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都不顺,父母如今先后辞我而去,哥哥姐姐都有自己的家庭,而我一个人辞职去旅行在外漂泊,也没有什么成就,

现在姐姐嫁得好成家了。哥哥他们也成家了,就剩我一个人,父母的心都在哥哥他们身上,而我又算什么,感觉_百度知道
现在姐姐嫁得好成家了。哥哥他们也成家了,就剩我一个人,父母的心都在哥哥他们身上,而我又算什么,感觉
现姐姐嫁家哥哥家剩我父母都哥哥身我算觉做孩真真
没哪父母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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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眼嫁定想要幸福勇敢朗点面问题
你一个女孩子怕什么,以后你也会找到你的幸福,现在很多男生都是单身的
去找你哥哥乱伦,你父母的心肯定就飞回来了
那你也找个男朋友,看看你父母是什么反应
他们巴不得
说真的,找个男朋友吧,把情感分担出去,免得和家里人伤心
不要想多了,自己过好日子就可以了
他们重男轻女
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多一样,不要多想。
别想那么多,做自己想做的事
怎么可能?你想太多了
嗯…差不多…我觉得过好自己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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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河的第三条岸[巴西]若昂·吉马朗埃斯·罗萨父亲是一个尽职、本分、坦白的人。他并不比谁更愉快或更烦恼,只是更沉默寡言一些。是母亲,而不是父亲,在掌管着我们家,她天天都责备我们——姐姐、哥哥和我。但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父亲竟自己去定购了一条船。父亲对船要求很严格,它要用含羞草特制,牢固得可以在水上漂二三十年,大小恰好可供一个人使用。母亲唠叨不停,牢骚满腹,丈夫是突然想去做渔夫吗?父亲什么也没有说。离开我们家不到一英里,有一条大河流过,水流平静,又宽又深,一眼望不到对岸。我总忘不了小船送来的那天。父亲并没有显示出什么特别的神情。他像往常一样戴上帽子,对我们说了一声再见,没带食物,也没拿别的什么。我原以为母亲会大吵大闹,但她没有。脸色苍白,从头到尾她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出去,就呆在外面,永远别回来。”父亲没有吭声,他温柔地看着我,示意我和他一起出去。我们一起向河边走去。我强烈地感到无畏和兴奋。“爸爸,你会带我上船吗?”他只是看着我,为我祝福,然后做了一个手势,要我回去。我假装照他的意思做了,但当他转过身去,我伏在灌木丛后面,偷偷地观察他。父亲上了船,划远了。父亲再没有回来。其实他哪儿也没去。他就在那条河里划来划去,漂来漂去。每个人都吓坏了。从未发生过,也不可能发生的事现在却发生了。每个人都猜想父亲疯了。母亲觉得羞辱,但她几乎什么都不讲,尽力保持着镇静。河边的行人和两岸附近的居民说,无论白天黑夜都没见父亲踏上陆地一步。他像一条被遗弃的船,孤独地、毫无目的地在河上漂流。人们一致认为,对于父亲而言,食物是一个大问题,他一定会离开大河,回到家中。他们可是大错特错了。父亲有一个秘密的补给来源,那就是我。我每天偷了食物带给他。后来我惊异地发现,母亲知道我做的一切,而且总是把食物放在我轻易就能偷到的地方。她怀有很多不曾流露的情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父亲从不踏上泥土、草地或河岸一步。从没生过火,他没有一丝光亮。他的身体怎样?不停摇桨要消耗他多少精力?河水泛滥时,他又怎么能幸免于难?我常常这样问自己。姐姐生了一个男孩。她坚持要让父亲看看外孙。那天天气好极了,我们全家来到河边。姐姐穿着白色的新婚纱裙,高高地举起婴儿,姐夫为他们撑着伞。我们呼喊,等待。但父亲始终没有出现。姐姐哭了,我们都哭了,大家彼此携扶着。后来,姐姐搬走了,哥哥也到城里去了。母亲最后也走了,和女儿一起生活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留了下来。我从未考虑过结婚。我留下来独自面对一生中的困境。父亲,孤独地在河上漂流的父亲需要我。我知道他需要我,尽管他从未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因这件事责怪父亲。我的头发渐渐地灰白了。我到底有什么不对?我到底有什么罪过?渐渐地,我因年老而心瘁力竭,生命踌躇不前,同时爱讲到疾病和死亡。他呢?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终有一天,他会精疲力竭,只好让小船翻掉,或者听任河水把小船冲走,直到船内积水过多而沉入激流之中。哦,天哪!我等待着,等待着。终于,他在远方出现了,那儿,就在那儿。我庄重地指天发誓,尽可能大声地叫着: “爸爸,你在河上浮游得太久了,你老了,回来吧。你不是非这样下去不可,回来吧。无论何时,我会踏上你的船,顶上你的位置。”他听见了,站了起来,挥动船桨向我划过来。他接受了我的提议。我突然浑身战栗起来。因为他举起手臂向我挥舞,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我不能,……我害怕极了,发疯似的逃掉了。因为他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极度恐惧给我带来一种冰冷的感觉,我病倒了。从此以后,没有人再看见过他,听说过他。(选自余华《温暖的旅程——影响我的10部短篇小说》,有删改)1、小说中写道“父亲,孤独地在河上漂流的父亲需要我”。请联系全文,简述“父亲”为什么需要“我”。(4分)2、结合作品,请简要分析“母亲”这一人物形象。(5分)3、有人说,“河的第三条岸”在现实中并不存在,它象征着“父亲”超越世俗的人生追求。如果这样,那么“我”对“父亲”的这种追求持何种态度?请联系全文,谈谈你的看法。(6分) - 跟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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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库>&高中语文>&试题河的第三条岸[巴西]若昂·吉马朗埃斯·罗萨父亲是一个尽职、本分、坦白的人。