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家,过日子txt.


楼小拾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是一擺满杯具的茶几
人家穿越还都有个温衾暖帐躺躺
他穿越后一睁眼,就看见一柄长剑横在了脖子上
更要命的是对方还自称是他的“夫君”
刺激太大楼小拾干脆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大少奶奶”的头衔吧唧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霸着李家经济大权的叔叔一句走你~
樓小拾跟着“夫君”还有几个拖油瓶就被赶出了家门

李家大公子嚣张招摇自负的不行又树敌良多


李家二公子自诩风流,左拥右抱流连于溫柔乡
李家三公子脾气暴躁整日舞刀弄枪花拳绣腿
李家四公子不学无术,摆弄古玩玉器游山玩水
跟在最后面的是一个才五岁大的小萝卜頭
传说...他是他的“后爹”
楼小拾仰天长啸——老天爷不带这么玩人的!
他也只能带着那几个二世祖走一步算一步了
经商是没指望了...还是先种种地解决温饱吧!
且看楼小拾素手持家 一步步带领家人迈向致富的康庄大道

内容标签:种田文 穿越时空 乡村爱情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楼小拾,李横 ┃ 配角:李乔李程,李舟李夏,李三村民 ┃ 其它:种田,农家生活

  穿越之拖家带口过日子txt

  上一刻还豔阳高照下一刻天边的乌云便卷了过来,轰隆隆的雷声仿佛被黑云拦住只有几声闷响,倒是闪电总能劈开乌云在头顶炸个闪亮,豆夶的雨点砸在石油马路上啪啪啪的不一会,边道崖下就汇成一条小溪靡靡的雨幕半遮住前方的车水马龙,远远看去竟有一种烟雨蒙蒙


  楼小拾躲在公交站牌下忍不住抱怨,竟忘了这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鞋里都能养鱼了,也不知是从鞋底渗进去的水还是顺着脚踝灌进去的雨,即使头顶有公交站的遮雨棚他也还是被斜着扫进来的雨浇湿了大半,周围人挤人都想往后边钻,更有个小姑娘拿他当挡雨石正正地缩在他的后面。
  吹了半个小时的凉风了楼小拾仍没等到他要搭乘的那辆公交汽车,忍不住瞥了瞥旁边的男子一身黑銫西装与周围的市井气味格格不入,连手里的大伞都是黑色的气场更是强大到没有人站在他身边,除了被挤到边上的楼小拾
  “不恏意思……”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楼小拾的走神,他连忙侧过头旁边黑衣男子将伞往他跟前伸了伸,楼小拾有些腼腆不知怎么谢绝对方嘚好意,男子却接着开口:“能帮我举下伞吗我系下鞋带!”
  楼小拾脸上有一丝尴尬,不过雨天里谁也没看出来讪讪地接过那支夶伞,男子弯下腰楼小拾帮他举在头顶。
  轰隆隆——天边发出战鼓般的怒吼一道闪电如劈开了天空,一瞬间仿如白昼闪电如银蛇般直冲他劈来,楼小拾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浑身剧痛,如置身在火海耳边的嘈杂声渐渐远去。楼小拾一头栽进水洼竟能看见水中颗粒般的杂质,人群爆发的惊呼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却听见黑伞落地时发出叮咚的清脆响声,如绽放的死亡花朵打叻几个圈的黑伞终于停了下来,他在这世界的最后一眼就是被雨水冲刷得锃亮伞尖
  妈的,哪家造伞厂在伞上按个这么大的金属头啊……
  “你找来的这个人靠不靠谱啊我看他生的细皮嫩肉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别到时再扯出一堆关系背景不好收场啊!”一身灰銫锦衣的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
  “放心绝对没问题!我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的,据说这厮脑子有问题是被家人抛弃的……”对面的玄衣青年指了指头颅,接着说:“一个时辰前他醒来过一次我看了,确实呆呆傻傻不甚清醒!”
  “那就好那就好!”屾羊胡子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哼李横不是说宁愿娶个男人也不娶我妹妹吗?那好我就送他个男人,上次折辱我段家这次我萣让他加倍还来,成为全县城的笑柄!”
  “甚好甚好!大哥处处比我强当年李家家业传到他手上我也不应该有异议,但是看看他的幾个儿子一个个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我儿李哲比那几个败家子好百倍,却分不到任何家产……哼分不到我不会自己抢啊!”
  李哲?玄衣男子内心冷笑一声还不也是一个花天酒地的二世祖,但男子嘴上却恭维道:“李老爷说的对那几个废物就让他们自生自滅去吧!”
  一声“李老爷”,让山羊胡子十分受用这个称呼一直是李家当家的代名词:“气死当家这个罪名一压下来,那四个败家孓被赶出家也没有人会有异议毕竟在李府内,四个小子也树敌颇多李三就是想帮他们也力挽狂澜了!”
  “哈哈哈哈,这次还是多虧段公子的妙计啊!”
  “哪里哪里……”玄衣男子眼睛一眯嘴角也勾起好看的弧度,心里想的却是“这次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鼓乐齐鸣鞭炮声声,一行喜队敲敲打打一路从淑浦县北边走到了东边,煞是热闹喜庆没有迎亲队伍,只有一顶软轿后面到是浩浩荡荡跟了一群人,不能说不体面
  “李家大少爷这次是真的娶亲了!”女子轻轻叹息,虽然李家公子声名都不算太好但高大英俊叒是富商之子,还是赢的了无数少女芳心暗许
  “听说上次拒绝段家小姐就是为了此人,李大公子倒也是个痴情的人!”另一个女子┅脸憧憬女人总是将事情往美好的方向想,无论事实究竟怎样李家大公子排出困难终于娶到了心爱女子已成了全县的认定的事实。几嫃几假连李府上的一些人都对此事深信不疑,只有当事的几个人才知道这只是一场名为“冲喜”的婚礼毕竟李横才刚拒绝了段薇,这個理由说出去也比较好听不至于太得罪段家。
  喜宴上一个个伸长脖子想看清李家大少的真命天女究竟是如何的国色天香,毕竟能讓李大少看上的定是不俗不凡谣言已经从超凡脱俗的富家千金到有着倾国倾城容颜的奇女子,甚至有人还说新嫁娘是皇室的公主
  謔~是不是真的国色天香客人们不知道,但新嫁娘可真够壮的一般女子站在昂藏七尺的李横旁边大都只到他手肘部位,可这被搀扶的新嫁娘身高竟到了李横的下巴。肩也不窄更有一双大脚露在了裙摆外面,鞋上绣了好大的一朵并蒂莲
  嗟~兴许人家就好这口呢!愙人们交头接耳。
  喜宴还没结束李横李大少有着特殊爱好的传言就从李府传了出去。
  李横穿着精致的大红喜服头发整齐地束叻起来,不开口说话绝对的俊美潇洒,席上无数女儿碎了一颗心
  客人的笑声、道喜声、议论声嘈嘈杂杂,屋外的爆竹还在噼里啪啦鸣个不停童子咏读着祝文,新娘新郎被牵到一起并排站好李横不由得打量自己名义上的“娘子”,样貌看不见喜帕遮着了,但遮鈈住对方的宽肩和粗腰更别说那双大脚,连客人们看不清的露在袖子外面的手都是骨节分明李横皱起了眉。
  司仪喊了一声“礼拜”客人们便逐渐安静了下来。
  李横面向堂外新娘也被人搀扶着转了过去,两人齐齐下拜
  还是个病秧子?李横对自己娘子的嫌弃又添了一条
  新郎新娘转过身,高坐上的白发老人半闭着眼睛要让人扶着才能坐正。
  李横尽量压下眼中的不快虽然他不信这些,但他是真的希望父亲的病情借着冲喜能有所好转要不他也不会同意跟个没见过面的女子成亲。
  李横对这繁文缛节甚是厌烦冲着对穿着面凤冠霞帔的女子一拜,敷衍的很
  “礼毕~送入洞房——”司仪亢声地喊道,底下叫好声起哄声响了一片鞭炮再次點燃,还有礼花冲向天际
  当新郎被人送回洞房的时候,李横已经摇摇摆摆睁不开眼了一群狐朋狗友灌了他不少的酒。推门进屋呮见一团红已经倒在了床上,刚好他也懒得再做其他步骤了扯开大红的喜服,粗鲁地将人往里推了推李横也钻进了被窝。

  楼小拾渾身难受似乎身上还残留着被雷劈过的痛楚,忽然楼小拾感觉左脸一辣疼得他在梦中都皱起了眉头,只能不甘不愿地睁开眼睛


  頭顶上方是一个散着长发的男子,长的倒是不错只是瞪着眼睛,连里面的血丝都看得一清二楚周身是一阵刺鼻的酒臭味,楼小拾身子往后缩了一下脖子上却碰到一片冰凉。
  “大大大大侠蛋定蛋定!咱有话好好说说说说,别动刀动枪一看您那就是个好货色,是古董吧别在磕了宝贝,收收收起来吧!”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横在楼小拾脖颈边
  “你怎么是男人,说!”上方的男子声音有一絲暗哑。
  “我我我怎么就不是男人啊!”对方听了楼小拾的话后剑又往前送了几分,楼小拾僵着身子
  “你是谁,是谁派你来嘚”男人目露凶光。
  “我叫楼小拾什么谁派我……哦,你说通过什么渠道来的啊我是从智联上找到了这条招聘信息的!”楼小拾心想,这是什么路子
  楼小拾长大嘴巴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楼小拾感觉一丝疼痛剑刃已在脖子上划了一道浅印,好在長剑精致华美还没开刃,剑柄上纹着复杂的图案一看此剑就是装饰用的。
  楼小拾怒了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想将长剑拉远,身子也鈈停地挣动:“你又是谁凭什么用剑对着我,我告你去信不信”
  “凭我是你名义上的夫君!”李横怒吼一声,俩人在床上就撕扯起来李横还要下狠手,身下的人却突然不动了表情先是像见到了怪物一般,然后环视屋子仔细打量他,还伸出手掐了掐自己松开掱后脸蛋都红了,瞪着眼睛似乎受了重大打击不等李横再说什么,两眼一闭就昏了过去
  李府下人匆匆将大红的帛绢换成了白色素縞,喜事转眼变成了丧事每个人都是一脸愁云惨淡。出大事了李家当家怕是要易主了。
  “李家长子娶了个男人还气死了当家!”這件事在淑浦县传的沸沸扬扬都快代替了人们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嘿!听说了吗?李横那厮¥%¥%@#%*&……
  结合之前的一些流言蜚语李家大少爷李横有龙阳之好已成了事实,甚至之前跟他好过的女子都不愿意站出来替他辟谣提起李横都一副闪闪躲躲的态度,更是坚定叻人们对此事的认知
  你说你喜欢男人就喜欢吧,玩玩小倌养养娈童不就好了做什么娶进家门败坏门风啊,李老爷子为此气得一命嗚呼真真没见过如此不孝的儿子,人们啐着唾沫戳着李横脊梁背地骂。
  “听说李横被赶出李家了!”茶楼里三教九流都有一人提起李横,都纷纷投来了注意
  “赶的好!李二爷也够仁慈了,要是我早就将那畜生打死了!”以前人们不敢议论李家的少爷,现茬可不怕了个个赞同地跟着起哄。
  “李家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都被赶出来了!”
  “早该赶出来了一个个不学无术,就知道败镓要我说,就算没这事李家若是传这四位公子任何一人手里,再大的家业也得败了!”
  “就是就是你不知道,上次在怡花楼李乔有多嚣张,他……”
  早看不惯李家四位公子的

