外景,街道,旧金山,白天,中远景我们通过他的汽车发动机罩上的挡风玻璃看见那辆浅绿色的贾格尔在他前面行驶,但速度相当正常,不太快。内景,斯科蒂的汽车,白天,中特写斯科蒂注视前方。外景,街道,旧金山,白天,中特写我们通过挡风玻璃看见那辆浅绿色的贾格尔拐了个弯,开到另一条街道上去了。内景,斯科蒂的汽车,白天,中特写斯科蒂照样拐了个弯,我们看见他转动方向盘。(叠化)内景,斯科蒂的汽车,白天,中特写斯科蒂焦急地向前看,生怕把她丢了。外景,街道,旧金山,白天,中远景那辆绿色汽车减速,开始往左(或右)转,因而斯科蒂前面的两辆汽车得以开出来越过那辆绿色汽车。我们看见那辆绿色汽车拐进一条小巷。内景,斯科蒂的汽车,中特写斯科蒂的表情起了些变化,不明白那辆汽车为什么突然拐弯。外景,街道,旧金山,白天,中远景画面的左前方是一家大花店,横巷的拐角上还有另一家商店。我们看见那辆灰色汽车拐进画面。外景,街道,旧金山,白天,中景,俯拍小巷那辆灰色汽车开到前景右方。同时,我们看见那辆绿色的贾格尔停在街道那头的一个黑门洞前。内景,斯科蒂的汽牟,中特写我们看见斯科蒂从车窗探头望街道。外景,小巷,中远景,斯科蒂的视点我们看见玛德琳从贾格尔出来,走进一个相当陈旧的门脸。外景,小巷,白天,中远景斯科蒂下了汽车。我们看见他顺着小巷朝贾格尔走去。外景,小巷,中景镜头摇拍斯科蒂走过贾格尔,他小心谨慎地走进那个黑门洞。内景,黑洞洞的过道,白天,中景我们看见斯科蒂沿着过道走,他到达尽头的门口。内景,黑洞洞的过道,白天,中特写,从斯科带的肩上拍过去他文质彬彬地推开那扇门。我们从他的肩上看见明亮的光线和花店的后半部分。内景,花店,白天,特写斯科蒂从半开的门中窥视时吃惊的表情。他突然看到——内景,花店,白天,中景玛德琳和一个店员说话,她要打听什么事。那店员好像认识她,笑着点点头,并走到店堂的一边。玛德琳等着,转身打量商店。她走近镜头后又再次侧转身子,和她在厄恩尼饭店时斯科蒂初次见到她时一样。内景,花店,斯科落的特写斯科蒂小心翼翼地掩窄那个门缝。内景,花店,白天,中景那个女店员回到画面。她拿着一小束花。玛德琳赞许地点点头。店员回来时,我们看见玛德琳已经表示要买这束花了。店员开始写账单时,玛德琳便开始打开钱包。内景,花店,白天,斯科蒂的特写他小心翼翼地掩上门。内景,过道,白天,中远景我们看到斯科蒂离开那扇门,急忙对着镜头沿着过道走。他向左边走出画面,当他开门走进小巷时,一时间阳光射进过道。外景,小巷,白天,中景斯科蒂从门洞出来,走过绿色的贾格尔。我们的距离正够看到门洞上的牌子,说明这是花店的后门,顾客的停车处。外景,小巷,白天,远景斯科蒂从贾格尔旁边横过小巷,走到他停车的地方,登上汽车。少顷,看见玛德琳在附近进入画面,捧着那束花登上贾格尔。我们听见发动机的响声,她立即启程。那辆灰色汽车也小心地保持着距离跟踪。(叠化)内景,斯科蒂的汽车,白天,中景我们看见斯科蒂在开车,望着前方。外景,多洛雷丝大道,白天,远景那辆绿色贾格尔在前方沿着宽阔的多洛雷丝大道行驶。它又停在教会的外面。我们看见玛德琳迅速下车。斯科蒂的汽车进入画面后即减速。内景,斯科蒂的汽车,白天,中特写他一面朝前看,一面慢慢煞住汽车。外景,多洛雷丝大道,白天,中景灰色汽车在前景,斯科蒂下车,砰地关上车门,走到绿色的贾格尔汽车停靠处对面的一个门洞。外景,多洛雷丝教会,白天,远景现在我们才第一次看到老多洛雷丝教会的正面。斯科蒂从右侧进入画面,并走向那个敞开的,小而黑的门道。外景,多洛雷丝教会,白天,中景斯科蒂穿过小门洞。我们在附近的墙上瞥见一块匾,上面记载着教会建成的日期。内景,多洛雷丝教会,白天,中景我们看见斯科蒂穿过那扇门,并走向镜头。他站住(特写)。内景,多洛雷丝教会,白天,远景我们从斯科蒂的视点看见正中的甫道,远处是老教会的祭坛。除了祭坛周围有强烈的光线外,室内甚为昏暗,教堂里阒无一人。内景,多洛雷丝教会,白天,中特写斯科蒂略侧转身子,仿佛要顺原路返回,然而他再回头看了一眼,稍稍闪到一旁。内景,多洛雷丝教会,白天,远景镜头角度略变,我们看见祭坛右侧尽头处有扇小门,缓缓地掩上。内景,多洛雷丝教会,白天,特写斯科蒂立即走上前去,出画。内景,多洛雷丝教会,白天,远景斯科蒂进入前景。我们看见他从甫道疾步走向祭坛。内景,多洛雷丝教会,白天,中景我们离祭坛近多了。斯科蒂从右侧进入画面,快步走向那扇小侧门。他推开门时,一道强烈的阳光投入教堂。外景,墓地,白天,特写我们看见斯科蒂从教堂出来,面对随着他后拉的镜头走来。外景,墓地,白天,中景镜头随着他的视点拐了一个弯,对着一垛墙中的一个小门道。镜头开始穿越门道。外景,墓地,白天,特写斯科蒂穿过门道。外景,墓地,白天,远景镜头移拍墓地。我们看见玛德琳在远处低头观看一块基碑,她手里仍拿着那束花。外景,墓地,白天,特写斯科蒂望着玛德琳,有点吃惊。他从右侧出画。外景,墓地,白天,远景我们看见斯科蒂顺着墓地的一侧走去,后景是教会的教堂。镜头一路摇拍他,直转到它面对玛德琳的位置。画面上看不见他了。外景,墓地,白天,中远景镜头摇拍斯科蒂走过玛德琳的身旁,他在一个神龛后找到一个可以观测她的位置。外景,墓地,白天,中特写斯科蒂在观察玛德琳。外景,墓地,白天,中远景我们从他的视点,透过树叶看见玛德琳的背影,她仍在低头看那座坟墓。她开始转身。外景,墓地,白天,中特写斯科蒂谨慎地略为后退。外景,墓地,白天,中景镜头对着神龛的角落片刻。起先毫无动静,后来听见脚步声,这才看见玛德琳进入画面,手里仍拿着那束花。她走得非常缓慢。她走到与斯科蒂成相反方向时驻步不前,成为正侧影。她打开钱包,取出一方小手帕,然后又绕小道向出口走去。外景,墓地,白天,中特写斯科蒂口送她离去。外景,墓地,白天,中远景玛德琳走向教会教堂侧面的一扇小门,她走进门去。外景,墓地,白天,中景斯科蒂赶紧从他的藏身处走到玛德琳曾经伫立的那块墓碑前。外景,墓地,白天,中景斯科蒂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和一枝铅笔。边看墓碑边写。外景,墓地,白天,特写插入墓碑上的文字:“卡洛塔·瓦尔德斯,生于日,卒于日。”外景,墓地,白天,中景我们看见斯科蒂急匆匆地从墓地走向出口。镜头摇拍。(化入)内景,斯科蒂的汽车,白天,中特写他尾随玛德琳时,眼睛再次看着前方的道路。外景,市场路,白天我们看见那辆绿色的贾格尔从第十六街开出来,过了市场路,开上坡。外景,旧金山街道,白天我们看见那两辆汽车相随着上坡。(叠化)外景,林肯公国的入口处,白天那两辆汽车沿着林间道路开进入口处。贾格尔在荣誉军人宫前停车。当玛德琳下车并穿过庭院走到艺术馆时,斯科蒂继续驱车前进。斯科蒂把汽车停在较远的地方,随着她进去。(叠化)内景,艺术馆,下午,远景镜头从前景的圆柱间拍摄,我们看见艺术馆顶灯洒下柔和的光线,馆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这就是玛德琳。她坐在远处尽头的一张小木凳上。她抬头仰望,目不转睛地盯住一幅巨形画像。渐渐地,我们看见斯科蒂从左前景入画,他审视她片刻,然后静悄悄地小心移步,走进艺术馆,开始细看那些画。内景,艺术馆,下午,半特写镜头对着斯科蒂的背影,当他佯装看墙上的画时,移动拍摄。他几乎没有在任何画前驻足。他时不时不露声色地回头望。镜头终子停了下来。斯科蒂谨慎地转过身来向展厅另一端望去。内景,艺术馆,下午,中远景我们从他的视点可以看到他视野的全貌。