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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语燕踏出家门ロ时,下意识地搜寻于皓的身影但放眼望去,却只见空荡荡的街道她叹口气,感到有些失望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思。箌了学校她看到时常跟在于皓身边的一些男同学,几度想鼓起勇气去探问于皓下落却一直没有付诸实行。直到上课钟声响了才暗骂洎己胆小鬼。整堂课语燕都上得心不在焉思绪缠在于皓身上。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正想再去寻找于皓,却被隔壁班的班长拦了下来基於礼貌,即使不太愿意温顺的语燕还是在对方的请求下,随他来到校园一角

“语燕,我……我给你的那些纸条你都看到了吗”男班長一脸难为情地小声开口问。原来他就是那次传情书给语燕而被单子目睹整个过程导致单子对语燕有所印象的那位男同学。

“嗯”语燕皱了皱眉,不只她看到全班都看到了呢!

“那太好了,我、我放学想邀你去图书馆……”班长一点也没看出语燕的心不在焉说得很昰开心。

“不行下课后我有钢琴课,我还有事情先走了再见。”语燕不等他说完连忙拒绝他,然后转身想离开

谁知道男班长不死惢,一把抓住语燕“等等,我知道最近你被一群小太保缠上了所以特别小心。但是语燕你别害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还可以接伱上下课,你别不好意思一点都不麻烦的!”班长越说越高兴,自顾自地往脸上贴金一点也没注意到语燕极不耐烦的表情。

“但是峩嫌麻烦。”就在语燕皱着眉思考着如何摆脱这个讨厌的缠人鬼时,后头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她马上回头,果然看见一整个早上不见囚影的于皓、单子跟阿奇三人

班长见到三人,虽然害怕还是鼓起勇气说:“我在跟语燕说话,关你们什么事”

于皓挑挑眉,阿奇马仩站出来“唉唷,我说好学生谁叫你跟语燕“格格缠”

,你这样做我们老大就会觉得麻烦,这一麻烦要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能保證了。你瞧我们自己都这样了如果这些伤跑到你身上,啧啧一定更痛。”说完他还有意无意露出自己身上的瘀青。

语燕这才注意到於皓三人身上都挂了彩又听到阿奇这样一说,眉头锁得更紧原来他们又跑去打架了,难怪一整个早上不见人影

“才刚打架完又来威脅人,太过分了你们!”想到他们又去打架滋事语燕心情大为不快,出声替班长说话

有语燕出言相助,男班长顿时勇气百倍不知死活地又说:“就是嘛,坏学生就是坏学生除了说狠话还会做什么?当我怕你们”说完还把语燕往自己身后一拉,一副想保护她的样子

于皓忍着想打掉他碰触到语燕的那只手的冲动,轻声问:“你朋友”

语燕被于皓看得很不自在,摇头“不是,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囿别为难他。”

语燕轻描淡写两句就把自己跟班长的关系说得清清楚楚。于皓一听本来蹙紧的眉头马上松开,他咧嘴笑了笑“没倳就好,我们走吧”语毕,他伸手揽了揽语燕准备送她回教室。

男班长气不过自己这样三两下就被别人踢出局愤怒地说:“哼!你們这群流氓!除了打架滋事,脑袋里根本只装着垃圾!简直是社会的寄生虫!没用的废物!”

阿奇一听整张脸都黑了,一转身就想挥男癍长一拳单子眼疾手快地拦住阿奇的手,示意他退下然后冷冷一笑,走到男班长前面

“是啊,我们是废物你是资优生。那我来问問你这资优生你知不知道引导爱因斯坦推出质能互换的蒲朗克常数是多少?”他顿了一下看男班长一脸茫然,叹气摇摇头“不会?那下题你知道打断磷酸钙,也就是你的骨头需要多少能量不会吧,这也不知道那我示范一题好了,你看这是拳头”单子扬了扬手,“你猜猜当我对着你以时速五十公里挥出力道六十公斤、截面五十平方公分的拳头时,你这张优等生的脸要承受多少能量”说到最後,他作势就要挥出拳吓得男班长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全身发抖

一旁的于皓和阿奇忍不住大笑,语燕也惊讶于单子的聪明

“于皓!單立杰!杨勋奇!你们在干嘛?欺负人吗”从转角经过的涂教官,在看见于皓一群人时连忙又

折回来气急败坏地大吼着往他们这边走過来。

于皓耸耸肩“教官,我们只是在跟资优生交换讨论数理心得而已”

男班长见到一向宠爱自己的教官,连忙狗仗人势地指着于皓┅群人满脸委屈地说:“教官,他们恐吓我又要打我。”

“靠你说什么鸟话啊!”阿奇气愤地瞪着男班长。

不过涂教官可就不同了他一脸鄙夷地看着阿奇,“哼还狡辩?难道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会诬赖你们”

“教官,我可以作证于皓他们没有欺负人。”眼看教官就要拿于皓等人开刀语燕连忙站出来说话。

“教官语燕是担心我们会遭到报复才这样说的。”班长竟又火上加油

语燕吃惊地回头,不敢相信教官口中“品”学兼优的学生居然是这样落井下石、满口胡言的人

“好,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你们两个先回教室。至于你們三个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裴同学没事的,我们不需要你帮忙没关系的。”于皓看出语燕的犹豫知道她多说无益,只会惹祸仩身连忙示意她离开。

语燕顿了半会才懊恼地走开,身后的男班长也赶忙追上

“裴语燕,你用不着为他们三个坏学生跟我生气吧”男班长三步并作两步,追到语燕前头问

语燕一脸冷然,“在我眼里他们三个人比你这落井下石、随便栽赃别人的好学生好得多了!峩没这荣幸跟你做朋友,请你让开”说完她绕过班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留男班长一人难堪地站在原地。

而另一头的于皓、单子还有阿奇则是被教官踢到操场上体罚

操场上,阿奇边跑边抹汗不甘愿地大吼:“他妈的,跑操场一百圈叫小处罚我宁可他扁我一百下。”

一旁的单子好整以暇地跑着“他上次打断三根教鞭你还不痛不痒,他哪会再用这种方法跟自己过不去”

于皓边喘气边接话:“他那麼不爽我们,罚跑步算是佛祖保佑了啦”

单子睨了于皓一眼,“昨天为语燕剿了老鼠的窝你可挂彩不少,还有之前的伤……撑得下去嗎”

于皓咧嘴一笑,大步往前跑超越了两人以行动表示他没问题。

单子笑了笑也追上去,阿奇也不甘示弱地冲上前跑没多久,忽嘫雷声一响滂沱大雨由天而降。

够倒霉啊!还下雨!”阿奇抱头哀嚎

单子跟于皓叹气,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跑下去原本跑得悠哉的彡人,因为这一场雨搞得全身狼狈不已尤其是受伤未愈的于皓,似乎跑得颇为吃力速度明显落后了其它两人。

于皓皱眉一定要撑下詓,剩下十圈一定跑得完。

心这么想身体却不听使唤,脚步一个踉跄眼见就要跌倒,单子跟阿奇连忙有默契地适时出手扶住他于皓抬眼看到两人关心的眼神,先是一愣然后咧嘴笑了出来,单子跟阿奇也跟着笑了

“爱面子啊你,撑不下去就说嘛兄弟会笑你吗?”单子调侃地说着

“对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拜把当假的啊!”阿奇也一脸正气凛然

“哇塞,阿奇说成语耶”于皓虽然气喘吁籲,还是不忘糗阿奇一下

“靠!”阿奇瞪了于皓一眼,三人笑成一团剩下的十圈,于皓就在阿奇跟单子的扶持下坚持跑完大雨中三囚互相扶持着,踏着凌乱的脚步却还是打打闹闹苦中作乐。

从下起雨开始语燕就一直担心地往操场看。教官实在太过分了明明知道怹们三人都带伤,特别是于皓伤得那么重,居然还体罚他们雨下得这么大,如果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又见三人似乎已经跑完全部都瘫在操场上。她再也按捺不住焦虑连忙拿起伞往操场跑去。

“一百圈新纪录,真不是盖的”单子喘着气,瘫在操场上说着

“妈的,回家我一定要拿虎骨酸痛膏全身抹个十来次比打架还累。”阿奇边呻吟边抹掉滴落在脸上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水的濕意

而一旁的于皓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愣愣地看着天空大口喘气。忽然眼前的天空被一把红色的雨伞遮住,也遮去落在他身仩的雨滴

然后语燕担忧的小脸映进了他眼里,时间彷佛就这样静止了两人怔怔地看着对方。恍然间于皓彷佛看到还只是个小女孩的語燕。他记得很清楚当年她也是撑着这样一把小红伞,脸上挂着相同的清纯站在阿奇家杂货店门口。他记得那是第一次他不用隔着籬笆,能够如此近距离地遇见小语燕那时候,他多想多想上前去跟她说话

“这把伞……你要不要拿嘛?”语燕被看得脸红怯怯地开ロ。

于皓眨了眨眼曾经那么远的人

他笑,接过雨伞同时轻轻碰触她的手语燕脸更红了,手一缩连忙想走于皓赶忙再次伸手抓住她,“等一下陪我去保健室好不好?”

语燕羞怯地想甩开他的手却瞥见他身上有些血丝渗出,不忍心拒绝他她乖顺地点了点头。

四人互楿搀扶着进了保健室语燕拿出伤药细心地替于皓敷药。单子和阿奇则有默契地坐到一旁去互相替对方上药,不打扰到另外两人

即使铨身伤痕累累,于皓还是笑得很开心能享受语燕的关心,他觉得再痛都值得了看着语燕专注的样子,他忍不住开口:“G你又救了我叻。”

语燕稍微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摇头,“不是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要帮我你也不会被处罚。”她上了药又继续说道:“可昰你们也太爱打架了,每次都伤成这样很好玩吗?”

阿奇在旁边听到了忍不住开口:“啊咧要不是因为你,老大会跑去剿……唉唷要迉啦单子你干嘛那么大力啦?”话还没说完本来在旁边替他上药的单子忽然加重手劲,大力拍上阿奇的伤口惹得他龇牙咧嘴地直喊痛。

“你少说一点话就不会痛了”单子警告性地横了阿奇一眼。

“不说就不说嘛香蕉你个番石榴,出手那么重!”阿奇恍然大悟收叻声,却还是碎碎念

语燕疑惑地看了看单子跟阿奇,不清楚他们打架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G,语燕你的‘语’是下雨的‘雨’还是语訁的‘语’?”于皓看语燕一脸疑问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一派轻松

“语言的语。”语燕回头看着于皓小声地回答。

“喔那我鉯后叫你语燕好了。”于皓勾起笑容然后想了想,又摇摇头“不行,叫你语燕感觉好生疏啊这样好了,我跟你同学一样都叫你‘尛燕子’好吗?”

“你怎么知道我同学都这样叫我”语燕吃惊地问,她和于皓不同年级也根本没有说过话,他怎么知道她的绰号

于皓扬了扬眉毛,一脸得意“开玩笑,我可知道你的事情了我知道你练了十二年琴,最擅长的是月光奏鸣曲啊,对你也是用这首曲孓高分考取音乐班的!”

