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代练魔域官网,一到一百三十五。要的留扣详聊。

      从部队复员之后,这件事在我的脑袋里一直念想着。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它记下来。记出每一个细节。在疗养院的时候,医生告诉我,我的脑袋出了状况,有可能会记不起一些东西。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些事我仍然记得一清二楚。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东西,你根本无法接触,更别提知晓。也许三言两语说不清,但它就藏在你的脚下,你的头顶,以为常,却根本察觉不了。我经历的事情,它不会符合大众所认知的世界,甚至会被打成“伪科学”。  但是它确确实实发生过。倘若我没有将它记叙下来,而是继续选择沉默,那这件事情,恐怕就要永永远远的烂在历史长河里,成为一粒无人知晓的尘埃。  那么多年过去,这些事情有的清晰如昨,有的则模糊不清。而当年和我一起对着条例宣誓的人,也不知所踪。他们也许还遵守着条例,保守着这些秘密,游于市井,无法和我一起对证记忆。所以我只能尽可能的用笔头去回忆,去拼凑,这些事情,我想忘记它,但它不应该被遗忘。至少在我这里留个记录,算是对他们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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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请记住,你看到的以下文字,不会是档案馆里的正经报告,你也绝不可能会在资料公开的地方读到。以下文字,可能尽是我的臆想编撰,也可能实实在在发生过。  你可以把它当作闲暇之余的茶谈读物,也可以认为是满足猎奇心的小说。总之,你不必去过多的质疑其真实性。这只是承载着浩瀚信息的互联网中,一小段记载往事的文字。它们微不足道,但却好不容易穿越了层层时空,来到你的屏幕前。  孰真孰假,不是我要表达的重点。我只想将他们和它们讲出来,这就够了。
  我是一名战争年代的老兵。  八四年那会儿,我还留在部队的侦察连里。大概在那年上旬的时候,就有传闻说咱们侦察连要去前线了。七九年的战事之后,师里的侦察队伍扩了一些,我从步兵连编进了侦察连。那时候,我在部队里是上过战场的老资格,从对越反击战的战场回来之后,身上带着军功,做上了班长,差点还上了排职,所以日子挺好过。  虽是老油条,但我并不是那么热爱军营生活。那会儿文革早就结束,全国已经恢复了高考,返城的知青都流行上夜校,考大学。我本身上过学,因为闹文革时学校停了课,才上山下乡,学工学农,做了知青。好几个曾经一起挣工分的好友,都写信来告诉我考上大学的捷报。  当然,参军那年,高考就已经恢复了。所以身在军营的我,听到这些消息后不免心痒痒,抱怨枯燥的军营束缚了我的才识,一直等着复员回家。但服役期满了之后,我自己又因为一些原因,选择留在了部队。老油条磨来油去,一待就是两届兵。  恰逢国家开始有改革的迹象,过去的那一套正在消亡。家里的来信说,部队里如果呆不下去的话,就回来。家里有亲戚去搞了“投机倒把”,也就是做生意,结果一夜暴富,潇洒得很。我就考虑着,如果还在部队里还混不出头,我就该跳出这个“铁饭碗”,复员回家了。
  眼看我就要复员,结果被调进侦察部队才一年多,就来了这档子事。因为上前线的传闻不假,没过多久,各师的侦察部队,全被抽调出来,组建起了军区的“侦察大队”。  但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有几分兴奋与期待。期待个什么呢,对越自卫反击战结束回来后,我有过进军校学习的机会,结果好磨歹磨,我碰着了纪律,直接就给我的机会吊销了。到现在,仍然还是一个班长给我搁着。所以我估摸着,重回前线,就有机会可以立功,再争取争取换一个正职军官回来,假如真的复员回地方了,会好一点。  毕竟老油条“煎”了六年,谁都想换回个好结果。  至于说复员回家搞“投机倒把”,我不过是把它当成最差的打算罢了。那时候国家究竟要如何改,改多少,没人讲得清楚。但无论国家要怎么改,能吃一口“铁饭碗”,无疑才是最让人稳心的。  七九年去过越南的,没死的,回来后基本都是去了机关,升了连营,仕途安稳。像我这种留下来又没上去的,少之又少。我这个还在底层挣扎、苦苦度日的“老资格”,心里肯定憋得慌。
  当然啊,要说回前线,我是不想的,但人在部队,只能听命令。既然要回去,我只能为自己做最好的打算。  回前线的消息没传开多久,分队就开始没日没夜的搞训练。大家心里有了底,训练起来都很认真。其实后来才知道,这次不是去搞大规模的反击战,而是越南猴子又在边境开始闹事,我们要搞“轮战”。  这里简单说一下,这场“对越自卫反击战”是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也就是七九年那次,我们打进了越南的领土。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教训了越南人,达到反击目的,我们就撤军了。  第二个阶段,是撤军后的1984年,越南调回了所谓的“主力军”,开始在边境反扑,就开始了“两山轮战”。所谓轮战,就是军委抽调各军区,轮着和越南人打。  断断续续的冲突,直到1989年才结束。我也是后来才听说,越南这次反扑,派了不少特工到边境骚扰滋事,弄得边境人心惶惶。所以我们侦察分队,就是派去“以小对小”,搞反渗透的。毕竟以大部队和越南特工打,就像炮弹打蚊子,效率低,投入也大。  可是,我虽然作为军区侦察大队的一员,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随大部队一起去过老山,更没有和越南特工交过手。关于“两山轮战”的一切,我全都是听说的。  为什么是听说呢?因为我这第二次回越南,根本就没和大队一起上过“前线”。在大队准备开进越南之前,发生了一件不合常理的怪事。  要说怪,也不是有多怪。只不过对当时的我来说,有些想不明白。当时训练开始还没几天,队里突然来了命令,让我去师部报道。我这一个小小的班长,还是第一次被叫去师部。集合的地点,是在侦察处的水泥坝子里。陆陆续续好几十号人,集结在了这里。
  然后,侦查处长出来点了一次名,就直接用卡车把我们拉走了。这几十号人里,我就认识两个,其余的都是些生面孔。大家私下里一交流,都不知道拉我们出来是要干什么。卡车把我们运到了老林子里的一个驻地,再之后的几天,驻地的人带着我们开始了集中训练。训练完了,又弄了一个考核。  考核的内容跟平时差不了多少,也就是实战的侦察各项技能,和理论的军事地形学几个文化学科。考核一完,侦察处长又来点了一次名。这次呢,他从咱们这几十号人里,点出了五个人,其中一个就有我。  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被点出的这五个,就被侦察处长送上了另一辆军卡车接走。卡车开出了老林子的驻地,把我们运回了侦察处。处长领着我们进了一栋楼,进入了一个会议室里。五个人对着室内的花地图,列成了一排。  隔几分钟,侦察处长慢悠悠的走进来,身边还多了一个人。那人上了些年纪,至少得有个五六十的岁数。那个时候,部队里还没恢复军衔,从官到兵穿的都是“三点红,一点绿”的六五军装。所以在部队里,光靠衣着是根本不能知晓一个人的职务。但是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明白,这把年纪还能留在军营,十有八九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干部。甚至首长级别的人。  但是他的身份直到今天我也没弄清楚,也仅仅见过这一面。就暂且称他为“老干部”吧。
  老干部腰有些驼,他背着双手,进门后就打量着我们。看了一会儿,他点点头,看着我们说:“嗯,不错。既然都挑了几次,肯定都是好兵。”  “接下来的,你跟他们好好讲一下,要安排到位。”首长转过头,又跟旁边的侦察处长说了一句。处长点头答是,老干部又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滞盯了我们一阵,接着沉了一口气,就匆匆走出了会议室。  处长送走他后,关过了会议室的门,面相五人走来。  他正了正军帽,然后让我们拉过会议桌旁边的椅子坐下。处长清了清嗓子,说:“好了,我就说两点。”  “第一个,从现在开始,你们站着的这五个人,是新编好的一个班级编制。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职务,现在都暂时取消,安心待在这个班。”处长咳嗽了一声。  我心里“哐当”一下,眼皮眨了又眨,心想我这还第一次来到侦查处、受到老干部接见,怎么又一下子给我降职了?  处长好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他吞了一口口水,继续补充说:“我知道,你们之中有干班长的,有干排长的,甚至还有连职干部。我这话肯定让你们听不明白,但是不管你们有意见没意见,都得给我憋住。”  说完,侦察处长停下来,盯着我们不讲话。我们五个坐直了腰,一声都不敢吭。  “第二,”处长又开口了,“把你们挑出来,编成一个班,不是说要革你们的职,而是有任务要交给你们。之前的考核大家都参加过了,你们都是有能力从花名册里挑出来,执行这次任务的。你们有老兵里的油子,也有新兵中的尖子。所以心态给我放稳摆正,不是谁瞎点把你们挑出来,是你们侦察技能优秀,上级相信你们。  “任务完成,职务全部恢复,并记一等功。更细的安排我这里不清楚,多的我也不啰嗦了,你们现在回去收拾一下,下午,回这里集合!”  下午,我们就被一架飞机接走了。上飞机之前,我们在会议室里宣了誓。宣誓的内容让我有些吃惊,大意就是本次任务涉密,出了会议室的一切行动,都不能向任何人提起。不过我倒没当回事,以为这只是另一种形式的“誓师大会”,就跟着其他人照做了。  可谁知道,那下午的不以为然,却悄悄为我带来了命运的改变。
