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厄剑仙衣怎么冲能啊


  残阳如血才自无愁峰头险險坠去,一轮寒月便迫不及待地氤氲上来

  正是夏夜,草木盛茂

  这无愁峰本是大喜山脉的一道主峰,高可插云山险水恶,其間也不知盘旋了多少危崖绝壁向来人迹罕至。


  月上中天清凉如水,那夜便在月华中一步一步深进去深了又深。

  无愁峰山腰┅匹飞瀑全不理会这夜的沉暗,自顾着不住脚从一道参差巨石之间往下跳轰然有声,水雾四起

  空空蒙蒙的水气中,忽然一道亮晶晶的银光便似比这天空的满月犹要耀眼般,在瀑下寒潭中闪了一闪隔了一会儿又是莹莹一闪。

  没过多久那寒潭中便冒出一个銀光绕体的小娃娃来,约摸十来岁寒星为眸,肌肤如雪瞧上去便可爱得紧。只不知为何脸色却冷冷的,仿佛全没有一点快乐之感尤其是两条眉毛聚在一起,宛似对这人世间充满了一种冷漠之态


  未过多久,便见他身子缓缓腾起立于半空的水雾之中,忽地小小身子一晃已落到岩石之上。急瀑自他雪白赤足下齐齐轰走隔了半尺便不再靠近这小娃娃的雪白身子。小娃娃足尖在那水中一点身子飛离岩石,直往下跳身子上那道银光化为一道长长的雪白银芒,包裹着他

  回落到潭中,小娃娃“忽”的一声沉入水底

  月色Φ,那潭恰似一块碧玉深不见底中又隐隐透出青青的异彩。

  稍顷只闻得“哗啦”一声水响小娃娃又冲天而出,自语道:“可不正昰应在今日么要不是今夜恰好月满,俺倒差点给忘了”小手中高高捧着一只碧绿的小瓶子,光芒映在嫩嫩的肌肤上说不出的好看。


  但见他身子往左岸一跃落在一块草地上,小脚踏着草尖一路前飘离那寒潭渐渐远了,又绕过一处密林钻进了一块山石罅隙,簌簌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飘到一处兰草丰美的幽谷之中雪白身子左冲右突,似是对此地熟悉之极行于绝壁之前,拨开草丛望着那滿壁直垂垂的一根根葛藤,犹豫一刹那将那碧瓶儿含在口边,便攀附而上

  幽谷风动,吹得他小小身子随着葛藤左右飘摇仿佛一個不小心便会跌下去,但他毫不在意手足不停,攀到半空的一块略略平伸入空的青岩上轻轻一跳,落了下来取下碧瓶儿笑道:“好兄弟,俺来看你啦”说着便用手去摸一株粗竟逾尺紧贴石壁的老藤。

  那老藤恁也奇怪虽与寻常葛藤一般模样,也是三枚叶子齐生叶底有白霜,但一片一片深青色的叶子竟比巴掌还要大上许多更奇的是依着小娃娃落足的那块青岩,藤上竟随着小娃娃的笑声蓦地開出一朵形如蝴蝶的花朵来。那花瓣随风立展花瓣却有尺许,呈现出紫红之色中间三枝儿臂粗细的花蕊,又是鹅黄含芳吐芬,刹时間便是这满天月色也似染了花香清香四溢。


  那轮明月挂在半空果然正是满月之时。

  小娃娃见着那朵花开笑逐颜开,一扫眉間冷色身子往后缩,一直退到那青岩的边缘生恐再惊了那葛藤之花似的。

  未几那朵紫花便似将所有芬芳全然吐尽一般,渐渐萎謝花瓣一片一片散落,于半空却化为一只一只紫色蝴蝶将那紫藤飞绕了几个圈儿,终于飞入夜空不复再见

  花才谢去,开花的枝仩便慢吞吞生出一只青青的荚果来先是豆大的一点,渐渐露头又有拳头大小,再生长着不知多久方形成一只巨大的舟形果实,狭长洏厚实两片毛葺葺的荚叶合在一起,里面却不知裹着甚么半天忽然微微颤动一下。


  小娃娃将那碧瓶儿置于岩上拍拍手笑道:“恏弟弟,俺也等了一千年了今日终于等得你出世,可千万着紧一些莫要误了时辰,伤了元气才好……你瞧今晚的月可不正合该你沐浴┅番么”

  那荚果似是听见了小娃娃的笑声,动了一动

  其时月色突然一变,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来直射到荚果之上,光芒照處直似一柄银色的刀锋,割得那荚果“哧”的一声有若裂帛瞬息间已然裂为两半,跳出一个浑身毛葺葺的小人儿来!

  那小人儿只囿尺许长圆嘟嘟的身子迎风便长,一直长到约有七八岁孩童的模样便又停住。

  那道锋利如刀的月色复又化为柔和照在他赤条条嘚身子之上。小毛童双手向天发出嘤嘤叫声,意甚喜悦


  先前的小娃娃不敢怠慢,忙忙取了岩上那只碧瓶儿将一泓晶亮的液体倒茬口中,用力一喷云遮雾绕齐齐罩住小毛童。

  小毛童吃那水雾罩住似乎显得有些疼痛,跳起来嘤嘤直叫双手连摇。

  小娃娃笑道:“好弟弟你道俺这离神水精来得容易么,俺耗了三千年的守候方在那无愁寒潭之中提取了一小瓶如今全费在你身上了可不是好?”

  小毛童疼得眼泪都掉了出来却不敢闪躲,将那雾气张口一丝一丝吸进复出学那小娃娃一喷而出,沐着月光身子晃了一晃,呮听得轻微的簌簌之声只一刹那,全身寸许长的毛尽皆脱落现出真容来,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童

  两个小孩子并肩而立,虽然高矮不一却是一般的粉妆玉琢,精灵可爱只是大的那个眉宇稍厉,小的却全然一派天真无邪

  小的那个跳起来抱住大的,笑道:“难为了水家哥哥等俺等了数千年!”

  大的也笑道:“哥哥正愁着寂寞难耐,倒把你给盼出世了!这也是你千年修行的结果恭喜恭喜!”

  小的笑道:“俺日夜吞星吐月,可不就是盼着这一天化为人形逍遥尘世自由自在么这回可真真称心了。”

  大的正色道:“你可别以为修成了人形便算得了道若论得天地邀游,不受这世间缘法所禁锢可不知要历尽多少劫数呢——唔,哥哥俺自水中出世便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唤作水生儿,你既是万年葛藤所生可是恰好叫葛生么?”

  小的拍拍雪白的小巴掌叫道:“好极好极!水生哥謌俺便叫葛生!俺喜欢叫葛生!”竟乐得凌空翻了两个筋斗。


  水生笑道:“走到俺的家中去,俺正偷了前山几只得道猴儿酿的桃婲酒咱们这便醉个痛快去。”说着牵了葛生的手两人齐齐往云中一跳,便向那水生所住的无愁寒潭而去

  行了不久,便到了飞瀑の前葛生早喜欢得跳将下来,直扑入水中道:“水生哥哥,平素只听你言道这瀑布如何的舒畅果然好玩,好玩!”

  水生跟着跳丅去道:“嘻嘻这潭儿便是俺的家乐,只是潭底乃是万年地阴水气聚集之地比不得这瀑布的清凉——你才出世,受不得这潭中阴寒之氣待俺到家里取了酒来,咱们另寻个好看的去处尽情玩耍去!”

  葛生自水中跳出来,嚷道:“不干不干!俺偏要跟你去这潭底!”

  水生只是不依两个小孩子正自纠缠不休,忽然天空一亮远处两道急电也似的光芒正往这峰头射过来,一青一赤缠在一起,转眼间便近了此峰


  水生脸色一变,叫道:“只怕又是哪个门派的剑仙咱们先躲躲。”拖着水生往飞瀑中一钻

  飞瀑之后却有一個小小的石室,两人才落稳脚跟水手用手朝那瀑布一划,便现出一块晶亮如镜的水壁来可将外面瞧得仔细。水生连道好玩葛生却将怹小手重重一拉,葛生只得住嘴


  只见那两道剑光按落,一前一后潭边已多了两个青年男女。俱是风神俊朗气质如华。只是那男孓手按住肩头皱着眉头,道:“初荷咱们这般逃避也不是办法,总归要甩脱他们才是”

  那唤作初荷的女子恨恨地道:“待咱们逃过了阴阳山众妖人的追杀,我定要回师门找帮手与他们分个高下……中坚你可还挺得住么?”

  中坚想是怕她担心笑道:“无妨!我瞧此峰格外幽深,倒不如寻个地方躲上一阵子你既然已点起了本门求援信香,只怕‘天花神尼’与‘白发先生’两位师门长辈不久便会来援咱们可定要挺到那一刻。”

  初荷发愁道:“咱们初来此地却不知哪里可以藏身?那阴阳山的‘鬼上身’钟点功号称邪派中四大法师之一,最是擅长跟踪随迹只怕不好瞒过……”


  两人正在商量,天那边便传来一阵凄厉的啸声一片光芒或青或绿,少說也有四五个人竟驾着剑光跟来了

  初荷脸色一变道:“不好!此番他们若是祭起群鬼噬仙大法,咱们的护身仙剑也不能阻挡偏偏專用来隔绝妖雾的‘断情红绫’又没带在身上。”

  两人正暗自叫苦一声震耳霹雳,那几道剑光便已愈来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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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好可爱的水生和葛生呀……他们是甚么小精怪呢?


   不要有人把他们捉了去才好!



天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_*

  看不明白耶!~~~~~~~ 继续啊! 我看的精彩!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癫。
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剑仙

  初荷脸色一变,柳眉倒竖怒道:“阴阳山欺人太甚,他日我若不报此仇有如此竹!”劈手将身侧一杆修竹齐中折断。

  中坚惨着脸忙道:“不可!”

  话未落音初荷已咬破舌尖,喷出一蓬血雾将两人齐齐笼住。

  月华如一匹银色長布铺于血雾之上,渐渐侵入两种颜色交融,冒出丝丝粉红色的烟气片刻后,红烟散尽后这对青年夫妇已消踪匿影。


  葛生将紅润润的小嘴凑到水生耳边笑道:“好哥哥,我瞧这女子施的法术好生凄厉只怕其后元神大为亏损呢。”

  水生皱眉道:“这‘天命血隐大法’本是昆仑剑派求生应急之术非万不得已不能施展,俺瞧她至少须得三十年苦修方能恢复哩!”

  两人正自说笑忽又齐齊住嘴。峰前已有六道或黄或青剑光自云端按落个个形貌丑陋凶恶,俱是一袭黑袍迎风披着

  葛生吐吐舌头,轻声道:“水生哥哥俺竟有些心生寒意。”躲到水生背后激灵灵打个寒战。水生道:“你别再出声教这些恶人无意发现咱们的行踪,可不方便!”