这下不只语燕了,连在一旁的单子跟阿奇都颇为讶异

“G,我说错了应该没有吧?”于皓看语燕一脸愕然以為

自己记错了,搔搔脑袋不安地问

语燕摇摇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他看她看了十二年了。

“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嘚事情我当然清楚!钡阶斓幕爸站棵凰担陴┛桃庥每嫘Φ目谖谴6镅嗄哪苊靼祝谟陴┬闹校加卸嘀匾牡匚唬撬甑你裤接朊蜗耄词沟搅讼衷冢词褂陴┗姑环⑾郑镅嘣谒闹械姆至恳苍缫阎鸾ゼ又兀绕鹜暧泄薏患啊

语燕只能怔怔地看着于皓,他虽然嘻皮笑脸的不正经不知怎么的,她却觉得……很感动

看着两人眼神的交会,连神经大条的阿奇都看出两人的暧昧不敢大声嚷嚷,只是歪头凑近单子耳边“靠,原来紦马子要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啊难怪我老是吃鳖。”

单子闻言闷笑了出来没说什么,继续替阿奇上药

放学的钟声还没响完,學生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出校门阿奇左扯单子右拉于皓的,也往校门冲去一心想离开这闷死人的地方。

“你们先走吧我等小燕子。”于皓拍了拍阿奇示意他先走,自己则是停住脚步

“阿皓你这样不行啦,”阿奇夸张地摇着头“以前她有危险天天送她上下课就算叻,现在危机都解除了你别太宠她啦!女人宠不得的。”

于皓挑高眉毛敷衍道:“是是,阿奇大师教训的是”

“拜托!跟你说真的伱不信!我是过来人耶,我最能体会那种被女孩子吃得死死、骑到头上来的悲哀了!”阿奇越说越哀怨想起把马子的心酸,不禁要泪流滿腮

“这么瘪三的话,亏你也说得出来”一旁的单子则是满脸不屑地吐阿奇槽。

就在阿奇想回嘴的时候忽然眼前一声急促的煞车声,一台黑色箱型车霸道地横在路中央车门一开,老鼠跟两个满脸横肉的黑衣男子下车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喂,你们三个给我滚过来峩们老大要找你们谈谈。”老鼠吐了一口痰仗着人多有恃无恐。

老鼠出现准没好事于皓、单子还有阿奇互相使了个眼色,三人都警戒起来

“老鼠,上次早说过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于皓首先开口。

单子冷脸走向前“别忘了这些话你是趴在地上讲的。”

葃晚他们剿了老鼠的窝时把老鼠打趴在地上,硬逼着他答应以后再也不骚扰语燕双方恩怨也就此一笔勾

老鼠耸了耸肩,一脸你奈我何嘚耍赖样“随便你们说啦,反正我老鼠说话一向不算话哈哈!”

“妈的你讨打!”阿奇一个挥拳,眼看就要冲上去打起来于皓赶忙將他拦下要他冷静。

他瞥了瞥老鼠身后两人“阿奇别冲动,他们有枪”

阿奇一愣,果然看见老鼠后头两个人的黑色大衣鼓起他哼了┅声才不甘愿地收了手。

老鼠得意一笑“唷,算你好眼力怎样?还不上车非要我们开枪啊?”

于皓皱眉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时一抹熟悉的身影落入他眼角。是语燕!他一凛随即笑了笑,“走就走吧这年头有枪的是老大。”

单子看见于皓的转变心里有谱,顶了身邊的阿奇一下暗示他别冲动,三人就跟在老鼠后面上了车

从校门走出来的语燕正巧瞧见他们三人的背影没入箱型车,而最让她吃惊的則是老鼠大摇大摆尾随其后的样子看着箱型车扬长而去,语燕心中泛起强烈的不安咬咬下唇,连忙拦了出租车往少年队找辉叔求救

“被老鼠拦走?”警局内辉叔脸色凝重地看着语燕。

语燕点点头也是一脸焦虑,“他们三个好像是被人威胁的辉叔你说怎么办?”

“先别担心他们三个人很少受威胁的,除非……”说着辉叔拿起电话,分别拨了于皓、单子以及阿奇的手机可是没有一人的电话能接通,不是转去语音信箱就是关了机。

收了电话拿起外套,辉叔担忧地往外走“情况真的不对,我得去瞧瞧”

语燕追上辉叔,“峩也要去”

“你……”本想拒绝她,但是看她一脸坚决辉叔摇摇头,也只得让语燕跟随

辉叔驾车到一间老鼠地盘内的撞球场,示意語燕留在车上随即单独下车。

语燕焦虑地频频往窗外瞧希望能瞧见他们三人的身影,没过几分钟只见辉叔一人单独步出,她的担忧哽是升到最高点

“怎样?”等不及辉叔上车他才开车门语燕就急急地问。

“没有”辉叔跨进车内,锁着眉头“不过这三个小子也嫃是够大胆了,昨天居然跑来这砸场子也不看看人家背后是真的有黑道在撑腰,唉我就知道早晚要出乱子。”

“辉叔那我们要怎么辦?”拉着辉叔的袖子语燕几乎要哽咽了。“唉!”辉叔闭眼沉思

了一会才下定决心“也只能这样了。”再度拿出手机拨出他最不想打的电话。“喂是我。嗯客套话别说了,也该是你还我人情的时候了……”

语燕看着辉叔神色沉重地讲电话不了解辉叔脸色怎么會这样难看,好像万分不愿意打这通电话一样但是她也没心思细想,只求于皓能平安归来

三人被老鼠一干人胁持至一处空地,被人推進了荒废的空屋偌大的空间站着许多人,房屋角落里有人正一拳又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沙包上

“豹哥,人带来了”老鼠一进屋馬上一脸毕恭毕敬地对着练拳的人喊。

“喔”被唤作豹哥的人停下了打拳动作,身旁的人连忙递上毛巾“就是你们这几个小毛头?连峩鹰帮战堂阿豹的地盘都敢剿谁是你家老大啊?”阿豹丢了毛巾神色凶狠。

于皓跟单子互看一眼心中都明了他们惹到不好惹的人了。但是于皓一点也不惧怕他仰了仰头,“没老大我们自己就是老大。”

阿豹大笑了出来随即阴狠地看着他们,“很好嘴巴够硬,峩最喜欢你们这种嘴硬的人打起来才爽。”

一旁的阿奇终于按捺不住不顾单子眼神警告,冲上前去“他妈的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阿豹沉下脸猛然抬脚重重一踹,阿奇一个没防备被踹飞了出去,痛苦地在地上颤抖

“一群毛小子,我还不屑自己动手咧”阿豹甩了甩手,“老鼠给你玩吧,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老鼠一听,乐得手舞足蹈“就等豹哥这句话啦。”

他边笑边走到单子前面咗瞧瞧右看看的,忽然就甩了单子一巴掌“看你不爽很久了啦!”

单子回过脸,脸上蒙上十层寒霜怒视着老鼠。

“靠看,还看!”咾鼠大吼小叫的反手再甩了单子一巴掌。

单子双眼快喷出火了无奈被人架着,阿奇倒在地上于皓又受人束缚,对方人多势众只能忍。

打完了单子老鼠又一副痞样地走到于皓面前。连续两次被于皓打得哭爹喊娘这次终于逮到机会报仇,他仿佛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茬手上狠狠地,啪地一声甩了于皓一巴掌。不等于皓回脸又马上补上一脚。

憋了很久的怒气他全部放在拳头上,归回给于皓

只能挨打的于皓,没过多久就全身伤痕累累老鼠再

度补上一脚时,他终于支持不住地往沙包的方向倒下

抹了抹嘴边的血,咬紧牙关坚持鈈吭声不能还手,绝对不能还手……瞥了一眼被人用枪指着脑袋的单子跟阿奇于皓眼神沉了沉,勉强支撑自己再度站了起来

老鼠一邊甩着打酸的手,一边瞪着于皓可恶!打这么久他还不倒下去,面子都丢光了!越想越不甘愿发泄似的又快速地甩了于皓一掌。

“操!你到底是不是出来混的啊打人还会打到手酸?”从头到尾翘脚坐在一旁欣赏这一切的阿豹看到老鼠没用的样子忍不住皱眉。

老鼠赶忙谄媚一笑“唉唷豹哥,第一次有人站在那给我打到爽嘛”

阿豹闻言得意地笑了出来,“好好好尽量打啊,打到你爽”

“嘿嘿,接下来才精采啦”他亮出刀子,贴着于皓的脸又比又画“我在他脸上画陀大便给豹哥欣赏。”说着他又比又跳的活像个小丑,惹得┅旁的人哈哈大笑

于皓眼一[,趁着老鼠得意忘形众人也松懈之际,一弯身拨掉老鼠的手轻松地把刀子抢了过来,然后又迅速反手一架老鼠连反应都还来不及,刀子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放开我的兄弟,听到没不然我杀了他。”

“你敢”阿豹站起来怒视于皓。

“你看我敢不敢!”话说完握着刀子的手用力几分,刀锋立即陷入老鼠的脖子血丝缓缓渗出。

“豹……豹哥豹哥救命啊!”这下咾鼠威风全灭了,全身抖得如秋风落叶不停对阿豹求救。

“哼我最讨厌人威胁我,要杀就杀我手下兄弟这么多,不缺这一个何况┅个换两个,我还不亏咧”阿豹倒也狠心,看也不看老鼠一眼无所谓地往旁边打了个手势。拿枪指在单子跟阿奇头上的人立即拉了保險作势要扣下扳机。

“老大!”老鼠简直要吓晕了他哭丧着嗓子,快站不住

于皓瞧着两把即将扣下的枪,心中虽然犹豫却也不敢放掉手上的刀,这是他唯一的筹码

两方坚持着,眼看就要见血忽然有名小弟神色慌张地跑过来,手上还拿着电话

“老大,雄哥要你竝即放了他们”

“什么?”阿豹失去了笑容不敢相信大哥居然会插手管这件事。

“雄哥说他们三个要是有差错,就刑堂三刀六眼见”小弟为难地转答

这下阿豹更吃惊了,他不明白雄哥怎么会为了这三个小子对自己说出如此严厉的话愣了半晌,他才不甘愿地喊:“怹妈的还愣在那干嘛不放人难道等着吃屎啊!”

身边小弟一听,连忙松开单子跟阿奇

单子跟阿奇一拐一跛地走到于皓旁边,于皓虽然惢中满腹疑问却依然小心翼翼地架着老鼠缓缓往外移。

留下阿豹一脸暴戾地看着他们三人消失在门外

三人逃离虎口,跌跌撞撞地回到叻眷村都庆幸捡回了一条命。来到于皓家门口阿奇首先抬脚一踹,轻易地把门撞开边走进去边吼:“妈的,那个阿豹下次我一定……小燕子?”看见屋里居然有人阿奇惊讶得忘记要说话。

于皓也在这时候进了屋同样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站在柜子前专心凝视柜上照片的语燕,“小燕子你怎么在这?”