  飞机是那种首长乘坐的专机,软座位,带窗户。那是我第一次飞到万里高空,亲眼俯瞰白花花的,看不到边际的云,当时那兴奋劲儿,我至今都能记得。我甚至还觉得,就算这班长的位置搁着不还我了,这一趟首长专机坐下来,我也算值了。其他四个人和我一样,兴奋得很。但有一个长得挺壮实的,讲话北方口音的,上飞机就叫晕,吐个不停。  下了飞机才知道,我们被运到了边境。但这时候兴奋劲儿还没散,因为前几年我赶赴战场,部队是用绿皮火车把我们运过来的。几年过去,凭借我在军营里的摸爬滚打,直接就绿皮换飞机了。这待遇的转换,不由让我有股自豪感。  三名绿军装的战士,在机场接走了我们。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们五个人被带到一个军招待所里过了一宿。转天,一名军官模样的人,用军吉普接走了我们。吉普车里挤得不行,并且除了那位军官,车里还多了一个人。这人一看就不是军人,他梳着一头中分,腰带里扎着一件“的确凉”衬衫,耳朵上支起一架斯斯文文的眼镜儿。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人应该是老师或者学生。后来才知道,他确实是一名学生,并且,要和我们一起出任务。  驾车的那位军官姓李,他让我们称呼李科长就行。我们在一个营区里下了车,短暂休息后,又被令着搬运物资进军卡。军卡车的厢里装好了几大捆物资后,就载着我们一起,拐进了山路里。山路很烂,那时候正是云南的雨季,雨说下就下,卡车就更不好开了。推了好几次车,一路摇摇晃晃到了下午,军车才停了下来。
  李科长带我们走了一段山路,最后来到一个边防哨所。边防哨所里有四名荷枪实弹的边防战士,站岗的那位早就发现了我们,打量了一阵,便朝领着我们的李科长敬了个礼。  李科长回了礼,然后对他们交代了几句什么,就让边防战士腾人手去搬卡车里的物件。环顾四周,哨所修在一个山头,四周尽是连绵不断的山体。望着这片看不到头的山脉,记忆里的画面好像重合了起来。我瞬间意识到,再往这哨所翻几个山头,肯定就是越南了。也是嘛,李科长都说了,这里确实是边防哨所。  边防战士离开之后,李科长让我们六个人列好了队。他照着手里的名单,对我们点了一次名。  “邓泓超。”五个兵点完,他又唤了一声那个扎着白衬衫的中分头。中分头就是我之前写到过的那位挂着眼镜儿的学生。  “到!”这个中分头伸着脖子,有些紧张的答了一句。他站在队列的最右,努力学起我们的样子,保持立正姿势。但是,他那姿势就像肠子给扯着了,顶脖子翘箩篼的。  “好,一人儿不漏。”李科长说话方音很重。  他折好手中的花名册子,背过双手,接着对我们说:“现在,你们都到这里呐,由我,来统一安排你们的训练。上头给我的任务是,带你六个人,在这山里头给我练上一个月。”  太阳很毒辣,晒得人睁不开眼。干燥的热风,呼呼的在群山间刮着。六人站得笔直,等他继续说下去。  “练完了,还有更远的地方,要送你六个人去。”李科长抬起一只背着的手,往身旁的群山老林子里舞划了一下。他那眼角边上皱起的鱼尾纹,就像是老蒲扇上的纹路。而黑红黑红的皮肤,表示他受过苦劳的历练。看着李科长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不禁问了自己一句:更远的地方?  “另外呐,”李科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又拿起花名册看了一眼,“我是兄弟军区的,以前,我同你们一样,也是干的侦察科。这次,我算重操旧业,负责你们训练,也是这次任务的负责人。关于你们的信息,我听说了,都是选出来的尖子兵。你们的本行肯定都比我李某人优秀,但是论资格,我肯定比你们都老。所以搞训练的这段时间,希望你六个,都按我的要求来。”  “有问题的话,现在响一声儿。”李科长说完,扫视着我们。  汗水渗满了鼻尖,我目视前方,没有答声。其他五个人和我一样,一齐沉默了十秒左右。  “很好,那全体解散,进树林找地皮,扎营!”李科长说着走了出去。  扎营的器具都搁在军车里边儿,我们离开了哨所,在哨站战士的帮助下,把营棚扎进了老林子里。
  如李科长所说,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在这群山里搞了集中训练。训练内容无非也就那些,什么摸哨啊,定向越野啊,但是练得最多的,是把咱几个丢进一片陌生的林子里,再靠地图准确到达某个地点。  李科长不和我们随任务,也不讲目的,只下命令,多是说他在林子里藏了个水壶,我们再找到就算训练完成了。所以这一个多月里,我就见过他三次。因为大部分的时间,我们都在树林里摸来摸去。说起这片深山老林,还真让我们适应了好久。边境的林子里,湿热、瘴气、毒虫,都让人苦不堪言。  队伍里有个东北兵,进林子两天就染上了摆子病,送出去躺了几天才好。不过对我这个上过越南战场的老油子来说,烦人的湿热也没多大问题,没几阵就适应了。其他几个呢,也都还好。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个扎衬衫的中分头学生,竟然也和我们一起搞训练。  最开始的时候,那哪能叫训练,分明是在折磨。那学生走不了远路,脚肿得跟锤子似的;眼镜儿没几天就走丢了,经常走几步就跌一跤;鞋子浸水了,袜子忘记换,在鞋里闷上几天,再脱出来的时候都快溃烂了……看得我几个真想立马送他回学校。  总而言之,几个人就是没搞明白为什么要派一个光鲜的大学生跟咱一起受罪。我们都开玩笑说,这小伙儿是不是犯了法,才派来和我们一起接受改造?  玩笑归玩笑,这个叫“邓鸿超”的小伙,倒还挺争气。一路练过来,也没听他叫句苦。直到最后,我们也就没有刻意的去帮扶他,甚至把他当成了战友。  一个多月的训练搞完,我们的任务终于正式下达,被送去了更远的地方。我终于明白过来,出发前在侦查处搞得神秘兮兮的宣誓,并不是闹着玩。因为交给我们的任务,跟平常训练和我所预想的,不太一样。  并且,一段关于此次任务的离奇故事,更是让我觉得邪门无比,直渗冷汗。
  但在讲出这个故事之前,为了以后的叙述方便,我先简单说说咱们这个小队伍。如之前所讲,在军区侦察大队的考核中,有五个人被选拔了出来。  黄壮。黄壮是这个“班”里的班长,也是身居职位最高的一位——侦察处长讲过嘛,他就是班里的连职干部。黄壮比我小一岁,是军校出身,他是另一师侦察连里的连指导员,我没听说过他。我印象里的指导员,都是搞政治工作比较拿手,但黄壮却是文武双全的那种类型。  王军英。这人很闷生,什么玩笑话都逗不乐他,据说是个排长。王军英跟我一样,是个老资格,反击战之前就入伍了。他是咱们这个“班”里的副班长。我不是很了解他。  刘思革呢,是队伍里最显老的一个,一块黑脸上堆满了老褶子。但他实际年龄要小很多,八一年才入伍。刘思革私下里懒懒散散,做事也是能拖就拖,像个好吃懒做的混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挑出来。刘思革这人没什么特点,唯一的特点还是那一点:特别显老,容易区分。这人平日里时不时冒两句俏皮话,像极了一个懒手懒脚的老头子。要说夸张点,他看起来就和我们这帮年轻小伙子不是一个年代的生人。  张旗正。张旗正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东北兵,训练才开始,他就染上了摆子病,抬出去躺了几天才回来。这人长得敦实,是王军英带的兵,又还会打武术。但他年纪小,我们几个都叫他“旗娃”。旗娃虽然身体壮,会几下拳脚工夫,但显然他不适合南方的山林气候,从飞机上呕吐开始,他这一个月下来就没好受过。
  另外一个,就是那中分头学生,邓鸿超。我之前猜得没错,他真是一名学生,并且还是一名响当当的大学生。要知道,“大学生”三个字,在那个年代里,是每个年轻人都想拥有的称谓。尤其是我这种半成不就的“知识分子”。  所以知道了这帮兵油子里混夹进了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后,几人对他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至少没有人再去嘲笑他的立正姿势不对了。  这位大学生呢,身上倒也没有多少娇气,硬是跟我们一起练足了一个月。就算是把他扔到新兵连练上三月,也不见得会比多少人差。我们就问过他,这知识分子不搞学习,怎么被送到荒山老林子里来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说是在学校里待得好好的,就见部队里来了人,来人说,经某某教师推荐,需要他的专业技能,让他随一趟军。部队给出的条件很丰厚,邓鸿超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呢,和我们一样,一路飞到了边境。  但这趟“随军”到底要随到哪里,他自己也没问出来。  “我要是知道随军是要随进山里边儿,打死我也不来。哎,这还不算,教官说还得送我们去更远的地方,那该是多艰苦的地方啊……”邓鸿超捏了捏眉毛,摇头叹气。  终于,在训练结束后的第二天,李科长口中的“更远的地方”,终于定下了桩。那天,黄壮黄班长被李科长叫上,坐着军卡车开出了大山。转天中午刚吃了饭,我们正在哨所里抽烟聊天时,就听到外边儿的哨兵说,军卡车开回来了。  果然,没多久就见黄班长走上了山头,他取下军帽,对我们讲:“全部回帐篷里,任务来了!那个,邓鸿超,你下去一趟,李科长单独找你。”  邓鸿超下了山头,我们剩下的四人跟着黄班长,一路走回了林子里的营帐。黄班长动作很急,他在营帐里扯出了一块雨披,就地铺下。林地里坑洼不平,黄班长单膝跪地,平抚雨披,他抬头对我们讲:“都围过来,快!”  只见他从衣兜里取出一张地图,展开后铺在了雨披上,然后屈脚而坐。我们学着他的样子,在地图旁边围了一圈。  “任务很急,今晚就要走,我先简单给你们过一遍。”说着他又掏出了一支铅笔,头也不抬的指向地图。五人坐直了身子,等着他继续讲下去。  “我们这次的任务呢,其实很简单。用不着摸哨,用不着伏击,更不用抓俘虏,甚至说,还用不着开枪。”黄班长抬头扫视着我们,眼神里透着一股兴奋劲儿。
  东北兵旗娃立马就接话了:“那要整个啥,难不成是要搞军区联合汇报表演?”  黄班长低回头,手中的铅笔贴近了地图,不再跟我们卖关子。几人的眼神也跟着铅笔抓了过去,只见他用铅笔在地图上的两个点之间缓缓、来回地移动着。  “大概是从这里,到这里——”黄班长顿了顿,“再从这里,回这里。”  “任务大概就是这样,我们要走一趟远路。”黄班长收回了铅笔。  地图里尽是密密麻麻的等高线和数值,没看清他比划的是哪块区域,也读不出这一比划到底有多远。身旁的刘思革歪歪头,也想努力看清地图。他丢掉烟头,问:“不可能就玩儿溜溜的干走一趟吧?”  黄班长丢下铅笔,看着他说:“当然不是,我们啊,要越境,要进越南,虽然不是收集情报,也不是斗越南特工,但也算——”  “搞渗透吧。”黄班长转起眼珠想了想,点头道。  “还真要进越南?”旗娃正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刘思革皱起了眼角的鱼尾纹,思忖道:“搞渗透,渗透个嘛玩意儿?不会是上头有大动作,要拿我们搞穿插吧?”  旗娃摸摸脑袋,问:“穿插?”  我笑了一句,接他话说:“我们侦察兵啥时候弄来做过穿插任务啊,再说,就咱几个人,穿插到位了又能干点啥?包饺子这种事儿……”  话还没说完,一向沉默的王军英打断了我的话。他问黄班长:“还有呢,具体安排又是什么个样子?”  黄班长看着我们,咽下口气,郑重其事的说道:“具体安排嘛,也很简单。这一趟呢,我们五个兵,要保证那位大学生的安全,把他送进越南,进了越南,还要再进个什么洞,那个洞里面有不得了的东西,邓大学生就要进去考察。考察弄完了,我们再把他平安送回来,任务就算完了。所以你们听好了,不需要杀敌,不需要开枪,也不需要拿情报,我们只要邓大学生安全,洞里的东西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就这样。”  我们消化着他的任务安排,没有作声。
