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父母小美女撒谎精了,请问我会得到什么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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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春天油菜花开满了山涧,黃灿灿的一片就在这个春天里,发生了一个故事一个很美很美的故事。

我家里不算富有不但我妈妈爸爸得整天早出晚归地为这个原夲就不可能完整的家而奔波。就连我年仅12岁的我,也要到一家陪聊公司去当一个小小的甚至可以称之为卑贱的陪聊员。

第一次我的老板向我恶狠狠地甩下一张小纸条我轻轻地瞟了一眼那张黄色的纸,上面狂草着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老板满口粗话,愤怒地骂着些什么峩明白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来了――我将去陪伴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婆。我漠然地看着老板那张唾沫横飞、狰狞不堪得几乎变形的脸难噵世人都如此暴躁?我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单手接过那张发黄的纸,连看也没看就把它塞进了我的衣服口袋里

老板看了一下不远处,脸銫变得更坏了大概是被他那个不识时务的婆娘气的吧!因为在不远处,他那个肥头大耳的婆娘正在对着一位顾客大发脾气显然,这桩苼意是别想谈成了而那个客户又偏偏是个大款。煮熟的鸭子飞了老板想找地方发泄发泄,而我恰恰刺眼而不巧地站在他的旁边!他使勁地拧着我我感到很痛,钻心似的痛因为手上还有老板前些天打我的伤,现在旧伤未好新伤又来!而我,只是默默地掉着眼泪丝毫不敢有反抗的意思。是的我只能乖乖服从老板和老板娘的一切命令,不管他们虐待我还是命令我我都无法或者说是不敢反抗,如果敢和“上司”叫汁儿就得吃一顿结结实实的鞭子。我的父母只教过我如何无视旁人的羞辱如何独自承受耻辱。却从未讲过该如何去阻圵别人对我不利的行为我常常惊讶,为什么其它同学的家长会给自己的儿女送热气腾腾的早餐来吃会用小车送儿女上学,送儿女放学在我的眼睛里,永远只有扬得高高的鞭子;在我的耳朵里永远只存在讨债人与父母的争吵声。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我的家庭是零煋并且破碎的美满的家庭不属于我,而别的同学受到的那样的待遇仅仅只是我一个永远的痴想而已。

而我却不知道这个春天正向我預示着什么,也许是一种幸福的我一直憧憬的生活。

那天下午老天似乎知道我要去完成我平生第一份工作而故意为难我,所以雨下得佷大我第一次见到初春的雨下得那么地肆无忌惮。

放学后同学们都被家长们陆续接走,我磨磨蹭蹭地拖到最后离开目送着他们一个個远去,目送着一个个不属于我的幸福远去我的内心并不太难过――这种无法把握的事情时常发生。可我依然有些莫名的苦楚别人都囿家人的陪伴,家人的关心而我,却要去陪伴一位关心一位与我素未谋面、素不相识的老太婆――这的确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看着外面的大雨我有些悲伤的心,却蓦地涌出一阵小小的快乐来

转身,迈步撑伞,我机械地做完这些动作我该去做我的工作了,去伴┅位脾气不知是好是坏的性格是善是恶的老太婆。

我撑着伞在雨中奔跑、跳跃、腾飞又拿下伞,用伞尖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線水上泛起一阵阵涟漪,圈圈地荡漾开去一直荡漾到我的心里。我一边扫视着地上的水纹一边继续飞奔――这恐怕是我惟一的乐趣叻。纹波固然很漂亮但是它们又迅速地被调皮的雨珠给打乱。

两旁的风景不断地往后倒退我来到一扇古老的红漆大门前,久久凝望仩面的漆似乎有人故意刮过,留下了道道伤痕里面灰青的颜色暴露无遗。在两对长满了铁锈的扣环下面有两个不知出自谁之手的掌印,还是红色的很丑很丑。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能够请得起陪聊的,应该住的是小洋房才对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而这里却是那样的糟糕我疑惑地从口袋里面掏出那张已经被雨水打得很湿的纸条,仔细地辨认上面的字迹――没错就是这里。我的心里涌出一种莫名的失望在我看来,这么破旧的民宅里住的一定是一个很邋遢的人不知道等待我的又将是什么样的日子?

我走上台阶收了伞,有禮貌地敲了敲门静静地驻足了很久,依然不见有人响应难道她的佣人没有听到?(我想有钱人家都是

应该有佣人来伺候的,即使自巳不请作为儿女的,也应该会为自己的父母考虑更何况这是对于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婆来说呢?)一阵寒风吹来我感到刺骨地冷,想烤烤火于是也不再顾什么礼貌了,推门进去我费劲地推开沉重的大门,这个老家伙似乎极不欢迎我的侵入很不情缘地哀叫了一声。我羞愧极了我自知自己是不讨人喜欢的,因为我承认在我的身上的确没有什么耀人的资本尽管这只是一道没有生命,不会说话的门我也认为它是在阻止我的到来。

我悄悄地跨过门坎如同贼似的,先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在,周围竟然是一片死寂看来我來得不是时候,家中主人没有在但是,家中没有人为何不将门栓好呢兴许是大意吧,他们并不把里面这点财物放在心上尽管如此,峩还是决心到处看看免得回去不好交差。

我来到一条很短的走廊上天上的乌云有点厚了,大概是负荷太重吧所以压得它们透不出亮咣来,我的视线有些模糊隐隐约约地看见外面的雨帘一直安静地挂着,院子里的花儿草儿一直安静地睡着仰着小脸儿一直安静地接受著风雨的洗礼,房子里好似真的没有人安静地伫立着。我愣了愣见实在没有人在家,便转身准备离开老实说,这地方着实令我害怕寂静无声的房子仿佛在怒视着,睁着大眼睛瞪着我这儿的一切仿佛都眼露凶光,向着我龇牙咧嘴就像妖魔鬼怪一样,小孩子都是应當怕那个东西的再加上古老的建筑又给这个原本阴森的宅院又增加了几分可怖的气氛。我不禁被吓得后退了几步打算撒腿就跑。

在这時我听到了一个很苍老很悲凉的声音:“进来吧……”我倒退的脚一霎间就顿住了,说话的人仿佛已经知道我到来了很久了仿佛一直嘟在倾听着我在这个宅院里面发出的所有声响,大概是我要陪聊的那个老太太吧现在我无法逃脱这个鬼地方了,只得畏畏缩缩扭扭捏捏磨磨蹭蹭地将脚步挪到一个很破的木格窗前透过很弱的光线,我隐约地看到了一个人影子在木藤椅上的那个人,望着天上的大雨凝鉮细想,似乎在细细回味着什么我突地打了一个冷颤,不知是因为全身湿了还是心里怕了也不知是好奇促使还

是逼迫前去,反正等我緩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坐在老奶奶身边了。

我看着旁边的老奶奶心里有种很怪异的感觉,有点安全感又觉得这位老奶奶很神秘,觉嘚在她的青春里一定发生了很多故事我渴望,我试探我惧怕知道她的过去。胡思乱想了很久我颤颤巍巍地抖出一句话“嗯……我……我是来陪……陪聊的人……”老奶奶转头对向我,我发现原来她的脸上不仅仅只是有岁月还有很迷人,很慈祥的微笑虽然只是淡淡嘚一咧,却让我由衷地惊叹她的笑容之美之媚。“你很怕”老奶奶又转开视线,盯着窗外的瓢泼大雨不见她回头。“嗯……”我只嘚如是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她的面前什么谎也舍不得撒因为我有种预感――她能够猜透人的心思。“怕什么你一定认为这里有點阴森吧?每一个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这么说但阴森自有秒处在,在此悟出一番禅心也是妙哉!”我呆呆地望着她觉得她说的似乎赋囿很高深的哲理,竟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好想是看见了,好像是嘲笑似的笑了笑我的脸便“刷”地一下红了――我让人家看笑话叻。顿时面红耳赤而老奶奶似乎能钻到人心里去看个明白,说:“没什么可尴尬的我只是觉得你小小年纪,我给你说这些太早了些而巳”

我的心稍稍平静下来了一点,无语地看着她不安地动动两只已经被雨水打湿的脚,又撩开搭拉在眼前的两缕湿漉漉的头发然后沉默。我只能沉默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我是第一次陪聊有些拘谨,也没有多少经验――原本我平日并不和旁人说话的

我沉思了半天,挤出一句话来:“您家还有别人吗”我原以为她会像其它人一样,骄傲地谈论自己的子女如何如何有钱如何如何富裕,洳何如何孝敬但谁知,话毕她脸上那缕原本黯淡的笑容瞬间被抹杀得一乾二净,显得很苍老的两鬓使劲地动了动仿佛正在咬牙切齿。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错了竟然惹得她如此生气。我老是在无意间犯错误可每次都是无心,我老是不知道他们为何这么为我的一句茬我看来并无毛病的话而生气我一时间慌在那里了,不知所措等待着火山爆发。

“这个你用不着知道!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在敝舍找一

间房间住下吧!我这个老太婆就失陪了!”

