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ce majeure 翻译是什么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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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中 force majeure 的解释:
名词 [mass noun]1 Law
circumstances that prevent someone from
strength.词源French, literally 'superior strength'. 与 force majeure 押韵的词à deux, agent provocateur, astir, auteur, aver, bestir, blur, bon viveur, burr, Chandigarh, coiffeur, concur, confer, connoisseur, cordon-bleu, cri de coeur, cur, danseur, Darfur, defer, demur, de rigueur, deter, entrepreneur, er, err, farceur, faute de mieux, fir, fl?neur, Fleur, fur, hauteur, her, infer, inter, jongleur, Kerr, littérateur, longueur, masseur, Monseigneur, monsieur, Montesquieu, Montreux, murre, myrrh, occur, pas de deux, Pasteur, per, pisteur, poseur, pot-au-feu, prefer, prie-dieu, pudeur, purr, raconteur, rapporteur, refer, répétiteur, restaurateur, saboteur, sabreur, seigneur, Sher, shirr, sir, skirr, slur, souteneur, spur, stir, tant mieux, transfer, Ur, vieux jeu, voyageur, voyeur, were, whirr
force majeure 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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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ST YOURSELF
更多同类别词语Force Majeure/ 不可抗力 (完结+番外)-Seventh Heaven
原作:The Social Network/&社交网络
CP:Eduardo/Mark, Chris/Dustin
Notes:ABO设定。搬运。昧良心产物。
插图:BY 天气君
清醒点,你需要清醒。
体内有一团火焰通体燃烧,借着热良性导体横冲直撞地肆虐。那团烈焰变成星星点点的火苗,跳动刺激着大脑皮层,让任何抵抗都无法忽视它存在的明晰。
那种病入膏肓的感觉对于Mark&Zuckerberg来说很是常见,对于每一个Omega亦如此,尽管Mark还一度无法习惯自己Omega的真实身份——不,他必须习惯。不然他也不会以外出实习为借口背着舍友在外面租了公寓,只为安全度过危机四伏的时期。
Mark捂住自己的肚子,他翻过身缩起肩膀把自己卷成一团,枕头上的另一面早就被汗水浸透,他听到自己越发急促的喘息,额头的高温快要让他放弃思考,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了来自某个私密部分的煎熬,那种地狱般的折磨迫使他放弃自欺欺人的假装,直至刚才他都假装这种症状不过是源自感冒发烧。
他需要做点什么。
他伸出手臂向床头柜的方位够去,摸到了水杯,很好,他像渴了三天的动物一样大口吞下冰凉的液体,然而它们流过喉咙的爽快感觉没能持续多久,Mark咳嗽着勉强抬起身,他需要根本的解决方法。
他需要药,药片。
他摸遍了抽屉,空无一物的收获让Mark吓出了另一头汗,不,他不可能弄丢的,它们必须在那。Mark坐起身将床头柜枕头下他甚至趴在地板上摸索了好久,他找寻了这房间的每一处。
抑制的药片不见了。这结果像一发子弹穿破他的脑门。
那意味着他即将昏厥于高烧,没准要一命呜呼。这件公寓楼人烟稀少,而现在是凌晨三点,他该向谁求助?这里是波士顿最混乱的地方之一,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他宁愿不被任何人,尤其是Alpha所发现——如果是后者指不定那种情况更糟。
“去他妈的……”Mark嗓音嘶哑地骂道,狠狠地锤了一拳头床头柜,木头材质撞击骨头发出绝望的哀鸣,一阵一阵刺激着心脏和所剩不多的脑回路。
他还有一个解决方案,从一开始就从名单上剔除掉的解决方案。他不想去考虑,因为它足以全数击垮Mark的后果。
但现在的他已然束手无策,现在的抉择简单一如天平两边:不采用,生命危险;采用,他可以暂且保住一命。啊,清晰明确地近乎可笑,Mark甚至忍不住可悲地怀疑那是否是潜意识里的自我暗示了——
他需要一个人。
Mark捡起方才被扫到地上的手机,作为一个以电话作为一切联络方式的人,他残存的意识告诉他此刻通话的不妥,还好有人发明了短信这种更加没用的东西。
他在发件人一栏输进了求助对象的号码,他总能记住他的号码,最后他颤抖着按下了发送键。Mark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盯着手机显示屏逐渐暗淡,有那么一刻他期望没有发出那条信息,或者发送失败,他在心里默数时间,他数到一分半钟的时候找了两个借口:也许现在太晚了,也许那个人已经厌烦了他——
信息提示音在死寂的房间里突兀地惊人,突然亮起的显示屏光线在墙壁上投射一片惨白。
那是Mark的自尊心彻底粉碎掉的声音。
我在路上了。——ES
他紧闭双眼,心里琢磨着发情期能给他带来的第二轮折磨会严重到什么地步,那让他好不去想刚才那则回复短信,以及关于那个发件人的全部。他发誓Eduardo&Saverin像从那则短信里冒了出来,他的面庞他的声音甚至他的气味都从那时起占满了这个狭小的公寓房间。
直到Mark听到门锁的攒动声,然后是门被推开的吱呀声。见鬼,Eduardo怎么会有他房间的钥匙?Mark什么时候给的他?还是他自顾自地拿去备份了?该死的他以为他是谁?他一秒钟闪过的无数个问题被突然打开的房间灯光打断思路。
“Mark,你还好吧?”
来者用气息不匀的声音关切地问道——很明显Eduardo是从他自己的公寓一路跑来的——和他平时衣冠整洁的严谨形象相反,他现在的样子近乎邋遢,睡衣外面随便地套了一件外套,乱七八糟的头发和泛着血丝的眼睛表明了对方同样的疲惫。
“我实在不能苟同这句话。”Mark强撑着从床上走下来,“抱歉把你从床上赶下来,我的药带了吗?”
“带了,药店的人以为我是半夜去打劫的。”Eduardo冲他提起一个困倦的笑,“店员告诉我这药副作用很大,你真的没问题吗?”
问题是,这种药对他现在的情况其实是无济于事,Mark想找一个正当理由,不,这并不是什么正当理由,但他在心底里无法抗拒想见他的挚友一面的冲动。
即使Eduardo是一个纯正的Alpha。
更加让他想拔腿跳窗户的一点是,从Eduardo出现在这间屋子的瞬间开始,他得动用自己全部的理智来和本能拼死斗争,他感到自己要站不住了,两条腿都打着战。Mark死死地咬住嘴唇,最后他败给了身体的真实想法,他靠向面露紧张的Eduardo,对他说道:“我现在,有点问题。”
某一处正在湿润,一刻不停地变得更加湿润,混合着Eduardo身上由微弱变得愈发强烈的特有气息,一股铺天盖地的眩晕正朝他袭来。
“什么?”
Eduardo的脸上同样露出的某种眩晕让他心理平衡了不少。是的,在这个房间里,没有人需要装成正人君子的绅士模样。
他不用掩藏自己的欲望,就像Eduardo也没必要假装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没有身体发硬,或许是接到他短信的一瞬间。
“你从进门起忍的很难受吧?我有办法可以补偿你。”
突然之间像是撤去了洪水的闸门,Mark投降般地闭上眼揪住Eduardo的衣领向后推去,后者因为背部猛然间与墙体的撞击而吃痛呻吟,但Alpha的本能则更快让他做出反应,Eduardo没有犹豫地当即让两人调转位置。他按住Mark的后脑勺,免得他像自己刚才那样撞上墙,他的另一只手掌将Mark的手腕攥在一起,扣于他头顶上方的墙壁上,那让他侵略般的亲吻毫无阻碍地落在Mark的额头,鼻尖,脸庞,随后是嘴唇。
他需要更多,更多的碰触,气味。
他的亲吻带有侵略本能的撕扯,像是要用牙齿剥离他全部防备一样,Mark顺从地分开唇瓣时Eduardo吮吸到一丝金属的腥味,在舌尖的激烈纠缠中被稀释,被催化,发出一阵忘乎所以的窒息呻吟,在狭窄的空间里变成一把烈火。还不够,鼻尖与口腔内负距离的碰撞远远不够。
“我们得去到床上。”Eduardo在对方的唇齿间低声说道,他轻轻地舔舐过Mark嘴角的液体,它混杂着Omega发情期的特有香味——与他面前这个代表着禁欲意义的苍白面庞相比,巨大的反差几乎是某种错误的诱惑。
Mark在亲吻和Alpha气味的双重作用下已经无法组织起脑回路的正常运转,要不是被对方固在墙上,他的双腿早已难以承担重量。
“你说了算。”体内一阵对Alpha渴望的叫嚣最终淹没理智,那几个颤抖的单词之后,他靠着墙的背部向下滑了几厘米。Eduardo浓密睫毛下的眼睛无法分清神色,但他必然读懂了Mark脸上的表情,因为下一秒钟他俯身围住Mark的腰部将他整个人抱离地面,那个挑战引力定律的不安全姿势让Omega迅速也紧紧地攥住Eduardo的后背。
“没关系的,交给我。”Mark听到他的安慰,随后被他放倒在床上,以一种温柔但也迫不及待的方式。刚才的纠缠中Mark脱去了Eduardo碍事的外套和大部分上衣——他很明显也还穿着睡衣——这让接下来除去遮蔽物的工作轻松了不少。不要麻烦的扣子,还有皮带。
快点。他需要加快速度。
他尽力表现的很镇定,但Eduardo除去他下身的衣物时,他意外从紧咬的唇间泻出一声该死的呻吟,“你等急了?”他暴露在微热空气中的器官被说话的人握在掌心,而四肢摊开躺在自己的床上像是砧板上的鱼。
“无所谓,反正也等了很久。”Mark一说完这句就想咬掉舌头。
最多十五分钟。
比起暴露身体,他更厌烦暴露弱点和死穴。现在,Eduardo已经了解自己对他的到来有多期待了——说得好像刚才表现饥渴的人里没有他一样。
他的话就是一道赦令,好让对方肆无忌惮地继续摸索,揉捏。Eduardo自己的性/&器贴上他的,在手中互相抚慰,摩擦,前端在刺激下分泌出的液体同时润湿了两个人的阴/&茎。那场面让Mark忍不住用手腕遮住自己的视线。
“看得出来,你的身体总是比嘴上说得老实。”Mark扭开脸,没有闲心思纠正他话里的逻辑错误。比如说,总是,他们并没有做过几次,样本数量不足。但那不是重点——
不够,他需要更多。
在互相的摩擦中,他听到Eduardo的呼吸正逐渐变得粗重,太好了,他终于不是这个房间唯一失去常态的人。然后他便是塑料包装袋撕开的声音,Mark挪开挡住视线的手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备份钥匙,安全&套,凌晨三点守着短信不睡觉。所以说Eduardo根本就是有备而来?他到底是想怎么料理Mark?
