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想结束我想放弃这段感情情时,要问问自己为什么能走到现在这句...

当我们想结束这段感情时,要问问自己为什么能走到现在这句话什么意思?_百度知道
当我们想结束这段感情时,要问问自己为什么能走到现在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有更好的答案
一直走到现在,要珍惜!其实也许感情一直没有变,有的时候就有一个奇怪的点,突然可以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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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感情,谨慎决定的意思。
就是说,你能从当初走到现在,却为什么不能继续下去
意思是,你想结束这段感情时,你先想想当初为什么要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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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  这本小说已完成多日,虽经过再三修改仍觉得有不足,但实在无力再拿起笔去修改,起码暂时没有力气去修改。  前段时间《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传入大众耳里,林奕含亦含泪自杀;托友人将书从台湾购回,花了两个下午读完。  其沉闷与绝望程度让我不想再读第二遍,也不会读第二遍。  我想说的是,《道德与情感》里的女主人公和房思琪有着同样的命运,不同的是,乔雪被诱奸的手段更为柔和,男主人公站在爱情的肩膀上对乔雪进行长时间的性侵,很难分清楚男主人公对乔雪究竟有没有爱?这个问题困扰着房思琪,也困扰着乔雪.....  现实里的“乔雪”仍然活着,很努力的活着,并会活下去。  几乎是相同的结局------发疯。  不同的是,乔雪是在杀死诱奸自己的人之后选择了自杀。或许这是“乔雪”幻想已久的事实,只她是无法在现实中将之实现。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里施行诱奸的人是人民老师,而《道德与情感》里的男主人公虽不是老师却和老师的职业一样,在人民大众里有声望,有地位,被尊重.....他们是穿着制服的一群人。  “乔雪”不会自杀,只是她的一生已与婚姻,与爱情,与生育无任何关系。  她孤独的活着,像千千万万个“房思琪”一样的人物。  活着,感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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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乔雪已记不得她的第一次是如何失去的,也许是在某ktv,也许是在郊区的某辆车内....她已记不真切,她只可以一次次回忆起被夺去贞操的经过,却不记得究竟何时失掉了贞操。  她与刘辉约会,隐约记得他每次开的车都不是同一辆,唯有车牌总是白底红字。这次,他开着一辆白色捷达车。  炎夏,他将捷达车停在郊区的角落,想来,这是他刻意寻找的角落。  车停下后,刘辉解开安全带,将身子伏向乔雪,他的双手抚摸着乔雪的大腿,乔雪嘴里嘟囔着:“不要,不要....”双手撑在刘辉的胸膛,仿佛以此来阻止他伏向自己,刘辉沉默着,他的行为并没有因为沉默而停止....  单薄的衣服被一双硕大的手撑了起来,致使乔雪的半个身子裸露了出来,那是幼女般的身材,她的胸脯像是两颗黄豆。  他进入了她的身体,她记不清究竟是这一次她第一次失去了贞操,还是之后的几次,抑或是她的贞操是在这几次分别失去的。  使她记忆深刻的是ktv那次,与前面所述发生的时间间隔极短,好像她昨天在车内,今天便在ktv了。  这一次,是在中午,骄阳好像要将行人从公路上蒸发掉,刘辉开了一辆黑色大众车。  他走在前面,乔雪跟在后面,走进大厅才发现这是ktv,乔雪不是不知道ktv是娱乐场所,她想,恋人间约会去ktv唱歌是很正常的,就和逛街一样正常。  刘辉把她带入包间后象征性的唱起歌来,然而一首歌的时间,他将话筒放下,将乔雪握在手中,将她引到ktv的暗格里,乔雪从不曾想过ktv会有暗格,暗格里放置着一个窄小的沙发之类的东西,她被刘辉推倒,她是个沉默的小羔羊,刘辉褪去了她的衣服,趴在她的身上....包间里静悄悄的,空气仿佛停止了跳动,唯有她耳边的声音,轰隆轰隆,要将她的身体震裂。  刘辉像个巨大的怪物从她的身体中间,从她的下体中间横插进去,她却报之以爱情和快乐,来自爱情和生理的双重快乐。  乔雪隐约记得,刘辉压在她身上时从外面传来一两句:“看,不唱歌了吧。”伴之的是一阵刻意压低声线的嘻嘻声。后来,乔雪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窗外暖阳四射,砖头堆起来的空间将阳光阻挡在外,围筑成黑暗,人们在黑暗里穿梭着,行黑暗之事,不同的是,他们走出黑暗后俨然象征光明的天使抑或代表温暖的阳光;而当阳光下的人走进黑暗,他们同样会幻化为黑暗,脱掉衣服,露出本来的样子;当时,刘辉正在黑暗里赤裸着身体趴在乔雪身上,乔雪克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外泄,包间外服务生正趴在门上偷听,并不时露出笑意,或用眼神彼此交流,仿佛在说‘看,那两人正像畜生一样交合呢,那女的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怎么会和男的来这种地方呢,那男的那么老,该是情妇吧,不然就是出来卖的。’  乔雪和刘辉前后走出ktv,乔雪只觉得两腿不由自己的控制,像是两根不由控制的机器,却又与自己的上体血肉相连。  刘辉温柔的望着她,乔雪看进刘辉的眼睛里,仿佛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那么一丁点,一丁点,如一粒尘埃....
  第一章  在最初交往的一年里,乔雪和往常恋爱的孩子并无区别,她天真的以为爱情照顾了她,她陷在爱情的蜜意里不能自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自己的出身便有了意见,年龄小的时候是一丁点意见,意见的雪球越滚越大,也不知道滚成了什么东西,年纪小的时候她用离家出走来抗拒出身低下的事实,仿佛如此便可证明自己并非贫农所生,在遇到刘辉后,她不再对自己的出身充满抱怨,她认为上帝对她是照顾的,她希望照顾一直延续下去。  刘辉说:“我是从事科研工作的,大学刚毕业,你今年十七八岁,我比你大五岁哦,可以说是你的学长了,我们单位女孩少,我还单身呢。”  他还说:“我喜欢你哦,虽然你我还没有见面,但总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你说世界上有几个人是打错电话认识的呢?给我打错电话的人也有不少,但我从来没有给他们回过,唯独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给你回了信息。”  他又说:“你是个有理想的姑娘,现在这样的姑娘可不多见了,你的文采也不错,许多古诗词也都耳熟能详,我是个理科生,对文科生和文采好的女孩比较有好感。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面呢?你来上大学会见我吗?你见了我会不会觉得我老呢?”  最后,他说:“我知道你在哪所大学读书?我们见一见好不好?你看我们都是男女朋友了,总不能一直不见面吧,其实我也害怕见面,害怕你嫌弃我,嫌我老....我周末到你单位门口接你好不好,我们吃个饭,然后我送你回去,如果你不见我,我会一直等下去。”  最后这段话是刘辉得知乔雪在西安上大学时第一时间所说。  第一次周末,刘辉声称在乔雪学校附近等她,乔雪所在宿舍听着雨声凄凄沥沥,十分悲惨,好像天空洒下的雨水滴到了琴键上,弹奏一首悲伤、欢乐的乐曲。  第二次周末,刘辉依然说:“我在你学校门口,你想出来就出来吧,不想出来我在这待一下午就回去了。”  也许是出于上一次的愧疚,乔雪撑着伞走在凄凄沥沥的乐曲中。  一辆白色的捷达汽车,白底红字牌照,车内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看似刻意打扮过。  乔雪伸出稚嫩的手打开车门,一股刺鼻的香味扑面而来,像是一股拧成麻花的臭味集中穿过她的鼻孔,在她的大脑里扎了根。  乔雪望去,“他很丑陋。”这是刘辉给予乔雪的第一印象。  中年男子穿着立领条纹体恤,腰上系着腰带,体恤被不情愿的装进下体的裤子里,乔雪细细看去,这男人的皮已经松了,这不是年轻人该有的状态,他的眼角有几道沟壑,那是岁月的痕迹....她想:“不要再见面了,赶快分手吧。”  沉默。
  第一章  “我们去吃点饭吧。”  沉默。  “你是不是嫌我老,是不是觉得我很丑,哈哈。”刘辉紧握方向盘,不时看向乔雪,并斜眼将眼睛里的阳具插入她的大腿。  “白白嫩嫩,好白的妹子,好嫩的皮肤。”  他带她吃了鱼头,一个小菜馆,她没有动一筷子鱼头。  “一会去哪?我送你回去吗?”  “嗯。”  车越驶越远,陌生的环境,她虽然不知道将驶向何处,一种惶恐逐渐包裹着白白嫩嫩的乔雪。  “这是去哪?”  “去给你买点水果,出来一次总不能让你两手空空回去,你宿舍的同学会笑话我小气,也是为了告诉同学们,你有男友了,别再打你打主意了。”  与此同时,一只大手正在抚摸着白白嫩嫩的大腿,乔雪下意识将身体右移,然而这并不能阻挡刘辉的行动,他怎么会放过呢,这可是他等待已久,蓄谋已久的一幕,在未曾相见的岁月里,他一次次幻想见到乔雪后会是怎样的情形,幻想这个未知人儿有多嫩,多可爱,多么可怜与无知,对,最重要的是无知,他开着车,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乔雪的不适是自己移动着的双手造成的,一切自然而然,对自然而然。  乔雪落荒而逃,她将水果扔进学校的垃圾桶,并对他发了条短信:“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电话打了过来,“分手?为什么要分手,我不接受分手。”“对啊,我还没有将自己的计划进行到底怎么能分手呢。”  乔雪忘了第一次见面之后所产生的恶心是如何消除的,总之,半个月后,刘辉又一次出现在了她学校门口。  “我到你门口了,你出来一下吧,我们当面谈谈。”  乔雪一出门,便看到一辆黑色大众车,依然是白底红字,刘辉举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这一次,他没有穿正装,一身运动服,这是乔雪喜欢的装扮。  “上车吧。”  “对不起,我不能去。”  “总不能连一次吃饭的机会也不给吧,我大老远的跑过来,说实话,今天我还要值班呢,但我.....我得来见你.....”  乔雪上了车,车越开越远,越开越偏,在东郊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停了下来。  “这是送给你的。”刘辉将玫瑰花递到乔雪的手里,她迟迟不肯接,他将花放下,放在哪儿了呢?也许是乔雪的腿上。  “我们下车走走吧。”  “外面太热了,我们上车吧,你先去后座坐着,我去把空调打开。”  乔雪乖巧的进了后座,刘辉紧跟其后。
  第一章  他的嘴唇叠加在了乔雪的嘴唇上,不由分说的狂魔乱舞。乔雪的初吻早已给了初恋,初恋的吻是青涩的,小心翼翼的,而刘辉却是激烈,狂热的。  他沉默,她也沉默,她只是用双拳敲打着他的胸膛,她说不出话,她的舌头已被刘辉咬烂,他将一只手顺着乔雪的胸脯,肚脐,延伸下去,延伸进那一片沼泽,她的身体扭曲到变形,原本,她的身体是一条直线,如今,却成了曲线。  在她挣扎之际,他的一根手指头彻底进入了沼泽,接下来,第二根手指头进去了....她睁大双眼,想不通他究竟在干什么,他在自己的身体上干什么,他又在自己的身体里干什么。  手指抽了出来,五根手指头配合的十分完美,将她的小内裤拔了下来,她的下体只盖着裙子,裙子也被撂了起来;他手停止了在下体的活动,顺势而上落在了她黄豆一样大的乳房上,他啃着嘴唇,咬着黄豆一样大的乳房;他解开自己身上的裤子,将其退到屁股蛋子上,刚好将阳具暴露在外,他的上身穿着衣服,下身的裤子也亦然挂在屁股蛋子上....他将硬邦邦的阳具插入了澡泽之地。  “啊,他在干什么,他在干什么,我为什么对此一无所知,我为什么感觉身体在被撕裂,为什么那地方会那么疼,那么疼.....”乔雪问自己,她只知道,十来分钟过后,他将自己抽了出来,并从阳具里射出粘黄的液体,液体顺着她的大腿流下....他趴在自己的身体上显得精疲力尽,她不知道这精疲力尽从何而来,同时,她还感觉他的身上粘粘的,却不用于自己大腿上的黏,“这是汗水。”她想。  刘辉爬了起来,镇定自若的提上裤子,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你怎么不穿衣服呢?”他对呆在一旁的乔雪说,她这才捡起掉在车座内的内裤,怯怯的穿上它,黏黏的,湿湿的,有点血腥味。  “它不再是它了,她也不再是她了。”乔雪心想。  他将她送回学校,当即给她打电话,电话里,乔雪将自己的疑问一一吐露,并对他说:“那是我的第一次。”  刘辉震惊,当时太过匆忙,并没有观察她究竟是不是处女,不过按照紧致程度来说,应该是处女无误。  乔雪不再扬言分手,她做起了刘辉的女朋友,切切实实的女朋友。  接下来便是一次又一次的性行为了,这是刘辉所需要的爱,是他所希望乔雪可以给予的爱。  最开始,刘辉并没有开宾馆,他与女友的性爱不是在车内,就是在ktv之类的地方,他庆幸的是,乔雪是个单纯不知反抗的女孩,虽然乔雪是个单纯的女孩,但刘辉还是以物质诱惑她,以承诺与爱情麻痹她。  他对她说:“只要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我在东郊买了房子,结了婚我们就可以住进去,哪天我带你去看看?”
