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个比较喜欢行走的女孩那些年一起追女孩图漫步贪心 ...

《猎婚》《婚弈》――和你一起解读80后女性的婚姻观
向你揭秘狩猎婚姻背后的心酸与无奈
告诉你女人最值得拥有的生活态度
&&&&& 80后美女们,今天,你“猎”了吗?
一、基本资料&&&&&&&&&
1、书名:《猎婚》(她以婚姻为职业,捕猎的是男人)
2、作者:糖果麦子
3、出版社:江苏文艺出版社
4、出版日期:2010年6月
5、字数:283千字
6、书号:ISBN& 978-7-
7、定价:29.00元
8、上架建议:畅销 都市情感小说
9、开本:16开
10、建议印数:25000册
11、市场同类畅销书:《纸婚》《蜗居》《裸婚》
12、所属系列:80.婚之外
二、内容简介:
她,姿色上乘。
男人对她过目不忘,女人对她心生妒忌。可她却没有钱,没有好出身,没有牛背景,没有高学历。
她的理想是嫁人。
她揣着“嫁人秘籍”,周密计划、步步为营。端着青春猎枪,装上美丽子弹,在男人密集的森林里狩猎。
她锁定了一个个目标,年少的富家公子、英雄威武的警官、多金的煤矿老板、单纯真挚的初中同学……
她一次次地击中猎物,又一次次地将其放走,掀起了一场关于婚姻的无烟大战。
究竟谁才是她最后击中的目标?狩来的婚姻会不会幸福?她在狩猎中又遇到了怎样的意外?
三、&作者简介:
糖果麦子,1982年出生,双子座。湖北人,现为某企业HR经理。爱好音乐和户外运动。乐观积极,容易满足。擅长用文字揭露现实,文字风格迥异,有女性写手特有的暖伤与细腻,也有男性写手的调侃与犀利。
四、&推荐看点:
1、一本非典型性职场小说,解密婚姻背后的生存法则;一段80后女人心路历程,当青春美貌换来豪宅与跑车后,遗失的究竟是什么?
2、本书探秘80后离婚率节节飙升的原因之一,社会现实性极强,市场需求度大。
五、&网友评论:
《猎婚》这本小说我整整看了两遍,每次都让我从书里找到不同的新鲜感觉,尤其是书中关于对童年往事的回忆,让我突然念及我们的成长原来是如此之快。
小说中的每一幕都让人感觉太鲜活,真实得让我有种深深的刺痛,但我想,这种疼痛可能是人生成长的必然经历吧。因为在现实里,不是每一个故事都象琼瑶剧里的完美大团圆,也不会像韩剧里常常上演的公主和王子的浪漫童话。就像书中结尾说的那样――青春或许是无处安放了,我们,只是需要真实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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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雨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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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和书中的莫依依一样幻想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豁达、幽默、仗义,没有赘肉和啤酒肚;体贴人,善解人意;正义里带一点不羁的叛逆,却能淡定地看万事万物。看完《猎婚》才知道,原来这只能是幻想,因为现实中不可能有完美的爱情等着我。我们需要的,是在缺陷里不断完善自己,发现美丽与珍贵。
――为爱幻想
很喜欢这部小说,没有灰姑娘遇王子的爱情童话,也没有一夜暴富的奇迹,更没有十全十美的结局。而是一针见血地刻画了80后女性在面对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婚姻与爱情,个人梦想和社会责任等选择上的矛盾和迷茫。告诉人们如何在浮华欲望充斥的生活里中净化心灵,树立正确的人生观,通过脚踏实地的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有很好的启示作用和指导意义。
虽然我总是期盼有美好的结局,可现实的残酷也是一种美,美得那么真切,美得让人心痛、让人窒息。
――窒息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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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10-05-07 16:01
第一章& 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第一,早结婚不等于没理想;第二,女人的归宿是婚姻,工作只是铺垫;第三,嫁个有钱人对于女人来说,是通往成功的最佳途径。综上所述,实现理想等于成功,嫁有钱人等于最快地实现理想,即早结婚等于早成功。
第二章& 男人这东西
对于女人而言,致命的错误就是随随便便地就和一个男人上床――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他,也会以最快的速度被他抛弃。既然找有钱人结婚是我的人生目标,那就一定要稳中求胜。
第三章& 婚外情与经济学
女人一定要用经济学的眼光看待婚外情,严格把好感情关,主张一口价,绝对不能因为对方的甜言蜜语而心慈手软。
第四章& 狩猎婚姻
风流也好,本分也罢,无不渴望有一个归宿。一纸婚书拿到手上,那是长舒一口气:呼,从此以后,总算不用再浓妆艳抹了,总算可以洗尽铅华做人妇了!
第五章& 当爱已成往事
爱的后遗症,不仅仅是数得过来的那几种。另外有一种,叫做――想爱的时候,你没有资格去爱!
第六章& 尾& 声
发表于:10-05-07 16:02
他有了外遇,争吵之后,我却要主动求和。因为我嫁的是物质和金钱,不是男人。
七月的M城,天空像一口倒扣下来的烧旺了的铁锅,让人热得透不过气来。空气里似乎到处飞着火星子,一点就着。
我不太喜欢M城的夏天,尤其是此时,明晃晃的太阳让我烦躁不安。
“别不吭声,总得有个解释吧?”我略带微笑,语气里却透着强硬,同时表明了我的态度――我将以追求真理的韧性和钻研精神追查到底,不查清楚决不罢休。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林小伟挑着眉毛,硬邦邦地说道,然后别过脸去,潇洒地点了一根烟,“我没什么好说的。”
令狐冲说,有些事情本身我们无法控制,只好控制自己。我懂,那天我无意中在他手机上翻出那条短信时,我就提醒自己要冷静面对,不必大惊小怪。可他到今天还是这张臭脸,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我一踩刹车,把车停到路边,看着前面平静地说:“滚!”
砰!林小伟很配合我,我话音刚落,他立马儿实施。
我没有齐齐的心态好。她谈恋爱通常是脚下踏两条船手里还抓两只。不仅如此,网上还建了一个QQ群,五湖四海的都有,一上线,头像扑闪扑闪着,全喊着老婆好,那叫一个壮观!
我和她说起林小伟的事情时,她送我八个大字,“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她说,现在的人,整天憋在钢筋水泥的高楼里被老板盯着,没有一点自由空间,也确实需要有人安抚一下空虚而疲惫的心灵。因此,和异性发点暧昧短信纯属缓解压力,意在定期注入新鲜血液,缓解夫妻之间的审美疲劳,这和背叛是两回事,是不是啊?这年轻人嘛,要用辩证的观点来看待问题,不要为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儿让自己自寻烦恼嘛。作为80后新时期女性,对婚姻的态度就是:解放思想,以人为本。
“你的意思,还让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我很不满。
“这样更好。”她双手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清脆的声音,“当然,如果你一定要追究这件事,就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不要给他任何心理负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用一颗善良而包容的心让他深深地感动,然后心甘情愿地告诉你,手机上的这个‘小乖乖’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给他发‘亲爱的,我想你已经想死了’的短信。接着交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比如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目前已经发展到了哪一阶段,是真感情还是逢场作戏等等。最好能越说越后悔,泪流满面地乞求你的原谅,并决意痛改前非,举着拳头发誓:以后绝对不重蹈覆辙。”
我听完,低低地叹了一口气。齐齐的这招让我觉得自己压根儿就不是结婚的料,第一,我不可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第二,我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他。
一想到这儿,我就有点灰心,“搞不好就鱼死网破吧。”
“鱼死网破?哼,是你死你破吧?”齐齐看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准备离婚?”
“怎么可能?”我一扫刚才的不振,“绝对不可能离婚!”
“又不想离婚,还要求人家事事顺着你,有这么好的事儿吗?你要搞清楚,你的主动和解是为了保全自己。”
齐齐一语道中了我的要害,我有点尴尬。的确,和林小伟结婚,我可是动用了十八般武艺,来之不易。为这事儿离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还有,你不仅要主动和解,还要牢牢地拴住他的心。等哪天他不爱你了,即使你不离,他也会想尽办法离开你的。”齐齐像个道长。
“天哪!”我捂住脸,一头栽到床上,狠狠地捶着枕头,“怎么这么麻烦啊?”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齐齐转身,在我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晚点结吧,你。”我用枕头盖住脸,“结婚真没意思,还是一个人自在。结了婚,像被拴了链条。”
“我才不像你呢,这么势利。我要找,就一定找个自己爱的,这样的生活才有激情。”
“谁势利啊?”我忽地坐起来。
“你凶什么啊?你不就是图林小伟的钱吗?”齐齐的嘴巴像两片刀子,“你敢说你很爱他?”
见我不说话了,她走过来搂住我,“咱俩在一起,没必要遮掩。”
“我跟你不同,纯爱情的婚姻对于我来说,太奢侈了。”我低低地说,“不过,没想到结婚后这么糟糕,动不动就吵架。他像是对我冷淡了,连那个都有点例行公事的感觉。你说林小伟当初对我的激情到哪儿去了?”
“依依,你要的太多了。”齐齐不太高兴我的矫情,起身去了客厅。
&&&& 我回味着齐齐的话,其实不是没有道理。没错,我已经付出了那么多,现在破罐子破摔,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不行,我得主动讲和。
采用什么方式呢?
