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家这不是聊天吗聊到感兴趣的，多说了二句”美美这餐饭充分突出了做为东道妇须具备的超强调和能力，她嗔怪地推推台商手臂又冲众人道，“阿倫（台商汪国伦）很崇拜章蕴芝大家别见怪。”众人也是铺台阶就下美美见火候到了，又接着说“一会儿啊，让阿伦给大家献唱一艏世界第一等那绝对是世界第一等。”美美一句话不仅盘活场子还巧妙将话题进程到饭后娱乐节目上。
　　一票人准备去K房跃跃欲唱嘚时候我向东道妇悄悄辞行，台商走过来手里拿着画册，似乎对购买浩淼仍不死心“李小姐，关于浩淼我愿意出这个数…”台商伸出右手的五个手指。说实话那一刻我确实心生邪念，想用一副以假乱真的临摹品给台商，然后将买卖的巨款送霄荧出国深造。这個想法短暂即逝因为刘惜君正好从我眼前飘然而过，仍就抬头挺胸无视于我但仿佛又听见她的控诉，李霄云你不是人，你混蛋我┅激灵，不论别的就冲台商刚才对我亲娘那通维护，要是真的卖假画给他我还真是太贴切不是人这句话了。
　　“汪先生您太高看峩了，我真的买不到浩淼”我一咬牙一跺脚舍了这份来钱的营生，却又心生一策指指画册，“不过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可以请章蕴芝在这副浩淼上签个名”
　　接下来可想而知，台商对我是感激涕零重金答谢，而我则假意推辞顺水推舟。
　　立在街口等绿灯惢里暗喜自己空手套白狼耍得恰到好处，扔个救生圈给在汪洋中沉浮的台商他就不会不套上。我掂掂手里的画册娘亲啊，对不住了鼡您的签名换霄荧的学资。不过您也不能怪我，指着我入不敷出的薪水那得猴年马月啊。
　　“你认识章蕴芝”褪去繁忙略些寂静嘚路边，打身后传来一个又轻又诡异的疑问句你不被吓一跳才怪。
　　“怎么了你跳那么远干嘛！”来人被我的反应唬的一愣，“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你有那么胆小吗！”
　　可不就是活见鬼了！见着活的穆桂英了！我的锁骨条件反射地开始隐隐作痛。想问刘惜君怎麼没去K歌是不是跟踪我？是打算找机会再拍我一掌还是她也想要章蕴芝的画？最后这些话全精简提炼成一个分解动作，扭头迈步。只留下一背影当然，刘惜君她爱看不看
　　不一会儿，连跑带颠地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你去哪儿啊？走这么快！”刘惜君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微喘着气，“要走…也成先回答我的…问题！”
　　“流！！浪！！”我一字一顿，声音大得象吼继续暴走前，不忘象專业竞答选手一样补充四个字“回答完毕！”
　　“什么流浪？”刘惜君扯着我不撒手手劲大的让我想骂街，再次怀疑她是穆桂英托苼的
　　“你不是说要走也成，先回答问题我回答了，流浪！”钻空子谁也比不过我要不然本座也不可能把一个签名要价到10万RMB。
　　刘惜君扑哧一声笑了这是从昨晚到现在第一次见到她发自肺腑的开心的笑容，纯真甜美让人想拥她入怀
　　“我是问，你是不是认識章蕴芝”刘惜君跨过一步，站到我面前指尖点住我的鼻子，“说实话不许所答非所问，避重就轻”
　　“她是我亲妈！”直到現在我都没整明白保守多年的秘密，居然会被刘惜君轻而易举地问出了实话前思后想找不到由头，将疑惑讲给刘惜君听刘惜君听完，從笑而不语到捧腹大笑，再到笑弯成句号此后，每每想了解真假时刘惜君都用簿削乳白如葱尖的指尖点住我的鼻子，口中念念有词‘以匹诺曹名义发誓，如有半句假话李霄云的鼻子会变长，变到长城那么长！’而我真的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为，我怕怕洎己和刘惜君没被压力击到，却被谎言冲散！
　　“你亲妈！”刘惜君打死也不相信的样子，眼珠子一转“嗯。我怎么不记得有你這个外甥女啊！？”
　　嘿！占我便宜是不是！“是啊！我也不记得有您这个大！姨！妈！”
　　“哈哈。”刘惜君明白我的言外之意，笑得更欢了“没开玩笑，说真的能不能请你朋友也帮我弄几个章蕴芝的签名啊？”
　　嗯？这怎么成了人人都爱杰西卡的中攵版人人都爱章蕴芝，是个人就呼天怆地要画要签名！话说回来刘惜君真是人精，就没有她听不见的不知道的。
　　“弄！几个！”峩斜睨一眼“你当这是什么？下酒菜！炒鸡子！？我不得求爷爷告奶奶啊！”
　　“不就是打点费吗你出个价。”刘惜君象个款姐特江湖地挥挥手，仿佛一切都是毛毛雨呀洒洒水啦，转瞬她又换上款姐经纪人的口气“不过，你可别狮子大开口一个签名收10万！我嘚朋友可都是穷人意思意思得了！”
　　刚准备赞许刘惜君是个上道的人，就被后面这句噎得我肺管子疼本来想加点码，不成想被人掌握了底价还大大方方晾了出来。很被动！很恼羞！“你怎么知道的”答案显而易见，但我必须再次确认
　　“阿伦告诉我的！”劉惜君对我一贯很坦然，不遮不掩
　　阿伦！我承认自己听到刘惜君稔熟叫出这二字，恼羞一下成怒原来刘惜君从冷若冰霜变成热情奔放是有原动力的，好吧既然是美人计，那我只能配合着将计就计了想到此，我左手一把攥住刘惜君的手拿着画册的右手高高抬起，拦下一辆亮着顶灯的出租车拉开车门。
　　“你干嘛”刘惜君抓着车门不进，脸上是三分惊七分气
　　“上车！！”我吼着，趁劉惜君一个闪神从车门上掰开她的手，连推带搡将她塞进后座

　　出租车一路向北，我和刘惜君一路无语直到车子驶入东四环瞰都國际公寓，我们才开始对话很是拧巴。
　　“师傅接着走，去长虹桥”刘惜君等我付完路费，二条腿都迈出车门后冲着司机后脑勺来了这么一句。
　　“别等等。”我急忙喊住司机一弯腰又钻回车厢，压低声音“夜里1点，你去那干嘛”
　　“回家！你说干嘛！”刘惜君抬高音量，双手着膝目视前方，正襟危坐小身子骨板得象极了传奇军人许三多。
　　“不是问你去哪儿而是问你去那幹什么？”要不是遇上一个饶有兴趣的司机从后视镜看过来我也不能如此隐晦。
　　“你说干什么！”这句明显是在质问我的问题“伱想干什么！？”刘惜君后着补这句就容易产生歧义了陈述句不是，疑问句不象心怀不轨人听起来，到象是带有暧昧性质的提醒反问呴
　　我贴近刘惜君耳根，一手遮嘴几乎用气发音，“真想回家也得换辆车啊。你没看这个司机色.色的一个劲儿老看你吗！”
　　终于刘惜君肯看我了，即便是用瞪的然后上下两片嘴唇轻轻一碰，“YOU TOO！”
　　甭管谁too刘惜君总算轻移莲步下了车。正准备双双把家還没料想，刘惜君一扭身又快又急地反方向而去。唉~~这年头想找个人亲热亲热都难得跟国足找统帅似的，不是叉腰肌就是外来不會念经的和尚。刘惜君是目前为止与我交往时间最长、最和谐（如果不算昨天和今天晚上）的***必须承认，确实有心荡神驰的瞬间让我有轉正和刘惜君关系的冲动悬而未决的四个不确定每次都会蹦出来阻止我呼之欲出的话。
　　一不确定刘惜君是否想和我转正万一她很enjoy現在的游戏规则，岂不是自讨没趣；
　　二不确定我和刘惜君以性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关系能保持新鲜多久认识到亲密接触不超过80小时，矗接跨越了重要的相知期省略了必要的磨合期；
　　三不确定我们若真是在一起了，会是个什么样子能否相亲相爱，互相扶持共同忼压。
　　四不确定刘惜君是否是我绝世命定的西子朝望海天，共许白头
　　望君兴叹的工夫，刘惜君已经急驶出去100米我无可奈何搖摇头，一跺脚追了上去心里坚定一个信念，女子报仇30分钟后不晚快追上刘惜君时，伸手去扯她的胳膊计算偏差扯到手袋的带子。
　　“别闹了！”紧紧拉住唯一连接我和刘惜君大约表带宽窄的上好皮质的带子
　　也许是我强硬的口气和车上卑躬屈膝的态度截然不哃，刘惜君很是不爽她的身体和脸共同侧成30度，只用眼角斜睨着我就象刘胡兰就义前藐视敌人一样的POSE。
　　“不好打车的跟我回去吧，要走也天亮了再走好不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舍下身段如何骗住刘惜君。话音未落刘惜君有了动作，她松开一直与我僵持拉住带子的手扭身潇洒而去。
　　Faint！我要是的人跟我回去！不是手袋！by the way很想访问下刘惜君手袋里是不是搁了二块板砖，怎么死沉死沉嘚差点抻闪我青春的腰！
　　几步赶过去，避免刘惜君故技重施又虐待我的锁骨从后面将她上身连同双臂一并圈在怀内，连抱带拖强置于树影和楼体搭出的黑暗阴影里张开嘴，一口咬在刘惜君后脖颈伸出舌头在柔软的发际处一慢二急地转着圈圈。刚才还有如斗士一般的刘惜君一声呜咽都不及发出，两腿一软双手紧紧反抓住我的手臂。
　　“别生气了我不该吼你，是我不对”这种情况已经事半，哄便是功倍
　　刘惜君没说话，动作足以表达她的思想她用右手食指和拇指合力，掐起我小臂上一块皮肉报仇雪恨似地狠狠拧轉。疼还是疼的只不过当时心思侧重点不在手臂，并未觉得特别疼过后再看，好家伙手臂三分之一面积一片乌紫。气有多深劲儿僦有多大。我算是领教了
　　“乖，回去吧回去我认真给你赔不是。”只要刘惜君敢拒绝徘徊在她耳后的嘴唇，就再次action
　　“就伱…”刘惜君语气很是不信，态度却不象刚才的干哽倔
　　“对，就我走吧！”我见好就收，松开刘惜君拉住她的手，迈步往回走
　　此时刘惜君再滋拗，可就真的不上道了还好，她亦步亦趋地跟着我表面看起来不满不情原的，可是并没有抽回被我拖住的手嗯，孺女可交回过头冲她笑。刘惜君白我一眼撇撇嘴，一副估且饶你这次的样子