但那些也不重要了。他正被海啸般的热度吞噬,太阳穴的刺痛突突直跳,他的高温传给了越发急不可耐抚摩他腰际和大腿根部的人,也传给了下面某个私密的部位,他感到穴口正变得让人羞愧的湿润,意志力再一次被身体的本能所背叛,而他从未也无法反抗。
腿部被对方架在肩膀上的姿势让他的腰部略微脱离床垫,这个姿势一如既往地让他感到不安,但它会让Eduardo的进入变得方便,疼痛也更少。头次进入并不如想象中顺畅,尽管Omega在发/&情期分泌的特殊液体已经尽可能地起到润滑作用——男性Omega的通病——何况Mark并不喜欢隔着乳胶材质被进入的感觉,虽然那会使后续清理方便不少,反之结果则更加危险——但那就像某种强迫症,某种古怪的被欺骗感,他宁愿让对方的温热液体喷射并残留在体内。不过那些OCD在此刻都将被抛开脑外——
Mark紧紧攥住床单,他摸索着抓紧了正攥住自己腰部的Eduardo的手,好让自己不在对方愈发加速的抽插中失去平衡,他更不喜欢失去对平衡的掌控,但体内的律动正让他失去更多掌控,Eduardo找到了他的致命部位,噢,他总能找到。他之后的突刺,每次都是近乎无情的碾压。
Mark残留不多的思考能力告诉自己抓破了Eduardo的手腕,不过后者完全无暇分神,他正专注于如何让Mark缴械投降,让他失去控制,让他喘息呻吟,让他哀鸣,让他颤抖,让他撕破层层伪装露出他欲望的一面。
Eduardo成功地做到了,最后他放下了Mark软绵绵的双腿,俯下身在最后几次的抽插中发泄了自己。Eduardo在粗重的喘息声中平复着自己,让他们的上身紧紧相贴,Mark感觉到他们的小腹处还残留着高潮后的粘性液体。他侧过身时,Eduardo便躺在他身旁,余韵后的吐息围绕在自己的鼻尖周围,不知为何的,他朝Eduardo扬起一个神色复杂的微笑。他缓缓地扬起手,手指抚摸着Mark的耳廓、还有耳朵上方的几撮汗湿的卷发。
Mark的胸腔里闪过一阵战栗,他差点以为一切都要完蛋了。
好在并没有。他虚弱的脑神经维系着思考:希望等会两个人清理时别再擦枪走火。
Eduardo睁开眼时,发现Mark已经急匆匆地在穿鞋了。他俯下身时背部形成的曲线让人浮想联翩。
“我的老天,现在是几点?”他声音嘶哑地问着对方。
上帝,感谢昨晚浴室里的意外第二轮让他真的筋疲力尽了。
“七点半,你最早的课还有两个小时。我的选修只剩半个小时了,”Mark随手抓起一个罐头塞进书包,他看起来真的很匆忙,除此之外,脸色比起昨晚已经好多了。
“你没问题吧?昨晚……”
“现在没了,”Mark的动作一顿,回身看向坐在床上的Eduardo,他张了张嘴,最后说道,“……没什么。”
这是一个完整的回答吗?
Eduardo盯着他的脸渴望找出些线索,但是经过一晚,他只剩一张混蛋般的冷漠面庞了。除了空气中还没完全散去的某种气味外,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房间里发生过的事。
“我先走一步。”他把书包扔上肩膀,拉开房门时用眼神示意了方向,“桌子上有罐头和啤酒,自便。”
“哪有人一大早就喝啤酒啊,”Eduardo拧着眉头喊道,“Mark!”
他试图叫住Mark的声音被后者关在门后。
Mark逃也似的跑下楼,不算是一路飞奔但绝对快过他上课时的步伐,好像多呆一秒,那房间和房间里的人都会要了他的命。
因为有些东西,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比如说——
Mark选择Eduardo来他房间而不是别人,主要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坚持认为Eduardo是永远不可能让他产生情感冲动的人——换句话说,他永远不会爱上他唯一的朋友。
Dustin庆幸自己选择了离窗边不远的座位,免得全班一半人因为敲玻璃的动静回过头后才让他发现Eduardo的存在——即便那时他的寻找对象还不一定能回过神——Dustin向Eduardo心情愉悦地挥了挥手,随后用食指指向自己“找我?”,Eduardo朝他翻了个明显的白眼,用无声的嘴型一字一顿地告诉Dustin:“NOT YOU,ALWAYS!”
表演天赋秉异的Dustin露出一脸夸张的心碎,大力戳了几下自己的同桌Mark,后者正一手托着腮,脑袋有节奏地向下点。
“下课了?我才睡多久啊……”Mark激灵地耸了下肩膀,搓着额头问向Dustin。
Dustin快速打断了他:“还有一会儿,你最好赶紧找个能溜出去的理由,你的好哥们正扒在窗户上呢。”
被一桶水泼过去似的让他瞬间清醒了神智,Mark回过头时刚好对上了窗外朝他扬起嘴角的Eduardo,后者轻轻地摇头,带着一种让人疑惑的宠溺又责怪的目光,一部看着眼熟的手机在他手上迅速地晃过——那是他的,该死,他落在那间公寓里了。
Mark定了定神对舍友说道:“你应该发现你刚才的说法是在形容一只青蛙。”
“是的,而你就是那只飞向它舌头的苍蝇。”
Mark朝Dustin比了个中指,他走出时轻轻带上教室的后门,Eduardo也已经到了他的跟前,这让Mark意识到两点:这里是教室里看不到的视线死角,以及,现在又只剩他们两个了。
“你早上溜掉的速度可以去参加奥运会了,连个谢谢都没。”
他该感谢Eduardo大半夜专程跑去上他?好吧,虽然事实是如果Eduardo没有“伸出援手”,Mark现在已经躺在某个不靠谱的急诊室里奄奄一息了。
“谢谢,我需要我的通讯工具。”他接过手机,意识到自己多少在闪躲朋友的注视,它如X光般扫过Mark面无表情的脸。
“你今晚不用在住那儿了吧?”Mark在他的问话下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很好,我帮你退了房。”Mark猛抬起头瞪向Eduardo,后者有条不紊地继续说道,“安全着想你住在我那吧,我是单人公寓,离校医院也近一些。所以我们今晚还是九点见,顺便吃个夜宵?”
“Wardo,”Mark替他指出话中明显的原则错误,“你是不是太擅作主张了点?”
“我是在帮你啊,Mark。”
“作为朋友应该做的。”
朋友,哈。比刚才的道谢还要荒唐可笑,作为朋友,他们早就把那条底线踩成烂泥。
“好。”然后是他自己的原则也被踩进土里的声音。
“你们讨论什么谈了那么久?”Mark目送Eduardo的背影从走廊消失时收到来自Dustin的问句,他正跟着下课的学生人群一同走出后门。
“我们在讨论世界上是多事的人死得早还是话多的人走得快。”
Dustin以一个拳头揍向自己嘴巴的示意表示让步,但他的沉默很快被喷薄而出的好奇心淹没得一干二净,Mark发誓他们俩离开教室的步子绝对没超过二十步。
“你和你的好哥们,那个Alpha,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们不像是一个次元里的人啊,你懂的。”
很好,Mark能猜到Dustin——他的Beta舍友在宿舍里忍住不问这个问题的时长足够憋到胃出血。于是他报复性质地沉默了三十秒,然后这样告诉Dustin:“还是既多事又管不住嘴的人最快见上帝。”
说到这一点,相当多数量的人会抱有好奇:Mark和Eduardo,他们这两个专业不同宿舍隔得不近更何况性格也迥异的人,先不说他们在私下成了实际意义上的床伴,即使是成为众人公认的狐朋狗友也够不可思议了——这是大多数人的看法。
但如果换做他们自己的意见,那会是惊人的一致。即Eduardo和Mark俩人属于一拍即合的节奏,他们的相似带有一种极端的、物极必反的耦合性。
Eduardo见到Mark(当时被认为是Beta)的第一眼就认定这种人没有几个朋友,或者根本就没有,证据太明显了,在犹太兄弟会的狂欢Party上穿着geek极了也无聊透顶的连帽衫,坐在角落沙发里向上放空的目光让人怀疑天花板是不是被拆了。
Mark同样也觉得Eduardo属于那种酒后找不到人陪着撒野的典型案例,虽然他是地位受到尊重的Alpha,浑身上下透露出严明家教的痕迹,但除了应有的稳重措辞,还有与生俱来的优秀和相应的自信自负外,这些都让他打交道的范围限于泛泛之交。
“嗨,你旁边的座位有人吗?”
当天胃里不太舒服拒绝酒精是一种偶然,Eduardo走向Mark倒是可以被定义为必然。突兀出现的问候和身影让Mark收回了对天花板材质的探索视线。
“没有,尽管使用。”
噢,他会说话的。卷发男孩声线里的平板快速几乎和Eduardo猜测的一致,当他的目光投过来时,Eduardo注意到他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和一副看上去能洞穿所有人的犀利视线。
“不用了谢谢,今天不太想喝酒。”Eduardo摆摆手,对面的男孩挑起半边眉毛将酒瓶推到一边,而不是送到自己嘴边。
“恰好我也不想。天花板的彩带装饰和意义不明的涂鸦还有混合糟糕的配乐都跟今晚派对的东亚风情主题八竿子打不着要不是得等有八成可能放了我鸽子的舍友我在这儿连半秒钟都呆不下去。”
卷发男孩这段需要自行添加逗号的自我叙述让听话的人愣了三秒,然后他得出了一个顺理成章的推想:“OCD?”
“算是吧,后果是现在对摄入酒精兴趣缺缺。”
Eduardo点点头,这个男孩和他一样,独自前来,抵抗情绪,都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有趣的是他们都来了,更有趣的是他发现自己有足够的意向结识这个见面不到三分钟的人。
“Eduardo,你呢?”
“Mark。你看上去,我指的是你的发型,”叫Mark的男孩比划了下他梳理整齐的头发,“是商学院的学生?”
“经济专业,相当近了。至于你,Mark,”Eduardo故意用手划了个大圈,直径能包裹住整个Mark,“我猜你是计算机专业。”
“噢,真没难度。”Mark耸了耸肩。
他全身上下的所有细节——病态苍白的皮肤,略显瘦小的体型,打理随便的头发和搭配随便的套头衫运动裤,他居然还穿着一双人字拖——都象征着一类固有的典型,Mark极其符合Eduardo的猜测,除了他那双好看的眼睛,让他有种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另类气场。
“下次喝酒时,我保证地点的主题搭配完美,我也会带着胃药,怎么样?”
“这么说我们还有下一次?”话是这么说,Mark还是乐意地拿过了Eduardo的手机,他输进自己的号码按下了呼叫。
那是Mark的手机当晚第一次震动——归功于Dustin放了他鸽子——他只是没想到今后的岁月他能被同一号码呼叫频繁到惊异的程度。
感谢Dustin,这个谢谢是真心的。
所以出于报答舍友的心情,刚刚拒不回答的Mark还是准备帮一把仍旧抱有期待神色的Dustin。
“你还有什么问题?”
“呃对了……Mark,你艺术史校选课上的那个金发Alpha……Chris,你认识吗?”