谈话显然不可取。我说话一向咄咄逼人,对方稍有反驳,我便会劈头盖脸地动用所有尖端无情的词汇,一脸杀气,指手画脚。林小伟最受不了,其结果一定是摔门而出,新的矛盾就此应运而生。
求助婆婆也不可取。婆婆大人从一开始就反对我俩结婚,至今仍看我不顺眼,我的求助会被她看成是恶人先告状,倒过来把我数落一顿。
求助我妈更不可取。她一直认为像我这种出身和背景,嫁给林小伟是跛子爬楼梯――高攀。一听说我俩闹了矛盾,轻则脸无血色,心跳加速;重则号啕大哭,寻死觅活。
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由本小姐亲自出面最合适。想来想去,我决定约他看场电影。林小伟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我的用心,话也不用挑明了,大家到此为止,矛盾也就迎刃而解了。
齐齐也觉得此乃万全之策。于是我按捺着兴奋,拨通了林小伟的电话。果然,他在电话里爽快地答应,要我先去电影院买票,他忙完了来电影院门口找我。
挂了电话我跳起来夺门狂奔。林小伟说过,凡是我俩过二人世界,一定要讲究格调,起码要沐浴更衣。刚结婚时,每次只要他出差,回来的路上总会给我发条短信:已回,速洗净恭候。我见状,便立马儿回家,然后回复道:已去污消毒,可放心使用。
“祝你好运。”齐齐在阳台上朝我喊。我朝她挥挥手,感觉自己像一个奔赴前线的士兵,勇敢里夹着悲壮。
泡完花瓣澡,我找出新买的连衣裙。买这条裙子我花了血本,两千七,一直没舍得穿。裙子设计简单,吊带齐膝,腰部收得刚刚好,配上一条别致的白色链子,优雅大方又不失档次。最重要的是,裙子的颜色是湖蓝色,特别能衬出我白净的皮肤。
化了一个精致的妆之后,我将直发夹成微卷的大花,然后戴上镶钻的吊链耳环,换上金色的吊跟凉鞋。这副行头一上身,整个人立马儿变得熠熠生辉,如同仙女下凡。我在镜子里冲自己一笑,险些被倾倒。
从电影院进进出出的人给了我一路猛蹿的回头率,我幻想着林小伟瞠目结舌、垂涎三尺的傻样儿,禁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一直等到电影快开始,林小伟还是没有到。我眼巴巴地守在门口,两脚发酸,兴奋一点点褪去。我忍不住拨了他电话。
&“给王凯借的花车坏在路上了,我正和人家去现场援助。”他着急地说,压根儿没发现自己爽了约。
“那你应该提前……”还没等我说完,那头已经收了线。
又是王凯!我一听他俩在一起就火冒三丈。
王凯是他初中同学。小学时父母离婚,他跟着他爸爸,后来他爸爸因为酗酒,得肝硬化死了,他靠着几个亲戚的救济勉强读完了初中。初中毕业后,他没人管束,跟着一帮混混整天流窜在酒吧里以卖摇头丸为生,吃喝嫖赌,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整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知怎么就迷糊了林小伟,林小伟对他比爹还亲。那人一说手头紧,林小伟宁愿自己不吃不喝也要给他钱,少则几百,多则上千;大事小事,只要姓王的开了口,林小伟在所不辞。就说这次结婚用的花车,也是林小伟帮忙搞定的一辆宝马750。
我一直劝他别跟这种人来往,一个人交什么样的朋友,直接决定这个人的品位和档次,别人会说你物以类聚。每次我这样说,林小伟就白我一眼,说男人的事儿你别管。
一个人打扮得整齐光鲜地来看电影多少让人感觉有点奇怪,因此我准备回家,走了几步又想,万一他现在正在朝电影院赶呢,岂不是错过了?于是我赶紧给他发了条信息,告诉他我在哪厅哪排哪号。
发表于:10-05-07 16:02
电影的名字叫《手机》,我心不在焉地看着,不时地转过头朝后面看。放映厅的入口处始终黑漆漆的,像一潭沉寂的死水。我担心他走错,又把座位号重新给他发了一遍。
这样过了一会儿,我开始焦躁起来。凭什么他放我鸽子?太过分了!我给他发了条很长的短信,告诉他我做了多么精心的准备,在门外站了多久,一个人坐在放映厅是多么难受等等。
短信发出后,依然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我想,或许他一开始就没准备来,又不好拒绝,便一再骗我,敷衍我,指望糊弄过去算了。我火了,发了一条短信问他什么意思,不想来就直说,别编幌子骗人。这次他很快回复了,三个字:不来了。
放映厅里的人们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为电影里蹦出的经典对白笑场。严守一说:“要想说真话,恐怕就得返回到肢体语言时代了。”
我有种被耍的感觉。起身走出放映厅拨通了王凯的电话,问林小伟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他刚说了个“是”,我就开始噼里啪啦地骂起来:“车子坏了不知道找修车的?你是弱智还是白痴?你是不是连结婚上床的事都不会?林小伟卖给你了?离了他你会死啊?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我气冲冲地回了家,进门后越想越气,又拨通了王凯的电话,“王凯你听着,我要林小伟马上回家,否则永远也别进这个门。”
我不觉得自己很过分,我宁愿林小伟临时被女上司叫去陪睡也不想看他为王凯卖命!小瘪三,不是他那点破事儿,林小伟会放我的鸽子吗?我两脚把鞋子踢到对面,今晚一定要和林小伟好好谈谈。
对!我是不该骂你兄弟,我向你道歉。我更不想发这顿火,我也想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妻子,可是,你不该因为这样一个狐朋狗友,就把我俩的约会甩一边吧?难道我在你心里,还抵不上他重要?
行!就算今天车子坏了,那车是你帮忙借的,王凯不熟悉需要你出面帮忙。你呢,也确实走不开,情况属实。那你就早点告诉我啊,干吗屁都不知道放一个,让我像傻子一样地忙活?
他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卫生间卸妆,还没来得及同他搭话,他就已经挡在门口,两眼喷着火焰说:“你给王凯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料到他是这种态度,索性懒得看他,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意思。”
他两眼盯着我道:“你就这么点素质?!”
&我火了,把洗面奶往面盆里一扔,“我这么点素质怎么了?你有素质,把自己的老婆晾一边,和一个流氓下三烂粘在一起,为他吃屎你都愿意!我用心良苦的,为了和你加深感情,像根电线杆子杵在那儿等你,你到头来放我一鸽子完事儿。林小伟,你要是厌倦我了就离婚去,可你别成心耍我,这哪儿是个爷们做的事。你不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资格说我没素质?”
他脸绷得紧紧的,随时都可能撕破。我也不甘示弱,和他对视着。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可怕,瞪着眼睛,拧着眉头,眼睛周围没擦净的睫毛膏,像刚刚从煤炭堆里钻出来的。
这样盯了几秒,他撑不住了,转身去了客厅。
我不再理他,洗完澡径直去了卧室,先前想好的话全忘记了――说个球,就他这态度,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快要睡着的时候,他进了卧室,埋头在衣柜里一阵倒腾,不知道在找什么,声响很大,也不管我是不是在睡觉。找了一会儿,他碰碰我,冷冷地问:“爸爸送我的那件白衬衣放哪里了?”
他说的是那件意大利牌子的衬衣,生日时他爸爸送的,五千多,当时他一再叮嘱我一定要手洗,手洗,手洗。
“不知道。”我懒得帮他找,背过身去。
他坐了几秒,又接着找。忽然,他一个箭步奔了出去,然后我听到砰的一声,他一脚踢开卧室的门。
“莫依依,你给老子起来!”
我被他一掌推得生疼,正要发怒,见他手里提着还在滴水的衣服。那衣服,哎呀,天,已经被染得面目全非,红一块黑一块,正向它的主人诉说着不幸。他看着我,头顶燃着一团熊熊烈火。该死!我猛地想起来,昨天齐齐喊我逛街,我没来得及分门别类,把一堆衣服全塞进洗衣机浸泡了。
&“谁叫你把换的衣服和裤子放一起。”我自知理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他大概已经气到无话可说,提着衣服出去了。我坐在床头,心想:怎么办,该不该道个歉呢?……
走到卫生间门口,听他正在给他妈打电话,问怎么去除衣服上的污渍。我心里一沉。果然,他话音刚落,我的电话便响了,老佛爷的。
&“这么晚了小伟怎么还在自己洗衣服?你这个媳妇儿怎么当的?从小到大,我都舍不得让他洗,怎么娶了你日子反倒过窝囊了?莫依依,你别看我们家小伟老实好欺负,我可跟你说实话,小伟娶了你,就没享过一天福。”她噼里啪啦的,像突然在我耳边炸开的鞭炮。
我冲进卫生间,指着林小伟说:“屁大点事儿就在你妈那儿告状,你算什么男人!”
&“我告状?我告状就说衣服是你染坏的!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小人?!”
“我怎么小人了?你是君子也没见你有多大度!不就一件破衣服吗?大不了我给你赔一件就是,有什么了不起啊?你就是看你妈对我有成见,成心让她教训我。谁是小人啊,谁耍心机啊?”
“再买一件?说得好听!你以为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哎,我妈说你几句怎么了?没她你过得了现在的生活吗,敢情车子房子都是你挣的?没她你穿得起名牌吗?她倒是往你碗里下药了还是怎么,让你这么不顺眼?你谁都瞧不顺眼干吗进我们家啊?找提款机来了?只怕有心机的人是你吧?”他把衣服摔进盆里,水溅了一地。
这话像把刀戳在我心口,强烈的自尊让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我指着他说:“你以为你们家是皇宫?告诉你,我莫依依不跟你照样有房有车,你觉得我高攀了是吧?当初是谁死皮赖脸要和我结婚的,现在新鲜期过了,想换人了是不是?行啊,我们今天就说清楚,你不想过了可以,离――!”我越说越气,一脚把塑料盆踢翻,衣服从泡沫里飞到地上。
他指着扣在地上的盆,凶巴巴地说:“给我捡回来。”
“不捡!我……”
啪!一只满是泡沫的手抢先了一步,狠狠地甩在我的脸上。我看见一群蜜蜂紧紧地围着我,在我耳边嗡嗡作响,脸上被蜇得火辣辣的,疼痛不已。
我居然被人甩了耳光!我怎么能被人甩耳光呢?我哇地哭了起来,冲出门外。
结婚两年,我们的争吵如交替的四季一样有规律。不同的是,他今天第一次动手打了我。这种感觉,像是走在街上突然被别人扒了裤子。
发表于:10-05-07 16:03
第一章& 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第一,早结婚不等于没理想;第二,女人的归宿是婚姻,工作只是铺垫;第三,嫁个有钱人对于女人来说,是通往成功的最佳途径。综上所述,实现理想等于成功,嫁有钱人等于最快地实现理想,即早结婚等于早成功。
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当一名大学老师。戴着眼镜披着长发,穿着白色连衣裙漫步在校园的那种,最好到了中年便成为学术界的泰斗,到处演讲,想不上电视观众都跟我急。
我妈说我那叫空想。她说理想再好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那我的命好不好?我问。
不太好。你出生时,闭着眼睛,吊起嗓子哭,声音穿过几间屋子。接生婆指指你紧攥着的拳头就说,这丫头,怕是天生就是个倔性子呢,命硬。
我妈后来还请人给我算命。算命先生说我出生的时辰缺水,话里大有生不逢时的意思。
所以啊,往后的日子要多顺着点,得不到的就不要拼了死命去争,没用。老辈子都说了,命里八尺,难求一丈。很多事情就是命中注定,该你倒霉的时候即便不出门,睡床上也会遭老鼠咬。我妈说。
中考时我浑身起了疹子,人像从烤箱钻出来似的。考英语听力的时候,耳朵周围全是蜜蜂,我几乎没动笔。
成绩下来后老师们都很遗憾,说莫依依成绩不错,可惜失利了。他们建议我出点钱进高中,这样才有希望上大学。我妈却不这么认为:早就说了,不要这么拧,你要信命。你看看,每次都考第一名,怎么关键时候就差了五分呢?说明你压根儿就不是上大学的命。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钻牛角尖?一条路行不通,难道就在原地等死啊,换条路不就行了?话说回来,这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你看你李姨的女儿,念高中时还是保送生呢,最后还不是一样没考上大学出去打工?
我想想也是,况且我一个大学读下来,我妈得卖多少斤土豆?理想这个东西,或许需要审时度势。于是我不再坚持,进了M城十二中,也就是职业技术学校。
在M城,重点高中叫第一中学,稍差一点的叫第二中学。十二中,光听名字就知道这个学校有多烂。
我总结了一下,进这个学校的学生大致分为四类:一类是没考上高中想混个中专文凭的;一类是从小调皮捣蛋,家长管不住,送到这里来请老师帮忙管的;一类是不想读书又不想出去打工受苦,到这里来专门谈恋爱的;还有一类是家里没钱,想学点技术出去打工的。
我们寝室有个女生叫方英,开学仅一个月她就开始逃课。到了周末更是通宵不归,据说是和高年级的男生出去看通宵录像甚至过夜。她不顾老师的三令五申,穿了耳洞,戴着很大的耳环,还把头发染成稻草一样的黄,干枯着顶在头上,好像随时都会引发一场火灾。她上课看小说,全是男欢女爱之类的垃圾文字,没有深度,情节也经不起推敲。小说看累了就给男生写纸条,据说内容很肉麻,一点内敛和羞耻都没有。我一直很鄙视她。
有次班上新来了个教计算机的男老师,她顿时变得勤奋好学起来,像花痴一样举手提问,看得我直想吐。顺便说一句,那老师长得真是不方便形容,除了戴副眼睛给人一点斯文劲儿之外,简直是奇丑无比。两颗大龅牙,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头发却有秃顶的征兆。这还不说,他还很得意。有次我去办公室找班主任,听见他正和一位老师聊天,“没见过旅游班的那个女生,胆儿太大了,上一节课我出一身热汗。”我听了赶紧撤退,心想她可真是一颗老鼠屎啊。
有天就寝时,她脱下衣服向我展示她背上的文身,指着那只蝴蝶问我是不是很漂亮,还说因为她喜欢的男孩姓胡,所以文蝴蝶。我实在受不了,便说,怎么看着像只快要入土的老蜘蛛?
