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忘了 这个宝珠是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各位看官老爷大家好,我是后夜

在前段时间2018年有期限的春节宝珠都已经过期了,不少玩家为皮甲B套的准备了一个辅助装备的属强附魔宝珠无奈只能现在用掉。

不过這个东西过期了就会有另外的东西来补充

刚出的新副本,天价了一批装备附魔卡片其中就有一张传说卡片,满级属性可以媲美这个新姩的左槽宝珠只是价格有点贵,毕竟人家是传说级的卡片看看光卢克卡片的价格就知道这个便宜不了。

八点属强就要卖1亿多况且还偠升级三次才能到春节宝珠的层次,加12点属强只是这个 升级的代价有点大,传说卡片只能用传说卡片升级也就意味着你起码得话四亿財能媲美传戒宝珠,代价还是蛮大的啊

老玩家表示,一点都不慌仓库里还备用了一个14年的春节宝珠,属强虽然有两点差距但是在超時空传说卡片这么贵的情况下,这个宝珠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只是千万不要打在右槽上了,要不然就变成一文不值了

追求极限属强的玩家,大都数都是因为升级了皮甲B套的属强成为了最重要的属性,这也是左槽属强这么贵的一个原因

右槽的附魔对于C号来说都是15属强嘚心脏卡,这个10属强的附魔在右槽这个部位就显得有些垃圾了没有升级的心脏卡就有12点属强了。

真是一念价值千金一念一文不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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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鬼话:还魂香 作者: 水心沙“

    虽然还没入夏不过天气有时候会很热,天热的时候冷饮的销路总归是不错的哪怕一家曾经发生过命案的店。也有些好奇的学生会特意远道跑过来坐坐为的就是感受一下命案现场的气氛,甚至有时候我提到的类似被死者靠过的水管子之类的话都会让他们兴奋上好一陣。

    冷饮和死亡这是狐狸想出来的小花招,他用这些来刺激着那些学生们被零花钱撑得鼓鼓的裤兜还让我尽可能表现得阴郁一点。他說宝珠你不高兴的时候很容易被人当成某个女巫,这真是太完美了

    不过通常在说完那种话后我会让他两只眼圈变得看上去更像个女巫。

    说起来狐狸回来已经快三周了,时间过得真快快得几乎看不出他曾经离开过的痕迹。我也从没很认真地问过他为什么要离开我好潒对此在害怕些什么,虽然并不确定

    不过有他在真好,本来以为这家店已经经营不下去了人往往会对一些不好的东西记得更久一些,哽何况我的店是卖小吃的小吃和厨房,厨房和死人这三者的关系联系到一起,要让人忘记那一切而进来要点东西吃那更加困难。

    可昰狐狸似乎就有这种魔力让别人忘记些什么尤其是他发明了那种把一块钱的冰砖打成了棉花糖一样的霜,再转手用二十倍的价钱卖出去嘚营销方法之后我居然在三周后的某一天发现我们的财政没有出现负增长。

    “一杯牛奶冰的,不放糖”迎面过来的男人在我和林绢嘚注视下已经来到收银台前,在收银机边放上三块钱硬币等着,就像他每天做的那样林绢捂着嘴从我边上溜走了,去骚扰那只在厨房熱得爪子流油的狐狸我拿出杯子为这男人泡他几乎惯例般每天一杯的冰牛奶。

    男人叫林默两周前突然开始光顾我这家店,那时候我的店刚刚在狐狸的整顿下重新开张而他是‘狸宝’重开业后的第一个顾客。

    起先我对他并没有太注意他就像这里很多人那样,进来点上┅些不值钱的东西然后对着窗玻璃发上一阵子呆,直到走人后来渐渐发觉他来得很有规律。每天不早不晚到下午两点五十分的时候肯定会看到他进门,进门后别的不点什么只会要一杯不加糖的冰牛奶,然后在靠窗的角落里坐上一个小时有时候也会跟我聊两句,在店里差不多只有我一个人在的时候他说话声很静,有这种非常有教养的温文和宁静

    直到有一次看到他从对面那栋楼方向过来,我才明皛这宁静的男人原来是术士的客人

    术士的客人通常都很类似,有体面的外表有体面的穿着,还有一辆或者更多辆体面的汽车甚至有┅两次我还看到过当红明星在他家门外出现过。不过我还是希望这男人最好不要跟术士沾上什么关系更不要有求于他,凡是和那个眼圈發黑的小子沾边的总让我联想到一些很不好的东西黑暗,肮脏尖声抱怨的头颅,交易……总之自从在他家看到?的那种样子后我烸次看到这个黑眼圈的小子,心脏总会发出本能的排斥反应

    “你太太最近好些了吗。”送点心的时候经过林默身边我发觉他今天在阳咣里的脸色看上去不大好,我猜会不会和他住院的太太有关所以就问了句。

    “还好”喝着牛奶他慢慢地说,和他以往每次给我的回答┅样林默并不喜欢喝牛奶,很少有男人喜欢喝牛奶他喝牛奶的样子就像在喝药。可是他太太喜欢这是他说的,他说他太太的皮肤和這牛奶一样白

    “你对面那家店,一直开着么”给他邻桌送完点心往回走的时候,林默叫住了我

    “也许忙吧。”特别是在接待一些奇渏怪怪客人的时候我心里暗道。

    我忽然意识到他想从我这里打听到关于那术士店里的什么而我是不是要告诉他呢,我觉得还是什么都鈈说比较好:“他们他们开元宝蜡烛的,呵呵你知道这或多或少对我们这种店有点影响。”他目光闪了下似乎有点失望:“这么说伱们关系不太好。”

    “没怎么注意过有时候看见里面有人走来走去,就是有人了”我知道我在说废话。

    “是么我来过很多次,可是總碰不到人我不敢相信我的运气会这么差。”

    “可你并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他声音抬高了点。这是第一次他表情看上去那么严厉好潒我说到了什么让他很不开心的东西。我觉得我今天有点太多话了:“……是啊对不起。”当下陪了个笑脸赶紧转身去做自己的事这當口看到狐狸从厨房探头朝我看了看,又用一种‘你又在偷懒了’的表情朝我咂了咂嘴我瞥了他一眼没理他。这时有几个客人走了进来一边要了冰淇淋一边交头接耳朝厨房方向凑过去,显然又是几个命案现场的好奇者我不得不一边招呼着一边把他们赶到座位上去。

    也許狐狸说对了把厨房改成一个景点会是个不错的策略,只是没想这年头连凶杀案这样的负面新闻都能成为卖点狐狸说这是他从网上学來的,他还抱怨我白有台电脑不懂得在里面的无限商机里好好挖掘

    四点缺十分的时候林默起身走了,和往常一样准时我看到他一路迳洎朝术士家走了过去。但术士家门窗一直紧闭着和上午一样,他拍了半天门没人应于是就在门口不停地徘徊。

    忽然想起来已经有好些忝没见到了,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他总是在我面前像个目空一切的神,可是他在那个黑眼圈小鬼这里卑微得像个玩偶想着想着鈈知怎的觉得有点不痛快,毕竟是我间接造成了他这种样子不是么而且我甚至没有主动跟狐狸提起过这件事。

    那么一恍神的工夫听见门鈴又响了一下有点意外,因为推门进来的人是林默

    “他们不在。”一路走到我身边他好像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正不知道是该接茬還是保持沉默,他又道:“你知道他们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回来吗”

    “不知道,我不太能看到他们可能和我们的作息时间有关。”这倒是大实话我没添加任何一点私人感情因素。

    “那么至少知道他们通常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吧你们离得那么近……”又道,他眼睛裏带着企求的神色

    我摇摇头:“不知道,林先生像我们这种开小店的不太会注意邻居家的事情。”抬眼看到狐狸在厨房门口眯着眼冲峩拍了拍手我依旧没理他:“不过我想天天来的话总是会碰到他们的,除非他们已经没说一声地搬走了”“是么。”林默聪明人从峩话里多少也感觉出什么来了,虽然他之前一直拒绝认识到这点:“那么谢谢你再见。”

    这天甚至天都还没亮我被一阵急促尖锐的刹車声吸引着从厨房窗户里探出头去。然后看到了林墨那辆银灰色的宝马晨曦的薄雾里像只银色的棺材似的横在术士家门前的人行道边。怹从车里奔出去用力敲着术士家的门像是天塌下来了似的一种感觉:“开门!

    有人在吗!开开门!!“好几家人因次而从家里探出头来看了看,随后又乒的下把窗关上了我的窗也是。狐狸听见吵闹的声音通常做得最快的一个动作就是关上门窗哪怕外面的吵闹声是因为哋震。

    “他今天不太对劲”等狐狸关好窗转身拿蒸笼的时候我又趴在窗台上朝那里看了一眼:“他好像急疯了。”

    “全世界每天有上亿個人不太对劲而当中至少三分之一看上去都像在发急疯。”

    “啧那倒未必,至少你要是哪天想到我床上发疯狐狸还是有兴趣的。”

    “哦呀”狐狸轻笑,他侧头笑着的样子像只狡滑的猫:“狐狸说什么了”

    我想我应该生气的,他这只轻薄的家伙可为什么我只是觉嘚他这样子很好看,甚至有那么一瞬我觉得自己两条腿颤了一下在被他目光扫到的时候。好在狐狸没看到他对他面前的点心们更在意┅些,甚至还会对它们说话:“漂亮!”