  “考——察?”张旗正嘀咕了一句,“打仗怎么变考察了?一会儿考察一会儿穿插,察来察去,到底是些啥玩意儿?”  “说了你也不懂,别插嘴!”旗娃的老上级王军英对他呵斥了一句。旗娃只好悻悻的别过嘴巴,欲言又止。  “那我们这就叫不上搞渗透,摸敌后,这叫镖局里的镖师!”我忍不住玩笑了一句。  此话一出,刘思革立即就被我逗乐了。他脸上的褶子又是一挤,应了我一句:“嘿嘿,军区镖局大队!”  黄班长盯着地图,哼声一笑。  “那要考察什么?”王军英又是神情严肃的问了一句,截断了我们的玩笑话。相处一个月的时间,这人给我的感觉不是太好。说实话,我不是很爱和他待一块儿,这人太僵,太死板,不好玩儿。你说,都是老兵油子,就不该像我这样,该做做,该乐乐吗?  黄班长摇头,回答王军英说:“这个没跟我讲。”  “任务安排差不多就是这样,更细的东西,还要听李科长安排。不过,我有个故事要跟你们说。”黄班长正起脸色道。  “故事?”低头怨气的旗娃耳朵一竖,抬头就问,“啥故事?”  黄班长嘴角一扬,似笑非笑,他看了一眼手表,道:“一个很邪门儿的故事,跟我们这趟任务有关,估计你们听了,就没心思乱开玩笑了。”  任务安排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讲起鬼故事了?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搞明白黄班长这是在说些什么。他丢下铅笔,盯着地图,不再磨蹭,快声快语的讲述起了他口中的“故事”。  树林里闷热难耐,干坐着就汗流不止。我挪了挪位置,避到阴凉的树荫处,静听黄班长的快声快语。他陈述得很快,但要是一一写出来的话,恐怕要占上一些篇幅。在这里,我凭着自己的记忆,再加上事后的理解和拼接,将它转述出来。  至于这个故事是否有点“邪门”,甚至说“诡异”,那就是见仁见智了。
  故事的背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  六十年代,是中越关系比较好的时期。所以故事的主人公,就是一支前往越南的我国考察队,以及一个工兵班。那么,为什么会有考察队进入越南呢?且让我卖个关子,先讲一段“故事”正式发生前的国际往事。  五十年代初,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和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阵营,掀起了全球性的冷战。冷战一起,各个国家纷纷立好旗帜,划清阵营。而那时候,越南这个国家,还在忙着抗击法国侵略者。  说起越南的惨痛近代史,那真是多难而未兴邦。二战爆发之前,狭长的越南领土,就沦为了法国的殖民地。二战爆发之后,作为殖民者的法国人,没能挡住来势汹汹的日本军队,于是,法国人夹起尾巴逃跑,越南让日本夺了去。  后来,二战结束,日本战败。越南人民刚准备挺起民族脊梁,收回主权之时,法国人却又跑回来了。他们说:好了,现在天下太平了,我们法兰西政府,又回来接着统治你们了!  而越南刚成立起来的临时政府,听到这话当然就急眼了。当年日本军队打进来的时候,你们法国人一个个贪生怕死,被打得丢盔弃甲,根本没有尽到殖民者的义务,自己差点还亡了国。现在仗着盟军打了胜仗,又想回来趾高气扬,统治咱们越南族人?  其实,这种情况,换谁都急眼。
  法国人急着回来殖民,而越南人一口咬定要独立,那怎么办?当然是打了!法国军队虽然在二战中面对德国大军时不尽人意,但是欺负这些小国家,倒还挺有劲儿。几轮打下来,越南军队根本不是法国人的对手。  这个时候,苏联和中国就看不下去了,于是桌子一拍,就决定援助越南。必须要让社会主义的旗帜,插在越南的土地,绝不能让资本主义蚕食去!于是,有了靠山的北越人民,担负起了名族复兴的大梁。  在我国和苏联的帮助下,越南人民成功赶走了法国侵略者,并和南边的傀儡政权划线而治,建立了北越政权。政权刚稳定下来,苏联老大哥就对越南讲:现在好了,国家稳定了,你们可以大力搞发展了。但是呢,全球的态势并不稳定,我们要随时防止资本主义的炮弹,时刻武装自己。现在,我们国家有一个科研项目,需要在你这里开展,你需要划出一块地给我。  老大哥提要求了,越南当然点头同意,毕竟现在旗帜已经鲜明,以后的发展,都还得靠老大哥。  而苏联老大哥提出的“划地”,倒也还不过分。北越地形复杂,山林众多,而老大哥的要求,就是划出一块深山老林出来进行科研项目。老大哥说,这个项目,必须在越南才能开展。  而越南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山林。这个条件,爽快的就答应了。  苏联搞得这个项目呢,官方名称是“军事科研XXX号工程”。协议一达成,越南就来了一队苏联人,进山勘察。勘察的地点,就离中越边境线不远。勘察完毕,老大哥就开始在北越大兴土木,修了个军用飞机场。机场一修好,接着就又涌进大量的苏联人,开始施工。  协议里的那片山林,被封了起来。周围的村民,也被暂时遣走并安置。老大哥先是派来了一支施工队,在深山里修起了路。但自始至终,都没有雇一个越南工人。老大哥好像很为越南人民着想,不为他们添一分乱,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半年的时间,苏联老大哥硬是让一条厚实的路面蜿蜒在了深山老林里。
  路一铺好,那机场就忙碌了起来。白天,晚上,都有飞机起起落落,一队又一队耀武扬威的苏联毛子兵,也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山里。数不清的卡车,每天也载着飞机卸下来的设备,如同蚂蚁般在那盘山路上来回行进着。  分划出来的山林里,有毛子兵在巡逻。山路的闸口,也有毛子兵站岗。没有人知道,苏联人到底在这深山里科研个什么。  就这样过了几年,苏联方面的“军事科研XXX号工程”有条不紊、秘密的进行着。越南当局呢,整天忙着和南越的“走资兄弟”掐架,甚至都已经忘了这件事。  而事情,当然不会就这样平稳的发展下去,“军事科研”工程立下的后几年,终于出岔子了。  那天,远在万里之外的莫斯科,突然就向河内挂来一通急电。大意如下:越南同志,咱们搞的“军事科研”工程项目已经结束,现在我们的专机正在赶来,届时希望你方能派出人力,协助我方人员撤离。  急电之下,越南同志也不敢怠慢,立即就通知在机场的越南籍工作人员,说老大哥今天要走了,你们要好好招待一下,能帮忙的地方,就去插一手。  结果在机场等了半下午,也不见有人从山里出来。越南同志这几年就没靠过那片山林半步,如今老大哥迟迟不露面,也不敢越进山林,只好原地等待。而那些以前在机场工作的苏联人,一早就提着行李,急匆匆的离开了。  但莫斯科飞来的专机,倒是很准时,午饭没吃完就落了地。  可飞机一落地,就呼啦呼啦走下来一大群苏联毛子兵。毛子兵们荷枪实弹,深情紧张,在机坪方方正正的列了队之后,就被一列卡车载着驶进了深山。机场的越南工作人员就看傻眼儿了,上级不是说要搞告别仪式吗,怎么看这架势,像是要进山剿匪?  车一开走,机场上静悄悄的。从去年开始,这里就没有了往常的忙碌,飞来的苏联飞机少了很多。一直待到日落时分,才见有车开了出来。夕阳的余晖下,越南同志看见,大约五六辆军卡车,冲进了这个临时军用机场。  然后,在一个苏联军官的指挥下,那群毛子兵,护着一队白大褂,急匆匆的就上了飞机。更搞不清的是,还有三三两两的毛子兵抬着担架,进入飞机。而担架上,躺着的尽是缺胳膊少腿的伤员。伤员有士兵,也有白大褂。  就算是夕阳的金色,也盖不住担架上的鲜红血迹。机场的寂静,被急促的脚步声、俄语声,以及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所打破。在场的越南同志个个目瞪口呆,难不成,是美帝国主义从山里钻出来了?  苏联老大哥出山后的喧闹,很快就结束了。大飞机的螺旋桨转动,这次人员撤离,十来分钟就结束了。没有握手说再见,更没有举杯祝酒的告别仪式,苏联老大哥,就这样急匆匆的走掉了。  这天之后,那个为项目而修的军用机场,就彻底闲置了下来。轰鸣的飞机、戴眼镜的白大褂、耀武扬威的毛子兵,都再没有来过越南。  几天后,苏联老大哥又说:行了,我们的项目已经搞完了,你们为社会主义做出的贡献,我们都记在心里。至于项目剩下的设施,全部交由你们自己处理,我们就懒得再管了。  最后,老大哥还不忘提醒了一句:深山项目工程区有一定风险,最好闲置数日,并谨慎前往。
  虽然人离开了,但还有很多有用的物资,留在机场。比如,那几十辆军卡车,就是越南同志最满意的行头。收割完机场的剩余物资,越南同志就组织好了一支交接队,准备进山瞧瞧,老大哥还留下了什么。  至于老大哥叮嘱的“风险”,交接队早就抛到了脑后。毕竟,深山老林子里,不真可能蹦出几个资本主义鬼子吧?至于那天的伤员,可能是老大哥水土不服,不小心在山沟里摔了跤。越南同志不在意这些,他们脑袋里装的,尽是盼望老大哥多留下一些有用的东西,来建设自己的土地。  顺着机场的路,交接队伍找到了进山口。进山口有一个岗亭,但岗亭里空空如也,站岗的毛子兵早已消失不见。继续往前,交接队的车轮滚向了苏联人修筑的土路。路确实是土路,因为没有灌水泥,就铺了一些碎石子上去。土路不大不小,刚好能容两辆卡车并行。  结果没走出多远,发现前面路断了。好家伙,下车一看,这苏联老大哥走的时候,竟把路给炸断了。路是人家修的,用完了想炸断也是人家的自由,但车子卡在路中间过不去,交接队只好下车步行。  沿路走了整整一天,交接队才看到深山中的真面目。路的尽头,是在群上中的一个小盆地。盆地四周有群山屏障,中央是一块平坦的地形。只见一块方形的水泥建筑群,就镶嵌在这块平坦地形的植被之中。  这块方形的建筑群下,铺上了厚厚的水泥。两人多高的铁丝护栏,就四四方方的将其围了起来。透过护栏往里一探,里面静悄悄的,果然撤离得一个人不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交接队才将铁网上的门锁破开。  里面的水泥建筑修得工整有序,像是员工的宿舍楼。而楼前,一片狼藉,撒满了被褥啊、脸盆啊、纸张文件。看来老大哥走的时候,很匆忙嘛!宿舍楼一共有三栋,考察队走了一圈后,发现都是相同的情况。出现最多的东西,就是堆着黑烬的铁桶,估计以前烧了很多东西。  自然,苏联人不会头脑发热,专程坐上飞机,来这越南的深山老林里修楼房住。这些工整的宿舍楼,只是铁丝围栏里的小部分。在宿舍楼的旁边,有相当大的一块水泥坝子。水泥坝子里,有堆放设备的仓棚,还有一片停着十几辆军卡车的停车场。  仓棚外边焦黑一片,细心的苏联老大哥,早就把仓棚里的设备付之一炬了。  但是停车场里的军卡车,都还能用。除此之外,这块大坝子里,还修出了另外一栋莫名其妙的建筑物。为什么讲它莫名其妙呢,首先,它修得很大。讲高度的话,换算成今天的公寓楼,得有个五六层高吧。  讲面积的话,里面应该能停下好几辆军卡车。但光是修得大,倒也不不足为奇。奇的是,这玩意修成了一个圆筒形,顶上还盖着一个不太尖的圆锥。就跟个抽象版的克里姆林宫一样。既然是苏联老大哥修的,造型弄成这样,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这个“克里姆林宫”上边,一个口子都没有。也就是除了两扇锁着的门,其他地方都被水泥给盖严实了,没有一扇窗户口。那这玩意儿是弄来做啥的呢?交接队也很奇怪,想着要进去看看。
