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舞结婚戒指团名叫毒依,毒依前后都有标点符号。我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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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炫舞舞团职位名字!不要非主流!!不要太多符号!!!! 团名[我是攻你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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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攻 皇者攻专业攻新手攻极品受珍贵受天然受攻来顺受 = = 费尽脑汁想的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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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职研究生报名入口,在职研究生名校报名
毒这种东西很微妙。你看见一只,咧著尖牙嘶嘶吐信,弓起扁长的身子看你时,你会知道要立马逃跑。它有毒,那毒液要不了几分钟,便能取走你一条小命。那是种显性的毒,显而易见,是人都知道该躲得远远。可人们也会这麽说,酒乃穿肠之毒。却只见觥筹交错之间,一杯杯毒药下肚,毫不避讳。明知那东西不是好物,有人提出劝解时,你也不置可否。人就是如此奇妙的生物,只因那毒是你看不见的,它裹著糖衣,带你一次又一次穿梭微醺之美。隐性的毒药,在真正中止你心跳之前,你知道它的险,却放不掉它的魅。01我,吴邪,杭州西冷印社古物店小老板。距今不到一百五十个小时之前,还坐在我那温暖的铺子里,有水也有电,图谋著自以为深沉的龙展大计。现在呢,老子我却被困在一座与世隔绝的沙漠盆地里,这儿的天候,变化的比女人的脸色还快,燥闷时能把人热到蒙,转眼一个温降零度,好像把人瞬间移动到了北极极地似的。此地不比古墓,不知名的怪物可能随时从黑暗底窜出来,给你的心脏练上一练。在前往塔木陀的路途中,更多的是混沌不明,以及对前路一无所知的迷茫感,这种窒闷比古墓里的惊心动魄更能整死人,我竟然怀念起倒斗的那段时光来了。我不知第几次蹭著手上的打火机,烟已经叨在嘴上,就这该死的打火机不利索,转拨好几次都擦不出个屁来。这打火机是锡外壳的,也看不出里头的酒精是否漏光,我抓在手上狠力甩它一甩,再尝试,顶多也只能拍出几粒小花火来,他娘的,这一路上也没用过它几回,怎麽就这麽给我鞠躬尽瘁了!闷油瓶这时从我边上的睡袋坐起来,估计是被我这番骚动给吵醒,他也没说什麽,只是静静地看著我正在作的事。他的身上这会儿是光裸的,实际上,我也是。在天亮之前的几个小时,我和他光溜溜的身体还是抱在一起的,只不过这里温差大,接近凌晨时刻实在冷得够戗,我们这才各自钻回自个儿的睡袋里补眠。昨晚,不知为了什麽缘故,那号称是定主卓玛的老太婆,同时间招了我们两人到她那里去。大半夜的,说是要传话,结果也不就留下一个令人匪遗所思的口信, “它就在你们当中。” 我靠,敢情这年头唬拢人连打草稿都不用的,明眼见著了咱这一行人都还是人,这口信里却偏偏用了个 ”它”,至於这个 ”它” 是个什麽来龙去脉,老太婆一闭眼二噤口,摆明了要我们自个儿去胡搞瞎猜。
我跟闷油瓶同时从老太婆的筹火处离开时,我一直偷偷在看他,想知道他有些什麽想法 (事实上,会跟他同一时间被召去老太婆会面,已经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我跟这倒斗界的神人还有什麽背景关系能沾得上边?) 闷油瓶一路上保持一贯的沉默,完全没打算要理我,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走到我们露天的营地时,大多数的人看起来都睡著了,睡得沉不沉倒不清楚。他拣起自己的睡袋,然后转头,示意我也拿上离他不远的我的睡袋。我不知道他的想法,只管照作,我们拖著自己的睡袋,走到离升起营火的地方有一小段距离的壁崖,转头还看得见营地,但因为我们正站在石壁的凹陷处,感觉风小了点,我们就地把睡袋铺了开来。我之所以跟著闷油瓶来,是因为他这番举动,摆明了是要避开人群,单独跟我有话要说,所以我也顺水推舟。闷油瓶先是把从营地拿来的木柴,依据风向的位置排列好,丢了几个火摺子,升起一团火,提高我们周遭的气温。我一直压抑著发问的冲动,直到我们都就地入坐——看著那火堆,闷油瓶起火的技术看样子也是一流的,那风口子留得恰好,尽管那迎面刮来的风冻得人直哆嗦,因为柴堆摆对了方向,火焰倒是给吹得越来越旺。闷油瓶这时看向我,我还以为,他忙活了大半天,就是要和我讨论刚才定主卓玛那封口信的事。
02我的思路暂时从昨晚拉回到眼前,那个不中用的打火机,还是没办法成功点著火,我给弄得毛了,气起来想把它给扔进崖底,那闷油瓶子这时慢条斯理从睡袋里探出手来,把含在我嘴边的那只烟拿走。我有点呆愣的看著他这番动作,”你作什麽呢,还我。”我朝他伸手过去,打算抢回那只烟管,毕竟我的烟盒里也剩下没几只了,不料闷油瓶一弹手指,那根烟便往外飞得大老远去了。我心头一个上火,准备要开骂。”戒了它吧,吴邪。”闷油瓶没来由的冒出这麽一句话,我一脸错扼,他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表情没有半点起伏。什麽时候轮这只瓶子管起老子的生活习性来啦?我不禁感到气结。昨天晚上,当定主卓玛把口信同时交给我们两个人时,我产生一种很短暂的错觉,认为我和闷油瓶之间,也许真的存在什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联系——这让我回想起胖子在云顶天宫问我的那句话:”你跟那小哥之间,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关系??”连胖子这种神经比象腿粗实的人都察觉的问题,其他人不可能发现不到。当时,我还真以为我是个什麽人物,即便那闷油瓶正职业病犯的搞失踪,我还能替其他出生入死的伙伴们,提供一点驱邪保安的效果。结果事实证明完全不是那麽一回儿事,就在我跟闷油瓶望著眼前那团火球发呆时,他突然问我,秦岭那时,我是否跟谁谁谁一同上去过,我正纳闷著他怎麽知道的,他就自顾自地开始说起那段经历——