他并不比谁更愉快或更烦恼,只是更沉默寡言一些。是母亲,而不是父亲,在掌管着我们家,她天天都责备我们——姐姐、哥哥和我。但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父亲竟自己去定购了一条船。父亲对船要求很严格,它要用含羞草特制,牢固得可以在水上漂二三十年,大小恰好可供一个人使用。母亲唠叨不停,牢骚满腹,丈夫是突然想去做渔夫吗?父亲什么也没有说。离开我们家不到一英里,有一条大河流过,水流平静,又宽又深,一眼望不到对岸。我总忘不了小船送来的那天。父亲并没有显示出什么特别的神情。他像往常一样戴上帽子,对我们说了一声再见,没带食物,也没拿别的什么。我原以为母亲会大吵大闹,但她没有。脸色苍白,从头到尾她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出去,就呆在外面,永远别回来。”父亲没有吭声,他温柔地看着我,示意我和他一起出去。我们一起向河边走去。我强烈地感到无畏和兴奋。“爸爸,你会带我上船吗?”他只是看着我,为我祝福,然后做了一个手势,要我回去。我假装照他的意思做了,但当他转过身去,我伏在灌木丛后面,偷偷地观察他。父亲上了船,划远了。父亲再没有回来。其实他哪儿也没去。他就在那条河里划来划去,漂来漂去。每个人都吓坏了。从未发生过,也不可能发生的事现在却发生了。每个人都猜想父亲疯了。母亲觉得羞辱,但她几乎什么都不讲,尽力保持着镇静。河边的行人和两岸附近的居民说,无论白天黑夜都没见父亲踏上陆地一步。他像一条被遗弃的船,孤独地、毫无目的地在河上漂流。人们一致认为,对于父亲而言,食物是一个大问题,他一定会离开大河,回到家中。他们可是大错特错了。父亲有一个秘密的补给来源,那就是我。我每天偷了食物带给他。后来我惊异地发现,母亲知道我做的一切,而且总是把食物放在我轻易就能偷到的地方。她怀有很多不曾流露的情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父亲从不踏上泥土、草地或河岸一步。从没生过火,他没有一丝光亮。他的身体怎样?不停摇桨要消耗他多少精力?河水泛滥时,他又怎么能幸免于难?我常常这样问自己。姐姐生了一个男孩。她坚持要让父亲看看外孙。那天天气好极了,我们全家来到河边。姐姐穿着白色的新婚纱裙,高高地举起婴儿,姐夫为他们撑着伞。我们呼喊,等待。但父亲始终没有出现。姐姐哭了,我们都哭了,大家彼此携扶着。后来,姐姐搬走了,哥哥也到城里去了。母亲最后也走了,和女儿一起生活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留了下来。我从未考虑过结婚。我留下来独自面对一生中的困境。父亲,孤独地在河上漂流的父亲需要我。我知道他需要我,尽管他从未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因这件事责怪父亲。我的头发渐渐地灰白了。我到底有什么不对?我到底有什么罪过?渐渐地,我因年老而心瘁力竭,生命踌躇不前,同时爱讲到疾病和死亡。他呢?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终有一天,他会精疲力竭,只好让小船翻掉,或者听任河水把小船冲走,直到船内积水过多而沉入激流之中。哦,天哪!我等待着,等待着。终于,他在远方出现了,那儿,就在那儿。我庄重地指天发誓,尽可能大声地叫着: “爸爸,你在河上浮游得太久了,你老了,回来吧。你不是非这样下去不可,回来吧。无论何时,我会踏上你的船,顶上你的位置。”他听见了,站了起来,挥动船桨向我划过来。他接受了我的提议。我突然浑身战栗起来。因为他举起手臂向我挥舞,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我不能,……我害怕极了,发疯似的逃掉了。因为他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极度恐惧给我带来一种冰冷的感觉,我病倒了。从此以后,没有人再看见过他,听说过他。(选自余华《温暖的旅程——影响我的10部短篇小说》,有删改)1、小说中写道“父亲,孤独地在河上漂流的父亲需要我”。请联系全文,简述“父亲”为什么需要“我”。(4分)2、结合作品,请简要分析“母亲”这一人物形象。(5分)3、有人说,“河的第三条岸”在现实中并不存在,它象征着“父亲”超越世俗的人生追求。如果这样,那么“我”对“父亲”的这种追求持何种态度?请联系全文,谈谈你的看法。(6分)河的第三条岸[巴西]若昂·吉马朗埃斯·罗萨父亲是一个尽职、本分、坦白的人。他并不比谁更愉快或更烦恼,只是更沉默寡言一些。是母亲,而不是父亲,在掌管着我们家,她天天都责备我们——姐姐、哥哥和我。但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父亲竟自己去定购了一条船。父亲对船要求很严格,它要用含羞草特制,牢固得可以在水上漂二三十年,大小恰好可供一个人使用。母亲唠叨不停,牢骚满腹,丈夫是突然想去做渔夫吗?父亲什么也没有说。离开我们家不到一英里,有一条大河流过,水流平静,又宽又深,一眼望不到对岸。我总忘不了小船送来的那天。父亲并没有显示出什么特别的神情。他像往常一样戴上帽子,对我们说了一声再见,没带食物,也没拿别的什么。我原以为母亲会大吵大闹,但她没有。脸色苍白,从头到尾她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出去,就呆在外面,永远别回来。”父亲没有吭声,他温柔地看着我,示意我和他一起出去。我们一起向河边走去。我强烈地感到无畏和兴奋。“爸爸,你会带我上船吗?”他只是看着我,为我祝福,然后做了一个手势,要我回去。我假装照他的意思做了,但当他转过身去,我伏在灌木丛后面,偷偷地观察他。父亲上了船,划远了。父亲再没有回来。其实他哪儿也没去。他就在那条河里划来划去,漂来漂去。每个人都吓坏了。从未发生过,也不可能发生的事现在却发生了。每个人都猜想父亲疯了。母亲觉得羞辱,但她几乎什么都不讲,尽力保持着镇静。河边的行人和两岸附近的居民说,无论白天黑夜都没见父亲踏上陆地一步。他像一条被遗弃的船,孤独地、毫无目的地在河上漂流。人们一致认为,对于父亲而言,食物是一个大问题,他一定会离开大河,回到家中。他们可是大错特错了。父亲有一个秘密的补给来源,那就是我。我每天偷了食物带给他。后来我惊异地发现,母亲知道我做的一切,而且总是把食物放在我轻易就能偷到的地方。她怀有很多不曾流露的情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父亲从不踏上泥土、草地或河岸一步。从没生过火,他没有一丝光亮。他的身体怎样?不停摇桨要消耗他多少精力?河水泛滥时,他又怎么能幸免于难?我常常这样问自己。姐姐生了一个男孩。她坚持要让父亲看看外孙。那天天气好极了,我们全家来到河边。