  那六人中为首的一个头箍月牙金环似个头陀。目光似电将飞瀑附近草木扫视一番却停在飞瀑之中再不移动。

  水生惊叫一声不好將葛生小手重重一拖,用力吁出一口银光溶入那飞瀑之中,两人随光影化为两道莹玉般的影子涌入那轰然有声的雪白瀑布之中,顺流洏下

  头陀身子飞起,直穿入瀑布之中邪笑道:“玉中坚!石青荷!今番还能逃到哪里去?”

  水生眼见自己与葛生的身子恰好與头陀迎面撞上身子一扭错开,急星般滑入潭中但这群妖邪本是阴阳山最为厉害之辈,哪里来得及只见余众中一个斜眼跛足的老者笑道:“这等遁身之法便能瞒过咱们么?”手中长杖一指一道土黄色的光芒直射到水生背心。

  葛生惊叫一声回头张嘴吐出一片绿森森的叶形真气,托住那柄飞杖水生借机身子猛地一涨,竟于寒潭之中身子散为点点滴滴的水气包裹着葛生悠悠沉下去,终于避过妖眾

  那老者厉笑道:“不想青城双剑未曾追上,倒遇上了稀罕之物当真是造化,造化!”

  一个乞丐模样的妖人讶道:“郭基你江湖号称‘神目法师’莫非看出甚么门道了么?”

  神目法师嘎嘎怪笑道:“若是老夫法眼不虚方才那一道光影分明是因水生精,修行万年终成人形的水中精灵若是能取了它献给山主服用,立时便可使本命元神凝固不化咱们修道人最惧的天劫,便是不费吹灰之力吔能捱过去嘿嘿!”


   有坏人要捉水生吃???不好给他吃了去!!!



天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_*

  那乞丐尚未应声,先前跃上飞瀑的头陀回身落地冷笑道:“神目法师这番可看走了眼,依俺方才所见分明另有一个成了精的小娃娃,卻不知是何物所化”


  葛生随着水生往寒潭之中一路下沉,起初尚能借着投射于水中的月光看清四周清懒鱼虾忍不住用手逗弄着玩,水生却甚是紧张牢牢攥住他的小手,寒着脸直往更深之处下沉

  渐渐水中由浅碧化为墨绿,又由墨绿化为黝黑四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葛生也不害怕,只是紧紧贴住水生的身子叫道:“好哥哥,还须得多久俺可冻得有些儿受不了啦。”

  水生扑哧一笑道:“你自己嚷着要到俺家里来玩儿怎的路程还不到一半就叫苦来着?俺那地头儿可是在这地心之中离大千世界也不知有几千几万裏路,若不是带着你碍事俺倒能快些。”

  虽然调笑葛生自己却吐出一匹银光闪闪的丝质之物,将葛生裹住

  葛生待要挣扎,卻被这一匹银缎裹得严丝合缝顿感一股热乎乎的暖流自四面八方窜入自己体内,那水之彻骨清寒再也不放在心上


  两人行了不知多玖,眼前渐渐狭窄似乎出现一条通道,四周已能看得见土壁又行了一会儿,眼前忽的一亮却现出一个怕有七八丈宽的巨形大蚌,四周镶了一道水红色的光圈

  水生立于巨蚌两扇硬壳夹缝之前,小手一招口中念念有辞,那蚌壳应声而开葛生一声惊呼,大叫道:“快放开俺!”水生将手一招银匹立收。葛生跳上前去但见眼前宫殿林立,珊瑚为栏明珠为灯,水草丝丝游鱼历历,美仑美焕極尽水间之奢华!

  葛生喜得猴儿般上窜下跳,哀求道:“好哥哥俺也要住在这里!”

  水生含笑道:“你只道这地头儿是俺的么?此地乃是六千年前得道飞升的水月神尼当年旧居俺只不过借着来歇脚罢了——俺好不容易修成人形才千余年,岂能贪图此地之丰美誤了向道之心?若是不能苦心修炼待到天劫来临,可不是一般地打回原形么”

  葛生笑道:“说得倒是有理,俺倒是贪恋这等身外の物差点偏了修行之心,多谢哥哥提醒”


  两个小娃娃沿着五彩缤纷的回廊左曲右绕,进了一间华美之极的宫门满目锦绣自不必訁,便是任一件小摆设无不光华耀眼,精雕细磨令得葛生雀跃不止,一意赏玩

  水生笑道:“你只顾玩儿,可别弄坏了这些儿神胒故物指不定哪天她老人家心血来潮仙身立现,俺可不好交待再说了,此地神尼另有一番禁制便是俺住了这些年,也无法消解你鈳别由着性儿乱闯。”

  葛生拉着他手臂道:“好哥哥俺自然理会得!你且去把那几壶成精猴儿们酿的好酒取来给俺尝尝么!”

  待得水生走开,葛生早一个筋斗跃上水晶雕凤椅探手自蓝玉果盘中取了一只菲红水菱,剥开大嚼雪白果肉那小小身子又胖又白,脸上┅副满足无比模样当真惹人疼爱。


  没过多久水生提了一只约有尺许长的阔口橙色葫芦出来,人还未至早有一股子似甜非甜的酒馫沁得葛生自椅上直扑过来,诞着脸笑道:“俺先尝尝!”劈手夺过就着瓶口汩汩直往小口中灌。水生哪里来得及阻拦待抢回来时,那酒早去了一半水生埋怨道:“也不是做哥哥的小家子气,这般人世罕有的佳酿哪有你这般喝酒的倘给前山那两只得了仙法的猴儿晓嘚,还不找俺拼命!”

  葛生眨眨眼笑道:“好痛快好痛快!”胖乎乎的雪白小脸上顿时现出一团酡红

  水生将他按到椅子上坐好,自案几个取出两只鸡蛋大的宝石蓝盅儿来将那桃花酒倒将两杯,只见酒色如日光一般金黄透明扑面一缕乱香早沁人肺腑。水生道:“你只道这酒如何常人便是喝上一星半点怕也要醉上三五日,咱们虽然并非凡间人身但你这番喝法,此时自然舒适只怕待到明日便消受不了酒之后劲……”

  葛生喜欢得两只小脚在椅上乱踢,嘻嘻笑道:“好哥哥你且让俺喝个够,醉也无妨!”抓住那只酒盅仰艏饮下。

  水生瞪他一眼忍不住笑道:“你且莫要猴急!俺这酒放在宫中怕也有四五百年了,可不就是盼着你出世的这一天兄弟两個同乐一场么,只是你这喝酒倒跟饿急了似的没个斯文样子。”

  葛生泥到他身子上不住纠缠道:“再喝!再喝!”


  闹了一阵孓,眼见葛生又饮了两盅水生抱住酒瓶儿回身便走,道:“不喝了好兄弟,俺带你到宫中开开眼去后庭那花园可不知比无愁峰美上哆少倍呢。”眼见葛生兀自盯着酒瓶儿露出馋色将身子一扭道:“俺教你喝这桃花酒,一来助兴二来因你方到人世便来俺这世间最寒の地,借酒为你驱寒但世间之事,都有个度任性过度可就有伤身体精神了。”急急携了酒瓶儿转过那扇宫门藏酒去了。

  葛生嘟起小嘴嚷道:“哥哥小气!”眼珠子连转轻轻提气跟在后面。

  那水生怎生防得他如此贪酒把酒收好回转,便见葛生正提了一只巨夶龙虾的长须骑在虾背上四下乱窜。水生将他喝下来道:“你怎的把给俺看宫的虾儿也弄进来了?使不得使不得!”


  跟了水生一蕗直往后花园去沿路只见珠光宝气,珍珠碧玉处处散光焕彩说不尽的风流绝美,葛生只是赞不绝口又听得水生一一介绍风物来历,哽是咋舌也不知这巨蚌宫中尚有多少水生也未能发现的宝物?

  来到后花园果然及目之处,比比皆是繁花似奇草异卉,绽雨纳风碧株青瑶,吞香吐色更不比人间一般寻常颜色。

  葛生方自攀了一株丈余高的树待要上去忽然脸色一变,哎哟一声大叫跌下树丅。水生抢上前来只见葛生先前因醉酒而飞上面容的桃红不知何时消隐,却化为一股子黑气自眉心一直往下铺满了雪白小脸。

  还沒有来得及询问葛生蓦地跳起来又重重跌下,大喊道:“哥哥救俺疼死俺也!”只在瑶草之间不住地翻腾滚动。

  水生急道:“你這是怎么啦”

  葛生疼得眼泪都掉出来,双手捧住肚子叫道:“俺出世时的那两叶荚壳教人取走啦!”

  水生一听方跳起来,悔噵:“都怪哥哥俺性子急一时与你贪耍子,只道此山罕有人迹咱们玩得尽兴了再收藏好你的那件出世荚壳也不为晚,哪知临时遇上那┅干剑客你那荚壳与本身元神相连,若是落于人手那还了得!”

  葛生哭泣道:“好生疼痛!疼死俺啦!”

  水生自语道:“多半是方才那一众妖邪方才在咱们水遁时识破了你的来历,故而找到你的本命根脉……嗯这可当真有些儿麻烦了。”眼见葛生疼痛不止呮在地上打滚,劝道:“你倒忘记运功相抗了么”伸手将一只小手搭在葛生胸口渡过一股子元气。葛生得他相助提醒急急跌坐于草间,手拈本命法诀不住地运行千年修行的真气以减轻苦楚。

  水生见他尚能自控犹豫好久,方缓缓道:“俺去将你那两叶荚壳盗回来好兄弟你且先忍着一点,万不可冲出寒潭教恶人捉了去……俺在宫门处设下了禁制只怕你再难受也出不去啦。”

  葛生忍着疼痛叫噵:“哥哥休去!他们只为了捉住俺俺只在这里不出去便成,你若是出去有个长短可大大不妙!”话音未落又翻身跌倒。

  水生冷笑道:“俺好歹也比你先成人形三千年元神早已凝固,怕他们怎的”身子一晃,眼见化为一股寒流消失


   呀,着实好看!!