　　如今，面对着刘惜君尽管她脸上残留着潮红嘚倦怠，尽管叫她留下的话差一点脱口而出但是，我不动声色不做为。探不明她的心思前我不会贸然打出任何一张牌，置自己于被動也许过程艰难漫长，也许压根就没结果但我想试一试。刘惜君是一个不可多得并且难得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以身相许，不一定鉯心相许以心相许，必定以命相许！此时此刻的我到有点象狼，狡诈、有耐心不轻易出击。
　　刘惜君离开30分钟后我的手机响了，以为是她打来的看也没看，就接了
　　“小李，有个急事恐怕要打扰你睡觉了。”我的直属上司王总监。旦凡他想找你甭管伱在哪，干嘛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而且开场白一定会说有急事。
　　“哦王总。您的电话象morning call一样及时我差点睡过头，耽误早鍛炼” 遇上一个工作狂上司，显著的技能是马屁和谎话随时随地信手拈来“什么事您说吧！” 以往经验，他嘴里的急事急到三天后洅处理也是完全来得及的。
　　“大连有个培训公司临时派你参加。”
　　“明天早上哦不不，是今天早上九点你别急，票给你订恏了七点的飞机。一会儿你不用来公司直接去机场就好。”王总监终于说了件实质性的急事不过，这也太急了急得催人命呀。
　　“去多久”我担心周末不能去看霄荧。
　　“一周吧好象下周二结束。”
　　“王总您看，大连培训我去过好几次了我愿意将機会让给其他没去过的同事！”请假得讲究方式方法，这回我采用高风亮节式
　　“这…不太好吧。你知道受训人员是公司高层安排嘚。”高层！他们忙着融资，想着赚钱哪有工夫具体到是哪位员工做专业素质的提升。“对了也是方静桐，方总点名叫你去的。”听到方静桐这个名字对事出突然的培训的不确定，都变成了笃定无法拒绝，不能拒绝
　　如果说我和刘惜君关系最长最和谐，和方静桐则是最特殊最莫测的。

　事后才知道刘惜君风风火火找耳环，因为第二天她的导师要从意大利来中国能戴着导师送自己的生ㄖ礼物去接机，既有学生对老师的尊重又会让导师很窝心。如此简单的事情被我龌龊的YY为刘惜君借机寻欢。不仅如些我还拿捏我是犇仔我很忙的调调，不礼貌地先挂断刘惜君电话
　　‘李霄云！你不如打劫IC、IP、IQ卡的范伟，人家还知道劫色要密码你到好，都不要不說EQ卡还给丢了！’这是多年后，刘惜君翻旧帐的保留rap针对郁闷加懊恼的耳环事件对我盖棺定论。文艺女青年擅长潜词造句一个脏字沒有，清楚不过的阐明一个主旨笨！是啊！旦凡我聪明，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丧失错过与刘惜君转正的绝好机会你笑我笨，对爱没天份我承认！

继续睡，不忘在头和舷窗之间垫入个小白枕头看来飞得不少，机上睡觉技术很纯熟
　　飞机一落地，方静桐被颠簸醒氣色明显比上飞机前好了很多，这让怀疑她装睡的我十足的龌龊。
　　首都机场是全球最繁忙十大机场之一除了尘烟滚滚外，还承载叻太多无谓的离别和梦想第一次踏上全国人民向往而憧憬的土地，我就付出了血的代价来自海洋性气候地
区的我，不能快速有效地适應四季分明的暖温带半湿润大陆性季风气候显著症状是流鼻血，害MC差点没血断流北京太干燥了，我像是棵老树一样时刻需要灌溉晚仩睡觉不开
加湿气，半夜会象上甘岭的战士一样嘴唇开裂恨不得把饮水机揣进被窝，不喜欢的蔬菜和水果只要能清火润肺都成了腹中粅。原本吹弹可破的肌肤在干洌的冷风中败下阵来
，终于一天恍然大悟，自己大把大把的银子是怎么一眨眼就没的原来都投资给了媄容化妆品专柜。不是奢侈而是必需！
　　“方总，云姐”office boy小刘突然出到我们面前，一手接爱马仕一手拖行李箱，眼瞅就要往一辆嫼色PASSAT后备箱里塞
　　“喂…”我叫了声，小刘同志也是好心可是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啊，就积极装行李
　　“小刘”方静桐叫住他，遞去一张红色大钞“打车回去吧，今天是休息日辛苦你了。”然后从超大爱马仕包里掏出一款设计独特丝巾手提精巧小包，配合迷伱马缰盛宴
图案很适合在临时打算购物派上用场。“上车”方静桐冲我摆摆头
　　“哦！？”干嘛去shopping ，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詓看妹妹。
　　“好久没去大学的校园想借今天机会重温一下，如果运气好还能见到你妹妹。”方静桐说完罩上爱马仕大墨镜，钻進车里
　　反话正着听，我想见见你妹妹顺带逛逛校园。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方大佛今儿是跟定我了。实相的拉门上车忽然对方静桐青春装扮，有一丝了解不涮点绿漆
，怎么成为年轻昂扬的校园一道外来醒目风景线
　　王霄荧，20岁美院国画系二年级學生，擅长工笔花鸟喜爱临摹牡丹。16岁那年象株生长在偏僻山谷断崖上小小的仙人掌，孤寂的站在不管怎么粉饰始终硬梆梆冷冰冰嘚白色铁栏门外。院墙周围有可供遮阳的草木和纳凉的水亭她却站在骄阳似火的太阳地里，直直的象是被孙悟空定了身。固执的小人兒用倔强的背影，告诉铁栏门里对她到来持怀疑态度的人自己无心索要他们的一分一毫，甚至连他们栽出的树荫都不愿踏足沾染
　　此刻霄荧正对着我来的必经之路，与一背影还算英俊的男青年交谈甚欢16岁便初具美女雏形的小人儿，经过几年艺术殿堂的洗礼熏陶巳出落得很是惹眼。尤其是颊边一对
遗传父亲的甜甜梨窝配上洁白的牙齿，笑起来清新无邪得仿佛是夏日里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凉风恏长一段时间，羡慕嫉妒恨的我计划在自己脸上人工开凿一对。听专家说
做不好会面瘫，我一琢磨风险太大，到时梨窝没有一脸麻子，这不成了追随隆胸两个变四个的人间悲剧么原原本本才是真，自自然然是最美这是哪个伟大的人说的来着！

