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把那个小人扔锤子,和闪电打怪物猎人p3锤子套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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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猎人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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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猎人3攻略
防具:1星:初期雪山装。
2星:买目前最厉害的防具,撑到大怪鸟,之后作怪鸟装。
3星:做盾蟹装。
4星:做黑狼鸟装。
5星:麒麟装或轰龙装。
任务要点:
【1*任务】
(1)雪山草采集
要点:第1个任务,想不简单都难,去采集5个雪山草就OK.草在雪山的6,7,8区都有,很快
就能采齐,然后就直接回去交差把~~~~
(2)雪山的巨角鹿
要点:只要来回在2区杀巨角鹿凑满3个鹿角后就赶快闪人把.
(3)肉食龙讨伐
要点:首次讨伐任务,5只白跳跳分布在3区和5区,所以直奔这2个区讨伐即可。
(4)悄悄接近的气息
要点:看上去是个很普通的任务,但走到6区后就会遇到CG然后本作中新增的飞龙(轰龙)就华丽的跳到了我们的面前,此任务中出现的轰龙就等于MHP3*任务中的黑狼首次登场一样属于刚开始跟本打不过的飞龙,所以大家在CG完毕后直接跑去7区或着8区寻找波波挖取5个它的舌头,就能闪人了。PS:(别指望能杀掉轰龙,以刚开始的武器和防御力完全单一的被虐。
就算想用远程武器赖死它时间也不够,所以还是乖乖的放弃杀轰龙的念头把。)
(5)打倒小雪狮
要点:3只小雪狮,很简单的一个任务。3只雪狮都集中在8区,而且HP都不多,所以基本没什么难度。
杀完就出1*紧急任务了。
1*紧急任务:肉食龙们的领袖
要点:第1次打白跳王的地方在6区,那里会触发CG,本战难度就在于白跳王身边的那群小白跳,用太刀的话只需要2套气刃斩再加点普通攻击就能把它打到红血,之后白跳王会逃跑,自然不能放走,追到后想抓还是想杀就取决于玩家自己了。PS:如果想抓的话,补给品里有送携带麻痹陷阱,只要引跳王踩上去,再丢几个麻醉玉就可以收工了。
【2*任务】
(1)雪山:素材采集
要点:补给箱里有猫宅券,拿去交掉就可以了.
(2)密林:素材采集
要点:密林这里要说一下,初期很多有绿斩的武器都需要矿石,而密林的的采矿地非常的丰富,所以
大家想要矿石的话就来这里做采集把,肯定让你满载而归哦~~~(具体采矿地点1区有1个,3区1个,
4区1个,7区2个,8区1个,9区1个要注意的是有几个地点比较隐秘要好好寻找哦~)
(3)沙漠:素材采集
要点:基本没有.赶快交完猫券闪人把.
(5)猪突猛进!野猪王
要点:本人觉得非常简单,用太刀的话,就使用圈+三角X2+三角圈(一起按)利用太刀长的优势
攻击猪王屁股,等气槽满等猪王冲撞停下时上去放气刃斩,很快就能取得胜利了.PS:第1次打
血都米喝,被碰到一次最后只用了1分03秒就搞顶这臭东西了=V=~~
(6)讨伐白速龙们
要点:20只白跳跳分别在3,5,6,7区每区杀完都以通过换区再刷出一批,杀满20只任务结束.本任务中还有
一只白跳王客串~为了它身上的材料我们当然没理由放过拉~~~华丽的卡擦掉把~~~
(7)雪狮子群
要点:5只雪狮子分别在7区和8区,中间还有只猪王来搀合,不用留情全部击杀之.相信有了之前讨伐猪王的经验
这次应该很轻松就能取胜了把~~~
(8)大意禁止?
要点:又是采集,又是雪山,又有轰龙来客串关还是以采集15个雪山草为主,8区有个隐藏的小洞
里面能挖到10来个雪山草,挖完后往前走就能见到刚龙(又名风翔龙)蜕下来的皮,用镐子能挖到电龙
的幼崽,不过只能挖1个,因为挖到电龙幼崽后它会咬在玩家的身上,并且持续的减少HP,想丢掉的话直接
在物品栏里选择丢弃就能摆脱这恶心的东西了.如果不想丢掉的话就尽快回去交任务,过关过它会被算
在精算物品里,价值400块(= =||真便宜)
(9)狩猎蓝速龙王
无要点:非常简单的一个任务,直奔9区触发CG后灭掉蓝跳王就OK了~
(10)密林的大怪鸟
打法A:MHP里大怪鸟是新人们的第1道坎,P2里也差不多.推荐用片手或锤子,进任务前最好带2个落穴.
进入地图后在6区触发CG,开始的补给箱里也会送一个麻痹陷阱,只要好好利用2个落穴和麻痹陷阱,
再配合片手和锤子的高攻击输出很快就能把它打成收冠状态,之后就离胜利不远了.PS:P2里的怪鸟
头冠能破坏了,只要用斩切系的武器攻击头部便可破坏,胜利之后会在报酬里追加怪鸟之耳做为奖励.