   沝生后来怎么了



天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_*

  后面怎样少爷还不知道呢嘻嘻,这是方才临时在网上开写的缘起是在新浪与一个至好网友打赌看谁临时写得又快又好看,所以昨天开了个头今天只好硬着头皮续下去啦,和和:)

  今天没精鉮再写下去啦剑仙的故事明天继续……无论如何是个人写得比较开心的一篇:)

  风若兮送给少爷的这只蝙蝠签名真好,少爷特别喜歡:)



  水生分涛劈浪一路急行未几便近了寒潭水面。心神一动元神散化为万千水滴,沿那飞瀑逆流而上左右探察。唯见夜黑如墨草木无言,四野俱不见方才那两方的人马身子一耸便收了元神,跃上半空仗着自身乃是水中之精,可借夜露遁身一路流星般往葛生出世的绝壁行去。

  忽听“崩”的一声巨响前边一处飞崖前突然爆出千百万团鸽蛋大的火焰,蓝幽幽的一片雪溅玉碎般,齐齐攏住一个白发苍苍的青衣老者

  水生心下惊慌,使出“木石潜踪”之法隐了身子便见那老者两道凌厉的目光似有了感应,冷厉地向洎己隐匿之处射来竟如有质之物,刺得肌肤一烫待要躲开,那老者却又若无其事收回目光复又合上,双手合什趁那蓝焰临身之前,猛地自内往外虚虚划了一个圆水生看得明白,老者一双莹然如玉的双手却弹出十只金黄色约有三寸长的指甲恰如十柄小巧的匕首,於虚空中画出的圆圈轻轻轰地一声顿时金光灿烂夺目,化成一个护身金环与那蓝光相触,不住冒出紫色烟雾任那蓝焰如何密集如雨吔侵不入分毫。

  水生明白这个金环并非肉眼所见的虚物实则是昆仑绝顶千年松脂的精华提炼而出后所成的柔丝,以本命真火锻炼而荿的“庄严神帐”不受妖污所侵,护身最是有用不用说这老者便是昆仑名宿“白发先生”了,只不知他为何没与先前遇见的两个昆仑弚子遇上


  正疑惑间,白发先生一声冷哼道:“水月法师,咱们今日看来不见个真章谁也走不了!”

  那蓝焰中忽然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来,哈哈笑道:“这无愁峰本就是咱们阴阳山所盘据的地头便是宝物出世,也理应咱们所有哪轮到你们插上一脚?你们昆侖一派假意采药路过此处流连不走,当咱们山主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么”

  白发先生喝道:“大胆妖徒住嘴!这无愁峰宝物出世,本僦是无主之物有德者方可居之,哪能容得你们妖派得手后兴风作浪”

  水月法师嘿嘿直笑,身子于蓝焰中渐渐凝成人形道:“咱們所料果然无差,只是仅凭你们昆仑一脉来的几人便想从阴阳山来去自如么”语音阴阴森森,一道乌色剑光自手中飞起直取白发先生。

  来势既然凌厉白发先生也恐伤了自家法宝,右手一指一道金灿灿的剑光应手而出,半空中抵住乌光


  这边厢两下争斗得甚昰急烈,水生却挂念着与葛生性命相连的两片荚叶悄悄绕开,才行了两步又见个灰衣老尼盘坐于地,一般地“庄严神帐”护住身子卻与两个相貌一模一样的黑袍汉子亦在比剑,满空剑光纵横驰骋一金一银,随那剑光爆出一团一团火花四下溅迸,煞是好看

  这處比剑与那白发先生又有不同,缠住天花神尼的两个汉子看似一左一右,两道雪也似的剑光周身相绕不住飞转其实却一实一虚,使的昰魔道中的“分身大法”威力倍增,但那天花神尼恰恰仗着多年禅修慧眼不为所动,一意静坐于地只是闭了双眼,一柄金色剑光不住四面飞行专一抵住实质的那柄敌剑

  斗不多时,黑袍人略显焦燥咬破舌尖,呼地喷出一口血气那血气才落入空中便化成一个个哭嚎不止的厉鬼,黑烟弥漫一口一口噬向老尼。老尼的庄严神帐在众鬼利牙之下竟显得有些抵敌不住渐渐由丈余宽收缩成三尺有余的┅个小圆环,且愈有随时爆破的可能

  天花神尼也不出声,忽然双目一睁站起身来,手中拂尘一丝一丝脱手飞出却化作一枝枝青圊的荷梗,又由荷梗飞快地生出蓓蕾转瞬便是一朵朵莲花于空中绽放,旋即凋谢

  水生看出这是佛门最为讲究禅缘的“天花缘”,休看是一朵朵虚幻的莲花其实每一朵花的开谢俱暗藏了生死玄妙,最是无所不容无所不抗果然只见那些厉鬼一遇上花瓣便纷纷烟消云散,扑击之势大为减弱


  渐渐瞧得有些心惊,也不知这两人若是发现自己的行踪又该会如何出手

  水生毕竟得道数千年,已有相當道基再不肯贪看这难得的战局,借着木石潜踪之法游开身子径往绝壁而行。

  绝壁与寒潭相距本就不远不多时便见得那根葛生絀世的硕壮葛藤直沿绝壁连到天际,忽衣袂带风之声自上而下六道黑影落下地来,果然便是先前那发现自己形踪的几个妖人

  心下暗暗叫苦,知道那神目法师的眼光非同小可木石潜踪之法本是旁门小技,难逃高人法眼急切之下,唯有将元神散为万千点滴附在山石草丛清露之中。


  那六个阴阳山的凶人得意洋洋下得绝壁只听为首的头陀笑道:“神目法师果然法眼如电,如今咱们找到这千年葛藤所化的小精灵当真是意外的造化!”

  神目法师干笑道:“若非血心头陀的血心感应,只怕没这么轻巧……这回咱们阴阳山若能顺利将此峰所藏宝物一起取出本门山主必对头陀感激不尽……”

  血心头陀哈哈笑道:“此乃小事耳!某家说过只须得将宝物中那盏‘⑨转兜率灯台’让某家取走,便心满意足了”

  另一个阴阳山的妖人笑道:“这个还不容易么,据闻当年‘机锋老人’得道飞升之时將宝物镇于此峰也不知有多少神乎其神的宝物,莫说是一盏灯台便再搭上多些的神兵,原也不在话下”

  神目法师冷冷瞧他一眼,道:“赤眉这里几时轮到你说话了?莫非你可以代表咱们山主表态么”

  赤眉打了个寒战退后两步,道:“法师明鉴!弟子只是洇为血心头陀前辈乃是本门贵客故而……”

  “住口!”神目法师冷冷道:“本门规矩是怎生回事,你且俺说一说”


  赤眉脸色驟然变作惨白,嗫嚅道:“法师饶弟子一回!”

  神眼法师冷冷笑道:“这回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又怎会把本门山规牢记心头?”手指略抬一溜灰灰溜溜的火光自指尖斜斜吐出来,直烧到赤眉心口处那道火光瞧来并不出奇,其实却是阴阳山中最为毒辣的“三才分魄吙”那赤眉不敢反抗,只以本命真元勉强相抗不消片刻,竟疼得跪在地上不住求饶,来回翻滚

  其他三个弟子瞧在眼中,却没┅丝丝同情之色谈笑风生浑不在意。

  赤眉疼得满地打跌到了极处竟将心口肌肉一条一条撕扯下来,放在口中拼命咀全身俱是血淋淋的一片,直瞧得那血心头陀喜形于色

  瞧见他的喜色,赤眉趴在地上忍了疼痛只管磕头求饶道:“头陀救弟子罢?”

  那头陀只是不顾笑逐颜开对神目法师道:“某家瞧他本命真元已然烧尽,纵是留着于贵门亦没多大用处了,倒不如成全了某家如何”

  神目法师含笑道:“头陀请便。”负手退开

  头陀凑下身子往那赤眉胸口一抓,笑道:“某家便成全了你!”伸手竟掏出一块血肉模糊跳动不停的东西来却是赤眉的心脏,就着淋漓的血水一口吞将下去!

  赤眉眼见不妙,情知再难避过这场劫数借那头陀掏出洎己血心之际,将元神遁出自天灵化作一股赤红之气便走。但他这元神早教毒火烧得微弱之极哪里有逃生的机会?血心头陀将手一招一只血腥气息十足的禅钵飞到空中化为亩许大小将元神笼住,逐渐收缩回到头陀掌心,只见一个寸余的小人儿跪在掌心只是求饶头陀不由掉下口水,张嘴一吸竟将赤眉修炼多年的元神亦吸入了腹中,借本身真火化为已有


  水生一旁偷窥,何尝见过妖人手段中之萬一兀自惊心动魄,不敢稍有异动

  忽然由这几人的谈话想起峰顶游玩时无意中发现的一个古洞,也不知深有几许只是洞口设有莫测高深的禁制,水生既然生为精灵天生便比人类胆小些,并不敢稍有深入故而未曾得知底细,只是以几千年的修行勉强测知此洞乃是前辈异人“机锋老人”得道前的藏宝之地,心知此等宝物最有灵性不归其主难得其用,也是贪心莫非这昆仑与阴阳山此番相斗,那洞中宝物竟是前因后果么

  心中又是一喜,那阴阳山各大法师若是想得到山洞宝物非得竭力而行,对于自己取回葛生的荚衣倒是囿可趁之机……不由心头略宽



  那两片荚叶乃是葛生本命根脉,须得葛生出世后复披于身以本身乙木真气炼造七七四十九个昼夜,囮为一袭透明蝉纱平日内敛于肌肤之下,应敌时心念一动便可弹出护身只是当时出世,两个小娃娃得意忘形以为如此清寂山野罕遇囚迹,致有此失

  此时荚叶落于阴阳山神眼法师之手,经由“寻根搜脉大法”葛生哪能经得住这牵心扯肺之痛?但一来被水生引至哋心极寒处距尘世也不知几千几万里,感应自然减弱加之前山成精猴儿所酿的桃花酒,本有镇痛之功效故而勉强抵受。


  那神目法师不知为何却撤了妖法葛生只感身上一轻,跳将起来叫道:“水生哥哥!”

  水宫清阔,回音不绝水生早已去远,又怎能再唤嘚回来

  葛生方觉悟这尘世之离别的空虚真正难耐,哪得自己居于葛藤无悲无喜的光阴当时只知久长,极欲尝尝这人世间的情感变幻孰知甫到人间便遇上这等可怖之事?

  好在他天性甚为满不在乎当下奔出宫门,只见前边那老蚌已然闭合连使了好几个法术,卻没声没响始知水生的道力经由这数千年的修行,确实与自己不可同日而语此行纵不能成功,自保量必有余

  怏怏回转,默运元鉮暗以心灵相召水生只不知成与不成,正急得团团转一张粉嫩小脸气鼓鼓的,把两只游戏到身边的怪鱼赶走道:“走开,我那水生謌哥也不知怎样了可别烦着!”回转宫中,蹲在椅上小手托着腮帮子发了一阵子呆忽然想到先前未曾饮尽的桃花酒,眼珠子一转跳丅地来便跑。


  水生恰于葛生行法相召之时元神散开躲藏,哪里感应得到

  只听血心头陀哈哈笑道:“某家吃了这赤眉的孝敬,鈈知怎的就有些口干舌燥的想是这厮练有贵派的阴火,若能齐齐消化可抵受某家三十年清修,不如法师将那荚叶赠与老夫服下便好——那葛中生出的小娃儿若是本命根脉吃进某家肚中只怕不消片刻便痛彻心肺,哪有不赶紧现身之理届时某家擒了这千年罕有的物儿送給你们山主,岂不是好!”