玛德琳(背影)坐在一张油漆过的条凳上,右手拿着那束花,她的上端是一幅金发美人的大半身画像,画中人穿着十九世纪的服饰。她仿佛在低头凝视,面带高深莫测的微笑。内景,艺术馆,下午,特写斯科蒂的眼睛看到——内景,艺术馆,下午,特写玛德琳拿着花束的手搁在油漆过的条凳上。镜头徐徐往上摇并推近拍摄部分画像。镜头停在画中人手中的花束上。内景,艺术馆,下午,特写斯科蒂不形于色。他转移目光。内景,艺术馆,下午,中特写镜头拍摄玛德琳的背部,我们只见到她的头和肩。镜头推至近她那束金发挽成的发卷充盈画面。镜头上挑,我们看见画中妇人的头和肩。她戴了一条坠着钻石的华贵项链。随后,镜头缓缓推近,主要拍摄她项窝上那束发卷。内景,艺术馆,下午,特写斯科蒂若有所思地回忆他和加文的谈话。他再次抬头看。内景,艺术馆,下午,中特写又是戴着有钻石坠项链的妇人高深莫测的目光。它几乎就是在看着斯科蒂。内景,艺术馆,下午,中特写斯科蒂转身,并小心地退出艺术馆。内景,艺术馆,下午,中远景现在,镜头回到原来的位置,在房间入口处的圆柱上方,我们看见斯科带朝镜头走过来。走至较近景时,我们看见他向画外的什么人打招呼。内景,艺术馆,下午,中景一位男服务员走向镜头。他走出画面。内景,艺术馆,下午,中景服务员走到斯科蒂等候他的地方。斯科蒂低声向他提间。斯科蒂(向艺术馆那边点头示意):画中的那位贵妇人是谁?(服务员转过头去)就在那位女士坐着的地方。服务员:噢,那是卡洛塔,先生。(看到斯科蒂还没明白)你可以在目录上找到《卡洛塔画像》。服务员给他一张目录时,斯科蒂颌首致谢。斯科蒂回头看室内。镜头往前推,经过他身边,因此我们再次只见玛德琳坐在那里,依然在凝神看那幅画像。(叠化)外景,艺术馆,下午,中景前景是斯科蒂坐在他的灰色汽车里。我们看见远处的上端是那辆绿色的贾格尔和艺术馆院子后面逆光的圆柱。少顷,玛德琳娇小的身影进入画面,她登上自己的汽车,发动引擎,开走了。斯科蒂发动他的汽车。他的汽车横越画面而去。(化入)外景,旧金山的一条街道,白天这两辆汽车在旧金山比较贫困的区域行驶。我们看见许多年久失修、破旧不堪的大木屋,有的差不多已被人丢弃。偶尔出现的庭院也是疏于照拂的,街上行人稀落,衣着寒酸。那儿透着一派凄楚凋零的景象。外景,麦基特里克旅店,白天,远景那辆绿色的贾格尔在一座见过大世面的大房子前停了下来。这显然是昔日旧金山的一座公馆,现在变成一座公寓旅店了。有一座楼梯从大街上直通前门,门口有一个用几根柱子顶住的半圆形天篷。玛德琳下了汽车,登上楼梯,走向旅店的入口处。她仍然拿着那束花。外景,麦基特里克旅店,白天,中远景斯科蒂把汽车停在马路边。他下车后站在人行道上望着前方。他往前走出画面。外景,麦基特里克旅店,白天,中选景我们见到斯科蒂漫不经心地在人行道上徘徊。那辆绿色的贾格尔停在旅店楼梯的右侧。他溜达到绿色汽车跟前。外景,麦基特里克旅店,白天,中景镜头越过绿色汽车车顶拍摄,斯科蒂在楼梯底徘徊。看不见玛德琳的踪影。这时她显然已经进去了。斯料蒂转身端详这所旅店的外貌,镜头越过他的肩向上摇到这所房子,我们在房檐下看见旅店的招牌,黑色的字母已陈旧褪色。外景,麦基特里克旋店,白天,特写斯科蒂转身离开旅店,望着汽车的方向。他又回转身来考虑下一步该干什么。他回头望望旅店。蓦然间,他的眼睛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他急忙在入口的墙边隐藏起来,镜头摇拍,他再次抬头观望。外景,麦基特里克旅店,白天,远景我们从他的视点看见二楼把角的窗户上出现了玛德琳的倩影。她边漫不经心地放目远眺,边脱下套装的上衣。她又返身回到房里。外景,麦基特里克旅店,白天,特写斯科蒂真的被这个景象弄迷糊了。他思忖片刻,然后下定决心,开始上楼梯,镜头摇拍。我们看见他走到楼梯最高一级,接着走向前门。外景,麦基特里克旅店,白天,中景斯科蒂稍停片刻,然后镇静一下精神,推开门走了进去。内景,安基特里克旅店门厅,白天,中特写斯科蒂走进门来,随手带上门。他环视四周。内景,麦基特里克旅店门厅,白天从斯科蒂的视点,我们看见大部分门厅。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接待处,一旁是钥匙架。但最醒目的是绿色的树叶。高大挺立的盆栽橡皮树四下分散在门厅里,还有黄蘖。斯科蒂站在那儿凝视。屋里没有人,了无生气的。后来我们看见一片橡皮树叶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来,好像是在照料树的,我们这才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女经理:有事儿吗?斯科蒂望望那个方向,女经理从橡皮树后走出来。她年龄稍长,头发花白,身材矮小,斯文有礼,目光慈详,炯炯有神,满脸堆笑。女经理: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斯科蒂:是的……你经管着这家旅店。女经理:噢,是的!斯科蒂:请告诉我,谁住在二楼把角,那个角落的房间里好吗?女经理(爽朗地):噢,恐怕我们不能提供这类的情况。你看,我们的顾客是有权保守他们的私事的。而且我的确相信这样做是违背法律的,当然,我不认为他们中会有人真的在乎,再说,我还必须知道你是谁,同时向——此时,斯科蒂已经掏出他的钱夹,显示他的证章,她瞧了一眼便住了嘴。她立即沉下脸来,一点也不慈详了。不过她又恢复了她天真的朝气。女经理:噢,天啊!她做错什么事了吗?斯科蒂:请回答我的问题。女经理:我想像不出那个长着那么漂亮脸蛋的可爱小姐……斯科蒂(催促着):她叫什么名字?女经理:瓦尔德斯。瓦尔德斯小姐。(顿,然后活泼地)你知道,这是西班牙名字。斯科蒂(缓慢地):卡洛塔·瓦尔德斯?女经理:是的,就是她,挺好听的名字,对吧?外国的,不过挺好听。斯科蒂(把向题拉回来):她用这个房间多久啦?女经理:噢,恐怕有两个星期了。对了,租约是到明天。斯科蒂:她在这里过夜吗?住过吗?女经理:不……她只在这里坐坐。每周两三次。你知道,我从来不提什么问题。只要他们都行为端正。我该说,我曾怀疑——斯科蒂(打断她):她下来的时候别说我来过。他转身走开,面有狐疑之色。女经理(坦然地):噢,可是她今天没上这儿来。斯科蒂(迅速返身对着她):五分钟之前我眼看她进来的!女经理:喔,不对,她根本没到这儿来!不然,我该见到她。我一直呆在这里往找的橡皮树叶上抹橄淡油嘛!斯科蒂凝视她那张天真的笑脸。她望望那钥匙架。女经理:看那儿!你看见了吗?她的钥匙在架子上!斯科蒂(沉重地):请你……去看看好吗?女经理:看她的房间?喔,好吧,当然,如果你要求的话。不过这样做怪傻的……她放下那罐橄榄油和海绵,拿出她的万能钥匙。她走上楼梯。斯科蒂望着她走开,然后低头看那罐橄榄油,看看那棵橡皮树,等着,又抬头望楼梯。女经理的声音(活泼地):喔,侦探先生!你愿意来看看吗?斯科蒂跑步上楼。内景,二楼的楼梯口,白天女经理站在敞开的房门附近。斯科蒂擦身越过她,站在门道上。内景,旅店卧室,白天我们越过斯科蒂和那泣女经理的肩看那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斯科蒂走到窗前往下瞧。从他的视点看到曾停放玛德琳的贾格尔汽车的马路边已经空了。斯科蒂:她的汽车开走了。女经理:什么汽车?他回身望着她那张笑容可掬的脸,又掉转头去望窗下,一筹莫展。