Chris,那个Chris……Dustin你的口味真是天马行空。
“行,我帮你把他的身高三围和那里的长度都弄过来。”
三星期后。
即使大意如Mark也会发现自己首次成了宿舍里多余的那个人——而不是首次出现的第三个人Chris——当他觉得天花板已经没有研究的空间时,谢天谢地,Chris也恰好走进了Dustin的单间。
而无所谓如Mark也会注意到Alpha Chris从进门起就对Beta Dustin兴趣盎然,这样就对了,现在唯一正确的事就是加快进度。
随后Mark发现自己以一种极其烦躁的方式把Dustin也推进房间,甩上门顺手反锁了它。
好了,Mark无视Dustin单间门后传来的呼救和紧接着的其他噪音,他拎上书包走出宿舍大门,之后发生的一切当然与他无关。
祝过得愉快。
而在三星期之前,也就是当下,毫无疑问Mark需要操心更多自己的事,无论那本身违背他的意愿与否,但结果都无一例外地走向:Eduardo成了替他拿下几乎全部主意的那个。
投协有个会议,我中午没法和你吃饭了。抱歉。——ES
没关系,反正他也并没有打算吃饭,虽然有抑制药物作用,但他仍处于发情期,这让他近来都食欲不振,没错,这是个好理由。Mark这样想着快步走回宿舍,当经过人流熙攘的餐厅时,他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你中午必须吃饭,必须。——ES
吃饭,无聊。赶走饥饿补充营养才为优先,更何况Mark众多强迫症的一项便是吃饭的时候手上得有活干。但他在遇到Eduardo以后,这项习惯才逐步转变为吃饭时和挚友胡天侃地。不过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又一个好理由。
你最近话太多了。——MZ
随后他会意识到这是Eduardo丢给他的另一个习惯:用委婉而不打扰别人的方式——短信去通知事项,当你不那么紧急时。
Eduardo正在不知不觉中改变Mark。
他走进柯克兰公寓时,这样一句观点在脑海中突兀地冒出。
他嗅到某种危险又直接的信号。
Mark摇摇头,没敢再细想下去。
Eduardo的后一条短信是在下午的专业课过半时响起的,当时Mark正因淀粉摄取不足而处于半睡眠状态——他该死地确实该乖乖听Eduardo的话去吃点东西。“它本来该是震动的。”他对周围的人解释道,低下头查看Eduardo到底是为了什么让他变成班上焦点。
最近投协项目的事该死地忙不完,晚上我不去宿舍接你了。你直接到我们常去的那家酒吧见吧,九点。——ES
他的眼睛机械地扫过屏幕上的单词组合,常去的那家酒吧,看到那几个字让Mark心下一沉。
说到那个酒吧,倒不是说那里的酒或吃的有什么不好,事实上它们还远超过标准水平。酒吧里的音乐组合,装修风格,主题选取……基本上挑剔如Mark也很难在其中就题发挥,这也是Eduardo会带他来的重要原因。
自从两个人在犹太兄弟会的活动上首次相遇后,Eduardo确实找到了个最符合Mark“搭配完美”标准的地方。
它是Mark和Eduardo繁重课业后放松自己的不二去处。Eduardo喜欢受到瞩目被人重视,那是他该有的,他的Alpha气场和帅气的长相一度吸引了不少追随者;Mark有时会很羡慕他,不过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喜欢Eduardo愿意忍受并聆听他所有尖酸刻薄的评论,然后“你说的太他妈对了”地碰上Mark的酒杯。
“我是你唯一的朋友,Mark。”
有一天他对Mark这么说道,Eduardo没有喝多,他的眼睛还在灯下闪着某种光亮,但Mark的脑子却被过量酒精包围,他想不通Eduardo那么说的缘由,也想不通语句间的彼此联系,明明他前一句话还是在嘲笑Mark的酒量比姑娘还差呢。不过管他呢——
“你说是就是吧。”
他很快忘了那件事,就像他忘了Eduardo有多少次把喝高了的他拖回宿舍一样。
后来,Eduardo在那里遇上了Beta女性Christy,也在同一地点和她分手。那两次Mark都在场,见证了被挚友用一句脏话概括的感情生涯的起终点。
所以Mark觉得自己偶尔也该为朋友做些什么,感情经验为零的他决定效仿Dustin的做法,在那间酒吧——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为Eduardo办一场单身派对,他只是没有想到最后会以一场可怕的意外收尾。
当时Mark叫上了Dustin和他们班的几个交情不多的朋友(感谢老天让计算机专业的单身汉成群),他们像玩了命似的给Eduardo灌酒庆祝他光荣“回归”。此次躲过被灌醉一劫的Mark,看着目光开始打漂的Eduardo多少笑得有些幸灾乐祸,直到第二箱酒被喝空,Eduardo踉踉跄跄地冲进卫生间许久没出来时,Mark感到有点坐不住了:“我去看下,马上回来。”
“你还是别捣乱了,万一那位Alpha正和谁在‘忙活’呢!”
Mark没有睬他径直走进卫生间,那地方的隔音效果上佳,几乎听不到舞池周围的喧闹噪音。
“Wardo?”他顺着几个隔间敲了敲,一直走到最里面的那间。
“你在里面吗,Wardo?”
“是我……”虽然有点虚弱,但好歹是Eduardo的声音,太好了他还醒着。
“你还好吧,开个门?”
里面没有动静声,Mark有点急地再次敲了敲门,这时他发现隔间的门根本没从里面反锁。他叹了口气推门进去。
“War——你在干什么?”
他进去时和Eduardo撞了个正着,他借着极其昏暗的灯光看到Eduardo正目光呆滞地和他对视,他的衬衫胡乱地因为温度而敞开几颗扣子,整个人的状态像被人殴打后扔进坑里。
分手的男人啊。
“我理解你,但我们现在要回去了。”Mark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拖着对方的手臂带着他向外走。
但对方不仅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还反握住Mark的手臂将他拖了回来。
“Hey!”Eduardo下手不知轻重的力道让Mark吃痛地叫了一声,随后他发现自己被Eduardo整个地圈在怀中,他的手臂紧紧地缠住Mark,他俯身低下头把脸埋在Mark的颈窝,他的吐息惹得Mark起了一脖子鸡皮疙瘩。他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有些意外,被别人看到肯定会误解的意外。
“Mark,你身上的味道……”Eduardo发出梦呓般的声音,鼻尖蹭上Mark的脸颊。
“洗衣液和你用的是一个牌子,好了,你快放手。”只不过Eduardo身上还有一股混杂烟酒的Alpha气味。
“不,你知道我说的不是——”
“快走吧,你这样事后后悔起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Mark叹了口气,握了握Eduardo仍然箍住他不放的手。
他不知道句中的哪个词刺激到了Eduardo,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压在了隔间的墙壁上,鼻子挨上的冲撞让他眼冒金星,更不妙的是Mark听到对方锁上隔间的声音,然后是他靠近的脚步。
“War——Shit!”Mark的双手被对方反剪到背后,他甚至能听到骨头的脆响声,Eduardo用一只手控制住了他的两手手腕——他再一次懊恼和Alpha的力量差——而另一只手臂,却意外地绕过Mark的胸前环抱住了他。这个矛盾又统一的拥抱让他们极近距离地贴在一起,Mark的大脑陷入一片混乱,这种混乱是他解决无数计算机难题所从未遇见的。
当他感到自己身后被某个变硬的部位顶上时,Mark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扭动地身子试图挣开Eduardo:“Eduardo,你得住手——我不是Christy——见鬼!”
他因为Eduardo突然咬上他的耳垂整个人像被电击般地抖动,Eduardo更紧地搂住Mark,在他耳边轻轻说出那句让他防线崩溃的话。
“我知道……Mark。”
带着热度的呼吸随之焦灼起他的脸颊,还有Eduardo的全部抚摸与触碰,都让Mark从高温预警的边缘滑落——高温?额头那股混浊的眩晕正真切地告诉他不是幻觉。
也许是Alpha的气味,也许是Eduardo的话,但从那一刻起Mark就如中了诅咒一样无法动弹,Eduardo带着温度的手指解开Mark的皮带、挤进他的休闲裤,Mark在他夹杂粗暴的揉捏下违背本能的越发硬挺。磨蹭着他身后的部分披露了Eduardo此时此刻的急躁。
他需要他,他对他有明显的渴望。
有那么一刻Mark希望大脑能在高温下当会机,好不那么迅速得出些可怕的结论。他摇摇头尝试丢掉那种想法也试图摆脱僵硬,但就在同时Eduardo从身后更紧地箍住他。Mark被解开皮带的裤子落在地板上,金属撞击的轻声像是某种警报。
这不是朋友间该发生的事。
他不知道有没有把那句话说出口,但他知道下一刻Eduardo从身后强行的进入彻底撕裂了他。没有预警,没有润滑,没有抚慰,他就那样粗暴野蛮地侵入Mark的体内,让后者彻底失去了呼叫的能力,只剩下零碎的喘息和窒息般的呻吟,Mark急促地喘着粗气,毋庸怀疑伤势——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流下了生理阵痛的泪水。
Eduardo第二次进入时,那股蛮横的冲力让Mark的脑袋直接撞上门板,他眼前出现了短暂的漆黑,奋力抑制住吃痛的呻吟,直到嘴唇边金属的血味渗透到舌尖。他的两条腿发着抖,没被箍住的那只手则死死地抠住门板,留下极其可怕的抓痕。
他不该向Eduardo求饶也不愿意这样做,这不是应该发生的事,它是意外,而Mark却不知为何地让它发生了。
同样喘着粗气的Eduardo用手臂捞起了不断滑落的Mark,他凑近到后者的脖颈边,呼出的热气缭绕在他脑后卷发覆盖的肌肤之上。然后他——
对准Mark的脖颈一处咬了下去。
起初是皮肤破损的阵痛——它远远比不上Mark别处的伤——然后是伤口被某种液体迅速渗入的灼伤感——那一刻心脏停跳了两秒钟——血液里接受到的什么正在摧毁、重建他的系统,血液倒流的凝滞过后是心脏的剧烈搏击,无限的眩晕向他铺天盖地地靠近。
他被Eduardo标记了。Eduardo标记了他。
Mark的本能嘶哑地叫嚣道。
可是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发生……他甚至都不是Omega!
他最终用尽所有力气推开了Eduardo,他忘记了如何掩盖身上的混乱,他甚至忘记了和烂醉的Dustin他们好好道个别,他只记得自己抛下了Eduardo一刻也不停留地忍住阵痛回到宿舍。他记得身后Eduardo倒在地板上,喊着他名字时脸上的表情。
Mark将之后的一整个小时用于清理身体,他拒绝面对被醉醺醺的Eduardo侵犯过的这个事实,他叹了口气看向镜中的自己,鼻子上方一道惨烈的疤痕——很好,他像是被人揍了个底朝天,浑身是伤,更别提一发未出了。
更糟糕的是,他把第一次做爱经历给了Eduardo,他唯一的朋友。
而他仍然得面对他。
“Mark,你昨晚后来去哪了?你能猜到吗,我居然是在厕所隔间里醒的,死前必做事清单上又少了一项啊。我后来找到Dustin他们,就是怎么都看不见你的人影!还有你的手机,又是你的手机。”
隔日的午餐时间,Eduardo正在餐桌另一边叹着气,他把前晚Mark落在酒吧的手机递过去,而后者死死地盯住他的脸好像要找出什么一样。
“你怎么了,Mark?还有……你鼻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Mark张了张嘴,连续两句话都找不出词应对可不是他的风格,Eduardo这样想着试探性的摸了摸Mark的额头——他发誓只是出于玩笑,但他没想到Mark是真的在发高烧!
“喂——”
“Wardo,”他难得地一字一句地说话,他飘忽的眼神让Eduardo更加确定他需要休息了,“你昨晚的事完全记不起来吗?”
“我只记得昨晚被灌了一箱半酒爬向厕所,我吐了很久就睡死了——天,别让我回忆了,你现在情况是怎么回事,要去医院吗?”