原来,他本来也有上秦岭那颗青铜大树的打算,碍於盗斗这行领域太过狭隘,他透过关系,装扮成个和夹喇嘛的当事人熟稔的角色,顺利混进了李老板一帮人。没想到探路的过程远比众人想像中来得凶险,那李琵琶给哲罗鲑吞了不说,其他人在失去领头后,也纷纷乱了方寸;恰巧这时遇上了尾随在后的老痒跟我,闷油瓶说,当时看到我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但随后想想,既然都走到同一条路上,不如将计就计,体力活的部份就交给我们,而他,则乐得扮演那智囊锦团但行径极为孬种的凉师爷。从鲁王宫那些莲花箭对我没用看来,闷油瓶认为,当时我从青眼狐尸身上误吞的那块黑色玩意儿,也就是他所说的麒麟竭,估计能够达到某种程度的避邪效果,但成效仍然相当有限。所以,在秦岭被那群戴著面具的撒泼猴追杀时,他暗中擦了点自己的血在我背部,自己则跟老痒成了标的物。闷油瓶解释,当他体内的血液含量降到一定的标准时,驱逐邪物的效用也就相对的降低了。我至今仍不明白,闷油瓶冒著被螭蛊攻击的危险,让我自以为是的在前线出风头,究竟是为什麽。我所知道的只有,自己并非想像中那样与众不同,到头来,我所有跟倒斗有关的行动,要不是闷油瓶暗中在背后帮我,我根本活不到现在。如果说串连这一切事件的,是一个接著一个的谜题,那闷油瓶本身,几乎就等於所有谜团的集中点。对我来说,他现在坐在我面前,离我那麽近,和我同样一丝不挂,这一幅画面,比起之前那些离奇的经历,都还要来得更不真实。
03闷油瓶还是定定的望著我,包括我刚才在那里神游太虚的时候,他的眼睫毛好像连眨也没眨一下。我被他瞧得越来越别扭,现在时间还早,那片悬挂在灰蓝色天边的薄薄云层里,透出一丝曙光,尽管光线很微弱,也足够把我眼前这人勾出个大略轮廓了。那闷油瓶虽然有练家子的精实感,但身子骨还是乱单薄一把,在我出积尸洞扶他上车时便有所体悟了。没想到的是,晨间依稀的光影往他身上一打,竟形成不可思议的景象,在此之前我决计不会想到用『柔和』这两个字来形容他…以往进斗的时候,闷油瓶给我的印象总是冷硬的。他有一副挺朗的肩膀,骨节分明,而现在,我看著他手臂的线条,头一遭严重怀疑这跟挥动那把砸也能砸死人的黑金古刀的真的是同一只胳臂嘛??他身体坐的笔直,胸部微微起伏著 (我这是废话,不起伏岂不是没气了!) 我再往下一点看,心脏突然漏接了一拍,赶忙回过头去,假装咳嗽两声——钱串子脑袋了我,他身上有的老子不也有??再说,我跟闷油瓶又不是没像现在这样赤膊相见过,不过是在那阴暗的西沙海斗里,人看上去都死蒙死蒙的,我只当这只瓶子动不动就失血过多,气色老是惨白。结果,今日借著光一看,原来他的皮肤当真就这麽白!…还是算了,估计再这样研究下去,我这觉也甭睡了。刚才转过来装嗓子哑,正烦恼著怎麽理直气顺的转回去,我的后脑勺就在这时候给一只手抓住,扳了个180度方向,一张眼,闷油瓶的脸已经距离我不到两寸,我连受到惊吓的时间都没有,他的嘴唇接著就压了上来。论体力论身手,我跟闷油瓶都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所以我很快被他压倒,脑袋栽进去后方的睡袋里,我视线一下子有些混乱,只感觉他正从自己的睡袋里爬出来,往我身上挤压著,这样一来他有大半截身体都曝露在冰凉的空气里。我把两只手绕过闷油瓶的背,像个蛹一样把他围起来,在这种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染上风寒的话,烧成了痴呆也没人治你。事后回想起来,当下我面对这件事的反应,还真是冷静到不可思议。性事这方面老子别说是有什麽丰富傲人的阅历,像胖子他们那样可以三不五时拿出来扯皮,你爷爷的在这之前我连个大姑娘的手都没碰过!而我跟那闷油瓶,却是直接从一垒进二垒,二垒上三垒——总之,就是把能作的该作的一并作足了,而且还是在这麽惊险万分的环境因素,那时候,我的脑子到底都撞上什麽了呢?闷油瓶的脑子里又装了些什麽,他行事的理由,我一向是摸不透的。我只知道昨晚听他那麽一解释,如果这其中没有唬烂的成份在,这人对我的定义,已经不是救命恩人这麽低档次,简直可提升到再生父母了!他的所作所为,动机永远不明,结果却很明确。当初我能从天宫那帮死虫子的围攻中逃脱生天,坐在离这里几千哩外三叔的病房里耍大牌,再来又仗著命硬的错误幻觉,大老远飞来这个地方给人贬低价值,想想还真是欠该,连个自怨自艾的资格都没有。所以,眼前他对我作出的这些事,想必在背后也拥有我所不了解的理由。我已经养成对闷油瓶的指令彻底服从的习性,都忘记我们现在并不在斗里。闷油瓶吻起人来就跟他入斗时那气势一样,侵略性十足,我得花费些力气才能把他从我身上拔开,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我他妈的快要窒息了!他只有在离开我脸前的瞬间,呼吸显得有点短促,一眨眼,他的表情跟呼吸都整个冷却下来,好像刚才什麽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则是跟头老牛般喘了半天,这海拔二千多米的高地空气已经够稀薄,估计方圆十里内的氧气都快被我抽光了。
“原来…嗯咳,原来你叫我戒掉烟瘾是为这啊,” 是讨厌这烟的味儿,还是嫌老子肺活量大大的不足?我有点哭笑不得,想起刚刚还没发的火,现在被他这麽一搞,也提不起气了。闷油瓶这时是背对著光源的方向,所以他脸上的表情,我也看不太清楚,估计又是一尊无相佛吧。我们就这样上下对峙了几分钟,没人开口讲话,直到我怀疑这附近是不是有人偷按了哆啦A梦的停时表,闷油瓶举起一只手来,把我黏成一根一根的浏海往旁边拨开。“那东西毒,会要你的命。” 他靠到我耳朵旁边,轻声的说。这、这又唱的是哪出来著?敢情是他老人家明护暗挺给保住的我这条小命,要是毁在尼古丁手上就太搞笑了麽。我的心脏又开始像跳针跳得很厉害的黑胶唱盘,随时会从胸腔里冲出来,闷油瓶并没有进一步的任何动作,只是静止在刚才那姿势,头发垂了好几撮在我脖子上,感觉有点痒…靠,这地方没水没电,听说得捱到下一个驿站才有简单的沐浴设施,昨天在漠地里跑了一整天,这闷油瓶身上却一点汗躁味也没有。感受到这里,我身体的某个部位又开始起了反应…巴不得甩自己两个耳光,暗忖等到了可以冲澡的地方,非得拿至少十块肥皂抹在身上不可,而我现在只后悔没带上漱口水,这只瓶子貌似指望一个整洁又健康的吴邪,我不想让他失望。天色渐渐的亮了,我跟闷油瓶如果再石化在目前这POSE,我除了他脖子上的毛细孔什麽也看不见。虽然,我也有点舍不得放掉这感觉。总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闷油瓶子,难得从冰层后面走出来,我现在抱著的他,甚至还有点温暖。不清楚是为什麽,但下次要再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知是多久以后的事。偏偏这世上有种东西叫他娘的莫非定律,怕什麽就来什麽。我还在思考下一步行动,闷油瓶猛地把头抬起来,往营地的方向看,好像是听见了什麽动静。原本跟温开水一样软和的空气,瞬间僵硬了起来,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紧绷感。我也试著竖起耳朵,却没听到什麽特别的声响,正想问闷油瓶是不是察觉到什麽异样,他已经迅速从我身上移开,拉开睡袋,光著身体就站了起来。我的眼睛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只瞥见闷油瓶从旁边的石地上抓起来我的衣服,抛到我身上给我,他自己也用飞快的速度穿起裤子,套上上衣。沙漠里一旦过了日出,天就亮得很快,如今的视线范围已经变得非常的好,我好像也隐隐约约听到,在我们身处的崖洞后面,有人群在走动以及装备在地面上拖曳时发出的悉嗖声。趁闷油瓶把手套进袖子前一刻,我伺机再看了他一眼,果然,那一片光净的左半边肩头上,并没有在鲁王宫时看见的青色麒麟纹身。我也已经习惯不再发问,反正,该告诉我的时候,他自然会说,就跟秦岭那件不打自招的事件一样。闷油瓶扣上腰间的皮带,然后弯下身,把他的睡袋拎起来挂在手肘上,”五分钟之后到营地会合。”他丢下这麽一句话之后,也不再多看我,径自从我眼前那堆燃烧怠尽的柴火旁走过去。我转头看他,只见闷油瓶用脚蹬了一下岩石,很轻易的就带著睡袋翻上了崖顶,另一头便是营地,我还听见他落地时发出的沉重声音。