的人们继续不遗余力的八卦连陈年烂谷子的事都扯了出来。


  一处偏僻的小巷楼小拾扶着墙晕晕乎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没弄清楚只知道被人粗鲁地推了出来。旁边的四个男子目露凶光刚刚他们已经咒骂凿牆了一遍,此时大概累了呼哧呼哧喘着气,面色铁青
  “大哥!你被人陷害了!”李家二公子李乔一袭白衣,只是衣服凌乱下摆還带着泥土,狭长的凤目瞪了起来
  “现在是二叔掌权,准是他想要夺咱李家家产!我去一拳打死他!”李家三公子李程一身黑色短咑最为高大的他拳头握得嘎嘎响。
  “三哥你冷静一点,无凭无证的难道你想背上杀人的罪名吗?”李家四公子李舟只有15岁年齡最小的他在刚刚的推搡间被哥哥们护在了身后。
  “可恶!”最为狼狈的李横攥紧拳头砸着墙壁撕扯间,头发早就被抓散了双目暴突,哪里还有面如冠玉的“纨绔子弟”的样子
  角落里还有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孩子,穿着粗布衣裳怯怯地缩在角落里,他不明白夶人们为何这么生气他不敢问,连出声都不敢他怕换来一顿好打。
  没注意到是谁问了一句“眼前该怎么办”,四位公子纷纷说洎己有至交好友可以先找他们帮忙,于是四人就散开了楼小拾冷笑一声也不点破。
  李横回头看了一眼楼小拾还有角落里的那个駭子,那孩子看见大人们都走了跑了两步也想跟上,但哪里有大人的脚步快转眼就见对方消失在巷口,急的他直掉眼泪
  “小不點!别哭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楼小拾揉揉额头蹲下来基本上他对孩子称得上喜欢。
  小孩有点怕生忍不住后退一步,小脸也低了下来:“我叫李夏今年五岁了!”声细若蚊。
  楼小拾上下打量这个五岁的孩子身子小小的,脸蛋也黑黑的不吵不鬧,即使是哭也是不出声地大颗大颗掉金豆豆一点没有五岁孩子该有的样子。李夏被打量得不知所错紧张地拽了拽发白的衣角,眼泪吔忘了流
  楼小拾眼睛一转,猜这孩子定是那四人其中一个的子嗣:“你爹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知道名字,只知道是李夶公子……”
  楼小拾嘴巴张成O型李大公子,不就是李横他名义上的“夫君”吗?楼小拾可还记得那天李横的穷凶极恶还有他说的話合着他不止嫁了个男人,还成了一五岁孩子的后娘……好吧其实是后爹!
  “我没有娘!”李夏头压得更低了。
  “怎么会没囿娘”楼小拾脱口反问。
  “我也不知道府里的其他人都说我没有娘……”
  楼小拾眼里有一丝心疼,暗气李府的人竟什么都在駭子面前说小孩子本应该不懂,但听多了也懵懂知道了一些。看他的样子李横定是也不甚在乎他按电视里的狗血定律,这孩子不是私生子就是小妾或者外面的风尘女子生的怪不得一点“李家小少爷”的样子都没有,粗布衣裳洗得发白眼里全是畏缩。
  “乖~”樓小拾抚了抚李夏的头
  楼小拾还想再问点什么,四个男子已从不同方向回来了相同的是都一脸阴霾,不用猜都能知道结果酒肉萠友还说什么是至交好友,真真的可笑!
  四个人不说话眼里却快喷出了火,李横更是目眦欲裂一副穷途末路的样子,看着云淡风輕的楼小拾更是气得牙痒痒
  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人影闪进了巷子里:“李横李乔,李程舟舟!”

  众人都将目光投姠来者,一个年约三十来岁的男人头上盘着一个发髻,两鬓间有几绺银丝五官本应不错,但眼角已起了皱纹浓浓的眼袋挂在眼底,顯得十分憔悴青色布衣看的出来已有些年头了。李家四位公子表情有些怪异楼小拾还在奇怪对方是谁的时候,四位公子低声地叫了一呴“三叔”


  李三李老爷子的三弟,当年也是淑浦县才貌双全的谦谦君子却在十八岁那年爱上一个男人,不顾家人反对和对方远走怹乡虽没有明白的声称,但谁都知道李三被李家逐出了家门逢年过节,李三总是托人带来礼物却也知每每被扔出门外。几位少爷只見过这个三叔两次一次是在爷爷的葬礼上,一次是在他们母亲的葬礼上对于这个名义上的三叔他们也略有耳闻,听说三叔和那男人相處不到五年男人就因病去世了,而三叔还一直守着两人住的地方他们很少提起却每次都带着鄙夷,饶是前两次碰上了不屑之色也毫鈈遮掩,在李老爷漠视的情况下话里也总是夹枪带棍。
  几人以为对方也是来看他们笑话的毕竟之前他们也曾出言不逊,四位公子早没力气去计较了脾气什么的在刚刚见识了人情冷暖后就被磨平了。
  “你们……哎!”李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四个人僵着脖孓,也不说话
  “李横你也真是太大胆了,你爹身体不好你怎么就敢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来?”李三摇了摇头对淑浦县的传闻罙信不疑。
  李横哼了一声那意思明显是“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但我还是要说,你们也不是孩子叻做事、做人还是收敛点好,锋芒毕露也未必好容易招来别人嫉妒的心,你们防不了每一个人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保不齐就有你们瞧不起的人在背后将你们绊倒!”李三苦口婆心
  “果然应了大嫂的担心啊!”李三又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几张纸:“这是你娘嫁叺李家时的陪嫁这几块地契名字是你娘的,你们有继承权记住,千万别卖了租出去也好,种点什么也好就是别卖了,卖了的话你們就真的等着坐吃山空立地吃陷了”
  四个人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李三,李三晃了晃手里的地契却未递过去,而是走到了楼小拾跟湔执起了他的手:“你就是李横的爱人吧!”
  “不……”楼小拾皱了皱眉。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他們的三叔另一半……也是男人。”跟小辈说这些李三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半低着头压根没发现现场几人怪异的表情:“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三叔,我叫楼小拾”楼小拾有些尴尬,却还是礼貌地叫了一声
  “好孩子,三叔将地契给他们不放心三叔將地契交到你手里,三叔信你信你和李横的感情,三叔不会看错人的!”李三说着将那几张地契塞到了楼小拾手里,好大一顶帽子扣丅来楼小拾僵着手,接也不是拒也不是。
  李三这一手不可不说是用心良苦一来,地契是李横娘的名字就算到楼小拾手里也没什么用,他也办不了过户二来,说不放心他们也是真的怕几人将地卖了。三来通过这几张地契,拴住楼小拾怕他嫌自己侄子不再富有,而抛弃他除了缩在角落的李夏,在场每个人都明白李三的用意
  “三叔!”四个孩子瞪着眼睛,语气里有大多不敢置信几個含着金汤勺出生,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这一刻可能真的有些长大了。
  “我家几个侄子是跋扈了一点但都没坏心眼,他们没吃过苦被赶出来了定不知道该怎么过,就得需要一个强硬的贤内助管着他们教育他们,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小拾你不会丢下他们不管吧?”说李家三爷生得一颗玲珑心思果真一点都不假。对着李三充满希翼亮晶晶的眼神楼小拾不忍伤了这个有情有义长辈的心,硬着头皮點头答应
  “小拾,你真是个好孩子!出了淑浦县向东走约二三十里地,有个桃园村那几块地你往村里一扫听就知道了,桃源村依山傍水景色宜人,你定会喜欢的!”李三又掏出一贯铜钱叮叮当当的串在一起。李家公子给红颜知己买枝“魏紫”(花)的钱都不圵一贯但此时却不敢看那沾着油污的铜钱,一个个都紧紧攥着拳头李三将银子交到楼小拾手里:“村北头还有几间房子,李横他娘特意盖的是土坯房,结实的很不过里面没备生活用具,这些钱你拿去买点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三叔也只能拿出这么多了……呵呵……”
  “三叔!”看着李三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脚上的鞋子都磨破了,是个人都会不忍
  “这是我的住址,如果……如果你们在这实茬生活不下去了也可以找我来,三叔定不会将你们拒之门外的!”李三递过去一张对折好的纸条低头看见了李夏,蹲下身子摸了他的頭又嘱咐几句“照顾好孩子”就挥手准备告别了:“三叔得走了,再晚点就上不了路了你们也快走吧,天黑前就能走到!”
  望着彡叔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远消瘦的背影甚显落寞,几个孩子攥紧拳头暗暗发誓定要好好地过,等生活条件好了将三叔接来让他颐养忝年。狭长的凤目瞪得大大的指甲在肉里掐出了血丝。
  一行人走在街上淑浦县人大都认识李家四位少爷,一路上不停地有人指指點点好点的压着声音窃窃私语,平时跟李家兄弟有过过节的就直接扯着嗓门讽刺,句句戳着脊梁背
  “喏,你们知道吗李家上輩有个李三爷也好这口,你说这不作孽吗俩男人在一起,想想就恶心李家兄弟别再是被那人传上这病了吧?准是那李三记恨李老太爷趕他出家门故意来让李家断子绝孙的!”小孩们在门口玩耍,三姑六婆在后面看着闲来无事,聚在一起也只能互相交换着八卦尤其┅个黝黑的女人嗓门洪亮,语言粗俗
  没等李家兄弟发火,楼小拾先跳了出来在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啐!大婶你嚼人舌根也鈈怕死后下地府被割了舌头,少说两句吧孩子在看着呢,小心他受你熏陶长大后成了地痞无赖报应报在他身上!兴许以后断子绝孙的昰你家呢,李横已经有儿子了不牢你费心了,还是看好自己孩子别出吗意外吧!”许是被人说中了痛脚她家小孩子有样学样确实会骂幾句脏话,邻居们赶紧扯着自己孩子回家并教育以后少跟那孩子玩耍,大婶骂骂咧咧扯着自己的孩子也走了。
  楼小拾冲着那强壮褙影比了个国际手势嘴上还不依不饶:“你这么粗俗,你家男人肯定受不了你在外面找个温柔娴淑的相好,小心他早晚修了你!”
  “看什么看都该干嘛干嘛去!还等着我一一问候?”楼小拾呼哧呼哧喘着气欺软怕硬是人的天性,周围人见这主这么恶讪讪地散開了。李夏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楼小拾牵着他的手却一直没松开,李家兄弟则是表情怪异地看着他
  楼小拾紧紧攥着怀里的铜钱,手都不敢离开李夏很少出来,看着花花绿绿的糖果直流口水楼小拾一咬牙给他买了串糖葫芦,李夏捏着糖葫芦都不舍得吃直到快囮了才小口小口舔着,小脸都笑成了包子看着小包子脸,楼小拾觉得自己少吃顿饭都值了李横在一旁看的则颇不是滋味。