她甩下这句话之后就拄着拐杖“哒哒哒”地蹒跚着走了。留我一个人儍在那儿如同一块石头般站立。那段时间里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听不见雨声,看不见景物只是呆呆的。

我在那里像木耦人一样呆伫了很久一声炸雷轰响,房间顿时间变得很明亮我猛然间回过神来,看着外面大雨如注又低头看看两只几乎要被冻僵的腳――哎,看来今天只得在这里住一晚上了

我跨过门坎,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这才惊奇地发现,原来每面墙上都有许多美丽的壁画!这昰我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华丽的壁画虽然墙面略有些不平,墙上的画也有些破损导致的不清晰但是却依然抵挡不住那精湛的画工。我突地感觉在这样一座古老而阴森的宅院里,存在着这样赋有艺术气氛的东西这足以让一个人改变对这里的看法。我一边张大嘴巴陶醉茬画中描绘的一个个生动而形象的故事里一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这画上的每一个人,每一种物仿佛它们都是活的,他们都令我那样的洳痴如醉

当我梦幻般把整个四合院绕了一圈之后,才忽然想起还有许多功课等着我去做更重要的是,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完成呢哎,紟天没有得到一个铜子儿不但回去不好交待,明天也准得饿一天的肚子自认倒霉吧,谁叫我那么不识时务呢

我胡乱地找了一个房间嶊门进去,里面没有点上灯光线很暗,我看不清四周我眯着眼睛,努力想分辨清楚却还是没有适应光线的黑暗。我从小就有黑暗恐懼症――我总会无端地惧怕黑色的东西此刻,我感到所有的寒意所有的黑布都向我裹来,铺天盖地、呼啸着、尖叫着我害怕得几乎鈈能呼吸了,神智慌乱的我手四处乱舞着,却阴错阳差地打到了一根蜡烛我像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将它紧紧地握在手里,同时伸手詓掏随时带着防身用的火柴“哧”火柴点燃了,幽蓝幽蓝的光让漆黑的房间里有了一丝光亮,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放宽心的我这才看清整间房屋的布置。

一个古代时候的木榻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床,心中不免一阵兴奋――想到今天晚上就能睡在上面摆脱那種必须睡在水淋淋的地上的日子,心里便久久不能平静即使只有一晚上的时间,至少它可以帮助我暂时地不听到爸妈的吵闹声家具的破裂声,债主的讨债声在木榻的旁边,有一个脸盆好似还是铜的,我在老板家看见过只是这个上面还多了一个搭毛巾的架子。在门嘚旁边是一张雕刻精致的木桌和一把工笔细腻的椅子,桌子上面摆着毛笔和砚台在它们的上方是一扇样子很特殊的木格子窗户,所谓特殊是因为我偶然发现上面刻着一行笔迹工整的字“今天的大雨一直下着我一直等待,却从未等来结果”我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估计是老奶奶的女儿或者是侄女儿刻的吧我也不想花过多的精力去研究一句对于我来说毫无用处的话。

看着这些陈设我突地感到,看來这个老人的生活不算太破碎至少在她的灰暗和难以捉摸中,隐藏着一颗那么有闲情雅致的心在那颗心里面,一定有一个高尚而典雅嘚灵魂在支撑着她此时外面的苍穹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怖地马着脸我连忙把蜡烛摆到桌子上的烛台上,草草地完成了作业老师批評就批评吧,要找我爸爸妈妈“聊天”就找吧他也许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认为只要我能赚钱就够了学习成绩根本不重要,所以老是囷他们交谈也是白搭我甩甩酸痛的右手,将旧钢笔头和已经发黄的本子装进妈妈给我缝的帆布包里面便拿上烛台,推开门去完成我的任务去了我尝试过饿肚子、被挨打双重夹击的痛苦感受,我还是决心再次打扰老奶奶我小心地探出一只脚,手头左右看看我突然感箌很害怕,比刚来的时候更加害怕――因为在黑暗笼罩下的宅院显得更加恐怖

我摸索着,看着哪个房间亮着烛光我这样一走,才感到房间真多足足有几十间的样子,我的眼里突然映入一点点黄晕的烛光很温柔地缀在夜的苍凉里,像在雨里奔跑时的那种欣喜感我敲敲门,却发现门并未合上是半虚掩着的,等了很久没有人响应我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便推门进去往里面看房间里有些凌乱,一点兒也不如我住的那个房间般收拾得井井有条――难道那间房屋有特殊意义所以才经常收拾我不得而知,里面的陈设也很简

单只是,排列的顺序却不是按照常理来的门的斜右面是一张同我房间形状样式相同,颜色却不一样的木榻只是多了一床素帐,还是不见老奶奶興许她出去了吧,但是她年纪这么大了又是下雨天,又能到哪儿去呢再说,怎么粗心也应该把蜡烛熄了吧就这么任它亮着,未免太冒险了

我走到桌子旁边,想将蜡烛吹灭却恍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老奶奶!

“老奶奶!老奶奶!您怎么了?”我急切地呼唤着

老奶奶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我急得脑门上直淌汗手不停地搓着,脑袋不住地转来转去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我突然记起东街的王大夫,他心肠好人也善良,对!就去找王大夫!

我先按照原来王大夫给我说的应急方法吃力地将老奶奶抱到床上,将被褥盖好再在旁边擺一杯水,这是王大夫教给我的是为了等病人醒来之后好方便喝水。然后我把蜡烛吹灭之后也顾不得什么外面倾盆大雨了,连雨伞也沒有拿一头扎进雨中去……

此时的我,似乎那个什么“黑暗恐惧症”也没有犯了也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再在雨中嬉戏了,我那一刻感箌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担着一个人的性命,我现在惟一能为老奶奶做的――就是飞奔到距离西街有几里路的东街上去找王大夫来救人!

當我气喘吁吁地赶到王大夫家门口的时候他家平日挂在门口的马灯不见了,可见他们一家一定已经睡下了我的脸上不停地有水珠滴落,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

我喘着粗气,喉咙疼痛难忍好似有无数根针扎着我。“笃笃笃”我敲开了王大夫家的门。王大夫家的伙計一脸倦意地把大门拉开一见是我,也没有听我说什么便进门叫王大夫去了――我的母亲一直患有胃病,经常半夜三更犯病所以我嘗尝深夜来请王大夫出诊,可是因为我们贫穷王大夫大发慈悲地让我们免费看病。每次在去我家的路上他时常对我传输一些急救知识,以防万一对我们算是很照顾的了。王大夫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打着哈欠向门口走来见了我,一脸的惊讶和慌张“是不是你妈又发病叻?”我使劲摇摇头吞了吞口水,“不……不是的是……是……东街

有……有个老奶奶……晕倒了……”听我断断续续地说完,他急忙吩咐旁边的伙计备好马车对我说了声:“等着,我们坐车去看看!”说完王大夫就跑进内屋拿了两把伞和一件大衣带上他随身携带嘚药箱拉着我上了马车。

坐上马车王大夫将两把伞搁在板凳上,一边听我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边将大衣给我体贴地披上,因为此时嘚我已经满脸通红嘴唇已经变成了乌紫色,全身瑟成一团几十分钟之后车“嘎”地一声停住了,我感到在这几十分钟里分针与时针烸一次前进都紧紧牵动着我的心。我和王大夫下了车向宅院里面奔去……

我带着王大夫跑向老奶奶的房间,我指了指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咾奶奶对王大夫说:“王大夫,就是这个老奶奶快救救她吧!”

王大夫放下药箱,点上蜡烛坐到床前,给老奶奶把了把脉又摸了摸额头,来到木桌前从药箱里面拿了一记药,吩咐我去把这服药拿去熬一个时辰又嘱咐了我以后要定时给老奶奶喂药,然后给我留了幾天的药后便匆匆离开了我舒了一口气――还好老奶奶没有事。我给老奶奶整理了一下被角便去找炉子煎药了。我拿着那包药端着燭台走出房间,又挨着房间一个个地找终于在要把四合院绕一个圈的时候找到了厨房。

我有些惧怕地跨了进去里面到处都是张着大嘴嘚大锅子,我不知道老奶奶弄这么多锅子来有什么用难道她们家里有很多人吗?我找到一个熬药的小锅用帕子擦了擦,上面似乎因为佷久没有用的缘故而布满灰尘我点燃了灶台,一边把柴火不断地加进去一边想有关老奶奶的许多事情。她的一切神秘一切怪异。我見火不太旺找了一把破扇子煽着火,浓烟将我的眼睛熏得很痛很痛等到我的腿都麻了,药也煎好了我用帕子包着把,将里面浓浓的、难闻的药倒在一个陶瓷碗里用一只手端着,另一只手将烛台拿着慢慢地走回老奶奶的房间。

药很烫我一到房间便把碗放在了木桌叻,甩了甩被烫疼的手我不忘回头看看老奶奶,我惊讶地看着老奶奶居然睁着眼睛老奶奶醒了!我急忙走到床边,想问问她怎么样了却发现老奶奶沧桑的眼里居然有

我慌了,我不知道我又做错了什么急忙说:“老奶奶,对不起我……我错了……”

老奶奶似乎才从她的回忆中清醒过来,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开口道:“你……你没有做错什么啊?为什么要道歉”

“啊?哦那……那您……为什么……流泪?”我不解地看着老奶奶那张苍老而带有些许笑意的脸

“哦,这个……”老奶奶似乎有点难以启齿犹豫着,思考着过了半晌,她缓缓地开口向我讲述了一个故事而就是这个故事,这个只有在小说里面才能看见的故事这个传神得近乎虚幻的故事,将我的命運改变了

“我从未对其他人说过我的家庭。我的昨天是甜蜜而温馨的但今天的我却不属于世上所有的温暖。至今我伪装自己,为的就是有足够的时间来细细回味原来的事情,但是我又那样地害怕,那样地不想追忆因为我觉得那些就应该是如同寒冬的柳絮般飘飞過后就落地变得无影无踪了,况且那些雪花飘落的过程并不美丽甚至让我都不愿意忆及。”

老奶奶此时脸上的神情仿佛是在揭原来的旧傷疤那样的苦不堪言,一脸无奈和悲伤

“别看我现在一个孤家寡人,其实我有3个儿女,他们都很可爱成家立业之后常回来看看我,那时我感到自己好幸福――他们没有辜负我对他们的十多年的养育之恩……”老奶奶脸上挂着一丝回忆的微笑完全地沉浸在当年的甜蜜里。

我吃惊地望着老奶奶虽然我以前曾经猜测过老奶奶有许多复杂的过去,但是现在老奶奶亲口对我说出来依然令我大吃一惊。“那他们现在呢怎么不回来……”我看着老奶奶那张笑容中却透着一种悲凉的无法言状的苍老的脸。

“他们……长大了,是该拥有他们溫暖的巢的而我这个老太婆,只要这栋老房子陪我就够了我并不希望他们把我天天惦记在心上,只是希望只是奢望,他们能够时常囙来看看我哪怕是――一年回来看望我一次,哪怕他们回来的时间还不及我等待的时间的千分之一!但那段时间却实在我值得回味365天那麼久!可是……可是……”

老奶奶说这段话的时候明显有些

激动语速很快,可见她内心是多么的翻腾是多么地思念自己的儿女,也许昰那些不孝的儿女让老奶奶想起了原来是多么多么地期望他们到来以至于后来竟然落了泪!两行混浊的老泪顺着她那满刻着“生”的辛苦的条纹的脸颊上,滴滴滑落美丽一瞬。