“不——我呃,不用,”他神情涣散地摆摆手,他揉着太阳穴对Eduardo说道,“这个伤是你的杰作,我昨晚想去厕所叫醒你,然后你……居然揍了我一顿,所以我把你揍回了隔间让你实现下死前理想,我自己直接回去了,如果呆在那我不保证能在Dustin那撑过第三轮酒。”
Eduardo盯着低下头的Mark有好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我很抱歉揍了你,Mark。以后你有什么事要帮忙,尽管叫我。”
Mark点点头,仍然没有正视他。
他可以确定Eduardo对那件事情一无所知——关于他和Mark做爱还标记了Mark的事。这样对于Mark这样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果,好在Eduardo标记他的位置刚好能安全地被脖颈上方的卷发遮住。
Mark很好地藏住了它,也很好地藏住了那一晚上的意外,是的——如果不是后来更大的麻烦出现,他几乎可以忘记它然后完全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
结果单身派对结束刚好一星期后,Mark出现了发情期症状。
他胡乱地套上自己最厚的外套从最偏僻的路跑进医务室,直到他拿到检验结果的一瞬间,他感到一股被上帝捉弄的欺骗感。
他被确定是Omega,因为罕见的隐性基因他从表面上和Beta差别不大,除非和Alpha发生肉体关系,否则他的Omega成分不会改变——而一旦在标记的刺激下,他就无法逆转地显现那些Omega该有的性质了,无论Mark在被标记时是否存在发情期。那从根本上摧毁了Mark的侥幸心理。
还有比这更荒唐的吗?有。
因为Mark的求助名单上永远人数不多,而Mark需要Eduardo帮忙的时候,从来用不上麻烦的程序,就像那顿该死的中饭时他说的一样。
——无法忍受首次发情期燥热痛苦的他,向Eduardo提出了请求。而在那之后,不是一次,而是很多次。
Mark发现了,他确定Eduardo也发现了,从他后来第一次知道Mark是Omega起。只是在毋庸置疑的事实前,他们无一例外地选择了缄默。
Mark收起了手机,他很清楚自己有多不想去那间酒吧,事实上,他也没有去。他计算着抑制药品的药效起作用的时长后,拎起书包跑向机房。
因为要命的发情期耽误,他的操作系统作业已经拖沓太久了。他今晚的计划是对付完作业直接回宿舍。他不会去那间该死的酒吧,更不会搬去Eduardo的宿舍。
You asshole
在宿舍门口候着他的除了坐在桌上的Eduardo还有挂在他门上的手写板,白底黑字的组合提醒Mark放了他朋友鸽子的事实。
“明明约好九点见的。”Eduardo站起身说道,“手机这东西在你这的作用是摆饰吧?”
“我在图书馆赶作业,手机设置了静音。”Mark低着头把钥匙插进门锁应付他。
身旁的人很自然地跟进了宿舍顺手关门:“考虑到你还没吃饭,我给你买了点罐头。”身后金属器具撞击的声音,“医师说这种口味对特殊期的体质刺激较小。”
Mark接住了Eduardo丢过来的罐头,他看了看手上的食物(尽管毫无胃口)对Eduardo点点头就当道谢了。即使是Mark也能迅速察觉到,此刻房间里比乳胶还凝稠的气氛,以及另一边正试图缓和的努力。Eduardo侧身靠在柜子边上,和他隔开了一个沙发的距离。
他想和他谈谈。
“Dustin不在?”先是一个常规的问题作为开头。
“享受酒鬼人生,我宿舍大部分时候不都只有我一个人?”
“所以你宁愿窝在这听酗酒舍友说胡话也不想搬过去和我住?”很好,进展得足够迅速。
他得转移话题,还有注意力。
“Wardo,你不觉得在门口挂牌子的做法太幼稚了吗?”
“不啊,配你刚刚好。”Eduardo扬起嘴角的调侃首次让Mark感到无从反驳。
然后Eduardo朝他靠近了一步,“Mark,你最近躲我像在躲债主啊?话说,你没有偷偷刷爆我的信用卡吧?”
“早还给你了。”
“那还有别的躲我的必要吗?”
“没有什么——我,只能说,谢谢你帮忙,但其他的,”Mark面无表情地耸耸肩膀,是时候跟Eduardo摊牌了,“你懂的,除了那方面以外的事情,很多都不在你的插手范围内。”
“你这是什么意思,Mark?”Eduardo抱起手臂瞪住他,“我是你的朋友,你难不成是把我当炮友——”
“朋友?”Mark把书包摔在了沙发上(他这才意识到进门时甚至忘了放下书包),他双手抓住沙发背的边缘,竭力不让两手抖得太厉害,“我们俩,算是哪门子朋友?”
“Mar——”
Mark迅速打断:“我倒是一直试着把你当做朋友,Eduardo。”
他咬住的嘴唇间泄出一声叹息,该死,他早就该预想到的不是吗?
也包括Eduardo的表情变化,他像是被人揍了一拳,被Mark的话,他投射过来的眼神对Mark表明他的惊讶、失望和充分理由的愤怒。
Mark甚至看到Eduardo捏紧了拳头,他希望他的朋友狠狠地揍他一顿而不是在瞪视中更加沉默,那会让房间的空气再次变得让人窒息,与此同时,Mark周身的温度状况外地陡然升高。
糟糕,他又忘了一件事——
“我的药……Shit!”
Mark迅速翻起了衣服和裤子的口袋,还有书包,柜子……当所有都被他用抖个不停的手翻得底朝天之后,他喘着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呼吸。医院和他的宿舍隔太远,药店倒是很近,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
Eduardo举着他手里的药瓶,也就是Mark的抑制药片,面无表情地朝他晃了晃。
“把它给我。快点!”
和高温做抗争的Mark在本能的驱动下几乎是用扑的——他发现这点很丢脸——但Eduardo不仅没让他得逞还将它藏到身后,他把瓶子扔到一边,伸出的手臂挡住Mark的去路,他眯着眼看向Mark,“我倒是要看看,你没有我,还能玩到哪一步?”
Alpha占有性的气息正借由空气导体透进Mark的皮肤,后者能想到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事就是逃跑——但一如既往的,Eduardo不会让转身跑开的Mark得逞。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Omega的劣势都是明显的,三秒钟后Mark发现自己被对方面朝下按在了宿舍沙发上。
“住手Wardo,这不是你的宿舍!滚开!”
Eduardo在后方没有理睬他,取而代之的是他顺着Mark在身后的两只手臂剥下了外套,短袖T恤露出皮肤的部分在空气中发烧一般蒸腾——他需要药,现在——如果现在由着理智缺失的Eduardo乱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对方没有像他想象中的粗暴急躁,是的,Eduardo有足够的时间来让他投降,他会等到Mark因为高温灼烧而向他请求的一刻,他总会等到,所以他正很有耐心地抚慰、挑拨Mark。
Eduardo握住Mark颤抖的手指,另一只手则溜入Omega的T恤内,沿着腰际上方的沟壑,从他瘦削的背部抚摸到肩膀,发热阶段的Mark身上散发出让人分神的气味,再过几分钟它会让人发疯——Eduardo俯下身,他轻轻舔舐Mark的脖颈、混合眩晕气味的汗珠,它们在苍白皮肤上形成的诱惑使得Alpha想要更进一步——
突然,Mark感到Eduardo像被电打中一样从他身上弹开。
没有了Alpha的气味,稍微恢复清醒的Mark艰难地爬起身转向Eduardo,他得弄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和他面面相觑的Eduardo用一种史无前例的震惊表情看向他。Mark的心脏像停跳了好几秒。
“Mark,你脖子下面……”Eduardo沉重地吞咽了下,过了很久他才开口,“你被人……被人标记了?”
Mark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忍住不去想象会出现的画面——他曾设想过无数次的结局——同样沉重地点了点头。
“但是我可以和你做爱……Holy……”Eduardo把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他看向Mark神情几乎要崩溃,“……Shit,我标记了你,你是被我标记的。”
“是啊,”Mark那瞬间几乎忘记自己在发烧了,“我为什么突然一夜之间变成Omega,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酒吧的那一次,我躺在厕所里的那次单身派对。”这回轮到Eduardo攥着沙发边缘手指发颤了,“你去找我,然后……”
Mark听到自己发出一声冷笑:“是啊,我该死的还有侥幸心理,因为当时我是Beta,果然侥幸是没好结果的。我去俱乐部找人试了下——Cameron,就是划艇队的双胞胎里的一个,哥哥或弟弟——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对我有好感,我和他去房间时,他说不行,因为我被人标——”
“你他妈去找了别的Alpha做爱???!!!”
他看见Eduardo向他咆哮着扑过来,他被揪住领子被再次按倒在沙发上,Eduardo的眼睛发红得恐怖,喘息的粗气烧燎Mark的脸。
那一刻Alpha的本能吞没了Eduardo,盖过了他对唯一朋友的关心。
“Wardo,我们并没有……”
Mark攥住他的手腕尝试着唤回他,过了有整整五秒钟,Eduardo站起身,他揉着头发向后退了好几步:“老天,我在做什么……”
“Wardo,我过去找你帮忙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是的,我唯一的朋友。”Mark保持住自己的清醒,确实,他们需要谈谈,“我不想失去你。”
Eduardo摇了摇头。
“Eduardo,是你标记了我。”
Eduardo转过身对上他的直视,他露出一个悲伤的神色:“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是我的错,我不该——听着Mark,我承认和你的关系有一些不寻常,我……因为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无论是什么忙我都会帮你。但是——Mark,我也不想失去——”
他想逃……
“我被你标记了,Wardo,我只能和你做爱——虽然我他妈的不在意这一点——但是你呢?!”
Eduardo瞪着他再次摇了摇头。
“和我做爱让你很痛苦?”Mark发誓是发情期让他人格大变,因为这些问题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
“是啊,找一个Omega和他结合把他干怀孕是他妈的Alpha的本能,你也不例外,Eduardo。”
Eduardo整个人抖了一下,他握紧的拳头第二次无力松开时,他说道:“Mark,你脑子不太清醒,我不能……不能就这么——”
Eduardo缓缓地把抑制药片的瓶子放在了Mark身前的矮桌上,近乎恭敬一般远离了他,他声音沙哑地说:“你要按时吃药,也要保持正常进食……确实,你说得对,我不应该插手你太多事情。”
Eduardo离开的关门声像是死神的宣判。
Mark滑落在地板上,将脑袋埋在膝盖中,他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不愿意想。
现在的这里,真的只剩他一人了。
“……然后他就那样走出宿舍了?”
Mark没有说话,摊开右手手掌的手势像在赶走一只苍蝇。
“Son of a bitch.”
对于来自瞪大眼的Dustin的恶毒评价,Mark没有回应的兴致,他合上电脑使劲搓揉着太阳穴,公共课讲师的上课内容从十分钟前就再也无法进入他的耳朵。
十分钟,他用了这短暂的时间和Dustin交代了前一天晚上的事(“我一直觉得你们俩有猫腻,果然。”Dustin洋洋自得的表情让Mark有抓起电脑砸过去的冲动),甚至还提到了单身派对上他被Eduardo标记的事(“什么?!!!”在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中Mark语气平板地为Dustin辩解“他的手机刚刚掉进了厕所。”),当然他省略掉了Eduardo提供的义务帮忙的内容——如果可以,他想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
“你应该不介意我骂他,吃不干抹不净这种行为能忍吗?”无视了Mark对后半段话的抗议眼神,Dustin探过身小声问向他:“所以,你们现在……?”
