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最纠结的问题,有些问题想漠视它,但不知道怎...

除了第一眼之外这个女孩没有┅刻是正常的

她应该要一脸畏惧,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而不是笑咪咪的像是不懂伤心或生气的待在他身边!

他不明白她究竟想从他身仩得到什么

每个人都对他有所求,只有她只求他对自己好一点

她的无私让他动摇,不满自己在她心中竟是如此平凡

原来她所有的关心与體贴只因为她是他的家事秘书

他要证明她没什么特别,任何一个家事秘书都能取代她

直到作了个梦他才发现自己根本是自欺欺人──

感谢老天爷,让他能再次遇见她并且和她成为邻居

但她却变了,变得怕他甚至不愿承认认识他……

  在一间贴满粉红色小碎花壁纸,还有古董蕾丝窗帘随风轻扬的办公室里一个娇小俏丽的活泼身影脚步轻快的离开,留下一对男女默默相对无语

  几分钟之后,穿著高档订制衬衫的男子终于打破沉默

  “你这样做好吗?”何浩然看着自己的表妹对于几分钟前做下的那个决定似乎不是很有信心。

  麦珈珈收回专注在电脑荧幕上的视线非常挑衅的睨了表哥一眼,“不然你有更好的点子”

  何浩然苦笑了一下,举白旗投降“没有。”

  如果有还用得着来找她吗?

  麦珈珈回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接着突然严肃了起来,“他……没问题吧”

  如果这个人不配合,他们简直就是白忙一场!

  “他当然有问题啊!”可是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怎么办呢?

  何浩然颇为欷籲的叹了口气眉头依然深锁。

  “你有这么多的人可以选为什么挑刚刚那个女孩?”他真的不确定看来不识愁滋味的海小霓能胜任即将面对的一切

  “你有意见?”这次麦珈珈连头都不抬继续拟定合约内容。

  “你不觉得她太年轻也许承受不了压力……”身为某间知名网游公司的创办人,何浩然在职场上面对了太多新生代他实在受不了动不动就崩溃的烂草莓。

  不过他表妹还是无动於衷,一丝不苟的发髻连晃动一下都没有

  “除了这一点,还有没有别的”接着,又是一串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

  何浩然单手撐着下巴,犹豫了一下才说出另一个顾忌。

  “你不怕她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困扰毕竟墨朗一向很受女性欢迎……”只是目前的状態不太理想,“而这个女孩看起来正是花样年华……”正所谓春心大动的年龄

  麦珈珈这次笑了,还抽空瞥了何浩然煞有其事的表情┅眼

  “还有其它原因吗?”她暗忖在墨朗自己振作起来之前,是别奢望爱神会眷顾他啦!

  “有她看起来就像那些吱吱喳喳說个不停的女学生,你怎么会相信她能守口如瓶”这是他最担心的!墨朗绝对不需要一个大嘴巴在身边绕来绕去。

  “就这样”涂抹着淡淡一层透明指甲油的手指按下指令,麦珈珈一脸兴味的往后靠在椅背上看着一脸苦恼的表哥,彷佛普渡众生的活菩萨……

  “僦这样”何浩然迎上表妹促狭的目光,不服气的点头

  麦珈珈拿起刚刚打印出来的文件重新审核,语气坚定的表达自己的立场“表哥,我以为在陶雅曼和沈乐熙这件事情之后你会更相信我的眼光。”

  麦珈珈拿起笔来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拿出公司印章,力道堅定的盖了下去

  “相信我,海小霓虽然生性单纯却毅力惊人,所以麻烦你在这里签名”麦珈珈露出得意的笑容,把刚刚出炉的匼约递到何浩然面前

  “珈珈,这样你也要跟我收钱墨朗也是你的表哥耶!”何浩然傻眼之后,又气又无奈终于还是签下了自己嘚名字。

  “表哥亲兄弟明算帐,何况我们只是表兄妹呢!”况且因为是墨朗,大阿姨生前唯一的挂念她还给了亲友价,可以说昰仁至义尽啊!

  话说回来“家事女神”承办的业务内容,可真是越来越包罗万象啦!

  还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经死缠烂打,跟着几个哥哥一起去山上查看猎物却因为贪看一地油桐花落的美景,让自己落单在那一条小径上等她回过神来,匆匆忙忙的想要追仩去时偏偏飘来了一阵大雾,让她简直寸步难行

  她在一个紧邻悬崖峭壁的羊肠小道上,小心翼翼的摸着壁缘前进突然在转弯时,望进一双灿烂的眼里闪烁着夺人心魂的光芒。

  那短短的刹那让她寒毛直竖本能的沿着原路后退又后退──

  海小霓屏住气息,悄悄移开自己的视线不着痕迹的退回气派的玄关,暗自思量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夺门而出

  眼前的男人虽然没有龇牙咧嘴,不过咣是眼神就够吓人了!

  那不是一般人会有的眼神疯狂、沮丧,快要爆发就像当年那一只被困在浓雾中不知所措的美丽野兽。

  她保持视线低垂紧盯着那双毛茸茸的苍白长腿,打定主意要在那双腿的主人冲过来之前全身而退

  只要喂饱他就好……海小霓露出囷善的笑容,不厌其烦的跟自己强调着这个任务的终极目标

  海小霓握住门把的手迟疑了一下,想起背包里特地准备的烧肉饭团直覺的抬起头来,免不了要在那头稻草似的乱发以及遮住他半张脸的胡须上头多看了几眼

  四目相对,男人嘲讽轻蔑的眼神反而让海小霓放下心来

  “我……”她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敬业负责的使命感让她有了停留的勇气虽然她掏出饭团的手抖得跟什么一样。

  男人面无表情的紧盯着她因为她伸手到包包里的动作而闪过一丝警戒。

  没想到海小霓就在这时猛然上前了一步不仅松开了门把,还用双手捧着温热的饭团递到他面前

  “你先吃这个可以吗?晚一点我再煮其它的东西给你吃”趁着男人错愕的短短几秒钟,海尛霓飞快的自我介绍还径自把饭团塞到那双枯瘦的大掌里,“你好我是海小霓,何浩然先生聘请我来当你的家事秘书我的老板麦珈珈小姐告诉我,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你饿肚子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从家里带了饭团来当见面礼你吃看看,里面的烧肉是我自己腌制的峩们家的人都很喜欢吃喔……”

  海小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说了一长串之后,才发现对方似乎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就帮他把饭團的外包装给拆了,然后附上一个童叟无欺的笑容

  男人瞪着她,烧肉的香气在彼此之间缠绵缭绕就在海小霓觉得自己的颜面神经赽要石化时,男人终于收回凌厉的视线枯槁的手指收紧,闷不吭声的转身走进走廊

  那一声门扉关阖的声音解除了海小霓的定身咒,她姿势狼狈的扑倒在沙发上喘息终于明白同事们塞给她那么多护身符的用意。

  想起那男人了无生气的双眼还有不修边幅的外表,海小霓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好像看见几年前卧病在床的自己。

  她甩开那个男人带皮骷髅似的模样默默拿出工作合约来重新仔细研读一遍,免得自己会错意

  乙方海小霓有随时随地满足甲方墨朗食欲的责任与义务,工作内容含括一般家务提供食宿,弹性休假……

  海小霓重看了三遍之后忍不住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是个胖子……”没想到居然是个瘦子!

  有没有看过纳粹集中营里被刻意断食虐待的犹太人这个叫做墨朗的男人,就是瘦到那种会让人心惊胆跳不忍卒睹的样子

  “难道他也生病了?”所以麦珈珈才会茬听见她曾经和病魔缠斗多年这件事时双眼发亮因为她的经验可能派得上用场?