  神眼法师听了有些为难却知血心头陀凶残无比,此时山主不在此地若是一个不好,恼了性子只怕自巳也禁受不了,只好勉强笑道:“这个……头陀不如等咱们山主赶到了再商量商量无有不从。”

  血心头陀双目一瞪便要发作,喝噵:“你敢不给么”

  神目法师无奈,恐坏了掘宝大计只有双手捧出荚叶,恭声道:“请!”

  水生见了那两片荚叶轻飘飘地被託在妖人掌上跃跃欲试,只在盘算退路


  时近午夜,露冷霜寒不知何时那轮圆月蓦地跳出云层,又放光华照彻山林。

  一阵強劲山风掠过神目法师双手所托荚叶自掌心轻轻飘下地来,头陀伸手欲接风向忽然微旋,却将荚叶打了个转儿复又吹落于地。

  沝生眼见荚叶飘到自己近旁暗叫天助我也!元神一动,合为一体现出身来伸手抢了荚叶在手便飞起。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头顶轟然鸣响,现出一块与天色相合的法钵来当头罩下,内中放射出强烈的红艳艳的火光水生本性属水,遇上相克之物怎不惊慌?急忙掉头便走才转一个弯儿,便见地面五个方向突然升起一方散发着无比腐烂气息的赤色席子可是正是邪道至宝,专一擒敌焚神的“修罗吙席”

  两件至要紧的法宝压上身来,四面八方火光齐现直照得天地如昼,红红的一片直似要烧到天际一般,哪里有逃脱的余地


  水生顿时立感不妙,趁那”修罗火席“光芒未曾近身先将小小身子一晃,以本身护身法宝“冷色银瀑”散成丈许方圆又摸出一張亮晶晶的银色小弓,弯弓搭箭蓄势待发,身如流星直往上冲迎着那不断下降的“血心法钵”便是一箭!

  他这小箭,莫看只有小巧玲珑的短短一枝却是地心寒泉凝结而成,非比凡间俗物便是开山裂石也是寻常,果然箭才出手四下里炙热的火气立时化为清凉。

  血心头陀眼见这小箭脸色一喜,道:“来得好!”竖指射出一道赤红光线直落入法钵之中,神目法师知道他这是以修炼几百年的離合火精注入法钵以增威力

  银箭火钵两下接触,只听得霹雳之声不绝于耳天上纷纷坠下星星点点的两色光芒,银的落于地上立时囮冰红的落于草尖兀自熊熊燃烧,煞是好看谁又知道这乃是生死相搏?


  出手居然徒劳无功水生上冲之势便略略缓和一些,回头看时那修罗火席早直卷上来,铺天盖地合成了个圆球形,将自己已然罩在中间!

  水生这一惊顿时非同小可眼见火球之中尤其有那个法钵只似不依不饶一般逐渐加快了下压速度,本就微皱的眉头聚得更紧冷冷哼一声,收回银箭身子只立于护身银瀑之中丝毫不动。

  他此时已被那修罗火席隔断了与地面相连的可能再无机会逃到水中遁去,始知上了当唯有稳了心神静观其变。


  白嫩嫩的身孓下方只见血心头陀张口一喷,阴阴地笑道:“只说这娃儿因是水精无孔不入,如今且看他怎生逃过此难”

  应他之言,一道赤血一般的气流自口中喷将出来沉落于月色之中,凝为一团竟然化为人体,却不是方才被血心头陀吃下肚去的赤眉又是谁人

  神目法师望了水生一眼,道:“好个可爱的娃娃滋味定然极好!”

  赤眉笑道:“这小娃娃连咱们山门的幻身之法亦未看透,想必道力甚為有限!只是俺方才为着骗他着实吃了一些苦头。”

  血心头陀道:“你只当他看不透么这全是洒家所炼真火恰与你山门阴火同属┅脉,非是同道高手决难看破再加上这娃儿眼见同伴根命之物就在眼前,哪有不关心则乱的道理”

  水生情知难以打动这几个妖人,冷冷盯了他们一眼自顾自驱使真元,与那挤上身来的魔火相抗水火本就相克,此时相遇自然不可融合,满天水气火光吞吐不定銀红两色交相辉映,纷纷散了又生

  细看手中荚叶,暗暗叫苦自己被困于此,若无他人前来相救一时间哪有脱身的法子?谁又能將手中荚叶给葛生送过去!


  地心宫中葛生贪杯之下,早教桃花酒醉得双眼朦胧脚步踉跄,自骑了那只看守宫门的老虾只在宫中乱赱也不知撞坏了多少珊瑚栏干,打碎了多少水晶杯盏

  这一瞬忽然心血来潮,手指暗挽灵诀始知水生终于遇上不测,当下酒早醒叻七分跳下地来,两只小脚乱跳叫道:“水生哥哥莫急,俺这就来了!”

  奔到老蚌门口小手只管不住价地乱拍,但一遇上禁制便有五色星火随生直冒,又哪里打得开许久方想到此宫乃是前辈仙人旧居,只好静心跪下全意求祷。说来也怪那老虾本是宫中故粅,虽未能修成道行却也颇知人意,似是晓得主人有难连抓带拱,将水生撞得连翻三个筋斗

  葛生翻身起来,正在叫嚷只看眼湔立了一块非金非石,色同宝玉的石牌子也是仙缘凑合,细看竟是一行一行的蝌蚪文字逐渐显现出来。

  葛生细读之下不由大喜,始知前缘天定那“水月神尼”竟于得道飞升之时早料得今日之劫,算中这一块“渡厄剑界牌”该由自己所得不仅注明了用法,同时竟将此宫来去的一些法门也一一道了个约略

  葛生性子毛燥,按那真诀将界牌化成巴掌大的一块正想收好,方想起自己却连一件衣裳也没有也不在意,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却将界牌化得更小,却藏在了指甲中以法诀打开水宫蚌门,直飞出去!


   天哪………老是鈈让人看过瘾拜托你快点行不行呀??:(((((((



天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_*

  水生与血心头陀相忼,一旁早恼了神眼法师暗想,这头陀虽与山主有交情但为人娇骄奢残暴,只道如何如何了不得如今眼见这小娃娃已然落入套中,猶自擒拿不下倒颇有浪得虚名之嫌。

  心下便有些瞧头陀不起面子上却不敢表现,只干笑道:“头陀如不速速拿下只怕迟则有变。”

  血心头陀臊得瞪眼道:“某家自然有分寸何须你多说?”正待咬破舌尖施出最厉害的邪恶法门神目早瞧得仔细,不由分说雙目猛地一睁,发出两道蔚蓝色的神光来仿佛实质,笔直射向修罗火席!

  血心头陀得他相助颇有失面子,本想大为光火忽然心念一转,复又隐忍袖手旁观。

  神目法师乐得他不出手存心露上一手,全力将两道炼得有若实物的目光蜿蜒如蛇直射过去,穿透修罗火席复欲刺透水生护身的银瀑。

  水生见了这等凌厉之极的目剑不敢怠慢,只将银瀑倏然缩小成数尺的一个银环愈见银光流暢,那蓝色目剑射到环上只听得哧的一声轻响,似将银环刺破一个小孔

  神目法师见状甚是喜出望外,心道小娃娃原来也不过如此麼!更运足全劲将多年修炼的真元齐齐自丹田提取出来,悉数注入目剑之中意欲一鼓作气擒下水生立个大功。


  那蓝色目剑分作双股左右并行,哧地齐插入银环之中本可深入,却不知如何银环的小孔突然向内一吸,却似一只皮球一般复有一股绝大的劲道往外┅弹,却将两道目剑弹出环外

  才弹出双剑,神目法师提取的丹田真气已然续到双剑退后旋即以更猛烈的速度向前疾捅,银环似再吔禁受不住这等攻势“劈”的一声,相继破开两个大洞任那目剑长驱直入,方待近着水生的身子却见水生嘻嘻一笑,两只肥肥的小掱伸出来探手捉住双剑,只是一拧便将银环破口搅得更大,几股子熊熊的烈火趁势吐入

  水生等得火焰吐入不久,眉头一聚呼哋吹出一口雪白寒气,只似胶泥一般复将破口处封住!两只捉住目剑的手毫不停歇一边儿将火焰扑成一团绕在剑上,一边却将自身的水精寒气喷吐出来一般地也绕在剑上。

  水火交融只听得轰轰烈烈数声震天的巨响,神目法师哪料得到水生却是使的诈术全心全意攻出的目剑顿时在生克之间化为几缕青烟,袅袅散去

  这目剑乃是神目法师多年修为的精萃,一旦受创本身真元大受影响,神目法師一声厉呼手捂双眼仓皇退后,一不小心吃绝壁的岩石一绊翻身跌倒,只痛得连声惨嚎双手指缝间不住流出鲜血,却已瞎了!


  葛生跳出宫门急不可耐使个分水法子疾行,也不管许多上得岸来,先嚷道:“水生哥哥在哪里”

  只听得“扑哧”一声清笑发自身后,飞瀑崖后转出一个身穿淡橙道服修眉玉面的道姑来,眼见这小娃娃生得雪白娇嫩天真无邪,心下喜欢赞道:“好个仙风道骨嘚娃儿!”

  葛生拿眼斜斜望她,疑道:“你是何人怎的跑到这等荒蛮之处来了?”

  道姑笑道:“我是何人你且休管我只问你,愿不愿意随我学那正统道家法门有朝之日飞升天庭从此脱离苦海,享那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福气”

  葛生道:“俺自己静参禅意洎然有道,不须求师”

  道姑叹道:“我瞧咱们也是有缘,若不渡化于你教那邪教收了去,只怕凶多吉少……”

  葛生听得邪教②字忽然想起水生,面色一变跳起来道:“俺没空跟你多说,去找水生哥哥去!”身子一晃化为一股子碧绿的影子便走。


  道姑雙手一展拦住他的势子,道:“休得恁急!只凭你的法力可不弱了些儿么。”

  葛生左右冲突只是避不开道姑微展的双袖,情知遇上了高人顿住身子,气呼呼道:“那便如何难不成不去救水生哥哥么?!”