  第一章  刘辉换了一辆车带着乔雪驶进东郊某小区,他侃侃而谈介绍着小区,“我们单位好多人都在这里买了房子,咱们那房子还没有装修,等结婚的时候再装。”  乔雪记不得是第几层了,总共也就七八层,没有电梯,是个老小区,刘辉带着她像干部下乡那样参观着,确实没有装修,还很脏乱,看似很久没有打扫了,应该是三室,面积倒是不小。  刘辉将她从身后抱着,将她的身体扭过来,吻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他竟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块干净的床单铺在地上,他将她褪去衣物放在床单上,进行性交,愉快,她是爱他的,既然爱他就会为他做一切,牺牲一切。后来,乔雪才知道这房子并非刘辉所有,她嘲笑他的用心良苦:“你以为我是个物质女啊,哈哈。”“这是你诱骗我与你性交的诱饵,你唯一有把握的诱饵该是我对你的爱,你拿着别人的房子来诱骗我与你性交,这不是很可笑吗?”她说。  然而,他们的恋爱关系依然存在并持续,以性的方式存在。  接近秋天,树叶内部开始泛黄,外部却还是一片翠绿,刘辉开着白色小轿车与乔雪在西大街的小巷里乱窜,刘辉的双眼如行驶的车辆一样看似乱窜其实井然有序,他将车停在巷子里的僻静处,将乔雪引到小门面里面,灯光呈黄红色,七拐八拐的,有种腐烂的陈旧味道。  “这是洗浴中心。”乔雪走上楼梯时想,“他把我带这儿干什么呢。”  沉默,沉默是默许犯罪的进行,沉默是罪犯的帮凶。  一切变得模糊,模糊,就像玻璃被热气蒙了一层薄雾,薄薄的帘子,呈半透明状态。  温水像一百摄氏度的开水,从她的头发林溜过抚摸过她的胸部直溜溜的流进澡泽部位,烫伤了她....  她被刘辉拥抱着,被他转动着,被他扭动着.....那根硬棒从后面,从前面,从侧面捅着她,折磨着她。她透过薄雾好像看到了自己,好像以后总是梦见的一个梦境:梦里,她站在大街上,玻璃窗内挂立着两个裸露的男女,女方正对着她,被男方压在玻璃板上禁锢了起来....她看着玻璃窗内的人,有一瞬间竟觉得那是自己,醒来时,她恍惚觉得那就是自己,镜子里的人是自己,大街上的人自己,她被扒光了陈列在玻璃窗内展示着....  走出洗浴中心时,乔雪有一刻感觉到了羞辱,羞辱来源于服务人员异样的阳光,她说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光,只是这眼光让她生生的疼,窗外是阳光,窗内是黑暗,从认识刘辉那一刻,她便置身于黑暗中了,透过黑暗观看光明,那是一种绝望,无助的羡慕,羡慕他人可以完完全全生活在阳光下,不像她,半个身子已经踏入了黑暗的深渊。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和刘辉在宾馆做过爱,她记得第一次在宾馆里还是爬华山的时候。
  第一章  那天下着大雨,二人的恋爱如同暴雨般强烈,她爱他,大概因为他事无巨细安排周到,也因为过马路时他虽然未曾紧紧牵着她的手,却总走在车辆的一边,仿佛如此可以替她阻挡极速行驶而来的车辆,爬华山期间,是他们仅有的牵手机会,从山脚到山底,他的手与她的手仿佛被520胶紧紧粘在一起。  他们是在白天爬的,下山时已是傍晚,他订好了房间,在华山脚下住一晚,标准间,两张床。  疲劳,她沉沉的进入了睡眠,像个婴儿一样;她不知道的是,一旁的人虽然表面疲劳,身体里却有一种力量蠢蠢欲动,这种力量是无法克制的,是必须发泄的。  刘辉在黑夜里看着睡熟的乔雪,心想:“多么可人的女娃啊,天然去雕饰,我还没有搂着她睡过呢,我要搂着她睡。”  他蹑手蹑脚揭开被子,光着脚走向乔雪,他明知自己会进入乔雪是身体惊醒她,此刻却还像个贼一样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音,“难道我想在她睡着的时候强奸她吗?”他问自己。  他揭开乔雪的被子,“是个婴儿。”她蜷缩成婴儿状态,如在母亲的肚子里,他进入被子,接下来进入沼泽....一切悄无声息,自然而然,是的,自然而然,这种事在恋爱关系里向来是自然而然的。  自此后,刘辉与乔雪的性爱基地便转移到了各种各样的宾馆。  阴历九月九日是乔雪的生日,她想象着深爱自己的男友在生日当天会给自己怎样的惊喜。  生日前两天,刘辉说:“我和同事们在钟楼饭店给你过生日,将你过去生日的空缺都补上。”  乔雪充满期待。然而前一天,刘辉打来电话说:“对不起啊,我今天要加班,去不了了,改天我给你补上好不好,生日礼物已经买好了。”  乔雪收到的生日礼物是一个斜挎背包,后来,乔雪才知道所谓的加班只是借口,背包也是路边随手所买。  他道歉,她原谅;他希望她不要原谅他,不原谅可以就此分手,结束这一段即将带来麻烦的关系。  麻烦的是,妻子即将生产,即将回归西安,于是他决定年底送她回家,算是对她的补偿,与她进行诀别,此生不再相见。  诱奸,欺骗于乔雪来说披上一层爱情的外衣便成了蜜蜂刚刚劳作出的蜂蜜,甜而鲜,而且充满细腻。  刘辉说:“等我们老了以后,就一起死吧,我接受不了你先离开我,或者我先离开你,我们写封遗书给子女。”他握着乔雪的手,乔雪把这当作了承诺,陪伴一生,相爱一生的承诺。
  第一章  回到乔雪家乡时正是年关将近,山脉被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大巴车上,乔雪依偎在刘辉的肩膀上,二人说着一口普通话,这让同是回家的老乡投来异样的眼光,刘辉不时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身子,扭扭腰身,很是滑稽。  “我把你送到家里就好了,就不去见你父母了,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  “好。”  刘辉在县城待了两天两夜,他们像游客一样牵着手走在街道上,刘辉陪乔雪在县中学对面照了大头贴,曾几何时,她和初恋也在这家照相馆照过大头贴,分手后大头贴也不翼而飞了;刘辉从身后怀住幼小的乔雪,他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这笑容背后隐藏着一种小乔雪暂不知是何物的东西。  “我变的年轻了,我和乔雪一样拥有青春。”刘辉想。  他见了乔雪的同学,都是些俗物,都是些小不点,脸上的高原红像用一层垢痂,穿着红红绿绿,陷在自以为美丽的假象中,这是一群无知的人,一群活该被社会精英欺骗的人。  他抓住最后两天时间与乔雪性交,他将乔雪搂在怀里,仿佛真的因为离别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悲伤,对,是悲伤。  他穷尽毕生的力气挤压乔雪,他说:“我是爱你的,年后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离别到来,他需要立刻返回石家庄,午夜时分,大约是凌晨一点钟,北风萧萧,行人未断魂,二人站立在车站门口话别。  “走吧,年后就能见了,几天时间….”  不舍,不舍的是乔雪,她紧紧抓住刘辉僵硬的双手,沉默,沉默是真诚的跳动。  “咱两背对背开始走吧,你别回头,我也不回。”  乔雪走了九十九步后停了下来,她很认真很认真的在数,她转过头,发现刘辉还在原地望着她,电话响了起来。  “你别过来了,打电话说吧,我看着你走就好了,快回去吧,一会不安全,我也要上车了,一会赶不上了。”  乔雪回到宾馆,她久无睡意。
  第一章  刘辉转过身的一刻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从这个漩涡里解脱出来了,他是丁泽,是张扬的丈夫,此刻,他正要赶去会见妻子和刚刚出世的儿子呢,离别之苦转瞬即逝,迎接他的是一家团聚的幸福,是由丈夫升为父亲的喜悦。  大年三十这一天,乔雪正窝在被子里双手握着手机,看似在发信息,看似在打字....她收到了一条足以毁灭她是信息。  “你这个狐狸精,勾搭别人老公,要脸吗?你妈是怎么教你的,有娘养没爹教的贱货。”这条信息来自刘辉的手机。  “我男朋友是刘辉,不是你老公,更不是你说的什么丁泽,请你说话尊重一点。”  对方不再回话了,乔雪陷入前所未有恐慌之中,仿佛普天都在庆祝这一刻她的状态。  她用仅存的力气企图通过手机寻找蛛丝马迹,“刘辉和丁泽有何关系?那个女人拿的是刘辉的手机号码,这是不可能的。”种种问题在她脑海盘旋,飞跃。  她试图登陆刘辉的qq号码,登陆成功了,她寻找和刘辉认识的同事,朋友,同学.....他们都不认识刘辉,他们异口同声说:“这是丁泽的qq号码,人家已经结婚了。”“对,就是那个当兵的,已经结婚了,孩子都有了。”  漩涡,漩涡,天地旋转,她站立的地面上承受着由于天地旋转所带来的冲击。  “不,这不可能,我要亲口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刘辉的电话始终关机,关机。  大年初一,她收到了一个陌生的短信,“你不要再给我老公过发信息了,他已经结婚生子了,你离他远一点。”  乔雪立刻跑出屋外,她拨通电话,对方不接,她发了条短信:“我并不认识你老公,希望你接电话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她蹲下来抱着自己以防寒风入骨。  对方接起了电话。  “你男朋友是刘辉?”  “是。”  “你们平时使用8这个电话联系的?”  “是的。”  “他是我老公,具体怎么样我不了解,你去问他吧。”  “我联系不到他。”  …..对方挂了电话。  一夜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刘辉即是丁泽,他已婚已育,“那自己是什么?我又算什么?”她问自己。  这时,又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她接起电话。  是他。  他没有解释,只说:“我现在在我家楼下,偷悄悄给你打电话,等年后回了西安再说。”  “你结婚了?”  “是的。”  “你叫丁泽?”  “是的。”  “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好了,我不说了….”  他挂了电话,从她的世界彻底抽离出去,他从来占据着主动权,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没有任何可以联系到他的方式,她不认识任何一个他身边的人。  “回想起来,我真的连什么都没问过,他说他叫刘辉,我就叫他刘辉了;他说他25岁,我就以为他只是比我大五六岁;他说他单身,我就以为他真的单身….”“多么可笑。”她感慨道。  “我要问问清楚,他为什么要骗我?骗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她下定决心。
