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夜里爆的两把史诗,你不知道道还有没有别...

大禁地——首部关于蒙古历史寻踪的史诗级作品
郎芳楔子1950年,腊月二十四。这一天,天寒地冻,一个犯人趁着夜黑风高,猫着腰翻过高墙,从大兴安岭深处的劳改农场逃跑了。这个犯人的名字叫陈鹏飞。除了农场的直接领导,没有人知道他被关在这里,就连每天送饭的狱警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这次越狱是一次匪夷所思的成功,但这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喜悦,因为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更为严峻的选择,如果他不小心走错了一步,等待他的可就是无边的黑暗了。夜深人静,他顶着呼啸的寒风蹲坐在草丛里,像一只饥饿的老狼一样盯住头顶微弱的星光,心底袭来阵阵的彷徨、失措、无奈和惊恐。有那么一瞬间,他曾想过偷偷溜回家看看,毕竟已经在狱里待了十年,而且当年对他实行的是秘捕,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有让任何人看到,所以他的家人现在根本不知道他这十年来去了哪里、是死是活。这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活在思念的煎熬里,那种痛苦,有如割骨剜肉。可是,他的家远在江南,如果要回去,势必要穿行于人烟密布的城市之中,那么,他那颗标志鲜明的劳改犯的光头,以及他那身污迹斑斑的劳改犯蓝色棉服,都会一眼就被人认出来,使他成为众矢之的。所以,这个险不能轻易冒,弄得不好就会殃及家人。在当年被押去大兴安岭劳改农场的路上,他曾偷听到了押送他的士兵的窃窃私语,据说他人还没有到,已经有一份密电先一步摆在了农场最高领导的案头上,电文写的是:“陈犯隔离关押,如无特殊指令,永不释放。”落款是两个字:“绝密。”在被关押的十年间,他曾写过数次申诉材料,但是最后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估计根本就是被扣下了。所有的这一切,促使他最终决定冒险越狱,因为他十分清楚:除非有办法解开那次事故的谜团,否则这个黑锅他要背到死。利害关系一理清,陈鹏飞就不再犹豫了,他摸黑来到公路边,瞅准时机,飞身扒上了一辆装运货物的大卡车。而这辆卡车前行的方向,正是内蒙古草原。经过三天四夜的颠簸,他终于在内蒙古的哲里木盟下了车,然后一路辗转,来到了科尔沁草原东部的一个小镇,找到了那户叫索布德的人家。真没想到,十年了,索布德居然还活着。陈鹏飞激动不已,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这位老朋友:“索布德,我回来了!我回来了!”索布德怔了好久才认出眼前这个落魄憔悴的人,也止不住一阵惊愕感叹,连连追问他这几年去了哪里。陈鹏飞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着急地问:“索布德,十年前我交给你保管的那个鹿皮包裹,还在不在?”“当然在,当然在。”索布德的汉语还是跟以前一样生硬,边说边笑着带他去拿那个包裹。双手接过完好无损的鹿皮包裹,陈鹏飞心里刹那间涌起一股巨大的怅然和酸楚,感觉时间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黄沙漫天的九月,遍地是荒冢,四野皆枯骨,成群的秃鹰在低空盘旋,挥动翅膀带起阵阵血腥。他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拿走了鹿皮图,那八十六个人不会死。“安答,你在想什么?”索布德见他一直在发愣,关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想。索布德,能不能给我弄点儿吃的?我太饿了。”他回过神来,疲惫地挥挥手,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把那个鹿皮包裹小心地贴身藏好,打算闭上双眼小睡一会儿。连日的劳顿让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那个不男不女的魔鬼一样的声音又出现在他耳边,哈着热气,带着窥探而讥笑的口吻问道:“你们是一块儿进去的,为什么那八十六个人都死了,只有你还活着?”他一下子惊醒,冷汗从额头滴落……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他就从索布德家离开了。半个月之后,他单薄瘦削的身影出现在大沙漠的边缘,那里的一切居然还跟十年前一样:天空湛蓝,低云压迫,太阳看起来像一只柑橘,黑乌鸦的嘴角粘着风干的血肉,峡谷在远处发出撕裂般的怒吼……这一切,既像地狱,又像梦境。一切身外之物,都将在未来的黎明中化为乌有。他眯起双眼,遥望着茫茫的远方,无法猜测沙漠的尽头会是什么,但是心中却充满久违的忧伤,让他不知是死了好还是活着好。恍惚间,仿佛又听见那阵熟悉的歌声在沙漠上空飘荡:衣壮精神酒壮胆,不用骂来不用喊。  三脚踢过鬼门关,  同志原来是好汉。    他忍不住向着歌声的方向蹒跚而行,眼前又看到那群熟悉的伙伴,正勾肩搭背地笑着走来,却没有看见死神已在他身后的天际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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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禁地——首部关于蒙古历史寻踪的史诗级作品      第一章
失踪的914    1    时间转眼到了1962年。  当时,国家正在大力恢复战后生产建设,四处开发寻找可持续利用的资源,提出“知识青年要投入到火热的三大革命中去”这一口号。为了响应这个号召,二十一岁的丁史斗志昂扬地跟着一批知青登上了去内蒙古的专用列车,并且进入了一个地质勘探队做文书工作,主要就是记录一下每天的勘探日记,比如说行进地点、天气情况、每天的工作进展等等。  说是勘探日记,其实也是一种日记,鸡零狗碎的什么都往上记,比如今天几点开的饭、谁谁谁因为什么原因请了假、哪台机器出过什么样的故障,这样的事都得顺带着记上。一来是因为那年头的工作方法都比较落后,勘探工具也很陈旧,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工作进展,实在没什么可记的,但也不能让本子空着,只好找点东西往上写;二来也是因为那个年代比较特殊,而国家一下子派出这么多技术骨干远赴边疆地区,确实也担心中途出现意外。所以,这个勘探日记,实际上也充当了一种监察手段。  短短的三个月过去了,丁史原本满怀革命的理想与激情就在严酷的生存环境中被冲淡了,他这时才发现:传说中美丽的草原,并不像传说中那样美丽。  这里气候苦寒,风吹在脸上就跟刀子一样,甚至能钻到你的毛孔里去,把你的血都吹凉;最可怕的就是下冰雹,那些雹子最小的也有鸡蛋那么大,常常砸坏帐篷、砸伤马匹,为了保护重要的机器,队员们有时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体去护住它们,甚至为此而负伤。食物也奇缺,别说水果了,连根长叶子的菜也见不到,羊肉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的,那时候羊可是公家财产,杀一头羊要经过组织上的批准,没有重大事件根本连羊毛都不可能掉下来一根让你捡,所以每天只能吃屯子里发的红薯。所有人的脸都吃得黄里透红,那个吓人劲儿就没法说了。  但是最难以忍受的就是缺水,在草原上,水跟黄金一样珍贵,它是用来喝的,不是洗脸刷牙漱口的,听勘探队的老队员说,他们都已经一年没有往身上沾过水了,皮肤早已经硬得像犀牛皮了,管保刀枪不入。  实在没有水喝的时候,队员们只好把尿储存在水壶里,渴得不行了就拿出来喝一小口,还得忍住了不能吐出来。所有在那个年代去过大西北、去过大戈壁的,哪个没有喝过自己的尿?  还有那遍地的沼泽,根本就是大自然在这草原上挖好的陷阱,它们表面都长着十分厚实的草和厚实的土皮,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是等你一脚踩进去,就别想再拔出来。在丁史到达勘探队之前,队里已经有三个人死在这种沼泽地里了。  不过,跟内心的煎熬比起来,这些身体上的折磨也就不算什么了。有一段时间,只要天一黑,丁史就不敢出帐子,因为他总觉得,当他注视着前方的黑暗时,黑暗中也有东西在注视着他。有时候他会忍不住怀疑,这片空旷无声的草原上,除了他们这支勘探队,到底还有没有别的生命存在。  随后不久,又连着发生了两件怪事。这两件事更是彻底粉碎了丁史的革命信心。真要说起来,也奇了怪了。  那时候,勘探队的所有生活物资都是靠上面的批示供给,每行进到一个新的地点,队里就凭着手上的证明材料去附近的屯子里领取物资。那一次,他们到了索伦牧场,队里的支书就像往常一样去屯子里找人,对方满口答应两天以后就叫人把物资送过来,可是一连过去了七八天,还不见送东西的车。支书就急了,毕竟队里还有很多勘探任务呢,没有时间耗在原地干等,于是只好又亲自去了一趟屯子里,打算催催他们。  谁知道,屯子里的领导一听这个情况,惊讶得连嘴都合不上了,说这怎么可能,东西早在第二天就给你们送去了,地点也没有错,而且是你们的队员亲自卸的货,交接单子上也签了字啊。对方说着就把那张收货单据掏出来给支书看,支书一看也傻了眼,那单据上的字还真是他的字迹,但是他真的没有见过这张单子,队里也根本就没有接到那批物资。  这下支书急了,怀疑有人搞鬼。两边都各执一词,争得不可开交,最后屯子里只好把那天送货的司机和负责押运的人一块儿找了来,三方一块儿对质。送货的和押货的都一口咬定货是送到了,而且还特意带着支书他们又走了一趟当日的路线,给他们指出了交货地点,并且让他们留意看地上——那些被货箱砸出的痕迹还在呢。  支书一看交货地点,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因为那个地点距离勘探队的扎营地连五十米都不到!可是这几天他们根本连只鸟都没有看见过!  五十米而已,就算一只兔子跑过去也会被看得清清楚楚,更不要说一支驻扎下来的勘探队了。难道他们都是瞎子,看不见那些显眼的帐篷、机器、马匹?何况,搬卸货物、清点物资是一件费时又费力的事情,人家折腾了半天,他们为什么就连点儿声音也没有听到?难道,有一支看不见的勘探队一直悄悄跟踪在他们身后,领走了他们的生活物资?但是,就算他们看不见这支来路不明的勘探队,总应该看见送货的卡车吧?  “驴蛋个球球!甚人干的哩?!那假勘探队的人,可有跟你们说过话?”支书驴脸一拉,瞪着那年轻的小司机盘问起来,“另外,你娃娃见的那个支书,长了个甚驴蛋样子?”  小司机听到了队里其他人七嘴八舌地窃窃私语,知道这回出的事儿不小,心里也怕得够戗,这会儿再一看支书那要吃人的眼神,更是哆嗦了,唯恐说错话,使劲咽了口唾沫,谨慎地回答道:“那个支书,高矮胖瘦跟您差不多,但是戴了个大檐帽,半个脸都被遮住了,也看不见长什么样子,话倒是一句也没有说,我们跟他们搭讪他们也不理。