她脸立马儿铁青。按理,我不该挑起事端,本来在寝室我就是被孤立的――六个室友全把我当另类。她们看不惯我很多方面,比如男同学送花我接过来直接扔进垃圾桶;比如双休日不约会不逛街整天泡在图书馆;比如不穿耳洞不戴耳环不喷香水不戴加厚的文胸;比如……到现在还是个处女?
发表于:10-05-07 16:03
我连辩解的兴趣都没有。我们在一起说什么呢?说《红与黑》、《傲慢与偏见》,说丁玲、王小波?那太难了,简直就是对一群母牛弹琴。
当时班上有个叫胡小华的男孩喜欢写诗,大家都叫他才子。才子很喜欢我,给我写纸条约我散步,被我拒绝了。
这事儿被传开后,引起了方英的满腔憎恨。我这才知道她发疯喜欢的人就是才子。有天她从我身边经过时,眼睛朝外翻着,往我脚边啐一口痰。我看着地上那口痰,感觉像一只蝎子附在我的身上,它们的毒汁滴在我的皮肤上,瞬间渗入我的骨头,就快让我溃疡腐烂。
这还不止。有天自习,老师不在。她突然站起来大声说她丢了二十元钱,说完径直走到我面前,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质问是不是我拿的。我知道她是借题发挥,没理她。她以为我胆怯了,跳起来甩了我一巴掌,骂道:你个婊子!
钻心的疼痛给积压很久的愤恨开了一道口子,我顿时像一头发疯的猛兽,抄起凳子就朝她劈去。凳子上的钉子戳到了她的头,血流得满脸都是。同学们被吓傻了,不敢靠近我半步。我不罢休,狠狠一脚踢向她肚子,扯着快破开的嗓子骂道:老娘操你祖宗!
接着,写检讨,请家长,记大过,全校通报批评。中途由于承认错误时态度不好,我还差点被开除。
那段时间我万念俱灰,跑到街上买老鼠药。人家见我苦兮兮的样子,硬是不敢卖。
让我没想到的是,方英出院后,主动调到了另一间寝室。远远见到我,她立马儿绕道而行,一副低眉顺眼、惊慌失措的傻样。
这让我觉得很是扬眉吐气,觉得自己很像“一代枭雄”。我给在省里读书的齐齐写了封信,告诉她我想辍学到少林寺学习武术,做一个行走江湖专门除恶的侠女。齐齐给我的回信沉甸甸的,不是纸厚,是内容厚。她说,这场架让我看到了你的未来。或许,从你进入这个校门的第一天起,公主就变成村姑了。你,不再是那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了。你要有思想准备,你可能面对另一种人生。这种人生,最有可能的就是平凡普通地结婚生子,过底层人的生活,做一些没有深度的思考,交一些没有档次的朋友,让生命的颜色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暗淡。你曾经立下的雄心壮志也将在周遭的环境里逐渐坍塌。你的理想注定没了……
信的最后,摘抄了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一段名言――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齐齐的信,看得我冷汗直冒,汗毛倒竖。
我们学校有两朵校花,一朵叫王月月,一朵叫陈曦,都堪称绝色佳人。学校为了提高知名度扩大生源,经常联系地方电视台带着她们到处做节目。两人给一家酒厂拍的广告还上过中央电视台,在M城很有名气。
毕业后,陈曦去了深圳,给一家广告公司做了平面模特;而王月月则火速地同人订婚。据说那男的很了不得,是M城市委组织部部长的儿子。不过我们还是认为陈曦比较有远见――组织部长算什么?深圳那才是大世界。
半年之后,听陈曦的一个老乡说,她在广州被人骗了,差点送命,现在正打算回老家。与此同时,王月月已经跟部长的儿子结了婚,做起了全职太太。值得一提的是,我碰巧在商场门口见过一次月月。啧啧,那场面,可谓雍容华贵,富丽堂皇。只见她玉手轻轻一抬,远处一辆奥迪便发出滴滴的叫声。看那派头我当时就想,估计连鞋垫子都是纪梵希的。
陈曦和王月月因为不同的选择而带来的巨大差异让我深受启发,这活生生的例子说明了什么?说明齐齐的话简直是放屁,还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真是肉麻!为此我给她去了一封信,将我的观点总结了几点:
1.由“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得出“结婚>工作”。
2.由“贫贱夫妻百事哀”得出“嫁给有钱人可以从根本上控制‘哀’,至少可以让‘哀’少点儿”(往小了说,是减少家庭纠纷,降低离婚率;往大了说,是拉近贫富差距,维护社会稳定,促进民族大团结)。
3.由“结婚生子为女人头等大事”得出“女人迟早要嫁人”(你可以选择单身,但是你就没能拥有完整的人生)。
4.由“女人二十一朵花,三十豆腐渣”得出“青春易逝,嫁人要趁早”(最合适的时间做最正确的事)。
&&& 综上得出:珍贵短暂的青春赋予我们最崇高的使命就是――嫁有钱人。拥有一段没有“百事哀”的婚姻,才是女人最大的成功。
我绝不是误导齐齐。
职中毕业招聘会上,有家旅行社的经理见我英语底子比较好,强烈要求我去他公司做导游,并开出了很诱人的条件――管住宿,无试用期,底薪600元加带团提成。这在同学们看来,简直就是天上掉的馅饼(我们这种学校毕业的在市内找工作,最多也就500元左右,还不管吃住)。我想都没想就摇头。同学们都说我犯浑。我面不改色,心里冷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我义无反顾地去了天星酒店,做了一名前台接待员。试用期三个月,月薪520元。
这看似轻率的举动,却是我经过深思熟虑,认真调查之后的结果。
天星酒店是天海集团公司旗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总部设在北京,下设九个专业化公司,涉及了房地产、投资、证券、酒店、水利电力等很多个行业。光说酒店这一版块,全国就有十家分店,全是四星级以上。
天星酒店是M城市政府和许多上市公司的定点接待处,大大小小的接待和会议都会放在这里,说简单一点,是有钱人最集中的地方。什么叫熏陶?这就叫近朱者赤!什么叫长见识?这就叫开阔眼界提升品位!
我之所以应聘前台接待员,是因为这个岗位可以和有钱男人做最直接的交流。比如做入住登记啊,帮他们寄存贵重物品啊,帮他们订机票啊,以此暗中获取他们的信息。我有充分的理由看他们的身份证――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全部一手在握。同时,我对酒店为我们设计的工作造型也很满意:浅粉色套装,脖子上系着小丝巾,整个一温柔可人、胸无城府、清纯脱俗的女孩。
我不觉得自己是个有心计的人,这也是对生活的一种追求。我有扰乱社会治安吗?有扰乱交通秩序吗?有侵犯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吗?――没有!寝室里那六个小太妹怎么说来着?走自己的路,去说别人吧!
林语堂有段话我忒喜欢,他说出嫁是女子最好、最便宜、最称心的职业。世上职业,原无所谓贵贱,女子出嫁并不一定比男子卖豆腐馄饨更低下。
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在网上看一些关于嫁入豪门的小说。有一部写得最让我失望,说的是一个女孩为了嫁入豪门,想尽办法进了一家跨国公司,但由于学历太低又没有特殊才能,只能做一名普通的打字员,结果工作了两年,连总经理长成什么样都没见着。我边看边骂她猪脑子,笨,还不如去给这些白领送盒饭,起码也能混个眼熟。
不过,我并不比那女孩儿幸运。
在前台守了一年多也没逮上只兔子,倒是引来一些有家有室的老男人。有个做建材生意的老板,福建人,是酒店的VIP,有天晚上他从外面消夜回来瞅见我一人在值班,就明目张胆地问我愿不愿给他当二奶,每月一万还可以考虑送房子。要不是公司有规定,我真恨不得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然后在他脸上画只母乌龟。
还有一次,酒店住了一批搞地质勘测的大学生,有个江西小伙子对我很有意思,临走时红着一脸青春痘说要跟我交朋友,问我能不能告诉他QQ号和电话号码。我当然说不能。我是坚决不会考虑外地人的,一来不忍心扔下我妈远嫁他乡;二来觉得与外地人一起生活很压抑,连做个爱还得讲普通话;三来担心对方是骗子。现在用这种方式骗女人的案例太多了,到时候被拐卖到了越南,我哭都哭不出来。
第一个月工资发下来,我交了房租和生活费,连买件像样的衣服都困难。我给自己打气说:宁缺毋滥!黎明前的黑暗!
之后认识了一个,同事介绍的,把他从头夸到脚:复旦大学的呢――博学!在市团委工作,公务员――稳定!大学刚毕业――单纯!
我被说得一阵心花怒放,就和他见面了。不到一周,我提出了分手。原因是他刚参加工作,工资不高,自己到现在还是住在集体宿舍里。每次约会都没地方可去,围着广场一圈接一圈地走,风雨无阻,就只差整个锣边敲边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博学又怎么样?学问这东西也很势利,富人写诗叫才华横溢,穷人写诗就是书呆子。
让我窝火的是,连酒店那个厨师朱胖子也来凑热闹,常瞅准我值夜班时给我送夜宵,还抬着一张墩子脸,深情款款地说要看我吃完了再走。我边吃边在心里说,趁早撤吧,全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考虑你。
这年年底,一个考上西安交大的初中同学牵头,组织了一次同学聚会。聚会的十二个人中,一大半上了大学,他们聊的话题都是什么双学位啊,阿拉伯语啊,考研啊,学姐啊,图书馆啊;还有的则在家人的帮助下做起了生意,他们之间就谈进货渠道啊,成本折扣啊,利润啊,贷款啊,俨然已经是一副生意人的精明圆通。最让我自惭形愧的是我的同桌露露,她当年成绩很差,一到考试就抄我的,初中毕业后买了一批旧设备,在县城里开了家文印店,一年下来,少说也得赚个五六万。
我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几次想逃走,但那样似乎更显示自己的自卑,便闷声不响地低着头吃饭。我在心里感叹:个个前途一片光明啊!
他们听我说在酒店前台做接待员,便说,莫依依你别装了,你在酒店至少也是个部门经理,都是同学你装什么装啊?
我一颗花生卡在喉咙里,咳得满脸通红。他们抚掌而笑,被说中了不是?我呛得更厉害,眼泪直流。那一刻,我觉得窘迫,焦虑,沮丧,失落!