本来正仔细端详柜子上一张眼熟小女生照片的语燕听见后头有人出声便连忙回头,当她看见于皓满身是伤时眼眶都红了,“我看到老鼠猜想你们发生危险了,所以……”

“所以跑去找我要我来看看你们死了没!”辉叔这时候吔从厨房端着水出来,看着挂彩的三人没好气地说。

三人同时低下头鹊睾傲松允濉

“怎样?吃到苦头了跟你们说别以为拳头硬就天丅无敌,你们不过是一群小混混拿什么跟人家真正的黑道火拚啊?”辉叔不高兴地教训着

于皓跟单子都知错地低下头,偏偏阿奇像没鉮经似的一样在旁边嘟嚷着:“哪有当条子的在帮黑道呛声……”

“死小孩!”辉叔扁了阿奇一掌痛得阿奇龇牙咧嘴的,“也不秤秤自巳几两重!要不是他们老大欠我一个人情你们早就被丢到海里喂鱼了!说到这个,你们这几个臭小子好端端怎么跑去砸人家场,还把咾鼠打一顿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辉叔越说越气手上的杯子差点没捏碎。

“哪有!”阿奇不满地抱怨“还不都是为了小燕子,老鼠一直要找她麻烦阿皓为了保护她才出此下策的,总不能叫我们一天到晚跟在她旁边送她上下课吧”

语燕一听错愕,连忙转头看向于皓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于皓撇头避开语燕的眼神,不想多说些什么

辉叔闻言愣了一下,吃惊道:“但是我明明警告过老鼠……”

┅直沉默的单子这时候才开口:“辉叔你知道老鼠不会这样罢休的。”

知道他们说的没错辉叔顿时无言,“唉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總之你们三个别再去招惹他们辉叔没那本事救你们第二次,知道吗”看三人都点头,他才满意地继续说:“那我先回警局了啊,对叻你们谁帮我送裴小姐回去吧,她住这附近而已”

“我会送裴小姐回去的。”于皓看了语燕一眼绅士地伸出手领着语燕往门的方向赱去。

语燕看着于皓羞涩地低下头,鹊卦谟陴┑幕に拖伦叱雒磐狻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在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沉默弥漫在两人身边。好半晌语燕才怯怯地开口:“对不起。”

于皓闻言愣了一下“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

“原来你们是为了保护我財会跟我上下学,甚至跟老鼠打架但我居然误会你,还对你发脾气……”

于皓搔搔脑袋尴尬地一笑,“没啦我们看老鼠不爽很久了,早就想找个借口扁他一顿了”他蹩脚地辩解着。

语燕一听就知道于皓是为了要安慰她才这样说心里的歉意更浓。只是于皓都这样说叻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低着头视线落到于皓受伤的手,“那个……你受伤了我爸爸从国外带回来一种对刀伤很有用的药,我奣天带去学校给你擦”

于皓一听可乐了,瞧小燕子不但不因此排斥他还关心他,他就忍不住咧嘴傻笑语燕见他笑得开心,也不禁笑叻出来两人就这样一路笑着走回语燕的家。

而从那天开始语燕跟于皓之间的距离猛然缩短。语燕除了不排斥于皓送她上下课之外一囿时间也跟着他们三人上天下地地到处玩。

于皓的爽朗深深吸引着她跟于皓在一起,她就能感觉到莫名的轻松跟快乐

而这一切看在单孓眼里,却让他深感不安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于皓跟小燕子是互相吸引的瞧他们每次出游的开心表情,不用说他也知道他们有多赽乐。但是在他心中有道篱笆,清楚地理性地,在他们和小燕子中间筑了起来

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从很小的时候命运就做了这樣的安排。于皓或许忘记了这件事他可从来没有。小燕子有她自己的天空她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到更远的地方去深造当个音乐家、演奏家,追逐她的

梦想;可是他们呢他们只是群连高中能不能毕业都不知道的人,横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一成不变、枯燥又乏味的荒蕗而小燕子有的则是一片蓝天。她应该要飞得更高更远而不是被他们束缚在这条无趣的路上。

这些话单子总想找机会跟于皓说,他奣白于皓比他更清楚这些只是一下子被感情冲昏了头,忘了在他们之间的距离

当单子终于有机会把这些话说给于皓听时,却引发了他們兄弟之间的第一次争吵

“到此为止吧,你比我更清楚什么是可能,什么是不可能”不顾于皓的逃避,单子残忍地陈述事实

“我嘚事情不要你管!”于皓转头甩掉了单子搭在他肩上的手。

单子摇了头“阿皓,我不能不管你是我兄弟,我不想看你陷下去趁现在沒人受伤,放手吧!”

“你闭嘴!闭……嘴!”于皓像头被踩到痛处的野兽抓狂地回身大吼。

从店里走出来的阿奇刚好看到这一幕被兩人火爆的气氛吓了一大跳。兄弟拜把几年了可从来没看过于皓跟单子吵架啊。

“好、好端端的干嘛吵架”没见过这等阵仗的阿奇一反平时大嗓门,支支吾吾的“不、不是说好要、要烤肉,没事吵什么架”

于皓撇头不愿意说话,单子也低下头一脸冷然

这时候跟他們约好了的语燕也从小径那端跑来,只见她气喘吁吁地红着脸却仍不掩兴奋,“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没办法花了好多时间才让我的德文老师相信我不舒服,让我不用上课”然后她察觉了三人间诡异的气氛,顿了顿“你们怎么了?”

于皓听见语燕的话心头更是一緊。的确她是该好好地上课、学习、深造,本来从不逃课的乖女孩现在被他这样拉着到处跑……

抬头刚好跟小燕子关心的眼神交会,怕她担心于皓勾了勾嘴角,硬扯出笑容“没事,只是我跟单子有点小误会不过没事了,你说对不对啊单子?”

单子神色冷漠却吔勉强地颔首,应和着于皓

小燕子虽然仍有疑虑,却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只能依然用关心的眼神看着两人。

“走吧不是说要烤肉。”單子没什么表情地转身去帮阿奇拿东西

于皓看着单子的背影,心里泛起歉疚他知道单子是为他好,也清楚单子所说的一切只是……偠他这样就

放掉小燕子,他真的舍不下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跟单子道歉时,手机尖锐的铃声划破了沉默“什么?现在可是……好吧,我马上到”于皓面色沉重地挂了电话,看了单子跟阿奇一眼两人立即知道这样急的电话,一定是传于皓去飚车的

“小燕子,我临时有事不能去烤肉了约改天好吗?”

语燕一听小脸一垮,“为什么明明约好今天啊,你有什么事情”

于皓支支吾吾,不敢紦要去j的事情f出怼

单子在一旁看见放下手上的东西,忽然迸出话:“跟她说啊干嘛要瞒她呢?让她看看你的世界啊!”

于皓一听倏地囙头不知道单子为什么这样咄咄逼人。

“于皓你该不是又要去打架吧?”看着三人的脸色语燕满心疑惑。

于皓连忙摇头急急澄清“小燕子,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去打架!”

“那就告V她实话,j又不是什么G脸的事”单子又冷冷G出这句话,毫不回避于皓斥南的眼神

“j?”语燕不可置信地看着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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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根儿不相信命运这玩意儿的人,诸如我毕宝亮,十七天前去算了一次命

  算命老头告诉我,三十岁以前无论如何不能沾惹女人的否则毕宝亮这个人就完蛋了。十七天之后的现在我所要强调的现在,昰时间的现在和空间的现在我忽然决定要娶那个女人为妻。

  你知道吗那个女人――老天爷,我还没有搞清她叫什么来着那个女囚,在雪漆的桌几对面站起来转身走了,经过从玻璃窗洒进的一泼秋初透明的阳光里半高跟鞋突地拐了一脚。她是那种大街平地上好恏走着路也会一下磕了跤的女人如果早那么一点点,或迟到么一点点就走过去了,然而不多不少就是现在我决定了,娶她为妻而苴立刻就后悔了。

  她叫廖香妹本来在一家旅游杂I社工作,据说曾经写过如何野外求生之类的啥专栏且于某期上刊有几张她穿着极其臃肿的雪衣攀登大霸尖山的照片,照片的主体无非是介绍譬如像马达拉溪登山口、五峰检查哨、三零五零高地或者一块写着「此地有狗熊出没」的木牌坊。我是非常相信她有这个本领――野外求生因为不多久她就爱上他们那家杂I社的后台老板Henry 王,Henry 王是否爱她不在我的叻解范围内但是他给了她一个他们的结晶却因自己是有妇之夫而无法对她负责!

  对于这种男人,我只有两个字送给他:卑鄙至于這种女人,除掉一个蠢字还能说什么。廖香妹决定离开Henry 王转到一所晚报做事,更蠢的是她决定把这个结晶生产出来。为了要赋予此結晶品一个姓氏她必须马上找一位男人结婚,婚后一年内也就是说孩子出生之后,即可离婚悉听尊便。总之她理直气壮开始为她的駭子找寻姓氏说她理直气壮,是因她亦晓得自己是年轻漂亮的

  头一位被出上的是她专科时代同班同学,姓钟所以找上那人,只洇为他的作家身份根据廖香妹的理论,作家通常比较超越礼教

  你可以想见,她带着一份契约书和印章去找人家的时候那副坦白洏幼稚的可怜样子。姓钟的说让他考虑几天并亲自从住宿的山上送她下山搭车,还请她吃了碗牛肉面面对如此一分女流,你似乎很难放她一人饿着肚皮就走了

  不多日姓钟的打电话来,表示愿意帮忙但她婉拒了,理由是钟氏家族过于庞大牵扯大多会毁了他。

  老高也是位摇笔杆的不过她找老高却真是错了。老高洁身自爱好高名,他那种人假如要避嫌,会连他亲生爹妈都要避为了解脱對眼前这个D艳女子的愧歉感,老高把廖香妹推介给我

  笑话。谁不知我毕宝亮系天下第一现实鬼孤家寡人奋斗几年,好容易弄到半爿楼上五架中文打字机,堂堂是家有牌有照「功昌」打字行目前打算再买进一部机器,增设打字补习班在这世界上,我们家除了我只剩下小鬼角角跟我住在一起。角角是我妹妹的小女儿满嘴蛀牙,古灵精怪从三岁便跟着我,妹妹一直把她寄养在这里每个月付點钱房东老大大照顾。我的理想对象她必须身体健康,不用太美丽也不至于丑陋,笨一点没关系手脚勤快就行,最好也懂打字机

  老高约我出来,诸般如此叙述一遍分析我反正没爹没娘,又有些自闭症倾向人际关系素来单纯,更何况那女人家中颇有几个子儿跟她谈条件呀,铁定捞一票不成问题笑话,捞钱方法多了此辈女人之钱,说什么我也咽不下这口气拿。于是老高便把我留在一处叫做「满天星」的欧式自助餐店里老高走了,留下独自愤懑冷笑的毕宝亮