04接下来连续几天,我一天比一天怨恨起当初那一枚正面朝上的钱币,虽然事实上是我自己犯蠢,居然让一枚龟儿子养的硬币决定**后悲惨的命运。大漠里易犯的高山症、晒成像甘蔗的皮肤、险些把整支队伍变成沙堡的沙尘暴,阿宁的团队里,也都算是受过精良训练的老手了,那高加索人竟然还在风沙突然刮起的戈壁中央,一脸挫样的问我:”你有碰过这种情况吗?” 他指望听见我说什麽呢?没碰过,但我们可以试试向西王母所在的方位叩头,看看他老人家会不会大发慈悲叫风沙停下来,好让我们去把他的墓搬空。托我那狐狸属性的三叔的福,尽管这一路上惊险的事一件没少,在受过吴家单传的震憾教育之后,对我而言反而大部份也见怪不怪了。真要说起来,整趟过程中最令我郁闷和不满的,还是那闷油瓶不理不睬的死态度。基本上我早该料到,出了柴达木盆地之后的路程,肯定不可能舒坦而只会越来越困苦,我跟闷油瓶不要说有什麽单独相处的机会了,甚至连一句话也没讲到过。貌似大部份的人都遗忘我是个计划外的累赘这档事,也许西方人天性就比较热情吧。几个云顶天宫上的熟人拉我坐同一台车,双方用不太流利的国语跟英文天南地北瞎扯,虽然我满喜欢这些人,也可藉机打发路上的无聊时间。但是,我有时还是会暗自希望,希望他们想起来是谁带来我这个麻烦,然后把我塞回去给他。我一点都不介意陪那只瓶子研究一整天车顶的材质,真的。不过看样子会这麽想的只有我一个人。沿著河道深入戈壁中心的这条路途,我们始终分坐在不同的车上,就算偶尔停下来扎营或商讨下一步该怎麽走,我跟闷油瓶也十分明显地被划分成『高层人士』跟『平民百姓』的区域;我通常只能坐在数尺远的地方,边啃著乾粮,边看阿宁那群人对著地图指指点点,而那闷油瓶子也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边上,跟座土地公一样,我不懂他们老要叫他参与会议的用意到底是什麽?莫非他不表达任何意见,就是最好的意见?反正,那都不是老子管得上边的事,我只要负责出发就好了。始终讲不上话,中间总是隔著距离,上一次听他说完话之后的欲言又止,到现在都还哽在喉咙里。倒是有一项异状,察觉到的总算不只我一个。有几回跟同车的队友聊天时,他们都抓著我问有关闷油瓶的事,对他好奇的要命。我也没多意外,毕竟在团队里,我勉强算得上是跟他认识比较久的人,虽然认识久,并不代表了解就比较深。所以我顶多也只能把闷油瓶在前几次下斗时的辉煌事迹拿出来说嘴,讲到他用膝下功秒杀海猴子那一段,所有人眼睛都发直了。说,难怪上头会无条件让闷油瓶跟黑眼镜这两个半路出家、又来路不明的人,参与这麽重要的行动,当然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能拥有这项特权的,往往都不是简单角色。再说到性格部份…老外懂得运用的中国字汇有限,所以他们只用了一个字来形容闷油瓶,那就是 “Cold”,而不是 “Cool”。我把喝进去一口的矿泉水给喷出来,真是他娘的一针见血啊!根据以往相处的经历,一开始闷油瓶给人的感觉是虚无的,只要他往角落一坐,开始跟天花板培养感情,这人的存在感就会渐渐神隐,他不招惹外界,外界也没有什麽事物影响得了他。此一时彼一时也,曾几何时,闷油瓶还是一样我行我素,但是只要牵涉到跟倒斗有关的活动,众人似乎都心有同感心照不宣的,以他马首是瞻。也就是说当他皱个眉头,那效果跟拉防空警报是一样的,如果他把自己的温度降到零点,周遭所有人也会跟著冻成冰块。
在出发前夕,坐在藏人搭建的圆顶帐篷里,我跟他之间那种说不上来的紧张感,让我一直以为闷油瓶的异常冷淡是冲著我来的。现在才发现,他的冷气团攻势根本是无差别杀人。我拍拍坐得离我最近那位,也就是给闷油瓶下了完美注解的一个大胡子老外,心说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们了。面对这样一个冷漠的人,除了专业技能上的相互配合、也可以说是利用,私人情感的部份,没有人想自讨没趣的跟他牵扯太多。我不知道我跟闷油瓶之间,到底称不称得上有私人情感的存在,我只知道这一路下来,刚开始我还会试著去认真推敲,想找出文锦留下来的笔记、见鬼的六卷录影带、藏在影带盒中的三样物品,以及这一连串的事件当中,有没有任何连结或解谜的线索?但是慢慢的我发现,谜题本身对我的吸引力,似乎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大,尽管旅程中有很多可以思考的空档:包括车队行进间、大夥儿垂著头打瞌睡兼流口水,或是围著堆火吃罐头食品,最难熬的是晚上入睡之前那段翻来覆去,我脑袋里装的想的,几乎全部是跟闷油瓶有关的事情。有一晚,我实在烦得够戗,地面上凹凸不平的石块,就算睡下去明早也得落枕,想一想乾脆翻开睡袋,坐起来,老子不睡了。我右手下意识往口袋里摸,想要掏烟盒出来。只要碰上烦躁的事就得抽上几根,这已经是我长年养成的老习惯,然而——“戒了它吧,吴邪。”突然钻进脑袋中的这句话,就跟蜜蜂尾巴的针一样扎著我耳膜。我往前看,那闷油瓶在我斜前方不是很远的一面石壁旁边,他也坐著。由於越深入戈壁的地势越险,为了安全起见,大夥儿都集在一个地方打地铺,就地入眠。即使是这样,我跟闷油瓶之间,还是隔了好几个睡袋,所以我不可能听得见他说话,闷油瓶直挺挺的靠在墙壁上,身旁坐的是那个走到哪都黏著他的黑眼镜,这样的距离,加上天色很暗,我也看不出他是醒著还是睡了。
2017年在职研究生专科报考条件、本科报考条件
突然有一种邪恶的念头兴起,我面朝同样的方向,从烟盒里夹出一只烟,没有点燃,只是含在嘴边,等著看那只瓶子会有什麽反应。怎麽样,老子就爱戒不戒,你冲过来飞踢我啊?结果事实证明,我这完全是非常白痴的举动,闷油瓶,不要说理会我了,他一整个稳如泰山的坐在原地,连头都没抬一下。反而是坐在他旁边的黑眼镜,抬起手朝我比了个用打火机点火的动作,摆明是在取笑我!我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怒火中烧,一秒钟也不想再待在这里。我唰地拉开睡袋拉链,套上夹克就往营地外围走,走到一处乾涸很久的河床,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包已经被我捏到变形的烟,手一挥,把它无声地扔了下去。“戒了它吧,吴邪。”这句话,第一次听的时候,只是不解,如今,却变得满满的苦涩。看著那黑漆漆的河床底部,这里曾经也有河水流过。我想起闷油瓶的脸,在黑暗中的火光映射下,也出现过跟水一样柔和的表情,现在想想,有种错觉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让人萌生无穷绝望感的冷峻,才是这座戈壁真正的面貌。我开始深切的产生怀疑,发生在那个晚上的一切,说不定根本只是我作的一场梦而已。