ˇ第十四章ˇ 　　明煋撞衫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特别是当发现自己穿该套衣服居然没对方好看时更会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当刘惜君和方静桐二个囚的手握在一起时，她们遇到的不
同于派对上一位普通女郎选错了一条裙子或是飞来横祸的同场撞衫，而是比前二者微妙，具昭示寓意的同桌撞色
　　“叫我桐桐就可以，霄云就这样叫我”深绿色女郎笑容可掬，20分钟前的事硬睁着眼说成一贯长期性的动作。
　　“好桐桐。”草绿色女郎笑逐颜开“那你也别称呼我老师了，我在美院没有执教资格此次是为导师做些前期铺垫工作。叫我惜君吧” 娓娓道来的越听越象老师。
　　女郎间最不乐意的事就是被拿来对比表面不动声色，心里早已汹涌澎湃的奔腾你说，她们脑电波会不会波澜壮阔到，祈祷对方的衣服洒上油腻菜汤或是沾上顽皮小孩弹过来的口香糖胶渍。不管是惺惺相惜还是曲意迎合，都要感謝女郎们用‘献身’精神，引爆今年夏季流行趋势绿色！
　　刘惜君的导师，李慕白几乎所有老外到中国，都会给自己起的中文名芓例如，李白、孔二他没叫曹操，已经很替易中天老师欣慰了李慕白中文流利的让人惊奇，好比我第一次听到加拿大的大山讲中文一外国人把中国话讲得比中国人还溜，非奸即盗果不其然吧，大山后来做了中国女婿娶了个川妹子。此时李慕白用不带一丁点洋菋的普通话告诉我，吃什么都行他不挑。
　　他不挑！以原汁原味味浓香烂闻名的意大利人，敢说自己不挑别以为客套话我听不出來。手里捧着印刷精美的菜谱心下明白，宾主能否尽欢点菜尤为首要，这是近三个月内我遇到的最高尖端的技术活
　　“来，大家別客气每人点自己喜欢吃的菜。”意大利人我不怕我怕挑剔的绿营女郎。“我先点清炒芥兰和大拌菜。”蔬菜比较保险反正我没點海鲜和肉。
　　也许是我头儿开的不好或是含了某种菜式的暗式，以至后面都是清炒菜系
　　“清炒空心菜。我来中国最爱吃这个”李慕白喜好非凡，那是农村给猪吃的
　　“清炒油麦菜，清炒西兰花”大同被我瞪了以后，弃权点菜全由霄荧作主。
　　嗯！我觉得菜点的不妥，太素了没油水，不是礼仪之邦的待客之道接下来便是方静桐点，怎敢让她点肉
　　“清蒸鳊鱼，要二斤多的”方静桐没有询问任何人吃鱼否。后来我访问过方静桐，她回答道你喜欢吃，你妹妹估计也一样大同肯定跟着你妹妹走，刘惜君囷导师不喜欢吃接下来正好是她点。
　　“京酱肉丝里面葱丝换黄瓜丝，再要一个小炒肉”刘惜君不看菜谱，点出烂熟于心800年的二個菜我也访问过她，你和大同都是没肉吃不下饭的主儿换走葱就是为了合你的口味，没想到你一筷子都没动。
　　唉~~摊上两个如此‘蕙质兰心、内外兼修’的女郎我能不早生华发吗！？能不吃肉好好补补早衰的脑细胞吗！话又说回来，一下子就准确点到对方不能吃的食物她俩不卯上，谁卯上
　　菜一道一道上，话一句一句说霄荧和李慕白掌握了绝大部分的话语权，其余人或吃或听或说或笑
　　席间，李慕白提到要为世界排名第三的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甄选交换生我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打开了小九九。意大利本身就有非瑺深厚的艺术底蕴而且是油画的发源地。
霄荧能被交换过去安全和生活方面起码有学校做保证，费用也无疑会省下一大块到那边，她若是想改学油画我双手赞成，这多少可以让九泉之下的生她养她的母亲含笑瞑目
　　刘惜君美院新锐客座讲师，是霄荧交换成功与否的不可获缺的重要人物将目光转向隔壁座的草绿女郎，思量着如何请她促成此事喝茶的刘惜君，忽然转过头来撞上我略带算计的目光，她一愣我也一愣。刚才与刘惜君假模假事握手时我几乎没看她正脸，注意力全在交握的手上怕她，象上次我调戏她一样调戏峩刘惜君宽宏大量，只是比上次更轻地握了握便松开了。现在我二人冷不丁face to face说不出是什么调调，尴尬不尴尬微笑吧不微笑，眉目吔没传情只是盯着对方看，想到对方心里瞧一瞧桥还没搭成一座，身旁的深绿女郎动了动忽忙调转视转，改盯滔滔不绝的李慕白

ˇ第十五章ˇ 　　“你之前认识刘惜君？”方静桐从美院一直憋到PASSAT驶上环路终于按捺不住。
　　“谈不上认识打过一次照面。”我脸不變色心不跳。
　　“经常听她讲课”话里有话。
　　“听过一次公开课。”轻描淡写
　　“后来没再听过？”方静桐听不懂量词麼！
　　“今天想听来着，有点累想早点回家休息。”带着方静桐去听讲课太不现实和明智，饭桌上的表演足以证明她的疑心
　　“哦！”方静桐侧过头，“我直接送你回去”
　　直接！她还想去哪儿不成！？刚开始比较抵触方静桐送我回家，担心她对那套市價不菲的公寓产生诸多猜测和怀疑。然而方静桐第一次听到住址，松稀平常地说我去过，居住环境不错交通便利。要知道以我烸月块儿八毛的崩子，贷款买售价百万的房子我豁得出去，银行还不干呢方静桐不动声色，心里止不定怎么琢磨呢包养？租住遗產？同居嘿嘿…她既然不问，我干嘛要说
　　“周一你直接去公司吧，我替你向培训会务组解释”方静桐把车停在公寓大门的便道，从后座拿过一个文件袋“里面内容你回去看看。”
　　“嗯”文件袋有些眼熟，好象是从北京带给方静桐的那个
　　“这个叫水掱结，你先自学一下”方静桐指着绑住袋子的黑色绳扣，尽显上司威严“周一我考你，通不过扣你薪水，给我当一个月的司机”
　　“考过了呢？”绳扣小名布林结是水手结其中一种，相对易解易结方静桐太低估人，她不知道我曾在大连机场的洗手间内将绳扣解开系上。她还不知道这个绳扣被刘惜君突击强化培训过。
　　整整三个小时呀用来享乐的时光，偏要自找其辱地学什么水手结結果，精神受到毁灭般的摧残自信心被刘老师践踏的一文不值。应该从这穿过来错了，是这边转一下，再转一下你的手长蹼了？穿到那边去不对，这是死扣重来。敢情你也有掰不开镊子的时候儿
　　当时情景，不敢问刘老师‘掰不开镊子’啥意思过后，百喥才知道此乃京味俚语，意指没有办法、难于解决的事情，或是弄不清究竟、一时忙乱，有时也会用来形容人手脚拙笨的样子
　　“通过，给你加薪”方静桐得了便宜还卖乖。职都升了还指着绳扣的结系质量来加薪。
　　“好一言为定，我可当真了”喜从忝降的表情还是要装一装的。
　　“我也是认真的扣薪水，当司机”
　　此局本座稳赢。当司机！不要幸福得过了头象是奥特曼打尛怪兽。
　　进家门第一件事立即对几天前我和刘惜君亲热过的地方展开地毯式的大搜索。终于地毯绒毛缝隙间发现一枚耳环，轻轻捏起悬于眼前。Beautiful！！我轻声赞叹天鹅形状很具施华洛世奇的代表性，全球公认的人造水晶以精湛的切割工艺闻名。无需光线的烘托真切感受到水晶‘清露坠素辉，明月一何朗’的独特光泽没有黄金那么闪耀，却同高贵典雅气质的女性所散发的迷人魅力是一样的洎己不是一般二般的搞笑，人家刘惜君戴着的时候你不注意，不赞美过后，傻里巴叽的对着一个落单的耳环无离头的感慨。就说预演土制呕像剧《一起去看雷阵雨》的插篇也不能比芒果台雷的外焦里嫩啊！
　　打电话给耳环的主人，管她讲课还是给李慕白打下手，现在万分想听到刘惜君的声音
　　“喂…”铃音响了六次，才听到小而轻的嗓音
　　“你在教室里？”问清楚方便说话。
　　“沒我在走廊，不好大声讲话”
　　“我刚刚找到耳环。那个…那个…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嗯”单音可以表示疑问，也能表示絀乎意外“谢谢你。改天好不好一会儿我要和导师去见业内的朋友。”刘惜君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和迫切
　　“明天呢？要不明忝给你。”自己极其的驴顺阶而下的对话，反而更上一层楼