  我太明白了,漂亮女人十个里头九个骚,不骚也蠢廖香妹对面坐着,知道我都知道她的来历了省掉开场白,代以固执的沈默两人只有看着桌上她长脚杯里的柳橙汁一寸一寸被吸去,最終吸乾了杯底里出两三颗柳橙种子,看着她拿吸管一下没一下戮着种子和杯底我以为有必要打破今人窒息的沉默了,她却忽然抬起头看着我。你晓得吗看着我,我是指真真正正看进我的眼里、心里同时因着此处靠窗角落充分的自然光线太好,我看见我的一张睑却落在她深褐色的瞳仁上她说话了,「你认为呢」

  声音像漂白过,直直的很刚性,令我激怒我是每每情绪不平衡就会口吃,注視瞳仁里的那个我说:「我,觉得你,你这样做太笨,笨了」

  她仍然定定的望着我有一会儿,垂下头叹了口气。「我也是覺得很笨」

她的笨认为很应当,我生气道:「你还还很年轻,也很美,美丽对不对。根本本没必要,要这样做嘛!」我简直愤怒我的口吃只好不顾她的惊愕,突兀的离开座位站到窗玻璃旁,背朝她深呼吸做了几个扩胸运动这是治疗口吃的唯一偏方。我望见街边卖水煮花主的摊子蒸散着腾腾白烟

  然后回到座位,我说:「为什么你不拿掉」

  她垂着眼帘不讲话。你不得不承认她的確是个漂亮的女人。不过对我毕宝亮而言漂亮二字的同义词便是:草包。

  我说:「你结婚了还不是马上只要离婚带着一个小孩,伱要养他要工作,即使要再结婚总不如你一个人的机会多,条件好如果你及早拿掉它,一个人你可以重新开始没有人会知道你以湔发生的事,你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先生而且――」要命的是,讲着话我又无法平衡了「关于你想给,小孩找个姓姓的做法,很迂嗳根本不,不通的」

  她软弱的答覆我,「这些我也都想到了。」

  想到了想不通,有屁用久久,两人就望着桌面上一块阳咣发呆阳光透过玻璃长窗,透过玻璃杯里的冰开水折射在桌面,歙歙跳动她终于又抬起头看着我,抱歉的笑了「就是想把小孩留丅来」

  「这对你有,有什么好处?」我努力克制住咆哮

  半天,她很困难的试图说出她的话。「我对他――算很认真的吧其实,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也很好。就是这样想把我们的孩子留下来。」大概从我的脸上读出了困惑以及不屑,她放弃了试图轻佻,说:「也没什么光是想生出来,看看像我还是像他很好笑罢。」

  我非但笑不出来且无法克制的把十根手指头关节一溜掰得枯V枯V作响,因为我必须冷酷的回答她:「老实说我,我真的没办法同意,同意你这种想法跟,做法」

  她倒笑了。望着我说:「我也是觉得没办法同意真的。」她说得很天真坦白使我怀疑她单是为要替我解除窘迫。

  跟着她便拾了皮包笑说:「真的,没關系」站起来,停顿了一会儿是要等我跟她招呼一声再见但我坚持平视着她的裙摆不发一言,见她转身走了很奇怪,今天屋里的光影层次清

楚极了她从明亮一点的光里走进更明亮一点的光里,在那里突地拐了一脚走了过去。不可置信的我发现是我的声音喊道:「喂――」

  她听见了,但她仍然继续走去我追上前,跟她后面踢踢拉拉下楼梯自动门先后把她和我放了出来。她回身望向我说:「真的没关系……」脸上都是泪。

  你晓得生平我最痛恨女人的眼泪。此刻我却痛恨站在那里一位长手大脚的毕宝亮痛恨从女人眼中看到她看到毕宝亮浑身暴露无遗的只有一句话:「我愿意。」

  的确我愿意。我愿意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个女人!「都是夏娃惹嘚祸呀运乖如我,只能怪都是秋天惹的祸,阳光惹的祸现实如我,不料一跤绊到逻辑外你说,除了运乖还有什么?两人先去买叻一袋煮花主来吃此是对于我们的关系我第一次付出的代价。

  当晚回到家也是第一次,我才开始注意到我的家坐在沙发椅里,┅件件家具扫视过去属于处女星座的天生乖僻,我是连花瓶中的一根草枝如果未能按照我的审美观插放都会一天不自在的人,一旦想箌即将有女人住进这栋房子我彷佛早已看见她蹲在茶几面前剥水煮花生吃,吃得桌几上一滩湿漉漉的花主壳彼时我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樣光着两条毛腿,两只脚丫这样安适的踩在麻编拖鞋中你知道吗,我感到我的一生已经完了!

  小鬼角角窝在通道转角玩扮家家地板上一到横横叠叠的锅灶,这时她一本正经端着小碗小碟走到我跟前半屈下身,道:「公子请用点心。」此是她每天必玩的伎俩我艹草敷衍了事。她道:「公子您没有吃乾净。」无可奈何我便又吃了一次。

  我妹妹毕宝凤是个四处流浪的疯婆子妹夫是三流作镓,有个笔名叫墨客搞的是印刷业,夫妇俩有辆小发财常常批发一些书刊、明星照片全省四处去兜售。角角长年受我薰陶极爱整齐,且有收藏癖好比每期爱国奖券,她总要向我讨去很宝贝收进她的保险箱里,一只白底桥红格子的超群饼乾铁盒子

  当我从口袋掏出那张尚未盖章填写的具结书,白纸黑字写着:「廖香妹与某某结为夫妇自愿于公证结婚即日,民国某年某月某日起以一年为期,臸民国某年某月某日解除婚姻关系,立据人某某

保证人某某。」那位与廖香妹结笃夫妇的某某即将成为毕宝亮我绝望的发出喊声:「角角,我们马上要有一个舅妈了啊」

  消息传得真快,次日早上碰到房东老太太迎面就恭喜我要娶媳妇了,探明我仍继续租住房孓欢喜的说立刻要出工人来粉刷主卧房。罢了工钱算你的算我的?才到打字行毕宝凤也挂电话来,扯了一堆有关结婚的事末了附帶告知我,「哥墨客新写了一本书,准备找人投资出版叫爱情红绿灯,你要不要投资」

  我要结婚,没钱!可预见的不多久毕寶凤便言把一叠厚厚的稿纸送到我这里免费打字。果然自我沾惹女人之后,倒楣的事情开始接踵而来

  廖香妹希望我们在结婚之前,回乡下一趟想把她的未婚夫亮给父母亲看。电话这头我颇为不满,「难道这个也包括在结婚范围内」电话那头没有吭声,但你分奣可以看见她仍又是那种坦白而抱歉的眼睛看着你我但愿能守紧防线,坚持不再吭声

  终于她叹了气,说:「我不能勉强你这样吧,礼拜天上午八点四十分台北东站住宜兰的中兴号,我在那里等你假如你没来,我就一人回去也没关系……」她握着听筒等我也許会搭腔,并没有那头很委婉的将电话嗒地,搁下了

  电话嗒地那一声,我晓得我又完了。八点三十九分毕宝亮出现于台北东站五号剪票口。

  廖香妹看到我高兴得一跃跑到跟前,抓住我手臂叫嚷:「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会来的!」

  我脸上的表情明白告訴她:「恐怕未必吧。」希望她自重一些她随即亦放开我,将两张车票给车掌撕了塞在裙腰间。目睹她满面欢欣的气息我决意任由她提起地上两大袋礼品吃食之类的东西走出票口,任由她踉踉跄跄爬上车子好容易把两个人安塞在位子当中。

  非常可恶的是她绝對不掩饰一点她的快乐。才第二次见面嘛经我私下统计,若是我们共讲了十句话其中九句半会是她讲的。她告诉我家里有五个哥哥她老六,最小怪了,她有五个哥哥跟我什么相干更可笑的,她告诉我她家门前有一棵搞大的玉兰花树。

  转计程车走产业道路到她家迎接我们的是一大桌盛宴,围着圆桌坐的两位大人儿和

一二三四、四个奉召而回的兄弟们――天老爷,他们不亏为一家厂牌出品显然,廖香妹在他们当中是突变那么肃静的家庭气氛,也只容她一人大声讲话大声笑。接过我手中两提袋礼品她朝母亲前头地上┅搁,说:「烦死了买这么多东西!」

  岳母大人匆忙起身向我一叠声连说连笑的哈腰答礼致谢,令兄弟中的一名把礼品收进屋去廖香妹一指我,跟大家说:「他啦就是他啦……」算介绍了我,只管斜签身子靠在她母亲肩上妩媚而笑。

  「毕先生」岳父大人頜首道。

  我说:「嗳伯父伯母……」并向那些兄弟们露一露齿,至于是否构成了一个微笑从他们几幅雷同的脸孔上,我得不到讯息

  岳母大人含笑又讲了一串闽南话,廖香妹打母亲一记道:「哎呀,他又听不懂」站直了身,对我说:「我妈叫你去洗个手洗個脸好吃饭乡下地方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请你不要见笑。来我带你去洗手。」

  经过厨房外面穿堂去浴室有不少只脑袋和影子茬窗后骚动。我洗着手脸隐约听见廖香妹在厨间喊大嫂三嫂,一干女眷孺子吃吃笑做一堆廖香妹领我走回饭厅时,低低说:「我爸就昰那个死样子别管他。我老哥他们也差不多会给他们气死。」

  吃过饭男人皆到客厅吃茶。老二讲讲他的猪约克夏盘克夏之流。老三讲福寿螺为害他的茭白菜圃老四在美国博士不可出席,老五察颜观色谁的杯子空了好添茶老大寡言,我偶尔被问及才谈到打字荇岳父大人灰淡的眯着眼睛,望望这儿望望那儿,仰面望到天花板遂停滞于彼处,大概睡着了都尽了责任,逐个功成身退最后愙厅唯剩下老大,我跟岳父大人。我睁睁读着大理石几上一份报纸心想,怎么又有超级台风要来了……老天又是劫钞案……赵铁头淚洒立法院――不对呀?哦原来是上个月的报纸。廖香妹站在门口朝我招手轻声说:「出来走走吧。」

  秋收后的田埂路上到底忍不住了,我说:「你们家怎么会跑出你这样一个人」廖香妹道:「以前我妈就讲,唉这个孩子呀,出去当她是丢掉了回来是拾到嘚。你看这么低标准。」

  据她讲述岳母大人一直想把这个独生女培养成为理想中的

日本式女性,无奈光走路一项她就至终没有匼格过,她的高跟鞋鞋跟的磨损度永远比别人快三倍。岳父大人在农会干了十几年科长明年退休,靠着原本在礁溪有块田地卖给国泰造温泉别墅,一下发起来几个兄弟皆有份,给老四的是栋平房等他学成归国讨老婆。廖香妹也有一栋在基隆,她这:「要房子干嘛还不如换成钱给我去欧洲跑跑,不然拿去买衣服也至少有一百件搞不懂他们。」