他们一看到车开过来,立刻出来帮忙卸货,动作很快,一会儿就弄完了。”  “你个娃娃!”支书气得脸都绿了,抬起手指着扎在前方不远处的帐子,“我们的营地就在那儿,离得恁近,你们就没有看到?”  “真的没有看到……那天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这一支勘探队的帐子。”小司机可能是怕回去挨处分,说着说着都快哭了,“我们当时哪想到会碰上假的啊?他们的勘探机器都在帐子外摆着呢,和你们的一模一样,衣服也都差不多,人也是大活人。”  “奶奶的熊!莫不是有甚东西施了障眼法?”支书恨恨地骂了一句,一看这架势,知道也问不出别的什么了,而且瞅那俩小孩也不像在撒谎,只好挥挥手让他们先回去,然后火速把这件事打了报告,汇报给上级单位。  收到电报以后,上级领导十分震惊,因为他们并没有同时委派别的勘探队进入内蒙古考察,整个内蒙古境内只有一支勘探队在行动,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有人冒领国家下批的物资,于是派出侦察飞机,并且敕令附近的生产建设兵团派出人手,联合屯子里的群众,共同出击寻找这支来无影去无踪的冒牌队伍。  可惜,一切都有如石沉大海,这支幽灵一样的勘探队好像突然销声匿迹了,平坦无际的大草原上,哪儿都查不到他们的踪迹,也没有他们的活动情况。除了那批去向不明的物资外,简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  有关这件事情的各种猜测和传言还没有完全过去,新的状况又发生了——就在勘探队原地等候第二批生活物资的时候,队员们突然接二连三地做起了怪梦,而且大家梦到的都是同一个内容:一个面如白纸、身形矮小的小老头,趴在一个巨大的坟包上,向前探着半个身子,眼神惊慌骇人,一边朝前方挥舞双手一边哑着嗓子大喊:“快跑啊!快跑啊!不跑就没命了!”  这个梦就像瘟疫一样一个接一个地传染,连支书也梦到了,但是没有人认得这个小老头是谁。勘探队的气氛更加沉重了,所有人心里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在这种荒山野地突然碰到这么多事儿,一定是某种力量在冥冥之中给他们的暗示,甚至有人怀疑是撞上“鬼”了。但是,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是寄希望于第二批物资快点运到,好让他们能早些离开这个充斥着诡异感的地方。  这两件事情一出,丁史就待不住了,心里那股想回家的冲动更加无法遏制,经过连番的思想斗争之后,他决定逃跑。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还只是个刚二十出头的大孩子,青春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但可惜,他的逃跑计划并没有成功,因为他过于慌张,在飞奔的时候把鞋带给甩开了,绞在了草丛里,整个人都飞了出去,一条腿阴差阳错地卡进了石头缝里,差点儿没把他给疼得背过气去。等到他的队友张武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他几乎饿得连屁都放不出来了。  张武一路背着他回了营地,细心地帮他包扎伤口,然后问他为什么要逃跑,他就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说自己想家、想北京、想女朋友、想冰糖葫芦。张武一听,心里那份隐藏已久的情感也被触动了,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和他聊起了自己的家乡、从前的朋友和学校的生活。两人越谈越投缘,大有相见恨晚之势。  见帐子里没有别人,张武突然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问了他一句话:“你知道咱们这几天梦见的那个小老头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啊。他是什么人?”丁史一愣,觉出张武的话里还有下文,于是追问道,“你怎么想起他了?你是不是认识他?”  “听没听说过914勘探队?那个小老头就是914勘探队里的蒙古族向导。”张武的神色十分肯定,“我以前有个要好的哥们儿也在那个队里,他给我寄过一张合影照片,站在最前排左首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小老头。”  “914勘探队?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张武的话犹如平地一声雷,让丁史大吃一惊。  “我也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张武摇了摇头。  但是,丁史从张武的表情里看出他在说谎,于是追问道:“一个从来都没有打过交道的人,为什么会被咱们接二连三地梦到?还有,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也曾经用这句话警告过914勘探队?张武,那支勘探队是不是遇上过什么麻烦?”  张武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心里似乎在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他沉默了好长时间,眼眸深处始终闪动着一抹不可捉摸的寒光。然后,他叹了口气,从包里翻出一副象棋和一个棋盘,塞到丁史手里,语重心长地说:“兄弟,我可能很快就会离开你们了。咱俩今天能说上这些话,也算是有缘。这副象棋是我亲手做的,就留给你做个纪念,无聊的时候可以用它来打发时间。还有,有句话你一定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之所以会成为秘密,是因为它们有不能被公布的理由。所以,不要什么都想弄明白,否则到最后只会害人害己。你还年轻,也许还不能理解我的话,但是我相信,这个年代会让你很快地成熟起来。”  他说完就起身走出帐子,到外面去干活了。但这短短的几句话却让丁史看出张武的心里有很多顾虑,而这些顾虑,无疑都是关于914勘探队的。也许,那就是被他刚才称之为“秘密”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这个张武很仗义,没有把丁史逃跑的事情如实向支书汇报,只说他是因为想去抓兔子给大伙吃而迷了路。作为对张武的回报,丁史也遵照约定,绝口不跟任何人提及关于914勘探队的事情。  闲来无事的时候,张武总是会偷偷地翻看一本红色外皮的小本子,这个小本子他总是装在上衣的里侧口袋里,从不让别人碰。队里曾经有人猜测那个小本子上全都是他媳妇写给他的情书,所以他不好意思让人看见。不过丁史知道那一定不是情书,因为张武在翻看它的时候,眼里的神情总是闪烁着不安、惊慌、警惕和怀疑,而且每次看完这个本子,他就会一个人走出帐子,呆呆地想上好长一段时间。有一次,丁史隐约听见他喃喃地说了一句:“我终于回来了。”  那次谈话之后,丁史与张武说话的机会就很少了。事实上,他不太敢过多地问张武的私事,因为有的时候,他觉得张武身上有一种很不一样的气味,或者说是气质,那是一种让他觉得可怕的东西。  
  大禁地——首部关于蒙古秘史寻踪的史诗级作品  
郎芳      2    又在原地等了几天之后,第二批生活物资终于送到了。幸好,那支幽灵勘探队没有再出现。大家顺利地清点了物品,本以为这就可以马上出发了,谁知道队里却在这时候做了一个临时决定:要在东北45度角的弧形区域打井。  这个建议是古教授提的,他坚持说那里的土层密度和酸度都很反常,下面一定有东西,但是不是矿就不敢说了。而他之所以会留意那片区域,完全是得益于张武的推荐。  说到这个古教授,其实他本名叫古然,四十多岁,戴一副眼镜。因为他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见多识广,什么都知道一些,所以队里就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古教授”。  古教授有一个绝活——随手抓一把土放进锅里煮开,根据分离出来的土颗粒的大小、密度和颜色,就能粗略分析出土层元素。有时候他甚至只是抓一把土闻闻味儿、嚼一嚼,就能知道这里是不是有矿。这个方法当然不可能十拿九稳,但是在那个无论是技术、工具还是生存条件都十分落后的年代,这种绝活无疑为勘探工作减轻了很大负担,用现在的话说,古教授可是“国宝”一级的人物。所以,如果他坚持说那片土层下面有东西,队里是不能不重视的,毕竟,古教授本来就是被上头指派到队里做技术顾问的。所以,队里决定先挖着试试,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  但丁史却从这个事儿里嗅出一丝异样:张武只是个负责监测仪表数据的,他怎么会察觉出哪儿的土质有问题?哪里能轮得到他去向古教授建议?何况,他前几天刚说完那番奇怪的话,这些事紧挨在一块儿发生,怎么想都有点儿不对劲。  他本来想去找张武问个明白,但是张武好像有意躲着他,一整天都待在钻机的仪表舱里不出来,连眼睛都不往外斜一下。没辙,他只好暂时先忍耐着,心说不信你不下来吃饭,到时候再问也一样。  很快,钻机就探到了东西,在挖到将近三百米的时候,钻机的探头就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怎么都前进不了。于是,队里改用人工挖掘,没想到这一挖,居然挖出了个怪东西。  那是一个半圆形的像蒙古包一样的东西,整块的白色花岗岩,周身严丝合缝,光滑得像个刚剥了壳的鸡蛋,直径大概在两米左右,垂直高度是三米多一点。  队员们都好奇地摸着这个古怪的石包,纷纷猜测它有可能是一座坟包。就在这时,有人发现石包的一侧密密麻麻刻满了蚯蚓一样的文字,有点像蒙古文,但是队里并没有蒙古族翻译,所以大家还是抓瞎,不清楚这上面写的什么。  碰到这种情况,队里的领导只好马上给上级部门发了电报,得到的批复是“原地待命,等候技术增援”,于是他们只好停止一切工作,负责在技术小组到来之前保护好现场。  没想到,就在原地待命的当天晚上,居然出事了:值夜的两名队员被人杀死,脖子上分别插着一把用来采集土质样本的小型标本铲,其中一把标本铲的柄端赫然刻着一个“张”字,而另外一把上则刻着一个“古”字。这其实是队里的习俗,为了方便保管好自己的工具不致丢失,大家都会在自己的工具上刻上自己的姓氏。  另外,那座密封的石包也被撬开了,顶部被启开了一个一尺见方的长方形洞口,从那个洞口看下去,石包里已经空空如也,看样子,是有人利用钩子从上面伸下去,吊走了石包里的东西。  与此同时,队里还有一个人失踪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其中一把杀人铲的主人——张武。据与他睡在同一个帐子里的队友说,昨天晚上张武起来了一次,说闹肚子,要出去解手,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且拿走了随身的工具包。  勘探队立刻乱作了一团,大家都不敢相信这件事跟张武有关。