(化入)外景,布罗克班克公离,白天斯科蒂的汽车停靠在前景,远处是那幢公寓。他望着对面。那辆绿色的贾格尔牌汽车半藏在那个小停车场的角落里。斯科蒂溜达过去,察看那辆汽车,望望里面。车座上有从波苔斯塔花店买的、曾带到墓地去的那束花。(化入)内景,米琪的公窝,白天米琪正在画一幅晚礼服的广告。留声机播放着轻柔的音乐,可能是巴赫的拨弦古钢琴,也可能是兰多斯卡的音乐。斯科蒂进入画面,米琪抬头看,吓了一跳。斯科蒂:米琪,你知道谁是旧金山历史的权威?他走过去,毫不迟疑地关掉留声机。米琪:欧,这是女孩子喜欢的打招呼的方式。也不说句:“喂,你看上去真精神”之类的废话,直不楞登就说:“你知道谁——”斯科蒂(打断她):嗳,谁?快点,你谁都认识。米琪:伯克利的桑德斯教授。斯科蒂:不是那种历史。是微不足道的材料。不上经典的人物。米琪:噢,你指的是过去旧金山黄金时代快活的波希米亚人,那些带刺激性的故事?就像1879年8月在安巴卡迪罗谁打死谁这类的事?斯科蒂:是的。米琪:波普·利贝尔。斯科蒂:谁?米琪:波普·利贝尔·阿尔戈西书店店主。你要知道什么?斯科蒂:1879年8月在安巴卡迪罗谁杀死谁。(他快速走到门口)米琪:等等,你不再是侦探了。出了什么事?斯科蒂(踌躇):你和他熟吗?米琪:波普·利贝尔?当然。斯科蒂:那好,快给我介绍。你的帽子在哪儿?他环视四周找帽子。米琪(快步走到门口):我不需要帽子。约翰尼,是件什么事?(她立即冲出敞开的门)。斯科蒂:我以后会告诉你的。等等!他追赶她。(化入)内景,阿尔戈西书店,黄昏书店陈旧,有霉臭味,到处堆满了旧书,但值得注意的是书店里充溢着对加利福尼亚拓荒时代的缅怀。墙上不仅挂着常见的旧地图和相片,还有更激动人心的诸如镶框的古老开矿权申请书,形容被追捕歹徒面貌的告示,韦尔斯·法戈快马邮政的广告。架子上有旧的威士忌酒瓶、淘金砂的盘这类东西。书店的主人波普·利贝尔颔首带笑地细看斯科蒂递给他的一张纸,斯科蒂则热切地望着他。米琪在后景闲逛,观赏墙上的相片,但也在听他们的谈话。波普·利贝尔:是的……那位漂亮的卡洛塔……可悲的卡洛塔……斯科蒂:在艾迪和高夫大街拐角上的那幢旧的大木头房子和他有什么关系?波普·利贝尔:那是她的房子,是为她盖的。这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斯科蒂:谁盖的?波普·利贝尔:是……不……我记不起名字了。一个阔佬。一个有权有势的人。这不是什么不平凡的故事。她来自城市南边的某个小地方……有人说是某个教区的领地……年轻,是的;非常年轻。那个男人是他在酒吧里当歌舞女郎时发现她的……等等……等等……艾夫斯!他叫艾夫斯!对了。他把她带走,在西部扩建区给她盖了那座大房子……有一个小孩。是的。是那么回事。那个孩子。斯科蒂等着他接茬说。波普抬头望望他,莞尔一笑。波普·利贝尔:而现在,玉石俱焚,你明白。我说不清过了多久,也不知道那儿有过多少欢乐。不过他后来抛弃了她。他没有别的孩子,他的妻子没生过孩子。他领走孩子,把她抛弃了。那时侯男人们会这么干的。他们有权……也有自由。她就成了可悲的卡洛塔。孤零零地住在那幢房子里……独自在街上走,她的衣服旧了,又破又脏……疯子卡洛塔……在街上拦住人们问:“我的孩子在哪儿?……你们看见过我的孩子吗?”……店堂里相当暗,所有的人实际上都成了剪影。镜头拍摄米琪的近景。她专心致志地倾听,不再看墙,转脸对着老人。她头部附近的墙上是一幅昔日圣·胡安·包蒂斯塔教会的画。米琪:这个可怜人……斯科蒂:后来她死了……波普·利贝尔:她死了。斯科蒂:怎么死的?波普·利贝尔:自杀。(停顿。惨笑)这种事很多。斯科蒂:谢谢你,利贝尔先生。非常感谢。他忘了米琪,径自转身快步走出书店,陷入沉思。米琪:嗨,等一下,再见!波普!多谢啦!(她冲出去追斯科蒂)外景,阿尔戈西书店外的人行道,黄昏米琪追上斯科蒂,拽住他的胳膊让他站住。米琪:喂、约翰尼,给我报酬。斯科蒂:为什么?米琪:为了带你上这儿来。快,说吧,斯科蒂:无可奉告。米琪:你得说,要不然还得戴上那个胸架!快点!斯科蒂:我送你回家。他大步流星地走开,米琪紧跟着。(化入)外景,米琪公寓外的街道,黄昏,远景斯科蒂的汽车开入画面,停了下来。内景,斯科蒂的汽车,黄昏,双人中景斯科蒂和米琪笔直在前看。斯科蒂:你到了。米琪:你没有全对我说。斯科蒂:我对你说得够多了。米琪:那个家伙是谁?那妻子是谁?斯科蒂:下车吧。我还有事。米琪:我知道。就是打电话的那个人。你大学里的老朋友埃尔斯特。斯科蒂:下车!米琪:意思是说那个美丽的疯子卡洛塔死而复生,附在埃尔斯特妻子身上?啊,约翰尼!快说!斯科蒂(恼火地):我没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我告诉你的是他的想法!米琪: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斯科蒂被问住了,出了神。沉默。米琪:她漂亮吗?斯科蒂:卡洛塔?米琪(心平气和地):不,不是卡洛塔。埃尔斯特的妻子。斯科蒂:呣,漂亮,我猜想……米琪抬起眼梢看斯科蒂。米琪(刻薄地):我想,我要去看看那幅画像。(嫣然一笑)再见!她迅速打开车门,跳下车去。斯科蒂(感到受了奚落):米琪!米琪:再见!她砰地关上车门,跑进房子。斯科蒂盯视片刻,不再板着脸了,陷入沉思。他伸手到仪表板的小贮藏框里取出荣誉军人宫永久藏画的目录。他翻到一页,低头细看。插入镜头:卡洛塔画像的复制品。内景,加文·埃尔斯特的俱乐部,晚上埃尔斯特和斯科蒂坐在旧金山一家俱乐部的大厅里,那里有一两个人在看报,一个侍者在后景给人送饮料。埃尔斯特在看斯科蒂从艺术馆取来的目录上卡洛塔画像的复制品。侍者恭身在他们面前放下两杯酒。斯科蒂观察埃尔斯特,等他发话,终于——埃尔斯特(惨淡地笑笑):你干得不错,斯科蒂。你很在行。斯科蒂:那是卡洛塔·瓦尔德斯。埃尔斯特:是的。斯科蒂:有些事你没告诉过我。埃尔斯特:我不知道她会引着你到哪儿去。斯科蒂:可是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埃尔斯特:哦,是的。你注意到她的发型。他指指画像复制品上颈窝的发卷。斯科蒂点点头。埃尔斯特:还有些别的事。我妻子玛德琳有几件原来属于卡洛塔的首饰。她继承的。以前她从来不戴,式样太老了。现在她一个人的时候,就拿出首饰,望着它们……慢条斯理地、摆弄它们……好奇地戴上,对镜凝视……进入另一个世界……又是另一个人了。斯科蒂:卡洛塔·瓦尔德斯是什么人,你妻子的外祖母?埃尔斯特:曾祖母。卡洛塔是因为失去孩子而疯死的,那被人抢走的孩子是玛德琳的祖母。斯科蒂:(颇有信心地):唔,这就能解释得通了,任何有这种背景的人都可能产生对过去的一种迷恋。埃尔斯特: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斯科蒂盯着他看时,他勉强地)她从来没听说过卡洛塔·瓦尔德斯。斯科蒂:对多洛雷丝教会墓碑上的铭文,对艾迪大街一所旧房子和荣誉军人宫里的画像也一无所知?埃尔斯特:一无所知。斯科蒂:那么当她到那些地方去的时候……?埃尔斯特:她就不是我的妻子了。这两个男人互相坦率真诚地对视。斯科蒂:你怎么知道所有这些她不知道的事情的呢?埃尔斯特:大部分是她母亲临终前对我说的。其余是我调查的。斯科蒂:她为什么不告诉她的女儿呢?埃尔斯特:天生的恐惧。她的曾祖母发疯之后自杀身亡。血液在玛德琳的身体内。