姐姐穿着白色的新婚纱裙,高高地举起婴儿,姐夫为他们撑着伞。我们呼喊,等待。但父亲始终没有出现。姐姐哭了,我们都哭了,大家彼此携扶着。后来,姐姐搬走了,哥哥也到城里去了。母亲最后也走了,和女儿一起生活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留了下来。我从未考虑过结婚。我留下来独自面对一生中的困境。父亲,孤独地在河上漂流的父亲需要我。我知道他需要我,尽管他从未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因这件事责怪父亲。我的头发渐渐地灰白了。我到底有什么不对?我到底有什么罪过?渐渐地,我因年老而心瘁力竭,生命踌躇不前,同时爱讲到疾病和死亡。他呢?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终有一天,他会精疲力竭,只好让小船翻掉,或者听任河水把小船冲走,直到船内积水过多而沉入激流之中。哦,天哪!我等待着,等待着。终于,他在远方出现了,那儿,就在那儿。我庄重地指天发誓,尽可能大声地叫着: “爸爸,你在河上浮游得太久了,你老了,回来吧。你不是非这样下去不可,回来吧。无论何时,我会踏上你的船,顶上你的位置。”他听见了,站了起来,挥动船桨向我划过来。他接受了我的提议。我突然浑身战栗起来。因为他举起手臂向我挥舞,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我不能,……我害怕极了,发疯似的逃掉了。因为他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极度恐惧给我带来一种冰冷的感觉,我病倒了。从此以后,没有人再看见过他,听说过他。(选自余华《温暖的旅程——影响我的10部短篇小说》,有删改)1、小说中写道“父亲,孤独地在河上漂流的父亲需要我”。请联系全文,简述“父亲”为什么需要“我”。(4分)2、结合作品,请简要分析“母亲”这一人物形象。(5分)3、有人说,“河的第三条岸”在现实中并不存在,它象征着“父亲”超越世俗的人生追求。如果这样,那么“我”对“父亲”的这种追求持何种态度?请联系全文,谈谈你的看法。(6分)科目: 高中语文难易度: 最佳答案&1.首先父亲需要我替他送食物,我是父亲的精神理解者和支持者,我还是父亲理想的继承者,所以孤独的父亲需要我。2.母亲是一个善良勤劳想过幸福生活但又守旧的家庭妇女。她对父亲的理想不理解,不支持,知道父亲的行动后,她只有一句“如果你出,出就呆在外面,永远别回来。”对于父亲的举动,她觉得羞辱。但对父亲,她虽不理解,在物质方面是支持的,把食物放在“我”很容易偷到的地方。可见她是一个善良勤劳想过幸福生活但又守旧的家庭妇女。3.如果说“河的第三条岸”是“父亲”超越世俗的人生追求,“我”对“父亲”的这种追求既支持,但又害怕、不理解。首先是支持,表现在乐意跟随父亲一起上船;在父亲需要的时候帮助你“偷”食物;当全家人都走了我还在默默地守护着父亲,说“无论何时,我会踏上你的船,顶上你的位置。”其次是不甚理解,少年的不理解,只为了追求而去,当父亲接受你的提议后,我浑身战栗,害怕极了,甚至“发疯似的逃掉”,把父亲看作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解析无知识点: 高中语文综合库,现代文阅读,现代文学类文本阅读相关试题大家都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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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转载请联系平梵(微信公号:pingfansoul)撰文:平梵时间:日有时人生旅途颇像是坐在车里,脚踩在油门上,一个劲地往悬崖驶去,而自己全然不知。突然一块小石子打在车上。不去管它,继续前进。然后又一块更大的石头打在车顶上,“砰”!心里有点纳闷怎么回事,但还是继续往前开。最后一块斗大的石头砸在车头上,“哗啦”车窗玻璃全碎了,车身也打上一个窟窿。终于,驾车人把车停下,出来看看,结果发现自己的车已经在悬崖边上了!从十六岁开始,到三十而立,我有十五年的人生就是在驾车顶着落石,走向悬崖的旅途。童年是跟着祖父母无忧无虑度过的。十六岁那年,家庭变故开始。先是爷爷心脏病猝发。早上他看着我上学,放学回来,他就变成一具尸体。那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那张死人蜡黄的脸,印象时刻。几个月后,再放学回家,全家人都在,但没人说话,炕上躺着另一具尸体,另一张蜡黄的脸,被白纸盖上。后来一个姑姑才告诉我,奶奶是上吊自杀的。自杀的原因让我纠结了十五年—婆媳矛盾,而实质就是两个生命中最亲爱的人不断冲突摩擦的结果。我仿佛被夹在了两个母亲(一个妈妈,一个像妈妈一样把我养大的奶奶)中间,好像被撕成了两半,那时的智慧与人生经历,不能给我任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线索。这两个母亲之间的纠结,也就成了一直埋在心里的结。然而这一次落石仍未结束。在这两次死亡发生的同时,父亲办公司破产,心里本有的纠结与恐惧更被半夜法院的传票和白天坐在家里不走的讨债人而加剧,身体在从内部开始损坏。在一个早春的下午,我跳到家乡一条河里,在冷水中游泳。第二天早上,起床去上学,发现自己的双腿似乎不能动,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不是自己的腿。不明白怎么回事,就用手把身体拖下床,结果就砰的一声,沉重的躯体重重落在了地上。父亲以为我搞恶作剧,不管我去上班了。最后,把我背到医院,验血、心电图、抽骨髓化验,最后确诊为脊髓炎。于是住进了县医院一间病房里。两个月的住院时间,下半身彻底瘫痪,大小便都是靠别人处理。开始还能开开玩笑,后来,每当太阳下山,黄昏的余光从病房的小窗户慢慢褪去,就从最深处感觉生命之火似乎也随之熄灭了,似乎此生已经毫无希望了,于是开始哭泣,一种生命终极的莫名悲痛,让周围的家人、病人随之而泣。。。然而就是这一连串巨石的轰击,也没让我停下车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选择是猛踩油门,冲过去!病到了极点就开始恢复。我的脚趾开始能活动,腿逐渐能抬高一寸、两寸,逐渐能下床,扶着墙走路,逐渐能一个人拖着像石头一样的腿走在大街上。在那个北方小城,我的腿引来了几乎是所有路人的异样目光。有的人甚至是像第一次在动物园看到从没见过的怪兽一样,一直盯着我看—仿佛是不想放过一道解闷的风景。在一个把生命等同于肉体的时代。