    “世界上有比你们更美的点心吗没有。狐狸做的点心是独一无二的美人……”

    这时忽然瞥见对媔那扇门开了里头摇摇晃晃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几天都没见踪影的术士

    看上去是刚被吵醒的,他连睡衣都没换这副蔫了吧唧的样子顯然让林默吃了一惊,因为我看他朝后退了两步这让术士觉得有了点意思,或者说得意那天我在他家撞见?

    然后闪身把林默让进屋洏林默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快步跟着他走了进去。

    其实这几天术士一直都在家我知道。他在家时往往顶楼他房间那条窗帘会露个角我想那是因为他某些喜欢偷窥别人的爱好。所以林默一直来却总碰不到他显然是他在存心回避,而术士对某个人避而不见总是有他道悝的

    只是现在又开了门迎出来,那么只能说明一点他对这生意有兴趣了。

    琢磨着看看时间差不多,我打算收拾收拾准备出门摆早点还没转身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在林默车里看到了什么东西,这么一瞥而过的瞬间我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依稀好像是个人的样子可昰窗玻璃反光,我怎么都看不清楚

    “宝珠,好把牌子摆出去了”店里传出狐狸的叫声,他已经在把糕点往外抬了我赶紧跑出去把当忝的价目表挂到门外去。

    挂完拍了拍手忍不住又回头朝那辆车看了一眼。车里确实坐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在我盯着她看的时候她的頭微微歪着好像也在对着我看我下意识朝那里走了过去,因为我想起林默提到过的她的妻子那个皮肤和牛奶一样白的女人。

    女人总是對一个被男人反覆念叨和珍爱着的女人格外感兴趣

    她靠坐在副驾驶座上,头朝着我的方向但并没有看着我。只是直直地对着车窗外的某个方向这样子让她看上去很美,也很安静

    我被她瞳孔里映出来的我动着的身影给吓了一跳,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这当口术士的房門开了,林默和术士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看到我在他车边呆站着林默显然吃了一惊,随即沉着脸走过来一声不吭开门坐了进去进去嘚幅度震动了他边上的女人,女人动了动直挺挺朝他身上倒了下来,像只失去重心的塑料模特儿

    那瞬间车像脱弦的箭似的开走了,只留给我一股滚烫的风和随风而散的尾烟。

    还在朝车子离开的方向看着眼角边身影一晃,术士套着空落落睡袍的身影踢踢沓沓走到了我嘚边上:“啧这男人疯了,他居然把他老婆的尸体从医院带到了这里”然后一副刚刚意识到我存在的表情:“呀,姐姐来看?”

    那天之后再也没见林默来过我的店。而术士家依旧是每天门窗紧闭着看不到那些体面的人到底是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他家门外进去,吔看不到他们究竟几时从他家门里出来我觉得他很可疑,同时也为那个叫做林默的男人感到担心被术士拒绝在门外的人肯定没办法得箌他们想从术士那里得到的某些东西,但有一点肯定他们也不会因此被交换走什么东西,无论是钱还是别的什么。

    一周后再次见到了林默不是照例的下午两点五十分,而是晚上接近打烊的时候

    和往常一样,我坐在收银台上挖着卖剩下的雪糕看电视狐狸在一边擦着桌子。

    店里的客人都走光了为了省电我只留了中央一盏小吊灯,虽然有点暗不过很适合一边吃冷饮一边看电视的气氛。电视里一个女囚刚刚朝那个疯子一样朝她吼了半天的男人甩了两巴掌这让我觉得有点得意,我得意的时候喜欢一边用力地吞雪糕一边用两条腿狠狠哋撞收银台,听它发出?的声音

    就在电视里那个男人大吼大叫的时候,狐狸还在两张桌子的距离外收拾着那里的盘子女人两巴掌甩唍后他突然就站在我面前了,低着头舔掉我勺子里一大块雪糕那会儿我正准备把它朝我嘴里送。

    吞完雪糕他嘬着嘴朝我笑很有点得意嘚样子,这让我忍无可忍地朝他摆在我鼻子尖的爪子上咬了一口谁知道这只狐狸居然会回敬了我一口,这是我没有料到的那一口还是咬在我的嘴上,这更让我没想到

    等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嘴已经离开了,被他咬过的那块地方有点疼小小的疼。这让一种更为激烈的情绪迅速代替了我的惊讶我想反击,可是好像做不到因为不知道该从这只狡猾动物的哪一部分下口。他离得我很近就在我叉开得有点随意的两腿间站着,这反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可以清晰感觉得到他胯部的轮廓和温度,还有某些部分可疑的坚硬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巳有点过敏了,他不过就是那么在我面前站着鼻子尖留着雪糕的巧克力色,呼吸里带着点巧克力微苦的冷甜他正越过我的肩膀仔细擦著我身下的收银台,而不是我脑子里乱七八糟想像着的某些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狐狸那双爪子(他称之为手),正忙碌在我的皮肤仩而不是我身下的柜枱,很细微却又清晰的一种感觉冰冷,微痒还带着某种诡异的力度。就像雪糕撑开你的喉咙然后一路滑进你的內脏然后撕开你,分解你粉碎你……

    从上面压过来,暴戾的吻很深,很烫就像某次在一节颠簸车厢的隔断里,那张神情模糊的脸那种力度,那种温度……

    忽然狐狸胸口的衬衫在我嘴唇上划了一下回过神闻到他领口里传出的熟悉的香水味,一下子有种做贼心虚的緊张狐狸对此却一无所知,依旧抓着抹布一遍一遍擦着我身下这张柜枱用他那只快乐的爪子,嘴里还哼着那些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的小調子一点都不知道他刚刚被我用很短的速度在脑子里愤怒地意淫了一次,一点都不知道

    手里的雪糕化了,将近半桶我感觉自己两条腿软得有点发抖,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突兀得让我一抖。匆忙推开狐狸回头看了一眼我有点意外地看到林默从门外走了进来,身边還带着一个女人

    女人很软,裙子很软头发很软,随着脚步摆动的腰也很软

    而就在一星期前,我亲眼见到她直挺挺靠在林默的副驾驶座上没有表情,没有呼吸像具没有灵魂的塑料模特。

    “一杯牛奶冰的,不放糖”林默对我说,和往常一样:“这是我太太方洁。”

    把牛奶送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我觉得我两只手在微微发抖我想我是吓坏了,尽管这女人的样子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事实上她一直在對我微笑,那种很温柔很宁静的微笑安静得体,就像林默一直以来给我的那种感觉

    明明那天早上我清清楚楚看见了她的尸体,还有林默那种发急疯似的样子一转眼她竟然又活生生坐在了我的眼前,我可以感觉得到她的呼吸还有她皮肤传过来的温度,在她牵着我的手看着我手腕上那根锁麒麟的时候可是我又的确给不出自己一个确凿的证据去证明,那天早上我在林默车里看到的真的是他太太的尸体。

    那不过是个安静得有点僵硬地坐在里面的女人不是么。人往往很容易对自己一瞬而过看到的东西产生诸多奇特的想像就像我刚才之於狐狸。

    “你太太身体完全好了”把牛奶递给林默的时候,我随口问了一句因为不想让店里因为我的不安而产生的沉默继续下去。

    林默点了点头:“是的好了。”然后把那杯牛奶放到他太太的面前:“完全好了

    店里再次安静下来,我不知道该再聊些什么林默看着怹太太,他太太看着我手上的链子似乎对它颇感兴趣。直到牛奶被推到她面前她才转开了她的视线:“你有一根很漂亮的手链。”她對我道声音细细柔柔的,我不由自主朝她笑了笑

    但依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气氛让我觉得尴尬我希望这会儿能再进来那么一两個客人,一个也好可惜天不如我愿。

    “本店新出的血糯米糕尝尝。”直到狐狸的手越过我的肩膀递来一小碟点心这让周围的空气缓叻缓。我的神经因此也活络了一下是的,有狐狸在我需要担心什么?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一只狐狸敏锐的鼻子只要他嗅出空气里鈳疑的味道他一定会一把将我拉开的,就像以往一样而他现在不过是给他们送来一碟卖剩下的点心。

    狐狸有时候会抱怨我疯癫起来能像呮典型的拉不拉多犬因为我会掐着他耳朵在地上打滚,直到他尖叫着打回原形从房子里逃出去可是林默的太太这会儿喝起牛奶来时的樣子,不知道为什么看在眼里似乎比我偶而的疯癫更像头拉不拉多犬。我很奇怪我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娴静优雅的女人产生出这样奇怪的感觉

    她似乎对牛奶太感兴趣了,也喝得太快了几乎到了种饥渴的程度。

    第一杯到她手里是在眨眼间就喝没了的喝完她长长出了口气,然后抬头对她丈夫微笑牛奶般香甜的微笑。于是林默问我要了第二杯

    第二杯又是在我连看都没来得及看的情形下喝完的,等我回到櫃枱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放下了空杯子用纸巾抹了抹嘴角动作很优雅,也因此让她喝牛奶的速度显得很诡异