  不过那两扇铁门,不仅大得可怕,而且是代表了老大哥工业的最高水平。光是用手敲,就能感觉到铁门的厚实。几番努力之后,交接队便放弃了。也许,就是一个水房吧。当然,我们设身处地的想,交接队最眼红的,自然是那十几辆军卡车。  关于老大哥到底在这里干了些什么,他们并不是很关心。  交接队在这些山中的水泥疙瘩里,完成了“交接”。他们拿到了毛子兵剩下的枪支弹药、军服,最后想办法弄好了炸坏的土路,兴高采烈的将军卡车开出了山里。欢声笑语中,交接队心想,这哪里有什么风险,明摆着就是苏联老大哥为了不让人进来,打出的幌子嘛!  那之后,就再没有官方人员进入过山林。而苏联老大哥呢,自那次匆忙的撤员之后,也再没提过这件事。为“军事科研XXX号工程”而修筑的水泥疙瘩,再也无人问津。它们在深山里忍受着日晒雨淋,而水泥疙瘩里的那些属于苏联人的秘密,似乎就要永不见天日。  如果真是那样,也就没我们的事情了。机缘巧合,在一次越南团体访华中,咱们国家,知道了这件事。那时候,时间已经推回六十年代。六十年代,是我国军工业从无到有、继之高速发展的年代。  况且那时候国际形势剑拔弩张,咱们的军工人员,日日夜夜都想着为祖国造出先进武器,巩固国防。那是一种最为朴实也最为真挚的情感。  只要有发展的机会,咱们绝对不错过。用疯狂一词来形容这种爱国之情,非常贴切。更为重要的是,六十年代,苏联老大哥鼻子一歪,尾巴一翘,撤走了在华援助人员,中苏关系大有交恶的趋势。并且他这一撤,咱们的很多科研,就陷入了滞缓状态。  既然你苏联有变成“社会帝国主义”国家的势头,而咱们国家又要反霸权主义,就只能背身一转两头走了。“军事科研”,铁定是跟军事有关。这越南又挨着咱们,是“同志加兄弟”的关系,那行,咱们就要把苏联人搞的行当做个研究,看他到底在捣鼓个什么。  于是,我在之前提到的那支考察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成立的。  说一句题外话,1961年,苏联当着全世界的面,爆炸了一颗亿万吨级当量的氢弹。迄今为止,那是人类历史上最为恐怖的爆炸。不只咱们国家,几乎全世界都被那试验场上恐怖又巨大的蘑菇云所震慑。所以那个时代下的国防巩固,迫在眉睫。  越南同志点了头,于是咱们这支考察队,背着苏联老大哥,悄悄开进了越南。
  考察队大部分由学生组成,也有相关专家混杂在其中。之前我也写过,这支考察队里,还带着一个工兵班。工兵班主要是承担爆破任务,以及护卫考察队。  进入越南后,在越南向导的带领下,考察队顺利的到达了深山中的“军事科研”工程区内。虽说这次考察队入越,苏联并不知情。但放眼看向国际形势,越南的的南北内战升级,美国军队开始驻进越南南部,由以前的军事支援变成亲力亲为。  呼啸的美国侦察机,时常徘徊在北越的上空。所以咱们的这支考察队,承担着一定的风险。  考察队刚走进山里,就迫不及待的检测了空气中的化学元素。遗憾的是,仪器并没有检测到异常,大山里的空气很正常。有些失落的考察队,只好前往工程区内,看能不能捡上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为什么失落呢,考察队本以为能窥见一丝氢弹的秘密。  几年的时间过去,这里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样。老大哥在深山中刨出的土路,快要被生出的植物所淹没踪迹。越南向导说,自从政府当年封山后,附近的村民都被安置走。虽然禁令很早就解除了,但那些安置走的村民,没有回来几个。所以这旮旯地方,不知道多久没人来过了。  艰难的跋涉之后,考察队终于如愿到达了深山盆地里的工程区。但意想不到的是,那四四方方的水泥坝子里,林立的建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残垣断壁。  围得四四方方的铁丝护栏,没经得起风吹日晒,塌下了一大半,上面爬满了藤蔓。残垣断壁里,野草盛开,百花争艳,鸟儿叽叽喳喳,微风吹拂不停,好一派和谐的山林风光!那情景,根本跟“军事科研”搭不上边,倒还像是丛林里的待人发掘的古代文明遗迹。  见此情景,考察队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一眼望过去,感觉大家不是来科研考察,而是摇身一变成了考古队。叫来越南向导一问,他也并不知情。
  挤进工程区,水泥坝子裂开了缝,里面生出了野草苔藓。坝子上布满黑垢的水泥坨子,不计其数。工兵班的战士们一看,就知道这些残垣断壁是人为爆破的。看来细心的苏联老大哥,悄悄回来了一趟,并将自己的科研成果全部付之一炬。  鸟儿在里筑起了巢,曾经属于苏联人的工程,已经成为了毒蛇毒虫的天堂。  但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来这深山老林里,总不能说走就走。考察队在水泥坝子内驻扎了下来,准备死马当成活马医,再探寻探寻。  那位越南向导,当年是交接队里的一员。他照着印象,在这些残垣断壁里,为考察队比划出了大概的区域。比如,这一块以前是宿舍楼,那一块以前是仓棚。  最初的一段时间里,考察队都在宿舍楼的水泥块中搜寻着。不用说,结果是让人直摆头的。因为当年就算有什么重要的资料落下,再在这湿热的气候下放了几年,也早就腐蚀不见了。所以考察队一阵忙活下来,有价值的资料没有寻到,毒蛇倒是挑出了好几条。  那边停车场里的杂草已经有半人多高,这边的仓棚也是绿油油的一片。工兵班的战士们整日将炸损的水泥坨子搬搬运运,考察队则毫无进展。望着水泥坝子上的一片狼藉,失望的考察队开始怀疑,咱们这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但越南向导信誓旦旦的保证道,绝对没有错,苏联老大哥以前就是来的这里。  美国的侦察机整天在空中来回好几次,搞得人心惶惶。就在考察队找不着苗头、准备收队之时,事情出现了转机。  工兵班的战士在清理一堆水泥疙瘩时,发现里边躺着两大块厚钢板。向导过来一看,立马就说,这哪里是钢板,而是那栋“克里姆林宫”的厚门。当年交接队就是被这扇厚大的铁门挡住,才没能进到那栋奇怪建筑里。  考察队已经医了一次死马,死马虽然没医活,但“医疗”成本已经投入了。国家花了那么多考察经费,在那个集体利益大于一切的时代,他们不愿意打空手回去。听向导这么一说,他们也看看“克里姆林宫”的残垣断壁下会不会有些价值线索。考察队决定,重点清理这块区域,实在没有进一步线索的话,再做收队回国的打算。  这一清理之下,果然有了发现。  水泥疙瘩里,埋着一些铁器。铁器有的大如门框,有的小如手表。但上边都爬满了黄锈,铭文已经锈蚀不见,不知道作何用处。但最让考察队兴奋的,是一张办公桌子。  桌子埋在最里层,早已被压损得不成样子。万幸的是,桌子的几门抽屉还保存完好,工兵战士们掰开脆腐的抽屉木头,往里一探,好家伙,里面是厚厚的一叠文件!  有了纸文件,考察队的心神立即就被勾起。他们赶紧理出其他木头残骸,将里头的纸文件全部翻了出来。幸好文件用牛皮纸包着,虽然文件已经发霉,但上面的字迹还勉强能辨清一部分。于是考察队如同抢救文物一般,马上叫来队伍里会俄文的,认一认这上面都写的些什么。  结果一通读下来,会俄文那人立即就断定,这上面记录的只是人员进离情况,根本不是什么重要资料。
  结论一出,众人又失落不已。人员进离情况?原来越南向导口中的那栋奇怪建筑,到头来只是一个值班室?考察队不死心,又捡过其他的文件来看。结果,依旧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和时间,其他的信息,根本没有。再看搬出来的那些黄锈铁疙瘩,依旧找不出什么门道。估计也只是一堆废铁罢了。  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再不死心,考察队也没辙了。他们个个垂头丧气,准备收队。  很多时候,我们以今天的目光,去回看过往之时,你会发现,一个不经意间的小决定,经常会在未来带来天翻地覆的大改变。那个决定微乎其微,也许是一件事,也许是一句话,也可能是早上多睡了三分钟,又或者是跟熟人问了一声好。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决定把你带到了一个巨大的十字路口前,十字路口上风雨交加,电闪雷鸣,而你自己,却浑然不觉。  但回看得多了,你又会发现,你以为那些决定是自己做的,但实际不是,有一种力量它早已替你决定好了,它是注定的,是不可抗的。它叫命运。  假如当年的考察队收队之意再决绝一点,那么,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收队在即,工兵班一名小战士的发现,又将这件事情带回了命运的漩涡。  早先考察队重点清理“克里姆林宫”的水泥疙瘩时,将那边区域搬了个干净。就在刚要收队之时,那名小战士突然向工兵班班长报告,说这底下有一块水泥,不对劲。工兵班的班长姓陈,小战士带着陈班长到那区域里,然后拧开水壶,往地上淋去。  清水冲走了水泥坝子上的灰渍,也冲出了坝子的本原面貌。陈班长低头一看,果然不对劲,因为这脚下有好大一块面积的水泥,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样。不一样,指的是颜色不一样。而那一点不一样,仅仅是一点点而已,得亏小战士眼尖,才发现了这般蹊跷。不用说,水泥坝子上的色差,应该是浇灌时间有差别造成的。  陈班长倒也没多在意,只是在收撤装具的时候,向考察队的领导提了一下。但就是提了那么一下,却让考察队再一次燃起了希望。考察队过去一看,确有不对劲,便立即停止收撤,又集中起人力开始研究。  研究的结果是,他们准备把这块水泥挖开。  如果说将这时候的考察队比喻成一个人格化的个体,那么他现在一定是神经紧绷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可以挑起他的心弦,并让其无限伸延想象。水泥颜色的细微差别,就是风吹草动。他们认为,这个色差不会那么简单,苏联老大哥一定是为了遮掩什么,才重新在这地面上浇了一层水泥。  或许,这下面藏的是一个重要地下室!又或者,是其他意想不到的玩意儿。  铁镐敲出了洞,工兵战士们配好了雷管炸药,随着深山中一声震天的巨响,苏联老大哥的最后一道防线,像是被攻破了。众人快步围了过去,那一块水泥被炸药崩坏了物理结构,同时也散成了水泥疙瘩。众人捡出几块炸碎的水泥坨子,双眼往里一探,发现水泥下串着几根钢筋。  但钢筋说明不了什么,可考察队咬定了这里有蹊跷,他们急不可耐,接着又是炸又是敲,终于将带有色差的“问题水泥”全部移了走。而最后的发现,则让众人瞠目咋舌。  看到钢筋下那黑幽幽的空洞,他们才明白,恐怕苏联人的秘密,不在这块水泥坝子里,而全都在地底下!  “问题水泥”之下,是一口大洞。但那个洞是用水泥修的,洞壁规规整整,呈一个巨大长方形,应该称其为“竖井”比较合适。考察队以为找到了地下室,但,好像不是这样。竖井里黑漆漆的的一片,打起手电筒往下一探,啥也射不见。没楼梯,没暗道,就是一口子的黑暗。  站在洞边,直觉冷气往上冒,能感觉到下面还有相当大的空间。看不到竖井的底,众人便找来几块石头往里丢,结果石头丢下去后,像是被吞掉了一般,什么也听不见。  考察队围在洞边,不知如何是好。