肉体的异样必会招致所有人透露在眼光中的评判,而强烈的自卑感也就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这是大病所留下的最致命的问题。而当时的我把所有评判的眼光都当做了敌人,而每一次上街走路,都似乎是一场战争。开始是逃避,后来会一直盯着盯着我看的人看,直到他们避开我的眼光。然而外面越强大,其实正表明内心越自卑。战争、对抗、拉锯、进退、冷热,所有这些戏剧性的二元变化都是小我得以苟活、并逐渐变得强大的食物和营养。而这个个性膨胀造成的小我,就像是珍珠,表面上光洁闪亮,而核心不过是落在内心软肉中的一颗沙粒。因为没有懂得灵性和真爱者的指引,面对每一次内心的创伤,我们的选择往往不是疗愈这创伤,而是围绕这个创伤编织一层又一层的故事,虚构一个让私心满足的自我形象。此后好多年都可以说是私心想尽各种办法塑造自我形象的过程,在这个原初创伤之上不断增添光洁的表层,虚构的关于“我”的故事。为了编织美丽的故事,我开始投入音乐和文学。第一次接触到贝多芬,就好像是听到了“心声。”《命运》里那锤头打铁般的主题,充满了抗争性,正是激励我去与人对视的内在动力。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也被我利用,就像贝多芬的交响曲一样,不断在心里重播。一旦读到拜伦等腿脚有问题的大人物,小我就开始以此为养料,不断地膨胀。然后结果就是一个虚构的关于自我的故事。这个故事不管听起来多美,实质不过是要说:“我是英雄、命运待我不公,但我像英雄一样反抗着命运。我高于他人。我强于他人。我最懂音乐,我是大诗人。”这个故事背后,充满了一个柔弱的人对真心接受与爱的渴望。因为缺乏接受与爱而空掉的内心需要用一些外在的东西来暂时填满,而成功就是其中一个。这种对爱的渴望,转化成了对成功的追求。而命运似乎在一直开绿灯—我病好后,回到高中,出人意料地考上青岛大学,又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复旦大学读研。复旦期间,内心深处的不满足感仍然一直纠缠着我。我在复旦BBS几个版面上开始与人论辩,大谈古典音乐,与几个相近之人自封为阳春白雪,共同鄙视几个下里巴人。我也开始用骑车这种方式补足双腿的局限。曾经单车跨省。因为我自定为刚直不屈的性格,因为一些小事,刚入学就与导师闹翻。从此关系再未改善。2005年毕业时,导师没有通过我的硕士论文。而当时申请美国读博,居然拿到了耶鲁、英属哥伦比亚大学的博士全奖、哈佛的特别学生全奖、以及芝大等几个其他学校的录取信。当时收到这些offer时候,禁不住狂吼了一声,那个虚构的自我形象,似乎是得到了事实的验证。而三年与导师的“斗争”,也被小我认定为是“我”获得全面胜利。当时小我膨胀已经到了极限。时时处处,与任何人现实网上接触,都透露着“我很厉害,我比你强”的那个腔调。然而再多成功,再多牛offer,再多荣誉和金钱,也满足不了内心深处的缺失。而这个小我的极端膨胀,也必然会引来下一波的“落石雨”。在耶鲁读书期间,开始从自然和爱情中追求内心的满足,并用诗歌来描述这段历程。当时所有的感情都只能延续几个星期,最多两个月。原因现在看时很清楚,当时那个习惯于编制故事的自我,却把这当成了命运的不公,告诉自己“没人真正能理解我,没人真正能欣赏我,没人能跟上我成长的脚步”等等的谎言。于是这些戏剧性的离合,就成了几次浪漫的出现与浪漫的死亡。其实不过是自我形象的外在投射和失败。2008年,我在香港认识了一个复旦毕业的女孩S。一见之后,就开始了文字的恋爱,几百封信,虚构出了一份无比浪漫的感情。圣诞节飞到香港,帮S申请美国博士。文字虚构的爱情的浪漫,在人到香港后立即开始转化为彼此折磨的拉锯战。她的方式或许是最让我痛苦的,不说话,不见人,只催我帮她修改申请材料。当时一个渴望爱与接受的心,对这份感情歇斯底里,毫无保留。在她一再拒绝见面后,这种剧烈的负面感情开始迅速损害自己的健康。当时恰好有几个耶鲁本科生在香港,Anders他们邀我去一个香港海岛野餐。我想借此暂时散散心,然而几人在海面一块礁石上惬意的野餐,并不能派遣我内心的焦虑与郁闷。于是我跟Anders跳到了海水中一块小礁石上,为了发泄郁闷,我开始吸足气,想仰天大吼。但就在此时,满眼金星,世界在旋转,我想用手抓住Anders以免倒下。但这是我记得的最后一个念头。Anders回头没看见我,看到我在海水里,以为我跳进水里游泳,结果发现我背面朝上,随海潮起伏,就像一具尸体。他吓坏了,立即把我从海水里拉了出来。当我回过神来,海水和鲜血一同从身体里往外流。而我记得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要抓住Anders,不要倒下,然后一个模糊而深刻的印象就是在一个无比黑暗的空间里,一个像漆黑的空间隧道一样的地方飘荡。当时没力气想,现在知道那是离死亡真的很近了。把我拉回这个世界来的Anders说我这一次是“死亡、救赎、复生”三部曲。然而就算这样一次打击,仍然不足以让我回头,我仍然执意去虚构一个“强者的故事”。虽然医生怀疑这次晕倒跟心脏有关,但是多种检查,包括24小时心电图都没有查出异常。我居然不顾朋友认为我“自虐”的意见,仍想保持这段感情。直到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它才结束。那一个学期,状态很差,经常早上五点,莫名奇妙地醒来,然后就觉得自己像骷髅,或者一种发自心底的莫名忧伤,虽然不再落泪,却与那场大病住院时的情景如出一辙。后来S申请耶鲁大学成功,来到了我所在的系,成了我的师妹。而她入学的第一年,我却有意无意地去了哈佛访学一年。刚到波士顿住下,就见到了另一个与之有感情纠葛的女生F。见面不是很愉快,颇有幻像破灭,一脚踏空的感觉。见面后骑着一辆旧自行车,通过一条暗暗的小道,想到查尔斯河边散心。车骑得很快,心里正在为这份感情纠结的时候,身体却突然从车子上面向前平飞了出去,黑暗中脸先着了地,而最先接触地面承受所有力量的就是嘴和牙齿。其中一颗门牙穿透了上嘴唇,戳到水泥地上。过了一秒钟,我头抬起来痛喊了一声“啊”!然后又落回到血泊里。救护车把我带到了医院,嘴唇被缝了起来。后来两三个星期只能吃酸奶等流质食品。而嘴唇严重充血,比平常人大三倍,黑褐色。所以,那时我一出门,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场大病后,学习走路的情况。而因为上唇不能动弹,说起英语来难以发音,就又引来更多麻烦。那几个星期,经常是一个人呆坐在自己房间,没有朋友来,没有亲戚家人知道,只有自己,独自忍受着痛苦,品味着孤独。在到哈佛访学前一年,我在耶鲁认识了一个好朋友Yusong,一起谈古典音乐,一起骑车,一起讨论哲学和诗歌,十分开心,两人就像兄弟一样亲密。2009年冬,我在波士顿,耶鲁大学从另外两所名校请来两名同领域专家给我进行博士论文开题答辩。此答辩将决定我在将来几年是否有资金完成博士论文。而与此同时,Yusong的妈妈凌晨打来电话,说Yusong这两天极度郁闷,几次要自杀,试过割腕,还在网上查过如何配制毒药,让我过去陪他。