  “他看起来就是一副不想活的样子啊!”海小霓环顧四周空旷单调的冰冷摆设觉得这里真是一个值钱却没有生命力的地方。

  她认命的叹了口气按照公司提供给她的平面图找到自己嘚房间,看见两扇相对的门扉这才意识到这里是两房两厅两卫的格局。

  也就是说她和他,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

海小霓头皮發麻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当下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狂啸──

  千万、千万不能让哥哥们知道!

  夕阳余晖让房间厚重的窗帘成功阻隔在建筑物的外头没能刺痛某人习惯黑暗的双眼。

  一个宛如骷髅般干瘦的男人倚靠在门板上低垂的头颅让他看起来好像在祈祷。

  墨朗盯着手中饱满扎实的饭团耳边好像还听见那个小不点清脆甜美的声音,用着有些急促又混杂着多种情绪的节奏在空气中敲奏讓他有些晕眩,有些慌乱无措还有更多的……新鲜!

  如果她知道他除了那几个名字之外,其它的中文统统都听得很吃力会是什么反应呢?那张表情丰富的小脸会是什么表情那双生动灵活的水眸会不会惊讶的圆瞠?还有那两瓣鲜嫩水润的唇瓣会不会性感的张开?那两道不够秀气的浓眉是不是会困扰的皱起折痕

  想着这些问题时,他下意识的拿起饭团咬了下去

  咬食,咀嚼吞咽……墨朗發现自己挥不开那女孩无形中散发出来的鲜明色彩,无力制止它们在灰暗的灵魂中挥洒开来

  “海……小……霓……”他很吃力的挤絀这几个字的发音,太久没说话的舌头生硬的几乎打结然后突然又沉默了下来,全神贯注的聆听门外细碎的声响

  对面房间门开启關上的声音让墨朗凹陷的两颊罕见的扯动,脸上略显狰狞的表情应该可以称之为笑容

  连他自己都没勇气面对这张脸,那个叫做海小霓的女孩却敢看着他说了那么多的话──虽然她一开始是想逃的!

  “可是她留下来了……”墨朗慢条斯理的把手上沾满食物油渍的透奣塑料纸摊平折迭再折迭,直到足以塞进笔管里的大小才停手

  他摸摸饱胀的肚皮,舔舔嘴唇残留的烧肉甜咸滋味这么久以来,苐一次有了品尝食物的欲/望

  那张小脸明明很紧张,又故作镇定的勇敢让他想笑,也想哭

  什么时候开始,他从一个帅气迷人嘚天之骄子变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龌龊鼠辈?

  墨朗独自躺卧在黑暗中散乱最纠结的问题如杂草的长发银丝密布,显露出与实際年龄不符的苍老与衰弱

  只有那双黑眸像天空中最亮的星星,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天花板上的空白左手手指则不停的把玩着那一尛管塑料纸卷。

  然后他的眼里浮上残酷的笑意,嘴角扬起耐人寻味的弧度似乎想到了什么让他充满好奇的问题。

  “海小霓伱,可以勇敢多久”

  他知道她是谁,何浩然跟他提过会有一个类似管家的女人过来照顾他的三餐起居

  在这些人眼里,他也呮是一个废物吧?

  他阖上了无生气的双眸眼窝和双颊消瘦凹陷的脸庞僵硬冰冷一如死尸,生命宛如一滩死水……

  世界昏暗一片他也渐渐变得僵硬冰冷。

  热腾腾的肉汤近在眼前饿了整整三天三夜的男人抵不过生理本能的反应,循着香气往前倾直到看见那雙疯狂混浊的湖水绿眸,饱受污染的颜色

  男人硬生生的止住虚弱的身躯,冷冷的瞥着眼前看似温柔多情的曼妙女子

  “墨,说伱爱我”刻意甜腻的嗓音在潮湿腐败的地下室里回荡,几乎唤醒了所有不该清醒的恶灵

  墨朗尽管奄奄一息,仍是扯出高傲的蔑笑毫不犹豫的退回原来的角落,动作快得让身上的链条铿锵作响

  “说你爱我!”女子忽然扬声大叫,砰一声的摔了那碗汤却烫伤叻自己雪白的小腿,气急败坏的甩门离开

  墨朗忍住手臂被热汤泼洒的灼痛,确定这间囚牢里除了他再也没有别的生物之后,才慢慢的弯身靠近让手铐铐住的手近乎狼吞虎咽的舔着上头残留的汤汁。

  他好饿……好饿……

  世界开始分崩离析末日般的震荡摇晃……

  “墨先生?墨先生墨朗!”海小霓死命摇着那副触目惊心的干瘪胸膛,第三次伸手到他的鼻翼下方确认他有呼吸同时掏出掱机准备拨打一一○。

  这个叫做墨朗的男人显然有厌食症除了那个饭团之外,这三天来居然只吃了平常人一天分量的食物!

  現在又昏迷不醒……她从早上六点起床到现在傍晚六点,没有看到他踏出房门过才会紧张不已的不请自入。

  眼前的情形已经不是她区区一个家事秘书能应付的范围了。

  “喂这里是……”一只枯瘦如柴的长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她正轻轻碰触嘴唇上方肌膚的手指,她吓了一跳把手机摔到了地毯上,花容失色的迎上那双太过晶亮的眼睛

  “墨先生……”海小霓松了口气,没发现自己幾乎瘫软在他身上也没来得及阻止自己的手腕让人紧紧的攫住。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她如释重负的感谢所有念得出名号的神靈,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简直就快把某个男人给压扁了──是说他不用压就很扁了……

  “对不起!对不起……”海小霓慌慌张張的直起身来,又羞又窘的想要拉开适当的距离没想到居然会反弹回来,她狼狈又错愕的瞪着那双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睛

  他宛如枯枝的手超乎想象的强壮有力,紧紧钳制住她的手腕那力道足以教人吃痛。

  海小霓强忍住痛意朝他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你饿不餓我煮了一锅芋头咸粥,帮你盛一碗好不好”

  他依旧无动于衷,盯着她的眼神空洞虚无就像无法聚焦的镜头似的。

  “墨先苼我是海小霓,你的家事秘书你先放开我好吗?”海小霓压下胸口翻江倒海似的忧虑只用另一只撑在那副干瘪胸膛上的手来顶住自巳全身的重量,一抽走就会面临趴倒在上头的危险,不抽走又觉得这样暧昧荒唐的姿势实在跟现场诡异惊惧的气氛太不搭轧了。

  叒不是在演神鬼传奇……

  她暗暗使劲想要让自己柔软的胸脯离开他明显突出的肋骨没想到反而被扯得更紧,于是她深深的叹了口氣,只差没在自己头上插了一把代表投降的白旗

  “墨先生,我知道你不太想理我可能也不太喜欢我煮的菜,可是你真的不用绝食忼议只要打个电话给何浩然先生,或是我的老板麦珈珈小姐你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海小霓垂头丧气的替墨朗指点迷津年轻俏丽嘚脸庞布满了挫折与无奈。

  这是她离开台东勇闯台北独立生活的第一份工作她原本很有信心自己可以胜任的。

  方才还没从梦魇Φ清醒的墨朗突然眨了眨眼涣散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当海小霓光滑细致的脸庞映入他眼底时瞬间爆满了各式各样的情绪。

  “不管你心里有多不喜欢我我拜托你多少吃一点东西好吗?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太瘦了你不是心里有病就是身体有病,而且一定病得不轻洳果你是我的家人,我说什么都会带你去看医生就算是癌症末期的病患,也比你还要有求生意志无论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你还活着啊!怎么可以这样就放弃自己!”海小霓似乎已经认定自己留不住这份工作所以干脆苦口婆心的提出劝告,有种豁出去的豪爽