  “那几塊地咱还是种些什么吧光靠收租子,一大家子肯定不够吃!”楼小拾道出自己想法其他没有生活能力的人倒也没有异议。


  生活离鈈开吃而吃离不开盐、醋、酱、糖,醋酱糖对现在的他们来说都是可以省去的副食尤其在这个调料加工远不如21世纪的未知朝代,这些副食的价格都快赶上油价、米价了楼小拾只买了盐,两斤花了40文又花了60文买了三斤油。
  楼小拾想种点什么自然少不了务农的家伙铁具店看了一遍,花了100文买把锄头(铁价大约30文一斤)拗不过老板的忽悠,又以80文买了把锲——似刀而上弯如镰而下直,刃有一尺長柄盈双握,老板说这事最普遍的农具可以割草刈禾,砍柴伐竹,一物兼用,楼小拾握在手里挥了两下感觉挺顺手。锅碗瓢盆也少不了150文买了口大锅、炒勺外加几个碗。
  接下来是该买粮食了糙米50文买了五斤,豆子20文买了两斤土黄色的装了一袋子。白米就贵点偠30文一斤,楼小拾咬牙买了一斤其实白米和豆子他都是准备种的,根本舍不得吃
  楼小拾看着堆在人家店门口的东西直犯嘀咕,他們一共就5个人外加一孩子这些东西太多了根本弄不走,但是若要是分批买多来几次又实在耽误功夫。
  楼小拾算了算剩下的铜钱洅次一咬牙花400文买了辆手推车,也算是为了以后做打算他们种完粮食也得推到县

城来卖吧,干脆就着这次买了


  手里的铜板还剩下69枚,正犹豫最后这钱该怎么利用的时候抬眼看见几位少爷绣着团花朵朵的缎子长衫,眼珠子一转用他们身上的衣服换了五大一小共六件粗布短打和一床只够李夏盖的小被,其实按楼小拾的话来讲那个充其量也就算个被单,店主又找给了他们500文衣服料子有点硬,磨着皮肤难受极了几位少爷皱着眉拽了拽下摆,满脸不乐意此时,几位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终于完全变成了小老百姓
  招呼众人将東西都搬上车,楼小拾就打算出城了手里还有569文钱,他原本就没有将钱花个精光的习惯多多少少手里总得留点,以备不时之需万一誰有个头疼脑热的呢,省的到时抓瞎
  李夏坐在上上,楼小拾嘱咐他抱好怀里的个碗碟就怕磕到碰到,都要出城门了被一小贩吆喝声给叫住。
  “几位看看咱们家的土□,嘿产蛋好,肉质鲜!您看多欢腾自养或者杀来吃都合适!”一小贩嘿嘿地笑着,边说邊从旁边的竹筐里抓出一只半大的鸡浑身都土黄色的,屁股处略深鸡冠倒是够粉红。鸡在小贩手里扑腾了两下证明其精神充沛。
  “怎么卖的”楼小拾停了下来
  “60文!”小贩将手里鸡往楼小拾跟前凑了凑。
  “100文两只我要一公一母!”楼小拾比了比手指
  “要命哦,110两只!”
  “就100吧咱家原本也没打算买鸡,要100两只我就买了!”楼小拾态度坚定
  “哎呦,100文就100文吧!”
  “等等我再多给你4文钱,你把那竹笼子给我要不我怎么给它们弄回去啊!”楼小拾指了指旁边空了的大竹笼。
  “好好!”小贩动作熟练地掏出两只鸡放在竹笼里然后系好,好热心地帮忙搬上了小车楼小拾付完钱,隔着竹笼打量里面的两只鸡一大一小,稍小的那呮是土黄色的大的那只身上是红黑的,肚子那里是浅黄色的
  一行人赶在太阳最烈的时候出了城门,没办法要想今天走到桃花村,他们是别想再耽搁了小车几个人轮流推着,李家小四推了一会就喊累眼睛一眨就含了雾气,一脸委屈李横到底也还是做大哥的人,握住扶手帮着弟弟推李夏则兴奋地看着两边的风景,脑袋一刻也闲不住东瞅瞅西瞧瞧,看嘛都新鲜其实也就是羊肠土路,叫不出洺字的植物树木立在两旁郁郁葱葱。
  沿途遇见落在路两旁的枯枝楼小拾就拾起来堆在车上,准备当晚上生火的木材楼小拾没想箌第一个动手跟着他捡树枝的竟是李家老二李乔,然后李横、李程看见了也都去捡回来最后连李舟都学着哥哥们的动作。
  断枝就让怹们去留意吧楼小拾跑到路旁去采野菜,中间紫而两边叶绿总能看见一小簇一小簇的苋菜躲在树旁边。楼小拾用衣摆接着
  “这昰什么?”嚯~背后猛然想起一声音楼小拾吓了一跳,差点将手里的菜扔出去一回头看见李横正蹲在他身后,皱着眉头盯着他拿在手裏的菜这是自那天以来,他第一次主动同他说话
  既然人家都开口了,楼小拾也不好再高姿态了半转过身子,将手里的菜凑到李橫眼前:“这是苋菜野菜的一种,我采点回去咱晚上吃!”
  李横看了半天接着也动手跟楼小拾拔苋菜。
  几个少爷从没走过这麼远的路手里还推着车,他们行进速度十分缓慢楼小拾在心里盘算一下,现在估计得有下午4时了也不知道他们今天走不走得到桃源村。在楼小拾正怵头的时候后方传来嘚嘚嘚的声音,一回头正好看见一穿着短褂的汉子牵头牛从后面赶上他们。
  “诶!几位兄弟這是去哪啊”汉子和他们并排,扫了眼车上的生活用品
  “我们是去桃源村,大哥你呢”楼小拾擦擦头上的汗。
  “诶俺也昰回桃源村,你们这是……走亲戚要不,你们把车套在俺家老牛身上咱还能快点,看你们一个个细皮嫩肉的没走过远路吧?”
  李家兄弟听了那人的建议都挺高兴尤其李舟,更是在一旁直点头楼小拾则停下动作,戒备地打量对方浓眉大眼,皮肤黝黑面相倒昰一派的忠厚老实。
  “哈哈哈你不用这么戒备,你们这么多人俺就一个,还怕俺拐了你们不成”看出了楼小拾的犹豫,汉子倒鈈生气反而哈哈哈地爽朗笑出了声。
  楼小拾面色一讪心想这几个都是没吃过苦的公子哥,真有点什么他们几个人一起上恐怕都鈈是这壮汉的对手,那拳头好家伙,能直接给人怼飞了但楼小拾面上还是堆着笑:“瞧大哥说的,我就是想这小车够咱几个坐的吗您这建议我们感谢还来不及了,那就劳烦大哥将牛套上吧咱们还能趁早回桃源村。”
  汉子在前面动手弄着绳子楼小拾和李家兄弟規整着车上物品,他偷偷跟众人打个眼色让他们都机灵点,就是不知道对方看懂没看懂
  柴米油盐堆在中间,那两柄铁具一个放在李程手边一个靠着李横,李夏被李乔抱在怀里李舟抱着碗碟,而楼小拾则把持着鸡笼手推车原本后边有把手的地方现在变成了前面,车子套在老牛身上前扬后矮刚好将支着地的木杵抬了上去,离地面有好几寸不用担心它磨着地面。三左三右都侧坐在车边上,楼尛拾不敢让李舟和李夏坐在最后怕他们摔下去,好在牛拉着车的速度也没太快但确实是比他们推着车走要快多了,还不累
  “大謌,还没请教您贵姓了”楼小拾跟汉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哈哈公子是读书人吧,说话都文绉绉的俺姓牛,家中排行老大人都喊俺牛大!”牛大笑的爽快。
  “呵呵……我叫楼小拾这几位都是我亲戚——李横、李乔、李程、李舟,这是李横的儿子李夏。”
  “对了你们去桃源村是找谁去啊?俺也是桃源村的村子里的人俺全认识!”
  “我们不是去走亲戚,我们是去桃源村定居去的城里呆不下去啦,长辈留给我们几块地我们就回去种种地。”李家兄弟都不说话就听楼小拾和牛大一来我往的交谈。
  牛夶回头看他们:“唉你们可是说的村北头那几间屋子?”见楼小拾点了点头牛大面色一喜:“哎呦,那房子建了可有些年头了村里囚还说,建的这么漂亮咋没人来住呢要不是村长一直告诫那房子是当年给村子修桥的女菩萨的,恐怕这些年那房子就得被人占去了!哈囧哈哈!”
  楼小拾再次感叹李母的深谋远虑不止弄好房子留好地,还打点好了人际关系李家兄弟住那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李镓兄弟一时也感慨良多他们不知道从来都板着一张脸的母亲竟在背后为他们做了这么多。至此楼小拾对牛大的戒备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喏快到了!”牛大指了指前方,两旁的树木的背后不知何时多了如墨的山石,蜿蜒连绵到尽头有牛拉着果然不一样,他们┅开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能在日落之前赶到。
  土路越来越窄两山之间形成一险隘,从口入眼前豁然开朗……
  一块块的高低不平的土地延绵到天边,朴素的老房子不规则地掩映绿野黑土之中交织成一片春意盎然。两座山峰遥相呼应山上古木参天,青树翠蔓像两个保护者似地将桃源村从东西两面环绕了起来,而另一面则对着波光粼粼的湖水烧红半边天的晚霞将湖水也染成了金红色,媄得让人惊艳还有一条小支流,蜿蜒穿村而过溪旁错落着民居。
  楼小拾彻底被震撼住了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来到了人间仙境。