Mark向天花板翻了个白眼:“除了他挂掉我七个电话以外我不知道他的想法。而我也不想再和自己唯一的朋友上床了,昨晚纯属意外,酒吧那次是意外中的意外。”
“发生两次还能叫意外?”其实有很多次了,Mark在心里暗暗想道,Dustin继续说了下去,“再说你们既然这么做了,还指望能继续做朋友?”
“Dustin,为什么在这种问题上你就不能表现得跟平常一样笨吗?”
下课后,Dustin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堵住了他的舍友:“等等,你们俩……在我房间的沙发上……差点来了一发??”
“问得好,这个问题很能体现出你的一般水准,”Mark在离开前神色严肃地望向对方,“Dustin,我今天跟你说的,如果我发现有除你以外的人知道,我保证你会死得很好看。”
Dustin朝他机械地点点头。
而Mark走出教室时,发现心里的积压感比走进这间教室时要少了不少,确实,他需要把那些事说出口,即便它们既无意义也无尊严。
即便他失去了自己唯一的朋友。
“Mark,我还以为你再也没机会请得动你了呢。”
坐在Mark身旁的是若干天前和他见过面的Cameron,他们的认识方式自然也不是什么能拿得上台面的故事,尽管故事的结尾是他们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互相留了电话。
“你和我上次见到时差别挺大的。”金发的高个子向他扬起嘴角调笑道。
是的,当时经历过单身派对风波没多久的Mark,抱着自己或许没被标记成功的侥幸心理,去二手店找了几件一辈子都不会穿第二次的衣服,他混进俱乐部的派对想找人做个试验。
当天晚上在混乱的舞池边,处于发情期前夕的Mark一路获得不少露骨的瞩目,直到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做了个愚蠢的决定时,他的目光捕捉到了Cameron,或者说,他给了注视他良久的Cameron一个准确的回应。
从短暂的相互交谈中,他发现对方是赛艇队的杰出人才,Cameron身上散发着很强的Alpha气息,而且他很绅士——他符合Mark的挑选标准,只是Mark在犹豫身上带的化学试剂是否足够让对方在对他下手前就昏睡倒地。
在Mark被他拥抱着跌进房间,几乎要以为结论被证实前,Cameron在下一瞬间皱着眉头推开了他。真正的结论随之降临:Mark确实被标记了,即使被标记的气味要比别的Omega要微弱。
“是啊,那是为了活动需求,你懂的。”Mark向对方挑起眉毛,既然被对方知道了目的,他也没有什么好伪装的了,更何况他答应了Cameron的邀请。周围人影寥寥,只有不远处的酒保向他们投来微妙的眼神。
Cameron点点头对他说道:“我也这么觉得,而且你现在的形象,更接近我之前对你的预想。”
现在的形象当然是指Mark乱七八糟的卷发配着连帽衫加休闲裤,而不是什么紧身T恤低腰牛仔裤——但是Cameron说的“之前”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第三个人插进了他们的谈话,那个人几乎长得和Cameron一模一样——那一定是Cameron对他提到的弟弟了。那人重重地拍了Cameron的肩膀又盯向Mark,表情带着一丝惊讶,他放低声音对兄弟说的话很不幸地飘进了Mark的耳朵里:“老兄,你和这个被人标记过的Omega在一起搞什么呢?”
“Tyler,注意你说话的态度。”Cameron向Mark露出一脸抱歉,“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兄弟Tyler。Tyler,这位是Mark。”
“噢原来你就是Mark啊。”Tyler朝自己的手掌锤去,在Mark疑惑的神色中他解释道,“说起来,你可是第一个成功引起我哥哥兴趣的人。他在家里都对你滔滔不绝,说实在的,我都对你有兴趣了。”
“你做的那些软件,还有那次历史性的黑客行动,Cameron就是喜欢你这样有一技之长又性格奇怪的人。”Tyler毫不隐晦地用胳膊捅了下他的哥哥。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俱乐部里一直盯着Mark的原因了,在Mark的注视下Cameron尴尬地干咳两声。
“既然你们都在这了,那我就直说了,我有一个网站计划……”
有时Mark很想计算一下当你不想碰到一个人时你偏偏会碰到的概率,包括勒夏特列原理在现实生活中是否适用。
当Cameron有意无意搭住他的肩膀走回学校时,Mark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和他相隔不到十米的Eduardo。
Eduardo几乎也在同时发现了他,不知为何,那个具有衣装整齐强迫症的Alpha此时的上衣领子诡异地开了口,脸上带着淤青,嘴角还破了一边。Mark发现自己没能成功地找出Eduardo受伤的理由,他也没能继续下去——因为当Eduardo用他意义复杂的目光看向Mark时,Mark发觉自己的胃里正涌起另一股不安的动乱,他想逃开,但是两条腿被注了铅。
“你怎么了?”
Mark耸了耸肩膀作为回复,Cameron带着他离开了那里,离开了Eduardo的视线范围。
“……Mark?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我加入。”
“什么?”
“你们的计划,我加入。”
Mark闭上眼试图把刚刚的Eduardo和他的震惊神色都清出脑外。
他需要转移他的注意力,无论是什么。
“所以说你和别的Alpha搞在一起了?”
“Dustin,听着,你能不能别把每件事都说的那么戏剧化,我只是帮Cameron一个忙罢了,仅此而已。”再次被舍友逼着谈话可不在他的预想范围内,但今早的谈话结果提醒了他……“对了,我们走时碰到了Eduardo。”
Dustin足足愣了有五秒钟:“你当着Eduardo的面和别的Alpha搞在一起?”
Mark用酒瓶盖当武器砸了过去,“那个Alpha有名字,他叫Cameron。搞这个字是形容你和Chris的,别拿来给我定论。先不说这个,Eduardo居然受了伤,你有什么头绪吗?”
“他受伤了等等这不对啊……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Mark探过身盯住反应的Dustin肯定道:“你撒谎。”
又过了五秒钟。
“Mark……首先,请允许我对你做出郑重的三段完整过程的道歉。——好吧好吧我承认了还不行——我对上帝发誓,你和Eduardo的事我只和Chris一个人说了!”
这才过去不到十二个小时……
“我真不该对你那么信任。”Mark扶上自己突突直跳的额头。“你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想让Chris去修理他,再说了这是我和他的问题不是你的!”
“我向你发誓,我只是让Chris和Eduardo谈谈,”又过了五秒钟后Dustin出人意料地爆发了,“我真没搞懂这到底有什么纠结的?你不想失去他,他不想失去你,你们在一起不就好了!!我的上帝啊!!”
这回换Mark沉默了,他向舍友问道:“所以Chris去揍了他?能告诉我这里面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揍晕我你再继续,Mark。”
“你到底想说什么?”
“无意冒犯,Mark,”然后Dustin深吸一口气,说道,“说实在的,看在老天的份上。你脑子这么迟钝Eduardo到底是怎么忍得你?”
Mark把另一瓶啤酒灌进了肚子。
自从Chris和Dustin确立关系后,Mark回宿舍的动力急剧降低——他考虑要不要重新租回那个公寓免得早晚有一天在宿舍撞见不适场景——特别是Dustin多此一举的帮忙让Mark和Eduardo再见面的难度增加时。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能让平稳淡定如Chris的人大打出手——Mark可以确定Eduardo当时必然针对他和自己的关系发表了什么高见,他也确定对具体内容不感兴趣。
直到Chris经过加入Mark和Dustin午餐时光的一天,“他说他没准备好。”
“……就这样?”Dustin问出了Mark心里所想,完整问句是就这样你就揍了他?
“Mark,其实你们两的私人感情我无权干涉,”Chris目光严肃审视着Mark,“但如果作为一个成年Alpha,一旦你标记了哪个Omega,那你他妈的得负起责任,去他的没准备好。”
Mark沉默地点点头。Chris的话无法反驳,因为被标记Omega将无法和别的Alpha做爱甚至生育。但他仍然按耐不住想告诉Chris那次标记属于无可预料的意外。
“后来Eduardo有去找你吗?”Chris向Mark问道。
“有的,”Mark脑袋里浮现前几天和Cameron走出俱乐部时,和他隔着不到十米的Eduardo正用一种要吃了他的表情瞪着他,“当时我在忙别的事——Chris,说实在的,我们真的不要紧,我们是朋友。”
听到某个词让Chris的眉毛皱到一团,他离开时古怪的表情证明他和Mark观点相左。Dustin摇摇头小声问向Mark:“你和那个划船的Alpha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劲啊,你不会是——”
“听着,我没有一点把Cameron当做亲热对象的意思,”Mark揉着眉间,这个论点他已经和Dustin阐述了不下十次了,“至于发情期,我完全可以用药解决。”
“那Eduardo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Mark睁大了眼睛,他什么时候泄密给Dustin了?
“你之前一直是Eduardo在照顾你吧,你在外面租的公寓,我可不是弱智。”Dustin拍拍舍友的肩膀,“如果你要做得滴水不漏,你得保证准备周全,比如说,不会随便把手机落在同居的公寓里。”
Dustin在某些方面上确实一针见血,况且他刚刚也指出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Eduardo和他不一样。”
Mark对Dustin这么回答道,也是说给自己。
“我有时会嫉妒他。”
Mark把工程文件交给Cameron时后者冷不丁地说道,他这才意识到俱乐部的角落里只有他们两人。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坐在对面的长着另一张面孔,浓黑的头发总是一根不乱地打理整齐,他只有在笑起来时,才会显得符合他脸型的孩子气。
“那个标记你的Alpha。”Cameron的声音很轻,让Mark心脏狂跳的动力却足够了,“他怎么不跟你在一起?”