见到我,他抱住我就痛哭起来。我还看到了他手腕上的伤痕。于是那两天就一边在Yusong面前扮演哥哥的角色,为他分忧,给他安慰,一边准备这次被认为是“生死攸关”的开题答辩。而正在我为这两件事情心力憔悴,感觉最后一点能量都用尽的时候。医生把我叫到医院,告诉了我超声波心电图的结果。“你的心脏里两个心房之间有一个小洞。”我当时连做出反应的心力都没有了。我听着,呆呆地听着他说完。然后就赶火车回波士顿。在火车上,我才开始“回过神来”,做出反应。当时我正好三十岁,我还没有事业、没有家、没有品尝过长久而满足的爱情,而我的心却出问题了。。。与以前不同,当时心力耗尽的我,再也无法编制任何故事来欺骗自己,再也无法在这一个伤痕上涂上美丽的表层,再也没有那种执拗和愚狂去吼叫,去反抗。小我再也无法承受着一切。它承认了彻底的失败。没有办法,没有对策,没有人去哭诉(也不敢告诉父母,让他们揪心),也没有任何依靠,唯一的感觉:全身每一个神经都在被一种火焰焚烧。这种痛苦正是所有这些创伤经历积累的结果,这种苦痛是我体会的人生之最,像是人间所有苦果的结晶,其汁液腐心裂肺,有内焚之感,非亲历者难以体会..那天夜晚回到波士顿,再也没有任何稻草可以去抓,没有任何人、任何机构、任何办法可以帮我缓解一丝痛苦。脑子里浮现的唯一一个线索,就是在耶鲁考试期间一个朋友给我的一个连接。他说做一种瑜伽和冥想让他内心很幸福。于是立即打开电脑,看到一个叫AdvancedYogaPractices的网站。略去前面的东西,找到他说的冥想。大致看了一下,就坐下,开始默念“IAM”, “I AM”, “i am” “i am”…然后进入一种比任何睡眠都要深沉的一种休息,,,”iam, i am…”好像是奇迹,,,那种地狱般的火焰熄灭了,那种腐心裂肺的内焚感消失了,,,iam, i am….所有的纠结,所有虚构的自我形象,和由此衍生的骄傲与自卑,所有的痛苦,还有那种灵魂深处深深的不满足,都在这iam把我带进去的那个地方融化。。。。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停下每天两次的冥想, 而从那天开始,喜乐之光开始在我的生活中闪耀出来。巨石过后,我开着车,180度大转弯,走上了回家的道路。穿越黑山,或亲密的锁链撰文:平梵时间:日父母是自我不能选择、只能接受的内核上:母亲节刚过。妈和我最美好的合影放在面前。(见封面图)然而照片里的美好,似乎是那么遥远。不光是遥远,照片中那种母子无间的温暖,似乎被一重重的黑色山峦所隔断。要找回那温暖,就必须直面和穿过这重重的黑山。这些黑山,在记忆最深处,是孩提时代难以面对、长大以后仍在逃避的事情。它们平常绝不会轻易在记忆的屏幕中闪现,似乎早已被淡忘。然而这淡忘往往是长久逃避和压抑所造成的屏蔽。因为我无法面对,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让它进入意识的光照之中。这些在生命暗处的黑山,是所有我认知和生活模式的无形温床。如果生命之光没有反转,去面对和映照这些黑山,那么我将永远是这些模式的奴隶,我将不停以不同的形式犯同样的错误,却总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黑山并不邪恶,也不会永远存在。它们是通向自由的关口,而当心灵集聚了足够的力量后,它就会开始凿山和穿越的脚步。2013年9月,我已经持续每天两次冥想三年九个月了。那天,我在日记中写了下面一条:“今天,我在看华兹华斯的《抒情歌谣》序言,过程中发现自己没几分钟就往后翻页,想看看到底离结束还有多少页。我以前大多数看书的时候也往往是这样—我想尽快掠过阅读过程,找到自己想要的要点,然后结束这个过程。有多少时候,我是真正在阅读的过程中,享受阅读的过程的?急于得到要点,让我囫囵吞枣,让我在阅读中“大跃进”,整个阅读过程成了一种想尽快结束的任务,一种急于摆脱的负担。这让阅读处于一种紧张状态,怀着对结果焦虑和对过程反感而进行。”我知道,这种急于结束过程,达到结果的倾向,不仅仅存在于阅读过程中,它遍布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洗衣、做饭、上课、写文章、谈恋爱…当时,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这种倾向后面,隐藏的到底是什么潜在力量?我坐在地板上,在内心最深的寂静处,提出并释放了这个问题:“为什么会这样?请告诉我原因!”我并没有一直去思考或分析这个问题。我只是通过内在寂静(也即生命源泉处那种永恒不动的觉识),向生命的深处提出了这个了解的请求。把这个问题释放在寂静之后,我就坐在那里,一直觉察和观照这种倾向,特别是这种倾向在心里造成的那种紧张和焦虑的状态。这个观照的过程,像是紧紧抱住一块石头在海里下潜。各种对这个倾向的分析和解释会像潜流,要把我推回表面;各种肤浅的记忆碎片,就像奇异的珊瑚和七彩的鱼群,诱导我分心它顾。我明白这一点。所以,一旦思考或分析开始,或者开始想其它的东西,就把自己的意识带回到这个倾向所造成的焦虑感觉上来。过了很久,回应,一个童年的情景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的意识中:那是一个已经很晚并有些冷的夜晚。爸妈躺在被窝里。我坐在写字台前,把透明的纸铺在语文课本上,一个一个地描字。同时,眼泪不断地滴下来。我当时对描字完全没有一丝兴趣。有兴趣有热情的是我的父亲。他在被窝里监督着我(他非常希望我能写一手漂亮的字),而我当时的心里,感觉就像被一双巨大的手抓住,只有一个内心强烈的呼喊:“快点放开我吧!”。这个场景没有暴力。但我看到它后眼泪就收不住了。我无法享受阅读的过程,我在过程中一直焦虑地希望这个过程快点结束,是因为下意识里,阅读或者任何老师、父母给我的课业、任务,就像那个描字的作业一样,都是强加给我的,都是让我难以忍受的控制,是我千方百计要避开的事。而在这些不断重复的焦虑反抗和逃避的内核,隐藏的就是被迫描字这一个原初的经历。这个我当时无法接受和消化的经历,成了一座记忆深处的黑山,以它的重力左右着我以后的行为。我的童年在一个七十年代的山东小镇度过。那是一个传统宗族观念仍然掌控着绝大多数家庭的时代和地方。父亲,在家庭中对所有其它成员仍有非常绝对的权威。而这个家族时代传递下来的家庭关系模式,很大程度上要靠暴力维持。如果我对自己诚实的话,我必须承认:就算在冥想三年后的我,想起父亲时,仍有一种很深的冷淡、隔膜混合着恐惧的感觉。而持续的冥想,让我的生命越来越从麻木中醒来,而对于这些冷淡、隔膜和恐惧的感觉,也就越来越难以忍受。(那是一种灵魂呕吐前的难受状态。)于是我进行了另一次“下潜”,我知道跟父亲之间还有更大的黑山要穿透。我抓住对父亲的这些负面感觉和印象,一直跟着它们,观照它们。让它们带我走过表面现象和头脑分析的迷林,去面对那些镇压温情的黑山。这次呈现的,是我一生到那时为止都不能原谅或放下的一件事。