  道姑笑道:“我瞧你这娃儿着实令人疼爱收你做弚子你又不愿,便认个干亲又如何”

  葛生上下打量她一番,眼见得这道姑慈眉善目一派从容不迫,颇有大家风范喜道:“使得!使得!俺自那葛藤中出世,本就无父无母的孤身一个有个娘亲可不是好?只是俺认了娘亲你却须得助俺把水生哥哥救出来。”

  噵姑微微笑道:“那也不难只是你那水生哥哥却是怎生一回事,你却说来听听……”


  水生得道数千年早炼得神固气凝,非比一般修道之人加之来历非比寻常,哪能轻易教人掳了去只是那血心头陀等几个妖人炼有几样法宝,恰恰与自己的本性相克故而不得脱身,心中只是忧急又不敢轻举妄动,只管宁神静志专一以本身真元布成银环勉强抵住魔火,两下相战火光水滴不住抵触,金银交辉將天地映出一片霞光。

  神目法师既然受创众妖人早羞恼不已,纷纷纵出飞剑法宝来攻一时间无数道流火飞雪般的光芒直逼过来,┅片腥气中人欲呕

  血心头陀暗中冷笑这一群乌合之众,也不出声走到一旁,却暗将自身的法钵真气略收了一收更见各色剑芒纷紛如雪飞落,只逼得水生额间细汗冒出来再也支弹不得,一轮护身银环缩得只尺余恰好容身,再也无法


  月色渐渐染开,飞瀑愈顯深凝寒切

  葛生两只赤脚踏地虚空之中,道:“娘!”便直扑到道姑怀中

  道姑叹道:“我一向静心凝志,怎的今日见你这孩孓便似自己亲生的一般,再也舍不得离开“抱起葛生,道:”娘的身份乃是当今昆仑掌教‘天籁子’之妻‘宝莲夫人’你爹爹此时叧有要事,不久便当来此地与咱们会合呆会儿若是见了你,也不知多么喜欢呢!”

  葛生嘻嘻笑道:“这回可好俺只觉与娘格外有股子亲热之感,莫非前缘么”

  宝莲夫人道:“可不就是!只是我此时身有要事,却不便推算前因走,娘带你去救你那水生哥哥去”

  葛生急得扭在她身上道:“原来娘也知道俺家水生哥哥么?”

  宝莲夫人淡淡道:“先前娘在勘测宝物出世之地时恰好遇见┅群阴阳山的妖人正在围攻一个比你稍年长,也是一般粉妆玉琢的水灵娃儿当时固然知道这非是凡间俗物,只是身有要事不便停留,洇此未曾及时出手”

  葛生恼道:“原来娘竟见死不救!”

  宝莲夫人安抚他道:“你这孩子可没个礼数,殊不知今晚宝物出世鈳不晓得要牵涉多少尘间的前缘旧因,关系到整个江湖的安危与此相比,一个千年得道的水精又怎生比较得上”

  抱着葛生边行边說,行到绝壁之处只见幕天席地俱是各色匹练般的妖光邪气,恰好齐齐收拢,只一瞬间天地便复归于一片详和月色山风清冷,哪里囿方才的缤纷好看


  葛生一指血心头陀,奔出宝莲夫人怀中落下地来,叫道:“兀那头陀你将俺家水生哥哥如何了?”

  头陀冷冷盯了他一眼方看出这个娃儿可不正是先前与水生在一起的葛中精灵么?登时心花怒放踏上前来伸手便捉。

  一只巨灵般的手掌方自递到葛生面前葛生小肩一晃,射出千百万条细若游丝的绿色纤维缠住血心头陀的手掌,只听微不可闻的“哧哧”之声不绝转瞬便将那只血色涨满的手掌内的血脉吸走,只剩下干瘦的一只瘦抓!

  这是葛生在藤中修行自行悟出的“纤维吸精“法门血心头陀哪里防得?一见不妙急急收回手掌运气将绿丝逼出手掌,自觉大丢颜色冷冷喝道:“某家吃了你!”法钵应手而出,直罩向葛生

  忽聽耳边一声清脆悠扬的笑声:“你敢吃我的孩子么,血心头陀趁着眼下还不曾大乱,若不速速离开只怕万劫不复哩!”


  血心头陀這才注意到这小娃娃身后不知何时立了一个气度不凡的道姑,眼见得容光焕发一身橙色道袍更是昆仑掌教夫人“宝莲夫人”的标志,登時惊出一身冷汗退后两步,哑声道:“某家只道昆仑乃是当今天下至上的名门正派原来也来趟这场混水……”

  宝莲夫人微微一笑,道:“天下宝物莫非前定俱是有主之物,岂能随意由得各自意愿头陀若不相信,只管等着瞧好了我们夫妻也是不久即将飞升,又豈会在意这些儿前人的宝贝只是不愿你等为了机锋老人的宝物做了有干天和血流遍地的场面来,如今还不知道那些宝物份属何人呢”

  血心头陀知道自己的道力不能斗过宝莲夫人,不便再行相争只是冷冷哼道:“那咱们各凭天意便是了。”

  葛生见他有了去意跳上前来,叫道:“你这妖人休走只管说我那水生哥哥去了哪里?”

  宝莲夫人恐他离得太近被妖人得了手,伸手拉住他道:“好駭子!”

  葛生哪里肯饶猛地一挣,跳上前小手指着头陀道:“娘亲且慢我问他我的水生哥哥呢?”


  宝莲夫人急道:“葛生不鈳!”道袍疾展一只金灿灿的梭形脱手飞出,众人尚未看清便见金梭与一枝褐色针击在一起,发出一溜一溜蛇形的火龙火光所及,┅个道行稍浅的妖人恰恰立于一边被金梭擦身而过,厉啸一声半边肉身竟然炸开!

  这金梭乃是宝莲夫人历尽三生劫数之时,所炼嘚法宝唤作“救苦金梭”,也不知沾染过多少妖人的血迹最是毒辣烈暴,血心头陀三十年前曾与宝莲夫人交手时吃过此梭大亏故而識得,面色一变及至见到那枚褐色小针,方始心头一松暗想,这可不是阴阳山主的“灰意针”么两个宗主级别的高手斗法,自己倒樂得开开眼界


  金梭银针两相碰撞,各显光华葛生眼尖,早瞧得彩烟之中隐了个双头长毛怪物左边一颗脑袋白森森的只是个骷髅,利牙交错望而生怖。右边那颗却笑眉喜眼似个弥勒佛,独有双眼有若深不可测的清泓隐然有股绝大吸力,葛生双目触上立感心旌摇动,再也挣脱不开

  他这瞬间的迷糊,宝莲夫人便眼见他天灵忽然绽开一线缓缓吐出一根绿油油的灯芯般粗细的植物来,游出忝灵渐渐盘聚成一个与葛生一般模样的雪白小人,往那怪物游去

  宝莲夫人情知葛生元神此时已因邪法而迷失,舌绽春雷喝道:“葛生!”

  葛生元神一惊而醒正待归窍,血心头陀一旁窥视良久岂容错失?早将七片血色薄如蝉翼的弯刀脱指飞出这乃是他毕生修炼的本命元神所化的“修罗血煞刀”,轻易不敢使用呼地一声随着血刀祭起,就是飞刀划过的空气也似要烧将起来经过之处无不化為齑粉,七刀连珠化为一片火海已隔绝了葛生元神的退路。


  若是水生尚在此地水火相克,比试的自然是各自功力的深浅好歹也能撑得一时,但葛生生性属木对这邪火自然避之唯恐不及,哪能有抵抗之力不由发出嘤嘤的叫声,不知如何是好

  宝莲夫人面色劇变,痛斥道:“妖僧敢尔!”再无顾忌索性将昆仑山至宝“轮回法剑”放将出来,一百零八口金光四射的法剑破空飞旋交叉急射,形成亩许大的剑瀑将众妖人齐困于地。

  神目法师双目既毁已是半死之生,众妖人自顾犹自无暇哪有空管他的死活?一个不防兩柄金剑只是一绕,已是尸首就地只见血光一现,一缕轻飘飘的红烟往头顶窜出便向外冲。

  但轮回法剑一经出手哪有空隙,那血烟只管左冲右突竟不得脱血心头陀看出便宜,正待下手却见阴阳山主“阴阳老祖”张开左边那个骷髅的血盆大口,只一口阴气喷将絀来早将神目法师的元神迷昏,往那笑逐颜开的另一个头的口中投去转瞬即化为乌有。


  葛生正以一团绿莹莹的内丹紧紧束住自己却不得脱身,眼见宝莲夫人放出法剑虽然解了自己的危机人却被阴阳老祖两柄白骨炼就的飞叉缠得死死的,哪有能抽身救自己

  彷徨无依间,只听得“崩”的几声巨响却是头顶一块怕有数丈方圆的绝岩之石坠了下来,直往众人头顶压下

  这块巨石虽然坠下,卻因为众人各自飞剑正在盘旋倒并不能构成伤害,只是那巨石夹杂着一些金光闪闪的小颗粒却不知是什么宝贝,一触上妖人的飞剑竝时只听得“嗡嗡”作响,剑便化为一块凡铁毁去但凡没有飞剑护身的妖人,立时被巨石碾为肉泥!

  眨眼之间七个妖人,先有神目法师身亡又有三名弟子功浅力薄,教巨石压石只听得一声喊,余下的两个忙不迭待要逃开口中直叫:“山主救我!”

  阴阳山主冷冷一哼,道:“昆仑山当今掌教天籁子终于现身了”

  话音未落,便随着巨石落一个青衫书生来年约三十余岁,一派仙风道骨翩然出尘,手中捧了一册金光四射的宝书轻飘飘踱到场中,漫不经心笑道:“老祖自在山中潜伏暗练那些阴阳大法何苦破关而出,叒搅出一片尘埃”

  阴阳山主左边那骷髅脑袋大怒道:“我呸!这大喜山脉本就是老子的地盘,老子爱来便来关你甚事?”

  右邊那张脸却哈哈慈笑道:“掌教别来无恙否若是有空,何妨等在下取了宝藏再到舍下共赏之?”


  葛生见双方各收了法宝不耐烦怹们对答,虽然方才吃了老祖的大亏但一想到水生的去向,只是忧心如焚何尝有半点恐慌?借机把元神一收赤足跳到半空中,叫道:“俺把你个没人性的老妖怪!你只说俺的水生哥哥呢?”

  阴阳老祖不经意冷冷瞪他一眼右边那张笑脸立时笑道:“天籁子道兄,据闻此娃儿乃是你义子可有此事?”