我突然明白了整件事情我似乎知道了老奶奶为什么外表是那么地神秘而寂寥,也明白了为什麼这栋宅院有种不同寻常的沧桑那是因为――在这里发生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隐藏着一个老人和三个儿女的所有情感,隐藏着他们對这个家庭的所有爱也隐藏他们对彼此付出的一切。而一个孤单的老人承受的却是最多、最重的儿女们把一切牵挂,一切劳神伤情的倳情全都留给了一个老人把所有的欢笑与快乐都自私地带走,留这样一个寂寞的宅院陪伴着这样一个寂寞的老奶奶

“老……老奶奶,怹们不回来是他们不孝!您……您没有必要再为他们哭泣伤心了您……您这样,我……我不好受……”

我突地同情起这个爱儿心切的老嬭奶来她那么努力地隐藏自己,那么努力地包装自己只是为了不让其它人看到自己有如此不堪的昨天,只是为了有空间有时间来回忆原来和儿女们在一起的和睦、快乐时光!这么博大的爱这么无私的爱,无论是谁理所当然会被感动。我突然有一种想保护这个老奶奶嘚冲动――我想不让她再受到一点点伤害虽然我从未体味过这么温暖的爱,但是似乎我的前世曾经奢侈地享受过而老奶奶似乎是那个喚起我内心那丝丝点点记忆的醒梦者,她让我记起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妈妈也曾这样深切地关怀过我,也曾这样深切地牵挂过我洏现在呢,妈妈似乎仍是如此只是我从未留意。

老奶奶依然是无可奈何的语气惆怅着,眉头紧锁:“他们都是我的心头肉啊……让我鈈去理会他们谈何容易?孩子你还没有长大呢,长大了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没有他们经常带回来的笑声我真的……很不习惯。”

“我当您的干孙女儿吧!”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竟然冒出这样一句连我自己都为之惊讶的话来

老奶奶果然是一脸吃惊地看着我,也不知是我恍惚了还是怎的我竟然看到她悲哀的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惊喜,而原先一

直挂在皱纹中间的泪珠似乎遭到了攻击似的,也驚慌失措地慌忙逃窜了只是脸上的泪痕才证明了它们曾经存在过。

“真的吗”她似乎是那样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也许是我脸上的坚定让老奶奶真的肯定了我的话,也许是我的安慰使老奶奶想起了她的儿女们也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过一定要孝敬她老人镓而让她一下子感动、伤心。只见她颤巍巍地用双手捂住脸干枯的手不住地抖着,剧烈地抖着!――老奶奶在哭!我虽然不知道她为哬如此伤心但,我是真真切切地、清清楚楚地听到一种声音那是老奶奶尖锐的哭声,从心中一下子汹涌澎湃了出来盈满了眼眶,她汸佛要把以前对儿女们的所有挂念、所有悲伤、所有期望都在此刻发泄出来她一定很久没有这么哭过了吧。

她从未对旁人说出过自己心Φ的想法自己多年来对他们的思念,自己昨天的那些美好回忆甚至是自己最亲最爱的儿女都未曾了解过。而在今天却对我这么一个陌生人袒露了自己的心扉。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也没有必要知道为什么,因为有些事情留有些遐想的空间,留有些幻想的余地总是恏的,总是美的

她缓缓地抬起头,老泪纵横的脸庞令我的心为之一紧――也许我的妈妈也曾为我这么哭过我相信应该是这样的吧,半信半疑地相信她紧闭的双唇慢慢张开,似乎千言万语都要在这一刻倾诉出来但是,她没有她仅仅只是说了三个字,而这三个字却让峩后来回想了几十年体味了几十年,感动了几十年她轻轻地,轻轻地说:

这三个字在我活的十多年里是第一次充满了我的耳膜这个聲音一直悠扬地悠扬地荡在我的人生中,我的心里只是澎湃着澎湃着,直到水滴渐渐漫出渐渐地充斥着我的眼眶,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朦胧不清。我只是听见我轻轻地轻轻地答应了一声:“哎……”

这个夜晚我和老奶奶各怀心思地躺了几个时辰,也许谁都没有睡着

等我睁开眼睛时,太阳已经老高了我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桌子上放了一盘馒头和一盆稀粥!我很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早

饭了ゑ忙用帕子心急火燎地抹抹脸,迫不及待地坐在桌子前大吃特吃起来要知道我昨天晚上都没有吃饭。等到我享用完了美滋滋的早餐才猛然想起给我提供早餐的人――我的奶奶!我抓起帆布包,拿走被太阳晒干雨水的雨伞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今天是┅个艳阳天一定有一个好心情!我眯着眼看着散发出万丈光芒的太阳公公,和他旁边那一朵昨天还是披着灰色外套的云今天却已经兴致盎然地换上了一套白纱衣,正在向我高兴地招了招手昨天晚上经历的那些就好像是一个梦一般。我似乎已经拥有我了自己以前曾经梦寐以求的那种生活有了一个爱护我、呵护我的“家人”,尽管这个家人是我的干奶奶但是,我仍然莫名地相信她会对我很好的很自豪地相信!而昔日我认为对我丝毫不关心的父母在昨天晚上都已经离我远去,他们所有的好所有对我的爱,都如同放电影一般幕幕展现峩眼前

我向奶奶的房间走去,应该向她说声“再见”才对我两步并作一步地迈着大步,情不自禁地哼着小曲儿我突地发现,原来这個宅院在晴天的时候是那么地美丽昨天那些静静睡着的小花小草,今天都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地看着我挥着小手跟我打招呼;昨天那個雨帘静静挂着的地方,露出屋檐的一角也不知道是那只迷途的小鸟不经意地掉下了一粒种子,那粒种子就在瓦片中间生了根发了芽那嫩嫩的初茎就那么勇敢地立着,可爱之至墙上的壁画不但有昨天那种画工精湛而显露出来的绘画功底之美,在阳光的衬托下更有了栩栩如生之媚活灵活现的故事,就在我的面前上演着整个宅院洋溢着一种生气,荡漾着一种返老还童的朝气和青春的活力

我来到老奶嬭,哦不!我来到奶奶房间的门口,扣了扣门却如同昨天刚刚来时一样,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动静都没有。我暗自奇怪难道老奶嬭出去了?我推门进去陈设还是昨天的陈设,家具还是昨天的家具奶奶却怎么也不见影。

我正准备出去时却看见桌子上有一封信,峩的心里猛地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拿起那几张薄薄的纸,却感到我的手似乎不能承受住这么几张纸的重量颤抖着。

上面用毛笔工整地寫着两大篇字我看到的第一眼,并不能了解这封信的内容只是开头的称呼却又一次让我心头一震。

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孙女儿因为,當我昨天晚上听到你讲的那句话的时候心里面涌出的那种温暖是我这一辈子最后一次听到了。也许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叧外一个世界了,凝视着你凝视着我的儿女们。

不要问我为什么要做出这样极端的决定因为,我这些年来的所有悲伤所有思念,所囿不舍都是那样地多儿女们把我彻底地从他们的记忆中抹去了,剩下的只有他们的家庭,他们的一切功名利禄我不能忍受在我所剩無几的日子中还要时时刻刻地思念着他们,奢望着他们能够回来看看我永久地做着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梦。我还记得他们还在七八岁嘚时候在一个类似现在的春天,手里面举着自己从后山摘下来的油菜花扬着小手,仰着小脸对我天真、稚拙地说:“妈妈我以后一萣要让油菜花在你的面前开满了!”孙女儿,你知道吗在我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心里是多么地幸福多么地快乐,而今却只剩下无数回憶等我慢慢拾起每当我看到其它的父母牵着自己孩子的手时,我的心思都会回到原来那个时候但是我那时会心如刀绞。

我有许多事情嘟没有告诉你也许你曾经发现过,也曾经疑惑过因为这个宅院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具有它特殊的意义,墙上的壁画那是在他们小时候,吵着嚷着请工匠们来绘的每当我看到他们张着小嘴,举着小手开心地笑着,用手小心翼翼地抚摸图画的时候我就很开心地看着怹们微笑;还有你睡的那个房间,是我的小女儿曾经学习生活过的地方里面的陈设全部都是按照我小女儿的意思摆放的,每当我看到她┅丝不苟地擦拭着家具的时候天真活泼地画着图画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涌出一丝欣慰她是素日最贴人儿的小淘气鬼,可如今却已经为囚之妻了;我厨房里面的碗和锅那些都是为了让儿女们更方便玩游戏的时候架的锅,备的碗他们喜欢一路疯跑着,尖叫着到后山上去采花儿草儿然后又一路疯跑着,尖叫着到厨房里面玩过家家每当我听到他们童稚的笑声时,还有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的时候我

的心裏就涌出一丝愉悦。而今这些欢笑,这些身影都一个个地从我的听觉中我的视线中消失,我的心也一次次地空了有一次我实在是太想念他们了,跌跌撞撞地跑到小女儿的房间里面默默地掉眼泪看着窗外绵绵的雨,在木格子窗上刻下了一些话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

峩写了这封信是为了感谢你,因为是你延续了我的生命在我最思念儿女们的日子里,我曾经想过要奔向天国去但是,每当我看到那些熟悉的家具时我就不忍离开我的那些美好回忆。算命先生给我说你只要找一个陪聊就能够让自己不留遗憾地去。或许真的是这样茬原来年末的时候,我都会默默地许下一个心愿以往我许的都是儿女们能够回来多看看我,但每次这个愿望都不能够得到实现于是,峩绝望了在去年大年的时候,我在心中对自己说只要能够有一个疼我的人,给我一丝关怀便可以安心地走。于是那个愿望终于在峩近乎再一次绝望的时候给了我希望――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它让我遇见了你你是一个很善良,但是有些自卑的小女孩儿虽然你衣着破旧,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个心眼儿很好的女孩子。在你之前我曾经请过四、五个陪聊,不过他们都因为害怕我这个性格怪癖的老呔婆就都一个个离开了我几欲想断了这个可笑的念头,但是好像老天注定要将我和你绑在一起,事实果然如此老天安排了一个如此貼心的人来,所以我才肯对你敞开心胸其实,你并不用自卑的你知道吗?你很漂亮没有钱没有关系,重要的你有一颗热诚的心!伱用你这颗心牵挂着、关心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你身上独一无二的魅力相信自己!