  第一章  大年初六,她坐上了开往西安的班车,这是他与她约好的。  他说:“大年初六我们在西安见吧,我给你答案。”  她坐在班车上,看着呼啸而过的风景,恍惚觉得荒诞,一切都是虚假的,路过的风景是虚假的,坐在班车上的人也是虚假的,就连自己也是不存在的,就像刘辉,只要他说他不是刘辉,那么刘辉这个人便会从此消失,像一阵烟,一阵风,更像空气。  将近十天的分别,她还是乔雪,刘辉却不是刘辉,她恍惚以为他还是刘辉。  他们约在北关的一家咖啡馆碰面。乔雪已记不得具体谈论了些什么,只记得刘辉背对着阳光,阳光从他的发林穿过....他双手抱在头上,一副充满自信的状态;她不记得他解释过什么,只记得他在释放自己的魅力,这是在乔雪和刘辉(丁泽)的相处里为数不多的没有发生性关系的碰面。  乔雪觉得自己的思想被人抽了出去,她没有能力思考,所以她才没有在碰面时质问刘辉为什么要以如此卑劣的手段欺骗她,他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刘辉与乔雪的碰面是张扬默许的,她需要派丈夫去解决这个麻烦,因而当刘辉确认乔雪对他们不会造成威胁时,他立刻切断了乔雪与自己的联系。  他想:“反正目前为止,她只知道我叫丁泽,别的她一概不知,我怕她干什么呢?”他万万没想到乔雪会找到自己的单位地址,这让他震惊不已。
  第二章  乔雪与乔雨是一对同卵双胞胎,在父母亲人看来,她们之间唯一的区别便是乔雪左眉中间长了一颗黑色的痣。而在外人看来她们俩除了名字不同之外再无任何区别。  远在异国的乔雨好不容易接到姐姐的国际长途电话,姐姐却只说了几句:“我的好妹妹,记住我说的话,你去找个小型整容所或是可以纹纹身的地方,在左边眉头纹上一颗黑痣,另外想办法用别人的护照回国一趟,一定要在十月七号前回来,我需要你替我去公司工作一天,我记得你说过有个同学和你长得十分相似…亲爱的妹妹,不要问为什么,我非要这样做不可,不然我将永受地狱之火的折磨,也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好,我不会连累你的,这么多年我从未请求过你为我做过什么,只是这件事情,这件事就当姐姐拜托你了,请你答应我的请求,另外,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回来的消息,切记,不然你将会害了我,害了你亲爱的姐姐。”  乔雨在挂断电话前只说了两个字:“好的。”她虽然不知道姐姐要做什么,但是她明白,姐姐是走投无路才给自己打的电话,何况这是多少年来姐姐第一次向她提出请求,出于人道主义,她也无法拒绝;姐姐等于是自己的第二父母,是自己获得幸福生活的恩人,她之所以能出国留学,无忧无虑开展自己的人生完全是因为姐姐将她的那份苦难承担了起来;她多希望姐姐能对她说几句亲密的话,她挂断电话开始为回国做准备。  乔雪离开公共电话亭,路过超市时,她走进超市买了一瓶红酒和一盒超薄避孕套。回到家时,丈夫还没有回来,她警惕着的思想瞬间放松了下来,如果丈夫在家的话她就无法开展自己的计划,可是如果他今晚不回来呢?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得孤注一掷。她将红酒打开倒入醒酒器里,洗了个热水澡,又打开冰箱取出一些蔬菜做起饭来,当她把美味的饭菜摆弄好,将蜡烛点燃,丈夫还是没有回来,家里静悄悄的,世界也是静悄悄的,尽管外面不断有汽车行驶的声音。  她双手扶着饭桌坐下,望着满桌子热腾腾的饭菜,她想,这就是婚姻吗?这就是家庭吗?妻子永远在等待丈夫,丈夫永远有数不完的应酬,丈夫的事业远远重要于妻子的理想。如果婚姻是充满悲剧的,那么为什么人人都要进入婚姻?既然已婚的人了解了婚姻的悲剧,为什么他们在品尝过苦难之后还要逼迫自己的亲人(儿女)进入婚姻?是不是人们在亲尝苦难后也希望身边的人和自己一样以此来证明生活并不是那么苦的,因为有亲人和他们承担着同样的苦难,因为人人都如此,置身于大环境中,也便不觉得自己苦了。  她思考了一会便回到书房阅读,她正在读的是托尔斯泰的《复活》,她想,丁泽没有在忏悔,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过错。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听到了轻微的开门声,她立即放下手中的书,换了张面具去迎接丈夫。  妻子一看到丈夫,便踩着小碎步跑去拥抱他。丈夫还是和以前一样,以同样温暖的拥抱回应妻子。  他这才看到家里别有用心的布置,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今天单位有事,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呢,我知道的话一定会提前赶回来的。”  妻子躲开丈夫的注视,将身体抽离他的怀抱,转身将盖在饭菜上的遮盖物拿开,说道:“现在也不晚。”她的一滴眼泪在低头的瞬间落入被时间晾的冰冷的饭菜中。  如果丈夫细心一点的话,他会发现妻子在说“现在也不晚”时的颤音,但他没有,因为他沉浸在新的刺激的恋情的中。  “红酒是你爱喝的,饭菜也都是你喜欢的,有点凉了,我去热一下。”妻子的脸上重新挂起了幸福的笑容。  当丈夫坐下来与妻子对视时,他才发现今夜的她好美,她挺拔的脖颈,洁白的手臂,乌黑的头发,月牙般的眼睛仿佛是上天精心雕刻的艺术品;有那么一瞬间,丈夫仿佛觉得妻子在发光,她好像是仁慈的观音菩萨,或是冰冷美艳的嫦娥。这一刻,她重新燃起了他的欲望,这欲望类似于他与她相识最初的欲望却又不尽相同,丁泽自己也说不准这同与不同究竟表现在哪方面,但无疑,此刻他的心灵与身体达到了快乐的高峰,就像他第一次与她相遇、交合一样。红酒与菜肴原封未动,避孕套已开了封。  妻子躺在丈夫的臂弯,眼里充斥着一种暗黑的光亮与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感,她在欢愉之后又一次感受到了无止境的悲伤与空洞,她像是站立在黑暗的深渊里,周围都是黑色的空气,她的灵魂无法坠落,也无法上升。当然,她的丈夫是看不到的。她还记得在他们刚认识那会他带给她的美好,这种美好除了对爱情的满足之外也有对性爱的满足。是啊,她是幸福的,因为她享受了大多数女性没有享受到的性爱,这种性爱对她来说并不是肉体的结合,而是她和丁泽灵魂的结合,准确来说是灵与肉的结合,他们看似在人世间进行交合,而实际上他们的灵魂与身体早已升入云层中,在漫漫无际的云海里,云朵支撑着她的身体,浮云拂过丁泽的身体,他们在云朵的流动中,在真空中,在逃离了世俗的云层中享受着人世界最为高尚的性爱。  “我还是喜欢你不施粉黛的样子,自然,质朴,”丈夫说道,之后他便进入了梦乡,留下妻子躺在他身边构造另外一个世界,妻子的脑细胞在运动着,她虽然盖着被子,却觉得浑身冰冷,仿佛是睡在寒冰床上,冷气不住的往出冒。她看了一眼熟睡的丈夫,悄悄拿起了放在他身边的手机,感叹道:“又睡着了。”
  第三章  乔雨下飞机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电话给姐姐,然而乔雪并没有立刻去见她,而是在电话里交代她:“你到四季酒店803号房间去,我在那儿等你,不要让别人认出你来,切记切记。”  早在乔雪给乔雨打电话前不久,她便辗转找了一个代跑腿的小伙子在四季酒店用丁泽的身份开了间套房,到现在为止已整整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里,小伙子每天带着不同的女人进出,当乔雪走进803号房间时,酒店前台会把乔雪看作小伙子众多女友中的一位,说不定他们还会在背后悄悄议论:“你看那个女的多傻,哎,女人都是愚蠢的,年纪那么大了还没活明白,被一个毛头小子忽悠,可悲呀,尤其是爱情里的女人,但是哪个女人不需要爱情呢,所以女人都是愚蠢的吗?”  当她出现在四季酒店时,笔者相信没有人能够从监控里认出那是乔雪,同样,也没人能认出乔雨是乔雨。  乔雨并不明白姐姐发生了什么事,事实上此刻她害怕极了,她害怕姐姐犯了法或是正预备犯法,也害怕自己会失去唯一的亲人,因此当她看到姐姐时,便立刻扑上去拥抱她,她的眼泪打湿了姐姐看似昂贵的大衣。  乔雪小心翼翼推开妹妹,将门反锁才回过头来与她交谈。  乔雨两眼含泪地望着姐姐,她想要立刻知道事情的原委,姐姐憔悴了很多,她的心不由的揪到了一块,她的双眸打成了死结,焦急的问道:“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了?怎么瘦成这样了?到底怎么...”  乔雪打断妹妹的嘘寒问暖,她不带丝毫表情对她说:“雨儿,你听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承认你回来过,你用的不是自己的护照吧?我不能给你说太多,但我又很矛盾,毕竟你是我唯一相信的人了,你姐夫出轨了,你知道对象是谁吗?是他前妻啊,他们怎么会,他们太可恶了,他们此刻肯定在算计着转移财产并和我离婚,哈哈,事实上他们已经开始实行了,我的一部分财产已经查无所踪了…对了,这是我四分之三的财产,已转移到了你名下,你帮我暂时保管着,另外,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律师会将我的公司交给你来处理,当然,我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我是说万一,如果你不想经营公司,可以出手给别人,以后就别回来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也许我会到国外去和你一起生活。我要和丁泽离婚,但这婚不是这么好离的,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记住,对谁都不要说见过我,我给你拿来了我平时穿的衣服,你打扮成我的样子,去我的公司待上一天,放心吧我的好妹妹,不会有什么大事情的,我将重要事情都安排好了,你到公司只需坐在我办公室就好了,秘书可能会进来问你吃什么,喝什么,你说照常就行了,你我口味不一样,你就将就一下吧。六点左右就可以离开了,离开后立刻去机场,把车停在机场的停车场,之后我会去取的,记住,这时候不要给我打电话也不要发短信,之后我会和你再联系的,千万记住不要主动联系我,放心吧,我亲爱的妹妹,我的好人儿,不会有大事情,我只是去调查一些事情,而公司里有你姐夫的眼线,我要握有他出轨的证据,离婚才能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你不用担心我,按我说的做就好了,我说明白了没有?对了,这是车钥匙。”  乔雨点点头,其实她是似懂非懂的,她脑海里有千万个疑问:“既然只是离婚,为什么要将财产交给我呢?姐夫出轨在先,他是分不走一分钱的,说不定还要给姐姐精神损失费...即使拿走了也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要回来的。”这些疑问藏在她内心最深处,很快,亲情的力量便掌控了她的整个思想,她会照姐姐的吩咐去做,像机器人一样不问缘由。  之后便是姐妹两寒暄的时间了,半小时后乔雪换了一身装备离开了酒店。  乔雪走后,乔雨坐在酒店里发呆,她看着酒店套房豪华的陈设,想起了很多陈年往事,她和姐姐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像上流社会的人一样出入这样高档的场所,她更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出国留学,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走出大山,走出大山之后的梦想就是希望彻底脱离农村的标签,她不懂国家大事,但她从农村走到大城市,见识到了农村与城市的差距,她认为自己与姐姐最初是生活在生物链的最底层,就连一只蚂蚁都可以要了她们的命,她与姐姐一步一步往上爬,双手拼尽全力抓着悬崖上凸出来的石头,双腿在空中蹬呀,蹬呀,即使双手已经血肉模糊,即使胳膊即将脱臼,她们也是不会将血肉模糊的双手从石块上移开的,她们见识到了除了生存之外的精神与更加丰富的物质世界,她们唯有继续往上爬,否则一旦摔下去将会沦为底层社会的鱼肉...  