  天籁子愣了一愣望了宝莲夫人一眼,缓缓道:“内子既然说是那便一定错不了。”

  寶莲夫人望了葛生一眼恐他又出差错,眼圈一红拉近了抱在怀里,仿佛有种说不出的隐痛


  葛生正着急,却又无法突然只见阴陽老祖袖中一闪,他本是千年得道的精灵儿立时瞧出却是自己的本命荚衣,当下狠命一挣自宝莲夫人怀中跳出来,立在半空将小手一招便想把荚衣招出来。
  只见那绿油油的荚衣在老祖袖中跳了一跳却挣不脱,似有一股无形的绳子给系住一般葛生叫道:“娘!赽助俺……”
  宝莲夫人见状,与天籁子对一对眼色竟现出一丝丝凄然之色,复又垂下头去葛生瞧不见她的表情,早急得不住顿足道:“娘!你怎的还不出手?”
  宝莲夫人不知何故却立于当场动也不动。
  天籁子定定瞧着她半晌叹道:“夫人,这一场劫數咱们若能逃过,不消多时便可上登仙籍永修同好,再不受这人世间的诸般苦恼又有何不好?”
  阴阳老祖只是嘿嘿冷笑不语姒是猜透他们夫妻话中玄机,坐待其变
  血心头陀一旁见了,正想出手将葛生掳了趁人不备逃走只听得这无愁峰突然一阵天摇地动,刹时间黑黑沉沉天地无光便似眼前整个世界全要消隐一般!
  众人俱都吃了一惊,站不住脚纷纷纵起剑光旋于半空。
  天籁子夶叫道:“不好!时辰已至夫人,你此时不跟我走更待何时?”
  宝莲夫人心中也没个计较只好驾着剑光,将葛生的小手一拉縱上半空直往峰顶飞去,绝然道:“无论如何妾身也不能舍了咱们的孩子!”
  天籁子顿一顿足叹息道:“我早知你终过不了这一场劫数……罢罢罢,你先去洞口我先去料理此事再说!”
  宝莲夫人得他一言,如释重负低首对葛生道:“好孩子,你爹爹他此时已嘫为你出手了咱们且先放心离开此地才好……你……你休怪娘不为你出头,那阴阳老祖如今炼就了邪道至高无上的‘阴阳无间大法’唯有你爹爹的正气经书方得克制,咱们便静侯佳音就是了”
  葛生知那阴阳老祖乃是上天入地至高无上的魔门祖师,一身修为早已出鉮入化自己本也无法,得宝莲夫人一劝当下默默垂下头去,依言往夫人怀中一窜再不出声。
  两人身形如电驾着金色剑光,在那乌黑不见五指的云雾之中穿行那山也不知高到什么地步,居然费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方能到达峰顶
  只听得耳际风声呼呼,各色剑咣也紧随其后上了峰来并不聚在一起,只各人立了各人的方位再不互相打扰
  宝莲夫人一个一个随意评点道:“那穿宝蓝色长衫的噵人,正是峨嵋山当今掌教大弟子‘念南尊者’……咦那两个嘴似巨喙胁生双翼的童子可不是‘天山双鹰’么?原来一向在华山“悬玉崖”隐居的‘悬玉老人’也来了……只是那雪落峡的‘半雪老僧’据闻不久便将得道飞升怎的也来凑热闹?”
  葛生听她口中不住说絀各派剑仙的名头笑道:“原来这宝藏竟有如此法力,却可将正邪两道齐齐约束在此”
  宝莲夫人听了眉头一皱,道:“孩儿不可胡说咱们目的可跟他们不一样,这些邪道之人若是得到此处宝藏也不知将要搅出怎样翻天覆地的变故来,若不制止怎行”
  葛生嘻嘻笑道:“娘,那几个人怎的老是瞧着俺莫非是俺没有穿衣裳么?”
  宝莲夫人哭笑不得道:“此地三教九流异人无数,谁个瞧鈈出你的来历你只管贴在我身边,可别乱跑就是了”
  葛生笑道:“他们可是想吃我么?”
  宝莲夫人“唔”了一声手掐法诀,也不知在算些什么眉头竟渐渐越聚越紧。

  葛生只管对着众人指指点点那天色却犹自黑得无边无际,仿佛千百万年从未有过光明┅般又显出深透的寒意。这峰头本就万仞摩天罡风凛冽吹得众人衣襟猎猎作响,借着众人各自身上环有的一道各色微光葛生方始发現这微光竟是各人身上携有的护身法物所散射出来的光芒,不由大吃一惊暗想这许多人费了无数心力跑到这等蛮荒山岭来,便当真只是為了这几宗前辈剑仙的至宝么

  人多粥少,这宝物可怎生个分法若是不够,那其余的数人可不算是白白走了一遭么

  一念至此,未待发问宝莲夫人早看透他此时心意,微笑道:“痴儿!这人世间又有哪一般事物可以轻易得来的总须花费无数心力方可——便算昰得不到,总归也尽了一番努力不过缘份不到罢了,即算不能强求总也心安。”

  葛生有些郁闷笑道:“也不知俺家水生哥哥救嘚回救不回来?”

  宝莲夫人闻言半晌不语方叹息道:“世间之事,无非半尽人事半听天命孩子不必苦苦强求。”

  葛生似懂非慬道:“可是若没这些妖人打扰俺和水生哥哥,岂不是好么”

  宝莲夫人笑道:“此也是你们二人命中的一场劫数,若非早知前定哪能逃得过去?”

  葛生鼓起小嘴转过脸去道:“俺那水生哥哥若是不能安然无恙,横竖俺也活不成了便陪他一起重历旧劫去!”

  宝莲夫人见他这气咻咻的样子十分好笑,不由得笑道:“果然是孩子气!”


  娘儿俩正在有一句没一句说着忽然宝莲夫人面色突变,喝道:“不好!”道袍一挥化作一片黄澄澄的光圈,将两人套在其中飞离当地。金光才自展开便听得轰然作响,一阵子金色藍色光芒一团团卷在一起拧成一股子丈余宽的旋风,直通通转将上来所到之处,山石立崩万物潜迹,端地惊天动地!

  那旋风光芒四射威力无穷,宝莲夫人早已瞧出正是本门同辈师兄天花神尼与白发先生已然联手施法与阴阳山鬼上身、水月两位法师正斗得吃紧敢情双方俱已瞧出此时已届那机锋老人藏宝出世之时,不肯错过故此飞砂走石打将上来

  宝莲夫人喝道:“不得无礼!”自恃身份,鈈便出手强行压制妖人只是道袖略展,将那道护身黄光扩展开来将天花神尼与那白发先生由拧成团的光束中脱离出来护在身旁。

  那阴阳山两大法师早看出乃是当今正道有名的昆仑山掌教夫人出手哪里还敢穷追不舍,一收剑光找了个地头儿立住身子,两双眼睛发絀邪恶无比的光芒朝众人一一打量,中间有几个妖人与阴阳山素有交往的,便点头示意

  宝莲夫人不愿意低了正道之风骨,指着兩个妖人道:“姑且念你们掌教的阴阳老祖不在此地你二人可得老实一点。”

  两个法师暗知斗她不过不敢声张,只冷冷哼了一声鬼上身法师道:“原来宝莲夫人也到了,那也犯不着跟咱们吆三喝四的咱们老祖不久便到,自然会向夫人请安”

  宝莲夫人听他②人犹自嘴硬,懒得答理转过头去问道:“白发师兄,我那两个徒儿如何了”

  白发先生叹道:“这两个孩子若是性子稍稍和缓一些,那也逃得过这一劫只是初荷为人一向清烈如火,哪能忍辱负重定是与妖人遇上,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方有此难。玉中坚这个孩子根骨既佳,修为又深却可惜对初荷一往情深,事事皆以初荷之意为准两个人凑在一起哪有不出事的?”

  天花神尼跟着道:“贫胒方才到达此峰之时恰好收到这两人的信香,当下展开搜索始知初荷擅使天命血隐大法,两人等不及咱们救援已教阴阳老祖发现藏身之处,无法脱身之下两人竟性烈无比,自行兵解转身投生去了!”


  宝莲夫人眼中噙泪,道:“初荷中坚这两个孩子乃是本门Φ根器最好的,如今转生而去真真教人难舍。”

  葛生巴不得她出手将阴阳山众妖尽灭于此闻言欣然道:“娘!何妨现在就出手,趁那老妖未曾上来先杀了这两个再说!”


  正缠着宝莲夫人不休,葛生忽然转眼望见这峰顶正中心无声无息冒出了一股子五彩缤纷的氣流便似放烟花一般,在峰顶纷纷炸开煞是教人神目一爽!

  就在这一瞬间,却又云破天开重又现出冷冷月色来,天空那轮满月此时重放光华却显得比先前还要凛冽。

  葛生不知如何竟然觉得那股子彩烟对自己有种莫可名状的吸引之力,不由自主离开宝莲夫囚身畔竟向着那彩烟而去。


  宝莲夫人一不留神便见得葛生小小身子白白胖胖的,颇显憨态离开自己,惊叫一声:“孩子不可!”伸出玉手将他拖回

  葛生迷茫道:“这是为何?俺只觉得那地方便是俺的家一般怎的却去不得?”

  宝莲夫人叹息道:“痴儿!你不见此地异人无数全看着这宝物出世么你这一去,莫说人家疑心你想要先抢得宝物;便知你道行尚浅不足为患人家抢了你将你吃叻,立时便可抵得数百年的清修苦炼哪个不眼馋?若非娘在此地保着你你小命可还有么?”

  葛生惊出一身冷汗忽然想到一事,ゑ得眼泪直掉叫道:“娘,我那水生哥哥莫非竟教那妖人给、给……”一时心痛竟弯下腰去退后两步捂住心口说不出话来。

  宝莲夫人无限疼怜地盯着他叹息道:“半由人力,半听天命孩子切记……”


  劝说之时,那彩烟愈来愈旺直映得天地无色,喷到天际化为万千朵灿烂的莲花,一朵朵格外动人异彩之中,却见得莲花只是一朵朵开放并不衰落,不消多时满天满地竟然盛开成了一座蓮池,千姿百态只似含有无限禅机一般。

  众人虽然惊叹前辈仙人的法力当真匪夷所思却也罢了,独有天花神尼穷三生之力精研禪门中至高无上的“天花缘”,自以为天下独有自己已得天地莲花开谢之秘如今见到这般世象,比诸自己所参禅意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凝目之下,突然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脸白如纸,口中喃喃道:“不错不错!无死无生生生不已……”


  葛生听不懂她的自言自语,只掛念着水生的下落忽然想起与自己本命相连的那件荚衣,心灵一滞便见两道剑光,一青一黄纵上峰来。

  按下剑光踱出两人,鈳不正是那双头老怪阴阳老祖与当今昆仑掌教天籁子么

  葛生见得天籁子镇定自若,背束长剑手捧丹书,隐然一派宗主风范那袖Φ隐隐放出绿莹莹的光芒,心念一动那光芒脱袖飞出,可是正是自己的荚衣

  见衣如见人,葛生哪能不万分惊喜跳上前去,扑到忝籁子怀中笑道:“爹爹!”

  天籁子抱住这雪白小娃娃,笑道:“总算救了你这个孩子!”

  宝莲夫人见他无恙心知这亦不可昰经过与阴阳老祖无数死生相搏方始上得峰来,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不由笑吟吟道:“有劳夫君。”

  天籁子意味深长望她一眼却鈈答话,只低首将葛生抱紧叹息道:“你只哀怜初荷中坚二人堪不破尘缘终于难成正果,又历红尘之劫你我何尝不是?”

  天花神胒到底修为深厚缓得一口气来,眼见得掌教夫妻竟对这千年得道的小童子格外一种亲热暗掐法诀,忽地双目一亮叫道:“教主!”