(稍顿)斯科蒂,我要求你严密地看住她。斯科蒂拿起杯子,若有所思地慢慢喝酒。(化入)外景,荣誉军人宫,下午晚些时候阳光从后面照射在庭院的圆柱上。画面上空无一人。台阶附近孤零零地停靠着那辆绿色的贾格尔,里面没人。(叠化)内景,艺术馆下午,晚些时候镜头从前景圆柱的空档中拍摄,我们瞭望房间的视线短暂地被走向门口的一对老人挡住了。他们走开之后,现出斯科蒂正站在罗丹(注3)的一座雕塑旁,观察房间内部,离他很远的房间尽头,是坐在长凳上的玛德琳,眼睁睁地望着面前的画像。她的一只手放在长凳上,仍旧握住那束花。眼下她站起来,走到画前停住,双手把花束捧在胸前,双目仰视,仿佛是在感恩许愿,又像是在祈祷。最后她转过身来,走向出口。斯科蒂闪出画面。玛德琳缓步向镜头走来。(叠化)外景,荣誉军人宫,下午较晚时分玛德琳走向绿色的贾格尔,上车开走。斯科蒂的汽车开进画面,尾随其后。(化入)外景,海边悬崖道,下午较晚时分我们看见绿色的贾洛水在行驶,那辆灰色汽车小心地保持距离跟踪,我们看见位于西北方向的金门桥沐浴在夕阳中,远处是里奇蒙和伯克利。(化入)内景,斯科蒂的汽车,日落时分斯科蒂小心地在前看。外景,泼雷西迪奥大道,日落时分玛德琳的汽车顺着车道开到泼雷西迪奥的大门,开进大门,被树遮住了。斯科希的汽车尾随,它也消失在树丛中。(化入)内景,泼雷西迪奥,日落时分这两辆汽土沿着树木成行的道路行驶。内景,斯科蒂的汽车,日落时分斯科蒂朝前看。(化入)外景,要塞,日落时分斯科蒂的汽车下坡开向温菲尔德·司科特旧要塞。他的汽车在平缓的空旷处停住,那辆绿色的贾格尔停在那儿,车上没人。外景,桥,日落时分,中景斯科蒂下车向画外张望。外景,桥,日落时分,远景玛德琳徒步走到码头边。她的上方是巨大的桥。她拿着那束花。斯科蒂走进前景,又在同一个方向退出画面。玛德琳绕到旧要塞墙的拐弯处后消失了。眼下她不在视线内,我们看见斯科蒂疾步走向要塞墙的拐弯处。外景,桥,日落时分,中景镜头反打,我们看见斯科蒂走向墙,并仔细地四处打量。外景,桥,日落时分,中远景我们从他的视点看见玛德琳站在水边,她机械地扯掉花束上带花边的纸。外景,桥,日落时分,特写斯科蒂好奇地望着她。外景,桥,日落时分,中特写玛德琳把纸屑丢进水里。她解开捆花的绳子,开始把花撒进水里。花朵随波飘荡的近景。外景,桥,日落时分,特写斯科蒂观察玛德琳。外景,码头边,日落时分,中远景可以看到玛德琳的全身,她把剩下的花抛入水中,然后仰首凝视天空。一时间,她的身体似乎保持着平衡,随后就在水中消失不见了。外景,码头边,日落时分,远景斯科蒂沿墙疾步冲过去,镜头摇拍他赶到水边。他甩掉上衣。外景,码头边,日落时分,中远景镜头俯拍水面,我们看见玛德琳仰面漂走了。她时隐时现。外景,码头边,日落时分,中景斯科蒂跑下几级通向水面的石级。当水没到他的膝盖时,他向她游过去。外景,码头边,日落时分,玛德琳的特写她瞪着眼睛沉入水中,四周是飘浮的花。斯科蒂游过去抓住她。外景,码头边,日落时分,特写他抱住她时,他们俩的头紧靠着。他开始转身带着她游回岸边。他们的头占满画面。玛德琳被带走时,闭上瞪着的眼睛。(叠化)外景,码头边,日落时分,中景我们看见斯科蒂爬上几级台阶,他被她湿透的身体和衣服坠得摇摇晃晃的,他把她抱到绿色贾格尔汽车那边。外景,码头边,日落时分,中景他把她放下片刻,然后打开乘客座旁的门。外景,码头边,日落时分斯科蒂的头挨着她的头。她现在喘着粗气。斯科蒂(小声地):你没事吧?她徐徐睁开眼睛。斯科蒂(小声呼唤):玛德琳……她的眼神没有表示承认,也没任何反应。她的眼晴扫视他的脸,又望向别处。镜头推近,她的头部占满画面。她望着画外,仿佛处于昏睡状态。(化入)外景,斯科蒂的寓所,黄昏那辆绿色贾格尔空车停靠在一座保养良好的小房子红色门外的路旁。(化入)内景,斯科蒂的寓所,晚上我们在一幢舒适的单身汉寓所的起居室内。这里有一扇大玻璃窗,可以仰望电台山的科伊特塔,室内的灯光柔和。壁炉内点着火,木柴上火焰闪烁。斯科蒂穿着一条灰色长裤和一件旧羊毛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试图理出个头绪来。我们可以从一扇敞开的门看见厨房电炉上的一条绳子上挂着玛德琳的全部衣服,正在烘干。从另一扇敞开的门则可以看见玛德琳躺在一张比单人床大的床上,她盖着床单入睡了。她不安生地辗转反侧,哼哼咳咳的,斯科蒂边踱步边从起居室瞧她一眼,她再次翻身,叹息声变成词句,说起梦话来,他便站住倾听。玛德琳(有气无力地、隐隐约约地):求求你……谢谢你……求求你……斯科蒂等待,全神贯注,但再没听见什么。他开始转身往回走,突然之间,她呓语虽然仍然隐隐约约,但比较清楚了。玛德琳(哀诉般):我的孩子在哪儿?你看见过我的孩子吗?他听清楚了,为之震惊,但增强了信心,他瞪大眼珠,忧心忡忡地凝视床上那个双目紧闭,失败无望,陷入困境的女人。此刻,床头柜的电话尖声响了起来。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接电话,铃声使这个女人惊了一下,她本能地把床单抓到颔下,稍稍坐起来,瞪圆双眼,吃惊地望着那个奔向她的男人。斯科蒂拿起电话。斯科蒂:是我……不,没问题,我会给你回电话的。好的,好的,他挂上电话,试图低头对玛德琳笑笑,她虽然一动不动的,但已经把他的一举一动看进眼里,既害怕又担心。斯科蒂:你没事吧?对方没回答,只是盯着他看。后来他明白过来了,有点不好意思,她动弹不得,她什么都没穿,只盖着床单,他便伸手去把为她放在床上的晨衣放到她面前。斯科蒂:哦……你用得着它……他颔首给了她一个肯定的表示,笑了笑,站直身子走向门口,进入起居室后随手带上卧室的门。她望着他的背影。他走到起居室的壁炉前,添了一根木柴,望着它烧起来。他身后的门打开了,他转身面对玛德琳。她穿上晨衣,结紧了腰带,并用一只手抓紧胸前的领口。她站在他面前,紧张地望着他,吃惊不已,不想承认她不知道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但又非常想知道。她忍耐不住:知道自己害怕,她不得不问:玛德琳:我为什么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斯科蒂:你……(不像说实话)……掉进海湾了。她慢慢伸出一只手摸摸头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头发是湿的。斯科蒂:我曾经尽量擦干你的头发。不过你最好来这里烤烤火。现在,她知道他曾擦干她的头发,明白他也一定曾经帮她脱掉衣服,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深切注意到自己是赤身露体的,便更抓紧那件晨衣,又慌又臊。她迅速打量四周,仿佛要在这个寓所寻找一个脱身之路,她看见挂在厨房里的衣服。她又回头用祈求的目光望着斯科蒂。斯科蒂:衣服差不多都干了。到这儿来。你干吗不到这边来呀?他拉了一张矮凳到壁炉前。玛德琳慢慢走过去,坐到矮凳上,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他。他友好地对她笑笑。斯科蒂:想喝杯咖啡吗?她摇摇头。斯科蒂:你最好喝点。要不然喝点酒?她再次摇摇头。他斟了一杯咖啡,放在她身边的地上,还放了罐方糖。玛德琳(怀疑地):……掉进海湾……(她抬头望他。他点点头)你把我救起来……(他点点头。