打法B:俺们熟悉的,口耐滴库库DD,一出来在老巢6区,进入有过场动画,一段时间后逃往4区--〉5区,武器么视水
平用112攻/140攻片手皆可,什么?泥喜欢原始骨片 一边凉快去 ,这是大众向攻略 ,来看看支给品,哇 音爆X2 ,
这样都不抓太没天理勒,打法么也没有太多可说的(详细的以后再整理),站左面,注意甩尾,感觉这代库库火车
没以前那么勤,不过也许素偶的错觉。。。。。打倒怪鸟收耳朵/瘸腿后回6区,影子下放麻痹陷阱,(也可以利用
音爆,震晕后
正在加载中,请稍后...锤子锤子锤子_小宗师专辑:看小说,有激情,请关注微信公众号:比比读小说网一我是个哑巴,名叫席会道。这名字是我五岁的时候,父亲起的。五岁以前,我还算机灵,小嘴巴能说会道。这一年,因邻居赵武来诬赖我偷了他家的小甜瓜,父亲不问情由,抓住我就是一顿暴打。为了表示对父亲的不满,我整整半年不说一句话。半年后,我好歹消了气,想说话了,却发现喉咙已经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发出声音。父亲使了许多土方子,都没能治好我的哑巴病,他给我起了这个骗鬼的名字,便不再管我了。我没见过母亲,她刚生下我就大出血死了,否则她不会由着父亲往死里揍我,我也不会变成哑巴。十三岁的时候,父亲得了肺结核伸腿走了,我成了家里的老大。算到今年,我应该三十八岁。这三十八年,我至少三十三年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前几年到底是猪是狗,或者其它什么牲口,我就一点不记得了。我是个蠢笨的土哑巴。没上过学,不识一个字,聋哑学校也一天没去过。因此我虽然听得懂人们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交流。本来父亲能从我的表情和肢体动作中猜出个七大八,这个翻译官死了,就没人看得懂我的话了。村里人嘲笑我,孩子们欺负我。他们不叫我的名字,叫我臭哑巴、哑巴狗,还变着法子羞辱我。打瞎子骂哑巴,是缺德人干的事,有些人对我却是又打又骂。虽然我很生气,却还懂得忍辱偷生,任他们怎么打骂,也不噢啊大叫,也不跺个脚,甚至连白眼也不翻一下。被欺侮急了,就往田野里没命地逃跑。于是这些高贵的人也就不再追我,他们得了彻底的胜利,非常满意地哄笑了。我没一个朋友,平时就像一条患了孤僻症的野狗,跟谁都懒得汪汪一下。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我真的会像野狗一样终了一生。不想天老爷可怜我,给了我一个立身扬名和重新投胎的机会。这个机会撞好了,人们必定会抬眼看我,至少把我看成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条可有可无的狗。谁知大半年过去了,我配合公安机关付出了许多努力,案子仍然没有结果,我至今的身份仍然只是:犯罪嫌疑人。事情很简单,我杀了一个人,后来我主动投了案,找出了被害人的尸骨,又提供了杀人的凶器——锤子。却因无人看得懂我的哑语,无法取得供词,再加上缺乏人证,物证力度不够,警方虽然相信我杀了人,却始终不敢申请对我正式逮捕。我好想被毙掉,重新做一个能言善语的人。长期徘徊在自由人与嫌犯之间,我很累,也很苦闷,我他妈的就要疯了。二父亲死后,我一人种了二亩粮田,一季麦子一季稻,打下的粮食吃不完。农闲的时候,我会给村里人干点零活儿,砌个墙头修个猪圈啥的,村人会按照半个劳力付我工钱,其实我下的力比任何一个整劳力都多。我有时会抽点小烟喝点小酒,都是最便宜的滥货。我不赌钱,我担心那点可怜的血汗钱被赌徒合伙骗走。我不嫖娼,我想嫖也没地方去,能看上我的女人一个没有,即便是长得老母猪样的。眼看已到中年,我连女人什么味儿都没闻过,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是个男人。曾经,我看见两只狗在野外瞎胡搞。那公狗把血红的家伙塞进母狗的屁股后面,使劲运动的同时还伸着舌头流着哈喇子,一副流氓十足的样子。我不由得火冒三丈,眼瞅四周没人,抄起扁担就砸过去。公狗嗷地一声跳下伙伴的背,二狗一起狼狈逃窜。我不明白这两个畜生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瘾?想起村里的男人女人谈起这种话题时,一个个下流无耻、得意洋洋的样子,就觉得很难理解。做这种事真的很有意思吗?是什么样的一种滋味呢?我想象不出,也不敢往深处想,因为我明知这辈子已经和女人无缘了,想得太多只会害了自己。天哪,席会道越来越不如一条狗。世上的事真的很难预料,我不敢想的好事儿竟自己找上门儿了。这一年,我刚刚三十八岁。正月还没出,钱咪咪找我帮她修猪圈。钱咪咪又叫钱寡妇,其实她算不上寡妇,只因丈夫袁大头三年前带着建筑队进城干工程,以后再也没有回家,村里有些孬种喜欢看人家笑话,便叫她钱寡妇。