  谁也没想到,这“问题水泥”之下,竟然是如此深的一口竖井.那感觉,就像是脚边开了一口黑幽幽的无底洞。  既兴奋又紧张的考察队,围在洞口边,打起手电筒,朝里乱探,想知道那丢下的石头到底去了哪里。光束向下射去,也并不是什么也看不见,光束之下,能看到平平整整的竖井壁。竖井壁上有铁锈的痕迹。  但把光束垂直往下射去,却发现射下的光束都是散的,除了向下延伸的洞壁,更下面,尽是黑暗。  他们又抱来一坨更大的水泥疙瘩,往里一丢,再竖着耳朵一听,好长一段时间后,才听见了微弱的声音。这样粗略一估算,下面这个洞,虽然不是无底,但恐怕有些深。  既然苏联人在这里搞了爆破,并且专门要用水泥把这深不可测的竖井盖起来,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洞里,肯定有乾坤。  好奇心,一直是人类所不能抑制的本能。更何况,考察队就是为这而来,他们摸着了苗头,自然不肯放手。考察队当即决定,取消收队,下井探个一清二楚!  工兵班派出几名战士,随向导一起带回了一捆绳索。在洞口旁弄好了绳架,工兵班的陈班长,主动承担了探井任务。一切妥当,众人捏紧了粗麻绳,将捆得严实的陈班长,缓缓的吊进了竖井里。  第一次,他们只将陈班长吊下了几米。很快,陈班长被拉了回来,他说,在下面的井壁上,水泥层里有被扯断的电线和置附在上边的金属零件。那里以前肯定放置有什么机器,但现在被移走了。  更下边,则是凉飕飕的黑暗,他不知道究竟有多深。  欣喜的消息一个接一个,考察队决定,这次让陈班长更加深入一点。  准备妥当,陈班长背好一杆枪,拿好手电筒,再次吊入洞里。黑洞里时不时涌上来凉风,让平日里胆大心细的陈班长也背脊发凉。他说,那感觉就像下面是个无底洞,就算把绳子给砍断,自己也掉不到底。  握着麻绳的众人,小心翼翼的松着手里的绳子,将陈班长越放越深。手里闲着的几个学生,就趴在洞口前,看着陈班长的身影慢慢往井里坠。陈班长悬在黑暗中,手电筒光四处乱射,慢慢变小。除了平整的竖井壁,其他什么也照不见,那情景,就像是陈班长被送进了外太空。  时间过得很慢,竖井里的手电光慢慢在变小,一寸又一寸,直到手上的绳子放完了,手上的力道也不见变化。无奈之下,众人只好把陈班长拉了回来。  从口子里拉回来的陈班长,抽了两口烟,他来不及松开身上的绳子,就讲起了洞下的情况。
  这次吊得很深,他发现,下面这个洞,原来不只是竖井那么简单。竖井的深度,有个一二十米的样子,但再往下吊,就空了。因为在竖井的下面,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洞。  但这洞,绝对不可能是苏联人挖出来的。因为洞太大了.竖井段一完,手电筒就什么也射不见,空旷得惊人。只有举起手电筒往上照,光束才能射见瞧竖井的断口。断口旁边,是一片坑坑洼洼的石顶。顶上闪着水光,还挂着石笋,估计是大洞的洞顶。洞顶上镶着什么机器,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于是陈班长推断,苏联人只是在一个大洞的顶上,凿了一个小口子出来。但是为什么要凿一口子出来呢,陈班长也不知道,因为绳子长度不够,他没有到底,更不会知道这大洞的底下是什么。  不过呢,在绳子最后的那一段,他的手电筒,确实照到了什么东西。  “那下面,好像修起了水泥房,还有哗啦哗啦的水声,但听不敞亮。”陈班长看了一眼竖井口说,“另外,还有一根铁架子杵在哪里,修得蛮高,跟个铁塔似的,不知道是个啥玩意儿。”  听完陈班长的描述,考察队众人默声不语.但每个人的心脏,早已”怦怦怦”的跳到了最高频率.  这口竖井究竟是作何用处?脚下的大洞又是从何而来?苏联人又是为了什么,才会挖到洞底下去修水泥楼?  不论是这口竖井本身,还是陈班长的所见,接二连三的疑惑,早已将考察队的好奇心吊到最高。  考察队恍然大悟,原来这地面上的水泥疙瘩,全是掩人耳目的手段。苏联人的真料子,恐怕都在这脚底下!  但这个时候,停在南越机场的美国轰炸机,已经开始一波又一波的起飞,准备进行轰炸北越的任务。如今停留在北越境内的每一秒,都充斥着风险。  国内前几天就拍过电令,形势紧迫,让考察队迅速回国。可是真料子就吊在眼前,考察队谁也不忍放弃。况且越南战争已经打响,美国人的军事实力摆在那里,战争形势不容乐观.收队之后,要再想回到这里,恐怕不会那么轻松了。  一番会议之后,考察队却做出了有些惊人,但不难理解的决定:留下来.  所以说,老一辈人那颗赤诚的报国心,我是打心底佩服。是呀,他们知道有危险,却仍旧愿意困在危险中。哪怕这百分之九十九的危险中,能有百分之一的希望,能带回自己对祖国的贡献。  考察队向国内打了报告,申请了最后四天的考察时间。
  材料准备妥当,考察队回到山中,马不停蹄的进行起了考察工作。陈班长最后成功降至了洞底的地面,剩下的工兵班战士和考察队员也逐个降下,开始对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底进行搜寻。陈班长之前说的水泥房子,果然是存在的。有四栋大大小小的水泥楼,还真就修在这静谧、干燥、黑暗的洞底。  至于那哗哗的水声,倒跟这无关,因为那只是地下水流的声音罢了。  除了水泥楼,洞底下还散着好多铁疙瘩。铁疙瘩的大小和数量,要远远超过地面上的那些。但相同的是,它们上边都覆着一层厚厚的锈斑。这些铁器破损不堪,也都摔得变了形。从长长的钢缆,以及铁器的外形来估计,考察队认为,那应该是从洞底到地面的升降设施。  而那一口竖井,肯定就是地底与地面之间的“入口”。  出人意料的是,在考察队研究这些铁器的时候,却发现了一堆白花花的骨头。没错,骨头是人骨头.骨头上边套着烂成布条的衣织物,骇人的指骨上,还抓有锈成了烂铁的冲锋枪。  黑暗的巨大洞穴里,出现这些骇人的白骨,不由让人有几分惧意。  但白骨不会说话,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死在了这里。而考察队,也并不是很关心这个,更没时间和精力去关心。他们没有过多猜忌,迅速开展了考察工作。  考察出来的结果,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先讲地底里的那四栋水泥楼。水泥楼修在一大块浇筑起的水泥坝子上,因为洞底的地面太陡、太洼,必须要有水泥的平地才能起楼。于是有三栋楼,就呈半圆形分布在坝子上,围在陈班长之前所说的那座“铁塔”旁边。  “铁塔”是一些钢铁搭成的倒三角建筑,说不清它的作用,虽然看起来像铁塔,但绝对不会是“铁塔”那么简单。铁塔建在一栋类似蒙古包的“扣碗”型低矮建筑上边,建筑体积很大,但碍于洞底的黑暗,考察队无法看清它的全貌.  如果把这栋”扣碗”楼也算在上面,那这洞底下,一共有五栋楼。  另外的一栋楼,根本就不在坝子上的这堆“楼群”里,它远远的隔在水泥坝子之外,是工兵班清运白骨时,才在黑暗中偶然发现的。  这黑漆漆的洞底下,出现什么都不奇怪,唯独是出现人造设施,才会让人摸不着头脑。用陈班长的话说,这些苏联人煞费苦心来这洞子地下修水泥楼就够奇怪了,这突然又钻出来一栋,真让他搞不懂这些外国人。  但洞底已经出现了水泥建筑,考察队已经不觉得奇怪了.奇就奇在,这一栋楼,不是一个妈生的。  这栋楼已经霉败得不成样子,顶已经破掉,一些说不清名字的虫子,将其钻了个空,摇摇欲坠,一推就要倒。楼旁边散着一圈相当数量的施工器械。数不清的水泥堆,锈得不成样子的铁疙瘩,看起来就像是这楼还没修好,施工人员就跑光了。  为什么说这楼不是一个妈生的呢,因为唤来考察队一瞧,大家举起手电筒一打,接着又是一阵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因为这楼的墙壁上,竟然刷着几乎要霉腐掉的日本字。
  日本字?本来苏联人在这地底下修楼就够让人奇怪了,这,怎么又钻出一栋刷着日本字的水泥楼来?难不成,这苏联跟日本还搞起了秘密合作?  这显然不符合逻辑,可事实又摆在眼前,容不得质疑.考察队揉揉眼睛,仔细再看,这才发现,这栋破败楼体的年份,恐怕要比那边的“苏联区”要久远许多.摇摇欲坠的楼里,好多东西都霉腐成灰,一碰就散。修建的具体年份不好判断,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楼,绝对不是和“苏联区”同时修建的。  有日本字,就肯定说明日本人来过这里。并且,依照以上推断,还要比苏联人先来一步。  考察队的人眉头锁成了一团,疑惑不解。你说,这个大洞里究竟是有什么玩意儿,会让两个万里之外的国家,不惜翻越千山万水跑这儿来施工?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让考察队有些喘不过气。这是出国之初,远远没有想到的。  尽管没有答案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既然两个帝国主义都赶着来这里,那这里肯定是有不得了的东西。