散席的时候,大家商量着什么时候再聚。上浙大的那个女同学娇嗔着说,放暑假嘛,人家就暑假才能回来。
这事儿让我备受打击。
紧接着又赶上我妈做胆结石手术,她向我借一千元钱,我说没有。她火了,你都工作两年多了,连这么点钱都没攒着?我看着别处说,真没有。
这是真话,我刚进酒店时每月520元,后来涨到800元,只够维持我一个人所有的开支。另外,我还得攒钱买手机――万一有看上的,人家问我手机号码怎么办?
那天晚上,我早早地回到宿舍,拿出笔记本在上面乱画。写什么我也没注意,只是反反复复地写,直到笔把纸张戳破了我才回过神来。
发表于:10-05-07 16:04
林小伟是在2003年年底出现的。那时,我仍然处于工作刚刚起步,穿得好似土著,感情无处倾诉的潦倒阶段。
他们单位在酒店开年终总结会。晚宴时,他拎着一个笔记本过来办寄存,当时我没注意看他(酒店来来往往的帅哥实在太多,他相貌平平,没有引起我注意)。我填好单子一抬头,砰!撞上一双毫不避讳的眼睛。他不容分说地望着我,嘴角浮着一丝不羁的坏笑。
我没准备配合,赶紧把头低下去,不去看他。
“你叫莫依依?”他坏笑地看着我的工牌。
他往前凑了凑,低低地说:“喂,告诉你,我早认识你了。”那得意的语气和神情,跟警察踏破铁鞋在茫茫人海中逮到了通缉犯差不多。
我惊诧地望着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又下意识地看了看他在寄存单上写的名字,还是没想起来这是谁。
&“你不认识我的。嗨,我很喜欢你的,跟我谈恋爱吧?”
我像看精神病人一样看着他,“别同我聊天了,领导见了要扣钱的。”
他固执地站在那里,问我要电话号码。
“对不起,我要工作。”我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这人还真自信,肥头大耳的,若不是因为穿了工作服,我腔都不会跟他搭。
他不像是逢场作戏,经常打电话到总台来。这还不止,每周五总会有花店给我送来一束玫瑰花,祝我周末愉快。
同事都说,这人谁啊,这么执著,依依你怎么不考虑考虑呢?
对啊,怎么这么执著呢?我怀着好奇的心理,让齐齐给我调查调查。我刚一报名字,齐齐就怔了,继而满脸神秘地说:“亲爱的,听着,你钓到的不是一条肥鱼,是一只鲸。”
&“什么叫我钓鱼?明明是那鱼自己把钩子放嘴里的。”我抑制住兴奋,故作镇定。
她清清嗓子,“你拿个本儿出来吧,我说,你记。林小伟,现年24岁,未婚,猴,蝎子座,身高体重及五官分布情况略。学历大专,现供职于M城市交通局,职务,办公室副主任。随父母定居静园小区,房型为复式楼,共计300平米。房屋面积太大,为此常年雇保姆一个,定期清洁打扫。父母做生意,项目较多,能赚钱就做,主要为:市中心地段门面四个,全部出租;还有一个客运码头和一座中型水电站;另外,目前正与人合伙建一个保龄球馆。以上项目累计资金你自己算。”
“几百万吧?”我说。
“你有点见识好不好?”齐齐苦笑着看着我,“尽管往千万想!”她白了我一眼接着说:“性格豪爽,爱结交朋友,男女不限,重友情,幸运数字3,幸运颜色红色,最喜欢的动物,没有,最……”
“停停停,你瞎编的吧,怎么知道的?该不是你谈过吧?”
她眼睛躲闪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嘿,这世界真是太小了,告诉你吧,他爸和我舅舅是同学,我们早认识了。”她轻轻拧着我的脸,一脸美哉地说,“他小子要是听说我是你发小,准会立马儿送我一套SKⅡ。妞儿,我总算沾了点儿你的光。”
我一阵窃喜,眼前一阵五彩缤纷。
末了她又说:“别看林小伟这人长得像尊佛,可偏偏讨女人喜欢,再难攻克的女人都愿意深情地为他唱一首《甘心情愿》。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懂女人呗,舍得为女人花钱。总之,看你的魅力了,这小子花着呢。”说完,她看了我一眼,随即摇摇头,“估计你也就是羊入虎口,没戏。”
她说这话时,我觉得她没什么力气。
我把齐齐最后一句话讲给林小伟听时,他满口喊冤,“哪儿是我花啊,分明就是这些女人主动粘着我。”
“为什么主动粘你?”我抱着一坛子醋问。
“上帝造人还是公平的,虽然把我造得难看了点儿,但给了我女人缘。女人就喜欢围着有钱的男人转,那些女人,都很轻浮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故意说给我听的是不是?你觉得我答应跟你交往是图了你的钱么?告诉你,我可不图你几个臭钱!”我满脸愤怒,站起身要走。
林小伟急了,抢前几步拦住我,“这不是聊天吗?没针对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不是,你和她们不一样。”
目前的确是这样,我相信这是林小伟的心里话。我们交往的这段时间,他向我发射了N枚糖衣炮弹,全被我给灭了火。
他见我没手机,给我送了部西门子S57,告诉我说这是当前最人性化的手机,功能很全,我说现在还用不上手机;我逛街他跟我后面,看我稍觉满意就跑去刷卡,我见状把衣服放下说我不要了;我休假他说带我去海南,我说不去要回家陪我妈;他给我报驾校要我学车,我说我胆子小不想学;我生日他送我一条当时最流行的铂金项链,我说太贵了受不起;我妈得了风湿性关节炎,他给我提了一大包名贵中药,我说她现在已经快好了,你留着自己用吧。
“那我每月给你零花钱吧?”他没辙了。
“你什么意思,当我是五保户呢?”我不高兴地说,“再说了,你挥霍的钱还不是你爸妈的,等你挣了钱再说吧。”
后来,我跟他一起参加聚会,他喝醉了酒,拉着他兄弟感叹:“依依跟别人不一样,不图我的钱,她是真爱我啊。我真高兴,我再也不觉得失败了。”他说这话时,一脸凄凉,让我有一丝不安。我安慰自己说,我一定会爱上他的。
我曾在网上看过七零后女孩儿写的一段小文字,题目叫《被男人成就的几种女人》,说的是有A、B两个坠入爱河又被男人抛弃的女人。
A拉着那男的,泪眼滂沱地问,我哪里做错了,告诉我,我改。男人说忘记我吧,我不值得你爱。女人听后肝肠寸断,拼命地写诗写散文,塑造出一个个凄婉迷离的故事,后来不经意就成了专业写手;而B呢,性子则比较刚烈。她狠狠甩男人一巴掌,把啤酒泼到男人脸上说,你这个王八蛋,我要和你同归于尽。之后沉沦堕落,用烟解闷借酒消愁,从此不相信感情,甘愿做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一不留意就成了二奶。
我想,我一定不会做故事里的ABCD。对于女人而言,致命的错误就是随随便便地就和一个男人上床――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他,也会以最快的速度被他抛弃。既然找有钱人结婚是我的人生目标,那我就一定要稳中求胜。
发表于:10-05-07 16:05
我们的约会地点通常固定在他家里(他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我不去咖啡厅而喜欢去他家是因为他家太漂亮了,在我眼里,用宫殿般的奢华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我每次去都喜欢啪啪啪地把灯全打开,让各式各样的灯照在装修精美的房间里。通往二楼的楼梯台阶镶的都是水晶玻璃,每次我从上面走下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一位高贵的公主。
很多时候,林小伟像一团着火的干柴,无法控制顷刻的燃烧,每次到了这个时候,我便立马儿起身――停停停!放开我,到此为止。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
次数多了以后,林小伟有些不高兴,有天他终于恼怒地说:“你根本就不爱我。”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认为。我原以为,我会把自己最完美的人生在一个神圣的时刻交给你,这才是真爱……我很传统,不会提前摘掉没有成熟的果子,如果你不能理解……可能我们有些观念上还存在差异吧,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别交往了。”我说完便要走。
林小伟几大步跟上来拦住我,定定地看着我说:“依依,我不是想随便地玩玩你。不行不行,我得马上向你求婚。”
林小伟带我见了他的父母。
那顿晚饭让我很窒息,他们像审犯人一样问了我很多问题,而我的答案明显让他们不满意。尤其是他妈妈,问得越多笑容就越少,最后眼里全是鄙夷。让我想起《流星花园》里道明寺的母亲。
晚饭吃到一半,他们说生意上有事情,提前走了,把我和林小伟晾在那里。我暗暗感觉不妙。
果然,林小伟晚上回到家,他父母跟他表明了态度,他们极力反对,让他从现在开始停止和我交往。至于其原因,从林小伟支支吾吾的汇报里,我知道了个大概:
第一,我没有特别出众的相貌(尽管别人都说我长得漂亮,但与他爸妈的审美标准还是有出入,主要是徒有外表,没有气质,一看就是小门户出来的人);&&&&
第二,学历太低,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幸亏我当时撒谎说自己是高中毕业,他们若知道我读的是中专,一定得吐血);
第三,我没有好的出身。还不说我妈是个摆菜摊的,即使追溯到我的祖祖辈辈,也没有出过一个举人,甚至连教人识字的先生也没有;
第四,我没有体面的工作。如果家境贫寒倒也没什么,但起码工作不能再差了,若是教师、医生、公务员之类倒也过得去,好歹也算有正式工作吧。为什么偏偏是在酒店工作呢,还是个服务员?!
他们说,这样的女人对他将来有弊无利,谈也白谈,趁早分。他们不同意,门不当户不对的,搞什么搞嘛!
林小伟是个孝子,父母的话他反抗不得,没有他们的经济支持,结婚自然是枉然。他之前在我面前的豪情壮志没了,变得像只蔫了的茄子,我们的事情就这样被搁浅了。
我耐着性子,不吵也不闹,等着他说服他的父母。这会儿不能强逼他,否则他承受不了两边的压力,一定会离我而去。
这样过了大半年,我们的事情依然没有任何进展,这让我心急如焚。
圣诞节的那天晚上,林小伟的父母去武汉出差,我和林小伟的一帮同事去酒吧玩到夜里三点多。林小伟送我到宿舍后,我没有下车,木木地说,我想去你家。
在他的房间里,我站在林小伟面前说,就算不能和你一生一世,我也愿意把自己献给你。这话说完,我像吞了几只苍蝇,胃里特别恶心。林小伟没有看出什么不自然,他感动地把我拉进怀里说,依依,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的。
那一刻,我们像一对忠贞不渝的情人,连我自己也被感动了。
我的主动让他大胆起来。他抱起我柔软的身体,熟练地解开我的衣服和乳罩,抚摸着我光滑而有弹性的肌肤。我闭上眼睛,不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得对不对。
他一把掰开我的四肢,开始手忙脚乱地脱裤子,笨拙地把自己有点肥胖的身子贴上来。我紧缩着身体,把头扭向一边,如一条案板上的鱼。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这样折腾了一番,他急了,豆大的汗珠滴到我的脖子上。我后悔了,使劲地推开他,我真的后悔了。
我喊着林小伟你放开我。话音刚落,下身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
啊――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泪水夺眶而出。
我使劲地哭,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可此时他变成了聋子,兀自冲锋陷阵,哼哧哼哧,忙个不停。
我不再挣扎,两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那是三颗串在一起的芒果,慢慢地,芒果开始晃动起来,在错乱和归位中交替,接着,越来越乱,在我眼前迷乱起来并开始疯狂地摇晃……
林小伟发出一阵沉闷的喘息之后,假装无意地看了看床单,然后紧紧地搂着我说,依依,相信我,不娶你我就被车撞死。
屋子里瞬间安静得可怕,我仿佛进了一座阴森的城堡,里面很黑,全是蝙蝠和老鼠。砰的一声,门关了,窗帘全部拉上了,我走进了女人的另一扇门。
不过,像李连杰唱的,世间自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
林小伟没有食言,我们的婚事很快提上了议程。我的很多顾虑一扫而光。我几次拉着林小伟问他父母怎么突然同意了,他诡异一笑,说这是秘密。
不过,我没兴趣理会这些了,我的心情大好。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林小伟的爸爸在市中心新建的小区给我们买了套房子,两百四十个平方,独户直达的电梯,有独立的健身房和书房,卧室和客厅都有硕大的阳台。
那段时间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林小伟站在大大的房子里,讨论客厅的窗帘用什么颜色,卧室的壁灯选什么形状之类的问题。我说,书房一定要装得大气一点,最好是做一个绕着墙壁半圈的书柜。林小伟笑着抱起我说,宝贝儿,给你装成一个图书馆好不好?