我讨厌这种落井下石的小人,也不喜欢叫人家绰号,在心里还是喊她钱咪咪。钱咪咪原先有一头种猪,袁大头外出久久不归,村里人觉得不吉利,就不再找她的猪配种了。结果那头猪性子大,没几天就把圈拱倒了,像袁大头一样跑得没了踪影。开了春,钱咪咪想抓两头猪崽子喂喂,就得再把猪圈修好。我砌墙,钱咪咪给我打下手,拆灰和泥递东西。我没有带锤子,钱咪咪把袁大头以前用过的锤子递给我用。这把锤子的头不是一般的大,圆乎乎的,至少二斤半重,配上梧桐木的柄子,使起来很是称手。到了下傍晚儿,猪圈修好了,钱咪咪该付我五十块工钱。钱咪咪给我打了一盆热水,还递给我一条手夫子一块香胰子,叫我先洗把脸歇歇,她进屋找钱给我。从没人这样热诚待我,我很受感动。过了几分钟,钱咪咪在窗口探了探头,又向我招了招手,我以为她让我进屋拿钱。我刚一进屋,就发现床上白花花一片,钱咪咪发出嗤嗤的笑声。我的头脑嗡嗡地响,站在那里不知该干什么。这时,床上的那团东西向我移动过来,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摁到床上。紧接着,一只暄腾腾香喷喷圆溜溜馒头样的东西塞进我嘴里,几乎让我憋过气去。很快,我尝到了一股令人眩晕的甜味。钱咪咪对我的表现很是满意,说早就估计我是童男子,试了试还真是原装货。为了奖励我把几十年的积蓄都给了她,钱咪咪一边哼着《奉献》,一边给我煮荷包蛋,还把煮好的荷包蛋端到我面前,让我趁热吃了。吃完荷包蛋,我穿上裤子,比划着向钱咪咪要那五十块钱。钱咪咪脸上的太阳一下子不见了,她用手指头点着我的脑袋瓜,说:“你是真傻呀还是怎的,老娘是看你可怜,才让你玩儿一次,没想到你恁不识抬举,还敢跟老娘提钱!”我急了,明明是她弄的我,连个招呼都没打,凭什么不给老子工钱,难不成老子一天的活儿白干了?我手脚并用,哇啦哇啦地跟她讲道理。钱咪咪烦了,胡七八道地骂我,说如果我再不走,她就冲到大门口,喊庄邻来抓我。相信凭我的人缘,村民会用锄头把我活活打死。我害怕了,决定还是吃哑巴亏算了。我垂头丧气地离开钱咪咪家,路过猪圈的时候,顺手拿走了那把圆头锤子。院墙内,飘出了臭婊子淫荡、放肆的笑声。本想这辈子不再理睬钱咪咪了。可是,不行啊,我的老二不听话。一夜没睡着。我后悔昨天不该把钱咪咪得罪了,不就五十块钱吗,出把子力气就挣回来了。这是第一次,我对钱的观念发生了变化。天还没大亮,我就到了钱咪咪家。钱咪咪家的大门和村里大多数人家的大门一样,板条锭的,虚掩着,目的是防个鸡啊狗的,只有堂屋门才在睡觉的时候闩起来。钱咪咪还没起床,我挑上水桶,帮她灌了满满两大缸的水。钱咪咪还没起床,我咳嗽了一声,拿起扫帚刷刷刷地扫地。这时,我用眼睛的余光看见,钱咪咪的脸在窗前一闪,随即又不见了。扫完了院子,堂屋门还是没开。我扛起铁锹,一口气翻完了她家门口的菜园地。太阳越升越高,我身上冒汗,肚子却咕噜咕噜地响。我眼巴巴地望着钱咪咪的堂屋门,盼着它吱呀一声打开,女主人还像昨天一样,招呼我进去。可是,我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这道门始终没有打开的意思。我觉得很没趣,几次想走人,就是挪不开步。我从水缸里舀出水来喝,先喝了一瓢,然后又喝了一瓢,肚子渐渐不响了,也不怎么累了。我坐在堂屋门前的地上抽烟,不信钱咪咪能永远不开门。果然,不一会儿钱咪咪喊我:“哑巴,你进来吧。”我立刻精神抖擞,边脱衣服边往屋里走。钱咪咪满足了我。但钱咪咪的情绪很低落,被动应付的样子。我想可能是嫌我家务活儿干少了,就掏出五十块钱来,放到她床头。钱咪咪把钱团了团,砸到我脸上。骂道:“去你妈的臭哑巴,就是拿五百块来,老娘也不会接你的钱。再跟你说一次,老娘是看你可怜,才让你睡的,这也是最后一次。”我张大了嘴巴,迷茫地望着钱咪咪,眼眶里挤出了两滴眼油子。钱咪咪嗤地一个冷笑。我指指自己的心,又指指她,表明我对她是真心的。钱咪咪撇了撇嘴:“滚你妈的蛋,哑巴狗,就你也配跟老娘相好?老娘还没贱到那一步!”我揩掉眼油子,明白自己是在自作多情,忘了席会道是个什么东西。我最后望了眼白嫩光滑的钱咪咪,磨磨蹭蹭地提上裤子。这时钱咪咪话语变软和了:“哑巴,你帮我拉生意吧,成一个你能挣二十。不过,这介绍费应该男的给。我这边儿呢,你给我介绍够五个,老娘就让你白睡一回。”臭不要脸的女人,葫芦里到底装什么药?我有些看不起钱咪咪了。三前面说过,我没有朋友。小时候被孩子们打急了,喜欢往田野里跑,田野就成了我的朋友。我习惯一个人在田野里转悠,和大地说话,和庄稼说话,和野草说话,我也和风说话,和云说话,和星星太阳月亮说话,他们都能跟我友好交流。说累了,我就在草地上躺一会儿,打个盹。这天我正要睡着,瘾又犯了,思来想去没别的头绪,就硬着头皮往钱咪咪家走来。我刚挑起水桶,钱咪咪就从屋里钻出来,夺下了水桶。我摸起扫把,钱咪咪又夺下了扫把。我扛起铁锹,钱咪咪又夺下铁锹。我无赖样地嘿嘿傻笑着,巴望钱美女能再可怜我一次。