尤其是古教授,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张武什么时候偷走了他的标本铲,摇着头连连叹气,嘴里不停念叨着:“可惜了!可惜了!原本是个好孩子……”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再不愿意相信也不行。队里的领导立刻分派人手出去寻找张武,并且叮嘱大家都带上防身的工具。现在,张武已经不再是革命同志,而是杀人凶手。  一路上,丁史都心不在焉,觉得这一切太可怕了,也太快了,几天前还是可以推心置腹的好朋友,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狰狞的刽子手了?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果说张武这么做是为了拿走石包里的东西,可是,那座石包被挖出来的时候明明是密封的,他怎么会知道石包里的东西是什么?而且,从石包顶上那处长方形的洞口来看,那里应该原本就是一处暗门的位置所在,这么隐蔽的机关,张武又是怎么一眼看破的呢?  还有就是那两把杀人铲——就算张武是预谋好了要杀人拿东西,那么他在行动之前一定会把自己的工具随身带着,这当然不足不奇;但是,古教授根本不和他睡在一个帐子里,他难道就为了多偷一把标本铲而冒险潜入别人的帐篷?何况,如果他杀心已起,一把铲子就足够了,总不至于杀完一个人先把自己的工具放下,然后再换另一把杀掉另外一个人吧?就算他真的是想多拿一把铲子,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古教授的呢?是巧合,还是蓄意?  就在丁史被这一连串的问题搅得头疼不已时,突然意外地在一处草丛里发现了张武。张武的衣服上全是血,整个人瘫在草丛里,脸部的肌肉痛苦地扭曲着,看样子撑不了多久了。  张武看着他,眼神里并没有惊慌和躲闪,反而很平静,用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挎包,示意他把挎包取下来,并且叮嘱他,挎包里的铁盒就是从石包里取走的东西,这只铁盒具有神秘的价值,它关系着这片大草原未来的命运,一定不能让它落到别人手里。除此之外,张武还告诉他,自己的真名其实叫张和平,之所以要参加勘探队,是为了寻找他失踪的父亲——一个叫张文一的科学家。  一听到张文一这个名字,丁史立刻心里一震,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这个张文一的事情曾经在几年前传得沸沸扬扬,挺邪乎的,听说他那时组织了一支科研小组,四次深入内蒙古腹地,也不知道要去找些什么东西,反正国家批了很多钱给他,而且一直在给他配备精良的科研人员。但是最后一次去内蒙古时,他却突然失踪了,而且带走了一份科考日记,这份日记记录的内容恰好是四次科考的全部核心内容,因此,有人怀疑这个张文一是携带国家机密叛逃了。  更离奇的是,张文一刚失踪,他带去的那支科考小组紧跟着也出了事,剩下的这批队员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一部分死了,一部分疯了。疯了的那部分人自己赤着脚跑了回去,回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不能吃、不能睡、不能说话,像一具具活僵尸。据内幕消息,他们回去的时候还带回了一些东西,但是有关部门一直封锁消息,而且把这些疯子隔离了起来,说是要给他们治病。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就一个接一个地死亡。经专家检测,他们死的时候,身上带着未知的毒素。  这个事情发生以后没多久,有关部门又调派了一支特别调查小组奔赴内蒙古,据说这支调查小组里还有一些特种兵,主要是为了保护其他科考人员的安全。  这支小组沿着张文一当年走过的路线开始摸底,但是三个月以后,他们的骸骨却被人在戈壁的大沙漠里发现了,当时他们身上已经血肉全无,只余下一副骨头架子,只能从他们身上的背包、衣服以及包里的工作证件中辨别出他们的身份。  令人费解的是,戈壁滩根本就不在张文一的科考路线上。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调查小组擅自偏离既定的路线,远赴大戈壁,也没有人能解释这一系列怪异的事件,因为没有任何活口和证据留下来。之后,有关方面就完全封锁了张文一科考小组的所有消息。渐渐地,也就没有人再提这个事了。  “张武,你后来有没有你父亲的下落?”丁史忍不住问。  “没有,我根本不知道我父亲当年科考走的路线,只是收到过他寄回来的一封信,他在信里告诉了我打开这个石包的方法,让我拿走里面的铁盒,然后去沙漠里找他。但是那信上根本没有写地址,我想他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想自己的行踪泄露,所以才有意隐瞒。没有办法,我只好先跟着勘探队混进大草原,然后再想办法慢慢打听。但是,我没有机会再完成这件事情了……”张武无力地垂着眼皮,挣扎着握住了丁史的手,“兄弟,我快挺不住了……你千万记住,一定要保管好那个铁盒,不要弄丢了,这是我对你的托付!”  这个要求其实让丁史感到很为难,因为按照惯例是一定要把这个铁盒上交组织,绝不能私藏的。但是他看着奄奄一息的张武,想着他那个晚上背着自己走了那么远的路,实在无法拒绝他,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好吧,我会替你保管。”  “你……你要用你的良心和信仰发誓,不会背叛你刚才的承诺。”张武看出了他的犹豫,几乎是在低吼。  “张武,铁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张武越是这样,丁史就越是好奇。  “快发誓!”张武的眼神充满一种可怕的东西,死死地盯着丁史,“在我快死的时候碰到你,这是天意,更重要的是,我不得不逼迫你。所以,你必需发誓,用你的良心和信仰……”  丁史根本听不明白张武在说什么,但是却又无法抗拒他语气中带出的那种命令,只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好吧,我发誓,用我的良心和信仰。可是你要我做什么?只是一直保管着它?如果我死了,这个盒子要怎么处理?”  “如果你的生命即将消逝,你也要像今天的我一样,把它托付给值得信赖的人,一直等到有人来取走它。”  “来取走它的人是谁?”  “他们……他们……”张武好像快不行了,“他们是一群……一群……头上长着猫耳的人……”  “长着猫耳的人?到底是猫还是人?”丁史还想问得更清楚一些,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马蹄声。张武知道是有人往这边追过来了,于是咬咬牙,支撑着爬起来继续往前跑,但是没跑出多远就踩进了一个沼泽坑,前后不过短短几秒种的工夫,他的身体就无力地停止了挣扎,一点点地沉进了烂泥里。  那一刻,丁史突然感到一种透骨的冰凉,似乎看到死在沼泽里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多年以后的自己。    回到勘探队之后,丁史的情绪一直很低落,眼前总是不停地浮现出张武那张在泥泞中浮沉的脸。那个挎包的事他也没有向队里汇报,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什么组织性和纪律性了,只知道他最好的一个朋友死在了这个茫茫大草原上。  一天夜里,正好轮到他值夜,他趁四下没人,悄悄取出那个挎包里的东西翻看,发现不过是一些胶带、饼干、笔、尺子之类的东西,当然,还有那只铁盒子和一本红色封皮的笔记本,就是曾被队里的人怀疑是写满肉麻情书的那个本子。  他先是好奇地打开了那个铁盒,发现里面装着一块绿色的石头,细看好像是一块玉,形状很古怪,似乎是一个小人半躺在那里,举着一个什么东西。整块玉的手感非常光滑,颜色更是非常诡异,即使在黑夜里也能看出那块玉放射着一丝荧荧的绿光,就像野兽的眼睛一样,阴森森的。  他被那块玉石放射出的光芒吓了一跳,赶紧把它放回盒子里,然后又打开了那个笔记本,一张照片赫然映入眼帘。那是一张集体合照,好几十个人站成几排,而坐在前排最左边的那个人,正是在所有人梦里出现过的那个小老头!  难道这就是914勘探队?丁史一惊,细细地端详照片上的人,居然又找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张武!他又把这张照片翻过来看了看,发现在照片的背面还写着一行小字:914勘探队全体留念
1960年秋。  914勘探队?这么说,两年前,张武和那个小老头一样,都曾是这个勘探队里的人,那么为什么他一直隐瞒这一点呢?  为了弄清楚这里面的内幕,丁史对着微弱的月光,急速翻阅着红色笔记本上的内容,越看越疑窦丛生。原来,这也是一本勘探日记,而且负责记录的正是张武本人,所走的路线居然跟他们这次所走的一模一样!但是,不知道因什么原因,这份勘探日记在记录到索伦河谷的时候突然不明不白地中断了,从上下文来看,勘探任务肯定还没有结束。而这个索伦河谷,正好就是他们的下一个勘探点。  怎么会这么巧,两次勘探,时隔两年,而且分属不同的勘探队伍,竟然制定出完全一样的勘探路线?难道这里面隐藏着某些必然的联系?  这本日记越到后来用词越隐晦,而且很多事情语焉不详,像是刻意在隐藏什么,令人无法窥其端倪。为了弄清楚这支914勘探队的情况,丁史决定第二天去找古教授打听一下,这个队里除了张武,也就古教授和他的关系最好了。  第二天,古教授见他打听914的事情,感到有些意外,不清楚一个刚二十出头的小毛孩怎么也会知道这档子事。丁史怕他不肯说,就随便编了个借口搪塞,说自己是在来时的军列上听人说起的。古教授这才相信了他,没有往下深究,慢慢地卷了一根烟,搁在鼻子边上闻了闻,然后对他说了起来:两年前,的确有一支914勘探队奉上级命令进入过内蒙古。但是,这支勘探队在到达索伦河谷的时候突然出了事,集体感染了“恶疾”,全都病死了,一个也没有回去。而且,为了防止他们身上的病源传染出去,所有尸体原地火化,连骨灰都不让带出去。  “什么病这么厉害,能一下子死那么多人?”丁史觉得这个事儿还真是很蹊跷,似乎跟张文一科考小组的其中一个事故很相像,但是他嘴上并没有说,而是接着问道,“当时有没有派医疗队过去?医生对他们的死亡原因是怎么说的?”  “倒是派了医疗队,但是还没等医疗队赶到,那些人就已经死了。据说那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疾病,传染速度惊人,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要了‘914’所有人的命。”说起这段往事,古教授的神情也不禁沉重起来,“听说当时的火化任务是特别派了部队过去执行的,但是部队方面对所有细节都缄口不言,所以外人也不清楚那批人到底得的什么病,只知道会传染。”  “勘探队的任务计划都是独立制定的,为什么咱们和‘914’的勘探路线会完全一样呢?”  “你怎么知道两次的路线完全一样?”古教授立刻警惕起来,声音都变了。  “哦,我猜的。”丁史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佯装镇定地掩饰,“因为你刚才提到他们是到了索伦河谷后出事的,而索伦河谷恰好是我们的下一个勘测点,所以我就信口胡猜了一下。”  “以后说话可得小心,上面的调查组这些日子就快要到了。”古教授叮嘱了他一句,却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那个问题,而是叹了一口气,“希望我们能顺利到达索伦河谷吧。想想真可怕,连骨灰都不允许运回去……唉,这片大草原,弄不好就会要了我们的命啊。”  丁史没有再接话,但他已经隐约想明白了一件事:怪不得张武总是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研究那个红色的小本子,他一定也认为914勘探队的“集体死亡”事件另有隐情,所以想从当年的勘探笔记上找到蛛丝马迹。  那么,为什么当年所有的人都感染“恶疾”而死,只有他还活着?还有,半个月前出现的那支“幽灵勘探队”,是不是就是“914”?可是“914”的人不是都死了吗,那他们还要那些生活物资干什么?  尽管丁史很想弄清楚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身处这片几乎与世隔绝的大草原,无法与外界联系,只好先强忍着自己的好奇心,他决定还是什么也不说,等到了索伦河谷以后,再好好看一下那本日记。  