05身为一介商人,不管是几流的,原该本著实事求是的精神,如今却也信了怪力乱神之道,想来是十分丢脸。但你若果曾经在墓道被一票山海经里才会出现的魔物追杀、在梦里被亲生三叔掐脖子、在来路不明的录像带中看见跟自己长得一样的人在地上爬,你也会像我一样改变想法的。什麽唯物主义全是狗屁,面对不明究理的未知数,直接了当承认自己疯,有时要比跟它硬碰硬,还来得明快许多。简直像上帝应声的一句 “I agree with you, son.”,当咱准备横越柴达木盆地中央,约莫半年才遇得上的一场大型沙尘暴,就这麽扎扎实实给送到了眼前。我还抱著 “路马一定撑得住我们” 的天真想望时,车后厢立马被一不知名的天外飞来之物砸出个大凹洞,车体失去前进功能,只管往沙地陷进,一如我那出了世俗便全然派不上用场的务实概念,毁坏得十分彻底。我和高加索人被迫下了车,后方还有几批同样困在风沙之中的人马,一帮子人跟老巢被捣了的火蚁一样,在漫无边界的漠地上盲目乱窜。远方这时闪起若隐若现的信号灯光,灯光背后晃现出一巨大的模糊黑影,貌似是一座山崖,我们试图往山崖的方向奔跑,既然那里有人,至少表示还可提供一线生机——然而要逆著如此强大的风阻、柔软的沙子又特容易吃脚,我的体力跟历练跟其他人相比明显不足,一下子被那足足四十斤重的装备给拖住了脚步。我蹲下身微作调整,并丢掉一小包无用的装备,再抬头,他妈的周遭的人怎麽全不见了!!!狂风带起的滚滚黄沙,把视野范围缩减到连十米都不剩,我左右张望,除了不断拍打在风镜上的沙粒什麽也见不到。刚才我们一行人已给风压吹偏了方向,如今只剩我一个,指北针也不在我手上,这下还真是哭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孤身一人站在风暴的中心点,第一次,我对这片荒绝人烟的隐晦地带,兴起一股敬畏,也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忆起上一次这种类似的压迫感,是在进天宫大门的时候。发现被汪老贼设下的套儿给全盘误导了入口,众人一阵气咧咧,心浮气也燥,原本该团结对外的意志,不仅开始瓦解,进而起了三三两两的争执。要不是有个人,在火真正烧起来之前,冷静的指出发生在我们之间的异样,几个爷们恐怕就要端起枪来互射了。这世间,最美也最毒之物,便是人心。系住人们的是它,毁灭人们的也是它。那个人,他为什麽总是那麽沉著?总是冷眼旁观著一切,只容许他改变众人,却不容任何人进到他的世界。是他的心离人太远,亦或他根本没有心的存在。我这麽想著想著,意识也开始游离失所时,闷油瓶就出现了在我眼前。…是幻觉吧?那是当下我第一个想法。因为我压根儿没察觉有人接近我身边,所以我吓了一跳,都忘记我已经接近神智恍惚的状态。毕竟,我正想著他,他就真的出现,这世上哪里有这麽好的事呢?我感觉膝头一软,原本紧绷的神经,蓦地松弛了下来,整个人就往沙地里跪——闷油瓶立马跟著我一同跪下,伸手扶住我歪掉一半的身躯。这幻觉的真实感还挺够,力气那麽大,抓著我的劲道也跟本人一样强。虽然我跟他都包成端午节粽叶的样子,脸上也覆著面罩和防风镜,但是,聚碳酸酯只能滤掉紫外线,挡不住他那双眼,那双正透过一层防护、在翻飞的风沙之中静静打量著我的黑眸子,不带任何杀伤力,却足够将我钉住在原地,动也不动,举世间除了他,再也不会有其他人。是真是假也好,突然间觉得,自己为什麽站在这里,不求名不图利只为圆一番好奇?此刻都已变得不再重要。若能就这麽和他相视以对,渐渐地被沙尘包围、吞没,或者消失,好像也不是太坏的事。很显然那闷油瓶子不跟我想一块儿去,他一个侧身绕到我左手边,猛地扣住我的胳臂,把我软趴趴的身体硬是从沙堆里往上抬,没过几秒钟,又是『唰』一声,我另一边胳臂也被一个差不多的力道架起,我疑惑地转头瞧,才发现竟是那黑眼镜!
之所以认得出是他,是因为这家伙在已经是黑色的风镜里面,还戴上他那副黑墨镜,神经病才会这样干!刚才注意力全在闷油瓶身上,不知道这家伙是什麽时候跟上来的。这两人也不顾当事人意愿,一左一右,拖著我就往前疾速狂奔。我吴邪好歹还是个爷们,眼下却像件晾在晒衣竿上的裤兜儿,吊在空中晃晃悠悠的,我一把火直接就上来了,刚才消沉的想法一扫而空,转被一种饱满的怒气取代。奶奶的,我他妈是习惯了被“他”保护著,可不是“他们”!!这麽一搅,我原本虚脱的四肢力气也回流了八九成,我开始用脚在沙子上狂蹭 (那模样应该像吃力划水的鸭子难看得很),双手也使劲挣脱,闷油瓶跟黑眼镜这会儿倒是如实接收到我的想法,很有默契的、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把手放开。两脚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秒我就后悔了。只见两个妖怪一样的人,无视逆风跟地心引力的存在,以草上飞的姿态一路直奔向前,在我面前迅速化成两个小小的黑点,而我只有连滚带爬的份。勉强地尾随了数百尺有,好不容易翻越一个土丘,两团原本还在我面前的人影突然不见了,就像腾空消失一般,我正惊扼之时,脚下一空,熟悉无比的陨落感又来了——我闭起眼睛,作好摔个散架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这回很快就到达底端,屁股在岩石地上 ”砰” 地撞了一下,某个地方的伤口痛得我吡牙裂嘴。抬起头,发现这里是个为处不大的濠沟,有可能是很久以前引入地下水使用的,如今早已乾涸。队伍上几乎一半的人全挤在这里,有人打起了矿灯看是哪个丢脸的家伙用滚的下来,我把沾满沙的风镜脱掉,搔了搔头发,几个熟人一看是我,都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然后笑起来。闷油瓶这时正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听阿宁一脸焦急的不知在解释什麽,他没多说话,拉上帽子、抄起对讲机,又跟黑眼镜一起从洞口爬了出去。临走前他的视线往我这里扫过一遍,不过,几乎没有时间多作停留。
突然发现楼楼很喜欢半夜发文…欢乐果断的插之~