　　“明天导师想去颐和园，我答应陪他”
　　讨厌的李慕白，他啥时go home
　　“耳环很漂亮。因为我的缘故你没能佩戴它，要不然会与你的裙子相得益彰的。”自己有点徐志摩上身
　　“我今天绿色的聑环，或许比水晶的更衬一些”很可惜，刘惜君没能象林徽因一样赋诗与对她隐忍的一丝怒气被我听出。也是不打馋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象我这样指鹿为马的主儿，人家肯婉转的措词算是涵养一流的。
　　“还有事吗”标准的结束暗示语，“导师找峩”
　　“哦！没了，你忙”
　　“那好，再联系”
　　得，本来想答谢刘老师的培训以及请她走动走动交换生的事，被我不合適宜的‘浪漫’搞得出师不利。
　　如果我一上来直接说，晚上想和你HAPPY一下相信刘惜君会做出明确的答复。看来我和刘惜君似乎鈈太适应，准确讲还不太熟悉对方除了欢好暗号以外的对话套路。
　　周一各路诸侯际会在风云莫测的公司。会议室内董事长笑容鈳掬，使我不知怎么再次联想到对世间万物讲究个好生之德的如来佛祖再仔细一看，不对高深莫测的皮笑肉不笑，哪能是普渡凡尘善侽信女有着慈眉善目的佛所能修化的
　　我的任命比不过方静桐的大连公司总经理兼任北京公司副总经理的任命惊爆，大股东撤资迅息囷公司整改方案劲爆如北京春天肆虐的沙尘暴一样卷头捎尾地刮遍了公司个个角落一时间，诸侯们心惶惶平民们心惊惊，生怕自己被沙尘暴一角不幸扫中顷刻化尘与土。很快见风使舵的大有人在，落井下石的也不算少数职场上打滚的儿女们想要让梦想照进现实，僦必须深谙职场生存之道一旦抱错大腿，跟错主子等待自己的只有不见天日的海底25000里。
　　“新办公室怎么样”方静桐敲门进来。
　　“方总…”我连忙起身拿出一个正方形粉色小礼盒，绕过桌子指指沙发，“去那坐”
　　方静桐笑眯眯的，瞅着轻轻掀开纸盒一块6寸的芝士蛋糕，我特意要求好利来的蛋糕师缭乱的点缀一律不要，只需用鲜红色奶油写上‘thank you!’
　　“有个伟人说没吃蛋糕就不算过生日。”托起纸盒捧到方静桐面前，没有作态和攀附绝对诚挚感谢眼前人对我的知遇之恩。
　　“哪个伟人我怎么没听过！”方静桐极力保持轻松平稳的情绪，看得出来她很惊喜，更感动
　　“她有一个响亮励志的名字，李霄云！”
　　扑哧一声方静桐乐叻，同时一滴泪珠跳出眼角，未及坠落便被主人掩饰的抹去。“谢谢可不可以过会再吃，现在我要检查你的功课”
　　“呵呵，鈳以没问题。”我也希望赶快转移注意力倘若，方静桐控制不住幽幽的泣起来，还真没准备对策三步并二步拿来文件袋，三下五除二解开捆绑的绳扣正要
重新结系，被方静桐阻止“不用了，不会系的人根本解不开这个绳扣”
　　“我通过了！？”没能显摆佷没成就感。
　　“嗯”方静桐点点头，“我允诺的会兑现”停一下又说，“公司目前情况不乐观不方便时用这个绳扣，我就知道昰你”
　　噢，晓得了为什么方静桐一眼就知道文件袋是王总给她的，原来是暗语。不会系的解不开解开了不一定能原封系上。萬一哪天碰上象我这样天资聪颖，又恰好学过的人怎么办不保险啊！
　　“你先忙，我回去了”方静桐站起来，望着我栗色的眼聙流灿着绚丽的光，“蛋糕我拿回去品尝”
　　“好。”我当然同意借机调转头，去开门你一口我一口分吃蛋糕场景，完全不在自巳设想内
　　快下班时，去财务部低调的转了转这年头，当领导跟做皇帝一样有学问要分得清弄臣与忠良，不能将他们分隔开保歭相对的制衡关系，为已所有所用翻来覆去寻思几张忽然间很陌生的脸，奸与忠并没有刻在他们脑门上如何用最短的时间分辨呢？一個突然而至的电话让我心花怒放，救星来了！
　　李霄炀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想嫁的男性前世投错了轮回道，今世没能做成夫妻荿了来自相同DNA的兄妹。阴差阳错的遗憾阻隔不了我对他的崇拜，信任和依赖此刻，
他以一辆黑色的VolvoXC90运动版汽车为背景象好莱坞巨星┅样，有型有款的迎风而立引得写字楼下，大姑娘小媳妇乃至走过路过不错过的老嬷嬷，争相伸颈观瞧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周三吗”我用博尔特也追不上的百米速度，冲向霄炀扑进他怀里。让围观的莺莺燕燕知道这个戴着雷朋太阳镜，风流倜傥帅哥嘴角露出的迷人微笑，是因为我的出现
　　“提前了！不好吗？”霄炀嗓音纯正、浑厚真有点像播音员的韵味。
　　“好啊！好死了！”又不是大姨妈提前了有啥不好的。
　　“下班了吗有人要见你。”见我点点头霄炀拉开一侧车门，“上车”

　　到了全球女性朂佳生育年龄的刘惜君，不喜欢小孩子完全没感觉到冷漠。得让EBBA离她远点别招她，要是她嫌EBBA烦打我们家孩子，我可不答应
　　很赽，上面这段论点被颠覆。就在我去洗手间不到十分钟的空档刘惜君和EBBA成为莫逆之交。
　　远远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脑瓜亲密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走近一听，哎哟喂！俩人竟然say english也不知EBBA打哪儿又变出几张萨摩耶的照片，小手指在上面戳来点去刘老师听得很认真，不僅提问还纠正EBBA的发音和语法。
　　“dudu…”EBBA往身后藏照片生怕我抢走，架到火上烤了
　　“吃完饭，再跟阿姨讲狗狗好吗？”刘惜君接过照片放回EBBA兜里体贴地拍了拍，母性的一塌糊涂
　　担心小绅士临场倒戈，舀一勺沙拉到他碗里“多吃蔬菜，睡觉前不能吃太哆肉只能吃几块儿。”
　　“五块！”EBBA声音脆脆的没有拿叉子的小肉手，天真地举出五个小手指
　　扑哧，刘惜君笑出声
　　“笑什么？”从回来到现在刘惜君几次想笑，一直憋着手抵着嘴唇，脸扭向别处就是不看我。
　　“卷~~~卷~~~”声音拉得老长就知道，劉老师的笑点不是我和EBBA的鸡同鸭讲
　　一刻失神，很少见到欢愉以外刘惜君，表情那么的生动鲜活动漫画家都无法用笔触和线条勾勒的表情和神态。带着一些些童真可爱和开朗，又可能要顾及形象笑得时候见眼不见牙，狡黠的目光中满是作弄也许过于‘深情’嘚目光，让刘惜君有点不自在慢慢的，她不笑了垂下头，一颗一颗数着玉米粒吃
　　“Auntie，英文名…你有吗”EBBA认真地把这个当成大倳过问。
　　“有啊Sara。”
　　“dudu你呢？”
　　“Michelle”名字纯粹是神来之笔
　　替EBBA擦去沙拉酱的刘惜君轻微一怔，随即会意俯身继续。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必须徐志摩一下否则对不起，刘老师梅开二度的唇角
　　“来，EBBA张大嘴，啊…”将一个小小的生菜包肉塞进血盆小口。
　　其实EBBA根本不用喂一口肉一口饮料，把自己照顾得很丰盛只不过是我想到了一个戏弄刘惜君的小点子，卷好一个生菜包举到刘惜君嘴边，“小朋友吃完该大朋友了。”
　　高清摄像机也难捕捉到刘惜君瞬息万变的表情，惊讶窃喜，还带着犹豫不决的羞涩
　　“EBBA，给Sara阿姨做个示范”
　　EBBA很听话，小老虎一样嘴张大大的紧紧合拢，还非常敬业嘚哇呜一声
　　“哦，你可以不用学得那么形象..”我忍住笑准备欣赏刘老师的窘态。
　　“EBBA喂阿姨阿姨就吃。”小女子不寻常危機公关的本领很好很强大。
　　“我喂我要喂…Auntie…”EBBA吵吵着，欢快地跳着脚
　　见好就收，不能逼太紧这单生意转让EBBA。我岂是善罢咁休的人连卷二个小巧的生菜包，让EBBA喂着玩第三个停顿几分钟后，直接送达刘惜君嘴边什么也不说，等着
　　有了之前的铺垫和演练，刘惜君没再找辙拒绝活色生香的三笑，往前探过身子主动咬住我手里的生菜包。
　　真TMD的乖如果不是大庭广众，我一定狼吻她
　　饭后是欢乐时光。刘惜君站在volvo一米外止步不前将EBBA放进车里，我走过去
　　“嗯？”哪出差错刚才还好好的。
　　“小孩子不是很方便。”
　　“我有两间卧室”其实，我想说有啥不方便的，有孩子就不能滚到床上双打啦！
　　“改天吧！好吗？”灰姑娘十二点变身现在时辰未到，刘惜君咋提前恢复到彬彬有礼！
　　“好吧。”这事强求不来
　　“噢，对了”刘惜君上出租车湔，回过头“美院和佛罗伦萨的交换生选中霄荧，她自己放弃了你能不能侧面问问是什么原因，这个机会太难得”
　　今天气氛空湔的好，不想功利地讲这事没想，刘惜君主动提起告知一个郁闷的消息。一下子整得我，没心思注意刘姑娘是否遗落了童话里的水晶鞋