“因为……呃……”Mark发现那句“因为我们是朋友”说出口的难度要比划艇还大,或许它已经无法成为理由了——他危险地意识到这一点,于是改口道:“我跟他出了点问题,会解决的。”
“Mark,你们大概缺少些沟通,”Cameron犹豫地握了握Mark的手,又迅速地移开了,“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始终在你这边。”
Mark在脑袋里比较了一下Eduardo和Cameron的体型差,点头的同时把这条建议划分进了坏主意的清单里。
他在出问题的那天,往Eduardo的手机上留了七个未接来电。他们不是缺少沟通,而是无法沟通。
也许他该换个方式——换做Eduardo会怎么做?那家伙告诉他要用委婉而不打扰别人的方式去通知事项,当你不那么紧急时。
我很抱歉,我应该及时告诉你,需要和你尽快见面。——MZ
他按了发送键,在发送信息之前他删改了它两次,又在收信的提示音响起前打开手机翻盖两次。
Mark对着酒吧的牌子努努嘴,心情镇静地走进门。他和Eduardo都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而讽刺的是,他们能坐下谈谈的地方除了宿舍也只剩这里了。
酒吧和屋外温差巨大,Mark能清楚看到哈出的水蒸气液化的痕迹,屋内放着一首他为数不多的循环多次的pop song,没有过多的顾客没有失衡的风格——它还是一如既往地符合Mark挑剔的眼光。Mark脱下外套在Eduardo为他选择的酒吧里搜寻后者的身影,然后他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你来干什么。”Eduardo声音里的冷淡在Mark的意料之中,坐在Mark对面的那个人比上次见到时衣装工整的多,但他脸上的轻微淤青和眼里的血色正揭破他的伪装。
“你的记性没有那么差吧?”Mark在心里思考了半秒钟,也许他是该改善语气的那个人,“我们发过了短信,我想和你见面。”
Eduardo交错的十指绞在一起,他的语气尽可能平静,但却头次成了这个桌子边出言不逊的人:“你比我想象中行动还快,第二天就找你舍友的男朋友收拾了我,然后还迅速勾搭上了别的Alpha,没记错的话那家伙参加过青奥会吧,Mark,我真是小看了你的人缘,无关恶意,你是个Omega。”
“和那方面没有关系,我是个Omega没错,虽然发现的时机有点不凑巧,而且它也和你有关,”Mark轻声回答他,“但你不该带着有色眼镜看着我,至少我唯一的朋友不是这样的人。”
“我的舍友,他虽然口风太松但是个好人,那个Alpha Cameron,我在帮他建造网站——我需要找点事情做,Wardo,我的生活不是围着你转的,”Mark在一秒钟后立刻加了一句,“当然我很关心你。”
“我很抱歉,那天晚上——我指的是在这里的那次,我应该告诉你真相。但是我——”
“我也不想失去自己唯一的朋友。”Eduardo替他也是替自己补完了那句话。
就在那一刻,Mark意识到他们也许再也无法回到从前的关系了。
Eduardo说完后便移开目光,一口喝完了杯子里剩余的酒。
“可我也没见着你有多关心你自己的生活,”他放下酒杯时对Mark说道,视线的焦点却不在对方身上,“你该穿多点,气温降得像股市跳水。”
一段尴尬而微妙的沉默后,Mark闻到一丝烟草烧灼的味道从对面传来。
Eduardo过去有抽烟吗?
到底是他的记忆力有错乱,还是说他对Eduardo的了解其实远远不达标?
“借根烟?”然后他听到自己也这么说道。
Eduardo抬起头看他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很好,他也在质疑同一个问题。对方倒了倒烟盒发现空无一物,他耸耸肩说道:“不好意思我没带够,你要的话,不如我出去帮你买。”
“你还是别出去了,外面温度降得像股市跳水。”Eduardo要站起身时他立刻阻止了他。
Eduardo关心他已然成为一种本能,而反过来时,他唯一的朋友脸上的疑惑几乎是受宠若惊级别的。
而让Eduardo更吃惊的是,Mark说了声“谢谢”便用手指抽走了Eduardo嘴边燃烧火星的那根香烟然后放进他自己的嘴里。Mark含住Eduardo才抽几口的烟,他没有犹豫地深吸了一口。
他发誓一定是Eduardo盯着他的样子太可笑才害他连连咳嗽的。
“咳咳……你每天就抽这种东西?烧焦了的袜子都比它好闻。”
“Mark,你根本就不会抽烟吧。”Mark的反应让Eduardo忍不住扬起嘴角,“别抽太猛。”
“原句还给你,我过去都不知道你有这种习惯。”
“只是偶尔,还算不上习惯。”
“干得好,同一地点,另一个第一次给了你。”Mark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Eduardo愣了一下,他大概是没想到Mark的反应会是轻描淡写,以及,是的,他很快跨过了那道悬崖裂缝。
于是他挠了挠头发对Mark说道:“那我该表示荣幸吗?”
“是非常的荣幸才行。”
走出酒吧时Mark当然没有叼着那根该死的香烟,他在屋外的寒风里缩了下脖子,Eduardo说得对,他确实得多穿点,今年波士顿的温度反常得诡异。
Mark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对方用一道温暖的布料包了一圈——那是Eduardo的围巾,他摘了下来围在了Mark的脖子上。
“你的保暖措施比我让人担忧得多了,”他没有给Mark说话的机会,他咧起嘴角玩笑地说道,“我记得你以前也没有戴过围巾的习惯,是第一次吗?”
“我们已经出来了,不在酒吧里。看在老天的份上,别让关于它的糟糕回忆变得更多了,至少我的第一次抽烟,我——”
他剩下的抱怨被探过身的Eduardo的亲吻堵回喉咙里。
那是一个温柔平和的吻,它的温暖几乎要让Mark忘记自己还在街道上吹着寒风,他缓缓闭上眼,Eduardo口腔里残留的烟草味环绕在他的舌尖和唇齿间,它让Mark的大脑模糊而膨胀地眩晕,不仅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让他有些留念。
Eduardo贴着他的鼻尖,在一个很近的距离对Mark轻声说道:“你现在还觉得它冒着袜子的臭味吗?”
那次之后,他们姑且可以被称为“关系恢复”,“姑且”形容了他们勉强的程度——因为用Dustin的打趣说,“Eduardo看着Mark倒不如像是在守着一座古董花瓶。”
简单来说,尽管Mark认为花多时间在感情生活上是浪费生命,但他必须承认的是他和Eduardo现在都非常谨慎地在冰面上行走。别说某方面的事了,按Mark的话,Eduardo对待他的方式简直倒退到中学生的拉拉手阶段。
“为了生活着想,你得让Eduardo主动出击啊。”多事又热心的舍友正靠在十指翻飞的Mark边上,显然他的情报来源更广了。
“让他主动出击?让他养一只鸡都轻松点——让开,Dustin,你挡着我屏幕了。”
Dustin干脆啪地一声盖上Mark的电脑屏幕,打断了刚要发作的那人,“Mark,身为一个Omega,你连吸引Alpha的能力都缺乏——”
“没错,你继续。”Mark抱起双臂歪着脑袋。
“我还能怎么样?脱光衣服在他教室里跑两圈?”Dustin明显被Mark的话和脑袋里的画面吓到了,“我保证他会失去任何让我怀孕的动力。”
“……那你准备怎么办?”
Mark瞪了他一眼返回自己的程序里,“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整天琢磨着和Alpha寻欢作乐。”
“我在谈论一种需求嘛。再说昨晚从你浴室里发出的呻吟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在哭。”Mark咬着牙继续维护他的僵硬表情,“我想家了。”
Dustin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你说谎真是越来越不打草稿了。”说完他拍了拍浑身僵硬的Mark的肩膀,“做你们俩的情感问题专家真让人灰心。祝你好运,年轻人。”
被舍友认定是欲求不满,和被舍友发现打手枪——Mark一时难以区分哪个让自己更尴尬。
问题终究是问题,Mark也心态良好地把它们归咎于自己该死的Omega本能上,直到Eduardo邀请他去看自己在哈佛投资协会上的活动。
那是场ERP沙盘推演的总结点评会,Mark对那东西完全没有概念,就像Eduardo对他的网站设计提不出任何建设性意见一样,他的到场纯粹是出于Eduardo的盛情。因为Eduardo是投协主席,Mark的位置被友情安排在礼堂的第二排正中间。礼堂并不大,但被参赛选手和观众塞得像沙丁鱼罐头。
然后Mark发现自己是唯一一个没正装出席的存在——长袖T恤,休闲裤和运动鞋的组合——说得好像他在乎过着装问题一样,但让他不安的因素不是这个,而是他四处都找不到Eduardo的身影。
活动快要开始时,在后排几个女生的尖叫声中,Mark看到Eduardo的身影不紧不慢地从讲台的边门走向前排——那家伙的头发比平常梳得还要整齐干净,他穿的那件深色笔挺的西装三件套正把他衬托得更加高大而气派,Eduardo从过道经过时能引起一阵风,他比任何时候看上去都要帅气。在一阵掌声和欢呼中,投协主席坐在第一排有写着自己名字和头衔的标识的座位上。
他坐定下时小角度地偏过头朝Mark露出一个笑容,让后者有种一脚踏空滚下楼梯的错觉。
活动开始后的程序就没那么重要了,看样子是一群经管的大一新生分组建立了模拟公司,用一些趣味低下的沙盘玩具模拟经营管理跟市场竞争,3-4年后他们把自己可怜的公司给搞垮了,Eduardo就是分析点评他们为什么会栽跟头的人。
小组的展示让Mark兴趣缺缺,但Eduardo每次站起身的发言却让人精神大振。特别是他发现Eduardo其实也不是什么好好先生,他的点评也不乏刻薄讽刺(看样子这也是活动的看点之一),当他把某组的营销战略批得一无是处时,有几个组员看他的表情近乎是膜拜级别——那让Mark的胃里不舒服得挪动了好几回。
但更多的时候,他盯着Eduardo西装笔挺的侧影——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整场活动一直盯着Eduardo——他的Alpha是整个礼堂里最引人注目的存在,他展现着Mark从未见过的领导者气息和让人哑口无言的独特气场,是的,就连Mark也说不出话。
而与此同时,某种古怪的冲动在他身体里滋生扩大,Mark当然清楚那是什么。
“嗨,Mark,真高兴你没有中途离场。”Eduardo看向Mark时露出一个特别开朗的笑容,他挠了挠脑袋把头发弄乱时的样子简直和批评大会时判若两人,也让Mark忍不住嘴角上扬,“你在笑什么呢?”