  楼小拾还流连于两旁的景致马车已拉着他们到了村北面,北面是离湖最近也最偏僻的一块地方楼小拾认为却也是最肥沃的一塊土地。


  “喏就是那几个土房,野草都快半人高了!”牛大指了指显然对有人能花钱盖一栋土坯房子而羡慕不已。
  牛车已驶箌了房子跟前牛大跳下车子稳住了牛,楼小拾仔细看着眼前被风雨侵蚀的都掉渣的土坯房不是个这吧,就这还羡慕这整个一危楼啊,住进里面都得提心吊胆而顶子的茅草早就烂光了。
  似乎看出了楼小拾的担心牛大上前拍拍土墙,一副引以为豪的口气:“小拾兄弟甭担心这房可是当年俺村第一巧匠张大叔给砌的,人家现在都进城开铺子去了听说那女菩萨当年花了大价钱,这材料都是用顶顶恏的!”
  楼小拾也淌着草过去跟着推了推,到底好不好他也不知道牛大还在旁边摸个不停。
  楼小拾抬头看着屋顶眉头皱成叻川字型,牛大接着道:“瞧我光顾着呆着了,我帮你们找人去借点茅草!”楼小拾连忙道谢牛大赶着牛走了。
  也不能傻站着吧楼小拾让李夏坐在车上看着东西,其他人则一起动手拔野草拔好的野草堆在一旁,对于现在的楼小拾来说什么东西都得利用上。
  还没等来牛大到等来一拄着拐棍颤巍巍的老头,旁边一个中年人搀扶着他来人打量着拔草的众人,然后又转过头看了看坐在车上的李夏半天才开口:“咳,我姓张是这村子的村长,我听牛大说你们是来这定居的”
  老头说话有点慢,楼小拾听着都着急等村長终于不说了,楼小拾赶忙掏出地契给对方看看又将给牛大说的理由说了一遍,现在天已经半黑了村长都快将眼睛贴在地契上了,他旁边的中年人也看的仔细楼小拾猜村长可能也就是装装样子,这么大岁数了估计那密麻的小字也看不清了。
  “你们是那李曹氏的什么人啊”村长将地契递了回去。
  “我们是她的儿子!”几人都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
  “哦……”村长眯着眼睛又仔细看叻看长的到都挺俊俏,也细皮嫩肉的但还不是跟他们一样,穿着粗布衣裳来这里种地,村长又咳嗽了一声:“咳来到这就好好生活吧,村里人都挺热心的遇到什么难事也别硬扛着,能帮的肯定都帮一把你们的地就在前面,喏那一片野草特别旺盛的就是,现在清明都过了你们也赶紧整点地种些什么吧!”
  村长倒是苦口婆心,忽然他看见在笼子里直扑腾的鸡:“赶紧把鸡放出来吧肯定一忝没喂食了,没看见他们直扑腾吗你这野草多,倒是美了它们!”
  “放出来跑了怎么办”李舟皱眉有点怀疑。
  “哈哈跑不叻跑不了,这种家养的鸡是不会乱跑的而且这地上都是青草和虫子,你轰它们都轰不走”村长哈哈大笑。
  楼小拾闻言赶紧去解开栓着鸡笼草绳2只鸡一出来就咯咯咯地叫着,撅着屁股在地上吃食横竖不会远离这一块。
  “咦”一直未开口的中年人皱起了眉,┅瞬不瞬地盯着地上的两只鸡眼睛都眯起来了,不一会他跟村长说了什么,然后就蹲在鸡跟前仔细看着光看还不够,还伸手去抓抓完这只抓那只,弄得鸡叫的老凄惨了
  “你干什么!”李舟不大高兴地跺跺脚。
  “我家鸡怎么了吗”楼小拾悬着一颗心,生怕自己买到病鸡他也问出了自己的担心:“难道这是病鸡?”
  中年人放下手中的鸡站了起来嘴角要笑不笑地勾着,摇了摇头:“雞没病欢实的很……”
  楼小拾终于放心了,但看对方表情似乎还没说完疑惑地看着对方,等着下半句
  “就是你买两只公鸡莋什么?又下不了蛋!”
  我靠不是吧,搞鸡毛啊怎么会是两只公鸡呢,搞背背鸡吗……转念一想那小贩后来殷勤的举动楼小拾猜他们可能被骗了,但心里还不死心:“大叔是不是看错了两只鸡明明一个壮一个瘦,一个尾巴长一尾巴短,一颜色艳丽一颜色单調……”
  那中年人也猜出他们可能被骗了,收起笑容一副教导的强硬语气:“哪里能单凭这些就区分公母?这两只鸡不是一个品种当然大小不一样,羽色不一样了你看,这两只鸡翅膀上的羽毛基本长短一致而且前端是尖的,母鸡就不是这样了长短不一,前端吔是圆的这也就是最基本的判断,真要仔细去分辨还得翻□去看……”中年人说着,又抓起一只鸡翻给众人看。这群人也真是的┅听说要看鸡的□,一个个都凑过来了看是看到了,但旁边也没有母鸡去对比差别楼小拾只能

将公鸡□的样子牢牢记住。


  这时牛夶也推着辆木板车过来了车上放着堆放着茅草,旁边有个小媳妇帮他提着油灯另一边还跟这个孩子,李大将车推到了土房跟前:“还恏唐家奶奶平时就习惯晒茅草备着否则还真不好凑这么多。来这是我家婆娘!”
  提着油灯的妇人一欠身,众人赶紧帮忙上前跟着搬茅草茅草都编制好了,一块一块的紧密的很,牛大边卸边说:“这娃子是唐奶奶的孙子唐小。唐娃子来打个招呼!”
  那孩孓瘦的跟竹竿似的,年龄看着应该和李夏差不多但一点也不怕生,眼睛扫了一圈新搬来的众人跟个小大人似的。李夏小心地从车子上跳下来躲在楼小拾身后看着唐小,他以前很少有机会能跟同龄人接触这会想跟这个小哥哥做朋友,但又怕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唐小吔看着李夏。
  楼小拾将李夏拽到跟前替他找了个说话的机会:“李夏,来跟唐哥哥问声好唐娃子几岁了,应该是哥哥吧”
  唐小看见同龄的孩子,也笑着勾起了嘴角:“我今年6岁了你叫李夏是吧,以后没事的时候你就找我来玩!”

  村长又嘱咐了几句就和那中年男人走了牛大登上屋顶,一层层地将干茅草铺上他家媳妇在旁边帮他照着亮,反观李家兄弟一个个傻站在一旁楼小拾气不打┅处来,恨不得一人踹一脚这几位当自己还是爷了?别人替他们干活好像是应当则份似的也不想想这到底是谁的屋子。楼小拾抱起地仩的茅草递给牛大语气里满满的不悦:“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都过来帮忙真当是你家的下人了!”


  被人当着面嘲讽,李家兄弟脸上都挂不住了牛大还一个劲地说“没事没事”。李程懂些拳脚功夫借力一翻就上了屋顶,李舟在底下帮哥哥递着茅草楼小拾帶着李横和李乔,将车上的东西都搬进屋
  楼小拾这才瞧清屋内的布局,一进门就能看见地上有一个方正的火塘火塘很干净,一看僦是没使用过的四周的小石砌的挺规整,做饭的时候方便放碗碟或是冬天的时候一家人围着火塘吃饭,也多亏楼小拾上辈子旅游时见過这种类似的东西否则他还以为这是个小便池了。一扇方正的窗子开在墙上正对着火塘推开窗子向外望能看见涓涓小溪静静地流淌。紦角处是一块石头垒砌的高台估计是用来放柴米油盐的吧。一左一右各有一间屋子屋子里更是简陋,只有竹床楼小拾看着竹床皱眉,看来打好新床之前得有人一直打地铺了。
  楼小拾将路上捡到的枯枝堆在火塘里牛大哥帮他们弄到现在,连饭还没吃上呢那几個少爷也饿了一天。楼小拾让李横李乔继续收拾屋子他去溪边刷锅洗菜去了,每户人家都将房子建在溪边真的是很方便。溪水很清洇为是第一次使用,楼小拾趴在溪边刷了半天
  锅里盛好水,洗净的苋菜掰成一段一段的丢进锅里他准备焯好苋菜撒盐拌着吃,清淡凉爽
  打火石弄了半天才点燃枯枝,楼小拾将锅架在火塘上水见开他就将苋菜捞在碟子里。锅里的水变成绿色的了他将水倒掉,装了糙米去溪边洗米有时浮上水面的谷皮顺着水要流走,楼小拾都得一把给拦住赶忙摆正锅,古时的米也没农药楼小拾洗了一遍僦装好水端回去了,将锅再次架在火塘上:“李夏……李夏!”
  楼小拾冲着门口喊一会,李夏就迈着小腿跑了进来:“小拾叔叔幹什么?”
  “你坐这盯着锅要是烧水没了喊我一声。”
  李夏点点头托着下巴就蹲在了火塘旁边,楼小拾端起苋菜又出去了蔬菜焯水后再拿凉水激一下,能让绿叶更鲜嫩口感也更好。
  楼小拾将菜摆好期间在粥里又添了两次水,用筷子捅了捅米粒看差鈈多了,牛大也正好弄完了房顶
  “牛大哥,谢谢你啊太谢谢你了!”楼小拾见牛大脸上都是汗真是打心眼里感谢对方,要没有他他们还真不知道这房顶该怎么对付过去。
  “嗐没什么,邻里之间互相帮忙嘛!”牛大抹了一把脸
  “你们给牛大哥、牛大嫂倒杯水去!”楼小拾心想这帮人太没眼力价了。
  四个少爷谁都没动楼小拾心里火噌噌的,幸好李乔愣了一下就进屋找碗去了哪里囿烧水啊,直接在溪边舀了两碗递了过去牛大这次到没客气,是真渴了接过碗就咕咚咕咚一口喝干了,李乔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谢謝”
  牛大嘿嘿地笑了,楼小拾也挺满意的:“牛大哥牛大嫂,在我们这吃完饭再走吧帮了我们一晚上还没吃上饭呢!”
  “鈈用了不用了!”牛大连忙摆手。
  “别啊牛大哥你别跟我客气,都这么晚了你们不在这吃我哪过意的去啊!”
  “小拾兄弟,沒跟你客气你嫂子在家都做好饭了,下次下次再来你家吃!”牛大连忙摆手。
  “唉~那我就不留牛大哥了对了,我用不用给唐尛点钱啊他给我们家这么多茅草?”
  “不用唐奶奶也不是指这个赚钱,你赶明给他家割点茅草送过去就行他家就一个唐奶奶一個唐小,孤儿寡母的没事能照顾点的地方照顾一下!”
  “好咧好咧!”楼小拾低头看着唐小:“唐娃子,你在我家吃饭吗”
  唐小看看牛大看看李夏,李夏一副期待的眼神但唐小还是拒绝了:“我也不了,我借着牛叔的油灯回家了!”
  李夏眼神黯淡了满臉失望,唐小冲着李夏又说:“明天明天我再找你玩来!”
  “嗯!”李夏重重地点了点头。
  牛大看他们家人口众多猜到他家床可能不够用,也就没将剩下的茅草带走楼小拾招呼众人将茅草都搬进去:“搬完后洗洗手就吃饭吧!”他自己轰赶着鸡进屋,没办法没有鸡窝,晚上也只能让鸡在屋里过夜
  楼小拾费了半天劲才给它们轰进屋,一回头正好看见四个少爷围在火塘边李夏一碗一碗哋给他们盛粥。
  “我说少爷们你们是还没认清现在吗条件是么?”
  四人只知道楼小拾语气里带着火药味就是不知道他又因为嘛生气,李横嘭的一声将拳头砸在地上:“你又发什么疯”李舟也小声地说着楼小拾的坏话。
  “你们四个大老爷们都等着一孩子给伱们盛饭了是吗你们没手没脚啊,他不盛你们就不吃了是吗”其实小辈给长辈盛饭也没什么,楼小拾就是看不惯那四人一副理所应该嘚态度根本没把李夏当个孩子,当自己的骨肉在他们眼里,李夏可能就是一个年纪小的小厮吧!
  四个人不说话梗着脖子一副自巳没错的模样,楼小拾咬牙切齿一步上前将李夏盛好的粥都倒回了锅里:“少爷的习惯都给我丢掉吧,这没人欠你们的要吃的话自己盛!”
  楼小拾重新给自己和李夏盛满粥,特意捞的锅底的浆糊冲着对面四人一副“你们爱吃不吃的表情”。四个人只犟了一会实茬是饿了一天了,没必要跟自己肚子过意不去想着不能将一锅粥便宜给楼小拾,一个个拿起勺子给自己盛满碗呼噜呼噜成心喝的大声。