她想着想着便来了困意,但转眼一个念头又使她的脑细胞闹腾了起来。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和姐姐恳谈一番,而不是现在的欲言又止,但是她该说些什么呢?难道对姐姐说:“姐,你是不是准备犯罪呢?你不会轻易放过姐夫和他前妻的,你是不是准备报复他们,又怎么报复他们呢…”她又想:“算了吧,自己怎么能参合姐姐与姐夫之间的事情呢,姐姐向来理智,她是不会做错事的,她一直是一个正派的,道德高尚的人,她的品行是值得称赞的,她向来是所有人喜欢的对象,尽管那些人只是大字不识的农民,是老实可怜的左邻右舍。  如此一想,她便在纠结的思想中睡去了,重回故土对乔雨来说是难得的,她做了一个十分甜美的梦。  她梦到自己和姐姐与父母团圆了,她梦到父亲不再是一文不名、可怜老实的农民了,而是富贾一方的商人,母亲则是大学老师,她梦到自己与姐姐生活在一座大房子里,房子里有保姆,有书籍,有钢琴,还有她最喜欢的画室;她正在画室里玩耍,爸爸走进来对她说:“雨儿,你姐姐呢,你应该照顾你姐姐的,你们的出生时间只相差五分钟,她虽然是你姐姐,应该承担起姐姐的责任与义务,但实际上,她和你一样还是孩子,是需要疼爱与关怀的,你应该和姐姐分担一些责任,让她身上的担子不那么沉重,不然会压垮她的。”随后爸爸走了,留下乔雨一个人继续在画室玩耍着,不一会,又有一个人走进来,这次进来的是姐姐,她端着做好的甜点说:“雨儿,你在干什么?你看,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甜点,我还要去做父亲最爱吃的糕点,还要给母亲熬粥喝,他们是那么爱我们,我们应该回报他们的,他们给了我们生命,我们应当孝顺他们,应当让他们开心快乐,一会儿我做好糕点你端去给父亲,就说是你为他做的,我想他准会十分开心的,辛苦你了,我的好妹妹。”  姐姐“走了”,她也醒来了,她满头大汗,这看似美丽的梦境却使她后背发凉,她坐起来双手揪着头发,往事一幕幕出现在她的眼前,是啊,姐姐一直是这样为自己、为父母亲着想的,她左边的肩膀上承担起了姐姐的责任,右边的肩膀上接过我应该承担的胆子,她一个人承担着身为儿女的双份责任,她还承担着照顾我的责任。  她流下了热滚滚的泪,这是愧疚的泪水,是迟来的对责任的认识的泪水。她没再入睡,坐在阳台上观赏着千年古城的夜景,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在深夜里思考过了,事实上她从来没有这样思考过,正是因为没有这样思考过,她才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自私与姐姐的无私。  已是凌晨三点,她看着马路上偶尔穿梭过的车辆,她在想,谁会在这个点开车外出呢?或许是幽灵吧,也许是为了逃避白天的光的恶魔,只有恶魔才能在黑夜里穿行,它们观察着人们的睡相与睡梦,寻找可下手的对象,进入他们的梦境腐蚀他们的思想。  她隐约看到有清洁工在打扫街道,她叹了一口气,索性趴在阳台上观看清洁工打扫垃圾的动作,自语道:“多么可怜的人儿啊,在众人正在酣然入睡时便开始工作了,为将他们昨日丢弃的垃圾归类而牺牲掉自己本应做美梦的时间,却拿着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工资,真是可怜又可敬啊。”  她眼瞧着夜色由黑变为深灰,再由深灰变为灰白,眼瞧着一栋栋楼房由漆黑一片逐渐变为万家灯火明,眼瞧着安静而干净的街道逐渐变多的行人和垃圾,她一声叹息,直起腰来准备今天姐姐交代的任务。  她在微信上找了一张姐姐的照片,照着姐姐的妆容化起妆来,她穿上姐姐的衣服站在镜子前久久不能移动双脚,她害怕踏出这一脚会使自己沉入万丈深渊,更害怕收回这一脚会使姐姐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她暗自想:是挺像啊,也很美,怪不得姐姐要自己回国呢,如今就算唐僧,如来佛祖也分不清谁是真正的齐天大圣了,只是细细想来,自己与姐姐还是有区别的,你瞧,我和她的味道不同,气场不同,除了面容外,我们什么都不同,性取向也是不同的,只是这些不同肉眼是看不到的。  她虽然无法理解姐姐的行为,但她最终还是迈出了那一脚。
  第四章  早上八点钟,乔雨穿着乔雪的衣服,开着乔雪的车去了乔雪的公司。因为不熟路况,她费了很长时间才到公司,所幸的是,她仍是第一个到达公司的人。  当她从姐姐手里接过公司钥匙时仿佛是正在受训的战士接受某位首长亲自下达的任务似的,她是冷静而沉着的,也是充满智慧的。  她对公司并不陌生,那是姐姐的公司,她在国内时是常去的,只是从来不在员工工作的时候去,也许是因为自卑,也许是因为胆怯,她在有第三人的环境下是不自然的,她的神经是紧绷的,而身处于社会中她是不可能一直独自相处的,她在工作之余唯一可以放松的地方就是等待姐姐公司的员工下班后去姐姐的公司悠闲度日。通常情况下,姐姐在办公室办公,自己则在婚纱区试穿衣服或是自拍,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极为自恋的人,自卑与自恋不是自相矛盾吗?但她无意去探究这些深奥的问题,这一点上她和姐姐也是不同的,姐姐是个乐于追求真理,探究人性疑难杂问的人,而自己则乐于生活在生活的表面。  她带着七上八下的心脏走进办公室,周围的环境安静的出奇,她想到自己偷偷摸摸的表情竟有点发笑,如果姐姐犯了错,那么她就是帮助姐姐犯错的人,如果姐姐犯了罪,那么她就是从犯。  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光临过姐姐的公司了,她打开门的那一刻是震惊的,姐姐的公司又壮大了许多,内容也更加丰富了,她站立在门口模特面前,她看着模特身上的婚纱,有一瞬间她把自己带入了模特的躯体,当她试图用自己的心脏赋予模特体温时竟感觉自己的心脏同样是冰冷的,她并不能给没有生命力的模特带来温度,除却她会活动的躯体与思想外,她与模特是一样的,是没有温暖的,她不会去温暖别人,也不会被别人温暖,即使是亲爱的姐妹也不能,更不要谈那不公平的父母了。  她看着办公室的陈设,觉得自己生活在有姐姐气味的环境中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虽然这幸福并不能使她冷漠的神经变的活络起来。而当她看到桌子上摆放的全家福时,原本美好的心情立刻黯淡了下来。相框里姐姐的笑容那么富有感染力,姐夫的眉宇间也荡漾着十足的幸福,还有可爱的丁思诚,他们之间的亲情看上去是那么牢固,俨然一家三口,又有谁会从微表情看出来他们一家感情不和呢?又有谁会晓得姐姐不是思诚的亲生母亲呢?更有谁会想到这张全家福的构成是怎样复杂的经历?她想起姐姐说“你姐夫和他前妻搞在了一起”就觉得毛骨损然。  员工带着早餐陆陆续续走进公司,乔雨坐在办公室里透过缝隙偷摸摸盯着他们的面容,立即在脑海里搜索姐姐昨晚交给她关于员工的资料,她早已熟记于心,只是当纸片上的人在现实中动起来时,她反而觉得他们没有原先在自己的思想里,纸片上有活力。虽然是清晨,但他们每个人的面容都显示着难以疏解的疲惫,好像他们不是在享受生活,而是在承受苦难;不是他们掌控生活,而是生活把他们变成了任其打骂的奴隶。  “这样的一群人,他们会有思想吗?会有想法吗?这样的公司有活力吗?”乔雨不禁问自己。  正如姐姐所料,秘书小姐只在中午走进办公室问她吃什么,喝什么,其余的都是些小事情,比如去去卫生间,或者装作在翻阅资料忙碌的样子,她见过姐姐工作时的状态,她尽量模仿她,她自信是个好演员。那么她真的骗过了所有人吗?是的,她成功了,她成功的原因不只是她的演技,还有平时有意无意的积累,好像以前所有的故事都是为了成全这一天,比如,她从来没有在员工面前出现过,也比如,她平时有意无意模仿姐姐,乔雨清楚的知道自己之所以模仿姐姐是因为家庭原因。  从小,她就生活在姐姐的影响里,准确的说是阴影里,父母最为疼爱的是姐姐,赢的所有人喜爱和赞赏的还是姐姐,她努力模仿姐姐只是为了得到父母的认可与疼爱,可直到父母去世,她也没能实现这一愿望,她并不感觉到遗憾,反而从世俗儿女对父母的孝顺中解脱了出来,她不用承担“孝顺”父母的重任,因为她认为父母几乎没有给过她应有的关爱,她对于父母而言只是“生而不养”而已,她认为“生而不养不如不养”,所以父母虽然给了她生命并供她上了大学,但她依然认为他们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这也是她憎恨父母的主要原因。  她向来不愿意与父母多沟通,在乔雨的思想里,父母虽然生了她,可她并看不起他们,也看不起他们那个阶层的人,她曾对姐姐说:“你看咱家里那些人多蠢,都是些狗改不了吃屎的人。”而这些人中包括她那不争气的舅舅,她曾当着外婆的面指责过舅舅,并勒令母亲与她那不成器的亲兄弟断绝来往。  在上大学时,她需要父母给予她的生活费因而不得不与他们交流,往往她在没钱时会给父母打个电话寻要生活费;后来她毕业了,参加了工作,经济也逐渐独立了,即使没有完全独立也有姐姐的偶尔接济,何况她只需要负责自己的吃喝拉撒即可,房费水费电费她是不用操心的,这一切都由姐姐负责,因此也就不再与父母交流,甚至父母打过来电话她都是不接的。  有一次,她与姐姐在家里吃饭,母亲打电话给姐姐吐苦水。  乔雪在家里打电话通常喜欢免提,她这样做是别有用心的,父母在与乔雪打电话时都会提到乔雨,乔雪这样做是为了让妹妹清楚,在父母的眼里她和自己同样重要,可乔雪的良苦用心并没有换来乔雨对父母的谅解。  那天,母亲好像遇到了难过的事情,她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哭的连大气都喘不过来,就在这时,乔雨出声了,她说:“妈,你咋了,你别哭了。”母亲听到乔雨的声音更是冤枉的不能自抑,好像她承受了说不出道不尽的冤枉,她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哭泣,并哽咽着断断续续说,她是对乔雪说的,但她知道乔雨能听到,“你们姊妹三个就你知道心疼我们,剩下的那两个都没良心,你弟弟只知道挖补我们,我们砸锅卖铁把你妹妹供出来,没想到她一毕业就不认我们当妈当爹的了,给她打个电话都不接,让她以后也别接,就当我们没生过她,她也没有我们这样的父母…”母亲说着说着挂了电话,乔雪再打过去母亲说了一句话,她说:“我刚才哭的喘不上来气,你让我哭一会,哭完再说。”母亲再次挂了电话,乔雪低着头流泪,她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调,说:“你看爸妈多可怜,以为生了儿女可以享福,却在为儿女当牛做马,儿女还会骑在他们身上拿着鞭子抽他们,并辱骂道‘快走呀,快耕地呀,畜生…’你能不能可怜可怜他们?别的不需要你做,只需要接接他们的电话就好。”她不只是说给乔雨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乔雨一边笑着玩手机一边说:“我嫌他们麻烦,每次打电话不是问你就是问乔凯。”  “你和他们还计较?你不知道他们是农民啊,爸妈每次给我打电话也都会问你….”