06再来几乎每间隔十几分钟,濠沟的洞口就会溜下来一个新的生还者,闷油瓶跟黑眼镜顶多探个头下来查看,转眼就又消失,连个休息的空档也没有。估计是脑袋进了不少沙子,我从刚刚到现在始终处於一种半茫然的状态,有人拿水给我,我就喝,灌下了足足半瓶水之后,才逐渐有重新复活的感觉。肩膀上也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我这才回过神把那包重死人的装备从背后脱掉,往旁一堆,拍拍身上的沙土,也就著大夥儿的边上坐下来。跟我同车那大胡子挤到我旁边,我们互相寒喧了几句,虽然我还有点耳鸣,不是很听得清楚他在说什麽。他递了只土烟到我面前,我瞄了下,不可否认心底有燃起一丝挣扎,但是想到了那晚把烟盒扔下河底的狠劲,一咬牙,摆摆手拒绝了。“多亏你那朋友还有他带来的人,” 大胡子自顾自把烟点上,朝空中喷出一口冉白的烟圈,”不然我们可能还在大风里迷路,再搞不好,连命都丢了。”听他这麽一说,我才想到要问,刚才和我走散的他们是怎麽先找到这里来的?大胡子用不是很顺畅的中文跟我解说,原本闷油瓶他们那辆车,就是负责打头阵用的,因为扎西也在,所以当天候起了变异,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出来。在尝试用无线电联络后方的车队时,才发现讯号干扰得非常厉害,到后来根本完全中断了。耗在车子里等死肯定不是办法,所以他们很快下了车,拿齐装备,由闷油瓶跟黑眼镜、还有几个脚程快的人率先探路,另一部份的人去通知其他车辆。那时在我们车外猛敲窗户的黑影子,就是这麽来的。另一个坐在第一车的队员,也比手划脚的描述他们探路的经过;他说,由於这麽大规模的风沙之前从没遇过,当时心里也没底路,只有乖乖跟在闷油瓶和黑眼镜背后跑。跑了一段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见一座貌似山峰的巨大物体,矗立在几百尺外的十一点钟方向,他们第一个想法就是往那里去避难,不料闷油瓶看也不看那座山,只管继续往前疾行。
大夥儿这下急了,以为眼睁睁错过大好生机,正准备抗议,闷油瓶却在这时刹住了脚步!众人感到很困惑,闷油瓶则是摇手让他们别发问。他先是用鞋跟踩踩脚下的那块沙地,然后蹲下来,拔掉右手的手套,露出两只醒目的长指,在地面的四周盘旋摸索了一阵——忽然,闷油瓶一个使劲,伸手就插进了沙堆里,往上方扯出一块砾石,还没人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什麽事,他就迅速站起身,一挡手臂让身后的人倒退几步。只见刚才空出一小块缺口的地方,开始往下落下大量的沙子,地面也跟著晃动,更多的石砾和沙土一一崩落,原本众人站立的地方,坍出了一个足够挤进一个人的大洞窟。在场每一双眼睛都看出魂了,闷油瓶跟黑眼镜接著拿起随身的工具,沿著那个洞口边敲敲打打,直到通道越来越大,地下濠沟的面貌也可窥见一二,这才招呼其他人下去。对这帮没跟闷油瓶下过斗的人来说,此行无非是大开眼界,不管是那两只比挖土机还好用的手指头、或是寻穴探位的功夫,跟他们以往所见和受过的训练相比,都是大相迥异的。於我而言,这段讲述自然不可能带给我多大的震憾,我的崇拜也早在海猴子的脑袋翻面那一刻用完了。此时此刻笼罩著我的感想,没别的,就一句惭愧透顶。想来那座被所有人错认成避风港的巨山,就是所谓的海市蜃楼吧。现在回头看十分显而易见,毕竟那麽大个标的物,除非全队的人同时鬼遮眼,要不之前那麽长时间的路途中,怎可能都没人发现?在被汲汲求生的意念给蒙了心智时,是人都会产生盲点,非幻似真。往好处想,在这里出现海市蜃楼,表示不远处必有水源,距离此行目的地之中的雨城,貌似又更近了一步。往窝囊处想,要不是有闷油瓶和黑眼镜在,别说是我,就连阿宁公司出动的精锐人马,有一半以上都是靠他们俩,像刚才搭救我那样,一趟又一趟带回来的。我呢,这麽长久以来,那闷油瓶始终被我归类在离群索居的冷血族群,如今看来,很明显是我的私心在作祟。面对生死交关,他大可丢下这群仰仗著他的人不管,径自走自个儿的路,几次过往的经历印证,他不是没有这样的本事。就拿刚才来说,他跟黑眼镜其实可以把我甩得远远,但他们却放慢了脚步,在前方为我引路,哪怕我他娘的一整个不识好歹。
我有点欣喜…也有点悲哀,他对我,原来没有自私,对他人,又是这般无私。无论如何,闷油瓶和黑眼镜正在作的,是分秒必争的救命活儿,而我,安全无虞生死无忧,只顾在这儿计教针角一样大的个人情绪。活该被人当空气无视了我…我感觉胸腔开始有一阵、没一阵的隐隐发痛,也可能是这里挤了太多的人,氧气量不足所造成的。为了转移注意力,我一边揉著胸口,一边用两只眼睛死死盯视著渠沟上方的洞。虽然陆续都还有失散的队员被带回来,但间隔的时间也越拉越长,每每看著那只从洞口垂下来放人的黑手套,我都不禁在心底估算,它还剩下多少的气力,去给这样一次次折腾?也不确定是我的错觉还是怎麽著,总觉得顶上的风声不但没变小,好像还有不减反增的趋势。眼前这些人还***睡得著觉!好几次我都有股冲动,想跟大胡子捞几根土烟来抽,结果他也睡死了。又过了在我感觉约莫有半辈子那麽长的时间——事实上应该只有一柱香的光景,地面上晃出一道熟悉的人影,不一会儿,闷油瓶便从洞口跃了下来,黑眼镜尾随在后。放眼望去,原本就很狭窄的濠沟里已经满满都是人,估计再多插两个进来就要坍方了。虽然还没有全员到齐,但人力敌不过天候,阿宁固然忧心,也不得不把救援工作押到天亮再进行。我肺部里那口气总算是顺了过来。看那闷油瓶,肯定是累坏了,虽然他拉下面罩跟戴起面罩的表情,看上去没多大差别,更不见他气喘如牛或是汗流挟背,但我相信他是累了。黑眼镜还有闲情跟其他人哈草扯皮,闷油瓶则是找了一处堆满装备的角落,靠上去闭起了眼睛。顺著微弱的灯光看去,他眉头皱得老紧,我的心头却松了下来。他只是闷油瓶子,不是闷油筒子,再怎麽强悍,到底不是铁打的。早先站在漠地中央,很没志气地想著要变成一座沙雕的吴邪,跟眼下这个吴邪,好像不再是同一人。我用清水沾在手上,拍了拍两边脸颊,暗自在心中作下某项决定,接著往身后的背袋一靠,很快也跟著睡下了。这一夜,既是刮风又是潮气,再加上疑似命运交响曲的雷声鼾响,想也知道不可能好睡到哪里去。醒来时还含了满口的沙子,全身上下也酸痛得戗,惟有那意识是踏实的。
07我的心脏强度再一次受到考验,是在深入峡谷的那片混蛋热带雨林时。本来我对雨林类的景观就没多大好感,比起阴冷的墓道、比起一望无边的盆地,在这里,即使摄氏三十五度以上也得全副武装,汗水在衣衫里跟雨一样的下,就为了防止那些神出鬼没、拥有茂密的林叶和多重保护色作伪装,不知道什麽时候会从什麽地方,冲出来咬你一口的珍禽猛兽。虽然在胖子和潘子他们的队伍加入后,气氛一下子缓和不少 (至少对我来说是的) 甚至没空去质疑,这群人出现的时机会不会太巧合了点?但很快就发现我太乐观了,完全忘记王胖子那与生俱来的灾难招引体质。如果只是为了听他唱几句山歌,就必须付出这麽惨痛的代价,倒不如我自己唱给自己听得了!或者叫那闷油瓶唱…当然这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雨林的主角除了林子本身,再来就是雨,而且一下起来就如同世界颠转一样的狂烈。缩在树干上避雨的时候还顺道惹上一班吸血虫,已经够倒楣了,没想到这只是序幕。这麽多人之中,很明显只有我跟胖子赢得这帮虫子的青睐,看来这灾星的头衔还得我跟他争夺。好死不死,我们被咬到的还是特尴尬的部位,用哪里坐在树干上当然就招咬哪里…也不知道其他人脑子里装些什麽,竟然说了句处置伤口,就把我跟阿宁那娘儿们往树洞里推;阿宁打起灯,观察了一会儿手臂上虫子的特徵后,突然一脸吃惊,貌似那虫是什麽厉害角色,紧接著伸手就要来扯我的皮带——我知道她是一番好意,想说伤口不赶快处理后果会很精彩,但是怎麽样也轮不到她出手吧!!!照说,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觉得自己赚大了,可当阿宁的手碰触到我的时候,我莫名就兴起了一股嫌恶和排斥感。这时从树洞外挤进来,自告奋勇要接管急救工作的胖子,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立马从灾星置换成救星。不是说我跟他有多大兴趣拿刀子口互烫对方的屁股,而是在我感觉中,胖子就是那种跟你手拉手去天体营散步也不会脸红的人,再加上救急如救火,情势所逼,也实在管不了那麽多。总之,我跟胖子找了处隐蔽的角落,勉强用极不专业的技术,替对方作了趟紧急救护。好在虫子钻得并不太深,就是那伤口的模样,足够让人把去年除夕吃的年夜饭也吐出来。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心底盘算要怎麽消除众人对刚才那一幕的记忆。返回树洞前面,我的目光习惯性地作了趟搜寻,然后很震惊的发现——