  放眼四看,静谧黑暗的洞底下,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但这栋日本楼,实在是太过于危险,考察队出于安全考虑,没有选择进入日本楼。况且,霉腐情况那么严重,也应该不会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于是考察队回到了立着铁塔的“苏联区”,继续考察工作。不得了的东西,或许就藏在那些苏联水泥楼里。  一阵搜刮下来,考察队有了收获,但同时,更多的问题,也涌现了出来。  收获是,从“苏联区”里的几栋楼里的未被焚毁、未霉败的文件来看,考察队找出了苏联人在这大洞里施工的目的:这里的一切器具设置,都是在往下钻探挖掘而服务。再说得通俗一点,苏联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往地底打洞。  往地底打洞,这听起来有些荒诞,也有些古怪。但是见怪不怪后的考察队,已经不想再将考察工作停留在“我觉得苏联人好奇怪”的层面,这个时候,好奇心已经战过了一切,他们无比想弄清楚,这“往地底打洞”的行为背后,动机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模仿美国人的地下核爆?又或者是试验什么新型武器?  立着的那座铁塔,应该是钻探工具一类的设备。而铁塔下的“蒙古包”型建筑物,肯定存在有地洞的入口。而就在考察队迫不及待的想进入“蒙古包”,破解谜团之时,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敲了考察队一下。  考察队目前所处的位置,也就是修有水泥楼的这个洞穴,凭他们设想的话,应该是一个巨型溶洞。越南北部是喀斯特地貌,喀斯特地貌下多生溶洞,这一点倒不足为奇。但这个洞穴究竟有多大,考察队就不得而知。  因为在黑暗里,手电筒的光照距离有限,你射不见洞穴的边际,只能射见一大片虚无的黑暗,就会感觉它非常大,大到无限。  溶洞通常在地底会延伸很长一段距离,这一段,或许就是溶洞的最深处,因为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底,没一点光亮。也就是那种睁眼和闭眼没任何区别的地方。  虽然水泥坝子上有很多苏联人架起的大汽灯,但那玩意儿,考察队还没能耐弄亮它。因为他们不清楚这里是否有电源,电闸又是在哪儿。  所以说,在这大洞里的所有作业,都得依靠队里为数不多的照明设备——手电筒。之前已经提到,出国的时候,考察队并没有料到会在这种环境下作业,加上那本身是一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所以手电筒的配发,也就只是人手一个的样子。
  在这洞里的前几次作业之后,考察队的手电筒电量,就用光了一半。抛开其余的生活物资不谈,他们现在需要一批光源设备,才能在这漆黑的地方最高效率的进行考察作业。  因为苏联人在这溶洞里修建的工程区域究竟有多大,他们全然不知。考察队目前的发现,仅仅是探明了水泥坝上的建筑区域。但疯狂的苏联人,还运有卡车来这地底,那块水泥坝子上,也还有其他道路伸延而出。这说明这下面的工程区,恐怕还有其他未知的部分。  但没有足够的照明设备,是无法大面积的探索地底工程的。况且,考察的时间也有限。  讨论后决定,考察队分出一部分人翻出深山,添置装备。剩下的人以及工兵班,就继续进行考察作业。事不宜迟,兵分两路,一队人和越南向导出了山,剩下的人,继续由“克里姆林宫”里的竖井,吊进了大洞里。  扣碗形的“蒙古包”建筑,被工兵班顺利破开。尘封了几年的室内,机油味儿和霉湿空气并夹而发,好不难闻。按陈班长的描述,这楼里很宽,估计好几个连队小灶食堂的面积,都比不上里面的宽度。  “蒙古包”虽然只有一楼,但顶很高,手电筒网上一抬,顶高得有个三五米的样子。脚下堆满了数不清的钢管、钢缆和不知用途的铁疙瘩,十几台镶着花花绿绿按钮的铁箱子仪器,也搁在里边儿。  闻着还未散尽的机油味儿,这屋内最惹眼的,是立在屋子中央的一根铁柱子。其实这室内还有很多根类似于铁柱的器材,但就数中央的这一根,最为惹眼。  这根铁柱子从“蒙古包”的顶上穿下,粗壮无比。走进一看,这玩意儿又好像不是柱子,因为上面也镶着花花绿绿的按钮,像是什么仪器。  这包着铁皮的仪器,粗得可怕,晃眼一估计,恐怕要五六人才能合抱而起。考察队没见过这家什,瞧上瞧下,敲敲碰碰,也没看出个名堂来。但柱子最底,也就是伸进水泥地的地方,留着一圈缝隙。  众人蹲下身子围在大柱子旁边,拿起手电筒往缝隙里一探,嘿,这根大柱子像是伸进了地下。而且这坚实的水泥底下,还有另外一层楼。没错,这应该就是“地洞”的入口了。  考察队来不及再去检查室内的其他设施,而是将注意力全都集中这脚下的另一层楼。  贴着墙壁走了一圈后,一大道楼梯,就贴着墙壁往下延伸。顺梯而下,考察队轻松到达了底下的“阁楼”。这层楼,要比上面的大厅简陋许多,不过就是脚手架混着钢板堆搭而成的楼板。钢板还算厚实,上面也堆放着一些钢缆钢管以及铁皮仪器。  手电筒在黑暗的空间里晃来晃去,原来苏联人还真是在地下挖洞,并且还挖得挺大。这洞约呈一个圆形,平台边上有些坑洼的石壁,涂抹着一些数字和模糊的俄文。  楼上的那几根大柱子仪器,就从楼顶伸延而下,穿在楼板的中央。凑近一看,好家伙,这大柱子还没到头,平台下还有平台。下楼的楼梯在钢板平台的角落,也就是石壁的旁边。地底的楼梯就不如楼上的讲究了,就是用钢管脚手架搭成了事。  而接下来的所见,就又是在挑战考察队的世界观了。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对“地底”的定义,太过简单,太过肤浅。疯狂的苏联老大哥,用他们的所作所为,在脚下的脚下,在地底的地底,在这诡异黑暗的溶洞里头,重新定义了“地底”。
  下到“地底”二层,这里和上层的平台别无二异。但那几根由上穿下的大柱子仪器,还是没到头。柱子引起了考察队的注意,他们数了数,柱子一共有三根。最中央的那根最为粗大,其余两根其次。但都没搞懂是作何用处。  “地底”二层的角落里有楼梯,考察队便又下了一层。结果呢,想通过这根大柱子顺藤摸瓜的考察队,碰了一鼻子灰。  因为这些大柱子,好似孙悟空的定海神针,只有头,没有尾。而地洞里搭出的钢板平台,一层又一层,仿佛永远到不了底。考察队下了三层,五层,七层,依然能看到平台角落的楼梯。而每层平台的物品,大同小异,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资料。  那些涂在石壁上的俄文,翻译过来仅是一些简单的工程标注。  一层又一层,在黑暗中举着手电筒的考察队就有些发怵了。这些疯狂的苏联人,到底往地下掘了多少尺?  下至十几层的样子,考察队的几束电筒黄光下,终于有了发现。不过这个发现,在这漆黑幽静的地底有点吓人——诡异的黄光之下,一大腐烂的尸骨,赫然出现在这层平台的钢板和楼梯之上。  尸骨已经完全腐烂,骇人的米白色骨头暴露无遗。横七竖八的累累白骨,让考察队麻楞住了头皮。而牙关猛张的狰狞骷髅头,汇集成了一个巨大的惊叹号,重重打向考察队。  考察队的两个学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骇人情景吓破了胆儿,本能的撒腿就往后跑。而工兵班的小战士,也是本能的抬起手里的步枪,拨开枪保险,紧张的瞄向那堆白骨头,差点走了火。  众人退回了上层平台,考察队的领导好不容易才安抚住了学生的惊恐情绪,而那几个抬枪的小战士,则挨了陈班长的一顿训斥。  “一堆怂包子,就他娘的一堆干骨头,还差点漏尿出来,有出息没!骨头能把你怎么着,把你吃了不成?还他娘的想开枪!枪保险都给老子上紧了,谁再私自举枪,我就罚他在这地下站一天的岗!”陈班长的训斥声大声回荡在这幽静的地下工程里。  尽管下到洞底后,考察队也发现过这样的尸骨。但前者与在地底之下的亲密照面,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体验。尽管考察队都接受过唯物主义的教育,也立志做一名彻彻底底的唯物主义者,但地底十几层之下突然出现这些玩意儿,无论如何都是会受到冲击的。  那感觉或许就像是,地底工程是踏向“地狱”的道路,而这些尸骨,是其佐证。  不过,毛主席说过,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冲击之后,考察队将累累白骨带来巨大惊叹号换成了问号:这些尸骨,为什么会出现在地底工程里?
  难道是,地底工程下的这些工人,没能按时撤走,所以困死在了这里?  如果记得没错,苏联老大哥从深山里撤离的时候,还抬走了大量的伤员。伤员都没落下,应该也不会将人员遗留在下面。并且,从地面上那些被付之一炬的建筑物来看,第一次撤员之后,他们还返回过这里。  所以,这个猜想不太合理,因为下面的尸骨,数量恐怕有些多。将这么多人遗忘在底下,太说不通了。  待到考察队从刚才的惊慌中稳定回来,他们便镇定好心神,再次走下平台。陈班长明白,在这种地方,越是胡想,就越容易害怕。而手下的几名士兵,就是抵御这种“自我恐吓”情绪的一道墙,如果几个兵都表现得畏畏缩缩,怕这怕哪,那这些学生就更要胡思乱想,从而引发恐慌。  陈班长又训了一次几个兵,让他们走在队伍前面。  手电的黄光下重新出现了骸骨,这一次,不如之前那样突如其来,考察队倒也稳住了心神,不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他们打开了所有的手电筒,想最大限度让这诡异的地底下光亮一点。几道光束亮起,考察队变换起疑惑的目光,视线审向这堆骇人的尸骨。  尸骨层层叠叠,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具。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堆白骨的装束,和溶洞里发现的那些不一样。凭看尸骨的装束来看,应该是些工人。安全帽、黄手套就夹在尸骨里,也有几支锈成烂铁的冲锋枪横在里边。  冲锋枪也是苏联产的无疑,但问题是,为什么会有冲锋枪在里头?难道,这堆人是自相残杀而死?  考察队将电筒照向坑洼的石壁,果然,上面有稀疏的弹孔,脚下也有弹壳。  检查弹孔的考察队顺着石壁走到了这层平台的楼梯口,往下一照,又是一顿惊愕。脚手架搭成的楼梯上,也还堆有尸骨。再一看,这层之下的平台,也是白晃晃的一片骇人尸骨。尸骨的数量,比考察队想象中的还要多。  如果真的是自相残杀的话,又是何种原因?难不成苏联人挖通了地球,一路挖到了美国纽约,于是在这地底下进行了世界大战?  这只是一个荒诞的玩笑,但事实上,如此怪异荒诞的尸骨,才会让考察队展开如此荒诞的联想。  又或者,是苏联人对工人阶级的迫害?考察队的提案猜想一个又一个。据说中国古代修建陵墓的那些工匠们,一旦陵墓完工,他们的生命就走到了尽头。为的是不让工匠出墓,泄露天机。  苏联老大哥自然不可能来这里修建古墓,迫害也说不过去,它可是社会主义的老大哥,没有它,无数工人阶级现在也许都还在受着剥削压迫呢。  几束手电光,在这黝黑的地底下,也不太能令人心安。考察队忽然又感觉,自己由科研考察变成了探寻蛛丝马迹的死亡分析。而事实上,他们也并不想对着一堆骨头研来究去。  不论心中的唯物主义贯彻得有多彻底,这堆白骨的出现,立即这让地底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而前面的几段猜想,都不太能令人信服,那只是为了平稳惊慌的人心,想出的“合理”解释。队伍里胆子小的几个就说了,要不咱今天就探到这里吧,咱们上去再计划计划,等人回来齐了再打算也不迟。