乔雪没在多说什么,她已经努力很多次了,而妹妹钢铁一般的心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在乔雨的世界里,乔雪不止扮演着姐姐的角色,她同时是她的上帝,是她生命的导航与楷模,当然除了她的感情外;所以,她对姐姐的感情超越了父母,父母在给予儿女的爱中也许有偏颇,但姐姐给予她的爱却是作为姐妹的全部,她与姐姐曾经爱过弟弟,但在弟弟恶魔般的人性完全暴露后她们便将这个兄弟从现实生活,从思想深处剔除了,对于她们来说,弟弟的出生意味着苦难的降生,正是因为弟弟,她的父母才不得不生活在炼狱,也因此,她此刻正在全心全意完成姐姐交待的任务。  “乔雪”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她自信自己就是这所公司的负责人,自己就是乔雪,而乔雪的妹妹此刻早已被她扼杀,她在扮演乔雪的角色中竟然有种莫名的兴奋,或许从模仿到真正的扮演这其中是有兴奋可言的。  她并没有偷鸡摸狗的表情,这是姐姐的公司,她在这儿坐镇一天也是无可厚非的,就算别人知道也不能说什么,姐姐是给他们发工资的,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员工不会愚蠢到得罪公司的负责人,除非他们不想干了;虽然姐姐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但人们对于统治自己阶层的人往往有种莫名的恐惧。  这一天对乔雨来说是煎熬的,她失恋时也没有觉得时间过的如此缓慢,她一边得镇定自若的装作思考公司的事,一边还得为姐姐担心,她在脑海里设想了无数个姐姐现在的处境,她的脑海里有一个最坏的打算,她在想,“姐夫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了姐姐,她又一想,不对,姐姐是偷摸摸去找证据的,她是不会打扰到姐夫的...即使姐夫再怎么泯灭人性,他毕竟是爱过姐姐的,何况姐姐对他那么深刻的爱,他不会舍得伤害姐姐的…”可她即使这样安慰自己,也没有办法使自己的心脏恢复到正常的跳动频率。  她就在如此一惊一乍中度过了这一天,她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却感觉如置地狱烈火中。  六点刚到,她便像逃难一样匆忙离开了公司前往机场。她没有打电话给姐姐,姐姐交代过她到了美国之后再打给她。  她在飞机上美美的睡了一觉,这一天实在是太累了,比她连续加班一周还要累,她在飞机的颠簸中梦到姐姐满身是血...  当她醒来时飞机已在美国领土上空,她下了飞机,回到房子里,洗了个热水澡,她看了一眼手机,仍然没有姐姐的任何消息,她想打电话问候她,又想还是等姐姐打来吧。她带着疑问与担心开始了学习生活。  人的冷漠不正是如此吗?我们每个人向别人诉说自己的苦难,可倾听者永远只能在倾诉者讲述完后一声叹息,以此表现自己很为当事人难过,可只要他们一转头就会将这些悲惨的事情抛诸脑后,更或者将悲惨的事情经过渲染说于他人来取乐,这是人类乐于,也擅长做的事,即使是最亲切的人也无法逃开人类的本性,当然,父母的角色除外,父母是不会以自己儿女的悲伤而欢乐的,他们为儿女的悲苦而悲苦,同样也为儿女的幸福而幸福。
  第五章  我们知道乔雨要在十月七号前回来,也知道乔雨要在这一天顶替乔雪去公司,同样我们也应该知道这一天乔雪与丁泽见了面。当然,这一点目前是无人知道的,而且要申明一点的是,乔雪去找丁泽碰面是她早已算计好的,早在几天前她便告诉丁泽,她会给自己放几天假,希望丁泽也可以请几天假,她刻意强调让丁泽不要给别人说是和自己出去旅游,一来免得受人打扰,二来是他们已然老夫老妻,不要太过张扬。  丁泽没有丝毫怀疑,在他的意识里,乔雪还是当年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向来都是自己欺骗乔雪得以成功,而乔雪对他耍的小把戏他一直看在眼里,只是他从来不会拆穿,他一面看着乔雪的小把戏,一面嘲笑她。  可他失策了,当年善良的小姑娘早已被他扼杀,乔雪早已不是智商堪忧的单纯姑娘,她的善良与对世界的敬畏也早已随时间转变为聪慧与对世界的大无畏,甚至她对世界产生了某种对抗。更诧异的是,乔雪一直以良善的面目对待世界,因而在丁泽今天和她外出前,他完全不会知道妻子的真正面目,这也是乔雪能取得丁泽信任的最基本原因之一。  一个聪明人被误以为愚蠢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乔雪的借口是他们要过二人世界,她告诉丁泽自己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这是他们见面的前提。而丁泽也预备在这次会面中套出乔雪财富的实际金额,以及乔雪对于离婚一事的看法从而采取准确的手段施行离婚,他更想知道夫妻共同财产他能分割多少。  我们知道乔雪事先叫人订好了秦岭周边的度假别墅,当然是用别人的身份了,她从始至终未曾露过面,不会有人知道定这间房子的真正主人是乔雪,她是绕着山路十八弯才订到的酒店。  她和丁泽约好去爬山,野炊,晚上在别墅过夜,过几天与世无争的日子。  他们要去的地方十分偏僻,在秦岭的最顶端,离停车的地方还需半个小时的步行时间,周围没有被人踩踏成形的小道,可见这是十分人迹罕至的地方。  大背包由丁泽背着,乔雪则背着一个精致的背包,一路上,丁泽被美丽的大自然吸引,他总是笑嘻嘻的,他抛却了与张扬不幸的婚姻,也抛却了和乔雪的孽缘,他总是如此,可以将很多事情遗忘,但同时又可以将很多事情时时提起。他深知自己是愧对于乔雪的,因此他才会答应妻子此刻的“旅行”,也因此他才会在这一次与妻子的外出中表现出种种柔情,眼神里才会释放出对妻子深刻的感情。他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牵过手了,他注意到妻子的右手一摆一摆的,仿佛在刻意引起他的注意,他下意识的将妻子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他感觉到妻子受到了惊吓,她似乎想把手脱离自己的手掌,他握的更加紧了,当他感觉到妻子的手已经安稳的躺在自己的手掌中后,他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他们像最初相识那样牵着手往上爬着,如同他们第一次爬华山一样,乔雪俨然十七八羞涩的少女,她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中,丁泽的手对她而言意味着安全与归属。  乔雪是有预谋的,就像丁泽最开始对她有预谋一样,丁泽的突然牵手并没有使她感觉到甜蜜,反而成了负担,她甚至对此感到恶心,无比的恶心。她一向善于交换位置思考问题,当她想要对丁泽实行计谋时,她想起了丁泽当年对自己行为的种种心境。此时此刻,她将自己想象成十多年前的丁泽,他的行为是那么恶劣,他的动机简直让人作呕,她对丁泽的恨又加深了一步,好似她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在提醒自己,丁泽的行为是恶劣的,恶劣到可以以律法处罚他,甚至杀了他。  他们在一块静谧的草地上停了下来,四周围绕着绿油油的树木。  乔雪抛开干树枝,将一大块方布铺在杂草上,将红酒,美味一一摆放出来,她看着丁泽,双眼仿佛在微笑。  丁泽正在把搬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他不忘称赞乔雪一番,他说:“难得,实在难得,现在还能出来享受二人世界,这才是人生啊,没有官场倾轧,没有情场纠葛,身在大自然间,自己也仿佛通透了,你在想什么?”丁泽忽然转过身来问正在出神的乔雪,而乔雪并没有回答他。  我们知道乔雪背了一个小包,她没有让丁泽动她的领土,丁泽很识相的罢了手,他开玩笑道:“怎么,难道你我夫妻之间还有秘密啊,说,那里面是不是装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不会是你和别人的什么亲密照吧。”  “那是给你准备的礼物,一会拿给你。”乔雪不动声色说道。  将一切摆放好后他们二人便并不多加沟通了,与大自然的交流强烈欲望已超越了与人类沟通的欲望。  他们坐在布块上,偶尔品品着红酒,偶尔仰头望着被树叶遮挡住只留下一丁点蔚蓝的天空,将自己所思考的事交付于飞翔而过的小鸟。  乔雪在心中谋划着自己的计划,她想给丁泽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不和自己离婚,那么她会饶了他,她会原谅丈夫,她会将丈夫的行为归于小孩子的贪玩,玩够了总会回家的,而她会继续扮演好贤妻良母的角色;但如果他在一会儿和张扬的见面中流露出来一点对张扬的真情,对自己的假意,如果他铁了心要离婚,要谋夺自己的财产,那么她是不会放过他的。  直到最后一刻,她仍然对丁泽抱有希望,或者说是对爱情,对人性抱有希望,她觉得丁泽不会那么残忍,在她看过的电影中,她认为最残忍的行为并不是对身体的迫害,而是对心灵,对灵魂的折磨。很显然,丁泽正是在时间的长河里对她的思想,灵魂进行着惨无人道的腐蚀与迫害。然而她仍然在用顽强的生命给予自己希望,善的希望,爱的希望。她在内心深处祈祷丈夫对她这个妻子还有一点怜惜之情。
  第五章  而丁泽此刻在想什么呢?他的脑子里没有乔雪,也没有张扬,他在想他的一生。  他热爱自己的工作,将工作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他这辈子唯一爱的女性只有母亲,至于张扬和乔雪,对于他的灵魂来说,他是谁也不爱的。与张扬的结合是因为她是城市户口,也因为她顶着本科头衔,何况张扬更是获得了博士头衔,这对他来说更是异常珍贵的,虽然她的容貌并不出众,甚至可以用丑陋来形容,但对丁泽而言却是最好的选择,那时他只是部队里的一个小军官,他需要妻子的城市户口来保证自己的农村户口变为城市户口,而张扬又是出身书香世家,没有小舅子的拖累,张扬本人条件也是极好的,除了外貌不是那么出众外,其他方面算得上凤毛菱角了,他是爱她的,最起码是尊重她的。  至于乔雪,他是从来没有爱过的,他与乔雪最初的相识便是处心积虑设计好的,最初,他把乔雪当作乏味的婚姻的调剂品,后来,可以说一直以来都把乔雪当做免费发泄性欲的工具,是啊,乔雪那样一个美人儿,没有哪个男人是不动心的,何况她是那么柔情似水,她满足了他的大男子主义,也满足了他对爱情,对激情,对奸情的全部幻想,可以说乔雪在他的心里是亦正亦邪的。也许是因为乔雪美丽的外表让他忽略了乔雪灵魂的美丽,他认为乔雪是恶毒的,最起码在他和张扬的婚姻中她是恶毒的,而至于她真正的灵魂是怎样的他没空去细看,他每每看见乔雪便会被她美丽的容貌,动人的曲线所诱惑,从而沉沦在肉体的欢愉中,他们之间是没有思想上的交流的,其实可以这样说,乔雪一直试图与丁泽进行灵魂上的沟通,但丁泽把这条通向灵魂的路堵死了,他不曾给乔雪一点机会向他证明自己的灵魂是善良的,是纯正的。  在丁泽的内心深处,张扬才是做妻子的上上人选,张扬出身城市,却不浮华,不追求外在与昂贵的衣物,她的追求来自对思想的探索,来自对知识的渴求;而乔雪虽然出身农村,却爱抹脂擦粉,对她来说外貌的重要程度远远大于了对知识的追求,从而得出她是一个虚荣的,只知道追求外在的浮华的女人,她是没有深度可言的。  