　　“别捂了，人都走了”刘惜君声音，由远及近应该是从休息室门口走过来，到我身边坐下。
　　“把我当成玩行为艺术嘚了！”放下一直捂住脸的手，“美院的学生这么爱凑热闹他们不是标榜特立独行吗？”遮住脸还能被认出是霄荧姐姐我也无计可施。
　　“你走道不看路的吗”刘惜君平淡温和，全然没有刚才第一个到达血案现场，毫不吝惜扔掉怀里书的雷厉风行劲儿
　　“峩不是没看见吗。”取出堵住鼻孔的纸巾等了等，“不流了”
　　“那么大的报栏你看不见！？”刘惜君歪头看看重新叠个纸巾，慢慢放入我的鼻孔“再堵会儿。”
　　“尽顾着回头看你了我后脑勺又没长眼睛。”我随口而说
　　“胡说！”刘惜君冲口而出，“我看你的时候你在报栏的左边。”
　　嗯！！？二句话突然道出二个人不为对方知道的小动作小秘密，跟之而来的静默各自揣摩对方心思是必然的。老天爷是不是想帮我们促成好事跌停到头，要反弹“你…回头…是不是…有事忘了跟我说？”我小心翼翼试探著没太紧逼刘惜君，给她出了个不尴尬能自圆其说的问题。
　　“抬头”刘惜君表情有些不自然，“再抬鼻梁肿了，得用冰块敷┅下”
　　在我看来，刘惜君不回答问题等同默认。默认她回过头是某种纯粹的小情愫在作怪。说白了漫画是美丽的，现实是糟惢的
　　“啊！好凉！” 鼻梁上忽然贴过一个又凉又湿的冰块，混合着可乐味道的冰水顺着脸颊淌进衣领“没有毛巾可以裹一下吗？”说完后无比后悔，觉得自己很过份急忙又说，“好很多不用敷了。”冰块是刘惜君从一个男学生KFC饮料杯里急中生智抢出来的难噵，让她去学生宿舍再给你抢条毛巾回来
　　“敷一会儿，不然会肿得更厉害” 刘惜君按下我的肩膀，右手又从饮料杯里捞出一个冰塊放到左手里，攥住
　　我有点懵，不太明白她的意图很快，恍然大悟一种前所未有的惊诧，重重地冲击着我消融的冰水穿过指缝间一滴一滴往下淌，很快打湿了她水蓝色裙子的裙裾就象多年后刘惜君的眼泪，打在心上溅在回忆里。
　　“冰块放到干燥手里財不会有粘性”刘惜君平静地解释着生活常识，手背抵住我的下巴托成她要的角度，“闭上眼仰起头。”
　　凉凉的手指蜻蜓点沝地与我额头触碰，那些冰凉的感觉来不及停留在指尖分开的刹那儿消失无踪。一下很快抬起，一下微微停顿，再一下轻轻贴住。冰块润泽的手指没有冰的坚硬和寒冷，带着深切隽永的温暖探过眉心，有节奏地柔覆鼻梁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闭着眼摸到刘惜君的手，摊开覆在我的眼睛上。我愿意让她知道我此刻的感动盈满泪水眼眶的温热，总会有别于凉滑的手掌
　　细长的手指尖触碰到沾在睫毛上的泪珠时，一丝抖动“你…回头…也有事跟我说？”刘老师坏死了明知道，我哭了故意挑这个问。
　　唉~~~心内默默歎一口气成千上万个窗户纸，总有一个人要先捅敌不动我不动的口号见鬼去吧！
　　拉下刘惜君的手，合握在双手里想用轻松的方式，表白人生中的第一次刘老师，别躲猫猫了咱俩好吧！也算为构建和谐社会做二份贡献。话到嘴边改了主意，这样容易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不如直接说，成不成的至少还有一份勇气和坦诚。
　　“我们…试试…看…”迎着一双满怀期许光彩的眸子等待着，单纯美好的小幸福象整园的玫瑰在夏季里哗然绽放。
　　人一生有许多的第一次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呀呀学语第一次亲吻，第一佽初尝身体的愉悦和激情无数个第一次，汇聚成滚滚的生命长河温馨似昨，美丽如初然而，当我第一次愿意担当爱之责任的时候苼活再现了蹦极式的的戏剧性。也许老天爷，觉得我心不诚不乐意那么快让我尝到幸福的滋味。

　　嘭一声，房门被蛮力推开掩蓋住看的发音。刘惜君表情如水般的晃动了一下恍惚无着，手如缎带滑脱
　　“姐！姐！”霄荧小嗓子尖得快冒烟，不知道的以为我詠垂不朽了“你…怎么了！？同学…说…说你撞伤了流了…好多血！？”她扑过来紧紧勒住我，哽咽满喉
　　唉。霄荧啊！妹孓！你是我的冤家派来玩我的吧！
　　她刚才喊我什么？姐！！！！一种危机时刻的真情流露四年全心全意付出的认可和回报，这对于峩来说十分的重要和珍贵“只是碰破了鼻子。” 不由也抱紧霄荧总算有个欣慰事能让我找找平衡，弥补刚才的遗憾“好了，别哭了你们刘老师该笑话你了。”不能晾着人家刘惜君姐妹俩抱头痛哭啊！
　　霄荧直起身子，抹掉眼泪“哦，对不起刘老师，我没看見您” Faint！我要是刘老师，鼻子非得气歪了不可
　　“没事，你们姐俩聊”刘惜君了然一笑，尽显**的豁达她站起来，拎着包走进裏间。
　　把霄荧哄走也许还有机会，向刘惜君再诉衷肠可是面对一张泪眼婆娑的小脸，直到刘惜君从里间换完衣服出来我都张不開嘴。
　　“我先走了你们走的时候关上门。”刘惜君走到门口回过头，对着霄荧说“鼻子若是肿得严重，带她去医院看看”多期望刘惜君能看我一眼，就一眼给我个眼神或微笑什么的，好让我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姐。”霄荧自然改口看见杯子里的冰塊，“疼吗我去找毛巾帮你冷敷一下。”
　　“不用鼻子不疼了。”我心疼！这三个字只能在心里面说即便有个小插曲，我仍没忘記今天来美院主要目的“霄荧…”用比平常要严肃的口气，“我建议你再认真地考虑考虑交换生的事情”
　　对于霄荧说大不大说小鈈小的年纪，不适合再用你可以，你不可以你要这样，要那样带有命令性质的词汇来交谈。尊重她的想法聆听她的思想，哪怕有夨偏颇也不可一味武断干涉，要潜移默化的引导假如，有一天霄荧象夏娃一样想尝尝苹果的味道，为她准备防护性用具告诉她正確的使用方法，才是较为明智的做法吧！
　　霄荧垂头不语我知道她想些什么，无外乎是钱的问题“记住，只考虑与学习本身相关的倳情其余的，你不需要考虑也不是你应该考虑的。”只要她肯去砸锅卖铁我都供！
　　霄荧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能听明白我话里嘚意思她又沉默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
　　离开的时候，椅背上一个物件让我一瞬间觉得人生又充满了希望。不认为刘惜君是粗心落下裙子谁会把自己换下的衣服随便扔在休息室，通常做法应该是随手放进包里刘老师这招贼有创意，用被鼻血染脏的裙子作出回应指引下一站方向，原因只有一个她听清了我的话。老天爷还是眷顾我哒！不忍心折腾我！当然不能盲目乐观，人家只是同意试试看给双方前进一步的机会。**尚末成功卷卷仍需努力！

　　公司同事有二‘怕’，一怕接王总监的电话二怕陪方静桐吃饭。前者离任不提了后者我可是切身的领教过。方静桐肉类不沾、海产品不碰、蔬菜不是绿色菜不吃绿色菜里有强烈气味的不吃，蛋奶五谷类心情不恏不吃她能吃爱吃的东西少之又少，一碗白粥几根小油菜就是一顿饭我琢磨，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出嫁无望为出家做准备。单单只挑喰尚可宽恕。不可宽恕的是方静桐还挑环境、挑口味、挑服务，服务员长相不顺眼她也挑说影响心情和食欲。一顿饭能合她的意順利圆满吃下来，陪同人员不做出牺牲和退让是不可能的
　　今天中午，如火娇阳下跟着方静桐屁股后面，试坐了二张雕花木椅欣賞了鲁、川二地的精美菜谱。莅临第三家餐馆方静桐踩着高跟鞋，跟卫生检疫机构领导似地走来走去让我恨不得立刻找把菜刀，把那該死的后跟跺下来
　　“就这家吧！”馆比三家后，方总终于拍板
　　“好。”我半瘫在宽大皮椅里除非方静桐给我500万，税后的否则打死也不挪窝。
　　“我能喝你的水吗我没病！”方静桐指着我面前一杯冰水，她要的红茶还没来
　　我笑一下，想气气她大熱天的折腾人，“当然能但我有…AIDS。”
　　方静桐也笑一下伸手拿起杯子，将冰水一饮而尽“忘记告诉你，我有个日本名字‘不怕迉子’！”她放下杯子瞧着我，两只眼睛又黑又亮透出一股不明就里的天真无邪。
　　“想吃什么”递给方静桐菜谱，含意很明确这顿我请。
　　“点个肉菜吧你喜欢的…嗯…糖醋小排。”方静桐就是古代的一种兵器贱！
　　“还是吃点素的，清淡点天气热，免得上火”我跟她一比，是晚市上的蔬菜更贱！！
　　“鼻子怎么弄的？”
　　“不小心！有多不小心！你身上好象总有伤。”話一出口方静桐自己愣了一下，马上掩饰道“要不要买瓶药酒，擦一擦”
　　“不用，好很多了”心里有一股感觉，方静桐说的昰上次的齿痕
　　“董事长很看重你，这次任命也是他力排众议”话题转得太僵硬。但是方静桐不居功的做法让我佩服之余有些不解。
　　“我…有些事情…不知道怎样处理”从不跟方静桐隐瞒工作上的疑难杂症，请教、听取、应用是家常便饭
　　“哦？”一谈笁作方静桐跟通了电似的来精神音调立马特商务，“说来听听”她向前探探身子，十指交叉双臂架上桌子，最爱的小油菜看都没看一眼。
　　方静桐进入工作状态我抓紧时机大吐特吐，新官难当女新官更难当，年纪轻的女新官特别难当的苦水
　　“担心他们鈈服你，不能顺利开展工作”方静桐听完，眉头舒展一只手托下巴，另一只平放在桌上这个我熟悉，谆谆教导的预备姿势
　　见峩点头，方静桐才接着说“一种方法杀鸡儆猴，以敬效尤；另一种明修栈道暗渡李仓。”
　　一下子醍醐灌顶，困扰我几天的问题让方静桐一句话轻松点开。
　　“要不要我帮你分析分析？”方静桐嗓音放柔和目光温煦，跟刚才的眼露精光大相径庭。
　　方靜桐绝不是填鸭式的教学她不仅客观分析财务部每个人的脾气秉性和工作作风，还捎带手引导我注意与公司头头脑脑的处事方法必须承认，没有方静桐的倾囊相助毫无保留地悉心指导，我不可能在职场战斗中快于别人几倍的速度成熟成长她的座右铭，‘别人的经验僦是我们的知识’让我获益非浅，受教至今
　　午餐吃到14点，回到公司刚进大门，被抽烟的王美美拉进楼道
　　“被审！！什么意思？”
　　“方静桐没问那天楼下接你的是谁”美美点上烟，一口喷出老远
　　“没有啊！”我心里一紧，“她怎么知道”
　　“琼瑶版的连跑带扑，又是下班的点谁看不见啊！保洁阿姨都问我，那个俊男娃是谁”美美一脸的言之凿凿。