  坐等更新~
  看了不错,坐等更新,貌似还不怎么吓人。
  大禁地——首部关于蒙古秘史寻踪的史诗级作品  
郎芳      第二章
老林雾魇      1      没过多久,调查组的人就到了,开始一个一个把人叫去隔离问话。由于丁史是第一个“追捕”到张武的,理所当然成了重点盘问对象,每天三次问话,轮番盘问,问得他头都涨了。  幸好他早早地把那个笔记本和铁盒都藏妥当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凭借着小时候经常挨打所锻炼出来的坚硬神经和刚强意志,他自始至终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又过了一段日子,调查组见确实没有什么能问出来的了,这才停止了对所有人的审查。  而与此同时,跟随调查组一块儿到来的文物技术鉴定组却取得了进展:首先,他们初步判定,石包表面那组古怪的字符,是一种几乎已经失传的萨满秘文,至于那秘文说了什么,他们暂且无法识别,只好先把它拓印下来,带回去找这方面的学者帮忙识别。其次,由于他们没有在石包上找到其他的机关暗匣,只好找了几个身材精瘦的人员,带上高倍相机和狼牙手电,用绳索将他们沿石包顶上那个已打开的洞放下去,给石包里的东西拍照。这么一连折腾了好几天,终于带出了一组完整的照片。  从照片上看,石包里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文物,只在中心部位摆了一张石床,石床上躺着一具骷髅,骨骼奇宽,身形高大,穿着上好皮子和驼毛编织而成的衣服,上面点缀着很多金片和玉片。骷髅的手里拿着做法事的法器,腰上系着铃铛,头上戴着一顶七角的帽子,从着装上分析,这个骷髅生前应该是一位身份地位极高的萨满巫师。巫师的双手交叠在腹部,左手的食指折断,断口是新的,这意味着:巫师死后一直搂着一个东西,但有人在取走那件东西的时候碰断了他的指骨。  综合照片和石包外的秘文,专家们认为这个石包很有可能是当时萨满巫师举行某种神秘仪式的重要媒介,他们通过咒语将那个神秘的东西封存在了石包里。那个东西必定是凶险万分,所以巫师才不惜舍掉性命,将自己也埋入石包,想利用萨满巫师自身“沟通三界”的特殊身份与法力镇住它。  
  大禁地——首部关于蒙古秘史寻踪的史诗级作品          丁史心里当然清楚,专家们所说的被封存于石包内的东西,就是张武临死前交给他保管的铁盒,更准确一点儿来说,是铁盒里的那块玉。  一想起那块玉石浑身像鬼火一样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光芒,他心里就感到一阵阵不舒服。以前他曾听人说过,玉这个东西很邪门,受你控制便会让你飞黄腾达,不受你控制便会让你家破人亡,落得个凄风苦雨。可惜张武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告诉他有关那块玉的秘密,他只有按照张武临死前的嘱托,等待那群“头上长有猫耳”的人出现。  除了玉的问题,他们还从照片上发现一个线索:在那个萨满巫师的头骨上,有一排大小相等的圆洞,排列并没有什么规则,边缘也粗糙凌乱,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凿进去的。对此现象,专家们持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这个萨满生前肯定因为某类事件而遭致了酷刑,如果这个说法成立的话,那么他被埋在石包里就不是为了“镇守那个东西”,而是为了给那个东西陪葬;另外一种意见则认为骷髅头骨上的那些圆洞是一种古老的开颅手术,因为蒙古族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而蒙古马体型硕大、性格刚烈,常常会把人从马上摔下来,这样就会造成人的头部出现大量瘀血,如果不及时将瘀血排出,人就有生命危险,于是古老的巫医就尝试着在人的头顶钻孔,以排出瘀血。  丁史却始终觉得骷髅头骨上的那一排圆洞,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图形。这种图形好像在他的记忆深处出现过,也许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他此刻实在想不起来了而已。    调查组的工作终于结束了,他们留下几个年轻人做善后工作,继续等待技术增援,其余人则浩浩荡荡地撤离了。而就在调查组离开的那天,丁史发现了一件要命的事:那个红皮笔记本和那只铁盒子都不见了!  他知道,是古教授拿走的。因为古教授跟张武一样,头天晚上出去方便,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在那一刹那,他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猛然间有如醍醐灌顶,连日来堵塞在他心中的诸多疑问似乎都找到了突破口——古教授!  是啊,那两个死去的队员,分别是被两把标本铲杀死的,一把是张武的,一把是古教授的,可是矛头却通通指向张武,而古教授却理所当然地置身事外,这本来就不应该!虽然他没有来得及向张武询问那两个队员的死,但是一个临死前还逼迫他用良心和信仰发誓的人,实在跟凶残的杀人犯划不上等号。  他还记得,找到张武的时候,张武浑身上下都是血,那些伤口明显是搏斗造成的。那么张武在跟谁搏斗呢?只能是古教授。从体型上看,瘦弱的张武不太可能一下子解决掉两个块头比他还大的男队员,那么,那两个人很有可能是古教授杀的。据说古教授年轻的时候经历复杂,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为了防身肯定会学点功夫的,在短时间内解决掉个把人,对他来讲就不是件难事了。  也就是说,打开石包拿走铁盒的人,其实是古教授,而张武只不过是在这个时候正巧发现了他,所以才会引火烧身。在搏斗中,张武复伤逃走,并侥幸带走了那个铁盒子。  张武逃走以后,古教授就捡起他掉落在地上的标本铲,插入了一个已经死去的队员的脖子。这是一个十分高明的圈套:与其欲盖弥彰,不如故布疑阵,把两把铲子一起留下,栽赃给张武。他当然也算准了,只要张武一跑,队里就会出动人手去找,而张武浑身是伤,一定跑不了多远,只要他被找到,那个铁盒子就会一并被送回来,到时候他凭借“技术顾问”的身份,自然有的是机会下手。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张武是找到了,那个铁盒子却没有出现。  
  大禁地——首部关于蒙古秘史寻踪的史诗级作品          在这种情况下,丁史首先就会成为怀疑对象,因为他是头一个找到张武的人,东西自然是在他身上。目标一锁定,想要找到东西,对于古教授这种老狐狸来讲,就太容易了。再说,勘探队就那么几顶帐篷,还能藏到哪儿去?  想到这儿,丁史眼前又浮现出张武在烂泥中一点点被吞没的情形,心头感到一阵酸痛。他下决心一定要找回那个铁盒,因为张武是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他的承诺。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促使他必须要这么做,那就是:他怀疑古教授和张武一样,都曾是“914”的人!  因为就算张武真是被冤枉的,他那天晚上是无意间发现了古教授的阴谋而被陷害,那么,为什么他“无意间”走出帐篷的时候,身上却背着工具包,还带着那么沉的标本铲?为什么他会知道古教授要在那天晚上下手?那天晚上,张武很明显与古教授进行了一番殊死搏斗,为什么其他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张武为什么不张嘴求救?只有一个解释:张武之前就认识古教授,并且他们都知道这个石包里有什么东西。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914”了。  张武知道古教授那天晚上会下手,也知道这一次正面冲突之后就没有办法再在队里待下去了,所以带上了工具包,做好了一去不返的准备。只不过,他也没有想到会死人,他更没有想到,那个铁盒最后还是被古教授给弄到手了。  在“914”那场不为人知的灭顶之灾里,这两个遗留下来的活口,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办法才逃过了当年那场灾难,他们一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本来,张武一死,知道从前那一切的就只有古教授一个人了,但是半路却杀出个丁史,古教授自然会猜测张武临死前把铁盒和“那个秘密”一起告诉了丁史,所以,他势必会用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像陷害张武那样,轻轻松松地把丁史也一并除掉。  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借刀杀人”:他只要带着张武的那个红皮笔记本追上调查组,说丁史私藏了这个东西没有向组织上交待,那么丁史马上就会作为重大嫌疑人被隔离审查,这一次恐怕就不是简单地问话了,而是审问。而他古教授依旧可以安全地置身事外,铁盒子仍旧会在他手里。  当丁史渐渐理清这所有的头绪时,天已经黑了。他咬咬牙,心里好像被什么给控制了,噌地从墙角摸过自己那把标本铲,决定这就出发。  一路上,他都沿着古教授的脚印在追,很快他就发现一件令人费解的事情:古教授并没有去追赶调查组,而是直奔索伦河谷方向。  后来,行到了一处草丛比较茂盛的地方,再也看不见脚印,只能依靠草的倒向来辨别古教授去的方向。可就在丁史正弯着腰低头查看时,他遭到了偷袭……  
  开头写得好
  期待实力作品。。。
  坐等更新!