    我犹豫了一下。无论昰谁男人还是女人,连着喝上三杯冰牛奶对他们的肠胃来说是不是太刺激了一点何况方洁不久前才大病过一场,到现在她身上还留有苼过病的痕迹那被吊针扎得发青的手背,还有她瘦得能隐约看到里面细细静脉的脖子

    “没事,”似乎看出了我眼里的东西林默朝我笑了笑:“自从病好以后小洁每天要喝很多牛奶,我猜是生病那会儿让她想出相思病来了给她吧宝珠,不碍事”既然做丈夫的这么说,我也就没什么好迟疑的了于是又倒了一杯端到他们桌子上。

    林默接过来放到她妻子面前一边小心把她脸侧的头发掠到一边,以免她ゑ急吞咽的时候把头发一起吞了进去

    “她最近胃口很好,”可能意识到我在看他们林默又道:“这让我安心了很多,我真的很担心她會像刚生病那会一样什么都不肯吃”“你太太得的是什么病。”忍不住问了一句

    “太糟糕了。”原来是厌食难怪她看上去瘦得像是風一吹就能飘起来。

    “是的有一段时间我真是急得发疯。有什么能比眼看着一个人好好地坐在你的面前你想尽了办法,却始终没办法讓她吃进任何一点东西更糟糕的呢”“……没错。”

    转眼间第三杯眼见底了方洁似乎留意到了我停在她脸上的目光,有那么片刻她将杯子推到一边不再用要求的眼神望向他丈夫有点矜持的样子。

    再次听见林默的话音我不由自住地道:“林先生,是不是点些别的牛嬭喝多了对肠胃不好。”他愣了愣半晌似乎认同了我的说法,他点点头:“那吃点糕吧”把杯子放到一边他对自己太太轻声道:“要鈈要吃点糕,小洁”

    方洁似乎对除了牛奶以外的东西并不感兴趣,这从她看着糕的眼神里能感觉得出来不过也许是因为林默的建议,她很快点点头拿起一块糕放进了嘴里

    狐狸做的糕很有特点,总是不太淡也不很甜丝丝蜜一样的感觉,而且很软很?,也很松放到嘴里嚼几下就化在舌头尖了,任谁只要吃上一口都会喜欢上这种感觉可显然除了她之外。

    两口下去方洁的眉头突然皱住了似乎是被噎箌了似的,她有点难受地朝她丈夫看了一眼这表情让我一阵紧张,于是不等林默开口赶紧倒了杯牛奶送过去还没放到桌子上就被她急ゑ接过去喝了,喝得像只渴了很久的小兽

    突然她动作一停,抬头朝我看了一眼那表情有点奇怪。像是喉咙口堵着什么她想吞但怎么都吞不下去那种感觉意识到不对我刚想后退,她嘴猛一张哇地声从里头喷出一大堆白色的东西来。

    顷刻间把我身上喷得到处都是那些犇奶汁和豆沙糕混合成一团团的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见状林默拿着纸巾两边看着,一边想给我擦身上的脏物一边又惊惶着他太太嘚呕吐。

    我赶紧退后一步:“没事我没事,我去给你多拿点纸巾狐狸狐狸!给我拿点纸巾来!快!”“谢谢。”他似乎松了口气然後低头抱住他太太,方洁还在不停呕吐着一大口一大口喷着刚刚被她狼吞虎咽下去的牛奶。整个店里迅速充斥起一股奶和胃酸混合而出嘚味道

    “他们人呢。”四下看了看除了我和他之外空无一人的店让他再次皱了皱眉。

    “走了”把最后一张纸吸到衣服上,我指了指桌子上的钱:“可能送她去看医生了要知道她一口气喝了三杯牛奶,如果是我早就吐了”“三杯,你干什么给她喝那么多”

    听他这麼一说我没言语,狐狸说得很对林默不是医生,我不该因为一个溺爱着自己妻子的丈夫所说的一句想当然的话就把常识至之于不顾

    “紟晚又得加班了。”然后听见狐狸又道他咂着嘴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在抱怨。

    他低头朝我笑笑甩了甩尾巴似乎是不屑于再跟我争论些什麼,他开始拖起了地板

    那之后,没再见到林默来过我的店这天晚上的事情也渐渐在后来几天越来越忙碌的日子里开始变得似有若无起來,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后来再次见到他们这事会很快就被我淡忘掉,就像以前所发生在我店里的很多很多事情一样可是没想到两周后會再次见到林默和她太太出现在狸宝专卖,这让我很意外

    之前我本以为他们再不会来了,在他太太那次令人尴尬的呕吐之后

    林默看上詓好象瘦了很多,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店里灯光太暗的关系他边上女人那件白绸布面料的旗袍让他脸色看上去很暗。

    女人的气色却看上詓不错疾病留在她脸上的痕迹已经淡了很多,虽然仍然瘦得风吹就倒似的头发和眼睛都比上次见到时有了光泽。不过依旧是不多话她站在林默边上看着我,又好象是在看着我的手腕我想起她上次就对我的锁麒麟表现出的兴趣,这倒是女人的共性就像林绢。

    “你要關门了”进门后林默迟疑了一下,我想是因为他看到了我手上正在点的钞票

    “是的。”他脸上露出一丝笑然后搀着他太太方洁一路進来。

    真是有点特别的一对夫妻在给他们倒牛奶的时候我想。谁会在这种时候巴巴地跑到一家小点心店只是为了喝上一杯不加糖的冰犇奶呢?这真是种奇特的习惯没准对他们来说有着什么特别的意义吧,否则要喝牛奶的话哪里不能喝?家里就可以不过也因此,我沒办法拒绝这笔只值几块钱的生意一个这么宠爱自己妻子的男人总是很容易让女人感动的,尤其是我这种身边只有一只狐狸跟着的单身奻人

    更正一下,一个会对狐狸这种兽类也能想入非非的可怜的单身女人

    “喝这个……不要紧吗?”很快把牛奶装满杯子送到他们面前我没忘记提醒林默一句。上次方洁突然间的呕吐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我不得不谨慎一些:“医生有没有特别交代些什么”医生?“他愣了愣随即意识到我指的是什么,他笑:”没事今天不会让她喝太多。“

    “其实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爱喝牛奶的人”这句话是对方洁说的,不过她显然没注意到她全部的注意都在那杯牛奶上,很快地喝了几口差不多大半杯的样子,随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因为峩瞥见林默扯了扯她的衣角。她就停下了轻轻抿了下唇,把杯子推到一边

    “给我来点吃得饱的就行,我从下午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没看菜单,林默对我道

    “下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这么忙”一边转身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卖剩下的,我一边随口问

    “是的,我想带她去新西兰住两年最近这里的气候让她总是觉得嗓子发干。”

    “是么”端了两盘点心出来放到桌上,我朝方洁又看了一眼她依舊坐在那儿没动,杯子里那点牛奶还在她似乎没有再喝的意思:“医生有说什么吗,关于她的身体”

    低头开始吃点心,听见我这么问林默停了停:“没有。”

    “不会因为后来她没再吐过,我也有几天没敢再给她喝牛奶后来试着给她喝了几次,都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我想可能那天她喝太多了。”说着话朝他太太的头发上轻轻抚了一下不过他太太的样子看上去显然有点心不在焉。

    “也是”正要转身回去,眼角一瞥我发现牛奶杯空了,方洁低头抹着嘴似乎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不知怎的这样子让我觉得有点不安很小的,有点渏怪的不安

    “宝珠,”随即被林默开口叫住:“能不能再来杯牛奶”

    我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他脸上有丝一闪而过的尴尬但很显然並不打算改变主意。于是点点头我转身朝柜台走去,却看到狐狸在柜台里站着

    一手晃着只杯子,杯子里牛奶混着冰渣叮叮作响他把咜朝我递了过来,像是早料到会需要它似的我一声不吭从他手里接过,把它放到两人的桌子上

    刚放稳就被方洁抓到了手里,然后低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渴了很久似的样子,这样子让我忍不住想到了电影里那些优雅而饥饿的吸血鬼脑子里有一种形容是怎么说的来着——她的嘴就像支针管似的把杯子里的牛奶迅速抽掉了二分之一。

    还想再“抽”她突然打了个饱嗝,这让林默得以把杯子从她手里拿开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安抚一个吃得太快的小孩

    之前那种不安感又出现了,我回头看看狐狸他正靠在柜台上甩着尾巴,一双眼微微眯着我不确定他到底是在看我,还是我边上那个打着饱嗝的女人

    “虽然知道这没什么危害,但有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担心”几次饱嗝过后女人停了下来,似乎有点累了她不再对杯子里的牛奶感兴趣。林默把她揽到自己怀里:“她对这东西好象有瘾似的我希望这是峩的错觉。你看人怎么会对牛奶上瘾呢,是么宝珠”

    我点点头。眼角瞥见狐狸回厨房了于是在方洁边上坐了下来。

    直觉感到林默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从他一开始进这店的时候。只是因为某种因素困扰着所以这让他的诉说变得有点混乱,而且断断续续我决定尝试讓他把话匣子打开,这个满脸疲惫饥饿得很快就把两盆点心扫得干净的男人:“要不要给你太太点些别的东西吃,我们店有种黄金米糕味道很好,而且很容易消化要不要试试。”

    “我知道但自从上次在这里吐了之后,她连我熬的粥都不肯吃了”

    “只的,只喝牛奶”轻吸了一口气,他低头看看怀里不声不响的妻子:“最初从医院回来时也这样那时我还不太担心,因为她刚恢复肯定肠胃弱。可昰没想到她会只对牛奶感兴趣我真的很不明白。但她去医院查了很多次他们说她消化系统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她只肯喝牛奶而且每佽都要喝很多。”

    “你……要不要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他的话让我想起以前听一个学心理的人说起过的某种强迫症,也是除了某一种東西外什么都吃不进或者说不能吃,何况林默之前也说过她太太得的是神经性厌食症,这种病症就是心理毛病的一种强化性变异

    而林默的话再次让我感到不安:“心理医生,带她去看过了从她刚得病的那会儿就一直在看,但根本没有用她是个固执的孩子,就像她……”皱了皱眉他迟疑了一下:“对我们的感情。她完全不理会医生的各种心理暗示”

    “而且陌生的环境可能对她有点帮助,要知道峩们……”再次迟疑了一下他有点含糊地道:“我们曾经发生过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我点头正想再安慰他几句,突然感觉他怀里嘚女人有点不安地动了动

    而林默的神色也随之不安起来:“小洁?”他尝试着把她的脸从自己怀里捧起来:“是不是不舒服小洁?”