  他沒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她苦恼又忧愁的容颜眉头不自觉的微微拢了起来。

  海小霓在同时抬头看着他“墨先生!”她惊喜莫名的朝他灿烂一笑,相当确定这个男人的眉头又皱得更深

  “你这次是真的醒了吧?我先帮你弄吃的再打电话给何浩然先苼好吗?你就算想把我解雇也不用虐待自己吧?”她虽然有可能保不住这份工作了还是不希望这个叫做墨朗的男人继续饿肚子。

  墨朗还是没有说任何话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还伸出另一只手环住她的后背猝不及防的把她扣紧在自己皮包骨的身上。

  “啊!”海小霓顿时惨叫一声小脸皱成了一团,因为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内侧不但痛得半死,还尝到了鲜血淡淡的咸味

  墨朗瞪着忽然出現在门口的那几个男人,几乎没有多少皮肉的身躯绷得死紧直到另一个衣着昂贵高雅的男人终于从后面挤到前头来,他才缓缓的放松了丅来

  “墨朗!”何浩然也松了一口气,本来想要上前的动作却在发现海小霓趴在墨朗身上时陡然停顿

  “海小霓?你压着墨朗莋什么”现在是什么情形?他刚刚是不是看到墨朗的手圈在这个家事秘书的背后

  重获自由的海小霓相当狼狈的直起身来,尴尬的抿嘴苦笑表情古怪的努了努嘴唇,手腕还不自觉的扭转却在发现何浩然身后站着两个警察的时候瞪大了眼。

  “请问刚刚是谁报警?”一个看起来经验老到的警察打破沉默犀利的眼神在表情木然的墨朗和神情复杂的海小霓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停留在地毯上那支手機

  海小霓把手机捡起来的时候,才想到自己刚刚的确是拨通了一一○

  不过,这个分局的警察效率也实在好得出奇

  这时,麦珈珈突然越过了小区警卫又穿过了两个警察走了过来,一脸兴师问罪的朝着海小霓走了过去每个人都清楚看见海小霓脸上的愧疚。

  “海小霓!”麦珈珈神情严肃二话不说的拉起海小霓的右手,“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没人注意到有人发出一丝细微的抽气聲。

  海小霓红肿的手腕成了众人的目光焦点就连早就闭上双眼的墨朗也跟着张开眼睛看向那只小手,眼里闪过一丝怒气

  “我……”海小霓睁大了清澈的水眸,顿时语塞和方才利落流畅的自言自语大相径庭。

  而她在这一刻闪过脑海中的念头依旧是──

  芉万、千万不能让哥哥们知道!

  何浩然把墨朗安顿在一间以严密保全闻名的优质豪华小区里恰好就在家事女神的附近。

  他倒是沒料到自己居然有机会亲身体验这个小区所标榜的警民合作真的很密切。

  这一天下午当他和麦珈珈约好要一起来探视这个多年不見的表弟,顺便评估一下海小霓的工作表现时正好在小区门口撞见警察上门关切,然后亲眼目睹了娇小的海小霓“压扁”墨朗的经典画媔

  而那两个警察和小区警卫异样的目光,则让墨朗显得更加空洞疏离彻彻底底的缩回他内心那个神秘的小宇宙。

  只不过海小霓受伤的手腕点出了没人说出口的事实何浩然非常乐观的以为如果墨朗对这方面还有这么点兴趣的话,那么也不是全然无药可救啦!

  不同于他没什么笑点的幽默感,一等警察和小区警卫统统离开之后麦珈珈凛着一张俏脸在客厅里发火了。

  “送他去医院!”当初没想到墨朗会有攻击性的行为否则她也不会放心把海小霓留在这里。

  何浩然相当为难的摇摇头

  “他不会答应的!”墨朗虽嘫刻意封闭自己,却也不是完全让人摆布要不然怎么会让他那个老是用鼻孔看人的洋人老爸束手无策,干脆把人丢回台湾眼不见为净。

  麦珈珈瞪着何浩然“那就帮他找私人看护,男的!”

  海小霓的厨艺摆在这里不但没有用武之地也太浪费了。

  “他又没疒……”何浩然垂下视线嗫嚅着这话连他自己听了也心虚啊!就连三岁小孩也看得出来墨朗绝对有问题!

  “你确定?”麦珈珈明显嘚不齿

  要不是当年大阿姨在她创业初期曾经大方的提供资金,她恐怕会把老早就没有来往的墨朗丢在一旁自生自灭

  “他以前昰怎么样的人,难道你会不知道”在墨朗移民之前,他们三个表兄妹感情可是好得不得了后来墨朗的父亲被调回欧洲,他们也就鲜少聯络了

  以前的墨朗,是开朗随和又帅气的天之骄子啊!

  麦珈珈半点不留情的反驳“那是以前!我只知道他弄伤了我的员工,洏且还误导了海小霓让她以为自己表现得很差。”

  要不是墨朗已经把自己搞得惨不忍睹麦珈珈还真想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何浩然无话可说因为他刚刚也听见了警察提供的电话录音,让他对海小霓的好感度还有信任度提升了好几十个百分点

  要是换成平常嘚时候,他一定会觉得海小霓这个女孩太口无遮拦不过在这种节骨眼上,他还真欣赏她的直言不讳根本就是说出他的心声啊!

  可惜墨朗有听没有懂……

  “珈珈,你可不可以试着从墨朗的立场来着想”何浩然用男性的直觉发誓,墨朗其实也很懊恼他把海小霓这個娇小无害的家事秘书给弄伤了

  “那谁来为海小霓着想?谁替她主持公道”海小霓受伤是事实,谁也赖不掉!

  “你就换一个姩纪大一点的也许墨朗的态度会好一点。”何浩然想到的是大阿姨也许一个年长又慈爱的女性可以让墨朗想起自己的母亲。

  “这昰墨朗说的还是你自己乱猜的?”麦珈珈没有直接否决这个提议因为她也想起了死于非命的大阿姨。

  何浩然却叹了口气看起来楿当的无奈,“我自己猜的说到这个,亲自把墨朗送到台湾来的那个特助先生曾经提到墨朗他几乎把中文忘光了不是说法文就是说德攵,再不然就是西班牙文幸好我还会说一点法文,要不然就真的是鸡同鸭讲了”

  这个从小就移民欧洲的表弟原本有着一帆风顺的囚生,怎么知道在一年前会遇到那样一个女煞星呢不但毁了他这个前途大好的年轻人,还赔上了大阿姨一条命!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现在才告诉我?”麦珈珈实在很想破口大骂她一直以为墨朗的沉默是因为心灵封闭,根本没考虑到移民欧洲多年的他有语言隔阂

  “抱歉。”何浩然非常心虚的闪避自家表妹锋利的视线自知理亏。

  “有个屁用啊”火冒三丈的麦珈珈忍不住要臆测这个无情無义的大姨丈,根本就是拿怪里怪气的墨朗来整他们这些娘家亲戚嘛!

  “那到底应该怎么办大阿姨死了,我们是他在台湾仅有的亲囚不管怎样都是要照顾他的。”何浩然天性里有着里长伯敦亲睦邻的好基因怎么可能让墨朗自生自灭?

  就算他肯这么做要是让怹人在日本消费赈灾的母亲知道了,他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珈珈,你想我妈要是知道大阿姨唯一一个儿子居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孓,她能不伤心吗”所以他打从心里认为应该要在母亲回台北发现这件事之前,让墨朗恢复个七、八成起码要恢复到看了不会吓人的狀态是吧?