  作者:我其实是楼主 回复日期: 11:37:33 
      开头写得好    然也
  大禁地——首部关于蒙古秘史寻踪的史诗级作品  
郎芳      2      当丁史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屋子里,身子底下有张床,床边站着一个戴皮帽子的蒙古族老人。老人自我介绍说叫脱里,是这家酒馆的主人,三天前他外出回来时,在附近的山坡上看见了满脸是血的丁史,发现他还有气儿,于是就把他背了回来。  经老人这么一说,丁史这才想了起来,自己确实遭到了偷袭,不用说,肯定是古教授下的手。他摸了摸后脑勺,果然火辣辣地疼,肿起好大一个包。脱里老人好心地劝他别动,并且对他说,他刚被搬回来的时候,血一直流个不停,多亏一个在这里喝酒的美国人帮忙,又是消炎,又是包扎,还喂他吃了两个大药丸,说那是他们的军队里才用的止血药,这样折腾了一番,才救活了他。  但是现在,丁史顾不上去注意什么美国人,只是急急地问脱里老人,这里离索伦河谷有多远?  老人说,这里已经是索伦河谷腹地了。  听到这个回答,丁史竟有些愕然,说不清心里是意外还是惊喜,他知道,有一些秘密很快就会揭开了——古教授为了拿到石包里的铁盒,不惜暴露身份,甚至杀死了三个朝夕相处的队友,他在拿到东西后直奔索伦河谷,而这个索伦河谷又是当年“914”集体遇难的地方,照这样看来,“914”当年的灭顶之灾里,一定留下了某些没有处理完的秘密,这些秘密极有可能跟那个铁盒子里的东西有关系,所以古教授要急着跑回来抹干净当年的一切。  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就会简单许多了,只要找到“914”当年的活动范围,就可以找到古教授了。想到这儿,丁史又充满了斗志,他问脱里老人:“大叔,两年前是不是有一支勘探队到过这里?”  没想到,脱里老人的脸色竟然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警惕地打量着丁史,刚才的慈祥笑容荡然无存:“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我弟弟在那个队里,他已经两年没回家了,我们都十分想念他。”丁史现在简直就像一只狡猾的兔子,一看苗头不对,耳朵立刻转向,他自己都有点儿佩服自己了,真不知道这套本领是什么时候练成的,难道这就是人在危急时刻所表现出来的生存本能吗?他顿了顿,又诚恳地对脱里老人说:“我这次来,就是特地来找他的。我必须带他回家看一看,我妈妈天天都在牵挂他。”  这一招很是奏效,脱里老人立刻放松了警惕,同情地看着他,连声叹气,不知不觉间把实话说了出来:“唉!人都死了,还怎么回去?别等了吧!”  “死了?”丁史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还故意大声叫了一声,“怎么死的?”  “听说是得了传染病。”老人皱着眉,在墙边找了个角落蹲下,掏出个烟袋点上,抽了两口,这才打开了话匣子。  据脱里老人回忆,那支勘探队刚到这里的第四天,正好赶上难得一遇的大暴雨,山坡上的土都松动了,滚下来变成了泥石流,而勘探队的帐篷正巧就驻扎在山脚下,结果就死了很多人和马匹,全是被那泥石流埋了。  当时有一个小伙子为了抢救一台机器,肋骨被石头砸断了,必须马上接骨并处理碎落在血液中的骨渣,否则断裂的骨头随时都会戳破内脏,造成内部大出血而导致死亡。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就算找来了医生,也根本没有办法手术,因为手术需要大量的止血药和消炎药,少了这两样,就算进行了手术,那个年轻人一样会因为失血过多或内脏感染而死。更何况,麻醉药也不能少,因为碎骨的面积很大,如果手术的话,那个年轻人不见得能咬牙挺住,说不定会活活疼死。  
  大禁地——首部关于蒙古秘史寻踪的史诗级作品        十万火急之下,队里的蒙古族向导只好建议他们从附近的村子里请一位萨满。眼见着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了,队里的领导也顾不得什么唯物主义思想了,只好点头同意,管它是家猫还是野猫,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  其实,历史上的蒙古萨满,并不只是祭祀祈神的巫师那么简单,早在公元840年的时候,蒙古历史上就已经有“珊蛮治病”的记载,这个“珊蛮”,指的就是萨满巫师。他们不只充当着“巫”的角色,也行使着“医”的职能,经常出入行军大帐,为王公贵族们诊病。  萨满医术中最著名的就是接骨术和止血术。谁都知道,蒙古草原自古以来就缺医少药,而蒙古族偏偏又是一个喜欢征伐的马背上的民族,他们能够横扫亚欧大陆,建立世界历史上版图最大的蒙古帝国,所依靠的就是三点:第一,兵精马壮,骁勇善战;第二,成吉思汗高超的军事指挥才能;第三,随队军医的精湛医术。要知道,蒙古本土的骑兵人数其实是很少的,而且他们不太愿意接纳蒙古草原部落以外的人做自己的士兵。那么,如果在战场上负伤的伤员得不到及时救治,势必会影响他们的战斗力,所以,这就很考验随队军医的能耐。而那些随队军医,基本上都是由萨满的大巫师调教出来的弟子,他们的身份其实也是萨满。就是因为这些随队军医超乎想象的接骨术和止血术,使得受伤的蒙古士兵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迅速恢复体力,重回战场杀敌,这就是蒙古军队的损失可以降到最低的一个原因:只要人或马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救回来。  但是,迄今为止,也没有哪一部史籍能告诉世人萨满巫师所拥有的神奇医术到底从何而来,也许真的如他们自己所说,“一切传自天语”。  
  大禁地——首部关于蒙古秘史寻踪的史诗级作品          那天晚上,这种神奇的医术也彻底征服了914勘探队的全体人员——萨满只是让他们接来一盆雨水烧开,在火盆里点起火,随后让所有人都在帐篷外等着。前前后后只不过用了二十分钟,那个一直昏迷的小伙子就醒了过来,高烧已经退去,而胸部留有一道五寸长的缝口,这意味着手术已经做完了;地上的水盆里有一堆污物,那是从体内清理出来的碎骨渣。  勘探队的队医难以相信这个萨满只用了短短的二十分钟,就完成了麻醉、消炎、开腔、接骨、清理骨渣、缝合以及止血这一系列繁琐的程序,要知道,即使在设施完备的医疗卫生所,这样的手术最少也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队医做了检查,发现伤者的断骨处果然已经接好,而且伤口缝合得非常齐整、精细,几乎没有把血溅到垫子上,这才不得不信服了。  萨满看见这一队人的伤势都比较严重,于是就在队里多住了几天,逐一帮他们治疗。慢慢地,所有人都对这位不苟言笑的萨满产生了好感,完全摒弃了之前的偏见,对他尊敬有加。  很快,那些队员们的伤就在萨满的精心照料下康复了,准备开始新的勘探工作。当萨满得知他们的勘探目标是一个叫做“飒口”的地方时,神态立刻大变,极力阻止他们的行动,并说他们此去一定是凶险万分,祸及性命,因为飒口是耶鲁里的地盘。  原来,飒口是白阿铁路附近的一片老林子。那片老林子是一个很邪门的地方,只要有人和牲畜跑了进去,一定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时候,有几个日本的工程师曾经想过让白阿线从那片林子中穿过,但是当工程修到那林子的深处时,突然看见一座“尸山”,上面堆弃着数不清的人骨,一团一团的鬼火随着尸山后面涌出的阴风蠢蠢欲动,像是长着眼睛一样。正当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时候,林子的更深处突然涌起了一阵大雾,那雾越来越浓,越滚越大,眨眼之间就到了他们面前。  后面的事没有人知道,但是听等在林子外面的那几个工程师说,他们当时正在研究图纸,突然听到林子里传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像打雷,又像什么东西炸开了,等他们抬头看去,正好瞅见一个工人慌慌张张地从林子里跑出来,冲他们拼命地挥动手臂,嘴里含糊不清地大叫:“不好啦!雾……雾里有鬼啊!”  但是,那个工人的脸刚在林子外边晃了一下,就被他身后弥漫的大雾给扯走了——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雾里隐藏着一张巨大的嘴巴,那嘴巴突然张开,就将正在奔跑的那个工人卷了进去。然后,就像海水退潮一样,整团雾又迅速地退回了林子深处。  过了很久,林子外面的人才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还有一队工人在林子里,赶紧用无线电跟他们联系,却一直收不到对方的应答讯号。他们意识到,那批工人可能凶多吉少了,想想那团诡异的浓雾,众人都不寒而栗,觉得还是不要再冒冒失失派人进去为好,以免造成更多的伤亡,于是把这件事打了报告,请求上面来处理。  而他们的“上面”——日本关东军方面,听闻此事以后也是非常震惊,立刻派出了侦察小分队,潜入老林调查事件真相,结果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来。日本人狂怒之余却也毫无办法,只好暂时放弃了将铁路线偷修到这里的想法,撤出全部人手。  从那以后,就没有人敢再进入那片林子了,偶有羊群、马匹不小心在林子外经过,就会有人远远看见有一团浓雾自林子深处徐徐升起,悄悄地向林外的目标靠近。每当这时,羊群、马匹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慌,嘶叫着逃窜,并且到死都不敢再走近那片林子。久而久之,那林子就更荒了,周围的杂草长了有一人多高,风吹草动,阴气森然。  萨满巫师的这段表述虽然说得言之凿凿,怎奈勘探队的任务是铁王八的屁股——死规定,根本不可能更改,所以勘探队只好谢谢萨满老巫师的提醒,然后着手准备进林子。萨满见无法阻止他们,哀叹惋惜之余,送给他们每人一个护身符,希望能为他们挡一挡灾。  勘探队进了林子之后,就没有再传出任何消息,好像钻到地底下了一样。半个月以后,正当大家已没有兴趣再提他们的时候,突然有一辆墨绿色的军用卡车开到了这里,停在那支勘探队遗留下来的营地外面,从车上跳下来的士兵个个都戴着口罩和手套,搬走了帐篷里的所有东西,还搬出了一具具尸体,正是那些勘探队队员,他们死得都很难看,皮肤是绿的,眼睛全鼓在外面,每个人的衣服领子里都露出一截已经破损的黄角包——那是萨满巫师在他们临行前赠送的护身符。  脱里老人的汉语相当流利,因为他们这一片来来往往的汉族人相对也多一些。他顿了顿,问丁史都听懂了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又补充了一句:“两年前那个勘探队搭的帐蓬,现在还在呢。从这里出门往左走,就可以看到。你要是实在想你的弟弟,就到那里去坐一坐吧。”  “好,我是要去一趟。”为了不露馅,丁史只好顺着脱里大叔的话往下说。  “一会儿吃饭时,见一见那个救了你的美国人,他叫杰克,会说中文。多亏有他,要不然你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脱里大叔冲他笑了笑,“这是我自己家的小酒馆,你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拿,不要太客气。”  “好,我一会儿就去谢谢他。”  “那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出去了。”脱里老人说着就要往门口走。  “等一下!”丁史突然想起一件事,赶紧叫住他,“大叔,你刚才说那片老林子是耶鲁里的地盘,那什么是耶鲁里啊?”  “耶鲁里是一个没有形状的恶鬼,没有人能见到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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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禁地——首部关于蒙古秘史寻踪的史诗级作品        3      晚饭的时候,丁史才见到那个救了他命的美国人杰克,从美国西部来的,是一个探险家,年轻的时候参过军。  这个杰克话并不是很多,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发呆,灰蓝的眼睛里好像有一些忧愁,似乎在回想什么事情。他不喜欢跟别人说他的心事,只要有人问起他的过去,他就开始沉默。  除了杰克,脱里大叔的酒馆里还坐着另外五拨人。最显眼的一拨人是一支商队,他们一共有十个人,为首的老板模样的人是个胖子,四五十岁,面相慈祥,说话斯文有礼,一双小眼睛一笑起来就眯成一条缝,活像一个弥勒佛,也正好有一个与之匹配的外号“佛爷”。而商队的其他九个人则个个一脸横肉,不苟言笑,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警惕地四处乱瞄,一看就是做打手的。  角落里还坐着两个蒙古族人,年轻的那个衣着华丽,非常胖,脖子上、手上、耳朵上都按照蒙古族人的风俗佩戴着昂贵的宝石,大爷似的盘腿坐在垫子上,凡事都要旁边那个瘦子替他张罗。但是,无论那个瘦子说什么做什么怎么讨好,总是会挨上一脚,不过他也并不记打,过一会儿就又凑到那个年轻人身边,不是倒酒就是切羊肉。  脱里老人说,年轻的那个蒙古族人叫巴尔虎,是一个巴彦家里的少爷,而那个经常挨踢的就是他家的仆人,叫那海。在蒙古语里,巴彦就是指有钱人的意思。  脱里老人还说,这个巴尔虎看上了他的姑娘,所以总是赖在这儿喝酒,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回过家了。看样子,可能还要继续长住。  听老人这么一说,丁史才留意到正在忙碌的那个女孩子,她就是脱里老人的女儿,叫什么名字丁史并没有记住,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人高马大的,看着就吓人,除了她那像高山一样广大的“胸怀”,实在没有看出她哪里吸引人。  