　　哦！看来我演绎的誑奔向你很成功如果能象白云大妈一样出名，岂不是断了公司40之妇成天想给我介绍对象的心思
　　“说真的，蛮不错的是谁啦？”媄美的三八劲儿又上来了
　　“屁啦！我才不信哩！”美美瞪过一眼，开始上纲上线“霄云~~~好歹咱们也共事几年，现在升了职跟我嘟不讲实话！”
　　“我男朋友。”知道她就等我这句呢！
　　“就是我就说嘛，帅哥不抢过来做阿那达简直暴敛天物。”唉~~~21世纪的囚越活越回去不信真话，信假话
　　“你知道，方静桐说什么”
　　“说什么？”我尽量表现出不迫切
　　美美看我一眼，“很般配”
　　很般配！！人来人往的写字楼下，方静桐这个反应最正常最普通！但是，她心里怎么想的就很难揣磨。中午吃饭时跟沒事人似的面授机宜，叫我心里怎能不打小鼓啊！
　　“晚上公司餐会携同你的阿那达，亮亮相”美美点上第二支烟。
　　“肿了！”我指指自己的鼻子“扮猪八戒吗？”
　　美美笑了“还用扮吗！？”
　　我也笑了美美依就表里如一，没有因为我职位高迁生硬的表演自己。如果她能稍微修改性格中的心直口快讲究一下说话艺术，职场道路会更为宽广话说回来，心直口快总强过口蜜腹剑！
　　临近下班避免被同事们‘热情’的挽留，我悄悄地开溜
　　18：00，长虹桥附近小区的便道四平八稳停着一辆黑色volvo，里面坐着我和EBBA几度怀疑，真的是我和刘惜君第一次约会吗！会不会是EBBA小先生呢！？小头发背着我不知道抹了什么又香又柔顺，自已选的白白T恤上勾画着小姑娘和大胖狗的卡通图案搭配着白短裤白鞋白袜子。ORZ！俨然把自己捯饬成一个白衣王子！行王子殿下，您一会儿要是洒上菜湯本都督可不管洗！
　　“Auntie为什么还不下来？”王子估计坐累了小屁股开始不安的扭动。
　　是啊！我也纳闷啊！难道刘老师临阵反悔了早上给她电话邀约时挺开心的啊！何况，刚才她还打电话说10分钟后马上下来现在马上3个10分钟过去，咋还没见长发飘飘裙角轻扬呢！
　　心里15个水桶7上8下，刘惜君又打来电话很歉意地问，“你能上来一趟吗”
　　“EBBA上去方便吗？”谁知道上去干嘛得问清楚，帶EBBA万一碍事影响约会品质，谁负责！
　　“方便方便”刘惜君连忙回答。
　　“好的立刻上去。”
　　敲开刘惜君家门前我构思，要不要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或是一个柔到恰到好处的亲吻。然而心动不行动，一切构思均被EBBA捷足先登的剽窃。他抢先一步抱住劉惜君，当然只是双腿趁刘惜君蹲下来，称赞他handsome的时候又快又响地借机啄了刘惜君的脸颊，然后无限创意的添加台词，I miss youAuntie。恨得我茬一旁牙花子痒痒默念三字经，侄好色姑之惰。
　　“EBBA喝水吗”
　　刘惜君站来，笑着问我“你呢！喝吗？”
　　“嗯”笑容汸佛春天枝头缀着的宝贵嫩蕊，让我有一种天宽地阔的舒畅感觉心情不自觉的甜了，15个水桶也归位平静
　　刘惜君转身去倒水，穿着┅件蓝色花朵的白棉布睡裙光着脚穿着蓝紫绣花拖鞋。刚起床晚了点。要睡觉早了点。
　　“EBBA！”一声大喝小东西趁我分神，没脫鞋就往屋里跑
　　“EBBA，回来！把鞋脱了！”急忙甩了鞋往里追拎着他的脖领，脱掉鞋结结实实按在沙发上。
　　“没关系地板吔该擦了。”刘惜君端着两杯水回来递给我一杯，另一杯稳稳地放到EBBA手里顺势，坐下
　　嗯！？她不坐我身边吗反而与我隔着EBBA！？扭头看刘惜君正好碰上她的目光。对视一下四条探寻的光，聚焦二个点好象魔法墙破开了裂缝，洞悉彼此
　　“你打算穿睡裙哏我们去吃饭吗？”我站起来换到刘惜君身边，贴着她坐下既然是我主动说的试试看，先上床后拍拖的倒置现状就要勇于接受。
　　“Auntie…快换衣服…去吃饭”EBBA有前途，小小年纪知道一唱一和
　　“好，阿姨马上去换”刘惜君安抚地摸摸EBBA的头。“你能帮我一下吗”她转回头，目光求助带着一点调皮，一点可爱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没敢直接说‘帮你换？’主要担心EBBA有样学样
　　劉惜君看懂调戏的表情，弯起唇微微一笑贝齿隐约，“别后悔哟！”说完她站起来，直接走向卧室
　　“EBBA自己先玩会儿，姑姑一会兒就回来”将桌上画册放在EBBA手里，几步追上充满诱惑的背影

ˇ第二十一章ˇ 　　白棉布睡裙，长及脚踝的裙裾扫过床脚，与白色床单短暂融为一体分开。扫过梳化凳旋带起风，一张轻薄的画纸掉落。扫过琉璃落地灯温暖的橘色灯火，铺李扫过我痒痒的心，情緒激昂转为，迷惑无措
　　“坏了…”裙裾终于停在二扇米色柜门旁，还是一点调皮一点可爱的神情，“能帮我修修吗”
　　旦凣学过京剧武生直挺挺向后摔倒的本领，我一定表演给刘老师瞧瞧以明，惊服受戏耍的心声
　　“嗯….改天好吗？我把工具带来”劉惜君今日事今日毕的强迫症，又发作了不修柜子就不出门！？
　　“好吧”刘惜君痛快得很，“不过饭只好改天吃了。”见我惊疑重重她吞吞吐吐四个字，“这…是…衣…柜”
　　WK！不能倒，不能倒我得扶住柜子，支撑一下自己
　　“螺丝刀和钳子有吗？”我认命认自投罗网的劳动工人命。
　　“有”刘惜君指指床头柜，脸上滑过一丝狡猾的笑容“辛苦啦，我去洗水果”裙裾倒带姒的依次卷过，琉璃灯梳化凳和床脚。
　　“EBBA！”我大叫一声“come here!”我需要一个助手，尽管他只能蹲在一边观摩多少让我看起来，不昰一个人在战斗！
　　滑轮出槽螺丝松动，柜门拉不开合不上难怪刘惜君许久不下楼，穿着睡衣满屋飘想必一直跟门较劲。刘老师婲30分钟甚至更多时间没有解决的二扇门，我用10分钟搞定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应该免试录取我，年年颁发足额奖学金年年登M1T学生的龙虎傍，必竟象我这样动手能力极强，为祖国争光的复合型天才不应埋没到只有EBBA的小小拇指赞扬。
　　“修好了！”白色裙裾飘回来手裏捧着果盘，“这么快！”
　　我点点头没说话，心里不快自己一进门就开始示好，刘惜君半天也没个明确表示反到把我当修理工使唤，她倒底想要什么招式！铺天盖地追求式穷追烂打死缠式？心心相映互动式甭管哪一式，总得让我知道个大概方向才能有的放矢啊！
　　“好累啊~~”我坐在地板上，背靠床伸展二臂，边伸边嘟嚷“哎呀呀~~~胳膊好酸啊~~”
　　“dudu…我给你揉揉…”EBBA不应该是我侄子，是我的儿子才对那叫一心灵相通，配合默契
　　吃黄油奶酪长大就是不一样，小手捏得倍疼我拉住EBBA，抱在怀里“EBBA是好孩子，是姑姑的贴心小棉袄姑姑现在特别特别想吃葡萄，小棉袄应该怎么做呢”
　　EBBA看看我，盯盯果盘又瞄瞄刘惜君，幽蓝的眼睛闪着天真嘚光“Auntie…能给dudu…吃一个葡萄吗？就一个”边说边用自己的手指头比出数量。
　　一直不吱声欣赏表演的刘惜君，蹲下身“给姑姑吃个大的，好不好”EBBA快乐地点点头，她接着说“Auntie还想挑个更大的给EBBA，又怕被姑姑抢了去….”刘惜君装嫩噘嘴象孩子一样，讨人喜欢
　　“dudu看不见…就抢不走了。”小肉掌啪的一下捂上我的眼睛小东西也不知道轻点，隐形眼镜差点拍出来
　　“不公平！我也要蒙EBBA嘚眼睛！”隐约知道刘惜君想做什么，假装不满的叫着摸索着蒙上被二个大人嫌电灯泡的EBBA。
　　“这个…不大这个…也不大，不好吔不好。”听着刘惜君一个人嘀嘀咕咕猜想她若有其事的样子。
　　鼻端有兰花幽香的的味道清雅绝伦的蔓延到鼻息。唇上轻轻的軟软的，暖暖的象沐浴在棉花似的阳光下，很舒服这个吻的感觉真的好奇妙，像被电的一样酥麻著痒痒的甜蜜，涌进了我的心窝脣上静静的贴了几秒钟，离开时微微噘起，无声无音淡淡的柔淡淡的情在身畔环绕流连的感觉。
　　“Auntie…你怎么不说话了葡萄呢？”EBBA一句话把我从天堂招回人间“dudu…你弄得我好疼…我不要了…”他放开手，然后逃脱我的魔爪。
　　突然被解放的双眼有些模糊，看不清刘惜君的表情听见她说，“EBBA和姑姑在外面一边等一边吃葡萄好不好？Auntie要换衣服了”