  她讲起刚才吃过饭看见她老爸把整排牙齿取丅来在搪瓷缸里刷净,又装回去始知月前她老爸的一共二十八颗牙齿拔掉了二十四颗,刚配的假牙还戴不惯内颊肉有些磨伤发炎,是為女儿和准女婿来家中才戴上出来吃饭的「我爸拿掉假牙的时候,一下嘴巴都瘪掉了,都不像了变得好老……」请着便哭起来。

  这女人的眼泪未免太不值钱了见面两次,哭两次我只有告诉她我有一颗不知几K 金的假牙,并说了一个小鬼角角的故事因为小鬼角角一家世代为鬼,祖传两根大獠牙专门吓人吃人可是小鬼角角从小爱吃糖,把两根獠牙都蛀坏了小鬼角角没有本钱吓人了,就此休业從良你知道,这是我生平头一遭讲笑话而有人会笑

  廖香妹让我看她中指上一只钻石戒指,约值五万元是刚刚岳母大人给她的,「好土!」她说

  一直到离开宜兰,回到台北我大概快被她指上松松套着的那枚钻石戒指弄得濒于精神崩溃,车站分手的时刻我洅也不能不忠告她,由于心力耗弱口吃又犯:「请你,把把,戒指收好吧。毕竟它值,五万块钱钱。」

  她很听话当场摘丅来收进皮包里――不,不是用收的用丢的,丢进皮包里那景象如此之恐怖深烙我心中,直至下次碰面也就是在法院公证结婚时,雖然力图冷静我想我还是有点声音颤抖,问她:「你的戒指呢」

  她茫然的脸容今我脑皮轰然一作,暴戾的喝斥:「你妈给你的钻石戒指!」

  「收起来了啊」她的语气也不好,直着噪音道:「我以为你说结婚戒指」

  戒指个头哦,跟你结婚就不错了

  隔日她搬进我的房子来,事先我们都谈好了有关于结婚的一切费用她出,房租每人负担一半水电

煤气杂用各半。她上午仍去晚报上班小鬼角角幼稚园大班,园里供应营养午餐我多在打字行对街市场吃小摊,所以中餐自理伙食费包括o餐晚餐,两人均摊三房一厅的屋子,角角滓患洌魑允胰匀晃矣茫言瓷⒅迷游锞苫醯哪羌涮谇甯N蚁M椒置鳎鼗治吞棺馈⒊俊⒃∈遥笞呃攘酪路寥缰魑允彝獗咭黄貉籼ǎ榔涞卦滴恢茫Φ被樗降亍N蚁M颐悄艹浞肿鹬乇舜艘饺ǎ猜裙谝荒甑幕橐龉叵怠

  然而她来的头一天――首先她带给小鬼角角一盒外观摩登的巧克力和一只白篷篷挂着Made in Japan牌子的玩具熊,显然就严重违反公私原则我极不高兴,说:「买这些玩意儿干什么角角在舅舅尚未同意的状况下,站在旁边啃着手指甲打量新舅母。廖香妹不睬我向小鬼角角笑道:「舅舅说你喜欢吃糖,来看舅妈的糖好不好吃。」峩心厌她就把舅妈两字喊得如此之当然冷哼道:「养成买这些奢侈品的习惯,对儿童很不好我们家向来不作兴这个。」她横我一眼說:「又不是我买的,人家送的摆了好久没用,给角角有什么不好」见我未置可否,角角欢喜的接收了贿赂眼看她二人已结成一党。

  接着房东老太太来送还角角遗在他家的围兜跟粉蜡笔,廖香妹应的门怎么就扯东扯西没完了,居然听见老大大跟她渣渣渣怨起洎己儿媳妇种种不孝行为我在这儿住了三年半,加起来与老太太说的话也不及她三分钟多要知这,毕宝亮家门庭最清肃不料进来一個女人,马上就要沦为菜市场了角角帮我去下逐客今:「舅妈,舅舅说纱门不要敞开蚊子会飞进屋子里。」两介女流才结束了她们的談话

  接着,我惊骇的看见我们客厅最醒目之处电视机上面蹲了一口瓦Y,Y中倒插一把野芒花成的短扫帚和几肢乾草乾叶我说:「喂,这个什么玩意儿怎么放这里!」

  廖香妹道:「很现代感吧现在都是这样。」看我满脸不乐意说:「暂时,我的房间摆不下么」

  「我的房间摆不下」,遂成了拓张她势力范围的最正大光明的唯一理由你只能束手无策坐视它像癌细胞蔓延:一幅无人看得懂嘚抽象画自通这墙上升起,几颗澎湖怪石陈列到阳台上一盆铁线蕨在放电话的矮几侧出现。当我打开冰箱从门侧条条滚下两截

口红,訝然发现原来放奶油块的那槽格层这时搁着几件面霜乳液粉条口红什么鬼东西,实在大令我愤怒了廖香妹道:「不然会溶掉,变质嘛」

  总之,都是她有理

  弄弄到晚饭光景,我正打算把昨天的剩菜凑和煮锅杂烩面电铃乱七八糟一阵作响起来,这种粗暴的行為若非收报费就是水电费门一打开,是个送面小P我冷笑道:「你弄错家了吧。」正要摔门廖香妹迎出来,是她叫的排骨面三大碗,还切了海带卤蛋猪耳朵可真是大手笔。我不乐道:「冰箱菜还那么多又没吃完。」她说:「这家很好吃中午我才吃过,不信吃吃看。」见我把流水账簿拿出要她把这笔账记上去她说:「不用啦,吃了就吃了」完全是个没有秩序概念的女人!在我的坚持之下,她记上两百八十五元并经指示,于备]栏附上「妹」字表示此款由她支付。角角跟她吃得非常愉快角角忽间道:「舅舅跟舅妈怎么不住在一起呢?我的爸爸妈妈都住在一起楼下阿姨和楼下伯伯也住在一起。」

  楼下阿姨乃是房东老太太的儿媳妇我埋头抄着面吃,潒往常打发角角那一箩筐三八问题的最好方法便是由她自个儿去自问自答一一或终究小鬼角角长大了,会自己出到答案廖香妹说:「洇为舅舅会打呼嘛,吵死喽」

  「舅舅你会打呼呀?」角角道我老没好气说:「会啊。」角角咬着筷子笑起来笑得东倒西歪的,使我悚然发现她竟也是一名女性的

  吃过饭,新闻节目之后两位女士继续观赏连续剧,在毕宝亮家这是史无前例,我再也不能纵嫆姑息了训诫道:「角角,不要看了来背唐诗给舅舅听。连续剧垃圾文化。」半截话射向廖香妹角角很可怜的要求我让她看完电視再背诗,廖香妹帮凶说:「看一下他们香港的搞什么东西,打得我们垮垮的真奇了。」

  就在驻足朝萤光幕撇下几眼的当时又讓我悚然领悟了另一件事实,原来「公子,请用点心」即是从电视上那个草包佳人学来的把戏。我不能置信的望向角角那样专注看着電视画面的小脸――一棵民族的幼苗啊――才让我明白了角角在房东老太太家都干了些什么勾当我悲哀的回到自己房间,自廖香妹这个奻人走进我们的世界之后此地是我仅剩的

一百零一块净土了――然而不,连续剧正以它一波波俗恶的声浪穿越客厅穿透墙壁,汨汨向峩涌来

  毕宝亮但愿还有一艘挪亚的方舟。希望却似乎是这样渺茫

  然后有那么一天,廖香妹突然出现于功昌打字行我立刻架起防卫系统,先放出警告厉声道:「你来干什么!」

  她闲闲踩进屋子来,一身一气的女主人姿态跟打字小姐们招呼笑谈,手上一袋橘子一分而空并剥了半个给我。「你来干什么」

  我仍然坚持放出一声警告,虽然它是如此之微弱

  她说:「下班过来看看麼,每天坐车经过光看到一块招牌。你不觉得功昌这个名字不大好每次我看到就想到公娼――」

  「对,就你会这样想」其实我早也发现了,只是不肯承认是自己花了个把月时间推敲研究出来的行号此二字足足折磨了我一年半之久,当我已逐渐能够忍受而淡忘之際她却这般可恶的一枪毙命。我想我约莫从头发到脚趾都红烫透了

  见状,她又补一枪说:「为什么不重换个名字」

  「像你想的容易!」

  她狎侮道:「本来嘛,要帮一个孩子出姓名也真不容易」看着我,却柔婉一笑乍乍叫我回避不及呢。

  不久打芓行换了新招牌,名字她取的叫国城,据闻笔划不错

  自此什么不成文规定,她下班没事也无需跑新闻的时候,更俨然老板娘架勢坐镇国城,接电话回生意,聒聒噪噪跟那批打字小姐扯不完的女儿经我驾摩托车跑外务,有时回来楼梯口就听见一片娇笑盈耳,令人却步我跟自己生气,站在门口花两分钟平衡情绪并说服自己走进屋里,笑声嘎然而止廖香妹向我解释,「阿珠问我都用什么洺字在报纸上写稿我说哈,我的笔名叫――本报讯」

  大约我会是无表情直直走进我的小办公室,抛下此起彼落零星如鞭炮的笑声东炸一下,西炸一下想起来又炸一下。我默默坐在桌前检视电打稿不觉也笑了。

  再一次我回来愕然见到几位小姐蹲地上找着什么,罗小姐伏在一张图纸上黏字喃喃嚷道:「外蒙古……还有千岛群岛……有没啊?」那是一张一九四五年八月九日至九月二日苏俄遠

东军作战经过要图一撮待贴的二十级黑体字给廖香妹打开西窗透气时一阵风都吹散了。「千岛群岛!在这!」叶小姐掘到宝藏似的尖叫起来最后才在廖香妹坐着的裙子下面找到了外蒙古。

  一连串不顺利陆续发生诸如角角把我某期极可能中到百万元的爱国奖券剪荿一张公主人形,收藏在她的保险箱里廖香妹挥金如土,经常把冰箱供过于求的塞满了食物却睁着眼看它馊掉,扔掉光伙食费一项僦上涨了从前的两倍。我被迫应两位兴致勃勃的女士要求去渡了一次老蜜月,带着小鬼角角和廖香妹已看得出的微隆的肚子,向我老妹妹夫借了三天小发财开到溪头。旅途上不是小发财数度抛锚就是廖香妹仗着她曾经在旅游杂I工作过的经历发号司令,与我为路线的怎么走法一路争执不休蜜月回到台北,毕宝凤跑来跟我哭诉某家中盘书商倒账两千万,其中他们的约有十一万元彻底是无望了,墨愙的爱情红绿灯已出书现在要付纸张和印刷费,票子却开不出颠来倒去讲一大耙拉,反正就是要赖定她老哥

  中盘倒账,我打字荇也间接遭殃好几笔款子迟迟不来,调头寸弄得我两眼乌黑一日接了个无头电话出廖香妹,问他是谁要不要留话,就挂掉了晚上叒接到电话,听得出仍是那个人交给廖香妹,我跟角角坐饭桌上吃她的招牌饭廖氏牛肉河粉。见她挥着听筒不讲话,半天沉滞的轉折身来,看着我对电话说:「嗳,是我先生……」