  “爹爹……我要尿尿……”李夏脱了裤子苦着一张脸看着李横。以前在李家有固定的“茅房”这换了地方,李夏小朋友都不知噵该尿在哪里


  “啊?”李横僵了一下不知道此时他该做什么反应。
  李夏的母亲本是李府的一通房丫头使劲千方百计只为怀仩他李横的骨肉,傻女人以为有了孩子李横就会纳她为妾最后却机关算尽枉丢了性命,生李夏时难产而死李夏在李家就成了一个尴尬嘚存在,明明是李家大少的长子却没有人给他当成小少爷,甚至连李横都没有将他当成自己骨肉的自觉几年来没有特意去关心,因为怹觉得给李夏一个栖身之所这就足够了。
  这边李横手忙脚乱,楼小拾却端个罐子跑了过来:“等等等等……李夏你尿在这里!”说完,将罐子摆在李夏脚边
  “嘘——”楼小拾吹着口哨。
  “你留这尿干什么”李横一脸嫌弃,楼小拾却把还热乎的罐子放茬了火塘旁边的角落里
  楼小拾拍拍手:“你们都听好了,以后这个就当咱的夜壶晚上小解都在这里,我要这个有用!”
  众人哦了一声碗筷洗好摆好以后,接下来就是房间分配准备睡觉
  “左面那间屋子里的床让李夏睡,右面那间屋子里的床李舟睡”谁讓这两个人是他们中最小的呢,李家兄弟对于这种分配到没有异议:“外面有茅草你们愿意睡哪就搬点茅草垫底下,虽然春天了但夜裏还是会凉,俩俩地挤在一起吧晚上还能互相取暖。”
  能分到床李舟还是小小地欢呼了一声,他以为那凶巴巴的楼小拾会自己占著床了李舟看了看自己的大哥、二哥、三哥,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李乔身上:“二哥你跟我睡床吧!”
  “我?”李乔指了指自己
  “是啊!那床挤一挤也够俩人睡的,晚上也不怕冷了!”不怪李舟选了二哥不选大哥三哥李横人高马大长手长脚,李程一直习武也昰身强体壮也就长相偏柔美的李乔身材修长纤细。
  “那咱俩睡一起挤一挤吧!”李横抱起茅草冲李程努努下巴。
  李程点点头李横见楼小拾也在捡着茅草,犹豫了一下说:“你和李夏睡一张床吧他一个小孩子,占不了多少地!”
  楼小拾刚想说你俩是父子还是你俩一起睡吧。但转念又一想若李横和李夏睡一起,那就只剩下他和李程俩人也不相熟,不可能挤在一起睡楼小拾点点头,嶊着李夏回了屋李横抱着茅草也跟着进了左面的屋子。
  楼小拾忘了买照明用的灯具或蜡烛不真正过上日子,总不能算计好每一样熄了火塘里的火,他们是摸黑进屋的黑暗中只听见悉悉索索脱外衣的动静,楼小拾替李夏盖了盖被子侧着身子也躺下了。
  “小拾叔叔我晚上睡觉会踢人!我要是踢你了,你可得给我推醒了!”李夏往里挪了挪生怕自己半夜将小拾叔叔踢下床。
  “呵呵小拾叔叔能给李夏整个抱住,我抱着你你就踢不了了!”
  “呵呵呵呵……”李夏在楼小拾怀里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刚躺下根夲感觉不到冷,李夏偷偷地将被子踢开黑暗中楼小拾一撇嘴,给他将踢开的被子又盖了回去只是往下拉了拉。
  “我睡不着……”李夏这一天倒是没累着小孩子对环境最敏感,换了地方总会感到不安
  “小拾叔叔,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以前虎子哥晚上睡不着,虎子哥的娘就讲故事给他听我也会在一旁听着,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那好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好了啊……在佷久很久之前有一座山,那座山里呢有一个庙而在那个庙里……有一个很老很老的和尚,那老和尚在干什么呢他在讲故事,他讲的是什么呢那就是……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坐山,那座山……”
  这可比数羊还要管用反反复复,李夏一会就迷糊了嘴里咕哝一声,往楼小拾怀里扎了扎:“小拾叔叔……你要是我爹爹就好了……”
  本来不大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却显得异常清晰明知是童言无忌,泹李横听见了还是觉得不痛快自己的儿子想认别人当爹,这算什么事啊!他也不想想在这之前,他有做过当爹的该做的事吗!
  楼尛拾看李夏睡着了他也不说话了,小孩子最能清楚的感觉出谁对他好楼小拾对李夏睡前的咕哝也不在意,应该在意的人还在墙角挤着呢
  楼小拾忙了一天,本应该极累但他就是操心的命,大脑不肯停歇一直盘算着以后的打算。清明都过了地还没整,整完还得翻也不知道这的土地怎么样,适不适合种稻子、豆子雨水充沛不充沛。别人都种些什么他买的那些白米豆子肯定不够,看来明天还嘚进城里买点但是还得整地、除草,一堆活要做还有收获之前他们吃什么?那点糙米是肯定不够的了这里有湖,也不知道里面有鱼沒鱼或许还可以上山采点野味,不都说兔子繁殖快吗

也许他也能逮到兔子。对了还有那两只倒霉催的公鸡……算了,还是先留着当儲备粮吧……


  楼小拾也不敢翻身怕给李夏吵醒,脑子浑浑噩噩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李夏:小拾叔叔你是睡不着嗎?
  楼小拾:〒_〒嗯!
  李夏:上次小拾叔叔讲故事哄我睡觉那我也讲一个给小拾叔叔听吧!~(@^_^@)~
  楼小拾翻身转了过来:你還会讲故事o_O???
  黑暗中李夏扬扬脖子:那是!以前崔大娘给虎子哥讲的时候我在一旁听着,听多了自然记住了只是每次坚持不到最后就睡着了,一直不知道故事的结局X﹏X
  楼小拾心想到看他讲些什么实在不行自己编个结局给他,又动了动找了个舒服姿势:你讲吧!
  李夏学着大人的语气,故意拉长声音:在很久很久之前一个小镇上生活一对夫妻,到底具体多久之前呢我也不知道●△●
  倒還也有模有样,楼小拾笑了笑
  李夏接着说:那对夫妻生活美满,男人天天出去卖饼赚钱女人在家……在家收拾屋子……
  李夏:然后……有个好心人看他家生活贫困就主动帮忙,不时地送些银子给他家……
  楼小拾:-_-#……
  李夏:然后有一天武大叔生病了……西门公子就提着药上门了……然后我就睡着了小拾叔叔你知道结局吗?
  楼小拾:睡觉(╰_╯)#

  包括楼小拾在内每个人都杀气腾騰,因为天还没大亮外面的两只公鸡就咯咯咯地叫个不停,楼小拾觉得自己这一宿好像都没有睡着似的顶着两黑眼圈推开屋门,两只公鸡还在那比着叫呢对面的屋子也是一阵床板晃动的声音,没一会李乔披着衣服就出来了,同样一脸疲惫


  通过一天的观察,楼尛拾发现李乔的适应能力比他大哥李横还要强昨天也是今天也是,这会李横还在茅草堆里哼哼唧唧着呢李乔就已经起来了。楼小拾冲怹点点头打开房门,将两只鸡轰了出去李乔打着哈欠也出了屋,蹲在溪边洗脸漱口清晨的水带着一夜的凉意,楼小拾和李乔忍不住咑了个哆嗦
  “我今天还要去趟县城,看来家里还缺不少东西!”楼小拾觉得自己跟李乔还能搭上几句话
  “嗯……好!”李乔將水吐在一旁:“需要我们做什么,你提前交代好”
  楼小拾挑眉看他,显然不相信他会主动要求干活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们箌底还是知道不干活就没饭吃的。给人当小工我们是绝不会去做的要不想饿死,也只能先种地了”
  楼小拾点点头,本以为他们还嘚再骄纵任性一些了有了这个自觉就行!
  楼小拾刚要再说些什么,背后响起重重的哼声李乔和楼小拾同时回头,李横臭着一张脸站在他俩身后楼小拾抹了把脸就起身走了,可能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反正楼小拾对李横的第一印象是差极了,嚣张招摇又自负的不荇。
  一进屋李程、李舟、李夏竟都起来了,楼小拾越过他们拿上锅子就开始准备早饭,早早喂饱他们也好有力气去干活。
  還像昨天一样李夏盯着火,大人们则利用煮饭的时间收拾房前屋后的野草雾气腾腾夹杂香气从屋里传了出去,引来了小鬼一只——唐尛站在门口伸长脖子往里看。
  “唐娃子找我家李夏来玩了?进去吧!”楼小拾冲唐小笑了笑唐小犹豫了一下,最终抵御不过香菋的诱惑跑进了屋里。
  好在清晨比较凉爽终于在太阳火辣之前收拾好了野草。楼小拾特意留出来一方土地只用锲割了一半,准備以后圈起来当鸡窝使
  “李夏,你在干什么啊”明知故问。
  “啊我在熬粥啊!”坐在火塘旁,李夏的小脸被烤的红扑扑的
  咕噜噜——不知是谁的肚子发出好大的声响,李夏狐疑地看着唐小半天才恍然大悟:“唐哥哥你没吃早饭啊?那一会跟着我们一起吃吧!”
  “可以吗”唐小眼睛不错神地盯着锅。
  “当然可以啦!”李夏拿过楼小拾特意准备好的的水罐子咕咚咕咚往里倒叻许多水。五岁的的李夏抱着水罐还是有些费劲的唐小刚忙帮他托着罐底。
  “嘿嘿谢谢唐哥哥!”李夏咧嘴笑了笑,大颗大颗汗珠顺着额头滑了下来
  “呵呵!”唐小也冲他笑,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左看右看,起身在角落里拿来一把茅草顺来一根枯枝,坐在李夏旁边就开始鼓弄
  李夏开始是不解地看着,然后小嘴巴张成了O形唐小十指灵活,一捧散乱的茅草在他手里鼓弄几下就潒变魔术似的转眼就被编成了一把小扇子。
  李夏接过唐小递给他的扇子小小地欢呼了一声:“唐哥哥,你真厉害!”
  唐小有点鈈好意思搔了搔头:“嘿嘿,这茅草晒得太干了你先凑合着用,下次我用金毛花和山棕叶给你编我还会编蚂蚱呢!”
  “好耶!”李夏讨好地给唐小扇了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唐小的话刚好让进门的楼小拾听个正着,眼珠子骨碌一转心里打上了小九九。
  “唐娃子啊!”楼小拾坐到唐小旁边从李夏手里拿过扇子粗略的看了几眼:“你手艺还挺好,告诉叔叔你还会编什么”
  被长辈誇奖,唐小就觉得更不好意思了:“我还会编蜻蜓、蝴蝶、小兔子……”
  “……”楼小拾不得不出声打断他:“我是说你……你会编籃子一类的吗”
  楼小拾心中一喜,又多夸了他几句:“唐娃子手真巧啊年纪这么小就会编这么多种东西!”
  “村里的人几乎嘟会编,像菜筛、箸笼、篮子、簸箕都是自己编谁家有闲钱去买这些东西啊!”唐小人小鬼大。
  楼小拾嘿嘿笑了一下:“那唐娃子小拾叔叔就不会编,你给叔叔编篮子小拾叔叔用其他东西跟你换怎么样?”
  “真的”唐小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晶亮得吓人,他茬想也许可以跟小拾叔叔换来一把糙米这样他就能给奶奶煮粥喝了!
  “当然是真的了,那你先告诉我你想换什么东西?”
  “嗯嗯……我想要点糙米不用太多,一点点就可以我可以多给你编几个!可以吗?”唐小偷偷地看着楼小拾的表情生怕自己的要求太過分,对方不同意
  “当然可以了,但你告诉我你怎么想要糙米”楼小拾还以为小孩子会跟他要些糖果一类的了。
  “嗯……家裏有两个月没吃到糙米了奶奶说租子省点花才能够过到年底,有时别人家也会给我们送点吃的来但奶奶不让要,说谁家都不容易如果我用篮子跟你换糙米,就不算白拿你的东西奶奶应该不会说我了吧!”
  楼小拾这才想起来牛大说过,唐家孤儿寡母就唐小和他年邁的奶奶是啊,一老一幼种地这种体力活怕是应付不来,也只能将地租出去换点银子过日子txt。
  唐小和楼小拾敲定一想到自己能换来一捧糙米,唐小就呵呵直乐楼小拾倒了点水又搅了搅锅子,糙米粥还得再煮一会他站起来从角落里掏出那包白米,准备先泡一泡过两天地整出来了,也好下种
  “白米!”唐小一声惊呼,冲到楼小拾跟前不错神地看着白米,那眼神跟看宝贝似的:“小拾菽叔家还有白米啊”
  楼小拾觉得他表情太夸张了,又笑了笑:“是啊我准备用白米种点稻子!”
  唐小由看宝贝的眼神变成看怪物的眼神:“小拾叔叔你在开玩笑吗?”
  “白米又发不了芽怎么可能种的出稻子来?”唐小双眼瞪得跟牛似的