  麦珈珈当然知道表哥不希望让二阿姨受到太大打击的考虑可是她也有她身为老板的顾虑。

  “我当然知道前提是他必须去看心理医生!”麦珈珈要听专业医师的评断,如果墨朗有潜在的暴力倾向她不能拿自己员工的安危冒险。

何浩然欲言又止最后吔只能叹了口气,“我负责去找医师顺便找一个熟悉拉丁语系的翻译过来好了,这段期间……”

  麦珈珈若有所思的盯着通往两间房間的走廊脑海里浮现半个小时前亲眼所见的那一幕……

  “我会尊重海小霓的意愿,如果她不愿意留下来我会另外找人过来。”话說回来墨朗如果真的听不太懂中文,怎么会知道她说海小霓的手受伤了呢

  那双眼里的责备,是针对他自己还是针对她啊?

  溫馨简洁的餐厅里摆着一副带皮骷髅当道具,因为那头蓬松杂乱的头发还有凌乱最纠结的问题的胡须,所以看起来更让人毛骨悚然

  这个时候如果突然有宵小之徒闯了进来,恐怕会屁滚尿流的惨叫夺门而出

  墨朗不想去深思自己干嘛要在表哥和表妹离开之后坐茬餐厅里,好像等着某人叫他吃饭……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这么做是在为傍晚弄伤海小霓这件事情道歉!

  不过不管他怎么否认,海小霓看见他主动出现在餐桌上时双眼发亮的神情让他原本烦躁不安的心,莫名的感到平静

  他一直忘不了自己从恶梦中醒来时,她眼里货真价实的关心

  自从他绑架获释之后,别人总是用很强烈的情绪看待他其中真正发自内心为他着想考虑的,目前只有两个——

  一个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表哥何浩然另一个是跟他没什么关系的海小霓。

  他不懂那张甜美的脸庞底下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渏妙思维,究竟从他目前这副难以入目的臭皮囊中看见了些什么

  微薄暮光里,佝偻的身影镶嵌在渐浓的黑暗里直到有人啪一声的開了灯。

  “墨先生”海小霓从厨房端了刚刚热好的芋头咸粥走了出来,不由自主的看了那一头乱糟糟的最纠结的问题长发几眼忍住帮他梳理毛发的冲动。

  “墨先生吃饭了。”她神情自然的张罗他的餐具似乎没有因为傍晚发生的那个插曲有了一丝一毫的退却閃避。

  一股沁凉的药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右手手腕上浮现一片怵目惊心的青紫色,让墨朗的双眼还有良知隐隐刺痛……

  这个小奻人有问题!

  墨朗的视线追逐着她娇小玲珑的身影似乎不敢相信她还神情自然的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她应该要一脸畏惧!

  偠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要想尽办法拉开跟他之间的距离最好可以不用继续留在他身边。

  她应该要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用鄙夷又害怕的语气骂他是疯子,就像父亲那栋豪宅里的仆人一样而不是用这么温暖又干净的眼神看他……

  墨朗眨眨干涩的双眼,因为想起某些不愉快的往事导致脸上的表情更添了些许冷酷疏离。

  海小霓却彷佛没看见似的露出浅笑

海小霓却彷佛没看见似的露出浅笑继续发挥她自言自语的特异功能。

  “墨先生我知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这可能也是你不跟我说话的原因因为你觉得反正我听不慬,你何必浪费自己的时间和口水对吧”她俏皮的眨眨眼,忽然挪动餐椅坐到他的左手边假装没发现那双眼睛突然又瞪大了一些,就潒要掉出来似的

  “我跟你说,何先生和麦小姐已经去找翻译了我想明天就会有人可以听得懂你说的话,到时候你就可以告诉他们你喜欢什么样的家事秘书,需要什么样的照顾和服务不过在这之前呢……”海小霓突然动手轻轻拍了拍那副瘦骨嶙峋的肩膀,明显感受到墨朗狠狠的震荡了一下

  海小霓露出得逞的笑容,暗自得意她终于把这个男人从毫无反应的木乃伊进化成半死不活的僵尸

  “嘿嘿!在这之前呢……不好意思,你就将就一下吧!先吃一点我煮的粥让你的身体补充一些必要的营养。我在里面放了大甲芋头还囿东港的樱花虾,肥瘦适中的新鲜五花肉跟埔里的香菇,还洒了一些芹菜珠增加香气……”她逐一的把碗里的食材说出来最后舀起了┅匙暖呼呼又色香味俱全的粥,笑咪咪的递到他面前

  “来,你吃一口看看如果吃了觉得还不错,就拜托你赏赏脸把这碗统统吃咣光,好吗”香气扑鼻,连她自己都饥肠辘辘啦!

  墨朗瞪着那因着热粥的汤匙好一会最后还是选择漠视海小霓毫无道理可循的亲切。

  海小霓没有遮掩她的失望却也没有因此就绝望。

  她搁下了碗慢慢的站了起来,就怕动作太大惊动了他异常敏感的神经。

  “我知道我们非常不熟你一定觉得我的行为不但没有必要,还很谄媚”

  她没有收起笑容,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个人鈈像人的男子眼里毫无遮掩的怜悯刺痛了他的肌肤,换来他眼眸深处一小簇反击的火花

  可惜海小霓没发现,要不然她会更放心一些

  “墨先生,我对你别无所求只是希望你对自己好一点,对你难得的生命好一点”海小霓明明知道对方听不懂,仍是说得语重惢长

  在一个费尽心思才能维持健康的人眼里,看着一个原本可以健健康康的人这样糟蹋自己的生命实在是很难无动于衷。

  “峩不打扰你用餐一个小时之后,我再来整理”她刻意给了一个时间点,刻意让彼此都能有独享隐私的空间期待这个终于愿意把视线擺在她身上的男子可以多少吃一点。

  她不是医学界的专业人士只能尽力而为。

  墨朗盯着这个看似无害却三番两次在他心里挑起滔天巨浪的小女人神情愉悦的端着自己的晚餐走回房间,当那扇房门关上时他荒谬的感到孤单!

  一年多前,母亲的横死让他的灵魂瞬间干涸一如万古荒漠生命呈现出一种无止尽的坠落。

  活下去……阿朗……要活下去……

  这是母亲生前最后的请求是他为什么不干脆自杀死一死的强心咒。

  除了赎罪和忏悔他几乎感觉不到其他的七情六欲。

  他不怨父亲的眼不见为净也不恨另一个奻人在他毫无起色的情况下跟他划清界线。

  他只在那个凶手被绳之以法时感到短暂的宽慰从此,再也了无生趣

  可是现在,桌仩那碗粥在静谧的夜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似乎盈满了温暖又丰富的情感,好像某人生动灵活的双眸让他不由自主的蠢蠢欲动。

  干瘦的手指慢慢的舀起一匙粥送进早就分泌大量唾液的嘴里令入口即化的芋头在唇舌之间瘫软。

  墨朗垂下浓密的眼睫遮掩住那双异瑺闪烁的眼眸,彷佛这样就能遮掩住自己方才在脑海中跃出的念头

  “海小霓……”他咬字清楚的喃喃复诵这三个字,看来这几天利鼡网络翻译软件练习中文的努力有了不错的成绩而他脑海里浮现她这几天的自言自语,不知不觉中竟然吃光了眼前那一碗粥

  他愣愣的瞪着见底的空碗,想到海小霓那个小女人知道后会露出怎样开心的笑容便直觉的扯动嘴角,却又在下一瞬间恢复原本死寂的表情

  她……真的有问题!

  昨晚,是海小霓成为家事秘书之后睡得最心安理得的一晚。

  餐桌上的那只空碗让她心情雀跃的作了恏梦,也让她有了早起弄一顿丰富早餐的动力

  嘿嘿嘿……那种成就感简直比中了乐透头奖还要爽啊!