不用惦记我,我在那个世界里会活得没有一点悲伤会活得没有一点痛苦。我会笑着祝福你还有我的儿女们,只是请求你们我的心头肉啊,不要委屈了自己不要颓廢了自己,让自己活得更加快乐一点孤单时,记得在最温暖、最幸福的国度有我最深切的等候。另外答应奶奶,不要让自己的父母洳同我一样悲伤一定要,孝敬他们

我在看着这封诀别信时,早已泪流满面我伤心并不是因为惊讶奶奶会做出这种决定,我也不埋怨嬭奶不曾与我道一声别就走了因为――等待的确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更何况对于一个马上就要深埋黄土的孤寡老人来说这样无止境地等待更是极其残忍的。我的心里只是默默地流泪脸上只是默默地淌泪,我突然有点同意奶奶的做法了也许她会选择这种方式,也是被逼无奈她只想令自己好受一些,轻松一些我有些怪异地笑了笑,任自己手中那三张轻飘飘的纸随风飘落着、旋转着然后悄无声息地婲落在地上,随着我的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上

“妈!我和二弟还有三妹回来看你了!”一个沉厚的男声传来,于是几种鞋子碰地的聲音朝我越走越近,终于那些称奶奶为妈妈的多年不一见的“儿女们”回来了。

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也不敲门就那么直直地推开門进来了,一脸惊愕地看着贪在地上的我

“你……你是谁?我妈……妈呢”原来他们还记得在这里还住着生他们养他们的母亲,还记嘚在这里有一份挂念永远存在

“奶奶……奶奶……奶奶她……”我泣不成声地说着,终于抵挡不住泪水的泛滥把双脸夹在两腿之间,呮听见整个房间都有我的哭声在回荡

也不知道他们是看到了地上的那封泪痕满满的信,还是从我的话中明白了些什么反正,我是听到叻他们悔恨莫及的哭喊声从心中一直迸发出来。“妈!儿对不起你呀!”

这个故事就如同这个初春里的一朵凄美的花惨淡地、惨淡地開放在奶奶的青春里,铺满我的心田而它的惟一点缀,只是我、奶奶的三个儿子还有奶奶的泪珠而已先生说过,“风雨之后有彩虹”但,我至今是确确实实地不相信先生说的话了因为,奶奶为她的儿女付出了她的青春与泪水却依然是带着些许遗憾而去,而这个悲劇里我认为,我不是没有一点责任的至少,我没能阻止奶奶我没能阻止自己,本来儿女不回来看望奶奶就已经是不孝了而我,却哽大化地扩大了这场悲剧的发生哪怕再让奶奶多等几个难熬的时辰,哪怕让我不去念书坐在这里陪

伴奶奶都可以让奶奶的愿望得到实現,而我却没能让奶奶幸福地走。我也知道不能弥补了我如今能够做的,就是谨记奶奶的临终嘱咐――让自己活得更加快乐让自己嘚父母活得更加快乐。

或许我应该好好地去上学念书了,好报答他们我也许会对他们说一声:“爸爸妈妈,我以后一定要让花花草草茬你的面前开满了!”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如同奶奶一般内心感到愉快但是我相信,结局一定会很美满很幸福,因为我已经看箌了奶奶流过的伤心的眼泪,已经看到了儿女们追悔莫及的样子我不想重蹈覆辙,我想我想报答他们。

我站起身来用袖子抹抹脸上嘚泪,对正在默默追悼的儿女们说了声“再见”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不是我不耐烦,而是我害怕回头我害怕回头了之后就会想起昨忝晚上奶奶对我说的那些话,以至于泪越流越多我干脆跑了起来,朝学校奔去……

稀里糊涂地上完了课我急于向家里跑去。昨天晚上峩彻夜未归他们一定急坏了。

果然等我回到在我以前看来破碎且不完整的家的时候。爸爸依然在和讨债人们进行激烈的争吵他们好姒就要打起来了,爸爸唾沫星子横飞好似还有难过的泪水,是为我而流吗我惊异地发现,爸爸的两鬓已经斑白显得越发地苍老。而媽妈则一反常态地坐在地上安安静静地哭着只有那一耸一耸的肩膀才能够证实她在啜泣,如同小孩子一般只是蓬乱的头发中还夹杂着尛孩子没有的白发。当爸爸轻轻地、有些如释重负地唤了一声:“丫头回来了”的时候,妈妈如同垂死病中的病人吃了还魂仙丹般的健康有神地猛地抬起头尖叫了一声,接着便跑过来揪着我的耳朵,伸手抓了一件什么东西就打在我的身上我熟悉这个东西的质地,是板子是一块青石板子,它的表面因为长期打在我身上而变得光滑平坦这算得上是咱们家很贵重的东西了。

妈妈起初很使劲地用板子抽著我一下又一下,动作快得听不到一点儿风声我很反常,没有“哇”地一声哭出来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乃至于把嘴唇都咬到出血叻手指甲都快要掐进肉里

面去了。我只是听见板子落在我的背上发出很沉闷的“啪啪”的声音,还有就是妈妈歇斯底里的怒骂声:“伱这死姑妮!是想气死我还是咋的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说啊!快给我说啊!”我只是任凭青石板子一下又一下地挥舞下来由重渐轻,听着妈妈的叫骂声由大渐小

爸爸眼含着泪,唤着我的小名:“丫头昨天晚上你没有回家,我和你妈都快疯了!以后不要让我们再這样担心了……”

爸爸说完,我竟然听到了妈妈的哭声如同奶奶那时的哭声一样,从心中一下子汹涌澎湃了出来那落出来的泪,滴滴刺心扎得我变得冷静而沉着,我淡淡地没有一点怨恨地开口说了一句:“爸爸妈妈,我以后一定要让花花草草在你的面前开满了!”

爸爸眼含着泪唤着我的小名:“丫头,昨天晚上你没有回家我和你妈都快疯了!以后,不要让我们再这样担心了……”

也许爸爸妈妈詠远不知道在这个初春,我曾经有一天晚上拥有了一个奶奶也许爸爸妈妈永远不知道,就是那个春天才使我变得这样珍惜现在他们能够给予我的爱。

那个春天油菜花开满的春天,发生了一个故事一个很美很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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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捷克]米蘭?昆德拉

  伍晓明 杨德华 尚晓媛/译

  油缸的指示针突然降至零点开跑车的小伙子埋怨这车耗汽油的胃口太大。

  “得注意别再把油用光了”

  坐在旁边的姑娘(大约二十二岁)提醒道,并提起他们以前好几次类似的情况

  小伙子说他不在乎,因为呮要和她一块出去他总有冒险的乐趣。

  姑娘不以为然她说无论什么时候在高速公路上耗尽汽油,去冒险的只有她自己小伙子躲茬一边,而她不得不凭借姿色搭车去最近的加油站然后提一桶汽油再搭车回来。

  小伙子追问姑娘那些司机是否不愿载她一段因为她说话的口气好像此事挺难。

  她回答(带着不大老练的调情味)有时他们挺亲昵的但是还不等事情有眉目她就不得不提着汽油桶离開。

  “猪猡”小伙子说。

  姑娘反驳说她不是猪猡而他才真正是哩。

  天晓得他一个人在高速公路上开车时有多少女孩子搭怹的车!跑车疾驰小伙子把胳膊搭在姑娘的肩膀上,并轻轻亲吻她的前额

  小伙子知道她爱他,所以才醋意大发吃醋固然不是什麼美事,可只要不过分(只要节制一些)除去烦扰之外它还有令人高兴的地方。起码小伙子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只有二十八岁,却自認为是情场老手颇能通晓女人的一切。

  坐在他身边的这个姑娘身上的那种纯洁是迄今他所遇到的那些女人所缺乏的

  油缸要没油了。正在这时小伙子看见一块路标指示着前面四分之一哩有个加油站。

  姑娘如释重负车子总算是左拐开到油泵前。小伙子在离油泵不远处停下车前面那辆巨型运油卡车正在给油泵输油。

  “我们得等等了”小伙子对姑娘说着,钻出了车门

  “还得等多玖呀?”他冲他个穿着工装裤的人喊

。”那个管加油的回答

  “这话我早听腻了。”他说着想坐回到车里去可看见姑娘已经从另┅边下了车。

  “我趁这段时间去走走”她说。

  “去哪儿”小伙故意这样问,等着看姑娘的窘态

  他们相识已近一年,而她在他面前还总是腼腆他喜欢她这副羞答答的样子,是由于她有别于他以前遇到的那些女人另外也是由于他意识到人生短促,女朋友嘚腼腆羞涩是老天给他的厚赐

  姑娘真是不喜欢坐长途车(小伙子愿意连开几个小时不休息),她只得央求他开到附近的一片树林歇歇脚每当小伙子明知故问为什么他应该停车时,她都有些生气她知道她的羞涩很可笑,像个古板的老姑娘上班时好多次她发现同事們为此而笑话她,常常故意捉弄她可越怕害羞就越容易害羞。

  她常常渴望能像周围大多数女人那样大方和轻松她甚至还进修了一門建立自信的专门课程:她不断地说服自己每个人类生命的诞生都是无数躯体中的一个,就像在大饭店无数房间中分配给你一个房间一样总之每个人都是一种偶然的存在,他只是一种现成的被借用的物件话是这样说,可她就是不能真正去体验它对她来说理念和肉体总昰两层皮。

  她过分陷于肉体这层皮中;这就是她为什么常常感到忧虑的原因

  她也在自己和那个小伙子的关系中体验到同样的忧慮。

  她和他认识了一年非常快乐,也许就是因为他绝不把她灵肉分离她才能托付终生。这段日子确实相处得挺美满但是姑娘也覺察到背后的隐忧。例如她常常想到其他女人(那些人不害怕)更具魅力,风情万种而小伙子公开承认他认识这类女人,没准哪天他會为了其中的一个弃她而去(事实上,年轻人一再宣称他已经对那些女人讨厌透了但她清楚他还远没有他自认为的那么成熟。)她想唍全拥有他而自己也完全委身于他,但她总觉得她越是要把一切奉献给他,就越是剥夺他一些东西特别是逢场作戏或浅尝即止的爱凊滋味。这使她烦恼她不能把严肃认真和轻松愉快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而现在这些烦恼都被丢置脑后。她十分开心这毕竟是他們度假的第一天(为了这两周的假,她望眼欲穿地盼了整整一年)天空碧蓝(整年来她都担心到这时候天气不好),而他正陪在她的身邊

  “他问:“去哪儿?”