Mark耸耸肩,他把手插在裤子口袋中没有说话,礼堂外的走廊空荡荡的,Eduardo在昏暗的灯光下望向他,眼神里露出期待的内容。
“那真厉害,我是说,”Mark舔了舔嘴唇,“你说话居然也可以那么像我——哈,如果真的有那天,估计你也会被那帮新生们打断腿扔湖里了。我呃,好吧你能当上投协主席也是有原因的,看得出来整个礼堂的人都是你的粉丝。”
Eduardo露出的衬衫领口太让人分心,导致Mark已经自行搅浑说话逻辑了。
他带着另一个笑容向Mark靠近了几公分,“谢谢你,Mark,只要你不觉得浪费时间就好,”他拨弄上衣开口的关节突出的手指,“毕竟你说你对投资和管理这类的没什么兴趣,”他始终牢牢捕获Mark的眼睛,“我只需要你一个粉丝就够了,其实我刚——”
“你话太多了。”
Mark探起身堵住了Eduardo同样混乱的喋喋不休,用亲吻的方式——与其说是亲吻,那更像某种啃咬。Eduardo周身独特的Alpha气息正让他急剧缺氧,在礼堂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Eduardo身上的感觉,比工程文件损坏还让人气恼。
而一个几乎周身发光的Eduardo,在Mark眼里有种独特的性吸引力,一边拉响警报信号一边把Mark推下悬崖,他甚至羞耻地感到身体里的某处湿润了。
Eduardo标记了自己的Omega,而Mark在那一刻也想独占他的Alpha。
Eduardo只楞了两秒钟就调换了他们的主动权,他的手臂揽上Mark的后背让他们靠得更紧,Mark让Alpha加深他的吻时,他的手环住Eduardo的脖子,另一只手则在Eduardo敞开的领口周围不安骚动。鼻尖间的触碰,唇齿的冲撞,Mark意识到Eduardo的手指钻进他的T恤下摆时他有意无意地磨蹭过Eduardo的下方。对方会发现他的急躁情绪,而他们无一人幸免——因为自从和好那天后他们几乎过着柏拉图式生活,而跃跃欲动的火山只需要一个微小契机就能停止休眠。
Mark甚至想要解开Eduardo的衬衫时,门口的一丝冷风让Eduardo找回了一点理智。
“Mark,我们不能在这。”他这么说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在礼堂里的那种严肃,他头发混乱呼吸急促眼睛发红,这一切都是因为Mark,后者不会掩饰自己脸上的得意。
“带我去你公寓。”
Eduardo要求他搬去自己的单人宿舍很多次,Mark没想到最后会以这种方式答应下来。
Mark自然地搬进了Eduardo的居所,也顺理成章地接受了他们的新关系。
曾经有个傻瓜说过一旦发展到那一步,他们的友谊就走向坟墓了——不置可否,而Mark后来觉得坟墓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有个长期睡觉的免费地皮。他花了很久才想起那句话其实也是出自他自己之口。
他一度害怕失去Eduardo这个朋友,结果是后者把他看得更紧了,Eduardo是个好的倾诉伙伴,在某种意义上却是个“糟糕”的恋人。
从他把赶期末作业的Mark压倒在空无一人的机房那一次,Mark便发现事情朝越来越往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了。
Eduardo对他生活作息的唠叨不少于之前,但他对Mark在某些方面的渴望让后者头疼。Eduardo就差把他绑在身边了,只要旁人的目光焦点不在他们身上时,他细密频繁的亲吻和抚摸就会落在Mark的额头、脸颊、嘴唇上。
“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时就觉得你是最特别的那个。”
Mark不想承认他头次听到这句话时脸上有多不知所措,等他听到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时,“因为我们是当时房间里唯二两个不想喝酒的,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他不耐烦地把Eduardo推到床的另一边。
他们现在的关系就是Dustin所说的“蜜月期”,恼火和期待共存的过程。
于是Mark在守住底线的同时,也顺从甚至主动地和他的Alpha在各种他想得到想不到的地点缠绵,他可以尽情享受彼此的目光。
但更多的还是在Eduardo的公寓,也就是他们俩的家里。他们在Eduardo的公寓里度过了很多次夜晚,Mark心底里还是很享受他们的这种生活,除却Eduardo和过去一样话多。
“我说别的你不也一样嫌烦?我要是和你同专业倒还能跟你探讨些学术问题。”
“哈,我倒是从你那学到不少东西,如果我要进修啰嗦专业的博士。”
Eduardo轻轻笑着,拽住Mark的腿像捞小猫一样把他抓回身边,Mark掀开蒙住脸的被子,刚要发出的大声抗议迅速被卡回喉咙。
他的角度只能看见Eduardo的头顶,自己的双腿则被大开到一个羞耻的角度。
“Shit……!”
下方传来一种湿润的触感,那种刺激太过火了,他条件反射的挣扎被Eduardo的双手死死按住。与此同时他的舌头更进一步地舔舐逡巡在Omega的穴口周围,恶意地划着圈照顾起它的四周,当他温暖的舌头侵入内部时,Mark发出一声连自己都从未听过的变了调的呻吟。
他溺水般地喘着粗气,两只手紧紧攥住床单,双腿间Eduardo的脑袋却丝毫没有抬起的迹象。Mark的阴/&茎颤抖着溢出白色液体,即将出现的羞耻结局让他不忍直视,“Wardo……别碰那……”
Eduardo极其享受Mark失去常态的模样,尤其是那张性&冷淡的苍白面孔为他变得混乱不堪时,Mark的蓝眼睛在被汗浸湿的卷发下极具诱惑地朝他泛着水光,那让他热衷于用各种手段迫使他叫着Eduardo的名字说出求饶的字句,从他紧咬的嘴唇中,那时Eduardo会用另一个深吻来堵住他的话。
这一次他更甚一步地啃咬Mark的大腿根部,疼痛和快感的双重刺激让Omega投降般的大声呻吟。他下意识想把他恶趣味的Alpha踢下床,但两条腿比面条还软绵绵的。
“在让你闭嘴这门学科上,我也是个专家了。”
他说得对,大多数时候是他说Eduardo听,有时也该反过来,然后他听到用手臂圈住自己的Eduardo说道:“有时我想把你锁在这儿,不想让别人看见你。尤其是那个什么双胞胎。”
为什么会扯到Cameron和Tyler?
“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是爱分享的人。”
Eduardo的手指抚摩他耳边的卷发时,Mark沉默地和他四目相对。
Mark觉得应该先等他冷静下来,而与此同时Eduardo大概也在等待一个开口的机会。
从他进自家公寓说出的第一个字开始,Mark就这样认为。果然在他盯住天花板没数过第二十秒的时候,Eduardo便开口打破了余韵后的沉默。
“Mark,有个问题我觉得该是跟你讨论的时候了。”
该来的果然还是要来,“你说吧。”Mark对着天花板闭上眼。
“你为什么拒绝,在发情期……和我做爱?”问题中间有个尴尬的停顿。
“因为乳胶材质塞在体内的感觉让我恶心。”Mark微微侧过头回答躺在身边的Eduardo,“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Mark所谓的直线型思路,要在别人的脑袋里转过两道弯才行。
他不想Eduardo在做爱的时候使用避孕道具——尽管结果很麻烦,当然麻烦的通常是Eduardo——而在发情期他则完全规避结合行为,Mark的想法已经很明显了。
“Mark,我说真的,你有没有考虑过……呃……你也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考虑过,不想。”
一个充满底气的回答,Eduardo张了张嘴沉默了两秒钟,然后说道:“Mark,你知道那是必须的吧,如果我们在一起,没法避免——”
“为什么你们这帮学经济的总是思维僵化?”Mark坐起身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怎么又扯到我专业上去了?”Eduardo也紧跟着坐起来。
“我来说说你骨子里坚守的观点,两个人的关系必须得靠后代维持,你是这样想的吧?”Mark没给Eduardo狡辩的机会而继续说道,“因为我们是他妈的Alpha和Omega,我知道大家都会被洗脑——我是说,但是Chris和Dustin他们——他们俩会在一起完全不是因为生育冲动!”
“冷静点……”Eduardo缓过神来对Mark说,“Mark,你代码看得太多了。”
“Wardo,你弗洛伊德看得太多了,如果我不想,随便你怎么洗脑都没有用,考虑到后果,这事没有讨论的空间。”
Mark摇摇头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身后坐在床上的Eduardo盯向他的目光意义复杂,以至于他只看懂了愤怒的部分。
“上帝啊这都是哪跟哪,你在跟我讨论什么后果,开玩笑?”过了好一会儿,“Cameron,我懂了,是Cameron,那个双胞胎里的一个……他的洗脑功力去划船还真是可惜了。”
“你都在说什么啊?”
“是啊,那位哈佛绅士追求被我标记过的你绝不是因为他妈的什么生育冲动,对吧?”
Eduardo提高声调,不容分说地质问他的Omega。
Mark握住门把手的手指僵住了,“……冷静点,Wardo,不是你想象的那样,Cameron也没有在追我。”
Eduardo冷静下来后,眼里的愤怒被全然的失望所代替。他摇摇头穿上衣服。
所以Mark真心憎恶这个话题,二十分钟前他们还在与彼此缠绵。
他坚决不想让未来的第三个人插入他们的生活。
Eduardo有时很孩子气,而Mark则更糟糕,他有时连自己都无法照顾好。
他们一定会是最烂的家长。
关于这一次的问题,连Dustin都不想理他了。
而且两个人吵架的导火索说到底还是因为Mark羡慕Chris和Dustin的关系,所以Dustin秉承人身安全第一的原则,只是默默地拍了拍Mark的肩膀。
显而易见的是,如果Eduardo坚持想要个他们的后代,Mark会一直回避他,无论处于发情期与否。
让Eduardo和他打招呼越来越难绝非什么善事,更何况之前修复关系就大费周折。
他以为Eduardo会对这个矛盾让步,就像那家伙曾经对他众多的问题让步一样,但经验告诉他,Eduardo总在一些Mark无法理解的点上坚持如山。比如说,Eduardo兑换承诺的负责时,潜台词是Mark应该为他生个孩子。Mark知道他没有资格评判对方偏颇的一面,自私也是Mark自己的通病,他考虑着也许这次也该轮到Mark让步?
但准备不足而做出的决定往往是毁灭性的。
“Shit。”Mark对犹豫不决的自己充满厌恶情绪。
Mark拿出手机,他盯着通话记录第一位也是最多那位的名字,心里编造好了一个开口理由时,正当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它来自Cameron。
脑袋里快速闪过若干种可能,他犹豫了一秒钟后接通了它。
见面处也在老地方,他约见的人在Mark进门的一瞬间便举起手示意方位。
Mark和他并排坐在吧台前,酒保递给了他一瓶酒,金发青年直接将它推到了Mark的面前,“算我的。”
Mark朝Tyler点点头,如果后者不讲话,他恐怕永远无法从双胞胎的发型差中判断出哪个是Cameron,哪个是Tyler。
“你拒绝我哥哥本人的邀请却要跟我见面,原因说来听听?”
“我做完了。”
Mark从口袋中掏出移动硬盘交给了对方。
Tyler眯着眼盯了它几秒,“Cam会很高兴的,但如果你亲手交给他,他会更高兴的。”
“噢,”这就是问题所在,“我和我的Alpha和好了,他那人嫉妒心比铅球还重。”
Tyler挑起眉毛:“他打起架来比Cam还‘重’吗?”
“不会,我倒是不担心Cam。”Mark把玩着手上那瓶酒,“现在他需要的东西我完成了,这样也算是合约圆满。”
“我和Cam该付你多少工资?”Tyler点点头问道。
“不用,”Mark耸了耸肩,“你们完全不用。”
说到底Mark才应该是表达谢意的那个人。
“我现在懂Cameron喜欢你的原因了,”Tyler笑着向他举起酒瓶,“他崇拜你,而且你永远不属于他,他大概是痴迷这种奇妙的关系。”
Mark挑起半边眉毛将酒瓶碰上他的。
“看来Cam得跟你好好谈谈了,今后保持联系。”
Cameron差点跟他迈过警戒线,却成功地把情绪低落的Mark拽回正常轨道。所以,Mark也差点和他成为朋友。
而方才Tyler那番永远也不属于Cameron的言论,让Mark更有种微妙的熟悉感。
两个月前的他打定主意不会爱上Eduardo,即便如此,现在的他享受的也是理想化无后顾之忧的关系。而在代码外的现实世界里,Eduardo是需要强烈归属感的人,Mark能从他的全部言行和一举一动中判断出。Mark也许不想要这种“归属”。
但问题是,如果没有“归属”,他和Eduardo的关系在概念上也跟他和Cam关系水平相当——仅仅是出于心理上抑或生理上的需要。
他深呼吸一口气,敲下了写给Cameron的短信。
抱歉,我的创业伙伴只有一个。——MZ
而说到归属感……
他按下发送键时感到某种冲动像跳动的火苗一样。
Mark一阵旋风般地窜进阅览室前,Eduardo正独自趴在一堆文献资料里,备战他的期末作业也好让自己日渐情绪化的头脑有些条理,结果他抬起头正撞上Mark的脸时吓得差点跌下椅子。
“太好了,只有你一个人。”
Mark气喘吁吁地对他说道,后者在更加疑惑的同时也发现Mark今天的着装和发型都比以往要用了点心——他的卷发比起往日的毫无章法今天显然要更服帖,身上的休闲装扮可能是所有装扮里最不休闲的了,他甚至还用了香水,什么味道?