而这,是一个暴力的场景:那年我五岁。山东小城的老习俗,大年初二所有叔叔、姑姑全家人来我家(长子家)家庭聚会。作为长子,对父亲来说,这是一年中最重要的家族事件。按照习俗惯例,成年男性(父亲、叔叔、姑父们)聊天、喝酒、抽烟,女人们在厨房里做好的丰盛宴席,端上去桌去给他们吃。女人和孩子们,要等他们喝酒结束后,才上桌一起吃饭。他们吃好之前,女人孩子不能动菜。在看到最爱吃的红烧鲤鱼做好要上桌的时候,我一定要立即吃,可能开始了各种小孩死缠烂打的手段。老爸可能开始解释了,但我忘记他说了什么。我的记忆中只留着他满脸赤红的怒火,把我从一脚踹下楼梯的场面。我知道当时那个小孩没有任何感情力量或者理智去处理它。那个小孩当时已经被巨大的恐惧所淹没。他只是本能地蜷缩在楼道一角哭泣。我当时才看到,这个事件留下的恐惧,让我以后多年难以用成人的方式去处理与权威,特别是男性权威(导师、领导、上级)的关系。我仍然处于那种害怕的小孩的模式中,如果某个男性权威(父亲的形象就是男性权威)欣赏我、支持我、愿意与我建立正面的感情联系,我就会在那个领域中充分发挥,有些成绩。如果我发现这个男性权威对我并不欣赏,或者有一些负面的评判,那么我就会耿耿于怀,很难发挥自己的才能,甚至开始找到各种借口去厌恶那个相关的领域。高中时代,数学老师因为上课说话把我赶出教室。我以后数学再也没有及格过(除了与数学老师的关系问题,讨厌计算的过程也是重要原因)。考入复旦大学一个月后,我在导师和他所有学生的宴席上做出了这样的事:我看不惯导师一定要让每一位(男或女)学生轮流喝白酒的行为,拒绝喝酒,中途离席。当然,我可以给自己的行为贴上一个“只有我敢于做自己,只有我敢于为个人尊严而反抗的”美丽标签。实际上,这个标签我也的确用了好多年。但现在看来,自己当时不过仍然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个难以面对企图控制自己的“父亲”的孩子。只不过当时的我已经有足够力量可以去反叛,用反叛来抵制控制。之后我与这位导师的关系表面缓和,根本上却再也没有真正改观。三年后(2005年),导师没有准许我的论文参与答辩,我在复旦结业。当时,同时拿到耶鲁、哈佛和其它offer的我,以为自己“胜利”了。结业证书都没申请,我就不可一世地挥袖而去。一个自己行为模式的傀儡,有时也可以不可一世。但等待他的,像所有傀儡一样,是以更高大上的方式重复那些动作、那些模式。而那座黑山,面对他所有的骄傲与欢笑,在黑暗处只是冷笑。2005年秋开始的耶鲁时期,是一个新的开始,也是一个新的重复。很快我就发现导师对我的种种控制和期望。我尝试了,尝试了按她的方式去表演,但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让这位导师为之骄傲的才能、特长或成绩。加上很多其它原因,我与这位导师的关系一直都有隔膜。于是,我开始四处寻找一个能引导我的人,并迅速在英语系找到一个人格让我钦佩,更重要的是像慈父一样关心我的教授。于是,耶鲁的课堂时间,一半以上就在L.C.(英语系楼)度过了。而2009秋到2010年夏,我在哈佛访学一年,期间,每周去一位著名学者办公室向他请教问题并做详细笔记,成了我的一个精神兴奋点。而这也是我得以完成博士论文的重要学术和感情的支持之一。在耶鲁,我相对顺利地拿到了博士学位,离开美国前,也用一种温情的方式跟导师作别。表面上似乎一切正常。但我可以在自己学术探索的轨迹中,清楚地看到因为导师态度而产生强烈感情反应的小孩的模式。在这里,对自己的诚实显得无比重要。一个人在五岁时和在五十岁时的心性模式可能一模一样。但五岁小孩身上可以轻易而明显看到的模式,在成人身上已经被装饰和遮掩地面目全非,安装上了种种义正词严、冠冕堂皇的招牌,加上成人在岁月中不断加强的自我防卫系统,看清这些塑造人生的模式将会十分困难。有几个人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一生的轨迹不过是不断重复几个心性模式?而自由,却要从面对这个存在的基本事实开始。这个面对需要相应的力量和经历。如果没有之前三十三年的人生经历和三年多雷打不动的冥想,或许我就不能直面它。愿意面对才能看到。看到是清理的开始。当我首次在自己生命深处与这一童年事件相遇,与我内心的父亲相遇的时候,我同时觉察到像云雾一样包裹着这座黑山的情绪--强烈的委屈和埋怨。我引导自己内心的小孩把这些冤屈的情绪宣泄出来。我跟自己内心的小孩说:“你受委屈了。想哭就哭吧,想埋怨就说吧!”我开始抽泣,内心一个非常强烈的声音迸发了出来:“我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想吃鱼有错吗?你为什么那么狠心把我踢下楼梯?我只是一个孩子!我只是想吃好吃的!你为什么那么粗暴地打我?!你是个什么父亲啊!!”说完继续哭,那么多年积压的情绪在流出来。哭地差不多了,我知道一个地方被清空出来,而那里需要爱去填满。对自己说“我爱你,我爱你!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不管你怎么看自己,我都爱你,我爱你!”那么多痛苦与纠结,其实都是我没有学会自己给自己拥抱,给自己爱。我错误地认为爱,要从其他人哪里赢得。所以,才拼命去赢得他人的赞赏,逃避权威的批评。我一直在把自己的驱赶与批评投射到外界和他人(男性权威)身上去。一个点被触到了。一个消解正在发生。情绪平定以后,我发现自己对父亲的大块怨恨,已经在身体里消失了。一旦这个怨恨的情绪不再堵在心窝里,一个认识就闪现在我的意识里:那个粗暴可怖的“父亲”不再老爸身上,他已经被内化到我的心里。失衡的内在父性力量,变成了一条自己抽打自己的鞭子。那时,我写了一篇短文,叫《放下鞭子,去爱自己》:当我严厉地看到了自己的“错误”。我对自己举起了无形的鞭子,对自己说:“你错了,你要改!”而这个自己,就像是一个在大街上被父母大骂一通的三岁小孩,无辜、无助、无语地站在那里,连哭都不会。但我温柔地看到了自己的“错误”。我看到了街上这个无辜无助的小孩,我立即跑过去把他拥抱在怀里。充满爱意地对他说:“没事,没事,好了啊,不怕的,我们不怕!”然后那个可怜的孩子才反应过来,紧紧抓住我,放声哭了起来。鞭子之下,错误没有消失,而是以越来越正确的面具不断重复,直到你的生命充满了“正确的错误”。拥抱之中,融化恐惧和怨恨的泪水,同时也融化了错误的根系。我们自己都是自己的父母。作为自己的父母,我们是拿着鞭子去处罚和改造;还是用爱的拥抱去接受,去理解呢?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受伤的孩子。他一直在等待着你的拥抱,你的接受,你无条件的爱。从现在开始,在你犯错的时候,在你被别人拒绝的时候,在你对自己愤怒和怨恨的时候,对自己说:“没关系,我爱你!”回到过去被父母或其它亲爱的人伤害的时刻,重新生活那个时刻,然后找到那个街上的小孩,拥抱她,爱他。让自己哭出来,让这么多年积累在内心,腐蚀你心灵的泪水,涌出来。