丁泽认为,像乔雪这样的美人只可图一时新鲜与刺激,是不可娶回家的,他后来不得不迎娶乔雪只是因为她手上握着关于自己的证据,而这些证据正是他的命门。他每天不得不像一个戏子一样伪装出对乔雪的热爱,虽然在婚姻里他看到了乔雪的兢兢业业与贤惠,可在他的脑子里,贤惠与美貌是不可共存的,他认为乔雪的贤惠与他对她的感情一样都是伪装出来的。  张扬的出现使他迫切想摆脱这样的婚姻,他在想,“如果重新与张扬结合,那一定是美事一桩,所有人都会祝福我们,都会称赞我们的爱情…”  乔雪忽然嚷着肚子疼,她在地上打滚,双手捂着肚子,面色苍白,她用极其柔弱的声音祈求丁泽回别墅取药,丁泽看着美人这样痛苦便答应了,他对她还是有不忍的,他对她的不忍来自看得见摸得着的伤痛,而不是思想上的折磨。  药是乔雪叫人提前准备好的,这一点丁泽是不知道的。他原本想让乔雪与自己一同回别墅,这样他就不用来回跑了,但乔雪流连忘返山间景色,她说:“我这是老毛病了,吃了药一会就好了,不要让小小的插曲破坏了你我的兴致。”丁泽也便应了她,是啊,她最近一直有肚子疼的毛病。  丁泽正在房间里取药,他太过着急,没来得及关门,他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他转过身一看,门口站着神采奕奕的张扬,他的脸瞬间扭作一团。  张扬径直走到丁泽身边,说:“还真在这儿,我还以为你是说笑的呢。”她一脸得意。  丁泽满脸疑惑,“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你向乔雪提出离婚了吗?不过今天不说她了,容易坏了心情。”张扬双手挂在丁泽的脖子上,双眼直勾勾的勾着丁泽。  丁泽一把将她推开,说:“这事不对劲,你是不是跟踪我来的?乔雪还在山顶呢,我要去给她送药,你赶快回去吧,离婚的事我会和她说的。要是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这婚是不好离的,你知道的啊,我的律师老婆。”他的脸上左边是愤怒,右边是担心,中间是不解。但他还是本能的对张扬表现出爱情,他亲切的称呼她为“老婆”,他的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谄媚,这谄媚往往出现在小人和骗子身上。  “我怎么会跟踪你呢?乔雪在这?怎么可能,我听小刘说她在公司呢,你别忽悠我了。”张扬不解道。  “事有蹊跷,你快离开,等回去再说,我去看看乔雪是怎么回事,等处理完手上的事我就向她提离婚,你不要节外生枝,如果她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相信我,她会搅个昏天黑地的。”他一边劝解张扬,一边搂着她走出了酒店。临了,他还不忘亲吻张扬。  丁泽一路上归心似箭,张扬的到来彻底打乱了他欣赏大自然的兴致。乔雪怎么会突然肚子疼,她是不是算计好了张扬会来?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与张扬的关系,这一切都是巧合,再说以乔雪的脑子,她是不可能有如此缜密的心思的,她一直是个单纯的人,不然当初自己也不可能骗到她。他这样安慰着自己,祈求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中,拿掉乔雪的财产,与她离婚,这是他的最终目的。  当他见到乔雪时,发现她面色红润,他不解道:“你肚子不疼了?”并将药递给她。  “不怎么疼了,你去了好久,渴了吧,喝点水吧。”乔雪一面说一面将一瓶矿泉水递给丁泽,双眼充满关爱,她装作大病初愈的样子。  他接过矿泉水,又一遍问:“你的肚子真的不疼了?”他的语气充满疑惑。  乔雪见他喝了矿泉水,一改温和面色抬头看着他,说:“疼啊,但比不上心脏的疼痛,肉体的疼痛是可以克服的,但心灵,思想,精神的疼痛可就无药可医了。”  “你怎么了?”丁泽问道。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不是应该知道吗?我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一直生活在一个巨大的阴谋中,我那么深爱的人却处心积虑的来伤害我,我努力想要抓住的东西像流沙一样从我的指间滑过落,而我却无力改变什么,我像个傻逼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我能改变什么呢?我能改变人心吗?我是不能的,我不是上帝,我没有法力,即使有法力,也不见得可以改变人心,你说呢,我亲爱的丈夫,你认为人心能改变吗?我拼命做好一个妻子,一个母亲的角色,虽然思诚不是我亲生的,但我用尽心思去对他了不是吗?有谁能对我对思诚的态度有半点指摘呢?他们都认为我是合格的后妈,甚至认为我比思诚的亲妈对他都要好,张扬管过她的儿子吗?她尽过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吗?思诚本人也是十分喜欢我的,可他的父亲在做些什么呢?他的父亲在伤害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在一次又一次试探他母亲的底线,他的父亲到底在想什么,他是想毁掉这个幸福的家庭,毁掉对丁思诚而言幸福的家庭吗?他是不是准备谋杀掉他的母亲呢?你能告诉我吗?孩子的父亲,看在思诚的份上,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你对我坦白,如果你对我坦白,也许我会看在你真诚的份上而原谅你,成全你,和张扬。”
  第五章  丁泽呆若木鸡,他在思考这段话的真正意思。  没等丁泽开口,乔雪便将身边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将屏幕转向丁泽。  丁泽在电脑里看到了自己与张扬。他身体的血气仿佛瞬间被抽走了,他缓慢的坐下来,后背冒出一阵凉气来,他惊恐的望着乔雪,说不出话来。  画面的背景是在家里,是张扬与自己缠绵的画面,“看来乔雪早已知道了,”他心想。他背后更加发凉,头皮更加发紧了。  “要离婚,是吗?”乔雪说这句话时仍然在吃东西,她真像一个美食家,脸上挂着使丁泽汗颜的笑容。  有那么一刻,丁泽觉得坐在对面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魔鬼,或是魔鬼之妻,他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他终于鼓足勇气说:“今天的一切是你早就安排好的,是吗?你想干什么?她也是你叫来的,是不是?”  “你还记得结婚时自己说过什么吗?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你真好啊。其实,我应该相信自己心里的声音,我不该再次相信你给你‘赎罪’的机会,但是好可惜啊,我给你的是赎罪的机会,你却把它当做再次伤害我的机会。你知道吗?当初我决定和你在一起时,我的内心其实是很矛盾的,我给你说过的,但我还是战胜了心里的想法,一心一意和你过日子,我背叛了我原本遵从的一切,而你给我的是什么呢。你想想,你刚离婚时一无所有,又给了她一大笔钱,是谁帮你熬过来的,房子是我买的,车是我买的,就连你给她的钱有一半都是我给的,但你真不知好歹啊,你真不是个东西,你是真不是个东西啊,为了和你在一起我背叛了自己,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道德感十分强烈的人,可因为你,我背弃了一切,我亲手杀死了我自己,只是为了和你在一起....这是一个十分悲惨的故事,是不是?既然你想离婚,那最后陪我喝一杯吧,我成全你们,你们的爱情可真是感天动地啊,连我都被感动了呢。”  乔雪脸颊的泪痕像一颗完美的石头上被人用刀子划了两道口子,她抬起头望了望丁泽,并将身边的两杯红酒递给他一杯。她看着丁泽痛苦的,或者是洋装痛苦的表情莫名的感到兴奋。  丁泽用尽全身力气接过酒杯,他分不清自己的全身无力是因为矿泉水的原因还是对乔雪的惧怕,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再次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看不到自己的影像,如果可以看到,他定会被自己此刻的面容吓一跳的,你瞧,他嘴唇发白,额头的冷汗不住的往外冒,双眼的瞳孔仿佛被人用针扎了一样,就连头发都竖了起来,  乔雪没有搭理他,照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说说吧,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有哪做的不好的,哪儿对不住你的,请你尽管说出来”  丁泽低头沉思了很长时间,他真像犯了错的小孩,他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乔雪看到这幅情景,整个人瞬间像被点燃了的炸弹丢到地上,她猛的站起身来指着丁泽怒吼道:“又来了,啊,又来了,又是这样的把戏,又开始哭哭啼啼了?你是一个大男人啊,你的眼泪怎么像尿水那样多,你用这样的把戏骗了多少女孩,骗了多少人你说,你倒是说说呀;一个大男人,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你都弹了多少次了,恐怕黄河水也没有你的眼泪猛烈,每次有个什么事情你就哭,哭,哭管什么用?啊,我现在才明白,眼泪可以迷惑女人的情感和智商,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吗,还有很多人认为一个男人一旦为一个女人哭泣那这个男人对这个女人铁定无疑就是真爱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你是一个出色的演员,你是一个眼泪比尿水还多的男人,你第一次哭的时候我或许会感动,会愚蠢的原谅你的罪孽,可这么多年来多少次了啊,你认为你的眼泪还会珍贵吗?你认为你的表演还会迷惑我吗?对不起,我已经没有耐力去忍受你那拙劣的演技了,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不去当演员呢?当演员多有前途啊,何必钉在这荣誉的岗位上给人民解放军添辱呢?如果现在不再是和平年代,如果我们处在战争年代,我敢保证你是一个逃兵,是一个汉奸,难道你这么珍惜你的工作岗位不是因为它带给你前所未有的荣耀吗?难道不是因为那可观的工资吗?难道不是因为解放军的身份给了你社会地位,从而让你有资本去欺骗那些未婚的单纯少女吗?难道不是因为解放军这个大集体给了你底气让你去触犯规则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拿你没有办法吗?谁敢和部队较真呢?部队给了你庇护,可你给你口口声声爱的职业什么了?给你的职业添辱算爱你的职业吗?你真的那么在乎解放军的名誉就不会犯罪,就不会蓄意欺骗我,就不会无视解放军的调理条令为无物…你把部队当做什么?不过是你向上爬的垫脚石而已,不要用你那肮脏的心理玷污理想二字,你不配谈理想,一个道德低下的人有什么理想可言?一个守不住规则的人怎么算得上好人?一个不是好人的人怎么配当人民解放军?”  