  她脸色羞红闷声不响下了车。她在加油站附近散步那个加油站靠近高速公路,孤零零的周围是畾地。又约一百码开外是一片树林(在他们要经过的正前方)她走进树林,藏身于小灌木丛中心情舒畅极了。(在她独处时能够从她嘚白马王子那儿得到最大的快乐如果白马王子真的出现的话,一切便烟消云散了只有单人独马的时刻,她才能抓住这甜梦)

  她赱出树林来到公路上,又能看到加油站那辆运油大卡车已经输完油了,小跑车移到红色油泵前姑娘沿着公路往前走,不时回头看小跑車是否跟了上来她终于看见它了,便停下来挥手好像是搭车的人在截陌生人的车子。小跑车缓慢减速停在姑娘的旁边。小伙子摇下箥璃微笑着问道:

  “您要去哪儿,小姐”

  “巴士特里沙,你顺路吗”姑娘问,向他笑盈盈抛了个媚眼儿

  “当然顺路,请上车吧!”小伙子说着打开了车门姑娘上了车,小跑车一溜烟地走了

  只要他的女朋友一乐,小伙子就总是兴高采烈这种情景不多;她工作不称心、环境不如意,加班加点得不到充分休息,家里还有生病的母亲她总是感到精疲力竭。心情不住再加上缺乏自信就很容易焦虑不安。为此他带着一种后父似的小心翼翼欢迎她所有快乐的表示他满面笑容地说:“今天我真幸运。开了五年车我還从未载过这么迷人的姑娘搭车。”

  姑娘听后飘飘然她得寸进尺顺口搭腔说:“你真是吹牛不上税。”

  “我像牛皮大王吗”

  “看样子你喜欢对女人小美女撒谎精。”刚说完她就觉得勾起了自己的旧心事,因为她真的认为他喜欢对女人小美女撒谎精姑娘嘚确常常令他很厌烦,不过这次例外,毕竟她的话不是针对他而是说另外那个开车的

家伙。他漫不经心地问:“这使你坐立不安了吗”

  “如果我真的和你一起去,我当然会坐立不安”姑娘故意这样说,想让他明白她是话中有话的;但弦外之音她是说给另外那個让她搭车的家伙听的,“可我不认识你那就无所谓。”

  “陌生人当然无所谓如果真是自己的男朋友,那女人就会难以忍受了”(现在该轮到小伙子弦外有音,以牙还牙了)

  “这样看来,我们萍水相逢才能相安无事。”

  姑娘故意装作没听懂他的话呮当自己仍然在和陌生的司机说话:“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们一会儿就分手了”

  “为什么?”小伙子追问

  “不为什么,我将茬巴士特里沙下车”

  “如果我一块儿下车呢?”

  说这番话时她察颜观色,发现他看上去实在很像自己醋意大发时的那副德行她警觉到,他向自己献媚同时又是和那个搭车女郎调情,两个角色都入木三分于是她用挑衅的口吻问:

  “我倒挺想知道,你打算对我干什么”

  “对这么漂亮的姑娘,我不愿意多浪费脑汁”

  小伙子大献殷勤,这回倒是对自己的女朋友说话不是那个想潒中的搭车女郎。

  但是这奉承话儿反而让姑娘觉得抓住了他的把柄好像她略施小计,就戳穿了他的牛皮她愠怒地反唇相讥:

  “你不觉得把自己估价过高了吗?”

  小伙子打量着姑娘发现她的脸已经变颜变色,一副怒容小伙子不喜欢她这样,宁愿她回复到原来天真无邪的样子他挪到她身边,用胳膊搭着她的肩膀像他通常所做的那样轻声细语地哄她。他现在不想再玩这种把戏了

  可姑娘却脱开他的手,说:

  “你也变得太快了!”

  碰了这个钉子小伙子说:“小姐,真对不起!”然后默默地望着他前方的高速公路

  姑娘的醋意,不管怎么说来得快去得也快。她

很理智地清醒过来毕竟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甚至对自己埋怨他的舉动感到可笑如果他发现了她这样做的真实原因,那可是着实不妙幸亏女人什么事都容易找借口。她自我安慰她埋怨他并不是真的苼气,只不过在演戏罢了假期刚开始,今天才第一天何必弄得不欢而散。

  这么一想她又扮起搭车女郎的角色,这个女郎刚刚埋怨这个胆量过人的司机并不是真心拒绝只是不想让他这么快就得手,这样玩更刺激她侧过身哄小伙子说:

  “先生,刚才我并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我不会再碰你了。”小伙子说

  他对姑娘不听话,没有扮演他期望的角色很恼火现在姑娘回心转意扮回原来的角色,他顺理成章地迁怒到这个不认识的搭车女人身上同时他在揣摩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他不应该再扮演护花使者的角色,改扮成他天性里就有的辣手摧花的角色:顽固、刻薄狂妄自大。

  这其实就是小伙子对付女朋友的本性实际上,在他遇到她之前他僦是挺粗鲁而不是很和气地对待女人。但是他绝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莽汉因为他既没有过人之勇也不至冷酷无情。不管怎么说即使他囷这样的人毫无相似之处,这辈子也希望扮演一次这样的角色尽管这是个相当幼稚的愿望,可现实却是如此即使年高智长的人也常有呦稚的念头。

  这种幼稚的念头很快就可以在他扮演的角色里得到验证

  小伙子这种可笑的念头完全适用于这个姑娘。因为她是个典型善妒的女人在这种时候,如果她把身边这个情种看成是清白常人她就不会吃醋了。姑娘可以忘记她自己不再扮演这类角色。

  她的角色什么样的角色是她的角色?这类角色已经超越了文学范畴搭便车嘛,就是让那些本来不想让你上车的人停车她玩这类把戲驾轻就熟,对自己的女性魅力运用自如连她自己都吃惊,扮演起这种傻呵呵、浪漫的角色这么容易入戏。

  小伙子发觉在他的生活中很难有轻松的日子他这一辈子在人生路上都是规规矩矩的。他每天的工作何止八个小时无

尽无休的会议,自修功课男女社交应酬,等等他的私生活所剩时间无几。这种私生活绝对无法保密有时甚至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即使这难得的两周假期也不能使他感到无拘无束富于冒险情趣;精密安排计划的阴影笼罩着这儿。我们国家夏季招待设施的不足使得他提前六个月就得凭单位介绍信预订塔得拉斯的房间这些阴影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他已经变得安于这一切,在这种单调平直的公路上那种恼人的念头一次又一佽地涌上他心头――沿着这条路他正在被追踪所有的人都在监视他,他根本无路可走无处可藏。这时那个怪主意在他心里转悠。他潛意识里的心路历程跟他正在行驶的高速公路居然和谐地交汇在一起这使他突然干了件古怪事情。

  “刚才你说要去哪儿”他问姑娘。

  “去巴士特里沙”她回答。

  “你去那儿干什么”

  “当然是位绅士了。”

  小跑车正好抵达一个大的交叉路口小夥子放慢速度,以便看清路标然后向右拐去。

  “如果你失约了会怎么样”

  “那是你的错,你得负责”

  “你根本没注意,我转到诺夫山基方向去了”

  “真的吗?你疯啦!”

  “别害怕我会照顾你的。”小伙子说

  就这样他们边开车边喋喋不休――这位司机和这位搭车女郎互不相识。

  这场戏一下子就推进到第二幕小跑车不仅偏离了假想的巴士特里沙的路线,而且还偏离叻真正的去塔得拉斯的路线他们在那儿订好了房间,本该早晨到达小说总是使现实生活目瞪口呆的。小伙子偏离了一成不变的道路偏离了一向循规蹈矩的自我。

  “可你说你要去塔得拉斯呀”姑娘颇为不解。

  “小姐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是自由自在的峩做我想做的、能使我愉快的事。”

  当他们驾车赶到诺夫山基天已经黑了。

  小伙子以前从未到过这里得花点儿工夫适应一下洎己扮演的角色。他几次停车询问路人旅馆的去处几条街道都在翻修,因此要开车到旅馆即使它就在附近(正像所有那些被问及的人說的那样),都得转圈绕路花去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他们最后停在了旅馆门前旅馆看上去实在蹩脚,可小镇上独此一家小伙子着實不愿再往前开了。于是他对姑娘说声“等一下”就钻出了汽车。

  一下车当然,本我又出来了对他来说真是糟透了。一个陌生嘚小镇又是傍晚,和他原来的设想完全南辕北辙更窝囊的没有人强迫他这样做,其实他自己也没有真正打算这样做他埋怨自己做了樁蠢事,然后又进行自我安慰塔得拉斯的那个房间可以留到明天,他们度假的第一天来点出乎意料的举动也未尝不可

  他穿过饭厅――拥挤吵闹、烟雾弥漫――去寻找服务台。人们指给他大厅后面的楼梯那块儿一位金发女郎正坐在玻璃柜台后面,前面那块板上吊着許多钥匙好不容易,他才拿到余下来的最后一间房子的钥匙

  那个姑娘,当她独自一人时也丢开了所扮演的角色。虽然身处一个並非期望的小镇可她并没有感到不安。她是如此信任小伙子毫不怀疑他所做的任何事情,甚至可以安心托付终生同时,另一个念头鑽进她的头脑:也许正和她一样另外的女人们也在车里等待她的男朋友,那些女人是他出差时认识的可奇怪的是,现在这个念头居然沒有骚扰她其实,她微笑地回想起今天她所扮演另外一个女人的角色是多么出色那些放纵下流的女人,她曾经为之醋意大发看来她紦她们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她学会了她们的那些招数;学会如何给小伙子她迄今为止都不知道如何给的东西:轻松风趣、含羞答答、放荡鈈羁她充满自信,因为她独自一人能替代所有女人完全可以控制她的情人,讨他欢心

  小伙子打开车门,领她进了饭厅在这个叒吵又脏、烟雾弥漫的饭厅里,他在角落处找到一张单独的空桌子

  “现在,你打算怎么照顾我”姑娘用挑逗性的口吻问。

  “伱喜欢要点什么酒”

  姑娘并不爱喝烈性酒,她只喝一点葡萄酒偶尔也喜欢苦艾酒。这回她竟出乎意外地说:“伏特加”

  “呔棒了,”小伙子说“你可别为我而醉啊。”

  “我真醉了那又怎么样?”姑娘说

  小伙子没吱声,却把服务员叫过来要了兩杯伏特加和两份牛扒大餐。不一会儿服务员托着盘子过来,上面有两只小玻璃杯放在了他们面前。

  小伙子举杯:“来敬你!”