她对他感激地浅浅一笑)玛德琳:谢谢你。斯科蒂(目不转睛地观察她):你记不得了。玛德琳:记不得……斯科蒂:你记得自己原先在什么地方吗?玛德琳(孩子气地感到意外):啊,当然记得!那么我肯定是头晕眼花昏过去了!斯科蒂(迅速地):你原先在哪儿?玛德琳:在……闪过一个难以觉察的瞬间,她似乎被问住了,但她立即接着说。玛德琳(胜利地):……旧福特要塞。就在泼雷西迪奥外边!我当然记得!我常到那儿去!斯科蒂:为什么?玛德琳(差不多是天真无邪地):因为我那么爱它。那里景色优美。尤其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感到温暖宜人,她往后仰头)啊……谢谢你生了火。斯科蒂:在这之前你还到过哪儿?玛德琳:什么时候?斯科蒂:今天下午。玛德琳:哦,……到处闲逛。斯科蒂:什么地方?就在此之前你到过什么地方?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之色,她想掩饰,后来——玛德琳(肯定地):到商业区逛商店。斯科蒂暗中叹了一口气,已经证实了一些事情。斯科蒂:请你把咖啡喝掉。玛德琳(笑容可掬地):我喝。你的问题过分单刀直入。斯科蒂: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莽撞。玛德琳:你不是的。只不过是直率罢了,你在那里干什么呢,在旧福特要塞?斯科蒂:闲逛。玛德琳:你也喜欢那儿。他点点头。她愉快地对他微笑,享受温暖和那杯咖啡,欣赏他的风度,几乎已经忘掉她差点儿淹死。然而斯科蒂被蜷缩在他炉火前的这个尤物迷住了。玛德琳(调皮地一笑):那么,你在哪儿来着?……就在那之前?斯科蒂当即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换个办法,看看反应如何。斯科蒂:在荣誉军人宫、艺术馆。玛德琳(情绪高涨地):喔,那是个可爱的地方,不是吗?我从来没进去过。不过路过时望过去,它是那么可爱。当她说到“我从来没进去过”时,斯科蒂吃了一惊。他盯着她,然而她显得天真愉快,好奇地望着他,他们的目光相遇。她垂下眼帘羞涩地笑了。玛德琳(温柔地):我真走运,你正在那里闲逛。再次向你道谢。我给你添了好多麻烦。斯科蒂:不。她伸手摸摸头发干没干。玛德琳:当你……(蓦然再次意识到她光着身子,便难为情起来)我的头发上原有别针……斯科蒂:喔!是的,在这里!他飞快穿过房间,拿起一只他放她的发卡的烟灰碟,又从一把椅子上拿起她的提包交给她。玛德琳:谢谢。她开始挽头发。当她抬起胳膊熟练地用发卡别好头发时,他一直观察着她在晨衣里面身体的活动。有一瞬间,她梳理头发时抬头望他,闪现一个坦率的笑脸。玛德琳:你知道你不该把我带到这儿来。斯科蒂:我……不知道你住在哪儿。玛德琳(莞尔):你可以看看我的汽车里面嘛。噢,可是你不认得我的汽车,是吗?斯科蒂:认得,我知道是那辆。现在就在外面。可是我不认为你要在那个状况下被送回家。玛德琳:不,你是对的。(稍顿,她边挽头发边说)我很高兴你没送我回家……我并不认识你,感谢你……(突然惊诧起来)喔,可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我叫玛德琳·埃尔斯特。斯科蒂:我叫约翰·弗格森。玛德琳:这个名字好听,很有气魄。你的朋友们管你叫约翰,还是叫你杰克?斯科蒂:老朋友叫我约翰。熟人叫我斯科蒂。玛德琳(嫣然一笑):我得叫你弗得森先生。斯科蒂(灿然一笑):不,我不喜欢那样。今天经过了这件事后,我想你可以叫我斯科蒂。或者就叫约翰。玛德琳:我喜欢叫约翰。好了,头发弄好了。(头发井然有序)你做什么工作,约翰?斯科蒂:到处闲逛。玛德琳:这是很好的工作。你住在这里……一个人?他点点头。她的眼神出现了阴影。她望别处。玛德琳(柔声细气地):人不该独居。斯科蒂:有的人喜欢这样。玛德琳:不……这是错误的。她抬头浅浅一笑,眼中的阴影不复存在,她实话实说。玛德琳(直截了当地):你知道,我已经结婚了。斯科蒂的眼神几乎难似察觉地表示知道。他久久地望着她。然后——斯科蒂:你能对我说说吗?你以前出过这种事吗?玛德琳(吓了一跳):什么?斯科蒂:……掉……进旧金山海湾。她释然地哈哈大笑起来,因为有一忽儿,她以为他要说“陷入情网”(注4)。玛德琳:不,以前没有过。我小的时候曾经从划挺上掉进湖里。有一回,我试图从一块石头跳到另一块石头上时掉进河里。但是我从来没有掉进过旧金山海湾。你掉进去过吗?以前?斯科蒂(咧开嘴笑了):没有……这对我来说也是第一回。他们一起哈哈大笑,神色中流露出真诚的热烈和友好之情,显然,他们相互之间非常相投。他们开怀大笑时,她伸手去拿咖啡,再呷一口,他同时也伸出手去,意思是再添一点。斯科蒂:来,让我给你添……他的手落在她伸出来的胳膊上,待在那儿,这种接触使笑声骤然止住了,他低头热切地看她,他们的目光相遇,她的目光中含着期待和迟疑。正在此时,电话响了。斯科蒂匆匆跑进卧室,随手关上门,拿起电话。斯科蒂:喂。埃尔斯特的声音:科斯蒂,出什么事了,她还没到家呢。斯科蒂:不,她挺好的。她还在这里。不过我会立即送她回家的。埃尔斯特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斯科蒂:她……跳进了海湾。(沉寂良久)喂?埃尔斯特的声音(阴沉地):她受伤了吗?斯科蒂:没有,她的状况很好。不用担心。不过她并不知道。你是明白的。她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再一次长久沉默。埃尔斯特的声音:斯科蒂·玛德琳是二十六岁。卡沙塔·瓦尔德斯自杀的时候是二十六岁。现在轮到斯科蒂不说话了。他慢慢挂上电话,穿过房间走向门口。内景,起居室,晚上斯科蒂从卧室入画,他驻步不前,感到奇怪。室内空无一人。挂在厨房绳上的衣服没了。外景,斯科蒂寓所外的街道,晚上一辆汽车正从马路对面的山坡驶下来,它开始靠着人行道拐弯,随后突然停住。外景,斯科蒂的寓所,晚上米琪在开车。她正从边窗往外看,我们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煞车。外景,斯科蒂的寓所,晚上从米琪的视点拍摄:玛德琳正从斯科蒂的门外快步走向那辆绿色的贾格尔。内景,米琪的汽车,晚上米琪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望着玛德琳,她的眼神中有一丝伤痛。可是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必须掩饰,她冷笑起来。外景,斯科蒂的寓所,晚上贾格尔开走了,出画。内景,米琪的汽车,晚上米琪仍然望着马路对面斯科蒂的房子,唇上温柔的笑意掩饰了伤痛,但神情中仍有一道阴影。米琪(低声地):哎,现在,约翰尼……它是一个鬼魂吗?……它有趣吗?……?(随即骤然变色)呜——!她放开车闸,使劲转动方向盘,把车子顺好,开走了。外景,斯科蒂的寓所,晚上斯科蒂寓所的门打开了,斯科蒂站在门洞往马路两头瞭望贾格尔的踪影,他那高大的身量在室内投出的光影中衬成剪影。(化入)外景,布罗克班克公寓,白天,远景摄影机通过石砌的大门越过小院拍摄公寓的前门。我们看见玛德琳出了公寓门。她的穿著打扮和前一天完全不同。她走向前景的贾格尔。她登上汽车,发动引擎,把车子调过头来对着镜头。她把车子开出画面。