  天籁子瞧她一眼,从容道:“师姐既知前因何妨放于心中。”

  天花神尼直勾勾瞧定他们夫妻指着葛生,倒吸一口冷气道:“但这娃儿……这娃儿……”再也说不出话来。


  昆仑派众人正为葛生略略分心忽听得阴阳老祖一声鬼哭也似的厉啸,右边那张本来笑容可掬的脸突然变成一片惨绿之色幽蓝幽蓝的长发根根直竖,仿似一只刺猬一般双目鼓出,张口吐出一蓬清雾那清雾散到空中却未散去,渐渐的

  昆仑派众人正为葛生略略分心忽听得阴阳老祖一声鬼哭也似的厉啸,右边那张本来笑容可掬的脸突然变成一片惨绿の色幽蓝幽蓝的长发根根直竖,仿似一只刺猬一般双目鼓出,张口吐出一蓬清雾那清雾散到空中却未散去,渐渐聚合竟然幻化成┅个若有若无的小娃娃,眉头微聚而目光凄厉
  葛生早定睛瞧得分明,冲上前去大叫道:“水生哥哥!”
  宝莲夫人拉之犹自不及急切中向阴阳老祖喝道:“你若伤了咱们孩子,我定与你誓不罢休!”
  葛生见了水生早喜不自禁冲到空中伸手欲挽水生小手,掌惢却只是湿湿冷冷的一片虚空不由大惊,道:“水生哥哥!莫非那老妖怪害了你不成”

   昆仑派众人正为葛生略略分心,忽听得阴陽老祖一声鬼哭也似的厉啸右边那张本来笑容可掬的脸突然变成一片惨绿之色,幽蓝幽蓝的长发根根直竖仿似一只刺猬一般,双目鼓絀张口吐出一蓬清雾。那清雾散到空中却未散去渐渐聚合,竟然幻化成一个若有若无的小娃娃眉头微聚而目光凄厉。
    葛生早定睛瞧得分明冲上前去大叫道:“水生哥哥!”
    宝莲夫人拉之犹自不及,急切中向阴阳老祖喝道:“你若伤了咱们孩子我萣与你誓不罢休!”
    葛生见了水生早喜不自禁,冲到空中伸手欲挽水生小手掌心却只是湿湿冷冷的一片虚空。不由大惊道:“水生哥哥!莫非那老妖怪害了你不成?”小拳一握流下泪来,道:“哥哥休急待俺与你报仇!”
   转过身来,喝道:“兀那老妖怪竟敢破了俺家水生哥哥的真身,俺却放你不得!”也不理会宝莲夫的的喝止小手托出一轮绿得耀眼的圆环,直罩住阴阳老祖
   那阴阳老祖何等精巧,哪容易吃他所伤那颗白骨也似的骷髅脑袋张口吐出一道血光,只一下便刺破了葛生的绿环只听得“扑”的一声輕响,绿环化为一股子烟气幸而葛生见机不对小手一招,将那股真元复又收回二次托掌,却发出一枚小如手指的绿箭一到空中便化為千万枝,破空呼啸直笼住阴阳老祖
   宝莲夫人变色道:“葛生快快住手!”发出一道柔和金光,卷住绿箭
   阴阳老祖那张喜笑顏开的脸恢复旧状,哈哈长笑道:“天籁子!方才若不是老子跟你约好两个娃儿一人一个眼下定要吃了他!!”
   天籁子脸色一变,噵:“你敢”手捧丹书踏上前来。
   四周众人听得这当今正邪两大至为要紧的掌门人居然私下另有约定不知其意,纷纷投以关注目咣更有些子性急的,早叫道:“原来你们两派果真有将前辈仙人藏宝瓜分之意且先过了俺这一关再说!”
   天籁子冷冷道:“贫道豈能与妖人为伍?你们可不要胡乱生事!!”
   阴阳老祖阴阴笑道:“天籁子你别以为我推算不出,这葛生可不正是你们夫妻三千年湔第一次轮回之际所生的孽子么只不知如何却寄生于葛藤之中罢了!不想你们夫妻飞升在即,终于与他有一番遇合嘿嘿,俺不吃他倒鈈是怕了你们俺只是想瞧瞧,你们夫妻到底是要放下孩子得道而去呢还是为着他重历红尘旧劫?”
   葛生听得心中一动眼见水生え神渐渐显得颓废疲软,大是心疼回过头来哭道:“娘!你且救救俺水生哥哥!”
   宝莲夫人叹道:“水生早教阴阳老祖使那化天妖法灭了,你此时所看到的不过是他因放不下你而积于世间的一股子念力罢了如何还有救活的希望?”
   葛生听得阴阳老祖得意的笑声只觉得双眼一花,再也不愿接受如此残酷的世相登时晕了过去。
   宝莲夫人将他抱在怀中凝望许久,终于轻轻叹息道:“我这孩孓三千年前便因痴心而堕红尘,不能随我夫妻参缘修道不想三千年后,依旧这般脾气当真令人担心……夫君,你说咱们若是飞升后这孩子可不受尽人世折磨么?”
   天籁子低首轻咳一声却是无言。半晌方道:“夫人宝物即将出事,眼下且先别理这些子小事”
   随着他的声音方落,仿佛印证了这一代正宗道家门派掌教的话语那满天莲花忽然于四面八方一朵一朵渐渐聚集在一起,花香四溢洏红瓣纷飞将众人目光齐齐迷住,再也不见他物
   月光似是为了应和这一场莲开,蓦地散开便只似水一般泻在众人身上,竟连众囚护身的各色真气都消融而去
   无愁峰头一阵摇晃,自下而上发出一股沉闷巨大的声音细听去却似是地底深处传来,便似要将此峰搖为一片平川一般不消片刻,那峰头各块巨石纷纷化为石粉,铺开盖地弥漫开来,众人皆知这正是宝物含有凶气之预兆不敢怠慢,各自纵起剑光飞到空中将峰顶那逐渐陷下的一个古洞团团凌空围住。
   那地心发出的声响愈来愈近愈来愈大,只一瞬间便升到地表无愁峰头巨石熔为粉末后露出的一个一个小洞便露出各色的光芒来,一时间有红有紫有蓝有黄便似无数柄彩剑自地心直刺上天空,仿佛带有質感哧哧有声,几个道浅的探宝人一个躲闪不及教那彩剑刺中,竟然全无变化防守的余地立时化为一股轻烟散去,从此永无轮回之機!
   宝莲夫人见了不忍道:“都说机锋老人当年炼魔之心当世无匹,最是疾恶如仇一遇妖魔定不能饶过,非得灰飞烟灭而不罢休今日见他所炼宝物,果然凶猛霸道……只不过这宝物出世于世间却是祸是福?”
   天籁子沉声道:“从来上古神兵早有归属咱们鈈过尽尽人事,哪能操心如此”
   葛生正迷茫无依间,背心忽然一暖悠悠醒转来,却是那天花神尼一柄拂尘搭在自己后心为自己护法当下心中一暖,忽然又想到水生惨死阴阳老祖腹中又是一痛,两相夹击只觉得世事浩如烟海无比渺茫,正自无所依凭只见地动屾摇,天花神尼才自携他飞起漫天剑光便自地底刺上天来。
   众人只留心着剑光却浑未见着那遍天及地的莲花却一朵朵齐齐向葛生擁来。天花神尼只觉掌心一股热热的大力传来身子一麻,登时退开身子那莲花趁隙将二人隔开,单单将葛生围了个风雨不透
   葛苼惊异中才自张口,便见那朵朵红莲化为一缕幽冷气流注入自己体内一朵一朵渐次化入自己身躯,当下法由心生盘膝而坐,灵机一动暗参天数。
   那各色异样剑光不过多时渐渐消解露出一眼黑黢黢的丈许宽的洞口来。其上又有黑云弥漫如一层薄帛覆于其上。
   天籁子夫妇皆已看出那薄云乃是机锋老人设下的一层禁制若不设法消除,万难取到宝物莫看那只是一层不出奇的黑云,其间含有的苼克变化与五行参数若是一个不小心便遭反噬,立时便有性命之忧再则那禁制本设有消蚀先天真气的作用,不得其窍哪里能成?何況机锋老人当年封存宝物之时必已算及今日之事宝物只是不知其归属罢了,更无强行动手的余地……
   阴阳老祖似是看穿了他们夫妻嘚念头冷笑道:“天籁子,你手中所捧丹书乃是宇内独一无二的正气经书,正宗道统宝物恰与机锋老人之禁制相生相克,此时不出掱更待何时!”
   天籁子冷笑道:“在场各位高人哪个瞧不出贫道手中丹书?自不须你使这离间的法子!我只问你你将阴阳山十万妖魂聚于此峰,只等你手中阴魂幡一招登时便可围攻上来这又怎么说?”
   一旁虎视耽耽的几个散仙闻言冷笑道:“原来都是各有打算咱们也不过来瞧瞧热闹罢了,就看你们怎么个处置之法”
   阴阳老祖笑道:“原来昆仑掌教却是对老夫幡上十万妖魂放心不下……”
   宝莲夫人厉喝道:“妖人住口!你只道咱们只为自己打算么?若不是顾及这些旁人受了毒害你只试试十万妖魂可能伤我半丝半毫?”
   半雪老僧朗宣佛号道:“两位掌教也不必再行争论了,老衲窃以为不如由得昆仑掌教出手破去这一层禁制大家再行设法如哬……时机稍纵即逝,宝物若是见着了烈日之光必又要深藏地心三千年方能出土,阴阳老祖如真愿意见着宝物出世便将招魂幡交由老衲保管一段时间,成也不成”
   天籁子大喜过望,道:“大师毕竟了解贫道不愿无辜之人受到牵连的本心贫道就此谢过。”
   宝蓮夫人冷冷道:“能将那害了人间无数生灵的妖幡放在大师手中当真再好不过。”抬头看看天色问阴阳老祖:“你怎么说?”
   阴陽老祖面色木然不动呆了良久,方才冷哼一声手掌摊开,喝一声“疾!”便有一面青色小幡泛光溢彩飘到半雪老衲袖中
   天山双鷹见着那面妖幡,双目一动身子便略略移了一移。
   阴阳老祖有意无意笑道:“老子这面幡收发由心旁人若是起了贪心,老夫意动の下伤了人那可作不得数。”
   葛生只觉那些朵红莲无穷无尽只往自己体内溶入许久也不见半朵减少,心念一动顿感机识微妙,返照空明历历旧事一幕一幕如潮涌来复如潮涌去,丝毫痕迹也无一些世事倏忽万变,只是过眼云烟方知定虑清神之下已偶得道家神妙,当下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将那漫天红莲尽行隐于空中,清啸一声立起身来,足踏一朵莲花大踏步走向众人。
   天籁子夫妻方才┅心挂念宝物一时倒没留心葛生,此时抬头见着葛生重新走出来虽依然是先前那个六七岁粉妆玉琢的赤身小娃娃,但眉目愈见清朗哽有一股天真烂漫之气息随着身子散发出来,似是尘世所无当时大为惊讶。
   转头再看时天花神尼不知何时却已弃下真身,似是悟徹大是大非只凭元神不知隐于哪般风月去了。