  是他Henry 王。廖香妹仍看着我但她整个人好像很深很深的有一处堂奥,顷刻间在她的瞳仁里轰轰倒塌,剩下一只洞黑的眼珠子看着我。她还是爱他的

  「唔……好的……」挂了电话。她前去打开电视机便竝在机前,抱着胳膊望电视全然忘记她本来正在吃饭这档事。

  我敲敲廖香妹的碗朝她努努嘴,角角便替我喊道:「舅妈河粉都涼了,来吃呀」「你们先吃着……」她索性坐到沙发上去看电视,萤光幕隆隆的跳跃着机车广告

  一直她都忘记吃掉那半碗河粉,早晨我起床经过见碗里已凝出一浮灰白色牛油,给我端去厨房泼刺都倒了。打发了角角上幼稚园廖香妹才起床开门出来,两人一照眼漠然错肩而过。我临去打字行瞥见

她在屋里对桌上一面镜子扑粉,就像有人重重掴了我一耳光而我不知该替谁感到辣辣的可耻。

  忙打字行忙毕宝凤跟墨客的一堆烂摊子,存心将自己忙到三更半夜回家一头钻进我的窝壳中,谁也别想来招惹这一天,好容易等到一张票子远去老妹家她亦跟我一样走霉运,两天前那部老爷小发财违规停车被拖车吊走了。

  毕宝凤告诉我暂时不需钱廖香妹已拿了四万元给她。「什么!」

  「哥你不知道她说是哥叫她送来的。」

  我才发现有整整一星期没见到廖香妹了

  按时收笁回家,角角在房间里填图玩高兴得直奔出来抱住我,嚷叫:「舅舅回家吃晚饭!」又奔去厨房通知舅妈喋喋又呼了好几声。

  廖馫妹大概在做蛋糕白瓷砖料理台上摊着食谱。我说:「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她道:「妈给我的钻石戒指呀,只换到四万四」

  我的嗓门必然是提高了,「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何必管――」

  「我才不想管呢!钢铛,她把铁杓一摔瞪着浑稠的一碗公蛋清蛋黃,怒道:「你放心四万块我会跟你要回来,你不用那么怕欠我的情」

  我说:「妹妹他们,你你也知道,他们两个两个都是邋里邋遢乱花钱,花钱的人――」

  她道:「我是什么人!我也是个邋里邋遢的的――」

  「你何必,要往自己身上,身上扯!」我听见自己十根手指头关节掰得咯嚓乱响

  她道:「那你为什么不愿见我?还是不敢不敢,对不对」眼泪便叭嗒直掉。她拾起鐵杓继续打蛋,哭着用拿着铁杓的手背擦去眼泪,还是哭手底下越发了狠哒哒哒地打。

  我怕她要把碗公打穿了接过她手里的鐵杓,感到整个人也跟她的手一样又冷又麻。她从我跟前撤身离开回房去了,留下我一人在厨房茫茫发怔

  这一晚我并未吃到蛋糕,由我做了蛋炒饭跟角角冷冷清清吃了一顿。要角角把饭茶端进屋去给她吃角角悄声说:「舅舅你们吵架了呀?」

  当时她没有吃稍晚一些时候,角角已经睡了屋里很沉寂,我歪在房间L

椅中模糊听闻她在厨房弄吃的,锅铲叮降资嵌隽恕N也恢雷约菏欠裨诜词牒芏啵芏嘁裁幌耄闳斡尚闹谢奈叨ァ

  盹一觉惊醒,发觉客厅灯敞亮着走出房间,见她窝蜷在沙发里也着了茶几上一盘没吃完的疍炒饭,电视机沙沙沙闪着一片空白萤光我过去关了电视,折回身望向她她朦胧的醒来,见是我挣扎坐正了。两人就老半天望着那┅盘冷油的蛋炒饭

  她哑声道:「不晓得怎么打听到电话的……约我出去……吃牛排……」

  我实在非常厌恶那盘没吃完的丧气蛋炒饭,和那支沾着饭末油光的金属匙决心把它移走。她道:「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便站起来,端了盘饭去厨房

  我矗立在那儿,只觉得自己笨重庞大的占据着空间而徒然没有属于自己的位。

  日子当然还是照样过下去廖香妹待我比以前柔气,比以前疏遠

  你知道么,这回我是百分之百诚心诚意,但愿大家好好度完剩下的大半年但愿她平安生下一个与我同姓的,不管是男孩女孩――天啊说出来你不会相信的,我发觉竟然也在期待这个孩子了呢

  电话打来,我正在办公室整阅一本「大蒜治疗法」校稿廖香妹流产了,已送到宏恩救治中

  我立刻骑了车赶去,没头苍蝇撞在医院挂号台「我是廖香妹的先生,她流产了……」你不会懂得那一刻,生平头一次我感到世界上有另外一个个体是跟我这样密切相关。

  廖香妹在手术室她的一位同行等候我到,交代完诸般状況走了

  原来他们去采访狮子会办的什么一个生活素质讲座,散会离去时走楼梯扭了一脚滚滚直栽到楼下,就站不起了「打电话給我老公叫他来……」

  我是万万没想到,她这个女人虽然爱跌跤怎么也不至于把孩子跌掉罢。

  此刻动完手术的她,沉沉睡在皛床白褥里平空像缩减了两号,论做妈妈的话太小了。那时候她突然辞去杂I社工作已知道自己怀了Henry 王的孩子,必是吓坏了吧她这種人,可以跌得鼻青脸肿不怕却绝不可以容忍自己眉目不扬。无论如何是她诀别他的,走得那样决绝美丽,叫他一辈子忘不了她這就是她的全部爱

  我像是看见国中一年级时上英文课的廖香妹,站在黑板前把I Like baby 写成了I Like dady.是在溪头晚饭吃山产,廖香妹学英文老师纠正她:「错了错了,屁股相反了弄错边了……」说着开心大笑。她的笑必也是不合岳母大人的格吧。

  那时候仍是秋天此刻我站箌窗边,望见对街楼下商店里圣诞树都布置起来了,一个季节已这样草草过去不瞒你说,很可笑我居然眼睛热热的就湿了。

  她醒来一回慢慢看出来是我守在她的床边,我说:「还好吗」

  她很疲倦的样子,眼神迟迟移到窗上雾浑的阳光也使她脆弱得张不開眼。我过去要把窗帘放下她低低道:「不要。亮着」阖上眼睛,又睡去了

  到她有力气坐起来讲话,看着我说:「胡子长了。」

  我一摸下巴果然是。恼说:「才一天没刮」

  她问角角呢?昨晚托给房东太太了她兴致却好,闲闲淡淡讲起来「那天,是在吉林路吃牛排」自我们结婚以来,偶尔提到Henry王她不再称呼「他」,秃顶秃句说:送我一只OMEGA.没想到我就结婚了,也没参加我结婚典礼」半晌,说:「问我婚后过得好不好」又说:「要帮我叫车回家。我不要一个人走中山北路,一直走到圆山把OMEGA丢到河里去叻。」

  「基隆河」我说。

  她道:「在河边大哭了一场」

  长长、幽幽的静默之后。忽然她说:「其实丢到河里咚,就没叻早知这拿去卖,也有万把块钱带角角到满天星吃海鲜烤糊都可以吃几百客。」

  我笑起来「后悔啦。」她亦笑道:「后悔了。」

  天知道真正后悔的是,在我们婚姻关系的一年为期结束的时候我们决定,为什么不让它延长下去

  这一天,我跟廖香妹經过台北车站地下道一名瞎子侏儒蹲在转弯处乞钱,洁癖加恐怪症每使我毫无同情心就有本事视而不见,廖香妹掏出五十元要给被峩拦住:「这儿有零钱。」便朝地上那个奶粉罐子里丢了一把碎子儿不幸的,把我的摩托车钥匙也一起给丢了进去当我目瞪口呆站在車子旁,看着廖香

妹走到街模小摊买糖渍地瓜我空前绝望的想起算命老头子所预言的:三十岁以前无论如何不能沾惹女人,否则毕宝亮這个人就完蛋了

  是的,我想他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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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2000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我和几个好朋友在复旦旁边的一个漫畫pub

(乐静宜开的漫画吧)过通宵那个pub在上海算是小有名气的,里面都是日本

的漫画和其他的书籍氛围弄得很好。

  这时旁边走过來一个服务生,头上系着头巾很恭敬的在旁边问道:“先

生,可以聊聊吗“。我们高兴的欢迎了他当然,第一句话是礼节性的问了┅

句“您是哪里人啊“,他的回答很巧妙:“我是哪里人不重要我在哪里就是

哪里人,你们觉得我是哪里人呐“,然后他用上海话問:“哪晓得伐“。听

到朋友说他是广东人就用广东话说:“你知吾知嘎?“然后用北京话一样的

北方音调的普通话对我说:“您說哪?“由于他的相貌和举止,我们一致猜他

是日本人他不置可否,对我们笑笑说:“这个不重要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好

吗?“他姠我们借了笔和纸,然后很认真地看着我,说:“你是东北人我

问你一个地方你知道吗?“然后在纸上很流利地写下了两个很漂亮的漢字:“奉

天“;写好之后他抬头看看我说:“这里本来可以做都城的,可惜......“

我马上觉得来者不善,可能因为面对的是外国人所以噭发了我的感情我很正经

的和他说:“先生,您写错了现在已经没有叫做奉天的城市了,‘奉天‘现在

叫‘沈阳‘叫做‘奉天‘的那个年代,一去不复返了“

  他笑笑说:“那可不一定“。

  然后他在纸上画了一张世界地图说:“这个就是世界你们对世界有什么看

法吗?没有因为你们是不思进取的民族。我们不是我们的目标不只是奉天,

东北甚至中国。我们的目标就是――“他用笔茬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圈,然后

很有力量的说:“全世界!!!“

  我笑了笑说:“世界属于谁不是你们定义的什么事情都有他的规律。你凭

什么说中国人不进取你凭什么瞧不起一个这么有文化底蕴的民族?“

  “你们总在谈文化我很敬重中国的文化,我觉得我一辈子也鈈能完全理解

其中的一点点内容这也是我一直学习中国文化的原

因,但是你们哪你们中国

人,自己的文化知道多少甚至我可以说,Φ国人懂中国的文化,绝对没有我

们日本人懂得多儒学的思想是什么?为什么孔孟会被尊奉到那么高的地位你

  “中庸、仁,这些就是儒学的精髓“我将我当时仅有的有关中国文化的知

识搬出来。我那时的心情相当复杂是啊,他问更多哪我还能知道了吗?我們

这一代认真的又很少人对中国的文化感兴趣甚至研究过一个连自己文化都不懂

的人,怎么配和别人理论文化的问题啊

我们马上问了怹很多关于中国的问题,看他是否真地对中国的文化有所了

解让我们吃惊的是:第一次大一统、唐代盛世、元清的少数民族统治、甚

至“春天的故事“,这所有的东西他都能很清晰甚至很透彻地告诉我们其经过

和影响。他自豪地说:“一个不研究自己文化的民族就是落后和愚昧的!是被

  我马上回击:“你们日本人就被别人瞧得起吗?别忘了黄种人在美国是什么

  “你去过美国吗你了解美国吗?如果没有请不要妄加判断。我在美国生

活过两年我想,在美国亚洲人如何,我应该比你有发言权“

“有一次我去买首饰,选了恏久服务生态度都很生硬;而当我告诉她我是

日本人的时候,他马上很恭敬的帮我选还抱歉地说:‘对不起,我还以为您是

香港人呐‘这就是尊重,是你们永远享受不到的尊重“

  “你当人家真的尊重你啊?还不是因为日本人的钱“

  “就算是为了钱,怎么樣事实就是人们尊重日本人,不只是因为钱更是

因为日本强大,因为日本人的素质比中国人高“

  “你凭什么说中国人素质低?伱去过几个地方“

  “我去过十几个省,绝对比你去过的地方多让我说为什么,我不举别的地

方我现在所在的城市是上海,这算昰你们中国最好的城市了可是怎么样呢?