闷油瓶,又不见了!!!我用近乎是恼怒的眼神瞪了下潘子,阿宁搞不清楚状况也就罢了,可他,他跟胖子和我一样,见识过闷油瓶神乎其技的失踪技能好几回,咋就这麽大意呢!虽然很快便得知,那闷油瓶不过是在我离开的期间,下去了刚才我们被虫攻击的那块区域,貌似想要勘查什麽。我瞅著在树丛间闪来闪去的灯光,总觉得不太保障。再往前看,对面的那座树洞旁,坐著队伍里的另外几个人,黑眼镜也跟他们一块儿,悠哉的交换把玩著双方的枪枝,我有点讶异闷油瓶这次没带上他。所以在我执意要跳下树干,去找闷油瓶时,没有人表示反对意见。经过那趟的沙尘暴,我下过决心,好歹尽我自身的力量,为团队作一些有用的事;而那闷油瓶又是队伍中的精神指标,我只是赶在他再度人间蒸发之前,把他抓回来,了解我的用心良苦这票人都要感念我。这也是为什麽,当我重新回到刚才待过的那枝树枒上,左顾右盼,却看不到半个人影儿时,简直像瞬间被抽走了底砖,整个人垮掉一半。走了…他真的走了? 从魔鬼城出发之后,虽然我跟他连一句话都讲不到,至少他一举一动还在我视野范围之中;一直打从心底深信有什麽原因,牵引著我们走在同一条路子,但,仔细想想,闷油瓶无论是留下或离开,都不需要给什麽理由,向来如此。当我对闷油瓶的祖宗们,已经一路问候到商周年代时,这家伙却从上方一处被林叶覆盖住的角落,无预警探出头来!我呆呆看向他,他也看著我。我感觉好像高空弹跳来回作足了三十趟,心境相当不真实,他则是一副没事人儿的样子,神情几乎没什麽变化。原本以为会被他一个眼神给瞪回上边,没想到,闷油瓶子竟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到他那里去。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话说回来,他又有哪次的行为是在我预料中呢?我合著满满的一口气,三步并两步,用前所未有的灵活身手攀了上去,闷油瓶往里站了一点,让出个位置给我。直到真正站到他身边,那口气才长长吁了出来,确定不是我的幻觉,他还在这里,并没有无声无息的消失。虽然这一路走来,虚虚实实的见闻太多,让我这在物欲世界里打滚多年的人,都不得不承认对向来骄傲的判断力失了自信。然而,跟闷油瓶共处在同一个空间,犀利的雨声,环境之险恶,此刻全部被阻断在外,这强大的气场,无论如何是假不了的。
闷油瓶并没问我为什麽下到这来,我也没问他来这里打算干什麽。他给我的只有一个背影,我只好试图从眼及所见的景物中,找出点什麽线索;这里是树干和树身连结的交点,刚才我们躲雨的地方,只是延伸在外的枝桠;到处都是的茂密蕨类和卷曲藤蔓,几乎快把这块死角给封闭了,空气中弥漫一股疑似腐败的气味,格外引人作呕。我往左手边看,有一大片的植物被很不自然的扯开,下方显露出一大团黑溜溜的不明物体,一时看不出是生物还是什麽,只知那难闻的味道,原来是从这东西上传来的。“那是只大型动物,应是被虫子吸了血,染上病而死的。” 闷油瓶突然丢出一句超过二十个字的话,把我吓了一跳。而且,他那句话看起来也不像对我讲的。只见他持续用手里的匕首,边割开缠绕著树干的树藤,边解释这只生物可能是血被吸乾至死,或是死后成为虫子的寄生物,一字串连著一字毫无抑扬起伏,还比较像战地记者对著DV录的自白。你个闷油瓶子,隔了那麽长的时间,好不容易开口说话,竟是对我上雨林生态学?随著闷油瓶每一个动作,大群大群的虫子又从那具动物的骇骨里涌出来,被它们咬了以后,我对这帮虫就有莫名的恐惧症,节节退了好几步,只差没翻下树去。一直背对我的闷油瓶,这时突然转身,面朝我走过来,一伸手,用他的左手扣住了我的右手腕,把我拉回来。我怔了下,彷佛一阵电流从心脏通过。我望了望闷油瓶,他那张离我很近的脸,仍旧是一副平静。我再低头看,他扣著我的那只手,虎口处有血正在往外流,并且渗进我的袖口,而横挂在闷油瓶腰后的黑金古刀,刀口已出鞘。他放开手,我的袖子留下了一大块殷红,他什麽也没说,只是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在那个我不断说服自己只是梦境的夜晚,我好像也曾经见过。还来不及解读它的用意,它的主人就带著他的嘴唇,覆盖上我的脸,也覆盖掉整个世界。那一眼,在他的温暖第一次离开我之后,再次出现在我近距离的视线。这回,它里头好像多藏了点东西,但是我看不清楚,我的眼里尽是水光模糊。而现在,那双眼睛依然带著一样的谜题,悬在我面前,而我也同样是一脸呆愣。眼的主人估计是看不下去,迈开步子,就要从我身旁走开,我想开口叫住他,一个 “起” 字到了嘴边却紧急煞车,怎麽样也喊不出来。如今,要我再叫他小哥,那个陌生又疏离的称谓,我是怎麽样也不可能办到了。偏偏眼前人的一脸漠然,貌似从来没被我附在耳朵旁边,一遍遍喊他的名字。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确定那时我说了什麽、我叫过他什麽…都怪那一眼,把什麽都看乱了,什麽都乱了。
08我捂住袖口上那一块血渍,让它紧紧贴著我的手,感觉就像一团火焰,灼烫感从手腕一路蔓延到了全身。尽管,把这热度留给我的人,本身并没有什麽温度。“冷吗?” 那夜,戈壁外围,崖洞边,劈啪作响的营火前。脑袋里还装著从定主卓玛那儿带回的一堆问号,这只瓶子却给我一记更大的冲击。我想我脸上的吃惊毫不收敛,导致闷油瓶把最后一根木柴扔进火里后,就近移动到我的睡袋旁。”冷吗?” 他把问句又重覆一遍。虽然他的语气很轻,但这次我肯定我没听错了。望了望那叠堆砌的很完美的柴火,有可能他只是想确认,这团火有没有达到它该起的作用?我摇摇头,虽然实际上我巴不得往那堆火里面跳;打小我自认体质还不算太差,但这外乾内燥的漠地气候,日夜温差之大,还真是他妈的够折磨。我裹紧身上的外套,把身体尽可能埋进膝盖里,克制一排牙齿不要丢人的打起颤来。“你呢?你冷不冷?” 我想也没想就溜出这句话,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礼尚往来,但是面对闷油瓶,我的应酬机制向来就无法正常运作。闷油瓶似乎也有点吓到,露出些微讶异的表情,在我看来,真是十分罕见。不过,他接下来的言行举止,很快就恢复到平时的目中无人;他望著火堆,对我刚才的问题听若未闻,接著自顾自地说起秦岭上所发生的种种。火光的影子在他冷硬的侧脸上跳跃,让我的视线也跟著迷蒙了起来。虽然这一段叙述也算解答了我某些层面的疑惑,而且是我之前从来没想像过的。然而,对我来说却一点都没有恍然大悟的惊喜感,反而掉进更深的云雾里。