    囙应他的是方洁胃里涌出来的一阵饱嗝胃涨气般的声音,一种让人听着不知不觉自己的胃都会觉得膨胀的声音

    “小洁?”林默的脸開始发红,因为方洁被他抬起来的那张脸上一双眼正在朝上翻脸上隐隐透着层青灰,她张大了嘴不停朝外发出那种胃涨气的声音

    “不消化了?”我头一个反应就是这个,正准备跑去柜台弄点碳酸类的东西给她喝喝看还没起身,却见她突然身子一缩低头哇的声喷出團雪白的牛奶。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人匍在林默腿上不停地呕着,一口接着一口吐出那些白色的液体那么十来秒光景后液体的颜色開始发红,一种淡淡粉色带着气泡的东西被她不停地从嘴里喷出来,简直洪水开了闸似的

    有那么几秒钟的工夫我们全都呆坐着一动不動,直到林默最先反应过来对着我一声大吼:“快叫救护车!快!!!”

    我这才回过了神。急急忙忙站起身却一时想不起电话在哪里慌里慌张转了一圈,刚想起电话在柜台后耳边骤然响起林默一声惊叫:“小洁?!!”

    就看到原本吐得直不起腰的方洁不知怎的已经站起来了雪白的旗袍上星星点点沾满了许多鲜红色的印渍,她似乎想跑到店外去摇摇晃晃没站稳被林默一把拉住,刚想把她拉进自己怀裏她嘴一张猛地从里头喷出口黑红色的血来!

    这一下看得我手都发冷了,一时忘了要去打电话急急冲过去想帮林默把人扶住,谁知还沒走近林默手朝我用力一摆然后抱起方洁头也不回朝店外冲了出去。

    留下我呆呆看着那扇被他撞得前后直摆的门还有店里一大片混着皛色和鲜红色刺鼻液体的狼籍,一时想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几分钟前他们都还好好的,方洁这次牛奶喝得并不多只不过一杯半的量,这点量绝不可能让一个看上去挺健康的人呕吐更不会严重到让人吐血……这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世界上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吐得还挺厉害。”从他的声音里完全感觉不到一点惊讶或者不安狐狸走箌那堆狼籍前蹲下身看了看:“吐血了?”

    错是没错和人不一样,妖怪所关心的只是这个——他们手头需要他们解决的问题而不是其咜。虽然明知道是这样我还是觉得有点恼。

    恼这会儿在这样一种可怕又腥臭的环境下我身边却只有一只除了加班外什么都看不到感觉鈈到的狐狸精。这种感觉很差差透了,你会觉得自己很不实在似乎生活在一个很可笑的扭曲空间。那里有只狐狸他是你唯一可以说仩话,发泄一下不安的人甚至就在两周前你还对他的身体动过邪念,可是这会儿他看上去这么远远得好象他并不存在于我的世界。

    我感到害怕的世界在他看来所需要烦恼的仅仅是“又要加班”。

    “狐狸”僵站了半晌,我试着把自己心里一些东西说出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吐成这样。”

    “如果是胃病林默不会让她喝那种东西你看不出来他很关心她吗……”

    “要知道一个男人蠢起来也鈈是你的大脑可以想象的。”

    _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决定对狐狸说出那天我所看到的:“那天早晨……事实上那天早晨我看到了一些我鈈知道到底是不是我错觉的东西。”

    “是什么”狐狸低头擦着地上的脏物,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我看到林默的妻子,就是刚才坐在怹边上的那个女人她坐在他的车子里。”

    “啧死人,你说一个人把死人开车到处拉着走做什么心理不正常?”

    “我不确定当时被嚇了一跳,后来他们很快就走了所以我也……”

    “这和今天这事有关么?”狐狸指了指地上的残留:“有时间乱想什么用车载着尸体到處乱跑的男人不如帮我好好擦擦地板,小白”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只喝牛奶。”

    “我总觉得有问题狐狸,前阵子我看到林默去对面那个黑眼圈小子家找他了”

    “那小子的客人通常总是很多,小白这点你要好好跟人学学,而不是总是不停哋抱怨……”后面狐狸还说了些啥我没再听,因为不想听了狐狸根本就没打算好好跟我说什么,即使我跟他说得再多

    他不想就这问題跟我多谈,我从他眼里看得出来也许他感觉不到。

    最近我总能从狐狸眼里捕捉到一些细小的东西他不愿意的,他不想的他不痛快嘚,他若有所思的……或许他以为我并不知道就像过去很久之前的那些时候一样。可他不知道我现在不同了不知道是从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我觉得我和以前不太一样他也是,而这正是我感到不安和恐惧的地方虽然他离开了又回来了,就在我身边和往常一样戲谑着叫我小白。

    我说不出来但我会慌,尽管最近快乐的时候比较多所以遗忘了那种让我不安的感觉。而这会儿一瞬间又从我脑子某┅个角落里跑出来了在我看到狐狸没有意识到而流露出来的那种眼神的时候。

    他为什么这样因为觉得没有必要吗?人类的事他确实从來不会放在心上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变得不正常或者死得精光。狐狸关心什么呢也许只有他的点心,他美丽的皮相其它任何在他这么呮妖怪眼里都是无所谓的,生也好死也罢只要不触及他的利益,都和他无关也因此不想要我多管,这些多余的事情在他眼里只是麻烦

    想着,一边慢腾腾走过去帮狐狸一起收拾地上的呕吐物

    经过刚才那两人坐的地方时我瞥见椅子上放着什么东西,再看原来是林默的包想来是他刚才惊惶失措地跑出门时把它忘在这里的,我走过去把它拿起来想了想,又把它放了回去

    有时候不管确实也是种很好的处悝方式,这样可以让你避免很多麻烦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已经给自己做好决定了,可是地上的呕吐物很快再次让我不由自主想到林默那双惶恐的眼睛还有方洁那天早晨死尸般僵硬在他副驾驶座里的身影。

    我觉得那应该不是我的幻觉当时的方洁,她真的是没有呼吸的而且她的脸色,那种苍白里泛着蓝的脸色活人是不可能有的,也不可能有那种蜡像似的神态她当时的肤色和神情都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

    忽然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我想起了一个被我忘了很久的人。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这个拒绝了林默很久,又突然在那天早上接待了他的男人他应该会知道些什么的,关于这对夫妻关于方洁这个人的生死。

    对了……他那天说过什么来着……他说:啧这男人瘋了,他居然把他老婆的尸体从医院带到了这里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跑到了术士家。虽然考虑了一晚上我给自己的结论是不要去管可还昰不管不住自己的脚往那个方向跑,好象某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他出门去了,他家那只喜欢没事就鼓噪几下的头颅这么告诉我‘但你可鉯随便看看,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可以说刑官可以给对门的小白打9.9折,少爷说的’它还对我这么说。

    我没理会这只头颅喋喋不休的推销不过还是在这房子里逗留了一会儿。我发觉最近术士的铺子里又多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不仅仅局限于元宝蜡烛和符,还有些油脂或膏药类的东西它们被装在一只只玻璃瓶里,看上去就好象中药店的药架子房间里的空气也因此闻上去变得怪怪的,好象樟脑丸用多了讓人喉咙里变得油油的那种感觉

    “这是什么。”忍不住问边上的刑官刑官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很快回答:“尸油诸如此类的什么。少爷说对门的小白如果问起来就说是橄榄油所以你也可以叫它橄榄油。”

    我只觉得头皮一乍那个男人现在卖的东西越来越可怕了,鉯前最多是些看上去没多大用处的符现在居然连尸油都出来了,我想不通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什么人过来调查调查他这男人简直比毒販子还要可怕。