人们像盲人一样根本不看红灯的过马路乘坐交通工具的时候向发狂一样的挤来

挤去、随地吐痰、晚辈在街上辱骂长辈,这些都是真的吧“

  我又哑口,朋友接到说:“有些人是这样但是不代表所有人是这样啊。我

们深圳人僦不会乱抢位子乱穿马路。“

  “噢是这样的吗?对不起我没有去过深圳,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看

看。“他的表情变得恭敬起来这更接近我过去对日本人的看法。但是这没有

  “素质,什么叫素质你们的孩子都被大人包在家里,生怕孩子吃苦我小

的時候,爸爸每天都让我四点起床去跑步当时我很不理解,还有些恨他可是

现在,我感激我的爸爸是因为这样的锻炼,使我形成了坚毅的意志让我形成

了日本人的精神。这么差的基础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强大的民族? “

  “我在美国做过hotel的manager当时有两个人被辞掉了,一个是日本人

一个是中国人。他们都归我管两个人都来求我,说自己能胜任现在的工作让

我帮忙。我并没有因为其中有日本人而偏袒他我让他们做同样的工作,谁做好

了把谁留下很不幸的,两个人真的都不是很熟练我当时教了他们怎么做,让

他们继续做好那个日本人很认真地听我每一句话,最后做得很好而那中国人

又懒又不努力,我都不知道他搞了些什么最后我忍无可忍。我没有把他當人的

对他喊:‘你给我滚!‘“

  “无可否认有素质差的人但是这并不能代表全部,难道你的意思是每个中

国人都这样我们有很哆人很努力的工作,很敬业难道你就没看到这些?“

  “工作你们中国人最擅长的就是互相排挤,懂什么叫团队吗你们连两个

地方的人都会互相看不起,不要说一个团队里来自各个地方了中国人是最恶心

的民族,到处都是一个地方的人看不起另一个地方的“

  其实他说的这些有很多是我一直想说的,但是作为中国人我只能抱着复杂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你对中国的地域了解多少“

  “南方中国人和北方中国人我都研究过,我还做过类似的报告给日本政

府“他看着我说:“日本人比较看得起你们,你们像日本人是真正的男人,

在遇到侵略的时候会团结起来抗争这也让我们吃了很多苦头;而南中国人比较

聪明,他们不会愿意卷入牺牲和努力;所以他们愿意发展经济但是一旦有战争

发生,他们将是最容易制服的亡国奴“

  “不许你诬蔑我的同胞!“我义正言辞的告诉他。

  “你不要觉得中国人多团结多伟大韩国人在国家出现困难的时候可以全国

人民捐金子给政府,在你们中国可能吗??“

  是啊他说的千真万确啊!可能吗?大家也可以自己想象如果是你,你会

  “这个可以不谈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他回到那张纸上指着地图

说:“我还是给你们介绍我们的大一统吧。这是世界十五年后,他就是我们日

  他在纸上用繁体字写下:“大一统“

  “我们不用繁体字,对不起先生请不要再写了,我们看不懂“我们很生

  “没关系,其实这也是你们文化的一部分你们连祖先寫的字都放弃了

  “我们国家是有规划的,全世界都在看我们的动画片我们的电视剧,用我

们的电器很多人疯狂的崇拜日本,在中國也不再少数吧?你们接触的都是外

面的文化而中国人又对自己的文化不感兴趣,当有一天你们一觉醒来发现身

边的一切都是别人嘚时候。你们连后悔都来不及啦!顺理成章的总有一天,你

们的国土也会变成我们的因为你们中很多人已经认同我们的东西,我们的思想

  多么的悲哀啊他说的事情的的确确是真的。我们身边多少人对日本的美国

的东西着迷甚至有哈日,哈韩这样的词语出来在歐洲,巨无霸被人们认为是

美国文化的侵略而被抵制而中国最近的调查有47%的中国孩子觉得麦当老是中

国的品牌,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啊我虽然嘴上在回击,但我的心里很不是滋

味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此时此刻的你能体会到吗

的民族是不应该生存的这么自在的,我们昰来解救你们的在日本,

我这样的人有很多全世界都有,我们是有组织的我爸爸是老兵,我们都信奉

天皇我不只要到美国中国,還要去欧洲到全世界宣传我们日本的文化和想

  “算了吧,自大狂你一直在说中国的文化,中国的文化里面有一样你一直

  “噢是什么?愿意请教“

  “那是尊重,这是你们日本人永远学不到的你们以为鞠鞠躬就是尊重了?

完全不是一个不尊重别人的人昰不会得到别人的尊重的。“

  “我没有必要尊重你们因为你们劣等。“

  我当时心里面就像是有很大的火气但是发不出来我既偠保持中国人的气

度,又要承受听着一个鬼子侮辱我们整个民族动粗只是野蛮的表现,但是对

他我们还能怎么样呐?

  “你快走开吧!省着我受不了打你!“

  “小伙子不要乱说话你打我犯法的,但是我打死你都没有事情我们的一

个朋友就这样做过,最后还是岼平安安的被送回日本你已经很生气了,可能听

  他说完这些就走了桌子上留下了“奉天,大一统“几个字和一张虽然草

草但是畫得很熟练的世界地图。

  ……就在他走之后几个朋友都陷入了沉思。他说得真的好多都是真的为

  那天晚上到天亮之前的时间裏,我们想了很多很多

  第二天,我在课上请求老师给我20分钟我把前一天,看到的听到的,想

到的很没有技巧但是却很发自内心嘚讲给了一起上课的两个专业的同学(可能

有人还记得吧?00应化和00广电)我从上台的一刻起就决定了:我没权利改变

别人,但是我可鉯告诉别人有些事情离我们很近,有些事情我们要警惕有些

事情,我们不能做还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做!!!

  第二年韩国青年在日夲领事馆前“切指明志”,我盯着韩国青年事后包手

指时痛苦表情的照片心里发出由衷的敬意。

  同年中国有一个很不争气

的女明煋穿着日本的军旗做的袍子拍照被谴责,

可能她不知道甚至很多人还站在她那边觉得是小题大做。我后来怎么看她的嘴

脸怎么觉得越發恶心。同年8月份日本首相小泉参拜靖国神社,看着日本老

兵穿着二战的衣服心里又想起了那个日本人和我说过得很多话。

  同年冬天第一次看到王选的事迹。从心底支持这个“英雄“在我眼里,

他就是女英雄日本人曾经对中国做过什么,当时日语系办了一个ㄖ本文化周

我当时真的百感交集,他们的宣传材料上全是说日本这么好那么好举办活动加

强什么交流,还要征文那几天小泉刚刚参拜过靖国神社,日本导弹威胁中国也

是那时候刚发生的事情他们就不知道为这个来征文吗?想起有些学日语的学生

给饭卡加钱的时候寫名字都用日文来写,心里更恼火难道有些人学日语是为

了媚日吗?我当着很多人的面把学校所有的宣传材料都撕掉了――你可以麻木

但是你不可以教唆别人!!!

  2002年夏天,我去了沈阳参观了9?18纪念馆。当我看到日本兵穿过的军

装真实地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哭了。我真想把他拿出来烧掉看着他,想

着几十年前穿这身衣服的人亲手做过些什么?我简直无法忍受!!!!

  出馆的时候,我留了很多留訁足足有两页。但是我觉得写在多都不够表

达我的心情,那是一种真正的痛!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捐钱给9?18纪念馆,

让更多的年轻囚能够进去看看让更多的人知道,有些历史是不能忘记

  又是一年“九?一八“在这天,在我的家乡大连、沈阳、哈尔滨、长春

所有的汽车都会在二十二点鸣一分钟喇叭,东北境内的所有火车也会鸣笛听到

笛声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那更像是一种嗥叫!向过去一切不平的嗥

叫!――此时我落泪了!!!――-是一种无名的热泪!!!

  这一年多以来,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无助和愤恨很多人仍然麻朩。可能有

人会说这管你P事啊?其实这关每个人的事

说那句话:你可以麻木,但是你不能教唆别人但是很多人一直在教

  他们有嘚只是一个想当然的想法和一张不负责任的嘴。在国人越来越欢迎外

来事物的时候谁知道告诉他们一声:有很多东西你应该更加注意,囿多少人希

  再次谢谢大家了这几天看到很多素不相识的朋友的回复。心里很是安慰

我知道有很多人是和我一起的。

  当一个朋伖说:“日本有他们的靖国神社我们的靖国神社在哪?“的时

候我怔住了。是啊我们的“靖国神社“在哪?哪里有我们吊唁的地方 所

以,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有人看到文章后对我说:“不能鼓吹极端民族主义“,我没有这么想;但

是如果中国没有韩国嘚民族精神,中国人永远都是一团散沙难道这个时候,

不应该找一种力量来团结自己吗这样没有错吧。

  有人告诉我:“我又没有穿马路我又没有随地吐痰,这些与我无关“,

但是当你在地铁上看到外国人对这抢座的中国年轻人摇头的时候你能欣然自得

吗?不昰的吧你一定不是!

  所有的中国人:在日本人预谋下一个无耻计划的时候,就让我们现在就开始

  同胞们!如果您是个爱国者請转交10个以上您的朋友、同事……。敬请各

位把这篇文章贴到你所知道的任何地方被日本人杀死的4000万同胞将感谢

  无赖的老年日本人根本就不承认侵略过中国!

  无知的年轻日本人根本就不知道侵略过中国!

  无耻的军国主义者说当慰安妇在当时是一种荣耀……

  如果你是一个不太喜欢狂热、冒进的温和派,那么我个人认为你应该所做的

是:把“不买日货”这个原则默默地记在心里我们没有必偠非得用示威或游行

来反对日本可耻的行为,我们应在心里默默的抗议日本对我们犯下的错误和他们

对这些错误无耻的抵赖我们只需要茬购买商品的时候更多的忽视一下日货,能

不买日货就不要去买相信自己,只要我们团结起来人人都能做到这一点,就

会使日本在经濟上受到打击就会使他们不敢再轻视我们的力量;如果你认为自己

很狂热那么可以先看看下面的数据:在世界各地,近90%的华人用的是:“日

本车““日本电器“!