钱咪咪半是嘲弄半是生气地骂我:“不是交代你了吗?要联系够五个人,才能让你弄一回,你他妈的一个主儿还没够到呢,又想来吃,吃你妈的头啊?”骂完,她突然拔下头上的钢针,向我戳过来。哎哟,我一下子疼醒了。解开裤子,原来是一只大黑蚂蚁在偷袭。我把蚂蚁掐为两截,放进嘴里咀嚼。想想钱咪咪说的话,觉得可以试试,反正老子又不蚀本儿。我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腰腿,远远看见一个人骑着摩托过来。近了,我认识这人,他是左大庄的戴耳,是个小包工头,我曾在他手下做过几天小工。戴耳的名字是有来历的,他刚生下的时候,左耳有三个大粮仓(凹坑),右耳有三个拴马桩(肉柱子)。爹娘请看相的给说道说道。看相的边捋胡子边说,这小子日后要发大财当大官。不过有人背后断定:卦相太好就走反道了,狗日的没准儿会成短命鬼,不是被砸死,就是被淹死。这话是有根据的,戴耳这人好色,赚了钱就往乱七八糟的黑洞里塞。我忽然想起钱咪咪,灵机一动:不如给他们拉个皮条?我向戴耳招了招手,示意他停车。戴耳懒得理我,加大油门往前冲。于是我跳到路中间,伸开双臂。戴耳不得不停下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骂咧咧地说要揍我。我先向戴耳指了指钱咪咪家的方向,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动作,再笨的人都知道这是啥意思。戴耳狐疑地望着我,不打算跟我啰嗦,发动摩托准备继续赶路。我却不让道,哇哇地叫着,并反复比划。戴耳终于动心了,问:“你真的带我去?”我连连点头。戴耳让我上车,向钱咪咪家驶去。钱咪咪真是个贱货,两人刚一见面,就对上了号,直接到里屋办事去了,把我丢院子里,驴桩子一样站着。我拍了拍门,准备找戴耳要二十块钱介绍费。门被钱咪咪闩死了,我连拍几下,大板床的吱嘎声霎时停止了。只听钱咪咪说:“是哑巴,不用怕。”我知道这话是对戴耳说的。紧接着钱咪咪大着嗓门对我说:“哑巴啊,不就二十块钱吗,人家戴老板项目经理,会差你这点小钱?先回吧,明天给你。”只给他们介绍一次,没想到戴耳几乎每天都要到钱咪咪家里来,来一次都要待上两三个小时。如果按照次数结账的话,戴耳少说要付给我两百块。我找钱咪咪讲道理,钱咪咪不认账。我上这婊子的当了。四必须找戴耳要钱,我打算只要那二十块。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老子不能白做蜡烛头。傍晚,我在田头老地方等到了戴耳,看来这是戴耳每天必走的便道。我又向戴耳比划了那个手势,并向他伸出了两根指头。戴耳乐得差点从车上栽下来,也伸出了两根指头,问我:“今天俩?”我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元钞,又伸出两个指头,然后指了指他的衣兜,再指指我的衣兜。比划来比划去,戴耳还是不明白。我干脆直接把手伸进他兜里,从一把钱里抽出二十。戴耳猛地把钱抢了过去:“去你妈的,你跟寡妇合起伙来下老子的钱,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想半道抢劫?”狗日的戴耳,忘恩负义!我一把抓住戴耳的衣领,想把他拉下车子。戴耳出手却比我快,一拳捣向我的面部,我顿时鼻孔窜血,牙齿脱落。我嗷地叫了一声,松开手,捂住鼻子,满地找牙。戴耳根本不容我消停,下了摩托,一脚踹向我的肚子。我疼得蹲在地上,戴耳又接连几脚,我像狗一样嗷嗷叫着满地打滚儿。我叫得越惨,戴耳踢得越凶。后来我不敢叫了,趴在地上,两手护住头,屁股却高高地撅着,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几十年来,我没少被别人欺负过。但被人家死命地毒打,却是第一次。这个仇老子一定要报。躺了一个多星期床铺,我脸上的肿胀消了许多,只是被打掉的两颗门牙再也找不回来了。这个傍晚,我来到老地方,蹲在草丛中等候戴耳。深秋的风咋咋呼呼地吹着,不服老的野草在我的身边晃荡。熟悉的摩托车声终于出现,越来越近。突然站立在戴耳面前,戴耳先是一惊,继而露出了恶狗的表情:“还想要那二十块钱是不是?还想挨打是不是?”戴耳下了摩托,就要打我。我转身就跑,戴耳猛追。追了几步,戴耳突然不追了,骂骂咧咧地回转头。我捡起一块土坷垃,向他的后脑勺掷去。戴耳再次被激怒,他疯狂地追我,发誓说抓住我非把我弄死不可。我嗷嗷怪叫着在田野里飞奔,戴耳紧追不舍。我听见风在说:“快跑快跑,戴耳就要抓住你了!”我又听见戴尔喉间的浓痰在呼噜呼噜地说:“呵呵,你跑不了啦,主人命令我射你头上!”危急之际,我突然蹲下身子。戴耳来不及防备,一下子被绊倒,摔了个狗吃屎。他刚要爬起来,我已经稳稳当当地骑到了他的背上。我左手扯紧戴耳的头发,把他的头使劲往泥里按,右手从后腰拔出锤子,就是钱寡妇家的那把圆头锤子。