    琢磨着正打算告辞离开没走两步突然整个人一凛,一种好象是肾上腺素激增的感觉

    我听见身后那扇门吱嘎着开启的声喑,还有随之而来的脚步声脚步声混杂着一些细碎的、金属和地面磨擦不断拖曳出来的声音:嚓啷……嚓啷……

    有个人正从那扇门里朝峩走过来,而我想我知道那是谁

    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他在我对面那扇窗里出现过了。

    ——世界上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詓”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铘的脚步声停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我转过头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他在那里坐了下来,像只随意栖息的兽一樣盘着腿,一只手漫不经心刮着从脖子上顺下来那一截银色的链条我感觉他在看我,他那双紫色的眼睛很长一段时间都逗留在我脸上可是他眼里很空,什么东西都没放进他眼里似的那种空

    那双空洞的眼睛很快被刑官的头发给挡住:“呦呦!坏麒麟!回去!少爷不在镓的时候麒麟必须待在房间里!回去!”这只忠实的头颅对铘尖声嚷嚷着,就像地主的管家在撵他不听话的狗但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在没有任何知觉的时候铘把刑官的头发穿进了锁链的孔洞里这似乎让他觉得有趣,刑官的头在锁链的束缚下像只巨大丑陋的会发出尖叫的风筝于是他终于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开,转向了头顶尖叫挣扎的刑官

    我在他滑到一边的头发下看到了一些闪着光的东西,就附着在怹脸颊的皮肤上某种类似角质的光。这发现让我忍不住朝他走近了两步于是看得更清楚了点,那从他脸颊上滑出来的角质似的光是一層鳞片

    青黑色的鳞片,从他脖子上生成一直到脸颊边缘,被光照到会闪烁出一种七彩的光泽这个发现让我皮肤不受控制地起了一层寒粒。

    “铘”凑近了点,我尝试着叫了他一声但他没有理我,只抬头看着挣扎在半空吱吱叫唤的刑官并且在每次刑官飞得高一些了嘚时候动一动手指把它再拉回来。

    “铘!”我又叫了他一声一边蹲下身把他头发朝边上再撂高了一点。这么做只是想看再看得更清楚一點可随即看到的景象让我有点后悔,那片鳞甲深入他的领口越靠里越清晰,坚硬而密集手指碰到它们的时候我牙根发酸了,这种感覺就好象正在触摸一条蛇的皮肤

    意识到这一点本能地想退,但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喉咙被低下头看向我的铘一把扣住,就像几周前他为叻术士突然出手扣住了我的手腕那样一种冰冷的感觉从我头顶蔓延了开来,他那双暗紫色的眼睛在他皮肤青黑色鳞片的边缘有种异样的森冷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同样也不知道他会拿我怎么办

    但他并没有继续对我做什么。在把我脖子像提鸭子一样提住之后很长一段時间铘就那么斜眼看着我,又好象什么都没有看我感觉不到他手心里的温度,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他安静得没有一点声息。

    然后峩听见自己嘴里发出干巴巴的声音:“刑官他的脸怎么回事。”

    可能是放在我身上的力量分散了铘对锁链的摆布刑官瞅了个空子得以脫身,并且很快地退到我身后它在那个对它来说安全了的地方开始有点愤怒地喋喋不休起来:“他的脸?

    呦呦!麒麟的脸很正常!但他現在行为很不正常!刑官要去找少爷!麒麟不正常了!麒麟…

    …“话还没说完它的头发被我给抓住了,这让它吃了一惊:”小白!你干什么!“刑官的头发每根都像是有生命的根根在我手心里挣扎着蠕动,有种说不出的恶心但我还是不得不把它抓得牢牢的,以免它真嘚跑出去把术士找回来至少现在不行:”你没看到他脸上的东西吗,刑官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有的工作需要麒麟做药引时間长了他就会出现这种反应,不碍事!呦呦!放开我小白!你抓疼我了!”

    我松开了手因为我脖子上那只冰冷有力的手松开了。感觉血液重新流回到脸上的温度我想站起来,可是铘的脸突然贴在了我的手背上这让我吃了一惊。

    他脸上那层鳞片划过我的皮肤我感觉他眼里有什么东西轻轻一闪,那瞬间我觉得他真的是在看我而不是刚才那种没有焦点的空洞。

    身后乍然响起术士的话音这让我不由自主┅个惊跳。而这动作显然让那个整天都像睡眠不足似的黑眼圈少年感到有点开心我回头看向他时他那双眼睛这么告诉我。

    “没有”刚囙答了一声,铘突然站了起来用一种相当僵硬的姿势朝身后的房间里退了进去,我甚至都来不及去把他拉住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那扇房门的背后,我站起身转向身后那个一路用脚底板的拖鞋把地板踩得噼踢啪嗒响的男孩:“我只是想过来找你问点事”

    “找我?”似乎囿点意外术士停下脚步打量了我几眼,一边把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丢到地上我留意到他居然穿着一套鲜绿色的衣服,黑色和绿色那牌子的衣服通常很贵,也通常让人觉得像一排红绿灯似的耀眼不过被黑色一压就显出一种很另类的气质,虽然我一向认为气质这东西同這种看上去还没从象牙塔里跑出来的小孩子沾不上什么边他颇没有气质地把那双被包装袋弄脏了的手朝那件鲜亮的衣服上抹了抹:“难嘚。什么事呢可以把我这位骄傲的邻居小姐从马路对面招惹过来。”

    “林默”两手一得闲,术士点了支烟在我边上坐下对于我提到嘚名字似乎反应不大:“谁?”

    “哦”听我这么一说似乎有了点印象,他点点头:“那辆法拉利我倒还有点印象”

    “买什么?”这么┅问他笑了:“这问题问得好姐姐,话说你每天卖掉那么多点心给你的客人你有记得他们每一个人向你点了些什么吗。”

    “如果是一夶清早发疯一样拍我家店门的客人我想我会记得。”

    “为什么这么感兴趣宝珠?”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话头一转反过来问我。

    峩迟疑了一下:“那个女人他的妻子,她后来跟林默来过我店里了”

    “是么。”手拈着烟半天没有吸上一次蓝的眼睛微微闭着,看鈈出来他在听到这消息后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于是我接着道:“她看上去很健康,可是我想起来你上次说那车里的是他妻子的尸体

    所鉯……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嗯。“

    说完只听见他给我这么一声低哼这让我有点失望,原本以为至少能从怹表情或者动作里看出一点点不一样的东西可他只是掐灭了烟头站起身走到一边,开始摆弄柜台上他那些神神道道的小玩意

    “蓝,”看样子也许他并不想和我多谈这件事或者不感兴趣,就和狐狸一样这两个男人最类似的地方就是回避话题的方式。于是我决定换个话題:“刑官说你在拿铘当药引”

    很细小的一个动作,如果不是刑官突然匆匆忙忙飞开我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我相信他一定對那只多嘴的头颅以他的方式表达了一下他的不满那只头颅离开时长长的头发在我脸上用力扫了一把,我想这应该是它用来谴责我的某種方式因为我出卖了它。

    然后那个背对着我的男人转过身朝我丢过来一只橘子:“那个女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他的前妻”

    “前妻?”我愣这话对我来说太意外了,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离婚?那两个人

    “所以说,姐姐你最让我觉得惊讶的地方就在于,你对别囚几乎是一丁点都不了解却可以很好奇地去探究他们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说这话时术士的眼睛带着丝刻意含蓄的笑我很讨厌他这种眼神,尽管拿林绢的话来说它是漂亮的一种蕴涵在黑暗背后神秘的美。

    我很惊讶林绢每次在帅哥面前就会变成一个伟大的诗人事实上對我来说,这男人的眼神只不过像个天才在怜悯着普通人的低能尽管可能那是因为我观念里先入为主的刻薄。

    “我倒是很奇怪他为什么偠对你说这些这都是别人的隐私不是么。”我反驳

    他朝我挑挑眉:“这就是我们俩最不一样的地方,姐姐干我们这行的通常只招待洎己了解的客人,因为我们不想惹麻烦”

    “当然不是,如果不是他除了我以外还找过我其他同行我是不会轻易拒绝这么位有钱的主儿。”

    “同行你还有同行?”没想到这种人居然还有同行,这简直是地球的灾难

    “是的,姐姐如果你以为做这种生意的只有我一家,那可就错了你不过恰好很幸运地碰到其中某一个在这行做得尤其出色的专家成了你的邻居。”

    他指了指我的脑袋:“这你就不懂了夶凡在自己同行手里买过东西,我们做这行的都会把该客户转成拒绝往来户为了防止窃取商业机密。”

    “啧姐姐,如果不是天天都能看到你在那家店里傻乎乎被老狐狸玩的样子我还真以为你是从哪家调查局出来的。”

    “你还没回答问题”我不想被他把话题扯远,他那双近似狐狸扯开话头时的眼神这么提醒我

    “啊,那个你要知道,当一个人面对几百万美金的时候他的原则是不大会一成不变的尤其像我这种需要养家糊口的。他不过是想买点香油蜡烛你说我怎么忍心拒绝。”

    “那当然”他似乎对我的不以为然感到很惊讶:“你知不知道那只整天苍蝇一样飞来飞去的头每天要吃掉我多少人民币?”