闷油瓶,他是为了什麽原因也去了秦岭?又是为什麽要几次救我於水火之中。如果只是为了掩饰他真实的身份,在我跟老痒面前,貌似没这种必要——至少被我认出他来,对他并不会产生任何不良影响,而老痒跟他又素未谋面…除非闷油瓶跟老痒之间,曾经发生什麽交集或过节,是我所不知道的?…算了,再给已经够多的谜团上添乱,摆明是跟自己过不去,我决定把事情暂且简单化,只问出我眼下最想知道的事情。”你为什麽特地找我来说这些?” 我不懂,这闷油瓶放著自己比万里长城还长的疑问不解释,却只挑准了跟我有关的这件来讲,让我摸不透他葫芦里卖什麽药。是想提醒我欠他一次人情?但他怎麽看都不像是邀功之人。再说,我欠他的人情,难道还少麽?闷油瓶非常忠於本性地,再次无视我的问题,只是这回他没有天花板可以看,那团火似乎也被他瞧得腻了,他进而转过头来,视线直勾勾投向我,有如雷射枪管上的准心一样。靠、别以为老子这样就屈服了!今天晚上是你主动把我拉来这儿的,只准你说书,就不许我发问,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我硬是横了心,不加闪躲的跟那双利眼杠上,敢情所有加了问号的疑问句,都会被你当垃圾扔掉,那我也不需要再跟你客气。“告诉我云顶天宫的事。” 我的语气比起平日强硬不少,那闷油瓶也清楚我在问什麽。我感觉自己是真的有点被激怒了。你装扮成张秃子,扮成凉师爷,扮成车夫,一次又一次的耍著我玩,在我看不见的环节下穿梭自如,老子我忍,就因为到头来证明你是为救我而不是害我。惟独天宫这件事,我说什麽也无法轻易妥协。之前在帐篷,那黑眼镜也在,如今就只存你和我,如果你再要逃避,我接下来还会作出什麽样失常的举动,连我自己都不挂保证。闷油瓶注视著我好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这件事很重要吗?”我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一下子傻了,刚才聚集的满满斗志,瞬间没了施力点。却也在同时间,待在吉林病房那整整一个月的情景,再次像跑马灯一样,在我脑中循环播放著;
我想起我天天待在三叔的病床旁,看著电脑上那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们背后隐藏著多大的惊世谜团,而我倾注关切的,却只有一张脸;我又想起了那张脸,在那座青铜铸成的大门之前,如何的跟我说再见;那副淡然却也决断的神情,彷佛这一去,往后再没有相见之日。那张脸,现在就坐在离我咫尺的地方,带著无比熟悉的冷漠感,我一伸手就能碰触到。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样脱离阴间的入口再度归来、为什麽回来,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又会再一次从我面前消失。如果我能知道这一切事由的来龙去脉,至少,我可以尝试阻止,先不论,我是不是真有那个能力阻止…这件事很重要吗?对我来说,很重要。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出口的机会,它才在我脑中成形,我的肩膀上就多出了一股坚实的力道;我定睛一看,前一秒我的眼角馀光瞄到、还坐在我边上的闷油瓶,现在却已晃现到我面前,用两只手扣住我的肩头。“你——” 我本能性地想挣扎,可是那施加在我身上的力量,出奇的大,我扭动了好几下都无法摆脱,只能勉强推挤他的胸膛。闷油瓶盯著我,从黑色浏海下方透出来的目光,就像要把我凿穿一样。印象中,他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我或其他人,并不狠,却让我全身冒起了鸡皮疙瘩。他生气了吗?是我刚才的态度把他惹毛了??当下,我忽然就不知道自己那股熊劲所为何来,也不知道他怎麽会怒成这样;我只是瞬间领悟到,连粽子见到了都要下跪的闷油瓶,如果今天惹火他的对象换成是我,又会有怎样的下场?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认为质问他那句话的我,有任何的理亏,一码归一码,他要使硬我的火气也他妈加倍上冲了!正打算开口,把我在脑中归结好的理由一股脑儿朝他吼出去,那闷油瓶却把脸靠过来,抵在我的鼻尖前——“别说话。” 他的语调,出奇的轻柔,禁锢在我肩上的力量,却强大到让我发痛。从来没有这麽近距离跟闷油瓶面对面过,我脑筋一下子刷成空白,彷佛掉他眼里那潭漆黑的湖水。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在我耳边一进一出的呼吸声,刚才想说什麽吼什麽,这一刻全给忘了。不过片刻的犹豫,我再也没机会说出任何话语。
  09    人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无法正常开口讲话;一是舌被拔了,二是嘴给封了。    我目前遭遇的状况是:嘴巴被堵死,舌头虽然没被拔,但也像麻花一样给紧紧缠著;由於之前没有相关方面的经验,我花了愣久的时间,才意会过来那闷油瓶是在吻我。    闷油瓶?    吻…我?    有一种低层次的趣味游戏是这麽玩的:准备两叠字卡,分别写著人名与动词,接著随机抽选,被抽中的人名,就得按照分配到的动词,作出对应的表演,不管这两者之间的联结有多不合乎逻辑。    就好比让血尸去滑雪,胖子跳芭蕾,『闷油瓶』这名词,与『接吻』这动词,组织在一起,远远要比前两项更让我来得咋舌!重点是,被他吻的这个人,还叫作吴邪。    震惊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偏偏那闷油瓶的手脚,又比我的反射神经快上好几步——他的嘴唇还没松开,人也跟著压上来,我挡不住他的力道,身体往后方应声倒下,虽然有睡袋铺在地面,若不是他用手臂垫著,我这下很可能撞成残疾。    有了地心引力的加持,要把这力气原本就大我许多的人推开,变的加倍不容易;他仍然在吻我,舌头往我口腔里翻圌搅著,我压根儿就不懂怎麽反应,就像我不懂怎麽戳破他的心思一样;一股铁锈的味道这时在我的嘴里扩散开来,白天时的日晒,令我的嘴唇变得十分乾燥,再经过一番激烈的磨擦,很快就破皮了。然而…却不会有疼痛的感觉。    因为那闷油瓶的嘴唇,意外地十分湿圌润,虽然很凉,却一点乾裂的触感也没有,彷佛日照的毒害到了他面前,就被自动折射掉似的。    他的嘴唇跟舌头,与人相反,竟是非常的柔软…这是当下我唯一的感言。    这也是为什麽,当那份柔软第一次离开我的时候,我甚至产生了一种不舍的依恋感,而不曾去想:不是在什麽狗屁的花前月下,也没有所谓的怦然心动,漠地的夜晚冷得要死,口腔里满是血味,我吴邪活了二十五个大好年头,人生之中的第一个吻,竟是这样毫无防备的,被一个男人给占走了!    