我瞅准了戴耳后脑勺最圆的一块地方,哐哧就是一锤。伴随着一声难听的、刺耳的叫声,戴耳的头再也不动了,身子也不动了。一股红的白的东西溅了我一脸,用手一抹,黏黏糊糊的,味道很是难闻。我用戴耳的衣服擦了擦脸,感到很累,就在戴耳的身旁躺了下来。一阵凉丝丝的水浇醒了我。原来,天下雨了,也快黑了。我发现一个血糊糊的人趴在旁边,很是奇怪,待把他的脸掰过来,认得是戴耳,这才想起戴耳已经被我用锤头敲死了。不能把戴耳扔在这儿啊,我得回家拿把锹来。我从戴耳的兜里掏出二十块钱,剩下的几张百元钞仍旧原样放好。接着,我把戴耳的摩托搡到附近的河当央,这条河常年有水,如果不遇大旱,摩托不会自己跑出来。我提着锤子往家走,刚进庄子,忽然意识到,这样大摇大摆地提着锤子走路,如果有人问我,钱咪咪家的锤子怎么到了你手里?我真的不好回答。人们不会因为我不会说话,就原谅我偷了别人的东西。于是,我把锤子随手扔到了一户人家的草堆边。雨渐渐下大,等把戴耳埋好时,我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五几十年来,我从没这样兴奋过。我用戴耳给的二十块钱,打了半斤烧酒,剩下的买了猪大肠。喝过了酒,吃完猪大肠,身上的衣服差不多焐干了,心火烧得更旺。我决定趁着酒兴去找钱咪咪。钱咪咪屋子里的灯已经熄了,我边脱雨衣边拍门。臭婊子没睡着,惊喜地说:“死鬼,我以为下了雨你不会来了。”光着屁股跑来为我开门。一股熟悉的香甜的味道撩拨着我的神经,我抱起这团肉,狠狠地扔到床上。钱咪咪舒服得直哼哼,边哼边问:“老戴,你今天怎这大力气?”我这才明白钱咪咪把我当成了戴耳,心里很生气。完了事,我穿上衣服要走。钱咪咪问:“死老戴,今晚打算给老娘多少啊?要不,就在昨晚的基础上打个八折吧。”我仍旧没理她。钱咪咪突然拉亮电灯,一看是我,破口大骂。骂老子不要脸,偷偷占她便宜。骂老子是畜生,该断子绝孙。我以为她骂两句出出气就算了,谁想这婊子嘴巴像机关枪一样不停歇,唾沫星子往我脸上飞。我实在受不了了,对准她的胖脸,啪啪就是两耳光。接着我掏出一张一百块头的,对上面啪地吐了口痰,把这张钱贴到钱咪咪脑袋上。钱咪咪被打懵了,右手捂住腮,左手揭下钱,不认识似的盯住我。突然她的眼睛变大了:“哑巴,你身上恁多血,今晚你干什么了?”不待我回答,钱咪咪把一百块钱塞进我兜里,说:“哑巴,你走吧,今天晚上我当你没来过。”生平第一次,我扬了眉,吐了气。如果不是哑,我真想放声歌唱。回到家里,我很快有了困意。谁知眼皮子刚合上,戴耳就来了。戴耳满身血污,站在我床前,一句话不说,就那么直视着我。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家伙不是死了么,怎么又从土堆里爬出来了?难道我也死了,和他一起呆在阴曹地府?我瞅了瞅屋子,是我住了三十八年的寒碜老房子,不是地府。我拧了下大腿,贼疼,这才确定自己并没死。那就是戴耳向我索命来了。我从床上坐起来,攥紧拳头,预备着跟戴耳恶斗。正在这时,我家的大白公鸡叫了。这一叫,庄子里的公鸡接二连三地都叫起来。戴耳倏地一下不见了。我打开灯,下床找戴耳。屋子里没有,又到外面找,外面也还是没有。戴耳究竟为什么找我,找到了我为什么又一句话不说?我实在想不明白,决定还是找戴耳当面问问。天还蒙蒙亮,我到了昨晚埋葬戴耳的地方。一看,戴耳身上的土有的已经被大雨冲刷掉了,大脚趾头露在了外面。幸好带了锹,我往戴耳的身上多培了些土,拍拍实。又薅了些杂草堆在新土上。戴耳这下该满意了吧。六戴耳失踪的消息很快在村子里传了开来。戴耳失踪的第三天,他老婆力鹃到派出所报了警。戴耳有整夜不回家的习惯,但从没有连续两晚不回家的,再加上手机一直无人接听,工友们也不知道下落。力鹃慌了,这才报了警。警察进村调查,但待了两天,也没理出一点线索。因戴耳平时多是单独行动,很多人并不了解他的行踪。警察临走的时候给力鹃留下电话号码,叫她有了情况立马报告。知道戴耳下落的只有一个半人,这一个人自然是我,半个人呢,应该就是钱咪咪了。她或许已经猜出戴耳被我干掉了。从弄死戴耳的那个晚上起,钱咪咪对我的态度就有了明显变化,不再鄙视我的身份,也不要求我帮她干活儿,更不要我一分钱,每次睡过了,钱咪咪都给我弄好吃的,有时是鸡蛋面,有时是煮鸡蛋,还有一次,我吃上了香喷喷的红烧肉。钱咪咪把我当成了老公,至少是老相好,难道她就不想知道戴耳的情况?一天,我骑在她身上,分别拉了拉自己的两只耳朵,比划左耳有三个粮仓,右耳有三个拴马桩,然后望着她。这女人眨巴了下眼睛,又眨巴了下眼睛,什么话都没说。但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慌乱。钱咪咪是在装糊涂,她应该猜到戴耳已经死了,死在我的手里,至少她明白戴耳的失踪与我有关。钱咪咪仍旧讨厌我,看不起我。她之所以接受我,无非是怕我像弄死戴耳一样弄死她。至于她为什么不报警?我想了好久,她是担心自己的丑事一起败露,戴耳的死,她也逃脱不了干系啊。