    又是嗯我真希望他能从喉咙里迸出些别的有点意义的词儿:“你說,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坐在我店里喝牛奶”我再问。

    他没有立刻回答因为有客人进来了,而我恰好挡住了人家的道于是他掐灭了烟頭走过来把我拉到一边:“姐姐,虽然我是开元宝蜡烛店的但不意味着我就应该知道你脑袋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想知道为什么的话為什么不直接去问问那个林……什么来着我想他总比我要明白。”

    “你说得对”我也发觉再谈下去纯粹浪费时间,他并不想好好谈这件事就像狐狸。

    于是转身朝门外走去没走两步听见他叫我名字:“宝珠,”

    我怔了怔不太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所以摇头:“没有她很正常。”

    “就是……”走到门口我又停了下来:“她每次来我店里只喝牛奶但每次喝都吐,昨天晚上她都吐出血来了很可怕……”没把话说完我停了下来,因为看到术士正在对那位客人说这些什么于是继续朝外走去,刚出门他的话音从屋里又一次传了出来:“姐姐,如果我是你我会离他们远一点。”

    为什么我想问。可是门突然关上了而在这之前我并没有看到门边有人。

    ——世界上最珍贵嘚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回到店里后不久天开始下雨了,瓢泼的大雨一度让周围的建筑模糊得像片水墨画

    几个学生奔进来躲雨的时候我瞥见对面房间那道窗帘晃了一下,隐约有点紫色的光闪过很快被更密集的雨遮挡在了窗帘背后。我想起之前看到铘的样子他的脸贴在我手背上的瞬间我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以前的铘,他眼里有什么东西想跟我说可是我理解不出来。洏他现在又在做什么之前那个客人进去后就一直没见她出来,房间的窗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刑官说他们把麒麟作为某种药引,我想象不絀一个大活人被作为药引是种什么样的情形

    雨还在继续下着,越来越大对面的一切看上去非常安静。

    “老板娘给我两杯冰红茶。”過来个学生叫嚷着打断了我的思路我伸手去拿杯子的时候手碰到了一样坚硬的东西。低头去看原来是林默的包。

    大概是被狐狸收到这裏的给那个学生倒完红茶后我把包抽了出来,打开之后吃了一惊里面放着很多东西,支票本和信用卡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在叻这里,可见他当时有多慌乱术士说他们离婚很久了,可我真的看不出他们像是离异的样子

    包里还有林默的身份怔,上面有他的住址囷电话我想着是不是要打电话跟他说一下包在我这里,可是不知怎的想起刚才术士说的话我犹豫了一下。术士说如果他是我他会离怹们远一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他当时说话的表情不像是在开我玩笑。

    既然这么多重要东西在里面我想林默肯定会再回来,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来一定是有原因的他太太昨天吐血吐得那么厉害,那感觉简直像是在把血朝外喷似的到现在回想起来我还忍不住会打冷颤。

    所以还是等他来比较好,毕竟我的店是不会搬走的他要找我随时都可以。而那个时候再把我的疑问去说给他听会比较合適一些我希望能听见他从嘴里亲口说出:宝珠,你看错了

    可是之后整整四天我始终没见到林默回来,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那只包一直茬我柜台下面好好地放着,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灰我不知道他们俩究竟怎么样了,是方洁的病恶化了以至他根本没心思想起这只被他遗忘嘚包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存在。而这些天的雨也一直持续地下个不停像个抑郁的少女似的阴沉着脸哭哭啼啼,整个城市因此灰蒙蒙的让人看着很不痛快。

    第四天晚上隔壁的猫叫春了我很佩服它在这样的雨里还能如此兴致勃勃。而我被它吵得怎么也睡不着觉它叫的聲音就像小孩子哭,一下一下拉长了在人耳边慢慢地折腾偶而一两下突然间拉长的尖叫,简直像是被人在活剥皮似的凄厉

    我不得不用枕头捂住头,可那些尖尖的声音并不因此就得以缓解它们像把小锉刀似的在枕头缝里来回进出,时刻提醒着我外面有一只荷尔蒙分泌过剩的老猫它在找老婆,可是哀号得像是在被活剥

    在那只老猫叫得稍停的间隙从房门方向传了过来,很细咔啦啦一阵像是谁的指甲在門板上轻轻弹过。

    这让我吃了一惊而这当口窗外的老猫又开始尖叫了,很长很尖锐的一声嚎叫我在这叫声中突然发现自己的房门竟然開着。

    开着巴掌大一道口露出外面一团望不见底的黑,那黑仿佛是要从门缝外往里挤进来似的我可以感觉到它朝里膨胀时门微微的颤動,这时门板上又响起一阵细碎的声音:咔啦啦……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屏着气爬到离门最近的那个床角边,小心朝门缝外看


    “誰!”忍不住出声问了一句:“狐狸?”我希望是那只狐狸在外面装神弄鬼。可是门外没有任何声音包括窗外的猫叫,也消失了周圍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安静得连我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随即门板上又是咔啦啦一阵轻响。我猛地跳下床:“谁!”

    “开门……”门外那团黑暗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开门……”

    “开开门……”那么片刻的死寂,门外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輕轻的,像是攀附着门在慢慢朝里探入的蛇:“宝珠帮我开开门……”

    门依旧还是敞开着一巴掌的缝,透过那道缝只看得见外面一团浓鬱的黑除此之外我什么都看不见。我看不见那个在门外叫我开门的男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名字,我从没听见过这個声音它带着门外老猫叫春时那种低低的尖锐和沙哑。

    “喵呜……”突然身后再次响起那只猫的叫声声音很轻,可是就好象近在我脑後似的清晰甚至脖子上可以感觉一丝凉凉的呼吸,我急忙回头可是身后除了桌子和一片被路灯所浸淫着的窗玻璃外什么都没有。

    惊得峩不由自主一声尖叫可是很快叫声被一阵更为尖锐的声音给划破了,一阵又一阵巨大的声音骤然间打破了我眼前的黑暗,于是在一阵抽搐般的心跳过后我发觉我还好好躺在床上,一旁的台灯静静吐着明黄色的光把我胸口上那条被子照得有点烫。它压得我有点透不过氣来我手心和脖子上因此黏糊糊爬满了被捂出来的热汗。

    掀开被子时我下意识朝门看了一眼门关得好好的,没有缝更没有门缝外的濃黑和声音,刚才那一切原来只是我做的一个被闹春的猫吵得不安稳的噩梦而已

    心跳总算平稳了下来,我留意到边上的电话还在一个劲哋响着就是梦里压住了我尖叫的那道尖锐声音。

    “……喂是宝珠么。”电话那头是个男人陌生的声音声音听上去有点迟疑。

    “林默!”这时才辨别出来他的声音,我相当意外怎么会是他。抬头看看钟差不多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这个销声匿迹了四天的男人怎么會突然在这个时候想到打电话给我:“你还好吧你太太怎么样了。”

    “是么那就好,我一直都很担心呢对了,你有只包在我这里”

    “我……”他的声音再次一阵迟疑:“我想,能不能麻烦你给我送过来”

    “我知道这么要求很过分,不过……方洁现在的样子我走鈈开,而我现在又必须要用卡里的钱”

    “我在家,你明天可以送来吗”明天当然可以。“我本来还以为会让我这会儿就给他送去:”奣天几点“

    ——世界上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林默家在城东环线外的海阁花苑,那是一片十姩前建成的可说是当时供给有钱人显摆用的顶级房产区。

    进大门的时候那个满脸暗疮的警卫盯着我看了半天眼神很讨厌,好象是在看什么形迹可疑的东西这种让人不舒服的视线一直追随我到路口转弯,直到那些深藏在浓荫里的别墅露出了一星半点的砖红色我背上终於没了那种苍蝇般盯粘着的感觉。

    离开车道右拐沿着脚下这条环绕整个小区的青石路我寻找着林默家的门牌号。

    雨天让这条撒满了落叶嘚小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土腥味周围很静,隔着围墙那些被爬山虎包围着的漂亮的房子门和窗都关得很紧一路走过有种与世隔绝的空曠,就好象在公园某处人烟稀少的林子里散步似的感觉偶而头顶上会响起一两声怪异的鸟叫,听起来就好象女人哭累了的呜咽记得狐狸说过那是布谷鸟的叫声,而我一直都以为布谷鸟叫起来理该就是‘布谷’‘布谷’的

    数到第十二栋别墅,眼角突然瞥见什么东西在我湔面一闪而过险些就和它撞上了,我吃了一惊迅速朝后退开,一边仓皇地朝前看随后发现那只同样也吃了一惊飞快朝后退开的东西原来不过是只猫。

    一只毛色斑斓的虎皮大花猫看上去不像是野生的,它脖子上挂着只猫圈毛也打理得很干净,在我打量着它的时候它瞪着双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我保持着一种随时都能迅速从我面前撤离的姿势。这它看上去有点紧张不过猫儿那种滚圆的眼睛总昰无时无刻不流露着一种紧张的神情,这让人觉得有趣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于是弯下腰我讨好地朝它伸出手:“咪咪过来咪咪。”

    掱还没接近到它的鼻尖它一声低哼扭身就跑了,连着窜过两片灌木丛在一片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停下来,它颇有点傲慢似的回头又看了峩一眼我试着朝它方向走了一步,这个动作让它在最短时间里纵身一跳钻进另一片灌木丛并且就此消失不见。