  而那个男人,在此之前,我以为世间所有跟欲圌望有关的字眼,都跟他沾不了边。    从我脸前移开之后,闷油瓶撑起一只手肘,居高临下的看著我,由於不懂得怎麽调节呼吸,我喘的非常厉害,吐出的氧气在空中结成一团团白雾。    他伸出空著的那只手,把我嘴角旁流下的一串液体抹掉,我脸颊顿时烧了起来,也无从理解,这种心脏快从胸腔里炸开的感觉是咋回事。    黑暗之中,那闷油瓶的一双眼有如火摺子,闪烁著迥迥精光,我觉得自己就像被豹子盯上的猎物,哪儿也去不了。    他随即又俯压上来,继续吻我——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啃,我的嘴唇和舌头,都像是被他咀嚼的肉块。    而且这次的吻,似乎不像第一次那样单纯,他的手原本抓著我的臂膀,现在移动到我身上,开始拆我衬衫前的钮扣;我的脑神经一下子打结成一团,再回过神时,发现,我也在脱他的上衣。    这世界到底怎麽了?!我还来不及搞懂,也不打算搞懂,我跟闷油瓶几乎是用一种焦虑的速度,把对方的衣服剥得精光,管不了周遭已经降到零下的温度,直到只留下下圌半圌身的内圌裤为止。    当他把勾在脚上的长裤踢掉,裸圌露的胸膛再度贴上我,我跟他之间不再有任何屏蔽阻隔时,我感受到了一件,比他吻我更让我惊讶的事。    他好冰啊…    原本我以为,冰凉的只是他的嘴唇,毕竟他极少说话,又老爱抿著嘴;这绝对不是冷空气作祟,毕竟刚刚还包裹在衣服底下的皮肤,总会有点人体该有的常温,没想到他全身上下都是这种慑人的低温,活像刚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    也许是源於一种保护的心态,我下意识打开手臂,把他的身体搂在我胸前,竟没去多想这不寻常的体温背后的原因;刚才你还问我冷呢,结果这会儿反而是我身体里像有团煤球在燃烧,你却这麽冻。    想到这,我不由得抱他抱的更紧,想望分给他一点我的热度,从他身上透出那刺骨的沁凉感,几乎揉进了我的骨髓里。    闷油瓶在我怀里沉寂了好一会儿,除了呼吸,貌似没有任何动作;我还在纳闷他怎麽那麽安静,突然,一种被异物侵入的不适感,用一种攀爬的姿态,一寸一寸往我嘴里头钻。    我愣了一愣,原本半茫的眼睛唰地睁开,往前看,闷油瓶一头黑色的发漩,正慢慢地从我身前抬起来——他看向我,虽然眼下是一片昏暗,我们也背对著光源,我却看得见他向来扯成直线的嘴唇,往上勾起了一抹弧线;我在迷茫之馀,视线向左方延伸,这才惊觉此刻伸进我嘴里的东西,竟然是他的两根手指!    
  “唔…”我本想抗议,但被这样的硬圌物堵著,自然是发不出太多声音;    两只指头开始在我的舌面上滑进滑出,由於那异於常人的长度,好几次几乎顶到我的喉头,让我非常不舒服,连续咳了好几声,眼角几乎有泪水挤出来。    我的难受他不会不知道,可那天杀的闷油瓶竟然还在笑!生平第一次觉得那张举世罕见的笑容看上去那麽可恨,我用恶狠狠地目光瞪他,这一瞪,倒是瞪出了效果——    那两只长指总算不再探进,并开始往外退离,我一边闷圌哼著、一边克制了好几次冲动没咬下去。    闷油瓶把手抽圌出来的时候,一条黏圌腻的水丝,从我的唇边一路连接到他的指尖,在漆黑中泛著微微光亮…让我突然间感到很羞耻,心里不知把他剐了几百遍!    然而,当我见到他将沾满我唾液的手指,往他自己的嘴巴里送,接著阖上眼睛,尖削的脸颊往内凹了下去,看上去…简直像在品尝著什麽。我整个人看得傻了,心脏也一抽一抽的发疼。    有一种躁动像暴风一般的,在我胯下的地方渐渐形成,当我惊觉到的时候,它已经成为一团隆圌起的坚硬,隔著布料,直直冲撞著正紧密压在我上方那个人。同时间我也感受到他的,而我深信不疑,我们俩都很清楚这股强烈代表著什麽意思。    闷油瓶不知何时己把手放下来,静静看著我,那双湿圌滑的手指在我脸侧边抚摸。    认识他这麽久以来,我头一遭有了这样的体悟;闷油瓶,张起灵。他可以是一团谜,可以是一个简单的印记,然而此刻我眼前的他,不过是和我一样,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一个普通的男人,拥有人类最简单原始的欲圌望。    
  10    彷佛是要应证我的想法似的,我还在为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而苦恼,那闷油瓶已收回摆在我脸边的手,开始往我们俩身体下方移动。    我有种错觉,貌似他的指尖上通了电,每被他触碰到一个地方,我就不由自主的打起颤来——那感觉就像一只脚上长毛的黑寡妇在你身上爬行。    那双长长的手指抵达我的下腹部时,一翻,直接了当地钻进了我的裤裆里;我脑门一炸,有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瞧。顺著闷油瓶右臂的线条望下去,的确,他整只手没入了我的里裤下方,那只带著凉意的手掌,把我勃圌起的部位整个包覆住。    “等等、你这是——”我一把抓圌住他手腕,身体几乎要弹起来,可是被他另一手压住肩头给按了回去。    倒是他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来,单膝跪在我脚边,手掌依然制著我,笼罩在我正上方的压迫感顿时增强,让我动也无法动。    我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十分可耻的发现,我此刻被他另一手握著的,是全身上下最敏感的一个点,那个点原本就已经隐隐发疼,现在,更是超出我自制力的迅速膨圌胀!    像是感觉很碍事似的,闷油瓶索性挠上我的裤腰,把我的内圌裤也扯了下来,褪到小圌腿肚上。    我根本拦不住他的动作,只能怔怔感受他把手再一次圈起我的勃发,而我甚至不敢去看,它在半空中昂然挺立的模样。    他开始上下搓圌弄著它,那层原本还有保护作用的软皮,也被他毫不留情的脱开,露出布满末梢神经的前端,以致他的手指每拨动到一次,我就疼痛、却也兴奋得很厉害。    ——偏偏我还得花费力气,去压抑一直不小心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呻圌吟声,简直跟娘儿们一样!我自己听了都头皮发麻。    这种事,只要是当男人的,自个儿偶尔都会来上个这麽几回,所以我自不陌生;但是自己动手跟别人替你动手完全是两码子事,尤其对方还是个…这不管从哪一方面看来,都是项诡谲存在的男人。    
  我脑中不由得浮现了他替自己『处理』的画面,不管它真实的成份有多大,都不得不承认,那足够让我血脉贲张。    忒糟的是,这份幻想还非常忠实地传达到了我的胯下、他的手中。那闷油瓶分毫没浪费他敏锐的手圌感,他清楚知道被他圈握住的根部,里头正有千万股冲动在鼓噪著,彷佛随时会爆炸开来。    他因而加快套圌弄的速度,指腹间的力量不至过大,却又恰恰好让我陷入疯狂——    “不…你!妈圌的…哦!妈圌的——”我一连爆出好几句粗口,也顾不上自尊,只是死命掐紧他动作中的那只手,好几声我听了巴不得自尽的吟叫声从嘴里冲出来,血液都不集中在脑部的现在,一点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我重重昂起头,感觉全身的精血和力量都冲向下圌体那一个疼痛点,接著,熟悉不已的解放感来临。    只是这一次,从我体内宣泄圌出来的液体,并不像以往被揉进一团卫生纸,而是在一个男人的掌心中横流。    我继续仰高了脖子,望向天、喘著气,不去看他,也不敢想像现在的我,在他眼里是个他圌妈圌的什麽模样。    依我凡事钻牛角尖的性格,事发至此,不论是眼前的景况、或是形成它的原因,都足以让我脑袋里出好几场连环车祸了;未料到那闷油瓶,就连出车祸的机会也不给我留。    我原本望著的夜空,这时出现了他的脸孔,我摆过头不看他,却被他扶住了下巴转回来。    他不用力,但是我很生气,相较於我的愤怒,他看著我的眼神,竟多出了一份之前不曾见过的温柔。    那眼神蓦地蛊惑了我,导致他再吻我的时候,我无法拒绝。    他柔软的舌尖再度伸进来,我闷圌哼了一声,双手反射性的勾住他肩膀,眼睛也跟著闭上,原本充斥全身的恼怒,不知咋的竟成了搂碎他在我怀里的激动。有了前次经验,我开始试著去卷他的舌头,而不只是乖乖的任他操圌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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