外景,布罗克班克公寓,白天,远景我们看见斯科蒂的汽车也朝着摄影机从对面开过来,也开出了画面。内景,斯科蒂的汽车,白天,特写斯科蒂在驾驶汽车,他露出满意的神色。他一直望着玛德琳的汽车。外景,旧金山的街道,白天,远景我们看见贾格尔在前方行驶,它向左转向另一条街道。它走了一个街区后往右转弯。然后它又向左转,再向右转,又再向左转。内景,斯科蒂的汽车,白天,特写斯科蒂看到汽车在不断拐弯,有点头昏眼花的;我们和他待了一小会儿,可以从他身后看见街景,我们依然是忽而向左转忽而向右转的。外景,旧金山的街道,白天,远景贾格尔加快速度。它顺着一条街道走,不再东转西转的了。过了几条街之后,科伊特塔映入眼帘。内景,斯科蒂的汽车,白天,特写由于她走的方向左右不定,斯科蒂似乎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外景,旧金山的街道,白天,远景那辆贾格尔向右拐进一条窄的弧形马路,终于突然停了下来。内景,斯科蒂的汽车,白天,特写斯科蒂正焦急地在马路当中开着汽车,现在,他不禁大惊失色。外景,旧金山的街道,白天,中远景从他的视点,我们明白他为什么惊惶了。玛德琳已经下了汽车往前走,偏偏走向他家的红色前门。外景,旧金山的街道,白天,中景斯科蒂把汽车停到路边,下了汽车。镜头摇拍。他走到玛德琳身边之前稍停片刻,看着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封信投进他的信箱。他走上前。斯科蒂:是给我的吗?玛德琳旋即转身,吓了一跳,看清这是什么人之后,莞尔一笑。玛德琳:噢!是的。你好。斯科蒂:早上好。昨天晚上我为你担心呢。你不该那样跑掉。玛德琳(难以为情地):我……突然之间感到我是那么个傻瓜。斯科蒂:我原先是要开车送你回家的。你没事吧?玛德琳(绽出笑脸):噢,是的。挺好。没有副作用。(然后沮丧地)可是我现在想起来,那水是凉的,是吧?(他点头,她转移目光)多可怕……你可是真好……(指指信箱)那是一封正式的感谢信。还向你深切道歉。斯科蒂:没什么可道歉的。玛德琳:哦,有的!整个事情一定令你很为难。斯科蒂:一点儿也不,我乐意——他立即打住话头,不好意思起来,她瞪圆眼睛望着他,等他往下说。斯科蒂:——和你聊天……玛德琳(稍稍抑制愉悦之情):我乐意和你聊天。一阵尴尬的沉默。斯科蒂出其不意地走到门口,掏出钥匙。斯科蒂:我要取我的信件。他打开信箱,弯腰拿出那封信。他边取信边调转头,几乎是脱口而出地——斯科蒂:喝杯咖啡好吗?玛德琳(敏捷地):不:不,谢谢。她说得如此激动,充满年轻人的冲动,致使两个人都哈哈大笑。他站直身子,打开信件。玛德琳:我不能邮寄,我不知道你的地址。可是我有一个标记界。我得科伊特塔,它引着我直接到你这里来了。斯科蒂:这是我第一次因科伊特塔而得福。(他看信时她望着他。他抬头看)。我也希望我们能够。玛德琳:什么?斯科蒂:什么时候再相会。玛德琳:我们已经相会了。他们相对而笑,此时无声胜有声。然后——玛德琳:再见。斯科蒂:再见。她转身走向她的汽车,并坐到驾驶座上,斯科蒂则在原地望她。斯科蒂(突然醒悟):你上哪儿?他跑到汽车前,探身到窗口。他穿过人行道时,她张开嘴望着他。玛德琳:我不知道。斯科蒂:是逛商店吗?玛德琳:不。斯科蒂:嗯……是要去某个特定的地方吗?玛德琳:不,我只不过是想闲逛逛。斯科蒂:啊。(然后)这正是我打算要干的事。玛德琳:哦,对了,我忘了,这是你的职业,对吗?她等了会儿,浅浅一笑。斯科蒂:你会不会认为这是一种浪费,咱们俩……玛德琳:分头闲逛?哦,不过只有一个人时才是个流浪汉,两个人在一起则往往是到某个地方去。斯科蒂:不……不,我不认为这是个必然的事实。现在是他满怀希望地等待。玛德琳(含笑点头):你还没关好门呢。他回过头去,又惊又恼,然后一个箭步蹿到门前。同时调转头喊她。斯科蒂:别动。他急忙赶到门边。她望着他走开,镜头向她推近,我们看见她真的喜形于色,随后,笑容消退,显出为难之意,有点担心。(化入)外景,在地平线的车道上,白天,远景那辆绿色的贾格尔向南行驶。内景,贾格尔,白天玛德琳在开车,她专注地看着路面,嘴角泛出温柔、快乐的微笑。斯科蒂坐在她身边,神态轻松自若。他一直装作若无其事地尽可能多看她。斯科蒂(终于开口):你知道你开在哪儿吗?玛德琳:当然不知道,我是个流浪者!(停顿。然后欢快地)我喜欢去我从来没去过的地方!斯科蒂:你怎么能断定呢?玛德琳:断定去没去过?这是个傻问题,不是去过就是没去过呗。她向他抛去一个天真的微笑,然后又一心一意看路面,他望着她的侧面,暗暗思忖。外景,地平线车道,白天,俯拍汽车拐了个弯驶向黑漆漆的森林,开进去后便被淹没。(化入)外景,巴辛红杉国家公园,白天那辆空的贾格尔停在前景。镜头移成一片红杉树丛的远景。我们看见远处有玛德琳和斯科蒂的身影,他们在参天的树林中漫步。(化入)外景,红杉树,白天玛德琳和斯科蒂来到一个粗壮的树桩附近。他们的上首有一条小溪,溪水上架着一株倒伏的大红杉树。玛德琳:这保树有多老?斯科蒂:噢,大约有两干年了吧,也许更老。玛德琳::是活着的最老的东西吧?斯科蒂点点头,观察她,觉得很奇怪,她则若有所思地四下观看。斯科莎:你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她摇摇头,放目浏览树木,陷入沉思。斯什蒂:你在想什么?玛德琳(探求):那么多来到这个世界的人……都巳经死了……这些树木倒继续活着。斯科蒂(表示同意):它们的真正名字是常绿红杉,意思是永远葱绿,长生不老。玛德琳(干脆地):我不喜欢它们。斯科蒂:为什么?玛德琳(直截了当地):知道我必定会死……她抬头对他羞答答地一笑。当看到他面有惊讶之色,立即活泼起来。玛德琳:不过我喜欢小溪!这条小溪挺可爱。她离开他,快步走到桥上,倚栏观看下面汩汩的流水。然后,他向她走去,她转身瞪大眼睛望着他。玛德琳:可是它一点声音也没有,你听!她专心一意地倾听了很久,急切地望着他。玛德琳:你听见什么了吗?斯科蒂(摇头):一点声音也没有。它总是这样。玛德琳(感到奇怪):也没鸟儿叫。斯科蒂:这里没住着鸟。玛德琳:没有。她回转身,面带高贵、忧郁和自制力的疑虑之色,他们默默走回小径,继续默默地沿着小径漫步。我们望着他们走到远处,在一棵树后消失了,尔后又重新进入我们的视线,现在我们看见一裸红杉树横切面的陈列品,它的年轮显示出它的确切年龄,他们向它走过去。斯科蒂:想喝水吗?玛德琳:不,谢谢。斯科蒂走到一个小的直立饮水泉旁,玛德琳则走向那个树的横切面,站在它跟前细细研究。斯科蒂喝完水后走过去,站在玛德琳身后,她似乎没觉察到他的到来。他们背对摄影机。插入树的年轮,那上面记着日期:靠近树正中的开始日期是公元909年。最后的日斯是1930年,砍下树的年份。外景,红杉树林,白天,近景我们看见这两个人的侧影:玛德琳盯着那棵树,斯科蒂则盯着玛德琳。她举起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一只手指差不多是无所事事地开始沿着一条白线划过去,那条白线标明“1776年独立宣言”。当这只手稍移到左边时,玛德琳开始说话,几乎是旁若无人地,显然心目中只有这棵树和她自己。玛德琳:我大约在这个时期出生……在这时死去……这对你而言只是一瞬间的事……你一点儿也没觉察……斯科蒂(差不多是正颜厉色地):玛德琳!她转身对着他,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存在,毫无表情地望着他。