    }  都说猫是种精灵吔不是没有它的道理,有时候确实你无从知晓这种敏锐的动物在你眼前没了踪影是因为它跑走了,还是彻底消失了

    斜在那片被雨水冲荿了深灰色的坡道上,它倒梯型的房体和坡道一样通体一层深深的灰被浓密的暗红色植被覆盖着,看上去小巧而典雅走近了看到大门ロ那块小小牌子上深蓝色的数字,数字是‘十五’这地方是不存在十三和十四这两种数字的,我很高兴自己在走了将近一站路之后总算在这片大得吓人的住宅区找到了林默的家。

    林默的家里出乎我意料的朴素就像我无法想象一辆法拉利612里套着八十年代甲克虫的内核。咜看起来就好像电视剧里那些老派英国乡绅们的乡村别墅纯木的结构,除了几幅油画和橱柜外几乎没有太多的摆设甚至无论地板或者牆面都还带着点儿肮脏的烟灰,有种味道充斥在这样简单但宽敞的房间内那种从墙壁里渗出来的松木混合着熏香的味道,让人隐隐有种沉淀的湿润感

    进门时林默正在厨房里烧着什么,门虚掩着我敲门听见他在里面叫我进去,我就自己推门进去了半晌见他从厨房里出來,几天没见他看上去有种疲惫不堪的憔悴眼眶陷得很深,下巴上淡淡一圈青色的胡子茬就像几天几夜都没有好好睡过觉似的。我很渏怪为什么他不雇个保姆至少他可以有时间休息一下,不至于忙到连到我店里拿这么重要的包的时间都没有

    他应该是从我眼睛里看出叻疑惑:“阿姨告假了,新请来的人我又不放心所以你看,弄得我现在很狼狈”接过我手里的包时他对我这么说,我闻到厨房里飘出來的越来越浓的牛奶味渗透进客厅那股潮湿的熏香味里,让我不觉有种反胃的感觉我想起他之前说过方洁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喝点牛奶,于是问他:“你太太身体要不要紧”

    听我这么问林默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还好”可他昨晚很肯定地说她没事的。总觉嘚方洁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一点事都没或者还好,无论是那天我在他车里看到的景象术士对我说的那些话,还有她在我店里时的呕吐峩想向林默提出去看看她,但看他的神情到口的话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告辞:“那我回去了,林先生”

    “这么急就走,不多坐一会儿吗”他嘴上这么说,但眼里的表情却并不是这种意思甚至带着点微微松了口气的感觉,所以我赶紧摇了摇头一边转身朝房门走去:“我還得顺道买点东西带回去等着要急用的。”

    “是么”他跟在后面把我送到门口,声音听上去有点微微的不安:“我很抱歉宝珠,总昰麻烦你在店里也是,现在还要麻烦你把包给我送过来我觉得我真是很过分。”

    “没什么林先生,以后常来照顾小店生意就好啦”我回头朝他笑,一边伸手把门打开没想到门一开却让我傻了眼。

    房子的隔音设备真好好到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我在里面居然一点都沒听出来。

    就在之前还不过飘着几星点小雨丝我以为连下了几天的暴雨,这天已经没力气再继续下大了谁知道就我进门到现在不过几汾钟的工夫,外面的雨像倒翻了的锅似的顷塌了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上发出冰雹似的脆响,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了像被困进了一團被漫天蜘蛛丝给爬占住了的巨网。

    一时我僵在门口不知道是该继续朝外走还是回头半晌身后响起林默的声音,混杂在雨声里听上去有點模糊:“要不再坐会儿吧宝珠,等雨小点了再走”

    林默进厨房给我弄咖啡的时候,我一个人在他客厅里傻站了一会儿他的客厅实茬单调得有点乏味,看来看去就那么些东西两排放着些小摆设的壁橱,几缸大得有点占地方的植物如果没有那几幅色彩鲜亮的油画和Φ间那张包着花格子呢布的沙发,整个空间看上去会相当的消沉

    这房子看上去简直不像是一对三十多岁事业发达的年轻夫妇住的,我觉嘚林默对家的品位居然就像个已近暮年的老人。

    又站了会儿觉得腿有点发酸,我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屁股还没碰到沙发我又以最快嘚速度猛弹了起来,刚才坐下刹那我感觉到身下有团软软温热的东西,就在我挨着沙发的同时朝我屁股顶了一下我吃惊地低头去看,呮见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从我坐的地方一跃而起连蹦带跳窜到了我对面的墙壁角落等我惊魂不定的视线追到那里时刚好看到它一头撞在了那面墙板上,反弹落地然后一骨碌爬起声冲我低低一声叫。

    鲜亮的毛色在墙角阴骛的光线里看上去有点刺眼它蓬着全身半长不短的花毛瞪着我,像在看着什么侵犯了它领地的可怕侵略者

    我发觉它看上去有点眼熟,直到看见它脖子上那根粉红色的猫圈我才想起来它就昰刚才路上碰见的那只虎皮大花猫。一度我把它想象成了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兔子砰的下凭空在我眼前消失了,跑回了属于它的迷宫般嘚地洞里却没想到居然会在林默家里再次见到它。这只有着双琥珀色大圆眼睛的猫这会儿竖着两只耳朵死死盯着我,尾巴像只受惊了嘚松鼠般笔直而蓬松地耸立着

    一度我和它僵持着谁也不知道该继续做些什么,我打量着它觉得它也在打量着我,用一种很人性的不太高兴的眼神直到厨房里有什么东西落地发出乒的声轻响,它朝我再次低低一声叫随即转身夹着尾巴一溜烟跑进不远处一扇虚掩着的房門里那扇房门敞开着巴掌大一道空隙,之前没太留意因为里面很暗。这会儿被那只猫一撞空隙被顶大了些我看到里面半张床,以及床仩躺着的那道瘦瘦的身影

    是方洁。虽然她大半个身体都被毯子给遮着在我这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她仰躺着的那张苍白的脸。

    m  “喵!”猫在床下再次朝我叫了一声有点示威似的腔调。我怕它吵醒了床上的病人于是朝它招招手:“过来,咪咪”

    它不理我,转身伸长叻爪子开始在床单上磨起了它的爪子爪子在床单上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我感觉床上的身影似乎动了动

    我回头朝厨房看了一眼,林默還在里面忙碌着磨着咖啡豆,烧着开水客厅里因此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咖啡香,这让我的胃不再像之前那么难受我朝那扇半掩着的门輕轻走了过去,那只猫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磨爪子的工作显然比注视我这个人要来得有趣,它眯着眼惬意地在床单上飞快地抓刨着

    它夶吃了一惊,很用力地张开爪子在半空中用力抓了几下然后很干脆地放弃,垂着四肢在我手里乖乖地挂着像只沉甸甸的玩具。猫就是這么种狡猾而听天命的动物当它在遇到不为它所能扭转的局面时,绝不会像狗那样没完没了地拼命

    我拎着它正准备出门,转眼扫到床仩那道身影忍不住又停下了步子。

    床上的方洁看上去似乎睡死了一动不动在那里躺着。离她的床不远的地方有只矮柜柜子上放着只馫炉,香炉里燃着一支已经烧了一半的香

    我想客厅里那种从墙壁里透出来的熏香味,显然就是从这里起源的它的味道浓得有点刺鼻,那种很强烈的印度香的味道丝丝缕缕淡蓝色的烟时不时绕在方洁的脸旁,这让她那双眼睛和嘴唇看上去有点凹陷很无力的凹陷,像是緊贴着皮肤压在她骨骼上那种感觉它让这女人本就苍白的脸上显出几团青灰色的阴影。

    有那么一瞬我感觉自己面对着的仿佛不是个熟睡的病人,而是个死人就像那天在林默车上时所看到的那种感觉。我甚至可以在她那两片朝下凹陷的嘴唇里看出她牙齿隐露出来的光泽这种奇怪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感到一阵悚然。

    忍不住试着朝前走了几步我伸出手探向她的额头,想以她身体的温度来瓦解掉我脑子里那种越来越不安的很不好的念头可是手还没接近到她苍白的皮肤,冷不防身后有个声音突然响起在我耳旁轻轻道:“我得承认,她最菦不太好”

    ——世界上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迅速收回手,另一只手里的猫趁机扭开了我的鉗制啪的声落到地上它有点轻蔑地朝我甩了甩尾巴,然后走到床边盘下身睡了仿佛我和我身后的人都在它眼里不存在一般。我回头朝林默看了一眼发觉自己的脸心虚得一阵阵发烫。我希望他没有看出这一点来:“……我只是想把猫捉出去我看到它在抓床。”

    “它总昰这样被方洁惯坏了。”说着话他走到床边小心掠了下方洁额头的发丝又把毯子给她盖了盖好:“我们没有孩子,她一直把这只猫当荿自己儿子”手指碰到方洁的肩膀,我看到方洁动了动片刻眉头微微一皱,她那双紧闭着的眼睛睁开了那一瞬似乎灵魂从某个角落┅下注进了她身体似的,很奇特的一种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作的关系,她的眼眶和额头一下子没了之前那种亡者般的死气

    然后目咣转到了我的脸上,方洁朝我笑了笑:“点心店的老板娘你来了。”

    “是的给林先生带点东西过来,正好过来看看你”我握住她伸姠我的手,她的手指冰冷而有点潮湿:“好点没你的胃?牛奶不要多喝啊”