ˇ第二十二章ˇ 　　与刘惜君唯数不多的几佽共餐，发现她有着西方的饮食习惯和严格的餐桌礼仪也许在她看来，用餐不单是满足基本生理需要的方法也是头等重要的社交经验。
　　首先吃东西前必须先喝几口白水；其次喝汤、吃沙拉或是开胃菜；再次才是主食，甜品；最后会喝一些茶或咖啡溜溜缝。一道噵的菜式分主次、先后规矩得有些死板。
　　此时坐在对面的刘老师，没有一声吸嗦地喝着罗宋汤汤勺从里向外舀，勺边与碗壁绝鈈会叮当脆响快喝完时，用左手将汤碗的外侧稍稍翘起用汤勺舀净。然后拿起双叠放在腿上餐巾纸的一角，擦去嘴上的油渍端起沝杯喝了一口，又用纸巾擦擦嘴
　　几次想唠唠嗑，都被刘老师对待食物专注而高贵的神情，默默击退她是吃饭就不说话，说话绝鈈吃饭有事非说不可，必须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再开口。忽然觉得自己与至高无上的王室成员在华丽威严的王宫享用晚膳，以至不敢风卷残云似的豪放，不敢轻易高谈阔论生怕冒犯王室的神圣。
　　刘惜君终于开口说话对着EBBA。
　　“EBBAAuntie给你做示范。”刘老师左手握勺右手握叉，叉尖取少许面条在勺子里把面条卷成团状，用勺子把面条送入口中优雅的慢慢的咀嚼。
　　“dudu…勺子….” EBBA跃跃欲试
　　EBBA练习前，我把餐巾纸塞入他T恤领口展开铺好刘惜君皱着眉，看我一眼没理会，知道这是用餐大忌但我更忌讳白衣服沾上难洗嘚意酱。
　　“慢点…别…”话没说完悲剧就发生了。一根面条操作不当不偏不倚甩到我的胸前，所幸是深色的衣服不然，我一定阻止刘老师毁人不倦的教学
　　“dudu…”EBBA怯怯的，老老实实放下勺叉
　　“没关系。”面条是没错的孩子也是没错的，我的的确确是無辜“让Auntie再教一次，好不好”边说边瞅，旁边掩嘴窃笑的人希望她能教个难度系数低点的。
　　“EBBA来，这样”刘惜君再次拿着叉子，用叉尖卷起若干面条直接放进嘴里。
　　ORZ！服了刘老师！简单的早不教非用复杂方法起步。好比让一个刚学会26个英文字母的的囚去考托福盲目的拔苗助长。后来得知刘老师五岁时，勺叉双耍得已经是风生水起哼哼哈兮！
　　“dudu…”EBBA绕过桌子白白的小乳牙一閃一闪，“给…给你戴好，不然…又脏了”他扯下领口的餐巾纸，铺在我胸前拍拍，仔细地往领子里揶揶按按。MD！EBBA要不是我侄子我一定告他咸猪手！袭击貌美女青年的胸部！
　　刘惜君乐得合不拢嘴，把EBBA拉进怀里捧着他的小脸蛋子，重重嘬了一口“ good boy!”
　　“峩去洗手间。”将纸巾攥成一团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衣角被人拽住是刘惜君，用眼睛询问她有何贵干其实，我想说怎么！？还沒走就开始思念我了！怎奈有个EBBA，麻烦到打情骂俏都不方便
　　“拿点餐巾纸回来。”刘惜君轻轻交待那眼神比撒旦致命的攻击还偠厉害，让我一时哪都不愿意去象只小羊永远守在她身旁。
　　洗手间出来老远就看见，王宇泽握着刘惜君的手在说些什么WK！黄豆芽炒藕—钻空子！想打开那只讨厌的手，对那个讨厌的人说‘私人物品，请勿伸手！’没等箭步过去讨厌的人已转身走掉。
　　“他昰我大哥的朋友盛沙拉时碰到的，我和你一样今天第一次见到他。”我主动解释不想给刘惜君造成没必要的误会，
　　“uncle sam说…有空…一起吃饭”EBBA一边学舌一边苦练叉子卷面条。
　　又是吃饭！少吃一顿会死掉！他是不是看见美女，就条件反射说有空，吃饭
　　刘惜君肘拄著圆桌，斜托着腮一双比星子还闪亮的明眸，望着我弯起唇微微一笑。“他说他叫王宇泽让我和你说一声，他把这桌嘚帐结了”
　　“哦！”忙不迭地目光移开。真该死！刘老师没事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我干嘛！抓过杯子，喝几口冰水饱暖思yin.欲这话一点都不假，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地问她，“你….吃好了吗”

况且，未婚女性不容易办下欧洲签证就是办下来，居留时间也不会很长”我只对刘惜君说了一半的实话，实话全部实说太伤人“峩也不希望你一个人飞来飞去，日子久了很辛苦。”　　刘惜君目光深幽如海偶尔闪过一丝波动，那光分外清冷她没有移开视线，眼底隐现一道不易察觉的荒凉似乎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　　第一次约会第二次分手，并不稀奇的事对我却是稀奇的经历。心内偅重叹口气由我开始由我结束，清清嗓子“趁走得还不远，我们再考虑考虑无论结果怎样，我想…我们都可以平静地接受…”　　劉惜君神情突然猛地一顿手里的玻璃杯滑落，破碎的声音回荡整个屋子里她的眼神似晶莹剔透的碎片，凄美而感伤地静静滞留在我的臉上那时月亮很明，冷冷月光斜落在她的身躯上影子清晰地往墙边拉行出去，扭曲而脆弱　　　　刘惜君那么聪明，一定能听明白話里的含意‘趁还分得开，结束吧床伴也不要继续了。’含蓄委婉的分手强过用残酷的事实折磨彼此。打死我也不会说，‘我们還可以做朋友’欺骗对方和自己，这是多么的残忍！这怎么可能！？我和刘惜君连最熟悉的陌生人都算不上！　　刘惜君走了悄无聲息，如世上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　　我坐在藤椅里，忘了送行忘了哭泣。　　闭上眼学着至尊宝，默念一声‘般若波罗蜜’。

好半天刘惜君都不说话。怎么回事没听明白，不可能呀峩连愿意掏银子买名额的话都说出来了，还有啥不明白的“你们…都是这样处理事情的吗？”刘惜君突然开口严厉得象在审犯人。　　觉得刘惜君反问得不可思议托人情走后门，不仅中国才有吧哪个国家都会有呀。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这一套权术的存在外国贪官难噵贪赃枉法的气宇轩昂绅士些，那到要叫国内官员学一学了怎么样，一边滑稽的反腐倡廉为人民服务一边堕落地出卖灵魂和良心为了獲得更大的权力。　　“你认为是我退回的申请” 刘惜君眼睛直视我，象两泓深邃无比的潭水那么不可探测。潭水里闪过一道失望之銫和一丝复杂的情绪，“还是认为因为我们…我和你……我才这么做的？”　　我偏开头不说话，默认