但是,从内心讲,在享受了短时的快感之后,心里突然会空空荡荡的,有时又疙疙瘩瘩的,感觉非常不实在。直到戴耳再次找了我,我才决定放弃钱咪咪,转而为自己做下的罪恶找个归宿。我自己想不到,也许大家都不会想到,我与戴耳会从仇敌变为朋友。戴耳活着的时候,我们是敌人,戴耳死了,是被我亲手弄死的,变成了鬼,我居然与鬼成了朋友。这个过程还是蛮有意思的。这个晚上我从钱咪咪家回来,刚要合上眼睛,戴耳来了,他穿的还是死前那身衣裳,不过没了血污,好像洗过了。我本能地捏紧了拳头,准备一场厮杀。谁知戴耳不客气地在床边坐下,笑眯眯地问我:“爽吧?”既然成了鬼,戴耳再关心我和钱咪咪之间的事,就成了多余,所以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你找我有事吗?”这句话刚说出口,我自己被吓了一跳,我不是个哑巴吗,怎么和正常人一样说起话来了?戴耳解释:“这是你的魂灵在和我说话,任何一个体格有残疾的人,他的魂灵都是健全的。”哦,原来是这样。戴耳或许从我的脸上看出了失望,忙安慰我说:“只要你能够主动向警方投案,使老婆孩子不再为寻找我的下落痛苦奔忙,我敢保证,你下辈子一定会像正常人一样说话、生活。”我又喜又疑:“你说的可是真的?”戴耳不当回事地说:“我到地府也有一段日子了,结识了一些鬼友,请他们帮忙疏通一下关节,还是不成问题的。但你必须把我的事情了结了,我才好帮你。”我爽快地说:“行,反正这个人我早就做够了,早死早托生,明天我就去投案。你看还有哪些事需要我做的?”戴耳说:“你多买些金银纸箔,十块钱一沓的百元钞、美元都行,夜里烧给我,我帮你在这边先走走关系。如果你想当官,想发财,想人前显贵,就更得多使银子。”我满口答应。我问戴耳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戴耳叹了口气,说他刚死的时候恨透了我,打算趁夜间把我活活掐死。后来阎王爷、鬼判官严肃教育了他,说他命里就该这个死法,就该死在一个哑巴手里。不管是人,是鬼,都要认命,这样才能有个好的来生。他接受了教育,决定不计前嫌,并帮助我编织来生梦。我很感动。刚要跟戴耳聊两句表示感谢的话,戴耳一下子又不见了。七一大早,我就跑到乡派出所,告诉警官,戴耳是我杀死的,我杀了戴耳。我一边又一遍地拉自己的耳朵,比划左耳有三个粮仓,右耳有三个拴马桩,又比划锤子砸向后脑勺的动作,然后指了指我自己。遗憾的是,警官们没一个看得懂我说的什么。我想让他们跟我走,指给他们看戴耳埋尸的地方。他们却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姓蒋的大概是所长,哈哈大笑道:“这哑巴真有意思哎,一大早跑来表演哑剧,给弟兄们开心解闷儿,大家鼓掌!”他们的掌声很热烈,我气呼呼地离开了派出所。只有到了夜间,只有和戴耳在一起,我才能够用人的语言痛痛快快地交流,我才会感到人的尊严。晚上,我给戴耳烧了大把纸钱,还给他磕了几个头,诉说了我在派出所的遭遇。下半夜,戴耳过来推了推我:“别灰心,明天上午接着去,老蒋那儿我已经打了招呼了。”再次来到乡派出所,我直奔蒋所长办公室。还没开始比划,蒋所长看到了我,吃惊地睁大眼睛,居然很客气地站起来:“您,您真的来了?戴耳真的是你杀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重新坐下来。我点了点头,直接带警官们去看戴耳的尸首。戴耳的尸首已经肿胀腐烂,眼睛里、嘴巴上都是土,微风吹来,一阵阵腐臭直往人的鼻孔里钻。戴耳的衣服倒是还未腐烂,只是颜色旧了些,法医把手伸进衣兜,居然掏出了四百多块钱,还有一部手机。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发出一阵唏嘘声。我听见两位警察咬着耳朵说:“看来不是图财害命。”经过戴耳老婆力鹃对尸体和衣物的辨认,这具死尸确实就是戴耳的。戴耳的老婆还算漂亮,至少比钱咪咪漂亮,身材也很好看。我在心里替戴耳叹息。力鹃翕动了几下鼻子,张开嘴巴嚎哭起来。哭着哭着,女人突然转头向我,连抓带打。因我的双手被绳子拴着,躲闪不及,脸上被挠了几个血口子。蒋所长把力鹃强行拖到一边,严厉斥责:“你怎么打人哩?”力娟指着我咬牙切齿地说:“他害死了我男人!”“你怎么知道他害死了你男人?法律是讲证据的。”“戴耳托梦给我的,他说席哑巴用铁锤敲死了他。”力娟的话尚未说完,人群中就爆发出哈哈大笑。也有人小声发泄:“破不了的案子就往哑巴身上栽,反正人家不会说话,哼!”这个言论立马引来了附和声。突然,我看见了钱咪咪,她站在人群的后面,躲躲闪闪地看着我,表情有些忧愁。只几分钟工夫,钱咪咪就消失了。看来她并不希望我被抓,她是怕我把她供出来。只有蒋所长没有笑,他严肃地望了力鹃一眼,然后跑着离开人群,到僻静处打电话。几分钟后,蒋所长转达县局领导指示:把哑巴和被害人家属都带到刑大,被害人的尸首装裹好送到殡仪馆,等待勘验。