放下对自己无形的鞭子,去看到真实的自己,去爱这个真实的自己。世界给我们的(对待自己和世界的方式)是鞭子,我们还给世界的(方式)是拥抱。对我来说,这就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意义。下:在心里探索的过程中,母亲几次打我的场景也浮现出来。但我知道,她的责打没有一种足以震慑我的巨大黑影,我很早就知道如何去对她进行“反控制”。有一次我请家属院的小伙伴们来家里“过家家”。当我们正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开了一天机床的老妈回家,看到家里一片凌乱,把小孩子赶走,开始抓住我就打。我当时虽然感觉也很不爽,但心里并不害怕,想着招数让她停下。我“灵机一动”,开始把眼睛往上翻,露出白眼球来。老妈一看我这样,立马停下,开始问我有没有事。我当时感觉自己太了不起了。(在能控制的局面中,人总是感觉不那么受威胁。而那么小的小孩,却早开始玩控制与反控制的游戏了。)一直以为母亲对我的生命没有太大的塑形作用。直到半年前,生活才让我亲眼看到自己这样想有多么错误!2014年春节,我决定把父母接到上海过年。那时候距离我开始大幅度清理与父母关系已经半年了。我觉得自己可以用一种新的方式去面对他们了。妈妈的唠叨,你领教过的。妈妈唠叨什么?无非妻子(老公)、孩子、房子这几件事。我很少回家,回家也很少呆久,在家也很少陪妈妈说话。因为我总觉得她不是在跟我说话,而是在放录音。每五分钟重复一次。无论跟她谈任何养生、打牌、电视剧情节的话题,她都会突然间岔出一句:“早上吃生姜确实好。你怎么还不赶快找个女孩结婚?你也老大不小了!”汗!在她唠叨的时候,我只是敷衍两句。“怎么还不找女朋友。”“在找呀”。“赶快找个姑娘结婚吧!”“嗯”。受不了了我就离开,做点其它的事。虽然我嘴上答应着,但心里一直很烦,总是埋怨她不了解美国或上海的社会生活状况,总是埋怨她根本不知道我怎么想的(解释她也不理解,所以就不再解释了),总觉得她认为找合适的人结婚是下周就可以完成的事情。最根本的是,我埋怨、心烦的情绪,会随着她一遍接一遍的重复而积累,最后一下爆发。爆发的结果,是她觉得挺受伤的。有时候我让她少说两句,她会这样回我:“马路上的陌生人怎么不说你?说你是因为关心你!”绝招。基本上,妈妈的唠叨和我对她唠叨的反感,几乎成了一个负面情绪的足球。她把自己的情绪踢给我,我先防守记下,接不住了,反踢给她。就是防守反攻。这次妈妈在身边,我知道看清这个拉锯战的时候到了。我能感觉到从内在寂静发出的一种难以描述的要面对和解决的倾向。我发现这次在一起,跟妈的互动模式跟以前不一样了。这次她连续唠叨的时候,我心里没有那种烦躁感的积累。她说到一定量度,我就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这个笑不太正常:很像被点了笑穴一样,一触即发,笑到弯腰为止,而且那个笑是从身体里很深的地方出来的。具体说,应该是从胃部/太阳神经丛那一片出来,那是我习惯积压多情绪的地方。很快我就明白,这次老妈那边来的情绪不但没有在身体里面囤积,反而触发了以前积压的情绪的释放。这是过去半年集中清理,堵塞被疏松的结果。老妈当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反应模式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因为她感觉不到我这边情绪的抵触了,以前那种情绪对抗没有出现。她想怒也怒不起来,有时候还不有自主地跟着我笑,笑完后,觉得不对头,又板起脸继续唠叨。我呢,继续笑。诚实的说,以前老妈那些让我觉得可气的无理的逻辑,现在却觉得十分滑稽、甚至有点可爱。我笑。这个场景有点滑稽、有点诡异。但这是化解跟母亲之间“亲密锁链”的第一步。亲密关系之中,对立各方似乎都在以理服人,摆事实、讲道理、论斤两,实际上都是情绪的对抗。负面情绪就像是果肉,包裹着核心模式的果核。如果这些情绪不能以合适的、非对抗的方式释放,那么再多的分析与辩论也只是在果皮上滑来滑去,永远触碰不到问题的核心。我开始在这母子戏剧中“笑场”,说明情绪对抗开始停息,而长期积压的负面情绪开始释放。这样的笑法,我笑了好几天。老妈或许感觉到了她的唠叨攻击,像是找不到着力点的拳头,都被闪掉了。她开始用各种绝招,有时候她在央求,说她这么大年纪了还没看我成家生子,太悲催了。有时候她会端出强硬的架子,说再找不到女朋友,以后就不要回家了。甚至她会“以死相逼”,说孩子你再找不到人,我这样继续抑郁下去,可能就活不了多久了。但你只要找到人,我所有病就会立即好起来。这几天情绪的释放,已经让我开始能放下儿子这个固定角色,而像旁观者一样,平静地去观察她的言行,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她情绪不激烈的时候,我会平静地询问,发现她唠叨和控制背后的逻辑。我那几天曾经几次试图温和地引导她去看到别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就不会那么难过。我看到有那么一两分钟,她其实看到了这个道理。但是这条小小的缝隙马上就会合上。她会开始下一轮的唠叨和控制。我很清楚,仅仅情绪的释放还不够,所谓引导,也只是停留在表层。必须看到这些情绪所包裹的内核。我开始在三夜摩中提出“展示给我看”的请求,把这个请求像是盐块一样,轻轻投到内在寂静的湖水之中。很快,在一次冥想和三夜摩练习中,我开始遭遇这个内核。那时我正在晚饭前做练习(脊髓呼吸—深度冥想—三夜摩序列)。冥想结束正要转入三夜摩的时候,妈妈的急躁情绪发作,她开始在我房间门外走来走去,并不断焦急地问着:“怎么还没好?饭要凉了。快好了没?这么晚了还不吃饭!”我可以觉察到她会到门边,手放在门的把手上,在探听,似乎按耐不住要进来(她以前经常会这样)。感觉到这一切,我心里的愤怒情绪还是涌了上来。我在想“不是跟你说话好多次了吗?我练习的时候不要打扰!”然而,更让我在深处不舒服的是,我直觉到老妈在门边探听要进来的动作中,有一种认为她仍可以像小孩一样占有和控制儿子的强烈欲望。如果我对自己诚实的话,我得承认,感觉到她的这种欲望时,我很反感,甚至有些恶心。然后,我从这个情绪中出来,进入三夜摩,把这情绪释放到寂静中。反复几次,这释放感觉像是集中在心、脑的浓郁雾气,瞬间四散,从所有毛孔排出的感觉,我可以感觉到全身毛孔都打开了,而那些情绪排出时,身体有点像微微寒颤一样。情绪排出之后,一个东西就在我生命内部呈现出来。这个东西难以用语言描述,它似乎是灰色,有崎岖的表面和孔洞,不像是实体,却又真确的存在。它像一个块状物,底部超越了身体和能量场,盘踞在生命的深处。长久以来,它一直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定义我心性的东西。那是我第一次与它相对,我感觉恶心,我的生命想呕吐。练习的同时,眼泪在流。