丁泽试着站起身来与乔雪争辩,但他只能半身倚着树杆才可以勉强与乔雪对视,他努力保持着思绪清晰,他的眼泪在乔雪的怒吼中中断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怎么说你也不会再相信我了,我会补偿你的,我可以净身出户,将财产全部留给你,我和她没有感情,只是想给思诚一个完整的家....”他注视着乔雪,心想:“事到如今已不得不承认,她这样冷静,不是掌握了什么利于自己的证据就是彻底看开了,但是既然她早已发现,为何不动声色而等到今天才将窗户纸捅破呢?她在谋划什么?张扬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别墅呢?”他觉得身体里的力量在流失,他的骨头在逐渐软化,他终于晕倒在草地上,隐隐约约中他看到乔雪瞟了他一眼,她缓慢的拨弄着头发,手里拿着绳子正在走向自己。  当丁泽的脑子彻底清醒过来时,他已被五花大绑在一颗大树上,他没有丝毫力气反抗,若不是绳子将他固定着,他准保还会瘫睡在草地上。  他有气无力的问乔雪:“你要干什么?”他仿佛在请求她。  乔雪在他周围来回踱着脚步,她饶有兴致的说:“我要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说过你别太过分,不然我会杀了你,会伤害你在乎的人,包括我爱的思诚,而你却一次又一次触犯我的底线,你觉得我现在要干什么,你认为我会干什么呢?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对待伤害你的人呢,你会不会将他碎尸万段呢?还是你会原谅她,给予她爱与包容?我这样做了,可我换来的却是更大的伤害,所以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用爱化解恨,恨是化解不了的,它只会在爱的包围下愈加壮大,一旦有一天爱消失不见,那么恨就会壮大的像民族仇恨一样,它会冒着毁灭自己的方式来将对方杀死,杀死,死。”她几乎很轻快的说出了‘死’这个字,但这轻快的语调中却蕴藏着无比的狠毒与坚定。  “你,你真要杀了我?你不怕坐牢吗?这是犯法的,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问题不是这样解决的,你总是这样极端。你把我解开,我们好好谈谈,也许事情还有别的解决办法。”丁泽额头上的冷汗一点一点溢了出来,他像宠物狗一样哀求乔雪,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确招来了杀身之祸,可他一直认为乔雪是不会忍心伤害自己的,他认为乔雪是懦弱的,也是善良的,她的性格里有太多的软弱与不忍,同样她是很好哄骗的。而且他认为乔雪有自己的事业与追求,她不会轻易毁掉自己的人生,一个有信仰的人是不会让自己的人生充满罪恶的。可他错了,一个人罪恶的程度和他的善良是没有关系的。  “这当然是犯法的啊,我是知道的,但我并不一定会去坐牢啊,说实话,如果不是听到你和张扬的对话,我还真下不了决心杀你呢,虽然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做好人的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条生路,但你真令人失望啊,想必现在你也是绝望的吧,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绝望的,你死了就解脱了,而我,你死后我仍然需要承受生活带给我的酸甜苦辣,哎,更多的是酸和苦,你死了思诚就没人管了,我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啊,我还是一个母亲,我还是思诚的母亲,是他的监护人,我需要尽一个母亲的责任,还需要替你尽父亲的责任,谁让他父亲早早就死了呢,思诚这孩子也是命苦,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中,大人们的仇恨毁了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使他的人生背负着不可磨灭的耻辱,这是他的父亲,亲生母亲联手给予他的,他只能承受不能拒绝。  “你知道我会怎么杀了你吗?我在不远处挖好了一个山洞,我挖这个山洞可真是辛苦啊,我在里面准备好了一堆木柴和柴油,我会将你活活烧死,当你化作烟土时,我再将山洞掩埋,这样一来你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你的骨灰会化在泥土里滋润大自然,这也算是你的功德一件了,我最后还想着帮你做好事呢,你说我对你好不好,爱不爱你呢?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这个贤惠的妻子会精心策划一场谋杀,杀掉自己的丈夫。你死后,我呢,依然是个受害者,我会将你我之间的事情曝光给记者,并将你和张扬偷情的视频公开,你身前是清名,死后可就是臭名了,你在乎的名誉可就落在猪粪里了,简直臭气熏天。思诚也会知道整个事情的原委,我相信这个打击对他那个年纪来说将会是沉重的,空前的,绝后的,但我没办法啊,这是他父亲送给他最好的成年礼了...张扬嘛,她那清高的,圣洁的面具就会被我无情的扒开,让她血淋淋的面目曝光在世人面前,我相信那时候她会比我煎熬,毕竟我的痛苦都过去了,我承受的苦难也早超越了我的底线。
  第五章  “你死后,我会继续扮演好一个失去丈夫的妻子是有多么的悲痛的角色,我会和你一样做好一个生活中的演员,尤其是自己的丈夫和他前妻的苟合被现任妻子发现后的绝望,我会演绎的淋漓尽致。至于思诚嘛,我相信他的人生估计也不会太过顺利吧,他会在众人的口水与指责中度过余生,他有这样的父亲,算他倒霉吧,怎么样?这样的结局你满意吗?”  红酒杯架在乔雪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她等着丁泽的反映,她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  “我,我并不是真的要和你离婚,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仍然和以前一样,好不好?我错了,我会用一生来弥补你,求你原谅我最后一次,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他的眼泪又一次从眼角滑过脸颊,落入泥土中。  乔雪突然想起以前丁泽求她不要去找他单位领导的情景。这个男人啊,在咖啡馆公然向自己下跪求饶,虽然当时只有服务员,可他那样把尊严打碎供别人踩在脚底下是何等的软弱呢,当初她就该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而如今他又要故伎重演了,她更加厌恶眼前这个懦弱无能,品格低贱的男人了。  “哈哈”,她大笑道,“和以前一样?那你心爱的张扬怎么办呢?你不是说你们才是一家人吗,她才是思诚的亲妈啊,我给不了思诚一个完整的家庭啊,哎,我不会没有自知之明的,也不会再相信你了,我的愚蠢结束了,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呢,当年我就不该给你机会,应该彻底整垮你,可当年我太爱你了,太容易相信你了,我沉浸在你给的爱情假象里,这么多年我以为你真的改过来了,可有句话说的好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想到啊,我对你掏心掏肺,理解你,支持你,把思诚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为了他,也为了你,我答应你不生孩子,不要孩子,我牺牲了做母亲的权利,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呢?狗还知道感恩呢,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你心里一直有她吧?还是和我结婚本身就是一场阴谋呢?你是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才离婚的,为了稳住我?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你和张扬商量好的呢?这样说来,你们这些年应该一直有瓜葛...是我瞎了眼,你们真是太可恶了,你们夫妻二人毁了我的一生知道吗?道德问题嘛,法律制裁不了你,那就让我这个受害者亲自为自己讨回公道吧。我最后问你一句,真的真的不要再骗我了,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在你眼里我是什么?爱又是什么?是性爱吗?还是刺激?是不是只有出轨才能给你带来快感?既然你对婚姻那么没有责任感,那你为什么要结婚呢?婚姻能带给你什么?体面?免费的性爱?还是女人对你而言只是生育工具,张扬对你而言又是什么呢?你的人生不能乏味,不能平凡是吗?一平凡你就按耐不住了是吗?回答我。”乔雪走上前,双手拥抱住丁泽等待他的回应,她将嘴唇轻轻凑在丁泽的嘴唇上。  “我当然爱你啊,不然怎么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和你分开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她主动来找我的,我心里一直都有你,你要相信我。”丁泽哆嗦着说完这句话,他感觉自己的腹部有一股寒意掠过,乔雪走开了,他低头看见自己的腹部插了一把瑞士水果刀。  “没有分开是因为你需要性呀,你需要发泄啊,我又那么傻,不向你索取任何东西,还把自己的真心付出给你。现如今呀,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相信你了,唉,你要死了,要不,你去死吧,死了就都结束了,解脱了。不过,不知道你会不会心疼张扬呢?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对付张扬的打算,不过以后嘛,就不一定了,如果你心疼她,可以求我,我也许会考虑一下的。”  鲜红的血从丁泽的腹部慢慢溢出,他感觉不到疼痛,对乔雪的惧怕彻底淹没了他。“她怎么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对不起,宝贝,当年是我伤害了你,现在我又伤害了你,我不会在求你放过我了,是我自作自受,只是你怎么办?这是谋杀啊,你解开我,我写一封遗书,证明你和这件事没有关系,这样就没有人怀疑你了。或者,你放了我吧,我用自己的后半生向你忏悔,去疼爱你,我所有的工资都给你,我每天按时回家,我不会再这样了,求你给我改过的机会,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多谢你为我考虑啊,不过你放心吧,没有人会怀疑我的,你忘了我们在来的路上我一直在后座躺着,路上的监控摄像头是不可能捕捉到我的,车也是没有牌照的,警察从何查起呢?倒是可能会怀疑你心爱的张扬,因为她是最后一个见到你的人,而我这会正在公司上班呢,我有不在场的证据。事先我用你的手机给张扬发过短信,她又出现在这儿,我相信警察会查出来的,而你们偷情的证据,我也会上呈的。”