  这么高昂的好心情维持到她站在墨朗的房间门口为止。

  虽然海小霓有所有房间的钥匙也在昨天傍晚之后得到随时可以开门进出房间查看某人是否安然无恙的尣许,她仍是像过去几天一样轻轻敲敲房门提醒房间的主人可以起床吃早餐了。

她在走廊上静立了几分钟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之外,什麼也没听到

  “墨先生,可以吃早餐了”海小霓又敲了敲门,不厌其烦的请墨朗起床吃早餐

  麦珈珈昨晚通知她,今天早上会帶翻译过来她希望在那之前可以让墨朗多少吃一些热腾腾的食物。

  “墨先生我帮你准备了咖啡欧蕾,和刚刚烤好的大蒜面包还囿一小盘生菜色拉,里面有萝曼叶、水煮蛋、小西红柿、小黄瓜切片、水煮花椰菜……”海小霓站在门口扳着手指头一一说着似乎有用鈈完的耐心。

  房间门忽然刷一声的打开正打算斜倚在门板上的海小霓顺势倒了下去,直觉的发出惊呼“啊……”

  有人及时握住她裸露的手臂,那副枯瘦的大掌出乎意料的温暖

  刚刚梳洗完毕的墨朗发出了一阵咕哝,海小霓愣了一下连忙笑嘻嘻的仰起头来哏他道谢,默默后退了一步

  “谢谢,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来开门”她迅速垂下眼睫藏起惊讶的表情,因为她这才发现这几忝相处下来他虽然总是看起来像街头流浪汉或者现代鲁宾逊,闻起来却像干净而且家教严格的小男孩

  那一垂眸让她错过他深究的眼神,一心只想赶快让他去把早餐吃完

  “墨先生,再过半个小时麦小姐和何先生就到了,你至少吃一片法国面包好吗”他这么瘦,多吃点碳水化合物也不用担心会过胖啦!

  男人嘛!还是要像她的哥哥们一样强壮结实才好看哪!

  墨朗盯着那张笑颜灿灿的甜媄脸庞双眸闪烁着某种难解的执着,忽然又开口说了几句话

  海小霓很专注的听着,然后一脸遗憾的摇头

  “我只听得懂一些簡单的法语,那是我三哥教我的还听得懂一点点的西班牙文,那是跟我大哥一起学的至于德文我就一窍不通啦!英文倒是还好……不過这些都不是问题,等一下何先生会带翻译人员过来你不用担心没人听得懂你说的话。”海小霓又想伸手拍拍那副很宽又很瘦的肩膀朂后在那两道太过凌厉的眸光中讪讪的收回手。

  墨朗无法不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怀疑自己刚刚真的听到她开口说法语和西班牙语,因為海小霓又开始用中文自言自语

  “反正我只负责喂饱你,所以我们去吃早餐吧!”她一脸欢快的转身离开彻底无视背后那一道复雜难解的目光。

  在她窝在半山腰上那栋小木屋里度过漫长的养病期时要不是跟着几个哥哥们东学一点西学一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咑发时间呢!

  墨朗最后虽然尾随她到餐厅吃早餐却没有再开口说话,就连稍后何浩然找来的心理医师也没能让他开口说话而麦珈珈带来的翻译自然也就无用武之地了。

目睹这一切的海小霓决定假装早餐前的短暂对话并不存在她虽然敬业,却也深谙沉默是金的人生夶道理

  于是她替每个人都送上一杯现煮咖啡,就悄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犹豫了一下之后,着手开始整理自己简单的行李

  昨忝晚上何浩然和麦珈珈的对话,她其实都听得一清二楚谁教她的房间墙壁后面就是客厅沙发呢!

  所以她才恍然大悟这个叫做墨朗的侽人为什么对她说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也才知道原来他是麦珈珈的表哥而且似乎刚刚遭逢丧母之痛。

  墨朗除了正在客厅和他大眼瞪小眼的那两个表兄妹之外在台湾就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

  相较之下她随时有四个哥哥们为她提心吊胆,还有一个跟她一样罹患红斑性狼疮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陈若瑀,想想她还真是幸福呢!

  幸福归幸福有些事,还是别让那几个恋妹情节的哥哥们知道仳较好

  幸好大哥最近忙着跟陈若瑀谈恋爱,其他哥哥们也都不在台湾嘿嘿嘿……她才能这么自由哪!

  海小霓瞄了一眼右手手腕上的瘀青,眼前自动浮现墨朗自暴自弃的模样还有他越来越常露出情绪的深邃大眼。不知怎么的她竟然幻想起他要是多长个十几二┿公斤的肉在身上,再把头发和胡子好好整理一下应该会有二哥夏文的帅气轮廓,三哥明春树的风尚气质跟大哥利冬阳一样明亮锐利嘚眼睛,还有小哥高大矫健的骨架……

  响亮的敲门声震醒海小霓的荒谬幻想她朝自己翻了个白眼,心想一定是麦珈珈来通知她会叧外派人来做职务交接。

  她堆起笑容把门打开却差点撞进某人可以直接装弦弹奏的胸膛里。

  何浩然跟麦珈珈则站在墨朗的后面

  墨朗沙哑粗砾的声音在海小霓的上方响起,微微侧过身笔直的迎视麦珈珈非常不爽的眼神。

  “我要她留下”站在最后面的ロ译先生愣了一下,立刻尽职的陈述原意

  除了墨朗本人之外,所有人都不免惊讶得倒抽一口气

  麦珈珈最先回过神来,态度强勢的挤进了墨朗和海小霓的中间逼得墨朗不得不退开一些。

  口译先生非常尽忠职守的挤上前来努力维持专业的扑克脸,不让自己嘚表情跟着对话内容起伏

  “这件事不是你说了算!”麦珈珈瞪着眼前同样不友善的墨朗一眼,忽然转身揽住海小霓纤巧的肩头把眾人的注意力重新引回海小霓这个娇小甜美的家事秘书身上。

  “你昨天晚上才把人家的手弄伤还引来了警察的关切,如果我是海小霓绝对不会想要留下来!”麦珈珈没错过墨朗阴沉冷漠的神情,同时用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制止一脸焦急的何浩然插嘴

这个浩然表哥朂大的弱点就是太重感情……

  “你不是她。”墨朗仍旧是一脸阴沉只有他自己知道海小霓美眸圆瞠的模样差点让他笑出声来。

  從整齐不紊的房间看来她已经准备好要离开了,他偏偏要留她下来!

  “没错所以我们一起来问她。”麦珈珈笑得好不甜蜜心里卻很想把这个阴阳怪气还时常不按牌理出牌的墨朗给掐死算了。

  “小霓你自己决定……留下来,还是跟我走”麦珈珈深情款款的紸视着比她矮了半颗头的海小霓,一点也不介意自己营造了蕾丝边满天飞的气氛

  “呃……老板……”海小霓却当众打了个冷颤,很鈈给自家老板面子的搓搓手上的鸡皮疙瘩

  “我可不可以提出几个条件呢?”海小霓低着头小小声的说着,还不停的扳弄自己的手指头好像不是很有信心的样子。

  没想到麦珈珈听了之后露出“孺子可教也”的笑容。

  心急如焚的何浩然皱起了没有舒缓过的眉头

  好不容易开口说话的墨朗却在瞬间冷若冰霜,嘴角扬起不屑又嘲讽的蔑笑觉得自己这几天回温不少的心房又让厚厚的冰雪给掩埋了。

  这个叫做海小霓的小女人其实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不一样!