除开美国人杰克、商队、巴尔虎、丁史这桌,最招摇的就是另一桌上的一个退伍老兵了。这个人叫刘明瑞,据说参加过志愿军,大大小小打了十几场仗,是个老兵骨了,只是后来负了伤,一条腿给炸瘸了,这才不得不退役回家。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心里的失落感无处排遣,所以常常跑到这里来喝酒,一喝醉了就拉着人大谈过去在战场上的那些事儿,反正仗也打完了,说出去也不算泄露机密。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愿意理他,因为知道他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的,但是今天他说的这件事,还真是把大伙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大禁地——首部关于蒙古秘史寻踪的史诗级作品        3      晚饭的时候,丁史才见到那个救了他命的美国人杰克,从美国西部来的,是一个探险家,年轻的时候参过军。  这个杰克话并不是很多,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发呆,灰蓝的眼睛里好像有一些忧愁,似乎在回想什么事情。他不喜欢跟别人说他的心事,只要有人问起他的过去,他就开始沉默。  除了杰克,脱里大叔的酒馆里还坐着另外五拨人。最显眼的一拨人是一支商队,他们一共有十个人,为首的老板模样的人是个胖子,四五十岁,面相慈祥,说话斯文有礼,一双小眼睛一笑起来就眯成一条缝,活像一个弥勒佛,也正好有一个与之匹配的外号“佛爷”。而商队的其他九个人则个个一脸横肉,不苟言笑,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警惕地四处乱瞄,一看就是做打手的。  角落里还坐着两个蒙古族人,年轻的那个衣着华丽,非常胖,脖子上、手上、耳朵上都按照蒙古族人的风俗佩戴着昂贵的宝石,大爷似的盘腿坐在垫子上,凡事都要旁边那个瘦子替他张罗。但是,无论那个瘦子说什么做什么怎么讨好,总是会挨上一脚,不过他也并不记打,过一会儿就又凑到那个年轻人身边,不是倒酒就是切羊肉。  脱里老人说,年轻的那个蒙古族人叫巴尔虎,是一个巴彦家里的少爷,而那个经常挨踢的就是他家的仆人,叫那海。在蒙古语里,巴彦就是指有钱人的意思。  脱里老人还说,这个巴尔虎看上了他的姑娘,所以总是赖在这儿喝酒,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回过家了。看样子,可能还要继续长住。  听老人这么一说,丁史才留意到正在忙碌的那个女孩子,她就是脱里老人的女儿,叫什么名字丁史并没有记住,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人高马大的,看着就吓人,除了她那像高山一样广大的“胸怀”,实在没有看出她哪里吸引人。  除开美国人杰克、商队、巴尔虎、丁史这桌,最招摇的就是另一桌上的一个退伍老兵了。这个人叫刘明瑞,据说参加过志愿军,大大小小打了十几场仗,是个老兵骨了,只是后来负了伤,一条腿给炸瘸了,这才不得不退役回家。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心里的失落感无处排遣,所以常常跑到这里来喝酒,一喝醉了就拉着人大谈过去在战场上的那些事儿,反正仗也打完了,说出去也不算泄露机密。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愿意理他,因为知道他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的,但是今天他说的这件事,还真是把大伙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大禁地——首部关于蒙古秘史寻踪的史诗级作品        3      晚饭的时候,丁史才见到那个救了他命的美国人杰克,从美国西部来的,是一个探险家,年轻的时候参过军。  这个杰克话并不是很多,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发呆,灰蓝的眼睛里好像有一些忧愁,似乎在回想什么事情。他不喜欢跟别人说他的心事,只要有人问起他的过去,他就开始沉默。  除了杰克,脱里大叔的酒馆里还坐着另外五拨人。最显眼的一拨人是一支商队,他们一共有十个人,为首的老板模样的人是个胖子,四五十岁,面相慈祥,说话斯文有礼,一双小眼睛一笑起来就眯成一条缝,活像一个弥勒佛,也正好有一个与之匹配的外号“佛爷”。而商队的其他九个人则个个一脸横肉,不苟言笑,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警惕地四处乱瞄,一看就是做打手的。  角落里还坐着两个蒙古族人,年轻的那个衣着华丽,非常胖,脖子上、手上、耳朵上都按照蒙古族人的风俗佩戴着昂贵的宝石,大爷似的盘腿坐在垫子上,凡事都要旁边那个瘦子替他张罗。但是,无论那个瘦子说什么做什么怎么讨好,总是会挨上一脚,不过他也并不记打,过一会儿就又凑到那个年轻人身边,不是倒酒就是切羊肉。  脱里老人说,年轻的那个蒙古族人叫巴尔虎,是一个巴彦家里的少爷,而那个经常挨踢的就是他家的仆人,叫那海。在蒙古语里,巴彦就是指有钱人的意思。  脱里老人还说,这个巴尔虎看上了他的姑娘,所以总是赖在这儿喝酒,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回过家了。看样子,可能还要继续长住。  听老人这么一说,丁史才留意到正在忙碌的那个女孩子,她就是脱里老人的女儿,叫什么名字丁史并没有记住,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人高马大的,看着就吓人,除了她那像高山一样广大的“胸怀”,实在没有看出她哪里吸引人。  除开美国人杰克、商队、巴尔虎、丁史这桌,最招摇的就是另一桌上的一个退伍老兵了。这个人叫刘明瑞,据说参加过志愿军,大大小小打了十几场仗,是个老兵骨了,只是后来负了伤,一条腿给炸瘸了,这才不得不退役回家。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心里的失落感无处排遣,所以常常跑到这里来喝酒,一喝醉了就拉着人大谈过去在战场上的那些事儿,反正仗也打完了,说出去也不算泄露机密。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愿意理他,因为知道他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的,但是今天他说的这件事,还真是把大伙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晕,天涯抽了……  发了3遍……
  大禁地——首部关于蒙古秘史寻踪的史诗级作品        那是1950年的抗美援朝战场。  在战争的前期阶段,形势对朝鲜十分不利,因为敌人拥有各种型号的近千架飞机,完全获得了制空权,对朝鲜前线和后方实行昼夜不间断的轰炸。在前线,敌方机械化部队在数百架飞机的掩护下,无阻碍地进行机动作战,造成人员及物资的巨大损失;同时,敌机肆无忌惮地轰炸铁路、公路,摧毁电报、电话线路,通信设施和其他目标,破坏后方供应,使得整个战线都在面对这种困难,令朝鲜方面非常头疼。  为了缓解这个问题,我方派出了一支侦察小分队乔装潜入敌方阵地,打算秘密安装一架电台,以便更高效地获得第一手情报。当时,刘明瑞也在这个小分队里,他们那天的任务完成得很顺利,于是趁着夜黑从敌方阵地迅速撤离,很快回到了我方阵地。值岗的哨兵在和他们核对过口令后,就放他们通行了。但是第二天,连长却突然把他们叫去问话。原来,早上侦察连按例检查值班记录时,发现了这样的记录:    时间:X年X月X时  核对口令:XXXXXX  核对次数:一次  核对人员:步兵侦察连  通行人数:七人    这份记录上显示昨晚回来的人是“七个”,但是他们明明只有六个人被派出去执行任务!  也就是说,他们昨晚多带了一个人回营地!  这在战场上可是要掉脑袋的重大失误,带回来的这个人如果是敌方的奸细,那将会给战事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而且还有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那就是:这个多出来的人不知去向了。  虽然连长已经下了命令,在全营地里搜寻这个人,但是他们还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刘明瑞他们六个人顿时傻了眼——作为训练有素的侦察兵,他们在昨晚的行动中,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与戒备,不可能身边多出了一个大活人居然还浑然不知。何况,从敌方营地到我方营地,那是一段不短的距离,如果有人混在他们中间偷偷溜回来,不可能六个人都没有觉察。除非,多出来的那个,只是个人影。  刘明瑞是六个人中第一个想到这种可能性的,于是他要求连长找来昨晚值班的两个哨兵跟他们对质,结果两个侦察兵都十分肯定昨晚看见了七个人——除了站在这里的六个侦察兵,还有一个人夹在他们中间,穿着我军军装,只不过没绑皮带,也没有带武器。  那一刻,连长的脸都快拉到了地上,他拍着桌子大喝,一定要彻查这件事,并且把六个侦察兵全都关押了起来,在没有找到这“第七个人”之前,不能放出来。  由于外面的战事正如火如荼,侦察连的任务也很重,所以很快就放松了对他们的看守,只是在门上挂了把锁,有时门口甚至连守卫的影子都看不到。有一天晚上,所有人都睡着了,刘明瑞突然发现窗口站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看姿势似乎正隔着窗子往屋里瞧。  一开始,他以为那只是巡夜路过的哨兵,所以并没有太在意,但是过了五六分钟,那个人影还是保持着那种姿势,而且一动都不动,就好像被粘在了那里一样,这才引起了刘明瑞的警惕。他仔细一打量,发现这个人影既没有戴军帽,也没有背枪,肩膀还有点驼,不像是个当兵的。  正当他想过去看个清楚的时候,窗外那个人影突然动了动,说话了:“麻烦问一下,现在是一九几几年?”  “当然是五零年。”他没料到对方会这样问。  “那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当然是朝鲜战场。”  刘明瑞此刻已经想到: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混在他们中间回到营地的那“第七个人”。他顿了顿,干脆直截了当地反问对方:“你是什么人?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我……”那个人影像是一下子被问到了痛处,结巴起来,“我不是人……不对不对,我也不能确定……”  “你不是人?”刘明瑞又是一愣,也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会错了意,“你不是人是什么?”  “我……我……我是影子……”那个人影说这句话的时候,竟连声音都好像开始发飘,“我……我不能确定,除非我能回去……否则……一切就完了……”  影子?刘明瑞一听,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心说,难道那天晚上跟着他们回到营地的“第七个人”,果然像自己之前猜想的那样,只是一个“影子”?可是,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叫人相信?  “你从哪儿来?又打算回到哪儿去?”刘明瑞继续问道,“还有,你到底是谁的影子?”  那个人影听到最后那个问题,很明显地抖了一下,像是受到了刺激,停顿片刻之后,才含糊不清地说自己是从一个洞里爬出来的,对于过去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是必须得赶紧回去,否则要出大事,那种局面所造成的危险,将不亚于一场战争。  之后,那个人影就一直低声地喃喃自语,好像在快速地叙述着什么事情,但他说得太快,也太轻,刘明瑞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废城”、“尸体”、“日本人”这样的字眼。就在他想悄悄拉动警报的时候,那个人影突然警醒过来,悠悠地对他说了一句话:“小心他们的影子计划!”  “影子计划?什么影子计划?”刘明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多年侦察兵的经验让他意识到,这一定是个军事机密,于是忙不迭地又问道,“你说的‘他们’是指哪一方?日本人吗?”  但就在这时,窗外的人影居然毫无征兆地消失了,一点声音也没有留下,情急之下,刘明瑞赶紧拉响了警报……  那天晚上,全营地都被搜了个底朝天,可就是找不到这个人。  第二天,刘明瑞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向组织上写了报告,组织上对材料中所提及到的“影子计划”十分重视,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勒令情报部门密切留意、高度警惕。但是,一直到战争结束,他们也没有截获任何有关这个计划的可疑电文,更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证明这个计划曾经在战场上出现过。  