  其实除去诡异的气氛笼人心外,这地底下的空气,也是一个问题。由于几年的封积,地底工程下的空气,经这一队人的一呼一吸,就更稀缺了。所以现在,没有人愿意在这堆满了死人骨头、呼吸又困难的阴森地底再待下去。  经人一提,大家表决之后,同意返回地面。  结果在返回时,工兵班的一名小战士,还在尸骨旁边蹲看着。而其他人齐刷着脚步,纷纷往上回了。陈班长呵斥了几声,那个小班长却动动手,示意陈班长过来。  “班长,你瞧嘞,这骨头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儿?”蹲起的小战士仰起头,对陈班长说。方才考察队在猜想死因的时候,都避讳这些死人骨头,没敢去过多观察。只有这个胆大的小战士,倒还有些不惧怕牛鬼蛇神的科学精神。  陈班长扭过头,用手中的电筒在尸骨上快速晃了一圈。虽然陈班长嘴上很强硬,但他心里其实也忌讳这些东西。陈班长迅速问他:“哪里不对?”  “班长,你瞧啊,这些骨头——”小战士皱起眉头,用手中的电筒探清离身最近的区域,“这些骨头,咋都是散的?”  往上的队伍渐渐离开了这层平台,他们发现陈班长两人掉队了,便呼唤了几声。  “还有嘛——”小战士用手推开面前的骷髅头,接着用指甲扣了扣钢板上积起的一层黑垢,“班长,你讲,这会不会是鲜血给凝出来的?那得要流多少血啊!”  陈班长匆匆看了几眼,应付了一句上层平台传来的呼唤声,然后就把小战士提了起来。  “别瞎想,不该说的话不要说,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儿了!”陈班长拍了拍小战士的后脑,就带着他离开了。  陈班长知道,骨头确实有问题。他就急匆匆的看了几眼,就知道小战士所说的问题所在。小战士所说的“散”,是指这些尸骨的位置不对。所谓位置不对,就比如是这具尸体的胳膊,给堆在了另一具尸体的腿骨旁边。也有好多骨头,给折成了骨刺,更有好多烂掉的衣襟下,能见到尸体的胸腔、肋骨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碎了。  那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才会出现这断手碎骨的惨状?难道是工程体坍塌?因为看死状的话,这也说得通,但问题是,这平台不是好好的吗,哪里来的坍塌呢?  也许是这里钻了什么动物进来,给咬碎的吧?走在小战士身后的陈班长,往身后的黑暗探了一眼,眉头紧锁。  经过刚才那一出,考察队的士气有些回落了。众人默声的在黑暗里寻着回路,但心里都在惦记着刚才那堆骇人的尸骨。是呀,这工程体里出现了死人,就说明这里边儿有安全隐患。不管是苏联老大哥的技术水平不过关,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总之这考察工作是否继续进行下去,就应该再做打算了。  但在返回的途中,队伍偶然在某层平台的石壁上发现了一扇门。之前的考察队急于探索地底下的平台究竟有多少层,竟还没发现这道门。门被破开后,发现里面是一件资料室。资料室在岩壁上凿开,凿得还挺深。里面立着两列书架,书架一人多高,上面堆放着零散的白封皮文件。白封皮文件有厚有薄,已经开始发黄了。  考察队如获至宝,赶紧让每人抱了一堆走。
  虽然在底下遇到了晦气的尸骨,但这偶然得来资料,又让考察队兴奋不已。  下楼容易上楼难,气喘吁吁的回到“蒙古包”之后,考察队捆好了这堆珍贵资料,然后和其他人一起,吊回了地面。有了收获,大家就回到营地,以那位会俄文的前辈为中心,开始了资料的整理翻译工作。  就这样过了一宿,外出添置装备的那队人还没有回来,美国的轰炸机也没有飞来,而工兵班,终于能偷个闲了。但转天天还未明,陈班长却被叫醒了。叫醒他的是值岗战士。战士有些焦急的告诉他,班长,大事不妙了,有人失踪了!  睡眼惺忪的陈班长让他立正,接着又对焦急的战士一顿训斥。让他舌头捋直,把话讲明白,什么失踪不失踪的?  战士挠了挠头,这才把事情讲了清楚。原来,得到文件资料后的考察队,兴奋的夜不能寐,等到凌晨所有人都睡下后,仍然有三名队员在整理资料。结果看着看着,这值岗的两名战士就听到考察队的营帐里兴奋的叫喊了几声。随即就看到三个队员提着大皮包,走出了营帐。  两名战士上前一问,得知考察队有重大发现,现在等不及要下回地洞,捞回更多资料。战士心想,重大发现,那肯定又要出任务了吧,就准备叫醒陈班长。  但这三名队员里有考察队的领导,他就说了,用不着,用不着,你们工兵班今天也累了,要让他们休息好,明天才有精力探洞。要不这样,你俩就在上面帮咱放绳,我们就去一趟那资料室,再捞些资料,最多两小时就回来。  领导发了话,两名战士也只好服从。他们约定,两个小时后,下洞的三人会以拉麻绳和闪手电筒光为信号,信号一到,就吊他们上来。三名兴奋的考察队员,看不出一丝困意,一切顺利,两名战士依次吊下了三名队员。  完事之后,他们还看见洞底闪了两次手电筒光,那是一切顺利,按计划行事的信号。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却迟迟不见洞底有反应。最后约定的时间到了,洞地下仍然是漆黑一片。又等了一会儿,两名战士焦头烂额,实在等不下去了,才叫醒了陈班长。  听完陈班长就火了,他质问着两名战士,放人下洞,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战士那个委屈呀,就差哭出来了。他们急忙解释,这根本不怨我俩啊!咱俩可是主动问起过,是队长说的不用咱跟着下去啊!  陈班长有些慌神,但还是稳了稳,他跳下床,边穿着衣服边问:“他们下去多久了?”  “快三个钟了吧。”战士答。  陈班长脸色一黑,三个钟头,这多半是出事了。他立马让战士叫醒剩余的工兵班,然后胡乱的穿好衣服,拿枪出帐。  带着工兵班的陈班长走竖井前一看,下面果然是墨一样黑,哪里看得到什么电筒光。下面这么久没反应,一定是出什么问题了。事不宜迟,陈班长赶紧带走一半的工兵班,吊进了黑漆漆的竖井里。
  写得不错  
  故事不错,鬼话里现在值得回复的帖子都没几个,这几年来,这帖子都算不错的  
  坐等更新  
  坐等更新  
  好看,楼主加油
  写得真好!
  写的很好!加油加油!
  @二兵科林
12:41:56  飞机是那种首长乘坐的专机,软座位,带窗户。那是我第一次飞到万里高空,亲眼俯瞰白花花的,看不到边际的云,当时那兴奋劲儿,我至今都能记得。我甚至还觉得,就算这班长的位置搁着不还我了,这一趟首长专机坐下来,我也算值了。其他四个人和我一样,兴奋得很。但有一个长得挺壮实的,讲话北方口音的,上飞机就叫晕,吐个不停。  下了飞机才知道,我们被运到了边境。但这时候兴奋劲儿还没散,因为前几年我赶赴战场,部队......  -----------------------------  111
  更快点嘛 楼主 上瘾了  
  不会是变异丧尸吧?
  加油加油  
  挺好的,有现场感。顶  
  下至溶洞,工兵班便开始扯喉嘶喊。  大声的呼喊,回荡在这巨大无边、黑暗寂静的溶洞里。遗憾的是,除了洞穴所反射回来的渐小渐远的回声,工兵班并没有收到其他应答声。  好在出发前三个人说明了去向,兴许是他们在那个地底的资料室研究入了迷,给忘记了时间也不一定呢。而且,这呼喊声即便再大,也肯定传不到地下去嘛。抱着这有些勉强的自我安慰,陈班长带着几名战士,再次进入了“蒙古包”建筑,下到地底工程内。  也许是陈班长想起了昨天那堆奇怪的尸骨,而今天又出了这种事,于是这次进入地底工程,他让所有人都带上了步枪,并打开了步枪的保险。虽然这地底下不会出现敌人,更不会有牛鬼蛇神,但他心底,总是没有底。大家都隐隐的觉得,那堆死人骨头,说不定还真能把人怎么着。  资料室具体在地下工程的几层,没人记得请。他们只能在每层平台上仔细的寻找。端着步枪,打着电筒,神情紧张的工兵班,可算是找到了昨天那间资料室。但事情总是会往最糟的方向发展,资料室里除了书架上还散着的稀少白皮文件之外,空无一人。  也许是三个人求知心切,捞完资料不过瘾,又往下走了?又或许是三个人一宿没睡,顶不住困意,就随便找个地儿睡着了?无奈之下,工兵班又只好吊着胆子,一层一层往下搜。静谧黑暗的地底工程,比昨天更诡异了一些。平台上吊着的一些钢缆钢管,总在电筒的光线下倒映出诡异的影子。几名工兵,束着紧张的神经,一层层往下,直到昨天出现尸骨的那层平台。  凝固的尸骨堆还是横陈在原地,而三个人的影子,根本见不着。  陈班长有些恼了,但人没找着,不可能就这样收队走人。恼怒的情绪之下,他也不再忌讳这些骨头堆,陈班长踢开散在楼梯上的尸骨,带着队伍继续向下。果不其然,下了一层平台之后,钢板上又是一堆骇人的尸骨。但这一堆,相较上层的数量要少一些。并且,工兵班在这里有了发现。  手电筒往下一射,能清楚的看到,钢板的灰垢上,印出了新鲜的脚印。  看到这里,眉头紧锁的陈班长松了一口气,有了脚印,就说明三个人一定来过这里。他们一定是在下面考察到了什么,才忘记了约定的时间。  工兵班循着脚印,又一路往下走了好几层。  腐成白骨的尸体,仍然是一路散列着。不知不觉间,越往下走,平台的空间竟然变得越宽。仔细一探,现在脚下的钢板平台,已经比上边的宽出了好几圈。新鲜的脚印,在宽阔的钢板平台上密集交叉着,看来三名队员也很惊奇,并在平台上来回探索过。  除了面积变大,这平台上,又多出了一些奇形怪状的仪器,脚底的电线,数量密集得惊人,犹如丛林里的枯藤绿蔓,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倒。  但对于几名工兵来说,那些多出来的仪器设备,只是一些怪箱子罢了。他们搞不懂这些家什的作用,也并不想,战士们只想找到走不见的三名队员,并快些离开这阴森的地底工程。但令几名搜救的工兵没有想到的是,又往下走了几层后,那一列脚印,竟然印着印着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这里的“消失不见”,并不是指脚印凭空就消失了,消失是指,几名工兵下到一层平台后,发现这一平台的石壁上,竟然镶着五六扇门。  而三个人的脚印,就绕着这一圈钢板平台印了一遭。这几扇门,全都是打开的。  无奈之下,陈班长只能带着他们,挨着每扇门进去找。随便挑了一扇门走进去,门里是一条相当宽敞的石道,有三人多宽,两人多高,石壁上刷着一些白色的俄文标语。  解放胶鞋下的钢板,也变换成了坚硬的石头。和之前发现的资料室一样,这门里的石道,也是在石壁上开凿而出的。石道里堆着一股电线,有粗有厚,数不清有多少根。  脚一踏入,地面坑坑洼洼,拿起手电筒往脚下一照,陈班长不由皱起了眉头。因为这有些坑洼的石面,不如平整的钢板上清晰。上面像是有人踩过,也像没有人踩过。这可就有些棘手了。几名工兵,也只能打起手电筒,踩着石道里硌脚的石屑,硬着头皮往里闯。  石道不长,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头。手电筒一探,陈班长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这石道的尽头,仍然是熟悉的钢板和脚手架。踩上钢板一看,上面堆着一大坨盖着油布的机器,旁边也是钢管、钢缆、电线一类的东西,和外边儿的钢板平台无二异。  举起手电筒往头上探,光源探到了钢板和钢管。再往石壁一寻,竟能找到平台角落的楼梯。工兵班目瞪口呆,原来这口石道里头,仍然筑有一层又一层的平台。那这一井洞,又是从哪里打下来的呢?  我的个奶奶娘啊!陈班长禁不住感叹了一句。原来苏联人,不只打了一井洞!更让人吃惊错愕的是,这里的洞壁上,也镶有一两扇门,进里一看,同样是深不可测的钢板平台。他们这才意识到,苏联人不仅仅是在打洞,并且还在这地底下修起了迷宫!