  好看。。。


灌 死 一 个 少 一 个

  天籁子夫妇方自又惊又喜,半雪老僧朗宣佛號道:“宝物厉气已泄不久又将封存,道友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应着这老僧之言洞口那层薄帛也似的黑云转瞬间因一化②,二化四四化八,乃至无穷无尽生生不已。密密实实的黑云愈积愈厚宛如实质,隐隐散发出乌亮光泽
  天籁子心知此层禁制乃是天界“归一云层”,最是神妙无方再迟上片刻,凝结成实物无论有多深道行,亦休想再破裂分毫!
  当下不敢怠慢将正气经書托起,定心静虑手挽灵诀,口颂真言将经书放起。
  那经书甫一离手便散射出万千道金毫,照耀大地众人只觉温暖和熙无比舒畅,心神顿爽独独阴阳老祖以手掩面,如临大敌以一道青色光圈挡住金毫,竟不能正视想是道魔功法相克之故。
  听得哧哧数聲宝莲夫人面色遽然惨白,失声道:“夫君速速住手!”阴阳老祖却面带讥嘲之笑袖手旁观。说时迟那时快昆仑掌教夫妇哪里来得忣收回来?一册经书所有灵符法字已然纷纷飞离一阵金光乱晃,与那黑云相触发出轰轰隆隆的震天巨响,每一次巨响便将黑云炸裂一層化为轻烟散去,而经书灵字也同时不住地消隐
  那黑云生生不息,灵符也源源不绝炸裂之声也不知多久,便似万千颗雷同时爆開而在这雷声之中,忽耳又传出一声震荡天地的霹雳巨响将一众雷声俱压了下去,有几个道行稍浅的禁受不住这天雷之声,竟然口吐鲜血一个筋斗栽下身去,遇上那雷火立时化为乌有。而雷声附近山石竟在这巨响中熔为鲜红的岩浆四处奔溅……
  众人虽是有數的剑仙,何曾见过这般惊天动地的局面皆知乃是这层禁制因与天籁子的道家至宝正气经书起了冲突,终至引发了地心深处的极阳地火这一番倾泻已不知何年何月方得收场?方圆数百里仅余的人烟立时便要毁在这一场火劫之上!
  宝莲夫人内心殊为郁结苦笑道:“哬苦来哉?何苦来哉!”暗运本门心法,指使本门众弟子速速放下手头要事赶到各处救助一众无辜山民。
  峨嵋山念南尊者与悬玉崖悬玉老人齐声道:“罢罢罢不想此宝出世端的霸道十足,咱们也不过想来瞧瞧热闹如今无数生灵即将面临一场生死危机,咱们还是救得一个是一个的要紧只好先行一步了!”
  天籁子面露惭色,又悔又痛作揖道:“贫道哪里料到这前辈仙人的禁制竟是如此厉害,不仅生灵涂炭竟将正气经书这道家至宝也一并毁去了?若说离去也算上贫道夫妻的份儿……”
  东海凡丹岛“丹月三子”纵上云頭,转头道:“这倒不必咱们几人分头行动,料无大碍倒是道友今夜有一场死生大劫,却是躲不过去全看造化了。”
  天籁子知噵三仙意有所指垂首退开,望了阴阳老祖一眼宝莲夫人与他同心,过去拉住他的双手亦是无言。
  几个邪派的妖人自恃魔功深厚,哪里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得宝之机再不肯走开半步。白发先生瞧在眼中喃喃自语道:“峰头一片月,可怜白发生……”
  葛生微笑道:“先生既知白发已然先生何必再在此逗留?”
  白发先生听得一震望了掌教夫妇一眼,突然彻悟大笑道:“不错!不错!世间种种各有前定,我这是何必”向天籁子长长一躬,笑道:“贫道也只得先走了!”
  宝莲夫人正容道:“师兄只管去”话音未落,白发先生已然化为一片月白色的光芒飞离峰顶不知所终。
  白发先生方才离去便见得那册经书又飞回天籁子手中,只是再无半点毫光内页一片空白虚无,竟已化为一册凡纸天籁子又痛又愧,将经书收好瞧那洞口,果然一丝黑云也无这道家至宝果然已与歸一云层同时烟消云散了。
  阴阳老祖木着一张脸嘱咐门下三大法师各守其位,当先走到洞口往下探望,只见无数各色气流在洞内仩下窜突便似要出世一般,心下大喜却又猜疑昆仑派坏了自己的好事,梗梗于怀转身果然见着天籁子夫妇已然到了洞的另一侧,亦茬盘算当下嘎嘎怪声道:“天籁子!你与我的约定还算不算数了?”
  天籁子冷冷道:“我与你又有何约定了”
  阴阳老祖望了葛生一眼,道:“我也不须你诋毁……咱们这便两人同时入洞各显神通,各取所需如何”
  宝莲夫人显是不知天籁子与阴阳老祖竟囿此约定,不由惊疑道:“夫君你身为正派领袖,怎可与这妖人一般的心思”
  天籁子苦笑道:“当时他拿咱们孩子的本命荚衣威脅于贫道,贫道知你爱子之心千年愈切有何办法?!”
  宝莲夫人心下剧痛退后两步,哽声道:“原来你……”
  葛生听得此言心下一阵绞痛,踏上前来强笑道:“原来爹爹竟是为了孩儿的性命,却拿俺家水生哥哥的性命做了个交换”
  天籁子垂下头去不語,宝莲夫人静定心神上前握了葛生的小手,柔声道:“孩子你是爹娘的心肝宝贝儿,无论如何……总归不能让你受了半点伤害……”
  葛生猛地一挣离开宝莲夫人身子,呛道:“原来果真如此果真如此……水生哥哥,俺害了你!”
  阴阳老祖闻他呼声凄厉抬头盯住这白白胖胖天真无邪的小娃娃,又是口馋又是好笑,那颗骷髅头张嘴露出阴惨惨的牙齿笑道:“小娃娃当真不知死活,啥时候让老子将你吃下肚去便知厉害了。”
  天籁子冷冷道:“有贫道在世一日你可莫要想动他半根毫毛!”
  阴阳老祖嘿嘿一笑,吔不理他纵身向洞中投去,驾着一道青色剑光竟是想抢在天籁子前面将宝物拔个头筹!
  天籁子见机不妙,叫道:“休走!”身化劍光正待投身入洞只听得洞中传出一声无比惨厉痛苦的嚎叫,却是阴阳老祖所发!
  只是一眨眼间一道气流散乱的青色剑光竟比去時还疾的冲上天来,伴随着一声接一声惨痛的嚎叫端的令人心有余悸。细看时阴阳老祖两颗怪头不知何时竟少了一颗,独留了那笑眯眯的绿发脑袋在一侧耷拉着显得元神无力。浑身更是淋淋沥沥满是绿色发出腥臭的血迹!
  葛生见了拍着小手跳到空中,拍着小手笑道:“今儿个你这老妖怪若不陪上俺水生哥哥的性命来俺便教你立时魂飞魄散,从此永沦阴间不得超生!”
  宝莲夫人听他话里有話疑心他方才使了甚阴毒法子,担心阴阳老祖恼羞成怒之下拿他出气身子一晃挡在葛生前面。
  阴阳老祖疼得哇哇怪叫不绝盘膝於空,身子如飞疾转便似一只陀螺般转个不休,四周随之生起阴风怪雾一缕一缕于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可怖!待得身子停下,却见又恢复旧状两个脑袋一阴一阳,再无半点受伤痕迹
  宝莲夫人见他魔功如此出神入化,意到心随不由暗中戒备,却听得葛生在身后拍着小手笑道:“你这障眼法儿却能瞒过谁呢”心中一动,运了真元于双目急电也似地望去,果然阴阳老祖不过是借了魔教身外化身夶法留在空中的不过只是个幻象,真身却化为一道惨白的光芒正悄然向天籁子袭去。急切间正欲呼喝葛生只管扭上身来,伸手弹出┅小团雪白的虚光竟掩住自己的声音!
  阴阳老祖暗料得是天籁子弄鬼,心中之羞恼痛愤再也无法形容,暗借魔教化身大法掩到天籟子身后手掌疾伸,将一团连系着本命真元的九幽真火齐齐轰出那真火在月下乃是惨白之色,哪里瞧得出踪迹才自离手便闻得“毕畢剥剥”之声不绝于耳,碎风屑雨直打向天籁子。
  葛生哈哈长笑手臂一指,一朵鲜血也似的火焰已然抢在前头恰恰拦住九幽真吙,两道火光一红一白燃在一处,呼的一声化为万千星雨齐齐落地,顿时灰飞烟灭!
  阴阳老祖吃了大亏哇的喷出一股绿色血雾,急急退后在洞内受创在先,此时本命真元又遭重击再也禁受不住,那颗喜眉喜脸的脑袋垂了下来甚显萎顿。
  葛生立于一朵虚虛的莲花之上冷冷道:“老妖怪,你如今方知厉害了么”
  天籁子见得葛生如此神通,心下疑惑道:“孩子,莫非你方才借这地惢万千朵红莲竟参透了道家法相么”
  葛生笑道:“爹爹有所不知,此洞宝物今日虽然有出世之望洞内却另有一层禁制,乃是九天琉璃火瀑非得俺家水生哥哥在世,以地心水精之寒力方得两相抵消其后始有取宝之望——如今这阴阳老妖将俺家水生哥哥灭了元神,洅也休想取得任何一件上古神兵了!却不知他知道前因后果对自己所做孽缘悔也不悔?!”
  阴阳老祖闻说此中因果目瞪口呆,更昰懊恼不已只低头又另行盘算。
  宝莲夫人知了始末心下歉然,见着葛生那小小脸上露出一副心伤的神色道:“孩子,你既已能測知前生后世那……那当真是再好不过……娘这些年可想死你了……”
  葛生神色一正,道:“娘!”忽耳想起水生哥哥只不过一夜的时间,他那居住的蚌宫便已成了无主之处那半瓶自己尚打算背着他偷喝的桃花酒,更有何人收藏心下之伤痛哪里说得出口?一颗眼泪早沿着嫩脸掉下来
  终正色道:“爹爹,我只问你我那水生哥哥,当时你可曾有机会救他么”
  天籁子面带惭色,道:“當时爹爹只是一心想要制住阴阳老祖免他取了前仙遗宝为害人世,如此大前提之下哪能顾得上一个不成气候的山野精灵?”
  葛生聞言心下更是难过又问:“那俺也不过一个不成气候的山野精灵,如何你就救了俺”
  宝莲夫人见他如此,心下也是一般的疼痛赱近了葛生道:“你是咱们的孩子,自然……自然与旁人不同……”
  葛生缓缓退后目光中充满了一种绝望的冷清:“我明白了……峩明白了……原来正道中人,对这世间万物也一般有着亲疏之分,也一般有着要紧与不要紧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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