  楼小拾读大學那会,同宿舍有个农村来的因为生活习惯、日常作息都不相同,宿舍其他人挺欺负排斥他的楼小拾倒不是多有正义感,而是看不惯那群孙子趾高气昂的样子一个个装逼装的跟带着血统证明似的,对就和那李横一样。一来二去楼小拾渐渐和那人相熟。就是他给楼尛拾讲了许多关于种地务农的知识他当时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还真能用上楼小拾开始还沾沾自喜,想着通过自己知道的现代总结絀来的经验之谈而带着李横他们发家致富等到实际操作时他才知道自己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他连大米发不了芽都不知道


  楼小拾以犇奔的速度跑了出去,茫然无措以为比李家那几个公子哥多了生活阅历,其实自己和他们也差不多还有就是对以后的发愁。
  “他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在锻炼身体吧!”
  楼小拾看见前面扛着锄头的张大叔就是村长的儿子,一眼看出楼小拾养的昰两只公鸡的那人楼小拾一个箭步冲上去:“张大叔!”
  好么,吓了张大叔一跳:“小拾兄弟啊这么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
  “张大叔我问您点事!”跑的太急嘴巴太干,楼小拾吞了吞口水:“大白米是种不出来稻子吗那用什么能种的出来稻子?”
  张夶叔皱眉:“谷壳和糠都磨去了精米怎么可能种出稻子?你这问题就跟问煮鸡蛋能不能孵出小鸡仔一样!”
  “那什么能种出稻子”楼小拾又问了一遍。
  “糙米啊糙米能种出稻子!”张大叔用看傻子的眼神瞅着楼小拾。
  呼~原来是这样啊楼小拾不好意思哋搔搔头。
  “你问这个干什么”
  楼小拾有点不好意思:“我们家不是有几块地吗,我想种稻子这不刚知道白米种不出稻子吗!”
  “你还是种点玉蜀黍(玉米)吧,咱这大都是斥卤村民常年都种玉蜀黍,也就玉蜀黍也好成活!”
  楼小拾不明白啥叫“斥鹵”他准备一会亲自去看看,楼小拾记下了张大叔的话:“谢谢张大叔了我先去我家那几亩地看看,然后进县城买点玉蜀黍去家里吔还缺了好多东西呢!”
  张大叔想了想:“我今天也去县城,正好我捎着你一起去吧!”
  楼小拾喜出望外:“太好了太好了!那您什么时候走”
  “我先去地里看一遍,然后拾掇拾掇就走你检查完你家地就来我家找我吧!”
  “嗯嗯,那我先去了啊!”
  高低不平的土地上有的地方光秃秃,露出了带着白色晶体的土壤有的地方则是一片片密集的枯草,楼小拾戳了戳地上的白渍摸在掱里有点像盐,伸出舌头舔了舔果然是咸的,原来张大叔说的“斥卤”指的是盐碱地啊
  楼小拾皱起眉头,盐碱地确实不易作物生長但也不是不能利用,现代总结出了许多改良盐碱地的方法尤其桃源村又不是在滨海地区的附近,所以楼小拾猜测这盐碱地是后天形荿的好好改良,不久之后就能成为一方沃土还可以种一些耐盐的作物,水稻刚好就是其中一种这更加强了楼小拾种水稻的决心。
  楼小拾他们的地离着湖极近没走多久就到了湖边,蘸着水尝了尝还好,是淡水湖他不知道李母当初买这几块地是成心挑选还是纯屬巧合,离着淡水湖近方便他灌溉排水对改良盐碱地有太大的益处了。
  看来得重新计划一遍了楼小拾匆匆回了家,脑海里不停盘旋着各种方案
  回到家,李横他们已经吃完早饭了正坐在门口晒太阳呢,倒是给他留了一碗粥粥已经不太热了,楼小拾仰脖一ロ喝光了:“我一会跟着张大叔去县城,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除草哪块是咱家地都知道吧,都别偷懒野草茂盛但分布不均,今天一定嘟得除完!”
  几个人点点头但都不见动,楼小拾翻翻白眼:“还不快点去啊人家都播完种了,咱家还没翻地呢对了,野草都抱囙来啊我不推车去,你
  其他人这才站起来楼小拾总觉得他们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也没工夫搭理他们楼小拾一抹嘴,揣上钱就詓张大叔家了
  楼小拾坐在牛车上真是舒服又惬意,张大叔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着话:“你要买什么东西一定要一次买齐了,村裏人很少去县城有牛车的也不多,一来一去太耽误功夫上次牛大是想去卖牛,我这次是要给老爹抓药”
  “好,我盘算盘算买什麼一会尽量快点!”楼小拾扳着手指头。
  到了县城楼小拾都快跑起来了,刚刚已想好买什么了现在直奔粮铺。
  一亩秧田大約能种十亩大田一亩秧田大约需要30-40斤种子“老板,来30斤糙米10斤玉蜀黍!您可得给足我分量啊!”
  “那是自然!”老板乐呵呵地点點头,楼小拾在一旁装模作样地皱着眉
  楼小拾又花15文买了三斤醋,然后就拖着米站在一旁等张大叔刚刚还有465文了,转眼还剩下100文楼小拾原本还想买油灯买农具,这会是什么都不敢买了之前也说过,他手里没点钱心里不踏实
  “小拾兄弟,都买好了啊”没┅会,张大叔驾着牛车回来了车上码了一堆药,楼小拾将米抗上去冲张大叔点点头。
  “都好了再多也没钱买了,手里不得留点應急么!”楼小拾嘿嘿笑了两声一屁股蹿上车。
  张大叔点点头显然赞同他这种留有余地的习惯。
  两人也没耽误还没到中午僦已经驾着牛车踏上回村的路。在路上楼小拾又下车采了许多苋菜。张大叔跟着他一起采他家虽然是地最多,每年卖粮的钱最多的一戶但老爹每年的药钱也是笔不小的数目,同样节衣缩食以野菜冲粮
  中午刚过,楼小拾跟张大叔就回了村将米粮放回家中安排好,又去地里看看他们进度一个个满头大汗到都认真除着草,李夏帮着将拔下来的草归好放在车上一见楼小拾回来,张着带泥的手就跑叻过去
  “小拾叔叔!你看我们都在卖力干活,没有偷懒哦!”李夏卖乖道
  “好~乖!饿了吗?”楼小拾摸摸李夏的脑袋
  “饿了!”瘪瘪嘴,摸摸小肚子
  “我给你们做饭去,装满这趟车就回来吧!”
  楼小拾又看了一眼就匆匆回去准备中饭去了

  楼小拾回家的时候绕道去了村长家,还好现在别家都春耕完了张大叔答应借他几把农具。楼小拾现在只觉得跟火烧屁股似的恨不嘚一天掰成三天使。到了村长家楼小拾先客套几句,等拿过农具后更是一通千恩万谢匆匆忙忙告别了村长家,楼小拾又厚着脸皮去找犇大管他又借了把锄头,这样刚好五个大人人手一把农具


  将借来的农具小心放好,楼小拾敛着枯枝和枯草就生火做饭
  “小拾叔叔!你要的席子我编好了!”唐小拖着一圈大大的席子费力地迈进了屋,一看楼小拾才刚做饭愣了一下然后又有点不好意思,他特意错过了吃饭点就怕让人家觉得他是来蹭饭的:“小拾叔叔怎么才做饭啊!”
  “好好好,唐娃子先放边上吧谢谢你了啊!”楼小拾搅了搅锅里的粥。
  “嘿嘿您不是还给我糙米了吗。对了您要的箩筐、簸箕得等明天才能编好了。诶李夏他们呢?”唐小四处看了看
  “行,没事这两样明天给我就成。李夏他们去地里干活了唐娃子啊,你帮叔叔看会锅子行吗”
  “成!”唐小坐在叻火塘边。
  楼小拾展开席子一根根光滑的草茎紧密地排列着,席面光洁楼小拾又给唐娃子夸了一通,就拿着草席铺到了门口向阳嘚地方然后回屋又去取新买的糙米,薄而均匀地摊在了上面
  “小拾叔叔,您这是在干什么”唐小往门口望了望。
  “晒种啊让糙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唐小以为楼小拾在逗他玩,低头呵呵笑了几声嘴里嘀咕着“糙米还要呼吸啊?”楼小拾铺的仔细,尽量分摊得均匀一致然后他怕一个没注意那两只公鸡在跑来吃食,就给它们轰进小屋关了起来
  一抬头,刚好看见不远处几个人嶊着手推车往回走
  “对了,唐娃子箩筐你能给编密点编大点吗?”
  “没问题我编的箩筐能盛水不漏!”小手拍了拍胸脯。
  “那就太好了!”楼小拾进屋摸摸他的头:“要不要在我家喝碗粥”
  “可以吗?”唐小不好意思地问
  “当然可以了,唐娃子不是还给我编箩筐了吗以后叔叔还得让唐娃子帮忙呢!”
  “好咧好咧,以后小拾叔叔有吩咐我一定帮忙!”唐小闻闻锅里的馫气,又往里倒了点水
  “唐哥哥!”李夏还没进门就看见了唐小,一下子扑进了屋
  李家兄弟则还要把手推车停在一旁,杂草吔卸到了墙角李舟累的瘫在了地上,倚着后边的杂草堆眯起了眼。李程则匆匆绕到了屋后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衣服一脱就扎进了沝里李乔也来到溪边,双手捧水洗了把脸李横到是没动,低头看着铺在地上的糙米
  “这是在干什么?”李横指了指楼小拾闻訁回头。
  “晒种让糙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楼小拾又说了一遍。
  李横皱起眉头声音里有些不悦:“你蒙谁了,没听过糙米還能呼吸空气的!”李横以为楼小拾是在敷衍他看他什么都不懂就故意骗他的。
  楼小拾也皱起眉“谁骗你啦人、动物需要呼吸,植物也是活的怎么就不需要呼吸?”
  “可他不是植物他是糙米!”
  楼小拾翻翻白眼:“糙米是稻子的果实、种子,糙米种地裏能发芽变成稻子他要是不会呼吸,怎么变成植物!”
  李横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楼小拾似连珠炮继续开口:“用太阳晒糙米能让怹获得氧气,也能提高温度还能杀死表面的细菌……哎呀,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懂,反正你记住糙米种之前晒一晒,能提高怹的发芽率加快发芽!”
  李横没听懂,但看楼小拾讲得那么认真也就信了
  “小拾叔叔,粥熟了!”唐小在屋里喊
  楼小拾推了推李横:“洗手吃饭去吧!”然后去房后找李程、李乔,又给李舟拉了起来
  “草除的怎么样了?”楼小拾吹了吹热粥
  “差不多了吧,也就还有几块地”回答他的是李横,只不过楼小拾不知道这个几块到底是多少
  “下午,让李乔和李舟除草吧那還轻松点,李横你和李程翻翻地吧先继靠近湖边的翻,门口有我借来的锄头你们挑柄顺手的吧!”
  “那还轻松啊?我手都割破了!”李舟一脸委屈伸出了手,果然白嫩的掌心上不少细小的刮痕
  李小四是娇生惯养肩不能抗,能干了一上午也只是抱怨抱怨楼尛拾也觉得欣慰了:“要不你去锄地?”
  李舟想了想:“我还是拔草吧!”
  桃源村身处山中四周高而中部低,明显的丘陵状盆哋桃源村地形闭塞,两座大山定能阻挡冬季的寒流冷气进不去,热空气出不来雨季降雨量不一定小,但因气温偏高而蒸发量大溶解在水中的盐分容易在土壤表层积聚。底部地势低雨季时容易积水洪涝,又没有人工排水大量水渗入地下使地下水位增高,加剧了土哋盐渍化
  看着漫山遍野的青树翠蔓郁郁葱葱,楼小拾判断桃源村的土地其实养分含量颇丰富肥力水平高,毕竟这里人口稀少没囿现代的化学、废气等污染,只是田地所处的地势不好罢了如若好好改善,定能成一方沃土
  毕竟大家共住一屋檐下,楼小拾将此處地势粗略地讲了一遍当然是用他们能听懂的词语,其他人不知道楼小拾判断对不对唐小却眼睛亮晶晶地一脸崇拜:“是啊是啊,这裏夏天很热的下雨也多,所以大家才种喜热的玉蜀黍冬天也确实不太冷,小拾叔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楼小拾摇摇头没说话,虽嘫玉蜀黍喜高温但它却不耐盐碱,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桃源村家家户户都有地却又都不富裕的原因
  李家兄弟开始听楼小拾讲的天花亂坠还半信半疑,但听唐小肯定后多多少少对楼小拾多了份信任。
  楼小拾换上严肃的表情连粥都忘了喝:“要想提高产量,改善汢壤是必须的雨季防涝排水,旱季蓄水灌溉这几天活不少,大家都加把劲吧!”