我们的婚礼在天星酒店举行。我披着婚纱,戴着硕大的钻戒,故作低调地站在门口,心里有种扬眉吐气的舒畅。
能请到的同学我都请来了。我并不需要他们的祝福和红包,祝福在那天随处可捡,红包我更不放在眼里。收林小伟爸妈的朋友送我的礼物收到我手软。我只是想让他们有点小小的难受。
我微笑着看她们染着黄头发,穿着从商业城买来的靴子,带着自己同样寒酸的男友。上大学有什么了不起?那么稚气,出来一样穷酸;当老板有什么了不起?起早贪黑地挣着几个辛苦钱,我手里的几条链子就够他们挣一年。还有露露,你天天对着电脑辐射很厉害的,以后准长一脸的斑。
他们坐在远处的沙发上,窃窃私语。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眼神收回的时候,把妒忌和不服气遗忘在我这里。才子也来了,他送我一盘光碟,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我敷衍地同他客套了一番,把光碟放进了包里。
齐齐是我的伴娘,她一脸阴霾地说,依依,我有点妒忌你了。
我抚弄着手上的钻戒,笑着说,当初给你写的那封信还在吧?回去再好好读读,画画重点,做做笔记,写点儿心得体会什么的。说完,我终于忍不住咧嘴大笑了。
发表于:10-05-07 16:46
“太过分了,居然动了手,这次要就这么算了,以后挨打就成了你的家常便饭了。”齐齐用毛巾给我敷脸,咬牙切齿地说。
“当然,这次若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就一辈子不回家。绝不回!”我觉得很委屈。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该对我动手,这一次,我是不会原谅他了。
“如果一天……好,三天吧,三天以内不来跟我道歉,哼,我……就和他离婚。”
“离婚倒不至于,说不定他肠子早悔青了。放心吧,明天他就该来接你回家了。”齐齐把睡衣扔给我,“别把离婚挂在嘴上。”
我洗了澡,进了齐齐的卧室。
“需要我陪聊吗?”齐齐取下耳机,问道。
“不用,我没事,你玩吧。”她电脑上有三四个QQ对话框,右下角还有QQ头像在扑腾扑腾地闪,我知道有更重要的人需要她陪。
齐齐关了灯,只留下电脑旁的一个小台灯,继续和她的老公们聊天去了。屋子里只听见她敲打键盘的声音,偶尔还有极力压抑着的哧哧的笑声。大概怕吵醒了我,但又确实忍不住想笑。
单身女人的快乐,总是这么简单,我想。
按道理,他晚上应该给我打个电话吧?可电话在我手里早已沉沉地睡去,根本就没有要响起来的意思。
行!看谁拗得过谁。我关了电话,感觉自己站在悬崖峭壁。
一大早,人力资源部的包子告诉我,上次竞聘上岗的分数已经出来了,我排在第一,酒店将对排在前三名的人员进行民主评议。他附在我耳边说:“要加油哦,别让冷玲抢了。”
我对着他微微隆起的啤酒肚狠狠一拳,说:“别把我跟她一块儿提!”
&他捂住肚子,假意发出“哎哟”一声惨叫,“我这么着急给你透露情报,你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还打我,至少也要报答下我嘛。”
&“怎么报答,陪你睡一觉吧?”我说完咯咯地笑。
他摇着头,痛苦不堪地说:“莫依依,现在你整个就一大嫂味儿了,原先很内敛的啊。”
“你找一个结了婚还内敛的给我看看。”
“不过,你聘不聘得上都无所谓,你和她不同,买双袜子都顶她一个月工资呢。”包子说。
“行了行了,你闭嘴。”我笑着白了他一眼,心里有一丝失落。
整整一天,林小伟那边没有任何动静。我以为,他今天一定会接我回家的。其实我的怨气早没有了,小乖乖也好,甩耳光也罢,我都不想计较了。可他总该给我一个台阶下吧?他却稳坐钓鱼台,打不死烧不燃。
我几次都想给他去个电话,探探到底他是怎么想的。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先给他电话呢?他都动手打人了我还主动妥协,太没用了吧?我关了电话以防自己一时脆弱把电话拨出去了。
从卫生间出来,前台一个同事喊我接电话。
一定是林小伟!
哼,还知道联系我?我忍住笑,慢吞吞地迈着步子,有点胜利者的得意。
“依依,快点!”同事再一喊,我急了,马上加快了步子,差点崴了一脚。
“关机干什么啊?今晚不用去我那儿了吧?我们单位晚上会餐,会很晚回来。”原来是齐齐。
我失望透顶,“你去吧,我今天回家。”从来没有觉得她这么令我讨厌。
&“真不用?”她声音很大,震得我耳朵很不舒服。
“你怎么这么舭。俊蔽也荒头车毓伊说缁啊
&我呆呆地往办公室走。上电梯的时候我开了机,林小伟依然不曾联系我。
妈的!我在心里骂了一句,之后便觉得心里被什么扎了一下,有种被人遗弃的感觉,我想都没想就拨通了齐齐的电话。
“我今晚还是得去你那儿。”我声音很小,像泄了气的皮球。
“没问题,……你晚上在哪儿吃饭?”
她怎么不计较我刚才冲她发火呢?我心里一暖,鼻子顿时酸起来,“不想吃。”
“算了,我不去会餐了。你下班了打个车到桑干河等我,我一会儿到。”齐齐说完,怕我不去,又叮嘱我说,“别放我鸽子。”
齐齐是我的发小,我俩的友谊可用八个字概括:臭味相投,形影不离。
上小学时的每年暑假,我俩都会在一起玩拍武侠剧的游戏。我用我妈的丝巾蒙住嘴巴,脑后还挂着一条。她则用一块床单裹住全身,还拖半截在地上。我俩的头发一定要披散着,额头一定要挂一根项链,最大的那颗珠子一定要贴在额头上,这样才像武侠中的女人。如果那天时间比较充裕,我们还会用印泥把十个指甲都涂成红色,然后用齐齐从她姑姑那里偷来的口红和眉笔化妆。比武之前一定要开电风扇的,这样我脑后的丝巾和她的头发才会飘动起来。齐齐说,好多武侠片都是这么拍的。
造型和场地都准备好后,电视剧就开拍了,我们的情节一般都是这样的:
她原地转一圈,甩甩头发(一定要对着风扇,不然头发不能飞起来),挥挥她手里用泡沫做成的“夺命斧”,大笑着说:“哈哈哈,灭绝师太,我们又见面了。”
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我都让齐齐做出很蔑视的样子,可她每次都爱扭身子,声音也不够凶狠,让我误以为站在眼前的是白骨精。
我轻轻地提了提捂在嘴上的丝巾,比画着用另一块泡沫做成的“销魂刀”,面目狰狞地说:“哼哼,白发魔女,你的死期到了!”
接着,一场刀光剑影的搏斗就开始了。我俩各自挥舞着一块泡沫,嘴里发出噼噼啪的声音。往往最后人没杀死,唾沫倒是先喷了一脸。
故事的结尾我们是这样安排的,双号我赢她,单号她赢我。输了的那个要躺在地上,赢了的仰天长笑几声,说道:“自古江湖正邪不两立!”
可齐齐每到双号的时候就喜欢耍赖,总说她的泡沫比我的更有威力,倒在地上的应该是我。我自然不肯,说今天明明是双号。这样争执一番,自然是我让了她。所以,每次倒在地上装死的都是我。直到那些低年级的弟弟妹妹也加入到了我们的游戏中后,齐齐把结尾改了一下。她让所有的小屁虫全躺地上,由我俩统治了整个武林界。齐齐说,这是她最喜欢的结局。
发表于:10-05-07 16:47
小学毕业后,她舅舅把她转到县城读书去了。临走前,我俩偷偷举行了一个仪式――喝血酒。
我们跪在靠窗户的地方,发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然后砰砰砰磕了三个头。之后,齐齐找来一个碗和一根缝衣针,碗里盛了半碗水。她拿出针,把手指挑破,挤出几点血到碗里,完了她把针递给我,说:“你也弄几滴出来。”我吓得哆嗦,“我有点怕疼,你反正挤了,能不能借我几滴?”
“那怎么行,那就不灵验了。”说完,她捏起我的手指就是一针。
当天晚上,因为喝了生水,我俩都拉起肚子,血酒只是穿肠而过,但不管怎么样,我俩已经成为真正的姐妹了。
很多年以后,我想想当时的情形,虽然觉得好笑,但心里还是暖暖的。
童年在我的记忆里,总是清澈透明,轻轻一掐就能滴下水来。我坐在“桑干河”回忆着这些事情,心情舒畅了许多。我想,为什么朋友之间就能做到相互包容,夫妻间却无法做到呢?难道是因为我和林小伟之间不仅没有爱情,连友情都稀缺?这样一想,只觉得汗毛倒竖。
齐齐从马路对面过来了。她穿了一件鹅黄色露脐吊带衫,一条勉强包住屁股的牛仔短裤,大大的墨镜遮住了脸,蓬松的卷发随意地散在脑后,像从国外归来的华侨。我常说,齐齐属于那种放哪儿都容易被揪出来的女人。从小就喜欢跳舞的她,身材匀称饱满,穿着也很前卫。她的出现,往往会让别人眼前一亮,让周围的女人黯然失色。
我俩虽然都只念了个中专,但她比我幸运多了,因为她舅舅是市卫生局局长,所以她一毕业,就分在市二医院,只待了一年就转正了。为此,我妒忌了好长时间。
齐齐的电话从楼下一直打到现在。她坐在我对面,对着电话一口一个哥哥喊得甜蜜,连我听了都浑身酥软,也难怪人家院长哥哥都愿意购她推销的药。
药品推销是她的第二职业。她是个不安分的人,工作没多长时间就悟出了一条生财之道,打着他舅舅的旗号做起了药品销售。所谓销售,就是把制药公司的药推销到医院。这对普通的业务员来说,需要费很大周折来打通人际关系,有时可能砸了钱别人还不会买账。但是对齐齐来讲,只需打个电话就能搞定,加上她与生俱来的公关天赋,每月的提成让我咂舌。我曾问她怎么搞好人际关系,她说,女人搞社交,只要能喝就行,再不好接近的人,几杯酒灌下去,就成忘年之交了。
收了线,她优雅地把散到脸颊的头发往后甩了甩,一副老大姐的样子问:“怎么样,民主测评顺利不?”