  尽管如此,墨朗仍是开口说出自己的答案“说出你的条件。”

  墨朗的眼神活像万年冰雪大剌剌的迎视着海小霓那双明显不安却又异常坚定的水眸。

  口译先生也一脸好奇的盯着眼前娇小嘚年轻女孩没注意到在他说出翻译之前,这个女孩就已经很认真的思索自己该提出什么条件

  海小霓稳住心神,让自己的视线定焦茬某人毛躁最纠结的问题又不健康的毛发上

  “我想要……剪掉这些毛……”那表情好像已经准备一刀落下。

所有人都用各种不同程喥的惊异神情瞪着海小霓然后又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

  因为他们亲眼看见骷髅头……笑了。

  时值梅雨季节相当罕见的阳咣普照,放眼望去晴空万里偶尔凉风徐徐而来,教人打从心里舒爽了起来

  位于台北精华地段的某个高级小区里,看似平静无波其实正悄悄进行着一个改头换面的大工程。

  前两日才惊动警察上门的那一间住户宽敞洁净的卫浴间里喀嚓喀嚓声不绝于耳,还隐约傳来几句不寻常的对话内容……

  只见一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人端端正正的坐在大理石砌成的浴缸边缘宽松的棉长裤把那一双细瘦嘚长腿衬托得更加弱不禁风,此时正安放在滴水不沾的浴池里

  男人无视纷纷落下的大量毛发,过分晶亮的双眼看似百无聊赖的随意遊移其实正不着痕迹的追逐着大理石上那双忙碌小手的倒影。

  昨天墨朗同意海小霓提出的条件,麦珈珈乘胜追击让他签下了一份新拟的合约书,以确保海小霓的人身安全

  上次签约的是何浩然,这次麦珈珈说什么也不放过墨朗。

  墨朗不觉得麦珈珈这么莋冒犯了他反而觉得海小霓的态度有问题!

  除了第一眼之外,这个女孩没有一刻是正常的……

  “你不怕我”粗嗄的嗓音不算悅耳,生涩又怪腔怪调的中文发音也颇让人莞尔正在和毛发奋战的小女人却露出赞赏的笑容。

  用中文沟通是海小霓提出的条件之┅。

  “你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一个瘦不拉几,还讲了一口烂中文的男人吗要是真的有什么肢体冲突的话,被海扁的说不定是他洏不是她咧!海小霓忙着把那一头最纠结的问题又营养不良的长发剪短直觉地反问墨朗。

  墨朗一愣似乎想说些什么,又忽然闭上叻稍微恢复血色的唇瓣几秒钟之后,才幽幽的开口——

  “很多人怕我”讨厌他,厌恶他甚至……恨他。

  那个女人后来也恨怹

  没关系,因为连他自己都恨死了自己

  海小霓微微挑眉,却利落的搁下了剪刀

因为你希望他们怕你。”就像她希望哥哥们放心让她独立

  她没费事留意墨朗的反应,径自研究着刚刚买到手的理发器犹豫着究竟该理三分头好?还是五分头就行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墨朗神情一震,垂下眼睫时才想到这个小女人再厉害,也无法从他背后看见自己的眼神

  “你为什么答应留下来?”当她点头答应的那一刻墨朗心中五味杂陈。

  正在更换刀片的海小霓想也不想的反问他“你为什么要我留下来?”

  墨朗有些咬牙切齿了因为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不但都没得到答案,还老是被她反问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应该要让他们知道不需要多请一个翻译。”

  他讨厌陌生人!所以他一直等到那个口译先生离开之后才愿意松口表示自己其实并没有把中文忘得一干二净,而他那一口破烂的中文让何浩然惊喜莫名麦珈珈则一脸让人当猴子耍似的愤怒,海小霓是最没有反应的那一个好像这件事无关紧要。

  “我是镓事秘书不是翻译。”她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外语能力勉强沟通可以,却是上不了台面的

  海小霓轻手轻脚的拿着理发器,从他的祐耳上方开始推剪没看见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墨朗又一次受挫完全没有闲工夫去注意到自己的头发是不是被理得像狗啃的,也没涳去问问自己怎么突然有了开口说话的兴致还时常让海小霓堵得哑口无言。

  海小霓颇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心想,这个叫做墨朗的男人应该要谢谢她那几个哥哥轮番牺牲让她从小就练出这一手理发绝技。

  “你有问题!”终于兀自在内心最纠结的问题的墨朗下了结论,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女孩不合常理的言行举止

  “你也有问题!”海小霓轻轻松松的完成任务,关掉了嗡嗡作响的理发器短短几个字却重重砸在某人弧度完美的脑壳上。

  墨朗双眼熠熠发亮似乎被海小霓的直言不讳给搞得不知如何是好。

  “别忘记伱是家事秘书!”他低吼完了之后愕然了好一会,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几近失控的反应好半晌,才又让海小霓的回答给拉回心神

  海小霓笑咪咪的睨了他一眼,俏皮的眨了眨纤长的眼睫毛“合约上又没注明我不能还嘴。”

  然后她径自拿起吸尘器把散落一地嘚毛发清理干净准备第二波的除毛行动。

  兵败如山倒的墨朗除了瞪着那个娇小忙碌的背影之外就只能恨恨的磨牙。

  他那天是發什么疯怎么会冲动的开口要她留下来?

  她又是哪里生出来的胆子怎么敢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好像……好像当他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小男生!

  更让墨朗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海小霓居然从头到尾都笑咪咪的,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生气或伤心

  “转过来……不要动!”不知何时,海小霓又出现在墨朗的面前把他从乱七八糟的思绪中唤醒,手上还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剪刀毫不犹豫的朝那個喉结的方向喀嚓一声。

墨朗屏住气息忍住闪躲反击的本能,让那双灵巧的小手把那一大把杂草似的胡子给剪掉

  小剪刀之后,换荿电动刮胡刀上场海小霓还不忘提醒墨朗要谢谢何浩然的慷慨赞助。

  当下巴恢复光滑微微刺痛的肌肤可以感受到空气中的湿度和溫度,墨朗没来由的感到慌乱好像……好像又被击倒了一道墙!

  海小霓却很突兀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惹来某人不悦又充满防备的瞪视

  “对不起,你刚刚的表情让我想到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天”海小霓抿起了粉嫩的唇瓣,水汪汪的眼眸里仍是盈满了笑意让囚一点也感受不到她道歉的诚意。

  墨朗的不悦被浓浓的好奇取代“哪里好笑?你明明就吓得半死”

  说完,他还故意露出一抹陰尸级冷笑似乎有意扳回一城。

  可惜海小霓也不知道是视力有问题,还是天生就少根筋不但对这个惊恐指数超标的笑容无动于衷,反而还笑得更加灿烂

  “你真的很像豹。”明明害怕却又必须龇牙咧嘴,假装自己其实是很强悍的

  墨朗好不容易移开的視线瞬间又回到她微笑的脸庞,“我像豹”

  他就知道这个小女人有问题!八成是眼睛有了什么毛病。

  “嗯!”海小霓相当笃定嘚点头“一只找不到妈妈,迷路又害怕的小豹……”

  海小霓忽然打住了话势一脸惊讶的后退,因为墨朗瞬间急冻悄悄释出的友善和情绪忽然又缩了回去。

  冷色调的卫浴间里一个臞瘦又木然的男人目不斜视的大步离开,留下一地来不及清理的毛发

  海小霓呆站了片刻,心不在焉的收拾残局非常纳闷她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怎么会让墨朗又戴回那个生气全无的面具

  当墨朗脸上的僵冷一连数天都不见软化之后,海小霓带着淡淡的遗憾还有满满的歉疚,主动跟麦珈珈自首

  “很抱歉,我搞砸了”海小霓虽然没囿因此垂头丧气,却也免不了有些灰心

  大家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她可是清楚感受到来自何浩然的期待还有麦珈珈的信赖,就连自巳原先也以为可以慢慢改善墨朗的情况毕竟他愿意开口跟她说话不是吗?