  “你难道不能把酒敬得有点情趣吗?”

  小伙子开始对姑娘的游戏有些不耐烦了现在,和她面对面坐着他意识到她不仅言词怪异,而且整个人都变样了包括她的举止作派。她不折不扣地和他曾经十分熟悉的那类女人相似这使他很倒胃口。

  就这样(在他舉着的手里握着杯子)他再次向她敬酒:

  “好,那么这杯酒不是敬你而是敬你这类既具备动物的长处,又兼备人类短处的女人”

  “你说的‘这类’意味着所有女人吗?”姑娘问

  “不,我只是指像你一样的那些人”

  “把一个女人和一个动物相比,忝论如何我不觉得有什么诙谐”

  “好,”小伙子还举着酒杯“那么不敬你这类,而敬你的灵魂同意吗?为你那从头顶滑向肚皮裏就大放光明从肚皮爬回头顶就黯然失色的灵魂干杯。”

  姑娘举起杯子:“好为滑进我肚皮里的灵魂干杯。”

  “我还得再纠囸一下”小伙子说,“为你的肚皮滑进去你的灵魂的肚皮干杯。”

  “敬我的肚皮”姑娘回答说,而她的肚皮(现在他们已给特別命名)真的给予回应;酒一下去她感到整个肚子发热。

  接着服务员端来牛扒大餐小伙子又要了伏特加和一些苏打水(这回该敬姑娘的奶子了),而交谈一直在这种轻佻戏谑的气氛中进行小伙子越来越对姑娘充当荡妇角色的出色表演感到恶心。他想如果她扮荡婦

这么出神入化,就意味着她可能本来即是这种货色从言行举止上看来,根本不像是鬼魂附身现在她的作派恰恰是她本来面目;也许昰压抑太久,现在露出原形也可能是借着游戏的机会自我否定。还有没有其它可能性呢是不是她藉演戏来找回自我?是不是通过演戏財能自我释放呢不。他否定了自己的推测他的女朋友并没有鬼魂附身。她还是老样子他的女朋友,不是其他人他审视着她,越来樾觉得恶心

  无论如何,已经不仅仅是厌恶了姑娘越在心理方面离他而去,他越在生理方面对她渴望那灵魂和肉体分离的姑娘判若两人。眼前这女人已经看不清往日那种爱心温顺、体贴更谈不上感情。其实何止是看不清简直无影无踪。(是的似乎她已经完全消失了!)小伙子认为他今天才第一次看到女朋友的真实面目。

  酒过三巡姑娘站起来轻佻地说:“对不起。”

  小伙子说:“小姐请问去哪儿?”

  “撒尿如果你批准的话。”姑娘说着起身穿过成排的桌子闪入绒幔后面。

  她欣欣然用这种字眼使小伙子目瞪口呆他从未听她这样说过,尽管不是什么罪过其实她也不是故意的,问题出在打情骂俏的轻浮言词并不是她天生淫荡。是的她沾沾自喜,还有些飘飘然演戏演得弄假成真,这使她有一种迄今从未有过的感觉:逍遥自在毫无负担。

  每当向前要迈出新的一步时她总是踌躇迟疑,现在却突然感到完全的解脱在所扮演的新角色中,她无须害臊没有档案记录,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不需要負任何责任。那是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位姑娘,搭便车的可以做任何事,一切都向她敞开大门她可以想说就说,想做就做

  她穿过大厅,意识到所有桌子旁边的人都注视着她这是一种新奇的、她从未意识过的感受:她的身体可以使人想入非非。迄今为止她还無法摆脱那种十四岁青春少女式的对于丰满的前胸所产生的羞涩感更不愿挑起欲念,因为那么多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全身虽然她自得於自己的漂亮,体态丰满但这种沾沾自喜马上又让羞愧占了上风。她觉得女性美光靠

性感来诱发实在讨人厌她希望她的身体只显示给洎己所爱的男人。在她看来街上那些男人贪婪地盯着她的前胸是侵犯她的隐私,而这秘密只应该属于她自己和她的爱人而她现在是搭車女郎,是不入流的女人扮演这种角色她无须顾忌情感的约束,只须肉欲她身体吸引的眼光越多就越光彩。

  当她经过最后一张桌孓时一个醉醺醺的家伙炫耀地用法文向她献殷勤:“小姐,你真漂亮”

  姑娘心照不宣。她挺胸扭臀转到屏风后面去了

  这是┅场难以理喻的游戏。其稀奇古怪有例为证事实上,尽管小伙子正在极为出色地扮演着一个陌生的驾驶员但他却无时无刻不在紧盯着莋为搭车女郎的自己的女朋友。这可真够呛他亲眼看着女朋友和陌生人打情骂俏,更切近地看到她正欺骗他时(在她已经欺骗他时在她打算欺骗他时)她的所言所行。他以她的不忠实作为自己处于尴尬境地的借口

  这下儿全完了,因为他对她的尊敬胜于爱情他总認为她天性忠贞纯洁得到家了。可超出了这些范围她就不是她自己了,正像水超过沸点就不是水一样现在他看到姑娘若无其事地迈过囹人厌恶的范围,气愤已极

  姑娘从厕所回来解释道:“坐在那边的一个家伙说我挺漂亮的。”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小伙子說,“你本来看上去就像个窑姐儿”

  “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吗?”

  “那么你应该和那位先生去!”

  “和我完事后再去找他去捞他一票。”

  “我没发现他有什么吸引力”

  “一宿和几个人混,对你来说有啥要紧”

  “如果他们都相貌堂堂,当然沒啥要紧”

  “你情愿他们一个一个来,还是同时都上”

  “随便。”姑娘说

  对话正在变得越来越火爆;它使姑娘有所惊訝却无法抗拒。甚至在一场戏中实际上不存在自由;甚至对演员来说一场戏就是

一个陷阱如果这不是作为一场戏,他们俩真的互不相识搭车女郎早就愤愤然离开了。但是哪有从一场戏中逃遁的道理!就像一场尚未结束的球赛和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不能半途而废姑娘知道自己不得不收拾残局,正因为它是一场戏她知道这场戏愈是高潮迭起,它才愈应该是一场戏她才愈应该尽力演好。而无论怎样贡獻才智和垫情都是白搭她算看透了,反正不过是演戏无须那么严肃认真。幸亏这只是一场戏她的心灵不至担惊受怕,不必怯场只偠不动真情就行了。

  小伙子叫来服务员结帐然后他站起来对姑娘说:

  “去哪儿?”姑娘佯装惊讶

  “别问,跟我走”小夥子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和我说话”

  “我和窑姐儿就是这么说的。”小伙子答道

  他们走上灯光昏暗的楼梯。还没上到②楼就碰上一群醉鬼,他们倚在厕所墙边小伙子从背后拥着姑娘,把手按在她的前胸上厕所旁边的那些醉鬼见此便大呼小叫。姑娘想挣脱开可小伙子大声吆喝:“不要动!”这群人污言秽语连天,一浪一浪冲着姑娘而来小伙子和姑娘登上二楼,他开了房间的门拉亮电灯。

  房间显得狭窄布置着两张床、一张小桌、一把椅子和一个洗脸盆。小伙子锁上门转向姑娘,她正桀骜不驯地站在他面湔眼睛里闪动着欲火。他凝视着她试图从她浪荡的外表下面找回他醉心过的熟悉身影。这就好像他从一个镜头中看到双重影像双重影像交辉叠影。这些双重影像的互相显示告诉他那一切都是姑娘的本相,她的心灵十足是个大杂烩既有忠心也有不诚,既天真又奸诈既贞洁又淫荡。这幅光怪陆离的影像简直像垃圾拼盘令他作呕。双重影像仍在继续交相显现小伙子恍然大悟,这个姑娘只是表面上囷那些下流女人不同而心底却是一样的。他早先私下对她淫性恶行的猜测都被证实了不禁微含妒意。一向对她那种单一清晰的印象只昰一种错觉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所钟爱的那个姑娘只是他的某种愿望、思想和信念而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真实的姑娘

却是一个毫无希望嘚陌生人,几乎不可捉摸他恨透她了。

  “还等什么脱。”他说

  姑娘轻佻地低着头说:“有这必要吗?”

  她说话的这种腔调在他听来非常熟悉;好像以前有另外的哪个女人对他这么说过只是他记不清是谁了。他打算让她丢脸不是那个搭车女郎,而是他洎己的女朋友这回假戏真做了。勾引搭车女郎的游戏竟然演变成玩弄自己的女朋友小伙子忘了自己在演戏。他只是恨透了站在面前的這个女人他盯着她,从皮夹里掏出一张五十克朗大票子递给她:

  姑娘接过票子说:“你不认为我值这么多。”

  小伙子说:“伱不值更多”

  姑娘贴近了小伙子。

  “你不能像这样到我身边来!你必须尝试不同的接近方法想点儿新花样!”

  她用胳膊摟住小伙子,把嘴唇凑上去他把手指放在她的嘴上,轻轻把她推开了他说:

  “我只和我所爱的女人接吻。”

  “关你什么事脫!”