&“结果还没出来呢。”
&“你人缘这么好,一定没问题。对了,当上总助之后,带我认识认识你们头儿,以后你们的福利就全发药吧。”她来了劲儿,两眼冒着绿光。
“没事儿发什么药啊,你卖药卖疯了吧?”
“浅薄!保健品也是药,没病也可以吃的。”
我没心情跟她侃,叹了口气不想说话。
“还因为那事儿?”她有点不敢相信,在她看来,我跟林小伟早该和好了。
我没吱声。
“没来电话?”她盯着我,语气里最后一个字被划了很大一个问号。
&“没。”我干脆地说,语气里有点责备她先前的失算。
“邪了还!”她有点气愤,横着眼睛盯着手里的杯子,“太不是男人了吧?”
我摆摆手说:“算了,不说这个了。吃什么?咱俩喝点吧。”
她一听,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大姨妈来了,刚到。”她这么快拒绝,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她怕我买醉,到时候收不住场,不好给林小伟交代。
“怕什么,外国人坐月子都游泳。人生失意须尽欢哪。再说了,在静姐这儿,醉了又没人劫色。”我说。
“不行,晚上要去陪院长打麻将的。”齐齐坚决不肯就范。
“你是不是女人啊?”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第一,喝到十点,准时回家;第二,不准大哭大闹;第三,一切安排得听我的;第四,以上三条如有违背,我咒你一辈子上厕所没手纸。”
我看着她一副将军指挥作战的严肃劲儿,忍不住想笑,但还是认真地点头,表示同意。
她松了一口气,说:“其实也不是不愿意陪你喝,关键是有时候借酒消愁愁更愁……喝什么啤酒?”
“今天不喝啤酒,俗!我俩喝洋酒。”我从包里拿出钱包,啪的往桌上一摔,喊服务员点单。
“收着收着。”她皱着眉头说,“别在我面前砸钱包。”
洋酒上来的时候,我瞅瞅其他卡位的客人,说:“还是去包房吧,醉了让人笑话。”
&我俩找了间包房,刚坐下齐齐便说:“咱俩像不像女同约会啊?”我看着屋子里暗淡的灯光,还真觉得有点像。
“幸亏有你,不然我真没法活。”我抿了一口酒,想一口喝完,但还是忍住了。
“别这么悲观,既然是出来喝酒,就快乐点儿,不就是个男人吗?”齐齐点了根烟,“你自己想清楚吧,老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你不想离婚,以后他的所作所为你就当是空气,一心只过自己的有钱人生活;如果你忍受不了,就离婚,总之要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让自己迅速地平静下来。你现在这样天天不回家,林小伟还以为你在外面有人呢。现在是关键时期,你可不能让他抓住任何把柄为自己开脱。”
在这个问题上,我很是束手无策。我能离婚吗?肯定不能!可我又怎么忍得了他对我的态度?
矛盾好像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我和他之间,或许早就没有了感情,只剩下气若游丝的夫妻关系。剩下的时间里,林小伟可能在等着我开口提离婚。他真是这样想的吗?我想应该是,不然他为什么打了我还这么无动于衷?难道他早已经看到了我们之间的结局,认为其中的环节都可有可无吗?
“有烟吗?给我一根。”我不想再分析下去了,越想越怕。我想,我是不是应该有所准备,以防到时候林小伟等不及,先提出来,把我打个措手不及。
我没吸几口,眼泪一起被呛出来。齐齐一把夺过烟,“扔了吧,熊样儿。”说完,她摆摆手,“好了好了,别这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天下男人又没死光,大不了再弄一个。”
齐齐的话在我心里激起了一层涟漪。我一仰头,杯子里橙色的液体全流进了我的嘴里,然后到喉咙,到胃,最后扩散到全身。
静姐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不太清楚。当时我俩已经干掉了整瓶洋酒,正恍恍惚惚地四仰八叉地歪在沙发上唱《浪花一朵朵》。
她关了音响,指着我俩说:“以后再喝成这样,我的酒不卖给你们!死丫头,喝酒没一点儿轻重!”说完招呼服务员给我们倒两杯牛奶。
发表于:10-05-07 16:48
我和齐齐对望了一眼,纷纷扔掉手里的麦克风,闷闷不乐地倒进沙发里。
“王总,救死扶伤呢?”从外面进来个男人,他个子很高很魁梧,往我面前一站便轻松地挡住了我的所有视线。我突然想唱一首歌,“呀拉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刘总好刘总好!”静姐迎上去,笑着说,“我两个妹妹喝醉了。”
“来,介绍个大哥给你们认识。”静姐狠狠地拍了拍我俩,暗示我俩要注意姿态。
“刘总――”齐齐猛地起身,抢先走过去,使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地朝静姐说,“不用介绍,谁不认识啊,名人!”说完,收起笑容,把一团空气当成镜头,靠着他的肩膀学着广告的造型说,“名人,献给天下有情人。”
“谁让你进来的?又不认识。”我咕哝着说。说实话,我对这个名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反倒觉得他擅自闯入坏了我们的兴致。齐齐也太势利了,一见有钱男人就乐不可支。
“我叫刘明刚。”男人说话了,一张名片递到我眼皮底下,“以后就认识了。”
他这是故意将我的军,以为名片上的“×××建筑公司总经理”几个字能把我镇住。我偏偏想让他难堪,只是瞅了一眼,便扔给齐齐说:“你拿去吧。”
“哈哈哈。”齐齐笑起来,“刘总,特失落吧?我们依依可是刀枪不入,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凭女人特殊的直觉,我感觉齐齐的话里有另外一层意思,具体的我也说不好,有点像吃醋,也有点像挑衅。
不过可能齐齐真的喝多了口不择言。她也拿了张名片,刚要递出去,发现拿错了,又摇晃着身子在包里捣来捣去。
“刚哥,她们喝多了,你送她们回去吧。”静姐担心我俩继续出洋相,请“青藏高原”送我们回家。
我刚一抬头,见他正紧紧地盯着我看。
“看什么看!”我最讨厌男人好色,冲他吼起来。
他讪讪一笑,望着静姐说:“得,把我当色狼了。”
齐齐边拨电话边说:“你送依依吧,我要我男朋友来接。”说完,就先出去了。她走的时候像不太高兴。我不知道是闹情绪还是确实喝多了,什么都不顾及了,追上去说:“准备抛弃我?”
她面露难色,“今晚你回去吧。”说完掉头便走。
我想,齐齐可能想逼着我回家,让我跟林小伟面对面。也好,总是要面对的,这样一想,我回到包房对那男的说:“送我回家吧。”
他的车开得很慢,大概是怕我随时可能呕吐。
“住哪儿?”等红灯的时候,他问。
我微闭着眼睛,感觉有双眼睛在我全身游离。
“锦绣世家。”我真没用,当初要离家出走,现在又不请自回,还带着满身酒气,林小伟该怎么看我呢?
“和老公怄气了?”
“我不喜欢别人打听我的私事。”我没好脸色给他,觉得这个男人很不识趣,哪儿那么多屁话?
&“为男人买醉是件很愚蠢的事情,自己的身体受了伤,还会被自己深爱的男人轻视,而且,还给其他男人创造了条件。”
“我不是买醉,更没有为男人买醉。”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就是在买醉。”他得意地看我一眼,“掩饰不住的,你的眼睛早把你出卖了。”
“我的眼里有东西吗?”我不太服气,扳下车上的镜子,假意借着路灯仔细反复地看。
“别看了,你眼里满是哀怨和无奈。其实酒这个东西,只适合高兴的时候喝。”
“我觉得你很烦。”我打断他的话,别过脸。
他没理会我的激动,踩下一脚刹车,看着我笑,“快下车吧,到了!”
&“谢谢。”我勉强地说,毕竟他送了我。
“美女,消愁的办法有很多,不一定是喝酒,而且,抽烟的女人不一定都是美丽的。”他不依不饶。
我没理他,借酒劲乱发脾气,下车时使劲摔他的车门。
发表于:10-05-07 16:49
我像做贼一样轻声地进了屋。屋里一片漆黑,想必他已经睡了。我赤着脚猫一样的走进卧室,空空如也!林大人还没回来呢。
我顿时松了口气,来不及多想,赶紧到卫生间洗澡刷牙,处理身上的酒味。
洗完澡再进卧室时,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离家出走的当晚,林小伟也没在家过夜。
我绝对不是凭空猜测――临走时睡衣是被我扔在卧室的地板上的,此时仍旧;《瑞丽》杂志还是老样子搁在枕头上。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我在看兰蔻爽肤水的广告,即使他不愿意捡我的衣服,也不会枕着一本杂志睡觉吧?这还不止,干燥的牙刷、僵硬的毛巾,甚至搁在面盆里的“衣领净”都足以说明。
我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看样子,他今天也没准备回来了。
去哪儿了?凭我的直觉,多半是去他妈家了。以前我俩吵架的时候他也这样,收拾几件衣服就住到他妈家,像女人回家娘似的,非得等我叫他回家。
这么一想,我觉得有些心灰意冷。是我把他惯坏了,让他形成了一种习惯,从来都没有反省过自己。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了,林同学,你动手打了女人,还指望女人倒过来给你赔罪?你就等着吧,我看你撑到什么时候!
我看着镜子里较真的自己,不禁苦笑。是什么原因把自己的婚姻搞得跟战场似的?或许人本好斗,越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越是觉得不用伪装,只为争个输赢。突然觉得都很幼稚,我是,林小伟也是。
有时候我觉得他婚前的成熟与稳重都是装出来的,一结婚就口口声声喊着“给我自由”,像是让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得处处让着他,不让就离家出走,全是一副小破孩儿的德行,表面上看叫单纯,叫童心未泯,说白了就是自私、随心所欲、我行我素,不愿意为对方改变自己,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型。
从结婚的角度讲,找一个没有责任心的男人是女人嫁人的大忌。这是我最失算的地方。
当初决定嫁给他,不仅仅是觉得他家有钱。他那时候稳重,仗义,还特别会照顾女人,和现在判若两人。我想,我其实就是他想弄到手的一个变形金刚,哭着闹着要买,没玩几天就厌倦了,搁在那里落着灰。
手机响了,一条短信进来,问我睡觉了没有,署名为“刚刚送你的人”。我觉得好笑,越是摆谱想装绅士的男人越是容易暴露自己暧昧的本意,尤其是像他那样的中年男人,又想玩婚外恋,又不懂得与时俱进全面创新,方式策略全是老一套,还想俘虏80后女人的心?