八两个警察,一个问话,一个记录。警察甲大概学过哑语,用两只手轮番向我比划着,一会儿手指头指向天,一会儿指向我,一会儿又指向他自己。可惜我一点也看不懂,越看越糊涂。见我不开窍,警察甲生气地骂我,说撞了个笨哑巴。老子更生气,手指头指着他哇哇叫。警察甲反倒笑了,说没想到这哑巴耳朵好使,听得懂人话。这叫什么话,你他妈的才听不懂人话呢。警察甲叫我先报告姓名年龄曾用名民族籍贯家庭住址。于是,我又开始了比划。可笑的是,我的手势他们同样看不懂。警察甲愣子似的瞧着我,警察乙半天没记下一个字,也生气了:“席哑巴,你不要跟我们装蒜,要知道拖延时间是没用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我是懂的。我指了指自己的心,又连连摆手。意思是自己没有说谎,都是大实话。他们对这个手势倒是猜得差不离,警察甲接着问:“你是怎么认识被害人戴耳的,为什么要杀死戴耳,是怎样杀死他的,把杀人过程叙述出来。现在你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我想了想,决定还是从我和钱咪咪的关系讲起。但是,当我张牙舞爪的时候,两个笨蛋警察又迷糊了。他们看着我的手语,大眼瞪小眼,都想从对方的脸上找到答案。终于,他们耐不住了。警察甲拿起手机,向上司报告:“这个哑巴嫌疑人听得懂人话。”我的耳朵特别灵,至少是常人的三倍。我听到他的上司在电话里说:“是好事啊。”警察甲又说:“可他说不来。”上司说:“废话,说得来还叫哑巴吗?”警察甲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他不会正常的手语,我的手语他也看不懂。”上司又说:“知道了,一会儿我从聋哑学校给你借个高级的手语翻译来。”我乐滋滋地看着警察打电话,心想,会给我派个什么样的高级翻译呢,难不成把我老子请过来?两个警察叫我先好好想想,说一会儿会有高级翻译向我提问。我坐在椅子上,非常无聊,闭上眼睛打盹。这时候就感觉一股阴风嗖嗖的,父亲居然来了,坏笑着说:“孩子,除非他们请的是老子,要不然你龟儿子的鸟语谁都闹不懂。”我很奇怪,父亲怎么知道这个事儿?正要开口问他,只听桌子啪地一响,警察乙朝我吼:“席哑巴,叫你好好想想,你怎么睡着了?”我这才明白刚才做了个梦,我擦了擦嘴角的涎水,不好意思地朝他们笑了。半小时后,手语翻译来了,没想到还是个女的,三十多岁,留着短发,戴着眼镜,看上去不大像女人,也高级不到哪儿去。女翻译先用手语跟我打招呼,我只是看着她傻笑。接着,女翻译边看审讯提纲,边用手语问我案子中的有关问题。我当然仍旧看不懂,一味地对着她傻笑。我觉得这女人虽说不丑,但身材偏瘦,胸脯太扁、屁股太小,远远没有钱咪咪味道足。这时候,警察甲说话:“这家伙耳朵正常,听得懂人话,就是说不出。我们也看不懂他的手语。”女翻译嗔怪道:“也不早说!”于是警察甲继续重复刚才的问题,用人话向我提问。我则用自己的语言,手脚并用,一五一十地交代问题。女翻译一眼不眨地紧盯我的手势、脚姿,眉头越皱越紧,到了后来,竟是满脸苦水,几乎哭出来了。女翻译累得大喘气,总结了一句真理:“我敢肯定这哑巴没经过特殊教育,他的哑语是自己瞎摆舞的,他是土哑巴。”女翻译是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但她的话却令两个小警察彻底泄了气。高级翻译刚走,上司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我听得清清楚楚:“经初步鉴定,被害人头部是被钝器所伤,极有可能是锤子,是圆头锤子,这一点和被害人家属陈述的基本一致。”听了这段话,我使劲点头,并向两位警察竖起大拇指,咿哩哇啦地表示称赞。警察甲请示下步该怎么办。上司说:“让他先把杀人凶器找出来,有了物证,再找人证,口供先缓一缓。”九因找不到我杀人的证据,警方对我采取了监视居住措施。当天晚上,我回到了自己的家。我从炕席底下拿出五十块人民币,买了一蛇皮口袋鬼钱,来到戴耳原先埋尸的地方,把鬼钱全部烧化。一阵怪风刮来,纸灰无影无踪。天一亮,村长叫我,原来是警察甲和警察乙来了,他们要和我一起去找锤子。我记得当时把锤子丢在庄子西头一户人家的草堆跟,可是站在庄子西头往东望,家家门口都有草堆,都是一样的草堆。我们一个草堆一个草堆地寻过去,一直找了30多个,也没发现锤子的影子。村长说他先去家安排酒饭。警察甲疲惫地说:“算了,我们都回吧,这么长时间了,锤子不可能一直躺在草堆跟,待会儿吃完了饭,村长帮我们一家家问问。”村长说:“成。”村长让我也到了他家。他们在堂屋喝酒,我在锅屋吃了一碗鱼汤泡米饭。吃完了我才发现,村长家的大黄狗与我吃的是一样的。两个警察睡觉,村长带着我挨家询问锤子的下落。门开着的人家都说没看到,门锁了的人家,不是到外地打工,就是走亲戚去了。