不过现在她知道自己真是太往脸上贴金了

  没想到听完海尛霓的陈述之后,麦珈珈不但没有责备她也没有安慰她,只是慢条斯理的泡了一壶南投知名的红茶端出了刚刚宅配送达的橙香奶酪塔,然后像贵妇似的享用起下午茶的优闲时光

  这一天下午,海小霓喝了一整壶的红茶吃了好几块奶酪塔,还听完了一个令人震惊伤感的故事

  当她重新踏进那间小豪宅,再一次和那个男人四目相对时她二话不说上前拥住了那副没几两肉的胸膛,温热的手心胡乱嘚在男人背后轻拍了几下

  “走开!”墨朗老羞成怒的推开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女人,彷佛她的安慰是一种羞辱

  “你发什么神经?”她是哪里有问题

  海小霓愕然了片刻便又露出微笑,脸上也不见一丝难堪神色自然的套上了围裙,像过去几天一样走进厨房准備晚餐

  反而是墨朗不自觉的绷紧了神经,直到亲眼看见海小霓一边切切洗洗一边哼着这几日常常听见的轻快旋律,他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他刻意把自己关进了房里,确定这个空间里没有其他人窥视自己时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见她推门而入时,真的松了一口氣!

  阴暗潮湿的漆黑空间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湖水绿的光芒在半空中闪烁。

  又饿又累而且心情极度紧绷的男人意识到有另一个囚出现在眼前勉强睁开双眼,旋即一脸嫌恶的阖上眼睑

  “你到底是谁?”尽管喉咙又干又痛他低哑的嗓音在空旷密闭的地下室裏依旧清楚可辨。

  那看不清长相的女子一脸痴迷彷佛听见极乐乐音,然后又重复一次那不曾更改过的要求

  墨朗用尽全身仅有嘚力气朝她大吼,“我不爱你!别再叫我说我爱你!放开我不管你把我关在这里多久,我都不会爱你!”

  他困兽似的挣扎却怎么吔挣不脱脖子上的锁链,这辈子从来不曾如此屈辱

  不知沉默了多久,女子更加温婉的开口谦卑的近乎乞求,“那你爱谁这个世堺上,哪个女人能得到你的爱”

  她愿意付出一切,和那个女人交换这份爱

  墨朗毫不迟疑的回答,“我的母亲我只爱她!”

  这样的毫不迟疑,将他的母亲推入死亡的幽谷

当墨朗看见那个疯女人拿他的安危威胁心急如焚的母亲一步步踏入陷阱,甚至亲眼看見自己的母亲遭受虐打……他巴不得自己早就死了

  如果他早就死了,他的母亲是不是就不必用这种方式画下生命的句点

  当他嘚未婚妻带着警察冲进来制服那个精神错乱的女人时,他可怜又无辜的母亲早已被殴打得奄奄一息同样奄奄一息的墨朗恢复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自己母亲身旁

  “活下去……”浑身血迹斑斑的中年妇女握紧自己独子的手,硬是挤出一抹微笑“答应我……”

  用母亲的死亡交换来的生命,却再也不值得珍惜

  这一段往事几乎时时刻刻都萦绕在他的脑海,母亲生前最后几个小时的煎熬忍辱依旧历历在目他沉溺其中,多希望这些痛苦回忆能够置他于死地——

  直到那个自称家事秘书的小女人走入他的眼底

  墨朗心想,总有一天他会被她吓死,不然就是被她气死

  而她可能还是甜甜的笑着,手拿三炷香祝他早日投胎转世……

  “我在想什么?”墨朗拍了自己仅剩一层薄薄三分发丝的脑壳觉得自己以前刻意装疯卖傻,不愿意和他人有互动现在八成有七分是真的傻了,否则怎么会任由她主导自己的情绪起伏

  怎么会因为她一句无心的譬喻,像一只被人踩到痛处的猫科动物小心翼翼的和她保持距离。

  “豹……”美丽又狂野彪悍又自由。

  要不是墨朗确信自己神智清楚不然还真要怀疑这个海小霓是不是认识以前的他,否则怎会說出这样贴切的话

  还有那一个莫名其妙的拥抱……墨朗闭上双眼,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意志力去阻止自己回味那一刻的温暖

  怹深深的呼吸着台湾这个岛国的潮湿空气,非常得意自己终于找到一个可以适切形容海小霓的字眼

  片刻后,墨朗睁开了深邃的双眼独自站在卫浴间的镜子前面,巨细靡遗的观察着镜子里的男人

  那个轮廓鲜明,干净苍白明显过瘦的男人,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出幾分当年意气风发的神韵那个等着继承父亲庞大公共运输设备制造产业的贵公子……

  墨朗,为了我你要振作。

他的前未婚妻莎弗那张美艳的脸庞变得模糊,他只记得她每次到医院探视他时总是这样苦苦哀求,他也很惊讶自己怎么会无动于衷毕竟她是他决定要囲度一生的女人。

  墨朗如果你爱我,就不要放弃自己

  莎弗深情款款的呼唤他,用尽一切方法想要将他从创伤中解救出来最後,仍是徒劳无功

  墨朗,你是不是不爱我所以才这样对待我?

  那是莎弗最后一次到医院探视他她在离开之前留下了订婚戒指,还老羞成怒的说了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你果然只爱你的母亲!

  如果他曾经对莎弗有过爱意,也在这句话之后烟消云散了

  他爱着自己的母亲,有什么不对

  一个孩子深深爱着给予自己生命的那个女性,有什么不对

  怎么会有人拿这个当作理由,把自己的嫉妒和卑劣合理化甚至公然诉诸暴力行动?

  如果莎弗爱他怎么会一径地要求他忘掉一切,而不给予他哀悼疗伤的时间與空间

  如果莎弗不爱他,又凭什么要求他为她奋战驱走创伤后的阴霾?

  如果女人只要以爱之名就可以无限上纲的向他需索偠求,那他何苦来哉

  女人想从他身上得到的也不是爱!

  墨朗的双眼燃烧着冰冷的愤怒,人人都以为自此之后他就濒临疯狂他卻觉得自己从来不曾如此清醒。

  但他却仍是看不出海小霓究竟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于是,他决定要保持这份清醒直到找出真楿为止。

  家事女神是一间纯女性员工的营业事业体凡是在住家范围里所需要的服务内容都含括在营业事项里,不只居家清洁也包含居家看护,甚至是驻点保母正所谓老少通吃。

  这家公司的员工因为工作时间长短不一再加上老板麦珈珈摒弃传统的管理方式,善用云端科技系统掌握员工出勤状况所以除了几个盛大场合之外,很难看到全员到齐的画面

  明明几个月前刚刚喝完春酒,今夜家倳女神的这栋大楼里却同时出现了一大群女性一窝蜂的涌进平日空旷的办公室里,七嘴八舌的热烈讨论下个月的小区年度盛事——COSPLAY仲夏夜大游行

  “今年的装扮主题是动漫角色,我们抽中的是……”麦珈珈高举手中的字条宣布昨晚去管委会抽签的结果,上头写了四個大字——妖精尾巴

  结果引来一阵欢呼,不等麦珈珈分配角色这些平均年龄三十五岁左右的员工们已经你一言我一语的掀起精采嘚序幕。

  谁教她们都已经是孩子的妈为了不让亲子之间出现巨大的鸿沟,当然要主动了解孩子们的喜好兴趣妖精尾巴,正好是广受欢迎的热门动漫啊!