她随后慢慢转身走开,镜头缓缓摇拍她,只在前景拍入斯科蒂的头和肩。他焦灼又奇怪地盯住她,力图弄清所有的情节。妈德琳继续往前走,后来在远处的一片红杉树丛后消失了。外景,红衫树林,白天,中景斯科蒂走过去,观察她。外景,红杉树林,白天,远景摄影机移动拍摄,仿佛是斯科蒂在观望。它挪动到相当远,足以证明玛德琳没在那里。她似乎失踪了。外景,红杉树林,白天,中景斯科蒂向前走,好看看玛德琳到哪儿去了,镜头摇拍。外景,红衫树林,白天,中远景摄影机处在斯科蒂的位置转来转去,证明哪儿都没有玛德琳的倩影。外景,红杉树林,白天,中景镜头摇拍斯科蒂走向树林。外景,红杉树林,白天,中远景眼下,镜头待在玛德琳逗留过的树丛中。镜头在树林中移动时,终于找到她了。她仰面倚在一棵树上。外景,红杉树林,白天,特写斯科蒂看到她便驻足不前。外景,红杉树林,白天,中特写玛德琳倚在树上,她双目紧闭,呼吸沉重。我们看见斯科蒂从后景向她走过去。当他走到她附近时,镜头往回拉,绕着拍,直到窗对他们俩。斯科蒂(文质彬彬地):玛德琳……她徐徐睁并眼,望着他,认出他来但又没完全看清,仿佛她被轻度催眠了似的。斯科蒂低声慢语地说话。斯科蒂:你现在在哪儿?玛德琳:(温柔、茫然地):和你在一起。斯科蒂:在什么地方呢?玛德琳:高大的树林里……斯科蒂:你以前到这里来过吗?玛德琳:来过……斯科蒂:什么时候?她摇摇头。斯科蒂: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玛德琳:很久以前……斯科蒂:在什么地方?她摇摇头。斯科蒂:什么时间?她不断来回摆动脑袋,有礼貌地拒绝回答。他现在的声音更肯定,更带催促的查询性质。斯科蒂:告诉我。目前,玛德琳的头动得更快,仿佛是在抗拒内心的某种冲动。斯科蒂:玛德琳!告诉我!迅速晃动的头突然不动了。她睁开双眼,高声嚷嚷——玛德琳:不!……不!斯科蒂(声音低沉而急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你上哪儿去了?是什么东西把你带走的。玛德琳:不,别问我!现在,他们都说得很急促,话语像瀑布般倾泻出来。斯科蒂:你跳进海湾的时候,你不知身子在什么地方。你猜测过,但是你不知道。玛德琳:我没跳,我是掉下去的,你说过我是掉下去的。斯科蒂:你为什么要跳?玛德琳:不!斯科蒂:你的内心有什么东西让你往下跳?她竭力抗拒,然而哀惋动人。玛德琳:不,我不能对你说!斯科蒂:什么?!玛德琳(坚决地):不,求求你!求你,求你,求你,求你别问我!她耸拉脑袋,蔫了,斯科蒂默默地观察她,知道不能再逼她了。玛德琳(低声、疲惫了):带我离开这里吧……斯科蒂:回家?玛德琳:……到有亮光的地方。他挽起她的胳臂。她抬头望他,脸上挂着一丝疲倦的笑容。玛德琳:答应我不再追问我了。求你答应我。他低头阴沉地望望她,什么也没答应,什么也没拒绝。他们互相搂着开始走,两个身影在远处变小了,在参天的树林中移动。(化入)外景,柏树岬或狼岬,白天(同一天)海水击拍着岬下的土地。玛德琳独自站着,在空中衬成剪影,斯科蒂坐在汽车里观察她。她纹丝不动。后来,她缓步走向大海,他边观察边隐约地感觉到她的步子越来越快,他突然推开汽车门,跳下汽车,回手碰上门便开始奔跑。可是当他看见什么时,立即放慢脚步,因为玛德琳已经站住,并转身等候他。她的目光里闪着温驯蕴含歉意的微笑。她等着,他走到她跟前停了下来。玛德琳:你干吗要跑?斯科蒂(低头看她,目光锐利,终于沉着地):要知道我现在要对你负责任了。中国人说:“救人救到底。”因此我有义务。而且我必须知道。玛德琳:那么你打算不断救我?一次又一次的?他等着。她垂下眼帘。玛德琳:我知道得太少。我仿佛是在顺着一个回廊走,那里曾经镶满镜子,镜子的碎片依然残存,昏暗又模糊,把我反映成一个暗淡的映像,不过那不是我……是另一个人,穿着不同时代的不同的衣服,干着我从来没干过的事……不过仍然是我……而我不能停下来问问为什么,我必须不停地走。在回廊的尽头,除了黑暗之外一无所有,我知道一旦走进黑暗,我就会死去。(稍顿,她抬头看)不过我从来没到过尽头,走到尽头之前我总是返回来。只有一次例外。斯科蒂:昨天。(她点点头)而你并不知晓。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你在那儿发现自己和我在一起。(她摇摇头)你不知道自己到过哪里(她摇摇头)可是那些细节,镜子里的碎片你是记得的。玛德琳:模模糊糊的……斯科蒂:你记得什么!玛德琳(搜索着):一个房间……那里有一个房间,我孤零零地坐在里面……总是孤独的……斯科蒂:你认得那个房间吗?玛德琳:不……它在阴影里。斯科蒂:还有什么?玛德琳:一座坟墓。斯科蒂:在哪儿?玛德琳:我不知道。一个敞开的坟墓。我站在墓碑旁低头朝里看。它是我的坟墓。斯科蒂:你怎么知道?玛德琳:我知道斯科蒂:墓碑上有名字。玛德琳:不,是新坟,很干净,在等待。斯科蒂(开始感到没希望了):还有什么?玛德琳(搜索枯肠地):我想,这是梦。有一座塔……有一口钟……下面有一个花园……不过好像是在西班牙……西班牙的一个村庄。然后咔嗒一声,消失了。斯科蒂:一幅画像?你见到过一幅画像吗?玛德琳:没有。斯科蒂:画着那个镜中的妇人。如果你见到她的话你认识她吗?玛德琳:但是我是那个镜中的妇人!斯科蒂(不顾一切地):不!她抬眼望他,被挫败了,绝望地输了,她泪珠盈眶。斯科蒂转眼望别处,想得出了神。斯科蒂(自言自语):如果我能找到要害……找到开瑞……把它连在一起……玛德琳(文静地,不知所措):这样能解释清楚,不过你看,有解释的方法。假设我是疯子?就能解释通了,对吗?斯科蒂望着她,她的眼睛里充满惊惶和绝望,请求别把她当作疯子,突然之间她垮了,泪珠如泉涌,她急忙转过头去,并转身跑向岸边。斯科蒂:玛德琳!!他追赶她,抓到她又抱住她,她挣扎着。二人紧紧缠在一起,她深深埋在他的怀抱里,并呜呜痛哭起来。玛德琳(抵在他胸前,抑制着):我没疯。我没疯。我也不要寻死,可是我内心有个什么人,别的人,她说我必须去死……斯科蒂,别让我死!斯科蒂:我在这里,我已经抓住你了……玛德琳:我害怕得要命……(她抬头看他)……你不会让这事发生……她的脸贴紧他的脸,他们紧紧搂在一起。他摇摇头,突然,他的嘴唇贴着她的嘴唇。他们深情地接吻。他们的嘴唇分开了,但依然离得很近。玛德琳(悄声细语):别离开我……和我待在一起……斯科蒂:永远在一起。他们再次热烈接吻。起风了,海浪拍打崖石,激起层层浪花。(化入)内景,米琪的公寓,晚上阳台上,黑夜己降临,市内各处已是华灯初上。米琪的公寓内点着灯,收音机里播放着柔和的乐曲(可能是五十年代乔治·希林的那种爵士乐)。米琪在立式画架前绘画;她拿着一块调色板,显然是在画油画。我们看不见她在画什么;只看见画架上帆布的背面。帆布的尺寸大约是三十英寸宽、四十英寸高。不管画的是什么,她的情绪挺高。她暂停手中的活计,从就近的小桌上拿起一杯苏打威土忌,边喝边打量那幅画,自己格格笑起来,接着又抹了几笔。此时她听见外面大门碰门的声音。她放下画笔和酒杯,把画架挪开了点,于是从前门看不见那幅画。她拿起一只平底无脚杯,里面有一小束花,把它拿到厨房里去。公寓房间的门响了一下。斯科蒂(喊叫):米琪?米琪连忙从厨房里出来。米琪:嗨,约翰尼!你见到我留的条子了吗?她立即走到小碗柜或小桌前(上面摆满了瓶子。杯子和冰块),给他调了一杯苏打威土忌。