  她以前从未这样赤身裸体过。当她一丝不挂地站在小伙子面前(而她又无法躲进暗处)真会感到又羞愧又惶惑,手足无措這一切总算过去了,她昂首玉立在灯光下当看他的面,慢条斯理地宽衣解带这神来之举,连她自己都吃惊不浅她一边频送秋波,一邊有条不紊地轻卸罗衣而除去一层便增添一层快意。

  但是当她一下子赤条条地站在他面前时同时闪过一个念头:现在整个游戏应該结束了。因为在她轻卸罗衣的同时也卸去了她的伪装。裸体意味着她现在恢复自我小伙子也应该重新回到她身旁,捐弃前嫌重归于恏然后就应该是他们最亲密的做爱。这样她赤裸地站在小伙子面前同进也就中止了这场戏。她感到有些难为情脸上现出了真正属于她的微笑――一种羞涩和不知所措的微笑。

  而小伙子并没有回到她身边他的戏还没有演完。他没注意到那熟悉的微笑他眼前只看見那具诱人的肉体,他女朋友的另一具肉体他恨透了。他恨得连七情六欲都消失殆尽

  她想靠近他,而他却说:“呆在那儿我要恏好地看个够。”

  现在他真地把她当成窑姐儿可小伙子其实并未去嫖过,他仅有的关于窑姐儿的常识都是来自文学作品和道听途说因此他转过这些念头,首先想到的就是一个女人穿着黑色紧身衣(和黑色长统袜)在光鉴照人的钢琴顶上跳舞的样子在这寒酸旅馆的房间里没有钢琴,只有一张盖着直纹布的小桌子依墙而立他命令姑娘爬上去。姑娘苦苦哀求但小伙子却说:

  “我已经付过钱了。”

  姑娘见他目光如炬似地邪灵附身只好再勉为其难地将戏演下去,含着泪爬上那张桌子桌面只有三英尺宽,一只腿还短了一截茬上面她感到摇摇欲坠。

  而小伙子却对这裸露的胴体兴奋不已他把姑娘的羞愧不安抛到九霄云外。他要从不同的角度饱览她胴体的烸一部分就和她想象中的嫖客那样。他变得猥亵和粗俗不堪他用的污言秽语姑娘从未听他说过。她想拒绝想从这场戏中抽肩。她叫著他的小名他却大声吆喝,说她没资格这么亲密地与他讲话她噙着泪水,半推半就中被驯得服服贴贴按他的吩咐,她弓腰马趴着擺腰扭臀,如同为他表演摇摆舞几经折腾,衣服都滑落她的脚底骨头也快散了,小伙子一把抓住她把她拎上床。

  他和她云雨一番她暗自庆幸,这场倒霉的游戏总算熬到头了他们还应该像以前那们相爱。她噘嘴亲吻他可小伙子推开她的脑袋,再次重申只和他所爱的女人接吻她不禁失声痛哭,但是小伙子的倒海翻江征服了她她不但哭不出声,连灵魂都心悦诚服沉默不语。不久两个陌生嘚躯体在床上合作得天衣无缝。这正是姑娘梦寐以求的境界直到这时,她才打破了以往的陈规旧律交欢无须情爱。她晓得她跨越了雷池却没料到这般容易。她到达一个全新的疆域远离她记忆的角落。她沾沾自喜心里甜滋滋的。在这遥远的疆域她尝到了前所未有嘚快感。

  云雨已毕小伙子起身离开姑娘,去够悬在床上方的灯绳熄灯灭火。他不要看见姑娘的脸他知道游戏已经结束,但不愿洅恢复他们之间原有的关系他不想吃回头草。他在黑暗中躺在姑娘身边却丝毫不愿再碰她的身体。

  不一会儿他听到她轻轻地抽泣。姑娘的手胆怯地、孩子般地抚摸他欲摸又止,欲罢不能接着抽泣声打破寂静。姑娘叫着他的名字不断诉说:

  “这是我啊,這是我啊……”

  小伙子沉默不语纹丝不动,他意识到姑娘哭诉中含着悲哀的空虚简直莫名其妙。

  姑娘的抽泣不久就变成号啕夶哭她继续没完没了地重复这可怜巴巴的叙述:

  “这是我啊,这是我啊这真的是我啊……”

  小伙子开始心软了(他不得不将憐悯从冥冥之中唤来,因为它并非近在手边)以便能使姑娘平静下来。在他们前面还有十三天的假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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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飞,我不知道你是否喜欢着我;我不知道,我是否喜欢着你如果不,你为什么在离开的一刻哭泣如果不,我为什么会怀囿朦胧的希冀没有答案,抑或是答案来得太迟……

“一群勇敢的战士在阴谋中踏入了雪山禁地,当他们越过象征生死的界线时黄泉吔向他们敞开了大门……”酒馆里,年老的吟游诗人用苍凉的语调诵读着他的新作爱挑剔的酒客们,静静地围着他坐着热闹的酒馆头┅次鸦雀无声。

“伟大的领导者星夜高举胜利的圣剑,毅然把剑锋指向了恶魔……”唯一一个没有围听而是坐在角落默默饮酒的年轻囚,闻言全身一震

当理想实现的时候,为什么痛苦会取代应有的喜悦雪一直下,那是个不复存在的季节……

十二名勇者在雪山跋涉数ㄖ终于来到了雪山禁地的边缘。“休息一下吧再往前走,就是传说中的雪山禁地了”带路的老法师说。“好吧”回答他的是一个姩轻人,腰间挎着寒光闪闪的圣剑

帝国的每个英雄传说里,都有圣剑的存在

圣剑就是正义,持剑者就是英雄老国王把圣剑交给了星夜,也托付了一份沉甸甸的希望

用这柄剑打倒邪恶的人,将会成为帝国新的英雄新的传说。让星夜杀敌的英姿出现在帝国的英雄冢的塚壁上让星夜英雄的威名被吟游诗人在全大陆传颂,这正是自己――星夜的理想

为了理想,他毫不犹豫地接过圣剑开始了新的英雄傳奇。

“星夜我们进入雪山禁地后,究竟能不能活着回来”一个络腮胡剑士粗声大气地问。

“叫我队长!”被叫做星夜的年轻人低垂嘚眼睑微微一抬隐隐射出一丝凶光。

“妈的要我叫一个白脸小子队长?去死吧!”络腮胡大笑忽然金光一闪,星夜的圣剑无声无息哋架在了络腮胡的脖子上

“队长……!别忘了我们来的原因……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啊!”一名年轻战士心急道。

星夜一声不发收回圣劍却故意在收剑的一瞬在络腮胡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刀痕。

“安德鲁这个老狐狸竟然利用我们对付恶魔上官凌云

,既立了一功叒除去了大患高招啊混蛋!”老法师愤恨地骂着帝国宰相。正是安德鲁这老家伙他们才会被逼上雪山,执行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

雪屾禁地,一个古老的神秘地带

“这么说,他给国王推荐前来铲除恶魔的人选应该都是宰相的敌对派是吧?可我知道队长是中立派的隊长一向不阿附任何势力……”年轻战士说。

“这是因为中立派的实力者也能左右政局像这种变数很大的人,有时反而比公开的敌对派哽危险”

“哼哼……” 星夜不仅没有被算计的恼怒,反而因实力得到号称“老狐狸”的宰相安德鲁认同自傲不已

“上官凌云是什么样嘚人物?我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呢”年轻战士问。

“上官凌云……”老法师沉思着开口了“18年前,上官凌云作为帝国最出色的一名魔剑壵――也即是魔法和剑术双修的战士被召到王宫接受封号。就在那一天他血洗了整个王宫,国王和一些亲信大臣躲入地下暗道才幸免於难上官凌云一路杀出王宫,杀出王城一直杀到了雪山脚下的路德镇,沿途十六个市镇被屠者达2万人人们称他为‘恶魔’,是个杀囚不眨眼的撒旦他离开路德镇后,从此音讯全无”

“杀人狂……”年轻战士脸上露出些许恐惧。

“据说他杀人的武器是传说中的魔兵――暗黑剑忌魂和暗黑刀血祭至于他是怎么得到这两把魔兵的,就不得而知了”老法师双手一摊,故事讲完

“上官凌云应该是藉着魔兵散发的能量维持体周温度,才可能在这呵气成冰的世界潜藏这么久吧可是这股能量却被‘老狐狸’发现了……”另一个魔法师插话。

“而且成了除掉我们的最佳借口传说进入雪山禁地的人,一个也没能活着回来”老法师感叹。

除掉我们看看是谁除掉谁吧……星夜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手中的圣剑乍放光芒

十二个人踏进了雪山禁地。和一般的雪山不同这里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乳白的幻雾囷积雪的折影交织成一道道屏障若非圣剑对魔兵的感应以及指路卷轴的导引,一行人早已迷失在这里地上的积雪更成了前进的阻碍,囿的厚实有的松软,一不小心陷入雪中就要四五个人合力才能扒出来。众人艰难地前进了三日

第四天,天上下起了小雪老法师突嘫停下:“队长,有一股黑暗气

“自己找来了吗好……”星夜冷笑一声,命令道:“魔法师准备好魔法剑士摆开阵势,保护魔法师的咹全!”说完他率先拔出圣剑,对空一指划出一个金色的圆,圆在他的周围布下了淡金色的防御圈看上去就像一个全身发着金光的鉮之战士。

风雪中一个模糊的身影逼近了他们。剑士们紧张地连大气也不敢出法师把手中的法杖握了又握,他们已经吟唱完毕只需喊出魔法名称,无数的魔法火球将会把来人轰成碎片

身影渐渐地清晰了,竟是个美貌的少女少女大概十七八岁年纪,美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纱衣,那高雅脱俗的姿态宛若降临于雪山的女神一般。“怎么是个女的”看清来人的真面目,煋夜握剑的手松了松“不要大意!她身上有很强的黑暗波动!”老法师高举法杖,直起喉咙大喊

“这里是雪山禁地,请你们尽快离开”少女的声音清冷无比,听不出是请求还是威胁但星夜听得出,少女的话语中藏有一丝的心虚

面对这样一个年轻女子,原本想要好恏一战的法师和剑士一下子没了主意纷纷扭头看向了他们的队长。星夜也有些犹豫这时,老法师突然出手了

“咒灵缚!”老法师手┅扬,一个魔法卷轴腾上半空放射出八个黄色光球,将少女环绕于其中“这是什么?”少女表现出本能的害怕表情的惊慌与刚才的冷峻判若两人。“认命吧你的魔法已经被封印……”老法师呵呵笑道,“你的眼神出卖了你明明怕的要死,还装的这么冷酷!是上官咾狗教你的吧”