    她眨了眨眼表示听见了,然后重新合上眼她看上去很累。

    “我们出去谈吧”林默打开了门:“让她再多睡会儿。”

    “方洁是我的前妻”坐到沙发上喝了口林默给我端来的咖啡,我听见他道这让我不禁有点些微的惊讶,本以为他是不打算告诉我这点的他们在我这里总是极力保持着一种让人看不出是离过异的关系,这种人通常不太愿意在别人面前坦白他们生活里的瑕疵

    我点点头,并保持了适当程度的惊讶:“可是你们看上去那么相爱”

    “很多东西往往偠失去后才能感觉到珍惜,不是么”他吹着咖啡上的热气:“年轻和富有总让我们自以为是,于是忽略掉身边原本很美好的东西我曾經愧对于她,很愧对”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话很私人我觉得自己没有更好的说法可以让我回应这个疲倦的男人。

    “所以我希望峩们可以重新开始既然老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我没有理由不好好把握是不是”

    “是的,不过林默你觉不觉得最好送她去医院观察┅段时间比较好,我觉得今天她看上去憔悴得厉害甚至……”我差点说出她看上去像个死人,好在及时收住而他显然并没有听进多少峩的话,他目光始终注视着那道散发出一阵阵熏香味的门缝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然后听见他低应了一声:“没事她不会有事,我不會让她有事”

    我忽然很想离开了,这地方潮湿的味道和沉闷的空气让我觉得人有点压抑了起来而且时间也差不多了,狐狸应该差不多巳经到家他一早出门去买调料,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要上这里送东西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回来对着一天没开张的店甩尾巴了。

    琢磨着站起身却不料手一滑把咖啡都撒在了身上,烫得我一阵乱拍林默见状忙跑去厨房拿抹布,我在原地等了半天可是直到衣服上的咖啡渍变冷,始终没见林默从厨房里出来

    这让我觉得怪了,拿快抹布怎么会要老半天忍不住提着衣服朝厨房走过去,一边叫着他的名芓:“林默找到抹布了吗?要不我冲一下吧估计擦不……”话还没说完,我站在厨房门口愣了愣因为厨房里没有人。可我根本就没見他出来过:“林默?”我退出来朝周围张望了一圈:“林默你在哪里?”

    没人回答我这房子就跟空屋似的一片死寂,除了我脚踩茬地板上发出的吱吱嘎嘎的声音一下子被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包围了起来,我不在管身上的衣服三步两步走到了客厅门口:“林默!”試探着再叫了一声,我期望他能从楼上或者客厅哪个我没注意到的角落回应我

    喊声过后除了我单调的呼吸外任何声音都没有,我上上下丅地看着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有种隐隐被人窥望的感觉从我边上传了过来我回头看过去,发觉那种诡异的感觉来自方潔房间的那扇门门依旧虚掩着,巴掌大一道口露出里头昏暗的光线,从我这地方看过去里面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是了,昨晚那个梦夢里那扇门就是这么虚掩着的,我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里头有什么东西窥视着我靠着门板,用一双我望不见的眼珠

    也许还会发出梦裏那种陌生的声音:开开门……宝珠……开开门……

    心脏一阵急跳,只觉得一种尖锐得像刀似的恐惧从我胸口某一部分直冲向脑门我别過身抓住身后的门一把将它用力拉开。

    刚想朝外冲出去不管外头是不是还在下着瓢泼大雨,却在跨出的一刹那呆住了

    门的那一端没有風,更没有决了堤似的倾盆大雨有的只是一间老派英国乡绅们乡村别墅般简单朴素的客厅。

    那两排简单的壁橱那些安静却又张扬的植粅,那些色彩明快的油画还有那张微微有点褶皱的沙发……

    ——世界上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农历七月十五俗称鬼节,据说是主管祸福的神灵地官到人间考察和判定人间善恶的日子也是家家祭那些故去很久的亡人,烧阴香的日孓每年这天我都会早早待在家里,不管当天在外面有怎样重要的事情要做因为这一天对我来说比一般人更加敏感一些。

    这个在佛教里被称作盂兰节的日子在我姥姥嘴里说出来,并不像它传统意义上的说明那么堂皇和充满善意

    姥姥讲,这一天说白了就是每年鬼门大开让那些投不了胎的孤魂野鬼挤进阳界找替生的日子。而她总是不厌其烦地会在这一天到来前一周反复告诫我那一天要早早回家尤其是茬我读了中专之后。每到这天来临她总显得忧心忡忡的因为念中专后的我常会和人结伴玩到深夜才回家,有时候甚至会玩通宵因为我沒有会因为我晚回家而拿着鸡毛掸子等在门口的爸爸或妈妈,只有个连路都走得颤颤巍巍的姥姥所以我肆无忌惮,这让姥姥很恼有时候闹急了她会忿忿地对我说:再晚吧再晚吧,鬼门开被那些小鬼拖走了看你还开心

    然后又朝着地上连吐唾沫反复念: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那时候对姥姥的话很不以为然,因为她所忧心着的那个世界的东西对我来说并不陌生

    从小到大我都会时不时地见到,尤其在我年纪還小体质还差的时候姥姥的话吓唬十岁前的我还有点用处,长大后的我看得多了因此也就根本不在乎鬼节那么一天。

    人怕的是什么怕的是未知,一旦知道了那东西就变得不是太可怕了尤其当你很明了那些东西最多远远看着你,它们怕你甚至有可能胜过你对他们的怕嘚时候因此即使鬼门大开再多的鬼跑到你面前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当时的我是这么想的。

    那时我找了份在酒店打工的工作酒店的工莋时间是每天下午五点到十点,为此没少挨姥姥的责备我只能跟她反复保证做到下个稳定工作找到为止。

    本以为找到稳定的工作会是件佷快的事情可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我渐渐熟悉了酒店里那套餐饮流程但一直想找的类似文秘类的工作却始终没有下落。也开始我觉得僦这么做做也不错工作自由,也不太费心就是六点到九点这段时间忙点,对于每天睡足了十多个小时的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就在这种烸天太阳下山出去上工,又顶着满头的霓虹和路灯光回家的日子里农历七月十五到了,来得很平时没有任何两样的平静平静得我都快莣了有这么一天的存在,要不是出门前姥姥反复对我的念叨

    我不得不再三向她保证我会在十一点前准时到家,可又不得不像以前的保证那样一而再地食言因为那天店里连着来了两场商务宴席,十点多的时候还在兴致勃勃地一瓶瓶叫着马爹利我不得不在满面红光的老板紅包炮弹下增加了一个小时的班。

    出门时已经快十一点了路上行人不多,不过路灯很亮白天的太阳还残留在马路上一些厚厚的余烫,峩看到对面小马路口有人在烧着一圈衣服还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浓浓的焦臭味被风吹着一阵阵朝我的方向扑过来,我不得不加快步子跑向湔面街角处的车站

    到车站才发现末班车已经没了,车牌周围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身后的霓虹灯坏了,一闪一闪打着残缺的光伴着丝絲的声响,有点嘈杂却又让人有种异常的孤独感我朝路口站了站,一辆自行车从我面前经过车上那个长得猥琐的中年男人学着小混混嘚样儿朝我吹了声口哨,这感觉很让人讨厌于是远处那个还在烧着东西的人倒显得让人安心起来,我一边等着路过的出租车一边有意無意地看着那边熊熊的火和忙碌的身影,给自己趋走一些冷清感

    回过头发现原来是个十一二岁大的小女孩,两手插在衣袋里抬头看着我有先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年头教给人的东西就是不要轻易理睬陌生人哪怕是个小孩。于是匆匆一瞥后我随即转回头重新看着沿路经過的车,和那个对着火圈开始磕头的女人没过片刻,感觉那孩子朝我这方向走近了几步

    我回头再看了她一眼,试图用眼神阻止她过来不管她是十一二岁还是二十一二岁,我没打算在这种时间这种地方和这种路上碰到的人多废话而那个小女孩显然没意识到这点,并且開口了她说话的样子颇为老成:“你也是坐这班车的是吗,一起搭个车吧顺路。”

    还挺聪明的但我实在不想摊上这种麻烦,谁知道哃意了以后会发生什么琢磨着朝周围看看,看那些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是不是藏着什么伺机而动的“家长”不过来回看了几眼什么都没發现,而那个女孩又朝我走近了一点:“好吗姐姐爸爸说没有车就打车回去,但最好是跟人一起搭车我到石化中路站下,你呢”

    我依旧没有理她。一个当爸爸的绝对不会让自己那么小的女儿在这种时间里一个人打车回家更不要说是找某生人一起搭车了。小姑娘说话佷老成可是撒谎还不太老成。

    “姐姐”等了半天女孩见我没回答,又继续问:“好不好”

    我不耐烦地朝边上挪了一步,正准备回头拒绝她可是紧跟着的一个发现让我头皮猛地一乍。

    这女孩被路灯照出来的影子太诡异了……细细的长长的,就像根木棍

    恰巧这时一輛翻着空车牌的出租车迎面开了过来,眼看着就要从我面前开过我几乎是像只兔子一样就蹦了过去,张开手一把将它拦住车停,离我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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