斯科蒂:见到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往男人的门底下塞条子的呀?米琪:自从我打电话找不到他们之后。作为一个没差事可干的男子,你可真够忙碌的。这些日子你上哪儿去啦?斯科蒂:也就是闲逛呗。米琪:逛哪儿?斯科蒂:到处逛。米琪:哦?她把酒递给他。他喝了一大口,她望着他。斯科蒂:呣。好点儿了。米琪:你还需要酒吗?斯科蒂:需要。米琪:哦?她走到房间那头去拿她的酒,边走边瞟了一眼她的画。斯科蒂观察她,觉得她有点逗,知道她的特点是工作起来不要命。斯科蒂:你迫不及待的要见我有什么事?米琪:我的条子上只写着:“你在哪里?”并没有迫不及待的意思。斯科蒂:咳,我侦察到一股潜在势力。米琪:我只不过认为如果我请你喝杯酒,和让你吃点晚饭,你会很高兴,会请我看电影。斯科蒂:挺公平合理的。咱们吃晚饭时聊什么呢?米琪:啊……随便聊聊。斯科蒂:聊我干了些什么?米琪:要是你想说的话,自然啦,咱们不谈你不想说的事。斯科蒂:当然。停顿。米琪(天真地):你干了些什么?斯科蒂(稍稍咧了咧嘴):闲逛。他又喝了一大口酒,并踱过去把酒兑得甜些。米琪稍稍移动,不让他看到画架和画布。斯科蒂:你干了些什么?(他踱回来)米琪:噢,我过得非常有意思!我恢复了我的第一爱好……绘画。斯科蒂:很好。我总是说你在内衣部的工作是浪费时间。米琪:咳,那是一种生计。不过我对这个感到兴奋。斯科蒂:这是什么,静物画?米琪(欢快地):不,不完全是。要看看吗?斯科蒂走向画架,米琪倒退着走,于是,当他绕过来对着画布时,她在他的上方,在他背后。当他走向画架时:米琪:实际上,我认为我可能把它送给你。斯科蒂(笑吟吟地,觉得意外):噢?眼下,他绕过去面对画架驻足观望。他上首的米琪先已展颜欢笑。现时我们看到他看见的东西了。镜头停在画布的下半截,我们看见蓝色和金色的长袍褶还有两只手,其中一只拿着一束花。镜头往上摇,展现出这是一幅草草赶制然而值得赞赏的《卡洛塔画像》,尺寸只有原作一半那么大。不过有一点不同,面孔是米琪的颜容。内景,米琪的公窝,晚上斯科蒂凝视那幅画像。米琪在他的上首作出期待的微笑。斯科蒂却拉长了脸,毫无表情,随后,眼神中掠过深切的悲凉和懊悔。斯科蒂(低声):并不有趣,米琪。米琪收起笑容。她困惑不解又感到奇异。斯科蒂得体地放下酒杯,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在门口走去。米琪:约翰尼!斯科蒂从椅子上拿起他的帽子,走到门口。米琪完全吓蒙了,向他走过去。米琪:可是约翰尼,我原以为你会——他回头看她,她把话头打住了。他完全不是生气,只是内心觉得不安,并对此事感到遗憾。斯科蒂(友好地):咱们另找一个晚上去看电影吧,嗯?他走出门去,随手关好门。米琪(极端抱歉地):可是约翰尼……!!!她盯住门,挂着一副“哎,我真该死”的表情。此时,她突然生起自己的气来。米琪:噢,不!(她转身走向油画)噢!马乔里·伍德,你这个笨蛋!!她站在画布前,盯住自己在画中的脸。把对自己的满腔怒火都集中在一声轻蔑的叫声中。米琪(对着画像):噢!!她拿起画笔,不怀好意地涂了三笔,在她的画上画了一撮小胡子,然后把笔扔到窗外去。(化入)外景,联邦广场、晚上时间大约是半夜三点。广场上空无一人——没准有零星的出租汽车或汽车驶过。我们看见斯科蒂形单影只地蹀躞。从他低着脑袋、双手插兜的劲头看,他正在沉思冥想,仔细琢磨他的问题。(化入)内景,斯科蒂的寓所,清晨斯科蒂坐在安乐椅里对着火炉睡着了。他的领带松了,衬衣领口敞着。显然,他是坐在那里想着玛德琳时睡着的,已经睡了一整夜了。炉火差不多已熄灭。我们透过窗户,在昏暗的晨曦中能依稀辨认出科伊特塔。门铃开始一声紧似一声地响,夹杂着敲门声。斯科蒂猛然醒来,定了定神便去开门。玛德琳站在门外,脸色苍白,吓得直哆嗦。她穿着一件黑色小羊皮外套和黑长裤。她身后的阳光下薄雾缭绕。她站在那里用恳求的目光盯着他。斯科蒂:怎么回事?……现在几点啦?……玛德琳,出什么事啦?他把她拉进来,关上门,领她进房间。玛德琳(勉强地):我本该给你打电话……可是我要见你……和你在一起。斯科蒂:为什么?出什么事啦?玛德琳:我做了那个梦。那个梦又重现了……她浑身哆嗦;他把她抱紧。斯科蒂:没事。你会没事的。我给你倒点白兰地。他放开她,走向旁边的一个碗柜。玛德琳(尖声):不,别走开!斯科蒂:才这么几步嘛。他拿出一瓶白兰地,一只小酒杯,打开瓶盖,边倒酒边走回她身边。斯科蒂:喝吧。一口喝掉。这是药。她呷了一小口便放下酒杯。斯科蒂:你的丈夫在哪儿?玛德琳:我没叫醒他。我不想让他知道……(她仍旧颤抖不已)斯科蒂:现在好了,全都没事了。到这儿来。他轻轻地把她按到椅子上,飞快转身点着壁炉,添了儿块木柴。他把矮凳拉到她面前,坐下来握住她的双手。斯科蒂:它是个梦,你醒了,你现在没事了。能给我讲讲吗?玛德琳:又是那座塔……还有那口钟,还有那西班牙古老的村庄……斯科蒂:是的……玛德琳:不过很清楚……第一次……那么清楚……所有的……斯科蒂:告诉我。玛德琳:有一个村庄的广场,草地周围都是树……一座粉刷过的、带回廊的西班牙教堂。草地那头有一所大的灰色木头房子,有门廊,百叶窗,上面有阳台……一个小花园,旁边是一个马厩……里面并排着好几辆旧式的运货马车。斯科蒂一直在专心倾听,越来越专注,现在她提到马房时,他由于发现了什么而激动得眼睛发亮。斯科蒂:接着说。玛德琳:在草地尽头,有一所粉刷过的石头房子,拐角上有一棵可爱的木兰树……斯科蒂:……还有一所加利福尼亚的木建旧旅店,有一个酒吧……黑黢黢的……天花板很低……挂着油灯。玛德琳:是呀?!可是……斯科蒂(慢条斯理地):全在那儿。它不是梦。她茫然焦急地盯视他时,谁都没说话。斯科蒂:你以前去过那里。你看见过。玛德琳:不,从来没有!斯科蒂:玛德琳,旧金山南面一百英里的地方,有一个古老的旧金山教会,叫圣·胡安·包蒂斯塔教会。它作为博物馆,完全保留一百年前的样子。现在,使劲想想,亲爱的。你从前去过那儿。你看见过它。玛德琳(吓坏了):不,从来没有:我从来没去过那儿!斯科蒂。它是什么?我从来没到那里去过。他们相对无言地互相盯视良久,他极力把事情琢磨透,她很感动而且害怕。他站起来走开,焦虑不安而且感到震惊。斯科蒂(自言自语):卡洛塔……他恼火地摇摇头,和那个想法斗争。玛德琳焦急地望着他。斯科蒂:他说什么来着?“她来自城市南边的某个地方……有人说是某个教区的领地……”他几乎是伤心绝望地转身面对玛德琳。斯科蒂:玛德琳,使劲想!!她狂乱地摇头,一点希望也没有,双眼紧闭泪水涟涟。停顿。斯科蒂(平静地):接着说你的梦。什么事清吓着你了?玛德琳(回想):我独自在草地上,寻找着什么,我开始走向教堂。可是黑暗逼近,我孤零零地在黑暗中,被拉到黑暗里,我挣扎着醒过来……她望着他,由于回忆,再次吓得慌了神。他宽慰地向她走过去。斯科蒂:你现在不要紧了,玛德琳。我眼下要办点事。今天下午,我打算把你送到那里——那个教会。当你看见它的时候,你就会想起你以前看见过它,那样你就会结束你的梦,把它破掉。我答应你。你会解脱的。她抬头望他,想挤出一点笑意。斯科蒂:行吗?(她点点头)我送你回家。如果你的丈夫醒了的话,就说你睡不着,走出去呼吸点空气。中午前后回到我这里来。直接来。他搀她起来。她感激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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