“Mark,你找我什么事?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Mark眨了眨眼:“我是有点事,不然我们出去——算了,就在这吧——我考虑到我们可以一起创业,Wardo,我的点子,和你的经商头脑。”
这个跨度未免也太大了。
“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些?你不会是在外面赌博破产了吧,”Eduardo玩笑般地摸了摸Mark的手臂,“不行的话你可以先刷我的卡,这样——”
“这里没有人破产,Wardo,”Mark坐在他的桌子上居高临下地对Eduardo说道,“因为我们要在一起的话,总得找点别的做,对吧。”
Eduardo朝他点了点头,他明白Mark会有这种想法的原因,Mark误以为Eduardo坚持靠孩子来维持关系,而他们明显可以用别的方式,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解释道:“之前的事我很抱歉,真的抱歉,Mark,我没想进展那么快的,你是对的,我太急——”
Mark的一脸被拒绝的震惊把Eduardo都看得愣住了。
“你没事吧Mark?”
Mark犹豫了三秒钟,期间他不安绞动手指时舔了舔嘴唇,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心一样说道:“Wardo,我们可以先结婚。”
我们。可以。先。结婚。
Eduardo手上的笔掉到地上的声音,在沉默的空间里堪称巨响。
如果Mark的语气是那种我们可以坐车去公园或者我们可以中午吃点别的,他大概不会太在意,但是——
“我是认真的,别用那种眼神看我,Wardo。”
他也不是这个房间里唯一一个心脏狂跳的人。
“呃,我知道你想要孩子,那对我来说是很荒唐的事,很荒唐,毕竟我当了二十年的Beta,如果你担心我会跑掉,我会告诉你我不会这样做,Wardo。”
“但如果你实在是想看到一个眼睛像你卷发像我的小东西满地乱跑——也可能是两个——我会尝试适应。”
Mark一口气说完毫不费力,倒是话里的内容让他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他瞪着Eduardo的表情貌似随时都会崩坏。
Eduardo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等等等等……你是不是没有睡醒……还是又发烧了?”他看着Mark摇了摇头露出些许失意的表情,胃里发生了严重爆炸,“如果你不想,我也不会强迫你……呃……怀孕。”
“说真的,Mark,你还好吧?”
“我怎么觉得你才是脑袋被驴踢了的那个?”
史上最烂求婚现场。
没有戒指,没有誓言,没有接吻。当事人双方窝在凤凰俱乐部的图书室里,甚至还在较真谁的脑袋更不清楚!
Mark死死咬着嘴唇,表情像是要杀了他。他离开桌子时带着巨大失望的背影突然让Eduardo的脑袋飞速运转起来,“Shit——嘿,Mark!”
他拽回Mark——眼眶甚至已经发红——抱住他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告诉他:
“我他妈做梦都在想这一天。”
Mark咬住自己的嘴唇,声音跟着全身一起颤抖:“我们要叫上父母,还有Dustin和Chris——管他呢。”
Mark推着Eduardo向后倒去,那股巨大的冲力让他们撞上了书架,当他们热切交换着亲吻的时候,书架上原先次序整齐的书都七零八落地往下掉,不断砸到他们的身上直到在他们身边包围出一片山丘——但是谁会在意那些,他抱着Eduardo滚在那些书上,突然笑得无可抑制,他都不记得自己可以笑出声——他们被彼此一刻不停地亲吻、拥抱,仿佛明天世界末日就会到来。
“噢。”Eduardo把掉在Mark头上的《贸易条款》给扔在了一边,他的Omega趴在Eduardo的胸前该死地像一只小猫,还正用不达到目的决不干休的瞪视压制身下的人。
“所以说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Mark问他的Alpha,也在问自己。
“Force Majeure(不可抗力条款),意外发生,遭受方免责,它不能预见、不能避免、不可控制。”
“你现在背出这段课本引用是想干嘛?”Mark扬起眉毛朝他严厉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叫意外吗?意外就是如果你不答应,我名单后面的人还排着队呢,他们才不管——”
“跟我说说婚礼计划吧,”Eduardo抚上Mark的脸颊轻笑道,“不过在这之前,我得郑重地回应你。”
“我会暂停投协的事情,我会叫上我们的父母和朋友除了那对双胞胎,我会听你要求我的一切,以及是的——我当然会娶你。”
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Mark当然会喜欢这种荒唐,它是一种无谓开端的不可抗力,让走在平行线上两个人的生活合情合理地交错在一起。因为错的离谱反而得到的正确答案。
以及是的,Mark已经开始期待未来的那一天。
他们早就计划好的那一天,它会和图书室窗户里投射下的阳光一样灿烂漂亮,让地上零落的书籍变成一片金色的海洋。
Bonus:Mummy Issues
Eduardo和Mark的婚礼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婚礼当事人一方抢过伴郎Chris的话头开始滔滔不绝时,Dustin在Mark身边简直忍不住双手捂脸只敢在指缝里打量婚宴宾客的表情。
他看到Eduardo父亲的脸色像他们国家的国旗一样绿。
当他们被迫不及待地催促交换亲吻和戒指时——Mark等这个环节等得不耐烦了,而他们俩看起来想直接进入少儿不宜的部分——来宾们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Mark,戒指……戴不进去……怎么回事?”
Mark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面前头发梳得比地板还平表情却比肇事司机还紧张的Eduardo,他觉得自己的饮食习惯一向是很清贫的,清贫到不健康的程度。
“你变胖了?”
Dustin在Mark身后恍然大悟地张大了嘴:“太好了!”Mark和Eduardo同时看向几乎手舞足蹈起来的Dustin,“恭喜Saverin先生,您很快就能当上父亲了!”Dustin神情愉悦地大力拍起巴掌,“恭喜他们!”
台下一小片稀里哗啦的鼓掌和一大片幸灾乐祸的叫好声,Eduardo的父亲手里的酒杯看上去要捏碎了。
“你完蛋了,Dustin。”Mark的表情告诉他如果不是穿着蹩脚难受的礼服迈不开腿,铁定把Dustin踹下台好几回,他抑制住自己想揪起Eduardo衣领的冲动咬牙切齿地问道:“我就说公开婚礼会是个灾难,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买完戒指领完证就上床呢?”
“可那是你自己写的啊,亲爱的。”因为某个消息而嘴角咧到耳边的Eduardo摸了摸Mark的鼻尖,一个恼羞成怒的Mark此时特别可爱,“我父亲看起来非常喜欢你,太好了。”
Mark决定蜜月期结束前不去拆穿他,以免它演变成另一场灾难。
“嗯,你就是那种非要和规矩对着干的人,还好你和Eduardo认识得晚,不然我看你俩肯定要在合法年龄前搞出个活蹦乱跳的小东西。”
“够了Dustin,你话太多了,你能不能出去让我安静会儿。”
“Eduardo叫我来的,谁叫他今天得去上班,Mark,放心,”他拍了拍躺在床上对天花板发呆的前舍友,“虽然我没经历过也不会经历过这个,但我至少读书破万卷。”
Mark扫了一眼他书包里的那本《写给男人的第一本怀孕书&&作者:马克伍兹》,感觉头更疼了。
“虽然看见你瘦得跟木板似的小肚子胖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
他发誓只要有力气站得起来一定把Dustin的脑袋按进马桶。
“你还好吧,Mark。”
Mark发现上班归来的Eduardo手上也拿着本《写给男人的第一本怀孕书&作者:马克伍兹》,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他会在今天的博客头条用加粗大号字体写道“Dustin是个Bitch,Eduardo是个Asshole。”
“Mark,恐怕我得没收你的电脑了,你知道它有辐射。”
“你有本事就来试试看?”
事实证明,从一个倒在床上不能动弹的Omega手里抢电脑简直容易得不用试。
Mark带着能掀翻天花板的怨气翻过身把自己裹进被子。
“别这样Mark,如果哪里不舒服,我可以帮你按按摩。”
“滚,看到你就不舒服。”
提到“按摩”这俩字Mark就满脑子的黑历史,更不用说上次Eduardo在他腿上摸着摸着两个人就又擦枪走火了。
“不然我给你跳个舞?”
“你?跳舞?桑巴?算了吧,你最多就会跳脱衣舞。”
“你想看吗?”
“不想。Wardo,把我的电脑还给我。”
他还不想对“跳舞”这个词也产生黑历史,自从那回在加勒比主题派对见识到Eduardo的舞蹈时,他决定把那段相关记忆先放进回收站清空再丢进坟墓里。
最后Eduardo既没有跳舞也没有按摩,他所做的事就是辞掉了在投资银行的工作从后一天起呆在家里做个“全职丈夫”。
“你真是疯了。”
“我没疯,说起来我还挺清醒的。这种时候不关心你而是去关心什么该死的债券和股票才是疯了。”
Eduardo把西装扔到一边拍了拍手上的灰,“好了,从今天起,电脑:没收;我现在是你的专业陪聊陪吃陪玩管家,要么和我说话要么休息,你可没别的选择,Saverin太太。”
孩子出生后Mark在床上躺了好几天,Eduardo差点以为他要昏迷不醒了。结果Mark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你最好告诉我他长得像我,否则接下来的一年我都不会跟你说话。”
“他长得像我们俩,Mark。”Eduardo轻轻拨开Mark额头被汗水浸湿的卷发,缓缓地回答道。“他的眼睛颜色和我一样,虽然他现在没头发,不过我相信他的头发会和你一样卷,笑起来也和你一样好看。”
Mark无法自制地扬起了嘴角,他现在的心情比当初首次成功黑进政府门户的网站还要雀跃。
“噢,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
“他的名字。”
“你说了算。”
“你确定想让他的名字带着程序的后缀名或代码指令?”
“……那,让我想想。”
“也不许用哪个经济学家的名字。”
“Damn!”
“你老爸就是个狗娘养的混蛋。”Mark一边十指翻飞地编程一边抱怨道,这已经是某人第六次晚饭时间被留在公司了。
“我老爸就是个狗娘养的混蛋,什么是‘狗娘养的混蛋’,Marky?”他背后传来一个好奇的兴奋声音,Mark揉了揉太阳穴,摆出一张严肃(他一直如此,所以摆出那张脸实在是太方便了)的家长脸看向那个在地板上拼拼图的孩子。
“一,别重复那句话;二,不许那样叫我,”他歪着头确认道,“听到了没,Peter?”
Peter歪着头看回他的样子几乎是Mark的翻版——他用那双和Eduardo一样的眼睛看向Mark时,后者有时会出现下一秒Peter就要开始长篇大论说教的错觉。
“好的Marky。”
“Wardo,Marky今天教会我一个词。”
Eduardo回到家的首件事就是放下公文包,抱起了朝他迎面跑来的Peter,他揉了揉Peter毛茸茸质感的脑袋(他有着和Mark一样的乱翘卷发),决定无视自家儿子直接称呼自己和Mark昵称的尴尬,“太好了,是什么呢?”
“Eduardo是个狗娘养的混蛋。”
Mark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地敲着键盘,他的背影充分地告诉Eduardo:你该多回家陪陪孩子了,你个狗娘养的混蛋。
【ALL END】
【Freetalk】我真的觉得我当时应该是脑子被人砸了才会写ABO和站街那篇。为此,我姘头嘲笑了我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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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LL-Sherlock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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