  两支手电筒开始闪烁,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消耗完电量了。有些惊慌的工兵班,只好匆匆退回原路。如果在地底下没有了光源,那他们自己,恐怕也要困在这里了。回到那层还有脚印的大平台之后,几名工兵叫嚷了几声,无果之后,也只能趁着手电筒还剩的电量,匆匆返回了洞底。  出了这件事之后,考察队的任务,直接就由科研考察变成了搜救。  出山的那队人成功返回,带回了需要的物资。于是,考察队又组织了一次搜救,但以无果告终。苏联人在地底下的工程,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复杂百倍。地下的洞,好似以一井大洞为干,又以旁边的小洞为枝,构成了一个庞大复杂的地底迷宫。  几次搜救无果,人力也不太够用,考察队只好由搜救改为了等待。他们在三个人消失的平台上放好了食物和手电筒电筒,也留好了字条,期望三个人能自己找回来。四十二个小时过去,人没有等来,却等来了美国的轰炸机。  一轮轰炸之后,地面上本就被苏联付之一炬的水泥疙瘩,又被美国产的炮弹“犁”了一次地,变成彻彻底底的废墟。考察队因为撤离不及时,有人死有人伤。收集回的资料,也全在炮火中灰飞烟灭,一纸不剩。  深山老林里显眼的水泥疙瘩,自然是躲不过侦察机的眼睛,早已被美国空军标记好了。  轰炸之后,人员折损,物资炸毁。想要继续搜救行动,已经不太现实。而即将持续数年的越南战争,也正式打响。国内发出了死命令,让考察队立即停止一切工作,迅速回国。不仅仅是人员的安全得不到保证,目前的形势下以考察队的身份待在越南,有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无奈之下,折损的考察队,只能收队回国。  越南方面疲于内战,也实在无力腾出人手去管及消失的考察队员。但是,失踪的三个人不可能就这样算了。但越南向导和他们约定,会在竖井边留意几天,如果实在没有消息,他们也只能用水泥封回竖井,以免被苏联知晓。  回国的考察队做完报告之后,上级就立即准备了一支更大的队伍前往搜救。可谁知命运捉弄,文化大革命的苗头,已经在全国蔓延开来。种种原因之下,这支新组建的队伍,草草解散,未能赴越。  好笑的是,在这三名失踪的考察人员中,有一位因为下级的“检举揭发”,被人贴大字报,被批成了“反革命”、“走资派”,就差把人逮回来,拉到街上斗了。于是乎,失踪的三人被错误的打成了“反革命分子叛逃”。  赤诚的爱国心,最后却落得没一个正经名号。  总之,在这个故事的最后,迫于国际国内的原因,搜救队没有赴越,那三名离奇消失的考察人员,也再没出现过。  文革十年,地转天变。十几年后的今天,国际形势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如今文革结束,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向神州大地,我们的国家,自然不会遗忘那三位失踪的考察人员。十年动乱里为他们定的“罪状”,是彻彻底底的冤假错案。  可如今中越交恶,苏修大肆其道,想要再派正规搜救队入越,已不可能。  弹指间春秋已过几十轮,命运的漩涡再次搅转。我们这班侦察兵,便就是在这个背景下,组建而起。读到这里你肯定已经明白了,李科长所指的“更远的地方”,就是那个阴森无比的地底工程。  我们的任务之一,就是要前往那里,寻到三位前辈的下落。  快二十年过去,他们还存活于世的概率,几乎为零。可是,哪怕能带回一些遗物、找到一丝下落,昭雪平反之后,还他们一个应有的“爱国功勋”称号,也是对他们的赤诚爱国心,有个交代。
  黄班长所讲的故事,到这里也就结束了。尽管他嘴里说出来的,不如我在上面转述的那样详细,但他那朴质无华、平铺直叙的话语,却成功的将五个人的心绪,带回了那段往事岁月中。  树林里闷热难耐,树上的知了吱呀不停,我回想着故事中的种种场景,背脊在这三伏天里,忽觉一凉。  也许作为一名旁听者,在听完黄班长这些报告性的白描语言后,心里也不会有多大的波动,充其量就当作一则“异闻”罢了。但作为亲历者的我,听完故事后,意识到故事里的种种也许就要换成自己去经历,那种情绪可想而知。  众人在林子里沉默着,无人言语。我点了根烟,挪动了身子,恍回了心绪。黄班长好像料到了我们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板脸不语,默默的收着地图和雨披。  阴森的地底,骇人的白骨,消失的队员。香烟过肺,我脑袋里犹如放电影儿一般,不停变换着故事里的场景。再一想到自己就要到那诡怪的山林头去,捏烟的手指竟然颤了颤。  刘思革眉心间的老褶子挤了又挤,旗娃则还睁大了眼睛盯着黄班长,一副还没听够的样子。而闷声的王军英,也缓缓点燃了一支烟。估计他们几个心里头跟我一样是五味陈杂。  黄班长让我们消化了一阵,他叠好了地图,收好了雨披,见几人楞着没动作,便招呼着说:“好了,还有东西要等我们去搬。抽烟的几个,赶紧点!”  六七月份的西南山林,热气难耐,一颗小烟头也许就能引发森林大火。所以我们的规矩是,只能在营帐外的空地抽烟。  “另外一个就是,等会儿有新衣服换。”黄班长瞥了我一眼说,“尤其是你,吴建国,还有张旗正,刘思革也算一个,你们等会儿领到新衣服了,赶紧就给我换了,整天又邋遢又臭的,没个军人样!”  黄班长的这一番招呼,立即将我从那个故事的情节里拉了回来。就像是脑袋里刚还企划着星辰大海,却猛然发现身边的柴米油盐还没弄规整——那个故事其实离我还有些距离,黄班长的招呼,才是眼下最为真切的。  在我看来,黄班长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小“洁癖”。这也难怪,人家家境优越,军校出身,生活上讲究点很正常。可是,这训练搞得紧,又是住在这老林子里,我哪里还有时间去讲究个人卫生呢?  但是都点名批评了,我也只好赶紧灭掉了还有大半截的烟头。但这嘴巴,仍然不自觉的顶了他一句:“侦察兵嘛,得过且过。”  话语一出,没想到黄班长立马就楞下了脸,随即脸色一变,转身对我连连训道:“得过且过?谁告诉你侦察兵可以得过且过,不用换衣裳?吴建国呐,走之前我了解过你的背景,知道你是老资格。但你别以为老资格就可以肆无忌惮,就可以目中无人,你以前是怎么样我管不着,但现在到了我手下,就别用老资格跟我叫板!”  突如其来的训斥,听得我一楞一愣,根本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你这个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时我都给你面子,不想说你。什么问题你知道吗?你太散漫自由,太无视纪律!你以为自己在部队里多待了几年,就当成自个儿家了,想怎样就怎样?”黄班长盯着我,接着训斥说,“那你比比王军英,同样的老资格,我就没见他整天穿着个臭气熏天的衣服?”  一旁抽烟的王军英听到自己的名字,只好踩灭烟头,垂烟不语。  “现在要出任务了,我想警告你一次,把你以前的那些脾性给我收好,别在我面前放臭屁。否则你再这样下去,我看到了复员的时候,你还是在原地踏步!”黄班长将雨披丢进营帐里,撂下最后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讲实话,我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几个字,会招来一番批评教育。并且是如此一针见血的批评教育。刚才还耐心讲着故事的黄班长,怎么就突然变了一个人?  并且,在他说出“老资格”以及“原地踏步”几字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屑。树林里的气氛陡然巨变,一时间我楞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扇了巴掌。  写到这里,我停下了笔,思绪良久。因为黄班长批评我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就跟昨天才发生的一样。现在,我多么想再接受他的批评教育,并当面向他承认错误。也是,那时候的我仗着自己的军龄,孤高自傲,在部队里和侦察连的干部们油嘴滑舌习惯了,完全没有料想到黄班长是另外一种作风。  我以为自己这段时间已经摸透了他,但事实上没有。  黄班长撂下话走之后,我们四个人,还留在原地,楞看着他走进树林里的背影。  “嘞嘞来,嘞嘞去,这换件衣裳多大点事儿啊,用得着这样吗?建国哥,你别急气,这些干部都这样!指指挥挥,怪里怪气!”黄班长走远后,我听到旗娃在我旁边嘀咕了一句。旗娃私下里和我关系挺好,我经常讲些故事逗他乐,引他崇拜。  他说,如果我是他的班长,一定天天端茶倒水伺候我。  为了缓解自己目前的窘境,我也只好通过动嘴来缓解这营帐外的僵硬气氛。我稳好语气,对旗娃说:“哎,是他不懂,侦察任务要搞好,一年半月不洗澡,这是咱们侦察连传了几十年的老话,他没上过战场,他不懂。”  其实侦察连哪有这句老话,是我现编的罢了。
  “别掰了,动吧,还有家什要搬嘞。再杵上一阵,我们这黄连,可又要训话了。”刘思革踩熄了烟头,拍了我一下。“黄连”是对黄班长的戏称,因为他是连职干部嘛。  “再大的气,也得憋着,反正任务一出完,咱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刘思革懒散着身子,说着走了出去。  默声不语的王军英,也熄灭烟头跟上脚走了出去。看着他那规矩的背影,我总觉得有几分不顺眼。也许,是因为黄班长刚刚拿他来跟我做了比较。  “黄连黄连,倒苦不咸!这不是掰不掰的问题,是本身就这个理儿啊!”旗娃继续用他的北方口音为我辩驳着,“都说弄潮儿向涛立,手握红旗旗不湿,但这红旗不湿,人还得湿呢。咱们侦察兵往山上摸,哪有不邋遢的理儿?这黄连啊,就是太讲究了!”  “好了,好了,弄潮儿!苦话就当没听见,待会儿规规矩矩的换一身就好了。”我止住了这愣头青的抱怨。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等会儿让黄班长听到可就不妙了。如果出了任务回来,他要在任务报告里写我几句,这功就立不了了。  古有勾践卧薪尝胆,今有我吴建国憋屈盼立功,我在心里怨叨着。要是当年我那上军校的机会没被吊销,现在肯定也是个连职干部呢,那还用得着受这气!等我上了前线,可真得要好好露两手才行。  经过这一出,那个故事暂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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