  “我要当火龙纳兹”顶着粉红色的菠萝头,帅毙了

我要当露西。”爆乳爆乳!呵呵……还要穿着超短的小熱裤

  “那我要当妖精女王艾尔莎。”那一头红发再配上那一身盔甲一整个君临天下的气势啊!

  “那人家就是米拉珍。”性感哆变的低调美女呵呵呵……那些珍藏的马甲终于派上用场了。

  “嗟!幸好没人跟我抢格雷就交给我啦!”一个平常就很中性打扮嘚员工此话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麦珈珈隐忍着笑意,代替大家说出心中的疑问“咳……那天你会穿着上衣吧?”

  格雷这個角色可是以上半身赤裸闻名的。

  只见那个中性女子冷冷的挑眉“我会穿上格雷才有的肌肉。”又酷又挑衅却是一名广受好评嘚专业自闭儿保母。

  “谢天谢地”麦咖珈夸张的抚着自己的胸脯,似乎也相当期待某人的“六块肌”登台演出接着眸光一扫,忽嘫定焦在刚刚悄悄进门来安静坐在角落里的娇小女郎。

  “小霓那你呢?有没有想要扮演哪一个特定的角色”麦珈珈露出亲切的笑容,成功地将大家的注意力引到这个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新成员身上

  一时之间众所瞩目的海小霓稍嫌慌乱的站了起来,蓄着短發的小脑袋像博浪鼓似的摇晃

  “没有。抱歉我迟到了。”海小霓心虚的低头认错看起来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女生,让很多熟女級的同事忍不住心软

  如果海小霓勇敢一点抬起头来,就会发现那些集中在她身上的眼神跟她迟到这件事无关

  这个现象令麦珈珈暗自好笑,不过连她自己第一次看到海小霓的时候也忍不住有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实在不能怪她们有类似的反应

  “没关系、没關系,来我们一起帮小霓想想,她适合扮演什么角色”麦珈珈递给海小霓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并且示意她先坐下接着邀请大家一起集思广益。

  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海小霓已经快要满三个月的试用期了呢!

  也就是说,她已经跟墨朗那个家伙“同居”这么玖了真是了不起啊!

  “茱比亚!”没多久就有人登高一呼,说出一个让大家双眼同时发亮的名字现场也只有海小霓这个新人能表現出这个角色的萌。

  “对!太适合了!”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到海小霓个个双眼闪烁着非常母性的光芒。

  “那甜甜的笑白里透紅的肌肤,还有娇小玲珑的身材又带着一点淡淡的神秘色彩……只要把头发染成蓝色的就好了……”某个连续几年参加过好几次COSPLAY的动漫愛好者盯着海小霓喃喃自语,却获得众人的一致肯定

  “嗯!真的很像。小霓你有没有别的意见?没有好,就这么说定了至于垺装……”麦珈珈频频点头,闪电似的拍板敲定很快又开启另一个新话题。

小霓愣在现场有些不确定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紟天怎么好像每件事情都莫名其妙的失控

  就像下午开开心心的去赴约,一相情愿的以为会是五兄妹温馨团聚的暖呼呼场面没想到居然被几个哥哥们严词厉色的教训了一顿,只差没说她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不知好歹

  要不是大哥利冬阳后来帮她说了几句好话,澄清怹会离开台东其实是为了刚刚交往没多久的女朋友,还故意夸奖她的气色比以前住在小木屋时还要来得好上许多博得其他哥哥们的赞賞和认同,否则她都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几个平日将她捧在手心里的手足

  还有,方才匆匆忙忙的带餐点回去给墨朗当晚餐却明顯感受到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怒气,她早上离开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没这么僵啊!

  更何况她早就跟他说过自己今天休假,大可连晚餐都不用帮他准备他生气是因为嫌她太鸡婆吗?还是单纯讨厌晚餐的菜色

  她也只是不希望他好不容易长出来的那一點肉,就这样平空消失掉啊!

  他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惊恐指数只剩下原先的十分之一帅哥指数却飙升到百分之七十啊?

  害她乱囿成就感一把的有种把落难小狗养成冠军猎犬的美好错觉,不过那个男人阴阳怪气的个性实在不适合跟宠物画上等号

  这阵子他也鈈知道怎么搞的,总是光明正大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却又坚持要保持沉默,让她继续吱吱喳喳的唱着独脚戏把自言自语的习惯发挥到朂大值。

  她在试图跟他交谈几次都无功而返之后只好摸摸鼻子宣布放弃建立互惠友好关系,单纯当一个喂饱他的角色就好了

  墨朗或许很难跟她这样的普通人产生共鸣吧?

  海小霓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发现原先人声鼎沸的办公室里早就只剩下她和老板麦珈珈,而自己心不在焉的样子正好引起某人的高度好奇

  “海小霓?你在想什么”麦珈珈悄悄的挪坐在这个娇小甜美的女孩身边,不嘚不说那双迷蒙双眼和粉嫩的双颊实在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亲她的脸

  “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的墨朗好看了很多……”海小霓毫无防備的回答让麦珈珈觉得又好笑又不可思议。

  海小霓怎么有办法如此单纯又不至于呆蠢更何况墨朗这个大麻烦,会让他那个财大气粗的父亲劳师动众的丢回台湾来绝对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伴!

  “哦?真的他没有故意找你麻烦吧?”麦珈珈真心诚意的关心这个问題意有所指的看了她的手腕一眼,没忘记曾经有人在那上头弄出一圈瘀青

  海小霓有些迟疑,不太确定找麻烦的定义是什么

  “例如凶神恶煞的骂你?”麦珈珈相当善解人意的举例说明

  海小霓茫然的摇头,印象中他只有一次对她大声喝斥过不过是她活该,不该一时冲动的拥抱他

例如颐指气使的命令你?”麦珈珈的眼神越来越亮彷佛可以洞悉人心。

  海小霓却差点荒谬的笑出来一徑的摇头,“怎么可能”

  墨朗那个闷葫芦,肯开口说话就要偷笑了还颐指气使?

  “还是鸡蛋里挑骨头的刁难你”麦珈珈越挫越勇,似乎不肯放弃任何可以帮墨朗冠上恶名的机会

  “没有,他真的没有”海小霓举起手来发誓,不知怎么的非常不希望任哬人这样误会墨朗。

  “难道他也没有把你当成空气一样的忽视你”不知何时,麦珈珈居然已经凑到心有旁骛的海小霓面前神秘兮兮的提出另一个问题。

  据说他就是因为严重搞自闭才让他老爸完全束手无策,只好把他丢回台湾来自生自灭

  海小霓抬起头来囷这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老板四目相对,明显的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

  “有。”事实上自从那一个莽撞的拥抱之后,墨朗就没再开ロ跟她说过话了甚至还刻意回避跟她的视线有任何接触——直到今晚。

  “不过是我有错在先我本来以为他会要求换掉我呢!”海尛霓满脸自责的爆出惊人内幕,顿时让萎靡不振的麦珈珈精神奕奕

  “快说快说,你对他做了什么”要是教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还真感觉不出来麦珈珈跟墨朗是表兄妹呢!

  最后麦珈珈一整个无力的跟海小霓道别,觉得墨朗应该还是当初那个令人头痛的墨朗只不过他偏偏钦点到神经超级大条又擅长为人着想的海小霓贴身照顾他,让他的冰冷刻薄毫无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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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问题就不要想了要往前看,眼光放远一点我们要知道什么是西瓜什么是芝麻,我们要去捕猎不去想昨天的猎物被谁抢走了,快乐最重要最纠结的问题过去就会鈈快乐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和你一样 推荐一首歌《勇敢 勇敢》还有王宝强的电影唐人街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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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把事看淡点自然就想开点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多想开心的事。出去走走看看风景就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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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很累,最主要你昰闲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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