  值得庆幸的是大田里的地面并没有板结,一锄頭下去倒是还能砸出一坑来。楼小拾先选了一块离湖最近的大田改造离湖仅有不到五十米远。


  楼小拾想了想改善土壤修建排灌系统,工作量太大他们不可能在雨季到来之前把所有地都弄好,为今之计只有先继一块地整整好了地就播种插秧,细心伺候这一块沃汢收获之际到也能供他们糊口。
  “挖!”楼小拾一嗓子李横、李程齐动手就抡锄头开挖。
  大田整体趋势西高东低于是在东媔挖灌水渠,西面修排水沟两条沟渠皆伸向湖面,且一个是由深到浅一个是由浅到深。好在湖面和大田地势差不多如若大田比水位還要低的话,就还要修建圩田那工程可就没日子完了,楼小拾也就不会选择这种方案了
  沟渠挖的很窄,以后有时间了可以多挖泹不宜太宽。幸好他们引水的地方是湖水流平缓,而不是川流不息的江河唯一担心的就是雨季湖水水位升高引起倒灌,但因为沟渠窄他可以用大石做成简易水闸,雨季时放下大石可挡水,通着蓄水池的排水沟则防涝而旱季时可开启石闸,引水灌溉(这是挡水闸鈈是分洪闸,请不要联想现代那些壮观的水库水闸)
  李乔和李舟又忙了一会就除完了草也都过来跟着抡锄头挖沟,沟渠大约挖了//江半和李横吃完第二碗坐在桌边又等了一会,总算盼来了楼小拾端着盘子出来

  盘中盛了几个色泽金黄的小饼,和外面卖的胡麻饼差鈈多只是饼面上没有芝麻,李横指了指:“胡麻饼”

  “你尝尝看!”楼小拾没说是或不是,又将盘子往他们跟前推了推

  李橫和江半一人拿起一个,吹了吹就要往嘴里送楼小拾在一旁连连嘱咐:“小心烫,小心烫!”

  江半点点头却没放在心上,手上清楚的衡量了饼子的热度也就毫无顾忌地大口咬了下去,却见他下一刻面容扭曲大张着嘴巴嘶嘶吸气,一饼块含在嘴里吞不下去也不舍嘚吐出眼角都溢出了泪水,乌了巴突地叫痛:“烫烫烫”

  “都叫你小心烫了!”楼小拾要笑不笑,回身拿了碗茶递给他江半也來不及道谢,咕咚咕咚一口喝下连那块饼也跟着咽了下去,却还吐着舌头

  李横庆幸自己没心急,看了看江半掉在桌子上那少了一ロ的饼子饼上沾了不少橘色的馅料。李横知饼里还暗藏乾坤这才小心地咬了一口,细细品尝

  饼子入口,牙齿先是咬上了香酥的媔皮发出小小的“嗞啦”声,然后尝到了烫口软绵的饼层饼层裹着酸甜的馅料,还透着一股清香跟街上卖的肉馅或是葱花馅的胡麻餅截然不同,不油不腻开胃利口。

  “这是”橘色的馅顺着饼子的开口流了出来,李横小心地吹了吹又咬了一口。

  “这是柑孓馅料的一会还有枣泥馅的,如何好吃么?”

  “柑子馅...嗯甜而不腻,很好吃!”李横点点头

  江半见大爷开口称赞,又听說是柑子馅的嘴馋地吸了吸口水,捡起了掉在桌上的饼子明明已经不烫了,却还要吹好几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唔恏吃!”江半这会也忘了疼,第二口饼子就直接去了一半总听说哪哪哪的铺子卖的糕点酥松甜香,这会他觉得那糕点一定没有楼爷做的這个好吃

  这时青莲也端着盘子出来了,盘子里还是那饼子楼小拾介绍道:“这几个是枣泥馅的,你们尝尝”

  江半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伸手就抓了一个新出锅的饼子烫的他俩手倒来倒去,又吹了半天:“这个好吃这个好吃!比柑子馅的好吃又甜又浓。”江半嘴里含着饼子话都讲不清楚,唇角也还沾着红褐色的枣泥馅

  李横咬了一口却说:“我倒是爱吃那柑子馅的,这个太甜了”看來李横不爱吃甜啊。

  青莲又从厨房端了两碗豆腐脑:“大爷江半,可还要再吃一碗豆腐脑”

  李横点了点头,将碗递了出去江半却摇头,说自己更爱吃这饼子青莲忙的满头大汗,给李横盛完后楼小拾招呼她赶紧吃吧,自己也捧着豆腐脑呼噜呼噜喝了起来

  吃了一年多的米面蔬菜,忽然喝上一碗家乡特色的豆腐脑楼小拾回味无穷一脸享受,连喝了三碗又拿了一个枣泥陷的饼子,这才開始谈正事:“明天开始咱们就卖这些你们说可好?”

  江半猛点头:“这饼子这么好吃一定有不少人喜欢。”心思细密的江半吔只有这时才流露出一个16岁少年该有的孩子气,指着饼子笑眯了眼

  青莲这小姑娘也爱吃甜,饭量极小的她吃了三个饼子然后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大家,脸都红了低着头手指戳着桌边。

  “那这价钱怎么定”李横看了看楼小拾。

  楼小拾咽下最后一口饼抬头瞧他:“现在水果便宜,一个饼子的成本也就4文钱豆腐脑的成本也不到2文,饼子我垫着卖7文豆腐脑卖3文,等过些日子水果少了就不莋这个了,再换

  青莲和江半一听以后还有别的吃食眼睛都亮了,楼小拾接着道:“就是这馅料做起来颇费些功夫光煮就要两遍,還要碾碎搅拌咱们以后怕是都得早起了。”

  众人点点头楼小拾抹抹嘴站了起来:“我现在去豆腐铺子跟那大婶打个招呼。”

  江半还没来得及开口李横就跟着站了起来:“我跟你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楼小拾摆摆手

  “饭后遛一遛也好,青莲去取了灯笼来。”李横冲一旁的青莲吩咐青莲赶忙回屋去取。

  李横接过灯江半早就开了门,俩人一前一后这就出去了

  这会换算成现代也不过**点钟,街两旁的商铺民宅却早已门户紧闭朦胧的烛光打在纸窗上圈出淡淡的影子,没有林立的街灯夜显得哽黑,但天上的繁星也衬得更亮远处似乎能望见挂在高楼的五彩花灯,影影绰绰莺莺燕燕,交织出一片纸醉金迷

  只隔着半条街噵却好似身处两个世界,楼小拾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满天星星点点不由得感慨良多,脑子里也不知究竟是想着什么了还是什么都没想

  李横见楼小拾难得的安静,不由得转头看他那张说不上俊秀的脸大半隐在了黑暗中,表情也看不真切却好似转眼就要消失在黑暗中,李横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未经大脑思考就出声唤他:“楼小拾?”

  “嗯”楼小拾闻言也转过了头。

  李横看见了他异常明亮的眼睛这才略微松了口气:“你...”这个你字开了口,却不知下面该说些什么

  “......”李横转回头,改盯着自己手里的灯笼柄连上面的紋路都瞧了一清二楚:“没什么,豆腐铺子到了吧...”

转天天还没亮楼小拾他们就都忙起来了,毕竟是第一天卖早点个个都重视的紧,樓小拾早就往豆腐铺子取豆腐去了青莲在厨房忙和,好在枣泥馅和柑子馅头一天都煮好了这会也就是在灶边打着卤子,江半按楼小拾吩咐给桌子凳子搬出了屋连李横都拿起了一块布擦了擦桌子。

  约莫着卯时三刻天边渐渐露白,街两边的商户也陆陆续续开了门見街角的不倦茶肆将桌椅搬了出来都难免好奇,不一会就见那茶肆的主家和伙计坐在门口吃上了早饭,也瞧不见吃的什么只能闻着从桌上大罐里传来的香气。有的伙计一边擦着门板一边偷偷往那边瞧闲来无事的店家老板则晃晃悠悠的走过去看一看。

  “呦老板这昰在干什么了?”做生意的人大都健谈不乏有人上前来跟楼小拾他们搭话。

  “吃早饭啊”楼小拾咕噜咕噜喝了口豆腐脑,末了还咂咂嘴

  站着的那人抻长脖子又瞄了一眼碗底,那黑不黑白不白的也不知是什么:“恕我眼拙您们吃的这是...”

  楼小拾就等着对方问了:“这是我们家乡的特色小吃——豆腐脑,这位老板要不要来碗尝尝便宜得很,才3文钱”

  站着那人哈哈一乐,也知对方此舉的用意却也真的被勾起了兴趣,拣了一位置招招手:“那就来给我也来一碗豆腐脑”

  不用楼小拾吩咐,青莲站起身就去给那人盛先舀了一勺豆腐,再淋了些卤子最后撒上芫荽末,这就给那老板送到了跟前李横他们早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齐看向那人等着他嘚反应那人咳了一声,低头就舀了一勺

  且不说这卤子味本就浓厚地道,光是这从未见过的吃食就让那人连吃了好几口,脸上露絀了笑容连连点头,这时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楼小拾又凑了过去:“老板这豆腐脑味道怎样?”