她嘴角露出活泼的笑容。  “你太可怕了...”  不一会丁泽便晕了过去,柔弱的乔雪用尽浑身力气才将五花大绑的丁泽拖进山洞,并把他堆在木柴上,她打开放在旁边的柴油桶,将柴油像山洪一般泼向丁泽,而她正对准的位置正是那把水果刀的位置。  她不知道此刻丁泽有没有意识,如果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疼痛,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她发呆了很久,她就那么呆呆的望着躺在木柴上浑身湿透的丁泽,鲜血和柴油混为一体,她在想什么?她什么也没有思考,她的脑海里已是一片火海,将她自己的半辈子通通烧为灰烬,她下意识的从裤兜里拿出打火机,一下一下的把玩着,她每按一下打火机的按钮,便感觉自己离罪恶又近了一步,同样,多年来的痛苦也就越减轻了一点。她没有想过是否真的要将打火机扔向丁泽,然而顷刻间,丁泽的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她将山洞掩埋,盖上杂草,尽量伪装成原来的样子,自己又回到了方布上坐了下来,她没有将防毒口罩摘下来,好像戴着口罩就不会有人认识她,鸟儿不会认出她,空气不会认出她,树叶不会认出她…她感觉自己虚脱了,也解放了,她的身体轻快了,灵魂也跟着鸟儿飞向了天空,同时,此刻的她是悲伤的,她不会再看到丁泽了,丁泽也不会再伤害到她了,她再也不会为了得到那可怜的虚伪的温暖而卑躬屈膝了,可她竟感觉自己的灵魂和丁泽一起被燃烧了似的,她抱着头大哭了起来,嘶声力竭,闻者心碎,就连路过的小鸟也在此刻加快了脚步,仿佛鸟儿也无法倾听这令人心碎的声音,它一听翅膀便会消失,从而直直的摔在地面上。  她回想起自发现丁泽出轨时的种种心理,多年来她已经学会了喜形不于色,她善于伪装自己,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体里还住着一个人,这个人是恶魔的化身,这个人是无形的,她是由思想构成没有躯体的灵魂人物,她包涵着罪与恶,与此同时,她还包涵着绝顶的聪明与无上的智慧。而这一切凡人是无从知道的,如果有谁能洞察乔雪的心理,那么这个人一定和乔雪拥有着相同的本质,可惜的是,在乔雪的一生中,她并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  她身体里的灵魂人物是在丁泽事件爆发之后慢慢形成的,而直到她发现丁泽婚内出轨张扬,她才让身体里的灵魂人物彻底复活。在这之前,她既没有意识到自己拥有双重人格,也不会让自己的双重人格复活,可以说,在这之前,她并不准备利用双重人格去伤害谁,她虽然憎恨丁泽,但也只想通过法律手段,正常途径去为自己讨回公道,她并不想触碰犯罪,准确的说,她不允许自己成为道德有缺陷的人,她认为她灵魂里最高尚的行为就是对道德的守护了,但今天,她要破除自己的坚守了,她要将道德丢弃在垃圾桶里,要将道德踩到脚底下,要将道德化为利剑为自己所承受的侮辱讨回公道。
  第五章  “我的道德不早就被丁泽破坏了吗?”乔雪想,“我的道德不早就被我自己当作垃圾踩在脚底下了吗?如果我真的热爱自己的道德,在发现丁泽已婚的事实时我就应该离开他们,成全他们的婚姻,可我却朝着相反的方向去做了,我无法忍受丁泽对我的伤害,不,是我无法割舍丁泽对我的爱,是我无法放下我对丁泽对依赖,我本就执拗,何况在这样的大事件上呢,我是不允许自己屈服的。何况在我短暂的人生中,我早已无数次幻想过杀人了,我不是一直喜爱犯罪之类的电影和书籍吗?难道我之前所有的经历都是为了成全今天的我吗?难道我的经历是为了塑造一个罪犯吗?瞧啊,看啊,我的童年并不算幸福,我的中学生涯也是平平无奇,直到我遇到刘辉,我以为我获得了幸福的权力,可转眼间,我从天堂摔到了地狱,正值花季年华,我却经历着惨无人道的欺骗,那是诱奸吗?是的,可诱奸并不属于犯法,是法律背弃了我,我建造不了一所大牢房,但我可以拿起刀为自己讨回公道,我拿起了刀,法律却又对我说‘瞧呀,你犯了法,你是要坐牢的,’即使我不认为我触犯了法律,可文字、人的口会告诉我说‘呀,呀呀呀,你就是犯了罪,你就是罪犯,你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于是,我也逐渐认为自己犯了罪,认为自己是罪人,甚至认为自己杀了一个好人,即使我没有身陷牢笼,我也会承受着人们的口、人们制造的律法给我带来的无形的牢笼。即使我为自己讨回了公道,我也葬送了我的人生,可我的人生难道不是早就被葬送了吗?为什么呢?因为我曾善良,因为我曾拥有真情,因为我无所保留的相信人类,而如今,我不再善了,我要成为恶人,我也很久没有付出过真情了,现在的我怎么会相信人类呢?咦,你看,那块翻新的土地上站立着一个人影,好像是丁泽啊。‘呀,你怎么在这里?我亲爱的人儿,你怎么不穿衣服了,你的皮肤怎么皱巴巴的,你好像一副骨架、一副被烧焦了的骨架,但我不会嫌弃你的,我依然热爱你,崇拜你,我依然会拥抱你,瞧,我正向你走过来了,你站着别动,你会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拥抱了那人,我浑身是血,我闻到了一股难闻的焦肉气味,原来,原来,我将他杀死了,那个人是我杀死的,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他要向我寻仇吗?不不不,他是不会向我寻仇的,他曾对我说过,‘你不如杀了我,杀了我我就不欠你了,’他还说过‘我杀了他他不会追究责任,他会写封遗书和我没有关系,’这么说,他就是允许我杀他的,如今我将他杀害了,他该感谢我啊。咦,太阳怎么落下去了,我回到了现实中,四周除了树木与杂草外再无生物,我纵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悲伤,那种感觉就像孤身一人突然落入万丈深渊....可他为什么会这样对我呢?难道他看到我纯真的眼神不会有不忍吗?难道他能像个恶霸一样不顾他人的安危吗?不不,如果说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行为对我的危害那是假的,他肯定在无数个夜里也幻想过如果我发现之后会是怎样的结果,可他不愿意停止,不愿意停在进入我身体之前,因为他告诉自己,‘我自有方法摆脱困扰,我自有方法在得逞之后逃之夭夭,而且在一开始我就没有告诉她我的真实名字,她甚至连我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凭借她有限的智慧,乃至愚蠢的智慧是不会找到我的,而且她只是一个农村女孩,没有什么背景,还不是任由我欺负咯,我怎么能走在半路上回头呢?那不是我的作风。’于是他得逞了,可他想错了,我不仅找到了他的单位,我还找到了对付他的方法。有一个问题至今困扰着我,他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呢?我突然想起事发前我与他相处的过程,很难相信那是伪装出来的,他牵着我的手,那手是有温度的,不是冷冰冰的;过马路时他总是把我当小孩子一样,车在哪边他就会走到哪边,难道这不是爱吗?我还能找到什么别的佐证证明他爱我吗?有啊,他总是对我甜言蜜语的,如果没有爱,那些甜言蜜语可以说出口吗?他亲切的称呼我为‘淘淘、宝贝、屁屁’,但他并没有称呼过我为老婆不是吗?他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我,对啊,他心中太太的位置只有一人,那我就是他心中的妾了?男人不会爱妾吗?非也。除此之外,我大概找不到他爱我的证据了,如果还有,那大概就是性爱中的极致和谐以及多年的纠缠,他说‘如果我不爱你,我会和你纠缠这么多年吗?这个世界上女人很多,我为什么就非你不可呢?还不是因为爱你呀。’于是我信了他,我沉浸在温柔乡里,我不是英雄,却死在了温柔乡里。我爱他,却也恨他,爱与恨是可以同时发生的,在畸形的爱情中,爱与恨是并肩而行的。此时的我小拇指正翘着,它像一个跳芭蕾舞的舞者,而丁泽在握手机时小拇指正是这样翘着,我成了他?我竟成了他?我爱他,我一直深刻的爱着他,从我与他相恋到发现他出轨,不,就是在此刻,我也是爱他的,但我不允许他不尊重我,道德我已经丢了,自尊我必须守护,我不允许他像践踏张扬的婚姻一样践踏我的婚姻,我宁愿永久的失去他…我终于失去他了不是吗?哎,只剩我一个人了,这个世界上只剩我一个人了,我突然好想念我那可怜的,受尽困苦难的,却又愚蠢的父亲。  我心中所有的恨意基本上给了两位男性,一是丁泽,二是我那该死的弟弟-乔凯,可惜的是,乔凯还没有死掉。  正是因为父亲生了乔凯,才给他带来了无尽的苦难,可我有时候在想,他是不是乐在其中呢?  乔凯就像是《卡拉马佐夫兄弟》里的儿子,而我父亲却不是《卡拉马佐夫兄弟》里的父亲。  2017年3月底,我在火车站等待父亲,我手里提着给父亲买的两个汉堡包和一瓶红茶。前一天夜里,父亲告知我他一人从北京回来,他之所以会从北京回来是因为一个月前他听从乔凯的话到河北的一个县城打工,老板承诺工资颇丰,父亲是个很天真的人,他轻信了乔凯的话,不料他们刚到三天,乔凯便借故离开,他再没回去,将我父亲一人丢在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段时间,乔凯借故和老伴支走了两千块钱,说是报销,却在结工资的时候从我父亲的工资里扣掉了两千块钱,不止与之前的高薪相差甚大,就连报销的也算在工资之内,父亲是这样说的,根据我的猜测,是乔凯告诉老板可以从工资里扣,如不如此,老板就不会给他打钱,而那时他正在外面逍遥,正是需要金钱的时候,可怜的父亲干了四十来天的活只拿了三千块钱回来。  父亲在电话中说他坐硬座回来,我劝他坐卧铺,我给他出车费,却不料即使是硬座也没有了,父亲只能站着回来,他舍不得开房子,那需要钱。  那一晚,我辗转难眠。父亲虽是初中毕业,年轻时也东南西北闯过,可一想到他的处境我就心疼。我担心父亲找不到卖票的地方,我担心他的普通话不好而被嘲笑,担心他穿着不体面而被人翻白眼,我想象着他的无助....同时,我又想到父亲要站十来个小时,父亲本就腰疼,何况他已有五十来岁,就是年轻人站个十来个小时也是艰难的,一个五十来岁的人就更加艰难了;与此同时,我也担心他这十来个小时没办法吃饭,父亲性格本就懦弱....所有的一切构成了我对乔凯的无限憎恨与对父亲的无限同情。  火车早点了,父亲打电话质问我在哪?我其实就在火车站,只是没有站到出站口一眼可望的地方,我并没有做责怪父亲,他质问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助,我想,他是害怕在西安没人接待他,害怕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遗弃了他。  在出租车上,父亲迫不及待喝了红茶,却没有打开汉堡,我想,他是在为自尊撑着,回到家里,我叫了老碗鱼,并将两个汉堡递到父亲手中,父亲推辞了一番两个汉堡也便下肚了,父亲虽说饱了,却也将老碗鱼里的鱼肉吃了个尽。  在儿女面前,他是拘谨的,虽然我竭尽所能希望他能像在农村一样自在,却没有半点功效。
  第五章  在车上的时候,父亲就打电话给乔凯,说他已经和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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