  大禁地——首部关于蒙古秘史寻踪的史诗级作品            刘明瑞说到这儿又端起碗狠狠地喝了一口酒,半醉半醒地说道:“我刘明瑞打了一辈子仗,还真是碰到了这种奇怪事儿。幸好那段时间内我方没有出现任何作战计划外泄的情况,否则我们六个人都够被军法处置十次了。直到现在,我都说不清楚那天晚上跟着我们回到营地的‘第七个人’是谁,你们说,这是不是见鬼了?”  “我看,那肯定是个死在战场上的鬼魂,想让你们带他回去。他自己不都说了么,他是个影子。”巴尔虎一边往嘴里塞着肉一边接过刘明瑞的话说,“仗都打完了,你还想那么多干什么?战场上那么多死人,有几个野鬼出来也不算什么。”  “就算真是见了鬼,那你说说,为什么值班的那两个哨兵能看见他,我们六个人却看不见他?”刘明瑞还是想不明白。  “你那天八成被鬼附了身,所以才会对他放松警惕。老兵,说不定那天那个鬼就是附在你身上回去的,你自己当然看不见他了。”有人边喊话边扮起了鬼脸,引来边上的人一阵哈哈大笑。  “滚!老子在前线流血,腿都炸没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儿说风凉话!”刘明瑞涨红着脸嚷了一句,懒得再理那帮人,四下看了一圈,然后拄着拐杖离开位子,一瘸一拐地坐到了杰克的身边,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拿着自己的酒碗就跟他碰了一下,喝完以后抹着嘴问,“喂,美国人,你不在自己国家待着,跑到这里来干吗?你是不是奸细?”  杰克根本不想理这个醉鬼,站起身就走开了。  刘明瑞一看这美国佬居然藐视他,当着这么多人让他难堪,脸上立刻挂不住了,趁着酒劲摇摇晃晃冲上去,一把抓住杰克的衣领,另一只手扯住他的皮带,反手就把他摔在了地上,稀里哗啦砸倒了一片桌椅。  杰克也不是任人欺压的,脚一落地,立刻用中国民间传统之绝招“鲤鱼打挺”立了起来,不等刘明瑞反应过来,呼地就冲回去拦腰把他抱了起来,打算给他来个更狠地反击。  一见有架打,刘明瑞这酒醒了一半,精神立刻高度集中,灵机一动,双手牢牢盘住了对方的腰,同时两腿夹紧了对方的头,这样对方就无法使上劲了。  别看这个刘明瑞瘸了一条腿,当年在战场上那也是杀敌的一把好手,受过正规的军队训练,对于擒拿格斗的技巧、力量、时机的把握都十分在行,所以即使杰克体积比他足足大一倍,也无法把他从肩膀上甩下来。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在屋子里来回打着转。  酒馆里顿时热闹起来,商队的那几个保镖跟一群野人似的“嗷嗷”叫着起哄,也不知道他们站在哪一边,只听见一堆人在那儿乱哄哄地叫着:“打他!打他!”“把他往下摔,笨猪!”甚至还有个人极其无耻地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抠他屁眼儿!”  一看场面越来越乱,脱里老人和他的女儿赶紧上去劝架。巴尔虎唯恐心上人被误伤,也赶紧带着他那个碍事的仆人上去帮忙,就这么着,几个人手忙脚乱,拉的拉、劝的劝,这才总算把两个不同国籍的倔牛分开。  杰克还算理性,架是打了,事儿还是要解释的。他整理了一下那头乱糟糟的金毛,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唰地伸到刘明瑞面前,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说:“嗨!你听着,我不系(是)奸细,我系来找照片上的这个忍(人)的。”  “那你不早说!”刘明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顺手接过那张照片看了看,脸色又变了,“咦”了一声,指着照片上的人说,“这……这不是那个谁吗?”  “你系(是)不系(是)认识他?”杰克的神情也变了变。  “当然认识。”刘明瑞点了点头,“不过,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物,你得告诉我找他的目的,否则我什么都不能说。”  “他卖了一张假图给我,害我的同伴丢掉了性命。”杰克咬着牙说。  “他卖假图给你?怎么可能?”刘明瑞十分惊诧,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他可是我们的工程师,正儿八经去莫斯科深造过的,那可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卖什么破图给你们?美国佬,我警告你,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听刘明瑞这么一说,丁史也感到好奇,忍不住凑过去看那张照片。令他万万想不到的是,照片上的这个人,居然是古教授。看样子,这个他妈的古教授还真是有点儿知名度,连刘明瑞这样只认得子弹和战场的老兵都知道他。  “刘哥,你真的认识这个人?”丁史指着那张照片问。  “我做侦察兵出身的,怎么可能连人都认错?”刘明瑞拍着胸脯打包票,“要说起来,那都是十来年前的事儿了,有一次,上头派我押送一车特别物资去内蒙古靠近边境的一座大山里,当时负责与我们接头的就是照片上这个工程师。”  “押车去那么荒凉的地方干什么?”丁史随口问道,“那里是有什么工程吗?”  “事实上,我并没有看到任何工程的影子。”刘明瑞回忆了一下,眉头不知不觉拧成一个八字,“但是那车物资却是特批的,非常保密,所以我当时也感到很奇怪,不知道这车东西到底是什么,又是干什么用。”  刘明瑞话音刚落,突然有一个沙哑的声音顺着门缝飘了进来,那声音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敢把十年前那件事往外透露半个字,我就弄死你!”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所有人都呆住了,足足有几秒钟之后,大家才回过神来,丁史第一个往门外冲去,但是他一拉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正在疾速后退的大雾。那雾浓得化不开,好像刻意凝成了某种形状。  “那是什么?”丁史心里一沉,掠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雾。”接话的人竟然是那个胖胖的“佛爷”,他眯着小眼睛,叹了口气,“雾里可是有鬼啊。”  
  大禁地——首部关于蒙古秘史寻踪的史诗级作品          第三章
索伦河谷      1      第二天一早,丁史跟脱里老人又详细打听了一下914勘探队当年的驻营地址,就匆匆出发了,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些残存的蛛丝马迹。他现在最想弄清楚的事,就是“914”了。  幸好,那个地方离酒馆并不是很远,很快就找到了。令他意外的是,那些帐篷居然都完好无损,只不过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搬空了,连个水壶也没有剩下,空荡荡的帐子里长满杂草,地上散落着一些空罐头壳和香烟盒子,看那些东西的颜色还比较新,应该是不久前还有人在这里借宿过,也许是赶路的旅客吧。  丁史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来,烦躁地胡撸着脑袋上那几根毛,感到有点儿茫然不知所措,想起以前的一切,心里说不清楚是后悔还是什么,反正有点儿不是滋味:如果他意志再坚定一点儿,那天没有闹情绪逃跑,就不会被张武发现并救回来,也不会因此跟张武成为好朋友,那么在张武把那个铁盒子托付给他的时候,他就可以毫不犹豫地上交,这样就一了百了,也不会发生后来这许多事了。现在,张武也死了,铁盒子也丢了,勘探队也不能回去了,自己就像条丧家犬,不知道何去何从……唉!难道这就是命运么?  他越想越觉得窝囊,很想找支烟来抽抽,就在这时,果然有一支烟递到了他面前,居然是一根“555”。他一抬头,竟然是古教授。  “是你?”他一下子怔住了。  “看到你没有死,我就放心了。我那天下手是太重了,没办法,我知道你是来抓我的,当然不能对你客气。”古教授说着在他身边坐下,“小伙子,我们好好谈谈吧。”  “你要谈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古教授说着把火递到丁史面前,然后给自己也点了根烟,悠悠地吐了一个烟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到这里来,所以特意在这里等着你。本来我可以一走了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顶顶空置的帐篷时,突然想到那些曾经的同志,他们的笑容仿佛还没有从我面前消失。在那一刻,我的心里很难过,我知道我走的道路将要与你们不同,所以,有些事我想告诉你,就把这当作是分道扬镳之前的道别吧。”  “古教授,你在说什么?你要去哪里?你到底为什么要杀了那两个队员?还有,你和张武是不是都曾在‘914’里待过?”丁史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大串问题,他实在担心古教授又会给他来一下子,砸得他当场昏倒,所以有什么问题还是赶紧问比较妥当。  古教授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原本属于张武的红色勘探日记本,扔在了丁史面前,说:“我知道你跟张武是好朋友,他的死让你一直耿耿于怀。恰恰在这个时候你看到了日记上的内容,知道张武两年前也曾参加过914勘探队,而我们这次的勘探路线也正好与‘914’一模一样,于是你从中看出了破绽,你分析出张武的死,包括他委托你保管的那个铁盒子,都跟那支已经消失的‘914’有关系。我不得不承认,你实在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年轻人,有胆量、有担当,还有一股闯劲儿,但是,人往往就是死在自己的聪明上的,太聪明的人,不小心就会成为悲剧。”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丁史现在就如同丈二和尚一般。  古教授倒不急着跟他说“914”的事情,而是叹着气,颇为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不怕死、有勇气,总想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但是当我这些年经历了很多不可思议甚至无法给出任何解释的事情以后,就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之前一直坚信的那一套东西。我做了十几年的地质勘探工作,一直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其间所经历的生离死别、痛苦、孤独、误解,都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如果人时常感到无能为力,他的信仰就会慢慢软化。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以你的年纪,很多事情根本无力承担,当你发现简单的对或错无法对一件事情做出定论的时候,你就会迷失。所以,知道得越少,对你越有好处。”  丁史这才算听明白了古教授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捡起地上那个笔记本,用袖子蹭了蹭那上面的泥土,眼前又浮现出张武那张在泥泞中挣扎的脸,心里一阵酸楚,忍不住说道:“古教授,也许以后我会慢慢体会到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但是在现在,我忠于信仰、忠于友谊。”  “这么说,你是一定要刨根问底了?”古教授看着他。  “我想知道,什么样的理由,可以让你下那样的狠手,一下子杀死两个同志,还有后来死在沼泽里的张武?”丁史盯着他,生怕从他脸上错过一个表情,“古教授,你是不是奸细?如果你不是,你敢不敢用你的良心和信仰发个誓?”  古教授沉默了好久,这才说道:“我不敢。”  “你不敢?”这三个字就像兜头一瓢凉水,把丁史最后的一点期望也浇没了。他现在也不得不逼迫自己相信,古教授就是阶级敌人。  “我只能跟你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其实,我在杀他们之前,也是实在下不了手,但是如果我被抓住,死的就将是我至亲的人。所以,我必须狠下心。”  “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  “我确实很自私,但如果换作是你呢?你会不会牺牲自己的亲人,来换取你头顶上那个忠诚的高帽子?”古教授冷冷地笑了一声,“千万别跟我讲大道理,我一直都觉得大义灭亲是最无耻的行为,一个人如果连自己亲人的性命都可以不顾,又怎么可以要求他对国家忠诚?”  丁史咬了咬嘴角,觉得这是一个哲学辩证的问题,答案怎么都不可能是唯一的,辩论这个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于是把话题引回到之前的路子上:“你不是有些事想告诉我吗?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  “可以。”古教授点点头,开始了他的讲述。令丁史没有想到的是,从古教授嘴里所说的另一番“真相”,并没有让他解开事情的谜底,反而让他掉进了一个新的漩涡。  原来,914勘探队以及现在的这支勘探队,他们的勘探路线并不是各自讨论研究以后制定的,而是一条现成的路线,这条路线,就是当年张文一的科考路线。而这两支所谓的勘探队,其实是肩负着双重任务的,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开头部分模仿了南派三叔的《大漠苍狼》    那段朝鲜战争里面的影子计划的描写,更是很幼稚,拿鬼吓人的最低劣的小把戏,呵呵:)
  /lianzai/detail_/.shtml      而且你那个所谓的六个人出去侦察,发现多了一个的典故,还不是自己原创的,呵呵:)  哪怕你把人数改一下也行啊
  加油!还算可以!