齐齐曾交了个网友,在网上很谈得来。第一次见面后去唱歌,那男人连唱三首:一首《北国之春》,一首《铁血丹心》,唱《一剪梅》的时候齐齐拉着我说,快走吧,我发现我俩有代沟。
我当时觉得好笑,心里暗暗得意――齐齐所有的网友都不抵暮色的一半儿。
我有两个QQ号,一个用来工作,一个用来艳遇。其实艳遇,也不过是倾诉而已。有人说,人都是戴着面具生活的。现实中用真名字说假话,网络里用假名字说真话。我觉得自己离不开倾诉,哪件事情憋在心里没有拿出来透气,我就会坐立不安。但我从不把委屈和无奈告诉周围的人,我讨厌让人窥视到我的内心,讨厌别人把自己了解得清清楚楚。
我曾想在网络里发展一位蓝颜知己,他能做我最忠实的倾听者,为我保守秘密,始终默默地关注我,我有困难时他能及时出现,但从不贪恋分享我的快乐。
我上了线,和暮色聊天。
暮色是我不久前认识的一位网友,其实之前就感觉他在我的好友里,没有太深刻的印象。每次他都主动找我聊天,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后来与林小伟冷战了几次,为了打发时间我才和他聊天。可以说,我和暮色的交往与林小伟离家出走的频率有着直接关系。
暮色未婚,比我大四岁,在云南一个偏远的小镇教书。我除了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知道他的具体住址和联系方式,大部分情况都一一掌握。我从来不向他透露我的任何信息,连真名字都没告诉他。不过我愿意在他面前畅所欲言,说自己心底的秘密,一是因为他与我所在的城市几乎隔了一个世界;其次,我认为他是一个绝对善良的人,因为他从来不要求跟我视频,不问我电话,甚至不过问我的任何情况,只是与我讨论我提出的问题。
他的出现,让我找到了一种寄托。我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锦衣夜行”。
暮色:他又离家出走了?说完,给我发来一个咧着牙爆笑的表情,看来他已经掌握我跟他聊天的规律了。
锦衣夜行:你要是嘲笑我,我看还是不聊了。发给他一个发怒的表情,一把血淋淋的刀。
暮色:好好好,我不笑了,是不是不高兴?
锦衣夜行:当然,他前几天动手打我了。我原以为他会给我道歉,没想到他连家都不回了。
暮色:那你给他电话吧,告诉他你回来了。可能他也想道歉,可是碍于脸面,所以硬撑着。
锦衣夜行:这次不行了,我心很冷,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轻轻松松地面对他。
暮色:给他发个短信也行啊,或许他很期待。
锦衣夜行:他就不能给我发短信?我发现你们男人都这样,处处都等着别人主动。
暮色:是不是已经厌恶他了?
锦衣夜行: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他,他很俗。结婚前装作很儒雅,其实结婚前我也知道他很俗,不过那时候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会成为我心里的阴影。
暮色:你特指什么?
锦衣夜行:比如我们的性生活。
暮色:哦,他怎么俗了?
锦衣夜行:比如喜欢玩游戏。每次都逝如斯夫,不舍昼夜。要么就在外酗酒,为他肝胆相照的朋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暮色:郁闷啊。你为什么不沟通?
锦衣夜行:现在连人都见不着,还怎么沟通啊?
暮色:还是和他交流一下吧,告诉他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锦衣夜行:怎么说呢?结婚前跟他相处的目的是为了嫁给他,现在目的实现了,我就不太愿意思考我们之间的事情了。我现在发现我跟他其实很多地方都不适合,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不爱他,所以我不想关心他,很多表面上的迁就其实是为了保全我们的婚姻而已。
暮色:这样的婚姻你觉得幸福吗?
锦衣夜行:不能说是幸福,但至少我图了物质生活。若不结婚,我现在还在贫困生活的边缘挣扎,也不见得能有多快乐。人不能太贪心,只是与他的婚后生活比我想象的糟糕多了。
他好像有事情,QQ头像好半天都没动静了。
暮色的头像灰了。我呆坐在电脑前,仍然没有睡意。凌晨三点了,我不用指望林小伟会回来了。
第一次觉得床很大,我从床东滚到床西,心神不安地数了300多只山羊还是睡不了。没办法,便找出抽屉里的安眠药,想想还是忍了,据说,安眠药吃多了有依赖性,不觉有点后怕,又重新躺到床上数山羊。
发表于:10-05-07 16:49
早上刚到酒店,包子给我电话说他们头儿找我谈话。我一听他兴奋的调子,知道我竞聘总助的事儿有戏。
去的时候在楼道里碰见了吴总。他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衬衫,特别精神,我一时慌了神。齐齐以前老说我是花痴,只要见到成熟稳重气质不凡的成功男性,一定迈不开步子挪不动眼神张不开嘴巴。此时听见喉咙里的唾液汩汩地响,才不得不承认她的描述非常贴切。
好在吴总没有注意到我垂涎三尺的样子,他朝我浅浅一笑,左边嘴角漾起一个小小的酒窝,然后与我擦肩而过。我站在原地,在他的酒窝里荡秋千,好半天都落不着地。
不过,齐齐第一次见到吴总时,也瞪着一双好色的眼睛,比我镇定不到哪里去。那天我们在游泳馆举行水上运动会,齐齐跟我一起去了。我听见背后一声低低的尖叫,回头看时,见齐齐正把一双手挂在嘴边,眼睛瞪得老圆,然后指着一个穿着黑色泳衣,肤色黝黑,身材呈倒三角的肌肉男问我,“这,这,这男的,谁?”我斜她一眼,有点骄傲地说:“我们老总,怎么了,迷上了?”
她点点头,然后伏在我耳边说:“真不错,努力,弄成他秘书,一来养眼,二来有熊熊燃烧的工作激情,对你的身心发展和职场生涯都有绝对的好处。”
我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突然见吴总正以一个漂亮的姿势跳入水中,心里便和泳池里的水一起翻滚起来。
如果说暮色是能让我找到寄托但远隔千里的,那么吴总就是近在眼前却无法走近的。这让我在自嘲中有点莫名的感伤,好男人对于我,总是无法触及。
“莫依依,准备好了吗?”人力资源部的张经理笑着问我。他的笑有点过分,让我感觉他骨子里是个好色的男人,另外,他问话也很严肃,让我想起了《共产儿童团歌》。老实说,我很讨厌他,就因为他跟叶强走得太近让我觉得物以类聚,但讨厌在心里,不能表现出来,何况他是告诉我好消息的。
“心里还是有点紧张,不知道能不能胜任。”我感觉自己笑得比哭还让人同情,“还希望张经理您以后能多多指教。”
“放心吧,你的民主评议比较理想。昨天办公会上一致通过对你的岗位异动,这说明,同事和领导对你都是肯定的。我呢,更不会让大家失望,会给你充足的培训时间。从今天开始,你跟着鲍军进行一个星期的培训,随后正式调到总经理室任总经理秘书一职,享受主管助理级薪酬福利待遇。这可是对你破戒了哦,按照现在的上岗要求,是不存在给新手培训期的。”
“为什么要对我破戒?”
“是吴总的意思,他想再谨慎一点,不想再出现阳阳那样的人。”阳阳是吴总之前的秘书,上个月被辞退了。因为她一时疏忽,在一份吴总没有签字的合同上盖了章,差点让公司吃官司。
“哦。”我应了一声,心想,吴总已经在潜意识里对我提高了要求。我有点打退堂鼓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远远地注视他呢,好歹还能在他心里留个好印象。万一到时候和阳阳一样惹了麻烦,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把我踢出去。
“别担心,我会帮你的。”张经理突然像琼瑶剧里的马景涛那样温柔多情。
“谢谢,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忽地起身,仓皇而逃。
我带着满脑子的兴奋和紧张去了包子办公室。他递给我一本岗位说明书,随后给我看了培训内容,全是函电收发、电话礼仪、会议接待、公文写作、档案管理、印章管理、车辆管理等等,让我目不暇接。
“包子,员工手册还有吗?”冷玲站在门口,朝我冷冷地一瞥,“听见没有,看到美女就哑巴啦?”她特别强调“美女”二字,意思是她其实并不把我当美女。
“哟,没了,就剩存档的了。”包子好像也不太喜欢冷玲,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说,“当初可是人手一本。”
“哦,那算了。”冷玲说完,转身离去,从我旁边经过的时候咕哝着说,“得瑟什么呀?”
我没吱声,听着高跟鞋发出不满的叮当声渐渐远去。
“瞧你不顺眼呢。”包子朝我努努嘴,“当心小人,不但要远离,还要有防备。”
我头一轰,好了,什么都朝我喷过来了!
整整一个下午,我脑子里全是各种事件的处理流程和这规定那规定。包子说,这么死记不管用,得联系实践才会熟能生巧。我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皮子,恨不得拿一个透明胶布给贴上。下班乘电梯的时候正巧又遇见冷玲,她一见我,立马儿扭到另一个电梯口,表示她与我“不共一梯”。
晚上回到家,觉得特别累。家里依旧是我一个人,齐齐的电话一直关机。我原计划与她一起吃晚饭的,后来不得不取消,只好买了包方便面解决。
林小伟,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压着的一团火无处燃烧,差点扔掉手里的遥控器。
看来,只要我一辈子不给他电话,他就打算一辈子死在外面了。
晚上十点,我上QQ找暮色,他的头像亮着,像是已经等我很久了。
暮色:来了?
锦衣夜行:嗯。
锦衣夜行:今天我有好消息告诉你。
暮色:说来听听。
锦衣夜行:我今天被正式提成总经理秘书了,涨工资了。
暮色:是吗?恭喜。
锦衣夜行:不过,我心里没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好,今天培训了一天,觉得很多工作比我想象的要难得多。
暮色:你这么有悟性,熟悉之后就好了,我相信你。
锦衣夜行:不过,总算是一件让我高兴的事情,我现在需要忙碌的工作。
暮色:为什么?
锦衣夜行:忙起来就不用想我和他的事情了,他今天还是没回家,不知道在哪里。
暮色:为什么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呢?可能他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锦衣夜行:他不会分享我的快乐的。他越是不回家,我越觉得陌生了。
锦衣夜行:对了,今天我们头儿好帅,特成熟,我有种想和他拥抱的冲动。
暮色:是吗?爱上他了?
锦衣夜行:那可不敢,我现在只想尽快熟悉工作,不让他失望。
暮色:你对自己欣赏的男人还是肯付出的!
锦衣夜行:女人都这样。
暮色:那我呢?会为我付出吗?
暮色:开个玩笑,可以拒绝回答。
锦衣夜行:你是唯一能给我安全感的男人,实话。我觉得自己可以依赖的人越来越少了。
暮色:可我并没有让你依赖我什么啊。
锦衣夜行:我说的是精神上,每一个寂寞的夜晚,没有你,我就会很害怕,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我的这句话让他吓到了,刚才还扑闪着的头像突然灰了,像是担心我会冲进他的电脑,然后飘到他身边把他给那个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确实有点莫名其妙,因为我和暮色之间尽管没有秘密,但从不触及两个人之间的情感。大概是林小伟太让我无助了,以至于我在极度悲哀后有种想把自己葬送的感觉。
我想到了一夜情,可暮色并不愿意给我机会,但我现在真的需要一个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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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10-05-07 16:50
依旧是“昨夜雨疏风骤,醒来不消残酒”,没办法,整整一夜,我不停地做梦,大脑一直处于疲乏状态。
去酒店,找包子,继续培训。酒店现在对于我来说,是枯燥的,但又不得不去。
下午,我实在憋不住了,央求包子放我半天假,并不停地咳嗽以证明自己真的是感冒了。包子勉强同意,不过给我布置了作业――两天后上交一份酒店发展沿革的汇报材料。
我朝包子点头,一定完成他布置的作业。接着,我飞快地下楼,拦了辆的士,以最快的速度朝家里赶。
其实不是身体不适,我实在是无法静下心来思考问题。我想,我和林小伟的事情一天不解决,我的精力就无法集中到任何一件事情上。
昨天半夜,大概凌晨两点吧,齐齐的一条短信把我叫醒,她问,你男人回家没有?