整个庄子问完了,又把剩下的草堆查找了一遍,仍然没有锤子的下落。警察要村长继续对我监视,有了情况及时报告,说他们要回局里研究一下案情。我却哇哇地摆手,不让他们走。警察甲问我啥意思,我从村长家找出一捆粗绳子,让他们跟我来到小河边。尽管天气有些冷,我还是第一个跳进河里,摸到摩托并用绳子系住,结果这辆摩托没怎么费劲就拉上来了。可是我却发了疟疾,当天晚上躺在床上直打抖。自己熬了一碗姜茶喝下去,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地入睡。戴耳却在这时找我了。戴耳向我表示感谢。我难为情地说:“谢啥?锤子被我弄丢了。”戴耳说:“这个我也有责任,当时我死了,灵魂赶着到阎王老爷那里报到,没有跟着你,不然不会找不着锤子。”“那该怎么办呢?这把锤子可是关键的物证呢。”“我找鬼友们再想想办法。”戴耳消失得比闪电还快,十多分钟后又来了,叫我明天继续找锤子,十点钟以后,从东往西找。第二天上午十点,我的病还没好,就主动找到村长,要去找锤子。村长对我的积极表现很高兴,说是就凭我这态度,他一定给我讲情,就是将来判刑,也可以作为宽大处理的依据。我朝他嘿嘿傻笑了一下,摆了摆手。结果我们刚问到第三家,那个走闺女的王奶奶带着孙子回来了。王奶奶边用手比划边问:“什么样的圆头锤子,是不是有这么大、这么长?”我激动得连连点头,啊啊称是。王奶奶把锤子找到交给村长时说:“前些天,孙子出去玩,在庄西头的草堆跟捡到这把锤子,我怕有人找,就放在了堂屋门后头。昨晚在闺女家,一夜睡不好觉,总觉得家里有事,一大早就往家赶。这不,刚进门,你们就来了。”村长给警察甲打电话。一会儿工夫,警车来了。警察甲取走了锤子,顺便也要带走我。长了几十岁,我从没坐过小车,而且是公家的小车,这些天老是小车接来送去的,我真是荣耀极了。从村人们的目光里,我看到了羡慕,也品出了忌妒。当然,也有可怜我的,说我要被拉去当垫背的,预备吃枪子儿了,席家彻底绝后了。我觉得吃枪子儿才好呢,看他们下辈子哪个比我强?这些贱民!他们不配理解我的感受。晚上住在看守所里,我睡得很踏实,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十可是事情迟迟没有定论。我很焦急,支棱起耳朵捕捉警官们的只言片语。渐渐了解到,刑警从锤头和木柄的衔接处取到了一丝血样,经过检测,和戴耳的“地什么矮”比对,相似程度大于99.9%。也就是说,这把锤子确定就是杀害戴耳的凶器。但是,因为杀人当晚下了雨,锤子上我的指纹已经被冲刷掉,再加上后来几个人摸了锤子,现在无法确定我是凶手。现在外面的舆论对我的案子很是关注,网上已经有人在炒作。公安局的领导比我还着急,如果再找不到有力证据,就要先把我放回家。终于,又开始了审讯。这次的手语翻译是个白发老头。原来案子得到了省公安厅领导的重视,他们专程从北京请来了这位手语专家。老专家曾帮助公安部门破获了数十起与聋哑人有关的恶性案件。可是专家又怎么样?他仍然破译不了我的语言。我对这些人失望透顶。又是几个晚上睡不好觉了。这个夜里好生奇怪,先是戴耳来了,垂着头连连叹气,一句话不说又走了。过了一会儿,钱咪咪也来了。钱咪咪非常关心地望着我,用一种从没有过的情人的目光。她说她怀上了我的孩子。我说:“不可能,你的头绪那么多,怎么知道孩子是我的?”钱咪咪委屈地说:“那段时间,只有你跟戴耳睡过我。戴耳是只假虎,次次放空炮。可你就不一样了。所以,这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大不了做‘地矮婴矮’鉴定,你不承认也不管。”我一下子懵了,心情又喜又悲。喜的是席家居然有了后,悲的是我就要走腿子了,和孩子可能连面都见不上。正待问问孩子的具体情况,钱咪咪忽地不见了。梦醒了,我很奇怪,能跟我梦中对话的,只有戴耳这个死鬼,莫不是钱咪咪也死了?如果她死了,我的孩子还能在吗?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猛摇铁窗。看守过来,问我什么事?我比划着说要出去。看守看都不看我的手势,不耐烦地说,有事明天再说。我用右手比划了个数钱的手势,又摸了摸自己的乳房部位,然后比划了一把刀,砍在自己脖子上,翻了翻白眼儿,死了。我的意思是想告诉他:钱咪咪死了。只要这个看守不笨,或许他能看得懂。谁知看守恼怒了,大骂老子。重新躺到床上,我的泪水在刷刷地流,觉得席会道是那么的无助和凄凉。我想:如果真的有下辈子,即使缺胳膊断腿儿,我也不能把说话的本事废了。如果我的狗屁老子再揍我,就是把老子揍死,老子也不会再装哑巴了。自从关注了微信公众号:比比读小说网,妈妈再也不担心我闹书荒了。提醒您本文地址:相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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