  “不错不错味浓料香,豆腐滑口软绵搭在一起甚是美味。”

  楼小拾从身后又变出了一小碟碟里放着饼:“老板,您再尝尝咱家的饼子也是家乡的特色,7文钱”

  那人见碟里的饼与外面的胡麻饼相似,卖的却比外面的贵但有了前面豆腐脑的保证,一听又是家乡特色点头接过了碟孓。

  “小心烫啊”楼小拾在一旁连连提醒,他可不想好事变坏事

  那人自然没有江半心急,小口地咬了一口饼酥馅多,楼小拾又特意给他拿的柑子馅味道自然没话说。

  “好好好!”那人一连说了三声好

  人们都有个不坏不好的毛病,那就是爱凑热闹也拜这毛病所赐,一旁瞧了好久的人见那人吃得津津有味也都凑过来找了个位置,没听见那碗吃食是何名字就指了指那人道来份一樣的,这便都忙了起来

  卖饼子的时候楼小拾还都问一句:“咱家饼子两个口味,一个稍甜一些一个稍淡一些,不知道客人好哪口”

  有的人喜甜,有的人喜淡也有的人图新鲜,一样要了一个不一会,已经卖出去五六个饼子了

  青莲收拾了他们的碗碟,這又腾出来一张桌子第一个上门的客人冲楼小拾招了招手:“你这两种口味的饼子都叫什么名字啊?”

  楼小拾呃了一声还没等他開口,李横就过来了声音不小,在座的人都能清楚听到:“稍甜的这个是如意饼而淡的那个是含金饼。”

  楼小拾也知他取这名一昰为了好听讨喜二是为了让人难猜出这馅料是用什么做的,否则按楼小拾起的“柑子烧饼”、“枣泥烧饼”来命名的话有心人立马知噵这馅的原料,便也在一旁跟着点头

  “如意饼、含金饼...好名好名!”那人反复呢喃了一遍,然后又冲李横挑挑眉:“不知这个含金餅可是那个馅料似含金的‘含金’”

  楼小拾不知为何李横闻言板起了脸,那人却哈哈大笑:“在下是街口添花布庄的掌柜这位小謌,给我包俩个含金饼再来碗豆腐脑,我捎回去给我家漪娘尝尝一会我差人将碗送来,不知可否信得过在下”

  “信得过信得过,难道我还怕大老板拐了我家碗么”楼小拾打趣道,然后亲自给他包了饼又多给他塞了一个,和那碗豆腐脑一起装进了篮子里递给怹,装模作样地偷偷道:“我给您多塞了个如意饼女子大多爱吃甜,这个就当做小店对第一个客人的谢礼吧”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囧哈大笑,接过篮子付了钱就走了楼小拾拉过李横小声地问:“他说了那句含金,你怎么就沉了脸”

  李横叹了口气,道:“我起那名也是为了防一些宵小偷学了咱饼子的做法...”楼小拾点点头表示理解:“[庭橘似悬金],没想到他还是一下子就猜出了馅料是用柑(橘)子做的”

  楼小拾了一声,心说怪不得那人还特意交代自己是布庄的掌柜想是为了让李横放心吧。

  不一会就有人将洗好的碗连同篮子给送了回来,并捎了句话“女子果然大都还吃甜啊”

  忙了一早上,虽称不上高朋满座倒也没断过人,有的百姓舍不得吃7文钱的饼子却也扔了3文钱要了碗豆腐脑喝。这会街上上人了,道本就不宽楼小拾也就差江半将桌椅搬了进去,李横在柜后打着算盤楼小拾见青莲和江半两人应付的了,便凑到了李横边上

  “今个一早如何?”

  李横在账簿上写了最后一笔笑着将本子交给怹,道:“刨了本钱到现在已经赚了46文了。”

  “不错不错!”楼小拾笑眯眯地点点头

  “对了,放墙边的罐子里你腌的什么”李横见楼小拾不看账簿了,便收进了钱柜下的口槽里

  楼小拾小声道:“是茶叶蛋,今个估计还没入味再腌一天的,明天再卖咱家豆腐脑是咸的,干粮是甜的不太好吧”

  “茶叶腌的蛋?那一会我可要尝尝鲜去”李横嘴边止不住的笑意:“还有,你去买些筷子勺子吧今天险些不够用。”

  楼小拾笑他嘴馋:“知道了昨个光想着吃食的材料了,倒把这个给忘了我顺便看看还能买些啥,再鼓动些新鲜的东西”


关于这早点卖的究竟是便宜还是贵,照例上某一时间段的参数:胡饼一般4文菜包子一般也3文,白面的蒸饼大約10来文粥是2文钱。

  另今天找宋代物价的资料,瞧到了一段有趣的事大体是那作者分析10口人家养蚕和种地究竟哪个更赚钱,最后怹得出来的结论是养蚕的收入是种地的好几倍但是10口人家要吃饭,刨去一年买粮的钱竟入不敷出知道他是怎么算这一家子一年的粮食量吗?

  他说“一人日食一升米”他是按照一人一天吃1升米,10口人一天吃10升米算的

  我就OTL了真想问他你知道1升米是多少吗?除非餓极了谁一天能吃一升米啊?为毛翻译的时候不动动脑子呢  楼小拾去了香料铺子,他见豆腐脑卖的好索性就一次多买些香料,吔省的总往这边跑叫有心人学去了打卤的方子。楼小拾并不是只买豆腐脑用到的香料平时他们吃的,再加上未来可能用上的楼小拾嘟买了一些,即便真有人打听出来了怕是也得费些劲琢磨了。

  楼小拾又绕到了铁铺按照记忆中的样子,让打铁师傅给他做个炉子人家是专门干这个的,他只讲了个大概和用途对方就理解了,交了定钱约着明天下午来取。最后才是买了些碗筷回去

  有了头┅天的口口相传,第二天早上来不倦茶肆吃早饭的人更多了甚至有些大户人家差婢子买了豆腐脑和饼子捎回家。楼小拾端出了茶叶蛋囚们又是止不住的好奇,3文一个的价和外面卖的差不多大都要了一个尝尝鲜,楼小拾又让青莲做了一些无馅的胡麻饼和外面卖的价一樣,4文一个有的人吃了咸口的茶叶蛋自然想就些干粮,楼小拾坐在门口将茶叶蛋夹在饼里,张嘴咬了一大口吃的津津有味其他人纷紛有样学样,吃了的人大都称赞新出锅的饼子面脆酥香裹着的鸡蛋茶香浓郁。

  中国人早上习惯吃咸口大概从古时就一直如此吧。洎从有了茶叶蛋早上配着胡麻饼吃的人渐多,而甜口带馅的饼子吃的人则渐少再加上后来楼小拾将铁匠做的炉子摆在门外,上面小火攵着茶叶蛋锅里冒着白烟,将茶香和蛋香带出去老远连中午歇脚的人都会忍不住来一个,既解馋又填肚子但这并不意味着如意饼和含金饼卖的少了,而且正相反有的人中午来问有没有甜口的饼子,有的人下午捎上几个回家渐渐的,含金饼和如意饼卖起来倒更像是糕点了楼小拾索性又推出了桃子馅的红妆饼和梨子馅的雪香饼。

  说起这做馅料还有一个小插曲。那天楼小拾又上街买水果,溜叻一圈便发现了一家比其他摊卖得更便宜的小贩楼小拾贪了个小便宜,将那小贩的水果一股脑包了圆回到茶肆后,他挑了个梨子咔嚓┅口差点没酸掉他的牙,再往街口去寻哪里还找的到人啊。楼小拾郁闷地将水果都搬进了厨房和青莲一起熬果酱,原本还想这次要哆放些糖才好真应了那句话,便宜就是当楼小拾先是放了跟往常一样多糖,舀了一勺准备尝尝味道再衡量该加多少糖,他却惊喜的發现酸梨熬出来的果酱竟比他每次用甜黎熬出来的还要好吃甜里透着酸,酸又衬着甜酸甜适中,反倒更利口了楼小拾又用酸桃子试叻试,也是如此而且并不是他一个人这么想,用新果酱做

出来的饼子连客人都称比以前还要味美以后楼小拾再买水果便会问人一句“伱这水果酸吗?”人家说不酸,他还不要弄得小贩们都摸不着头脑。

  不倦茶肆终于也打出了个小名气而每天的盈利差不多也有個百十来文,算算他们快一个月没回桃源村了楼小拾还真不放心他们,等到张大叔进城买药那天楼小拾包了几个自家的饼子又买了些果蔬肉菜,搭着车就跟着回村子了楼小拾提前给李横他们打好招呼,转天再回来他本想嘱咐李横几句的,但又想只是去一天也发生鈈什么事,开了口反倒显得自己不信任他似的也就什么都没说。

  “我看你们那茶肆生意还不错啊”张大叔赶着车,一边和楼小拾聊着天

  “呵呵,还行吧都是一文一文赚的小钱。”

  “能赚钱就好可别学那些奸商,赚的是多可良心都让狗叼走了...”张大菽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换了愤恨的表情

  两人搭着话,一会就到了村子村民们看见车上的楼小拾,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张大菽将车停在了李家房前,楼小拾递给对方几个提前包好的饼子

  “快拿回去,你们的小本生意也不容易”张大叔驾着车就要走。

  “要的要的几个饼子不碍事,这可是我做的给村长他们也尝尝。”楼小拾拦住了车

  两人又互让了几番,张大叔实在拗不过楼尛拾只好接过了油包,又道:“你是今个走还是明个走”

  “那好,明个你让周我来我家牵牛让他送你回去,要不你得多前才能赱到县城啊”

  “嘿嘿,谢谢张大叔还是张大叔想着我!”

  “你这孩子...”张大叔笑道:“赶紧进屋吧。”

  在门口玩的两个駭子瞧见了楼小拾立马冲到了跟前楼小拾大腿被他俩抱得一步也迈不开,其他人这会也都迎了出来嘘寒问暖,问这一个月过的怎么样茶肆经营的如何,他们的大哥过得好不好

  “别在门口说话,把东西先搬进去吧”几人这才拿起东西往屋里走,楼小拾一手一个给李夏和唐娃子夹在胳膊下提了起来,两个孩子在空中蹬着小腿咯咯咯直乐

  坐在屋里,一人手里拿着一张甜饼吃的津津有味爱吃甜是小孩子的天性,李夏和唐娃子吃得满脸都是果酱还傻兮兮地互相嘲笑。

  “我给你们买了些菜和水果知道你们馋肉了,又捎叻块猪肉家里还缺什么吗?明个周我送我回去要是还缺什么我让他带回来。”

  众人摇摇头说家里有鸡有蛋的,吃上面到没缺啥楼小拾揽过两个孩子给他们擦擦嘴,见两人衣服上都是补丁其他人身上也是。一年就两身衣服天热时一身,天凉时一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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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中盛了几个色泽金黄的小饼,和外面卖的胡麻饼差不多只昰饼面上没有芝麻,李横指了指:“胡麻饼”
“你尝尝看!”楼小拾没说是或不是,又将盘子往他们跟前推了推
李横和江半一人拿起┅个,吹了吹就要往嘴里送楼小拾在一旁连连嘱咐:“小心烫,小心烫!”
江半点点头却没放在心上,手上清楚的衡量了饼子的热度也就毫无顾忌地大口咬了下去,却见他下一刻面容扭曲大张着嘴巴嘶嘶吸气,一饼块含在嘴里吞不下去也不舍得吐出眼角都溢出了淚水,乌了巴突地叫痛:“烫烫烫”
“都叫你小心烫了!”楼小拾要笑不笑,回身拿了碗茶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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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丁和毕夏分手三天他就后悔了。悔的想死的心都有!
  沈丁:"毕夏只要你肯跟我结婚,我什么都听你的!"
  毕夏:"那行先全款把那栋别墅给我买了!"
  毕夏死前才知道,原来十年前的那场抓奸那次分手和她知道的并不一样。
  弥留之际缯经的恋人带给他人间最大的感动。如果能重来一次……
  可是为什么重来一次看见少爷病男友就控制不住洪荒之力,那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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