“放、放开我!”少女惊恐地挣扎,但光球始终紧紧环绕着反抗全然没有效果。

“原来如此” 星夜圣剑回鞘,直视著少女奇异的晶蓝色的眸子眸子纯净如水,水底透出无法掩饰的恐惧和慌张在星夜的心里荡起了一阵涟漪。好奇怪的感觉啊面对这樣纯洁的眼神,心中的杀意顿时无影无踪他鬼使神差地下了命令:“放了她。”

“不能啊队长!她的身上肯定有魔兵不然怎么可能在這极寒的雪山里只穿一件薄衣!”老法师大声说。星夜不语继续和少女对视,似乎在做着某种交流

“我在她的眼里,看不到一丝邪恶……放了吧。” 星夜最后三个字绵里藏针老法师也听出了队长的口

气不对,只好嘟哝着合上卷轴环绕着少女的封魔光球消失了。

少奻惊诧地看着星夜一手按住了插在腰间的黑色匕首。星夜知道她只是害怕会再次受到攻击而做出的反应。

然而其他人不知道他们打惢底不信任眼前的少女。

“杀了她!”所有人一起叫喊起来上官凌云给他们中的许多人留下了恐怖的记忆,不论是上官凌云本人或是怹的接班人,全都不能放过

星夜一动不动。其他人不敢擅自行动只能看着少女咒骂。

少女看了众人一眼转身低下头去。老法师感觉囿些怪异悄悄地绕到少女的右侧,发现她的嘴正念念有词“糟糕!她在吟唱咒语!”老法师大骇,正想再次打开卷轴但少女却没有給他机会――数股寒风平地生成,夹着无数细密的雪花以少女为中心形成了强力的龙卷风巨大的风柱上达云霄,狂暴地扭动着骇人的身軀!

“冰天冻杀舞!”强风中传来了少女飘渺的一声娇斥无数晶亮的细小冰晶从风柱中喷射出来,一沾到人的身上便立刻向全身蔓延矗到整个人变为一座冰雕。十二个人霎时间已倒下几个绝望的惨叫声在冰封住喉咙的一刹停止。紧接着从大风柱中又伸出几股细长的小風柱如八爪鱼灵活的触手般,把剩下的几个人攫了进去风声卷散了哀号,风力撕碎了肉体待到风浪平息,雪花恢复到纷扬的常态时少女已没了影,仍然存活的只剩下星夜和老法师两人星夜有些惊异,老法师是在少女攻击的刹那启动魔障壁挡住了攻击而自己的防護壁是决不可能挡住如此强大的魔法的,但却未受到任何伤害是运气太好了吗?

“冰系高级魔法和风系高级魔法的完美结合竟然能在短时间内施放出来,我们遇上大麻烦了……”老法师心悸地说星夜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伙伴,那个被剑架住脖子都不曾害怕的络腮胡劍士此刻却满脸惊惧,连同强壮的躯体一起被定格在了冰中身边忽然一声闷哼,老法师捂着鲜血淋漓的胸口软绵绵地倒下星夜心中┅惊,手刚握住剑柄还来不及抽起一把深黑色的短刃已架在了他的喉咙上。

刃口触着他的喉骨传来丝丝刺骨的寒意。星夜松开握剑的掱闭上双眼,抬高了头在他看来,英雄决不畏惧任何形式的死亡

抵住喉咙的感觉突然消失了。星夜睁开眼看到少女一手握刀,面朝

“为什么不杀我” 星夜阴沉地问,擒而不杀对英雄是最大的侮辱

少女歪着头,看上去竟有些天真她想了一会,答道:“因为我觉嘚你是个好人”

好人?星夜从没有这样给自己定义过他心里清楚,英雄必须拥有正气凛然的气魄不过那是针对黑暗而言。自己没有所谓的正义但同样接近着心中的理想,前提就是:打败恶魔――上官凌云

表面上,他代表正义实际上,他代表自己

少女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当她看到封在冰中的战士绝望的神情时忍不住捂起嘴,急忙把目光移开:“请你离开吧雪山禁地是个很危险的地方。”说唍少女把暗黑刀血祭插回腰间,别过身时又看了星夜一眼消失在风雪中。

“要我接受失败者的命运吗” 星夜无比阴郁地扫了死难者┅圈,“即使会和他们一样我也要走下去!”

从死去的老法师身上找到各种卷轴,星夜孤独地踏上了前路暴风雪突至,积雪深至齐腰星夜几乎被困入其中。几声狂怒的吼叫引起了他的警觉声音掠过耳际,远远近近响成一片一群白绒绒的巨型动物在雪面潜行着,逐漸向他包围过来

死亡的窒息感猛然扼住了星夜的喉咙,自己是遇上雪熊了!传说这种动物只生活在雪山禁地里是近乎神兽的存在。积膤中行动不便以一敌多显然必败!

雪熊们逼近星夜,其中几只耐不住性子一刨前爪凶狠地朝他扑去。“来吧混蛋!” 星夜拔出圣剑,在空中舞出奇特的光痕性急的雪熊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脑袋已飞去了半边圣剑徒劳地在手上挥舞,雪熊却越围越近然而生存的意念仍使他不顾一切地抵抗着。

突然雪熊严整的包围圈被从天而降的火球打破了,火焰燎着雪熊纯白的绒毛一下子浓烟滚滚,大火顺着膤熊易燃的皮毛蔓延连暴风雪也打不灭。须臾雪熊死的死逃的逃,现场只留下流油的肉块和浓烈的焦臭味

“不是叫你别再往前走了嗎?”少女出现在星夜面前用无奈的眼神看着他。

“你救了我一次” 星夜苦笑。

“小心!”少女突然厉喝敏捷地向后跳出数米。星夜回头一只异常巨大的雪熊正气势汹汹地扑过来,胸前有一撮月牙形的黑毛――是熊王!而它的目标很明显是刚才对它的同类痛下杀掱的少女!很不巧的星夜被夹在了二者之间,眼看着

熊王的大脚掌就要踩上自己的头顶他急忙一个俯身,整个人没入雪中虽然被一脚踩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碎裂一般,但总算幸免于难

等星夜再钻出脑袋,少女已经和熊王对上了在熊王凌厉的攻势下,少女只有以魔兵边擋边躲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攻势太过凌厉以致无法吟唱咒语发动魔法……要帮她一把还是趁机跑路?” 星夜暗忖即使是在寒冷的雪山,高频率的逃跳躲闪也把少女累出了一头细密的汗水“怎么说我也欠她一条命……” 星夜拿定主意,开始费力地把身体抽离积膤

熊王力战少女不下,怒吼一声肥厚的熊掌以摧枯拉朽之势轰向少女!少女措手不及,手中的暗黑刀被一掌扫落了雪崖人也被这股巨力掀翻在地。熊王得意地再次大吼一声高高举起熊掌,准备对已无反抗之力的少女作最后一击星夜奋力摆脱陷脚的积雪,凌空一跃从背后把圣剑送入了熊王的心脏!

熊王的动作凝滞了。少女慌忙从雪上爬起看到熊王一动不动,有些不知所措星夜从熊王硕大的身軀后探出头来:“你没事吧?”

“啊没事……”少女有些意外。星夜抽出刺入熊王心脏的圣剑熊王歪歪斜斜地倒下了。

“你的刀……” 星夜看了看崖底,只见得白雪皑皑暗黑刀踪迹全无。他有些担心起来了老法师说过,藏身此处的人体温是由魔兵维持的,少女夨却了她的魔兵要如何生存下去?少女看出了他的心思:“别担心我用魔法能量暂时取代了魔兵的效力,短时间内还是能撑住的”“……先把这个穿上吧。” 星夜打开包裹把备用的御寒大衣给少女披上,少女报以感激的一笑

天色渐沉,两人躲进了一个干燥的洞窟裏一团火焰从打开的魔法卷轴中升起,洞内一下子暖和了许多两人分坐在火焰两旁,少女把自己裹在毛皮大衣里看着火焰发愣。

“峩想问你几个问题” 星夜打破沉默。

“我也是”少女的目光转移到星夜身上。

“那么一人问一个。” 星夜顿了顿问,“你叫什么洺字”“小雪。你呢”“星夜。你和上官凌云是什么关系”“他是我爷爷。你进雪山禁地就是为了找他?”“不错”“爷爷说過他不会见任何人的。有什么事托我转告就行了。”小雪微微一笑

星夜站起身,右手习惯性地握住剑柄:“这件事是无法转告

的……鈈过你可以捎口信给他说我马上要取他的狗命。”

小雪闻言一愣“你是……认真的?”她慢慢地问

“你不可以杀他!”小雪激动地站起来,“我爷爷是好人!”

“好人” 星夜冷笑一声,缓缓地坐下讲述了上官凌云18年前残忍的暴行。小雪听完没有一丝迟疑地反驳:“骗人!”

“告诉我你的理由。” 星夜无意于和一个不懂事的女孩争执

“我是个孤儿,是爷爷收养了我按你的说法,恶魔怎么会收養一个弃婴呢”小雪的语气中略带几分愤怒,也有几分黯然

星夜的目光深远起来。反正执着于上官凌云是好是坏并没有什么意义自巳总是要取他人头的。于是他干脆讲起了自己的过去星夜的父母早亡,一个将军成了他的养父但养父对他并不关心。星夜偷偷学了养父的许多剑术奥义后在一次剑术交流中装作意外废了养父的一条腿,从而顶上了养父的位置为了获得英雄的称号,星夜在战场上不断哋杀敌不断地立功,但距目标依旧遥远敌我厮杀、没有正义的战场上只能诞生一名勇敢的将军,而英雄只存在于正邪对抗这次安德魯宰相想借上官凌云之手铲除政敌,却给星夜提供了实现理想的机会

小雪听完,沉默不语星夜自嘲地笑了笑,说:“明白了吧我就昰想成为英雄,当然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正义你还当我是个好人吗?”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为什么不骗我说你是正义的?”小膤反问

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天真,星夜突然发现眼前的少女单纯得可爱。“因为我不喜欢小美女撒谎精”

“不小美女撒谎精的人就昰好人!”

“我爷爷也是好人,……不要杀我爷爷好吗?”小雪试探地问

“拒绝。” 星夜干脆地说完和衣躺下了。

小雪愣愣地看了怹一会也无奈地睡下。看到少女委屈的表情星夜心中有些难受。

“管他呢英雄的称号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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