这个块状物,就是从出生到现在,我在自己生命深处制造的母亲印象,或说在我生命中囤积的母子之间的业力总和!这印象,与母亲本来的生命和存在,关系并不大。它是我自己制造、并要自己面对的锁链和堵塞的混合体,是我生命场中的一大块垃圾。一直以来我跟真正的母亲本身很少直接相遇,因为这业力之块一直像一座黑山,横桓在那里,让我难以穿透岁月和记忆,回到那个原点。我对母亲所有的埋怨、鄙视、不耐烦、愤怒、无奈,和对她的厌恶感,长期积聚,形成了这个生命内部的母亲形象。而我一直不断地对这个形象的反抗、改变、或逃避却强化了它,让它在我生命深处沉积。我跟母亲的问题,根本在于我到那时为止,从未穿透那个块状物,而与她的生命本身相遇。在深度的寂静中,看到(直觉到)自己生命中久久积压的业力之块,是一个无法描述的经历。我不知道有几个读者有类似的经历,也不知道别人是否会理解我在说什么。但我自己很清楚,一切都是“我”(一套欲望和思维程序或模式的总和)和它制造的对象(母亲的业力印象)之间的纠结和战争。这次练习结束,我躺着休息了很长时间才出来。出来之后,母亲不再是厌烦和逃避的对象,而更像是一面镜子。在镜子里,我开始隐约看到自己的形象,自己的面具。在晚上的一则日记里,我写道:“觉察到自己对父母的期待和控制:希望他们更能理解我,更能支持我想要的生命表达方式。而在这期待后面的,就是不能接受他们的现状,隐隐希望他们改变,内心深处很想改变他们。而与这个深处想改变的欲望并存的,是一种心里非常根深蒂固的父母形象。反讽的是,构成这个形象的一个根本方面就是[我认定的]他们的不可改变性,也即对改变他们的绝望。”以前,我只看到父母不理解我,父母希望改变我,父母想要控制我的生命,同时又无力改变。现在我看到它的反面也同样真实和强烈:我不理解父母,我希望改变他们,我想要控制他们,但同时又对改变他们非常绝望。当我心里“控诉”他们的错误时,我恰恰是在演绎着一模一样的错误。怎么才能让父母理解我?这本身就是对父母的不理解。他们生于那个时代,长于那个世界,决定他们就是要不理解我。理解父母,就是期待他们不理解我。怎么才能让父母不再企图控制我?这问题本身就是控制父母的企图。作为普通人的父母就是要千方百计让子女按他们认为最好的方式去生活。那是他们的“工作”,是他们生命必然的表达方式。用一个不太好的比喻:是公鸡就要打鸣;是母鸡就要下蛋。不再企图控制父母,对我来说,就是允许和欢迎他们做他们该做的事—不理解我和企图控制我。我不必按照他们的方式来生活,因为我是我自己,但我也不再会抵制他们的控制企图。大年初一,我陪他们去植物园看茶花展。15元门票进去。进入温室还要30元。当我拿出钱包准备交钱的时候,被父母不约而同地一左一右拉住臂膀,拽了出来。这个过程中我的心很平静。但我看到的事实,还是让人惊讶:父母就是父母,他们就是他们,他们就是那个样子。没什么好坏,也无需去改变。我好不反抗,让他们拽出来的时候,反而体位到了自由的感觉。亲密的锁链,开始断裂。父母在这里十天,我每天都做大量的内在功课。每天都在通过他们看自己。保持这种“看”的状态,需要持久的高频能量。在看见模式同时所发生的身体变化和能量调整,也开始让我感觉疲劳。我知道自己需要休整一下了。我给爸妈买了回去的车票。临走那两天,我可以感觉到他们内心的情绪,他们其实想多呆两天,似乎觉得很多要实现的愿望还实现。我日记中的一段仔细地记录了他们离开那天发生的事情:“今天送爸妈回家。出发前妈妈惯性地催促。催得老爸心里很烦。三个人情绪都有点低落。出租车里我们没怎么说话。的哥问我腿是否受伤了,我发现自己很忌惮这样的问题,因为这会刺激到妈妈,让她又感觉难过。我心里很清楚,她那么担心我这是一个重要原因。我同时也知道,我无力为她屏障掉这些她必须面对的刺激。一路无语。快到火车站的时候,一个东西突然穿过重重惯性思维的阻碍,闪现在面前:跟我教育和经历有天壤之别的妈妈,内心深处其实跟我一样,都是一个没有接受到无条件爱的内在小孩。她两岁就没了妈妈,被姐姐带大。她年轻时候宁可饿着肚子不吃饭,也要在干活上赶超别人;现在同龄人几乎都有的儿媳妇,孙子孙女和房子车子,她没有,而拼命比较后,感觉特别挫折、沮丧、焦躁。所以才会不断唠叨,希望我赶快帮她“迎头赶上”。这些都是因为她一直习惯于用别人的肯定、羡慕和赞扬来填补内心深处的那个真爱的空缺。因为没有她母亲给的真爱,她把表扬与羡慕当做爱,用不断的比较,来掩盖那个生命深处的黑洞。必须承认,这些在我身上都遗传了下来。很长时间来我也一直企图通过不断地控制、改造自己和环境,在别人心目中制造一个清高、美好的形象。而得到别人的表演和羡慕时,我就会暂时地满足,仿佛得到了爱一样。但真正的爱,只能接受,不能得到,不能通过任何手段获得。通过努力而得到的赞赏、倾慕,都不是真正的爱,因为那些都是有条件的,报答性的。所以,在这个深层模式上,我跟她本质上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我的模式以更有文化性、更漂亮的包装出现而已。这么多年,终于看到了:妈,我跟你一样,是没有得到真爱的小孩!我们家一直没有拥抱、说我喜欢你、我爱你等直接的表达爱的言行。那是一个压制直接表达温情与爱的家族文化。并不是说没有温情,而是温情被重重的黑山所压抑,被条条亲密的锁链所束缚。心,已经难以与那最初的温暖连上。而多年以来,我从未在内心找到那种温情,并有表达温情与爱的冲动。理性的“应该”软弱无力。我不会去做内心不想做的事情。如果我做出来,那也会是假的、无效的。面对被母亲抱在膝上的那张童年照片,我一直的感觉是隔膜、是冷漠,是麻木。无形的黑山,隔断了儿子和母亲;爱的表达,走过黑色的隔膜,成了捆绑生命自由舞蹈的锁链,几乎人人都戴在脖子上的亲密锁链。那张保存着最初温情的照片,被丢尽了那个业力之块中,埋没在一堆生命的垃圾中。要多少次冥想对生命不断的净化,要多少内在力量的积蓄,一个生命才有敢于面对自己生命阴暗组块的真正勇气?才会有能够看穿层层的心性模式和业力惯性的那双慧眼?此中的艰难,到了不可能的程度。然而,它却的确又会像奇迹一样发生。生命最深处有一个源泉,它给我们穿透一切的力量。那天,上火车前,我一句话也没说,内在的转化与看到同时发生。心里一阵酸楚,一阵感动交替。检票马上要开始了,我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我穿过没有拥抱的三十年,但我的确走到妈妈面前,那么自然地拥抱了她。拥抱发生的那一瞬间,她不由自主地抽泣起来,我的眼眶也湿了。父母的背影逐渐消失,我转身,怀着生命得到实现的满足感和,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生命力,缓步走进自己的世界。日~~~~~~~~~~~~~~~~平梵的微信公共平台:pingfansoul平梵的个人微信:AYPyoga邮箱:博客:.cn/anahata来自平梵的心灵自传、生命感悟、瑜伽与冥想体验、诗歌、灵性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