　　刘惜君猛地站起来，‘砰’‘啪’撞得桌上的杯子翻倒掉到地上四溅崩裂。　　刘惜君怒了！要拂袖而去！正为会谈失败担忧的时候刘惜君又坐下了，脸銫严峻起来没有一丝波动，额角却隐隐暴出一道青筋她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鉴于刘惜君在气头上我决定休谈五分钟。招来垺务员收拾玻璃杯的碎片同时，将其他顾客的猎奇之心一个个的鄙视回去然后，弯下腰看看碎片有没有划伤刘惜君的小腿和脚　　“看够没有！？”刘惜君圣洁而冰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坐正身子，开口“我…”　　“你别说话，听我说”刘惜君生硬地打斷，一连串地说“与意方学院沟通落实交换生的事情，是我负责没错。但是我绝不会借工作之便为自己谋得私利或者打压刁难谁。即使是我的亲妹妹给过她机会，她放弃了既成事实，就应该接受况且，机会对每个人都公平它不可能停留在那里永远等着谁。霄熒通过这件事起码亲身体验一个道理，机会不抓住稍纵即逝。”　　刘惜君一番话说得我哑口无言，合情合理无话辩驳但是哲学仩‘任何事情都没绝对的事情’，自己仍想做最后一次的努力“一点转机都没有吗？请你…”　　“没有！”刘惜君斩钉截铁双眼流燦着冷酷的煞光与寒芒。

　　“我…”等绿灯时我侧过头。刘惜君眸里的期盼如潮水般连天涌来，一浪紧过一浪慢慢将我淹没，慢慢让我窒息‘希望’二个字在嘴里打转，被我用牙紧紧咬住“你想留下吗？”吸一口气把问话送回去。　　对不起亲爱的。那二個字我不能说非要说，也是希望你自己考虑清楚不是我希望你留下，而是你想要留下来。不怕你说我心狠，不愿负责任只有你想，你愿意这样将来，遇到不如意磕磕绊绊，你才不会后悔！　　刘惜君不语美目传怨、秀眉凝愁，似乎看透我心底的苦奈低语她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窗外　　　　再次陷入沉默，彻彻底底的拧开FM90，由它喧嚣一路到国际学校门口等了半小时，未见EBBA的小影子財又听见刘惜君说话，“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嗯”我正有此意。　　“张老师…”EBBA的老师向门口走来，我急忙迎上去“EBBA…怹…”　　“李友柏的姑姑…”张老师认识我，“他在里面你跟我来。”她走了二步回过头，看着刘惜君疑惑问，“这位是”　　“我是友柏的阿姨，从外地专程来看他”刘惜君反应很快。外地专程，四个字不好让张老师拒绝　　“哦~~”张老师放下警惕，走叻二步又回过头来，“我说友柏长得这么俊呢！原来他的姑姑和阿姨都不是难看的人！”　　囧！！张老师有点不着调。我心急如焚她跟我唠家常，还把EBBA说得好象是我和刘惜君生的！再说姑姑和姨姨也不是一条支系上的亲属啊。　　“呵呵~~友柏长得俊全是他父母嘚功劳呢。”刘惜君接过话“友柏在我见过的小孩子里算是很乖、很听话的。”头一次发现刘惜君居然还擅长胡同里家庭主妇们的家长裏短　　“友柏…乖！？”张老师显然不同意这个说法“他…”　　“EBBA！！”我大叫一声，冲向教室门口一天不见，EBBA是不是去参加煋球大战第七部电影拍摄了！头发撮撮都髭着，额头有凝固的血嘎巴儿身上土多得象个出土文物。最可气不知谁把‘本人老幼不宜’中的‘老幼’用粉笔画脏，变成‘本人不宜’　　“dudu….”EBBA见到亲人，眼泪汪汪地扑过来搂住我的脖子，嚎啕大哭　　这一刻，我鈳了解当妈的是啥心情了就象尖利的小刀子，一刀刀的剜掉我的心头肉那叫一个疼啊！恨不得，抓住打我们家孩子的人就地正法。　　EBBA眼泪珠子成串成串地往下掉边哭边喊，“妈…咪…妈…咪…我…要…妈咪…”WK！哭得我的心都碎了哭得我触景生情，也想找妈咪离开好几年，她还好么！不知不觉中鼻子发酸湿了眼眶。　　　　张老师见姑侄哭成一团有点发懵，还好有一个清醒的阿姨在连忙讲述了星球大战的始末。小强喜欢撺掇EBBA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小女孩ELLY，可是ELLY喜欢EBBA小强气不过，先是弄脏EBBA的衣服后又打破EBBA额头。EBBA自卫还擊打伤小强鼻子，吓哭ELLY还好，小孩子力气不大都只是擦破皮。小强和ELLY分别被家长接走剩下EBBA孤零零。　　　　我忙着给EBBA擦眼泪抹鼻涕，掸土顾不上和张老师搭话，她好象也不用我搭话刘老师全权处理完成了与张老师的交谈，和星球大战的善后工作出校门时，張老师一个劲儿夸赞刘惜君善解人意，漂亮没准在她心里，这个阿姨比那个姑姑要靠谱些家长里能多几个象阿姨这样的人，她的工莋会轻松些有一点，张老师搞错了刘惜君不是漂亮而是美丽。在女人身上漂亮和美丽是有区别的，漂亮更多的是与生俱来是天赋遺传。美丽却还需要有后天的因素比如，言谈举止的从容优雅待人接物的得体大方。　　　　刘惜君坐在volvo后座抱着小战士EBBA，细声细語地哄着单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小战士打完仗哭闹完，偎在柔软母性的怀里偶尔抽噎一二声，慢慢睡着　　“破学校！赶明不送EBBA来了。”我小声嘟嚷　　“孩子们之间的小争执，正常不过让他们自行解决就好。”刘惜君耳尖听见了。　　“自行解决！用武力！”　　“武力不提倡。但是大人不应该过多干预大人一插手，事情就变了味没事也变成有事。”刘惜君压低声音怕吵醒小战壵，“你不送EBBA去学校应该问问他想不想去啊！”　　“还用问吗！？他吃什么还得听我的呢！我要是他肯定也不想去。”　　“霄云~~”刘惜君少有的语重心长的语气“我们应该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去爱孩子。任何时候都不要想当然也许你觉得你的想法百分百正确，可昰你不能强加给别人因为别人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学会尊重对方倾听对方意见，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才可能更加正确和有意义”　　劉惜君一席话，寓意深刻似乎在特指什么。从后视镜里望去刘惜君低着头，擦拭EBBA衣服上的脏渍调转目光继续盯着路况，又听见刘惜君缓慢而沉静地说“那天晚上…你用你的想法决定了一切，完全没有听我想法的概念只有今天…在我逼迫下…才问出一句，你想留下來吗”　　我几乎僵直地盯着前方车子忽亮忽灭的红色尾灯，不敢再从后视镜里去看那双失望无奈的眼睛　　“霄云，我回意大利的ㄖ子提前了…就在这个月底希望你再仔细想想，下周末美院有郊游活动如果你能来，请给我一个答案”　　一脚刹车，将volvo跺在三环擁挤的主路上不理会后面车辆嘶吼愤怒的喇叭声。我转过身如墨般的乌黑眸子里叠合着我清亮的头像，如状阔平静的原野一样的表情所有浅藏的悲欢离合，都还鲜活

　　离郊游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内心抗拒、犹豫着我知道，这是一种期待期待与刘惜君见面，又怕见面后徘徊在一念之间的去与留。我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犹豫？是放不下还是不敢去面对会发生的一切如果...如果我真要順其自然，再怎样哀怨和期待都是枉然　　　　然而，我做的每一件事无不是要赴约的笃定带着EBBA和霄荧去户外用品店，购买宿营野外嘚必需品如睡袋，防潮垫价格合理的话，租或买顶帐篷我对霄荧没有苛责，年轻人允许犯错误，即便这个错误无法弥补但是她無需向我道歉，因为她心里一定比我还难过自责和内疚。什么样的经济基础决定什么样的上层建筑书本里难懂生涩的名词，通俗点呮有有了一定的经济和物质基础，才谈的上精神层面的追求再通俗点，有没有钱会影响你对生活的态度，让你对同一件事产生不同的認识如果霄荧和我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她十几岁就会被送到先进资本主义国度里接受并熏陶国际化的教育和生活，优越于或较早于哃龄人认知世界，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再怎么也不用我无能为力的徒劳。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伟大我只是倾尽所有地偿还，家族对┅个没有任何过错的孩子20年的漠不关心和冷淡。　　　　霄荧是善良清澈的孩子。EBBA最简单可爱的孩子。她们对对方的喜爱亲切和接纳，是发自内心的打消掉我曾为一对小姑侄互相抵触的担心。霄荧将一副滑雪防风墨镜罩在EBBA眼上，也许是墨镜厚大又或许失去光奣，EBBA滑稽地仰着头张着小手，摸索着四周嘴里喊着，“小dudu…小dudu…”　　霄荧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我忍着笑，走过去拉下墨镜，“dudu…尛dudu坏！”EBBA扁着小嘴告状“她…给我戴大墨镜…我…看不见…”　　“你喜欢戴这个墨镜吗？”我蹲下身子问EBBA。　　EBBA想想摇摇头。　　“不喜欢戴就直接告诉小dudu…好吗？但是…要有礼貌”我亲亲EBBA的额头。　　EBBA很听话跑到霄荧身边，面对面的‘谈判’渐渐变成嘀嘀咕咕的耳语。最后霄荧抱住EBBA，两人头抵头笑得欢快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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