  很好看,期待~快更新哟
  我就在内蒙古,现在应该没有科考队去大漠了吧…马克之
  好贴留名,很久没看到这么精彩的故事了。拆台的朋友可以自己也去写嘛,不要打压别人创作的信心。
  大禁地——首部关于蒙古秘史寻踪的史诗级作品        当年,张文一在第一次赴蒙科考出发之前,曾在一张勘探地图上做过标注,分析出内蒙古有矿的地域大概在八个大区左右,而索伦河谷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他们第一次的勘探行动因为缺乏经验,再加上对内蒙古地区的实际地质地形、气候条件都不是十分熟悉,基本上是无功而返。  第二次和第三次科考,他们就有了更为成熟的准备,也确实发现了一些矿带,但由于设备的落后,限制了挖掘条件,所以从根本上说,也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但这三次勘探最起码验证了张文一最初的判断——在他标注的那八个区域内,确实存在矿带或矿床。  如果说前三次的勘探都是在投石问路、积累经验的话,那么第四次的行动就可以说是大有斩获了。据说,总部方面当时不停地接到张文一的电报,要求加派人手和物资,而古教授就是在这次的人手调动中被委派去内蒙古的。  但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军车把他送去的地方并不是内蒙古草原,而是内蒙古东部的一座荒山。他并不清楚这个地方是不是在张文一所标注的那八个矿带之内,却在沿途听人说,那山里挖出了个大宝贝,说得神乎其神的,一会儿说那宝贝能呼风唤雨,一会儿说能达成人类莫大的愿望,乱七八糟的什么说法都有,但就是没有人知道那宝贝是什么,因为科考小组将消息封锁得相当死,一个字都不允许往外泄露。  当时,古教授就觉得这个事儿有问题:张文一的科考小组负责的只是地质勘探,如果发现宝物,也应该交给文物技术部门,怎么能让一支地质科考队在山里挖?凭直觉,他估摸着张文一他们可能是挖到了一座规模庞大的古墓。  但就算心里有再多疑问,任务毕竟是军方委派的,并且预先都已经跟他们宣读过保密条令,所以他也只好缄口不言,上面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起初,只是分给他一些鉴别土层的工作,直到有一天,一辆大卡车运送一批特别物资到山里,上级派他去押车,他这才有机会进入深山腹地,也终于有机会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深山里果然挖出了一座古墓。而卡车上的“特别物资”,其实是一口特制的棺材,以及一些保存尸体的特制溶液,运这些东西进山,目的是为了将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尸运送到北京的研究机构。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听到一丝风声传出:那具需要出动部队保驾的女尸,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三公主”、成吉思汗的三女儿——阿剌海别吉。  古教授不是研究历史的,不知道这个“三公主”在历史上有着怎样特殊的地位,但是他发现了一件让他到现在为止都感到很费解的事:那段时间,上面派来的文物鉴定专家也跟着进了山,但在清点物品的时候,他发现有两样东西被藏了起来,一样是一块写满字的石碑,那上面的文字他完全看不懂,只是远远地看到过有这么一块石碑;还有一样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大印,装在一个金漆琉璃底的盒子里。这两样东西他明明亲眼看到过,但是在清点物资的时候却没有了。由于他并不了解当时的情况,所以也不便开口乱说什么,那个年代的内部斗争其实也是很复杂的,所以遇事最好少开口。  他不知道是谁把这两样东西藏起来的,也不知道藏东西的人为什么如此关注这两样东西,就这么一直装聋作哑地忍着不说,但是通过这件事,他看出来:科考队不干净。  没过多久,他在科考队的临时工作就完成了,又回到了北京。前脚才刚回去,后脚就听到科考队那边出了事:张文一失踪了,带走了科考日记的全部核心内容;随后,科考队的其他成员也出了事,死的死,疯的疯,疯的那部分人不知道去过什么地方,赤着脚跑回来,手里拿着一些陈旧的拓片和装饰品,没过多久他们也一个接一个死去,死时身上被检测出含有一种罕见的毒素,但却并不是传染病的病毒。  这个事件在当年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张文一当时率队所达地点已是边境线附近,所以就有人怀疑他是携带国家机密叛逃了。也有人猜测他并没有出国,只是由于某种目的而隐藏起来了。反正这个事儿闹腾了好一阵子,该查的都查了,该审的都审了,该死的也都死了,但是最终仍然一无所获。为了避免引起更多的负面影响和精神恐慌,上级决定封锁所有与“张文一科考小组”相关的消息。  一晃十年过去了,就在这个事情几乎已经要变成历史尘埃的时候,死灰突然复燃——有人在国外的某份学术性报纸上见到了一篇署名为“JACK•C•张”的人所写的文章,文章中对中国边疆某些地带的矿物分布、元素等级、岩石动态力学等提出了一个较为系统的分析,并且举例做了一些说明。这篇文章中所举的例子,虽然没有点名,但是从配发的照片上看,完全可以断定是在我国的内蒙古地区。  更让高层感到不安的是,文章中所提到的一些数据,正是张文一曾经在汇报材料中提及的,这直接关系到内蒙古境内几个可疑矿区的安全勘探问题。而这些最终数据,除了张文一本人,别人根本不可能得到,因此他们怀疑这个“JACK•C•张”就是张文一,他很有可能仍然活动在境内,一边秘密科考一边将有关数据发往国外。  于是,有关部门迅速做出决定,批示成立了另外一支勘探队,一方面继续按照当年张文一所标注的八个矿区找矿,另一个目的就是要寻找张文一——如果张文一还在境内的话,凭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繁杂的科考数据采集工作的,那么,他身边就一定有一支队伍在帮助他,他们所到之处就会留下痕迹,凭借这些痕迹就不难找出他们的藏身之处。  这支背负“找矿”与“找人”双重任务的勘探队,就是914勘探队。可谁知,他们行进到索伦河谷的时候居然集体遇难,同样也染上了可怕的“恶疾”,最后连尸体都不得不就地火化。但是,这里面一直隐藏着一个内幕没被人知道——“914”的人其实并没有死光,而是留下了三个活口。  这三个活口里,其中一个就是古教授。他因为当年曾被分去与张文一共事过,所以又把他招进了“914”;另外一个人是张武,古教授当时还并不清楚张武的来历和背景,因为“914”的所有人员都是从各个单位里抽调来的,大部分都是谁也不认识谁,虽说是团结奋战,其实各自对自己的上级也有保密条令要遵守,因此大家都不互相打听,知道打听了也没有用。  除了他们两个,另一个侥幸活下来的人,是一个叫“苟原”的年轻人,因为他在队里年纪最小,所以大家都叫他“小狗”。这个人在回到营地以后就不知去向了,种种迹象表明,“小狗”很有可能是混进“914”的奸细,因为他临走的时候打伤了张武,并趁机将张武日记本上有关索伦河谷的记录全部撕下带走了。  回到北京以后,古教授托人查了“小狗”的底细,并没有看出任何疑点,他的底子很干净,但就是这样反而更引人怀疑。当时的国内国际形势暗涌起伏,凡事都不能用惯常的角度去思考,所以光凭“小狗”带走的那几页科考日记,也不能断定他是否投靠了张文一。出于安定因素的考虑,最好的办法还是对外宣称这支勘探队已全体遇难,这也是为了保护活下来的另外两个人。  两年以后,在古教授的建议下,又组织了第二支勘探队,也就是丁史后来加入的这支,打算沿着当年的路线重走一遍。但事实上,古教授只是想借勘探队之力达到自己的目的——挖出石包,拿走石包中的那个铁盒子。  其实,当年的914勘探队也曾挖到过这个石包,那几天不知怎么突然下起了大冰雹,气温骤降,把定位仪的指针都冻坏了,导致他们的勘探方向也出现了问题,这才阴差阳错挖到了那个石包。当时大家都认为这是一座坟墓,本想发电报向上级报告,但是同行的蒙古族向导却无意中看到了石包外面的文字,一下子大反常态,他不顾一切地爬到石包顶上,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这个石包,双手乱挥,阻止别人走近,坚持说这个石包不能打开,否则会给草原带来莫大的灾难。  眼看着这位蒙古族向导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不惜以死来威胁,说谁要是想打开石包就得先杀死他,队里的领导只好临时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随便触碰少数民族的禁忌,一切以民族团结为前提,于是决定听从蒙古族向导的劝说,将石包重新埋好。孰料,那个蒙古族向导当天晚上居然死了,死前只留下了一句话:“那石包上的文字,是通往阴间的密文。”  后来经过队里的队医检查,发现他死于突发性心肌梗塞。稍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病在高原地带几乎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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