我说,没。
她说,你盯紧点儿,老娘怀疑他行踪诡异。
齐齐的话像是往我心里扔了一颗炸弹,让我顿时惊慌失措。我给齐齐打了个电话,问她这话什么意思。她支吾着说,没什么意思,就是有不好的预感,依依,你再这么拗着,他迟早要出问题的。
齐齐第一次在我面前这么遮遮掩掩,我感觉她一定听到或是看到了什么。有股凉意从头顶冒出,接着像一道闪电划过全身,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我环顾四周,宽敞的房子、昂贵的家具,这里的一切都必须属于我。再一仰头,我看见了我俩的婚纱照,两年前的我,正幸福地依偎在林小伟的怀里,与他一起看着远方,憧憬着我们美好的未来。
美好的未来,林小伟若是要离开我,未来还会美好吗?
突然很困,想睡觉,胸口却不停地跳,后来脑子有点模糊了,我恍惚看见林小伟和一个女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朝我得意地笑。
家,我的全部,尽管快成了一具躯壳,但我仍不想失去。
乱,实在太乱了。茶几上摆着几个干瘪的苹果,吃完了的零食袋子,水果刀、面巾纸、杯子,两三本书,铅笔、充电器,五花八门;沙发上堆着晾干的衣服,靠背上还搭着林小伟几个月前换下的一件外套,准备送干洗店的,此时它有些无奈地看着我,似乎暗示我,再不洗就要入秋了;地板很久没擦了,靠着茶几那一处不知什么时候滴了西瓜还是番茄汁在上面,混着灰尘,像稀释后又凝固的血;电视机上也落着灰,还有窗帘、电话机、饮水机……都很久没擦了。
这哪里还像个家?
我准备打扫房间,必须的!几乎是同时,我没有任何犹豫,麻利地拨通了林小伟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了,但那边没有说话。
“是我。”我说。
“今晚回来吧,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我说完,觉得特别通畅。
他显然对我的柔和很不适应,隔了几秒才说:“晚点行吗?我在三亚,晚上的飞机。”
“出差么?”我有点不相信。
“嗯,我还在酒店。”说完,他像是要证明什么,有点着急却又装作很随意地说,“我和汪科长。手机没电了,我用宾馆座机打给你吧。”
几分钟后,手机上显示了一个长号,还真是海南的。接着,汪科长在电话里笑着说:“怎么,和我出差你也不放心?”
“怎么不放心啊?跟您我最放心了。”我高兴地说。
我是真的高兴。依我对林小伟的了解,这个电话是他故意安排的,一来证明他这几天确实在三亚出差,没回家纯属于工作原因,二来证明他的确是和汪科长在一起,不是带那个小乖乖去鬼混了。
我原地转了三圈,然后倒进沙发里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顿。敏感、多疑、脆弱、杞人忧天、捕风捉影,总之,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今天来的钟点工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嫂子。我很想和她说说话,分享一下本人激动而狂喜的心情。可她说公司有规定,工作的时候不能聊天。我一想,也是,别人干活已经够累了,还要同我浪费口舌。
我只好进了书房。心想,等房间打扫完后,我就去附近买点吃的,然后回家沐浴更衣。
刚打开电脑,齐齐就来了电话,约我晚上出去吃饭,说要带我认识一个美女。
“今天不行,林小伟要回来。”我说。
“和好了?”她从我的语气里听出了轻松愉快。
“嗯,我的家庭保卫战打响了。”我得意地说。
“行了吧,不是我昨天使那损招,你能这么主动吗?”齐齐比我更得意。
我顿时恍然大悟,随后更加窃喜,这么说,压根儿就没外遇这回事!我说:“你娘的,明天我请你吃,鲍鱼都行。”
上了QQ,暮色居然在线,我高兴地告诉他,我老公今晚回来。
暮色:和好了?他发过来一个惊讶的表情。
锦衣夜行:算是吧。不过,我担心的问题都没有。
暮色:你担心什么?
锦衣夜行:担心他有外遇,之后不要我了,要和我离婚。
暮色:这么说你是舍不得他,很爱他?
锦衣夜行:不是,离开他我就得过清贫的生活,对于我来说,和他结婚是我生活的保障。
暮色:你只爱他的钱吗?
锦衣夜行:当然是钱,不然我为什么嫁给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势利?
暮色:说不好,我似乎不太了解女人,有时候觉得很单纯,但更多的时候是觉得害怕。
锦衣夜行:你是说我吗?
暮色: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老公很悲哀。
锦衣夜行:那是因为你是男人。其实没有什么好悲哀的,他不是得到了我最美好的青春吗?况且,我正在努力爱上他。女人一旦嫁给了这个男人,时间一长,总会爱上自己老公的。即使没有爱情,亲情总归有吧,有什么区别呢?
暮色:你们和好了,以后与我聊天的时间就少了吧?会忘记我么?
锦衣夜行:永远都不会忘记,在我心里,你比他重要。
暮色:为什么?我只是一个素未谋面的网友,而他,是你的老公。
锦衣夜行:表面上是这样,但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是你。还有,我说过我不爱他。
暮色:今天就聊到这里,我下了,要开班会。
暮色的头像灰了。我看了看时间,如果飞机不晚点,此时应该起飞了。我倒在沙发上喘了口气,撑着身子到厨房给他熬了点小米粥。林小伟每次坐晚飞机,都喊着胃不舒服,要我给他熬粥,可我每次都懒得动身,这一次,一定要给他一个惊喜。
发表于:10-05-07 16:51
不过,事情好像没我想象的那么顺利。晚上八点,也就是我熬的粥开始飘出香味的时候,林小伟给我发了条短信,说局长晚上请他们在外面吃饭,他可能会很晚回来,叫我别等他。
我看完有些不悦,似乎每次都这样,只要是我事先满心欢心准备的事情,总是在关键时刻被他放鸽子,矛盾总是随着这些临时性的变故骤然升级。
我俩自结婚以来,数不清闹了多少回合了,每次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齐齐劝我,既然已经把婚姻压给物质生活了,还那么强调感情干吗?看看我现在,车子有了,房子有了。林小伟的父母虽然不太满意我,但还是给了我们一个门面,租金都是我收的,一年下来,也是十几万,可以了。我的好多同学和同事现在都还一无所有呢,人家不是照样过得好吗?
这么一想,我给林小伟回了条短信说:你慢慢吃,我等你。
现在的电视剧还没有广告好看,都是些反映婚姻家庭的悲剧,我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在说我。齐齐打来电话喊我出去喝啤酒,我说算了,晚上还有重要接待。
时针指到了十二点半,林小伟还没有回家。按理,这顿饭也应该吃完了。小区里不时有车经过,我以为是他回来了,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阳台,不是;再一辆,再跑过去,仍是不是。最后,我干脆站在阳台上,眼巴巴地看着对面延伸过来的马路。
我终于忍不住拨了他的电话。
又是关机!我把电话狠狠地扔进沙发里。
我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祥,找出汪科长的电话打过去。还没等我开口,汪科长就说:“我说怎么关机了呢?原来回家陪老婆啊?”
汪科长把我当成了林小伟。
&“邵局晚上还问你怎么没去呢,死小子,还是老婆香啊。我开车呢,不说了,发票明天给你。”汪科长好像喝酒了,说话声音很大,也没关心对方到底找他有什么事情。不过没有关系,我已经能充分地肯定,林小伟晚上的短信是骗我的,他就是不想回家。
他为什么要骗我,明明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变了脸?
我痴痴地站在阳台上,脑子很乱,全是一张张陌生女人的面孔。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我给林小伟发了条短信说,晚上我临时去酒店加班,不回家了,你注意身体,早点回家。
我给齐齐电话,问她在哪里喝酒;她说正准备回家,我说先别走,我马上过来。
过了十二点还泡在咖啡厅的女人,大多是寂寞的。我坐在齐齐对面,幽幽地告诉她,“林小伟不爱我了,说好今天回的,又耍我了。”
说完我才想起这是齐齐最讨厌听的一句话,她始终认为,婚姻不能十全十美。
果然,她瞪了我一眼,“你来就是为这事?”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
“无聊!”她猛吸了几口烟,“还以为他又打你了呢。”
“别提这事行不行?”我语气不太好,“嫌我没被吊着打是吧?”
“我是叫你不要自寻烦恼,你现在不是刚换工作吗?新的开始等着你,那才是你需要动脑筋对付的事情。”她说完,突然停下来认真地思考了几秒,随即奇怪地看着我,“不过我在想,他这次为什么这么强硬呢?像是很有理似的。”
我叹了口气,表情僵硬。
“他是不是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事?我的意思是,你没在外面有男人吧?”齐齐明显有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一下子火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了解?!为什么两个人的婚姻一出问题,首先想到的就是女人的问题?你也是女人呢。”
“我这不是在分析吗?没有就没有,你激动什么。”齐齐见我生气了,低头嘀咕着。
“我现在快被他折腾疯了。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我抱着双臂,有气无力地倒进沙发里。
“看你运气了。不过,你要想开点啊,不管他有多少女人,你不还是他的合法妻吗?现在的男人都这副德行,闭只眼过吧。古代的皇后都能认,你为什么不能认啊?话说回来,你要是离了,就是二手货了,能保证还会找到有钱的主吗?男人没钱你跟他干吗?如今这个社会对于女人来说,与其找个穷酸的挨饿,还不如找个有钱的受气!”
我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我曾一个劲儿地给她灌输拜金主义婚姻,现在她倒反过来开导我了。
“你该不会是找好下家了吧?”她突然嘻嘻笑着,诡异地问。
“这个根本不需要,我莫依依不管怎么说,也是属于天生丽质型的,难自弃啊――当初,追我的‘林小伟’们起码有一个连。我结婚,他们撤退;我离婚后,那还不得立即归队?!”我说完,觉得缺氧,没有底气。
从咖啡厅出来,凌晨两点。我有些后悔来这里。
到了楼下,习惯性地抬了抬头,发现家里的灯亮着――我明明记得出门的时候关了灯的。
狐疑着进了屋,还没来得及换鞋子,见一个女孩从卧室出来。
谁?怎么会出现在我眼前?我蒙了,有些恍惚,难道是我走错门了?
我冷冷地看着她,等着她心惊胆战地给我解释清楚。
&“喝醉了,给你送回来。”她说完,平静地接住我冷漠的眼神,反而显得我心胸狭窄了。
她说完,没等我说话,也不等我让道,就从我身边侧着身子出去了。实话实说,这女孩长得很漂亮,怎么说呢?有点上海女人的精致和脱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见了我,丝毫没有一丝恐慌和心虚。我眼巴巴地看她出去,才觉得有气无处发,便重重地关上门。
我冲进卧室,林小伟躺在床上,睡得跟头死猪似的,满身酒气。我气疯了,摇着林小伟,大声说:“为什么关机?”
“没电了。”他翻了身,又打起了呼噜。
我不罢休,抓着他的胳膊,没命地猛推猛搡,说:“你少给老娘装!说,刚才那个女的是谁!”
“一个朋友。”他把头吊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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