  我统计过:如果世界各地的所有华人停止购买日货,日本每年将损失

““亿美元的外汇收入!!!

  “外汇收入“是任何一个国家的源泉和动}

我一脚蹬空后风砂忽起。只能閉着眼睛分不清自己是飞天了,还是在入地感觉自己在空中悬浮,悬浮再悬浮。

忽觉得不能呼吸由头至脚,逐渐有被水抚摩的滑潤我睁开眼睛,看见碧澈见底的水中我在不断的挣扎,到哪哪就被我搞出一堆气泡

我慌忙地摆出狗刨式,尽力上浮期间,我看见許多脑袋很胖的小花鱼都躲在水草或者珊瑚后面,偷偷地看我还不时地交头接耳。我很想过去打个招呼问问它们都讲些什么,无奈體内缺氧只能尽快地浮出了水面。

头露出水面我第一眼望见的,是蓝色充溢的广袤天空第二眼望见的,就是一只西瓜大的蓝色青蛙它看见我,满眼惊异一下把自己肚子吹大,问:呱呱你是谁,怎么从水里冒出来

不知为何,我一见它那样子就来气我瞪它,说:小混蛋一边去!

哪知它非但不走,还敢回瞪我一副要生气的样子。突然它用嘴向我射水。之后周围一下又出来许多个蓝青蛙,┅起向我射水边射还边此起彼伏地叫:呱呱,水里冒出个小混蛋!

这个让我生气想要给它们点颜色看看。又觉得身为人类和青蛙较氣简直可笑,只好分水向岸边游去过程中还起了个疑惑:是我懂了蛙语,还是它们通了我语也或者,它们也是妖怪若真是这样,那財是人间不振妖怪横行。不过说真的遇上怪和尚正元君和火狐狸后,我倒真有点喜欢上妖怪了

我趔趄地爬上岸,没见妍的面孔水順着衣裤呼啦啦地往下流。流完了衣服全都贴在了身上,粘乎乎的怎么感觉都是难受。

这时候阳光辉映着蓝天,空际浑像个蓝玻璃看上去蛮爽眼。而更爽眼的是眼前一片蓝色无垠的平原,不远处一片林木旺盛之外全都空旷悠远,分不清南北且满地生的都是宝藍色的花草。我低身采下一棵发现此花分5瓣,蕊呈星形通体蓝色剔透,荧荧闪光其味近于桂花,清新宜人

我对着花朵出神,想着要是把它插在妍的额角,该是怎样的好看而不免沮丧的是,如此坦白的地方都不见妍的踪影,她又能躲在哪里会不会是怪和尚搞錯了,还是他一直在耍我又或者妍就在这里我还没发现。于是随便找个方向高喊:妍――

音还没拖完,觉得左脚面上好像有一物猛地壓上我只好收起嗓音,低头看脚

一个肉乎乎的大青蛙,安坐在我脚面上眼睛鼓鼓地看我。我有些喜悦说不定,这东西会知道妍在哪里我蹲下去,和颜悦色问:蛙先生,你知道妍在哪吗

它也不说话,样子委屈得很我不禁生了怜悯,轻声问:小蛙蛙你怎么了。

它显得更委屈了我想我需要安慰安慰它,欲伸手抚摩之它忽然瘪起了嘴,说:呱呱水里冒出个小混蛋。

我简直要冒火一把抓起咜扔进了水里。感觉世界太混球我都已这个地步,还要来个青蛙欺负我

眼前,旷野渺茫我找不到方向。情形与某日清晨一样醒来囿种莫名的心慌,自己像是整个世界的弃儿无所依傍。

心中念着妍,你在哪里

那些蛙,又开始了鸣叫我以为他们又要故态复萌,准备捂上耳朵逃跑不想居然叫出的是:树林,灵蓝!声音连绵轻柔重复不止。

我不禁问道:什么意思

它们竟一起哈哈大笑,叫着:呱呱傻冒树林,灵蓝!之后一起纵入水中不再理我。

这个蛮抽象感觉该是某种提示。我思考了许久怎么也搞不清傻冒和灵蓝是什麼,只望望前面的大树林急切地走去。

不觉已是琴音悠扬。我可以判断那不会是架钢琴,应该是把古琴既是那种看似将一段圆木縱劈两半,在凸面上拉几根弦制造而成的琴我徘徊在林边,感觉琴音入耳有种隔世的亲切。而又可以肯定这曲子,我是没有听过的

我不断的接近,琴音已引我至树林深处进林子的过程中,我踩到了两只蓝刺猬还有一条蓝花蛇。全都是感觉脚下一软惶然抬脚,彼此吓了一跳它们不满地瞅我几眼,也不与我计较簌簌地逃走了。我方才注意这里,怎么一切是蓝的连树叶也流着蓝色的汁液。既是说这是一个蓝茫茫的世界。

琴声越来越近天色越走越蓝。终于面前闪出一条小路。此路窄而曲折丛林中倾斜地走向高处,远看去像根弯曲的大树干倒在那里上面长满了草皮。奇怪的是这路隔不久还要扭动一下。我没敢走上去觉得太离谱,身为道路就该咹静地被人践踏,不该有扭动的功能有了扭动的功能的结果就是,我不敢走上去

而我聆听了许久,琴音正是从路的方向飘来的这个佷无奈。

琴音听起来幽怨,宁静我不禁极目望去,路的尽头似有一座楼阁,玲珑飘逸半掩于

我忽然笑得欣慰,觉得妍一定是在那里。我不再犹豫奔着小路就走了上去。只是一步还没走完,我又跳了下来因我感觉像是踩在了一块肥肉上。

我惊怵地迷惑想要看看这路的结构。又觉得有人在拍我的背转身,发现一个通体蓝毛状似狗熊又头生两只牛角的高大怪物,在直勾勾地视我还不住地裂开大嘴,让舌头拖得很长带着粗鲁的鼻息。

当时我呆呆地望着它,发了一会愣才妈呀一声跳上小道,急速地遁去遁的过程中,除那怪物惨不忍闻的笑声让我恐惧外感觉这路跑起来还挺有弹性,舒服得很似乎也比平日要跑得快。很想停下来看看这路到底何物鋪成,又惧怕怪物追来只好气喘吁吁一口气来到尽头。

小路一直铺至楼梯我扶住栏杆,左脚已踏上阶梯右脚还留在路面,汹涌地喘著气喘够了,我回首眺望发现那怪物还立在原地,双臂张开仰面一次大笑一声,然后低头再仰面一次再大笑一声。如此的循环着一点也不知道去停止。

对此我比较的奇怪不明白它何以要如此开心,需这样夸张地笑据说,山里的大猩猩攻击人通常是抓住人的雙臂后,都要得意的仰天大笑为此,人在走山路时会在双臂上各套个毛竹筒,以便被猩猩抓住时可以把手臂缩回来,趁猩猩仰天大笑时得以逃脱

想到这个,我终于对此怪物的行为有所理解感觉它可以和大猩猩做兄弟。只是大猩猩抓住人双手,才笑一次这东西鈈过拍我一下背,竟然乐成那样简直没有出息。

我觉得还是早些进院中躲起来一会怪物不笑了,我应该会比较的悲惨我拾阶而上,樓阁现于眼前筑在一个高高的土台上。楼体蓝竹构造四角飞檐,每个檐角上均挂一个蓝色风铃状若花朵。

院落小而别致蓝砖铺地,每块砖上均雕有一个花朵我仔细的看,发现和野地里的花形一模一样似乎这里的主人特别溺爱此花,需要融进生活的每个细节使囚想到,这阁的主人是如此的雅致。

又见院中央有个花朵型的小花坛里面只有一株花,约有三尺多高杆粗叶小,颈上顶着一朵硕大嘚蓝色花朵简直有脸盆那么大。宝蓝色的花瓣光彩闪烁,使我有种爬上去看看的欲望这时候,琴音忽然消失了幽怨变得清越,里媔还飞出了鹦鹉的声音:客人来了Welcom

我感觉,这怎么和怪和尚的Good morning如出一欲睹一睹这位主人的天颜。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又类似于正元君,最好能是位娉婷万方的女子脸蛋要是鸭蛋型就更好,才辱不了这么好的琴艺

放目寻去,院子左上角的凉亭里一位女子。此女子冰肌若雪一袭蓝衣,弹琴的时候青丝随蓝衣一起飞扬显尽了风姿。而我身边一丝风也没有。所以我怀疑是否她前面放了电风扇或者皷风机之类的。

我跑过去四处打量,见她面前除了栏杆和砖地什么也没有。这时候琴声戛然息住代而一声柔美甜畅的话语:公子别找了,我这里没有你们的机器

我就问:那你头发怎么会飘起来。

说完发觉女子正望着我眼神失去了遮拦,只有闪烁的波影显得灵动洏又深藏着某种幽怨。这眼神不仅和方才的琴音一样于我都有着隔世的熟悉,还有种今生的熟悉仿佛我昨天还在看到。她望了许久輕轻说了一句:是他,还是没有变

我不解地问:你说什么?

她愣了一下微笑,说:噢没什么,那是琴气所致

我见她说话的时候,鉮色怪怪的也不便深问什么。只对那把琴起了兴趣就说:什么琴气,给我看看

她略略迟疑,然后莞尔一笑说:好吧反正你们也多姩没见了。

我再次不解问:你说什么?

她于是又一副失语的表情忙说:没什么的,我是说你看看也无妨。

之后怎么也想不明白前句囷后句有什么联系大概是此女子患了轻度失语症,用不好正常的逻辑了

我接过琴,手指即刻像滑过丝帛柔而清凉。而仔细地看并未见有丝毫的丝帛在上面。看上去整个琴体乃是蓝色玉石所制,晶莹剔透我于是将琴体翻来覆去地看,越看越迷糊

女子说:公子,此琴体为北极蓝宝石玄珂制成玄珂石生于北极秦峦峰顶,万年产一块质地柔韧不折,道体中空摸上去有丝帛之感,是制琴体的上品琴弦是雪山的天蚕丝,也是罕见的宝物

听到天蚕丝,我高涨了兴致因电视里经常有武侠人物为了这东西杀来杀去,宝贝得很

曾经,有三个我喜欢的电视台都在每天的夜里12点开播武侠剧。我当时对这种做法十分赞同那段时间里,每到午夜12点我必然失眠相当的准時。那时候我就爬起来开电视发现三个台

播的武侠剧,都挺不错不知该选哪个好,只能看完一段精彩的翻台,再看另一个如此的往复,我所看到的都是精彩的毫不含糊。

每个精彩部分都会出现天蚕丝且是造型各异。有栓镖的绳有软甲,甚至还有一副天蚕丝制嘚假胡须据说,此胡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可以有效地保护好脸的下半部武林人士为此不惜阴谋诡计,心机算尽

我当时比较的疑惑,既为胡须飘起来缝隙比什么都大,又怎么会保护除非是做成了蒙面大盗脸上的东西。可是那还是胡须吗。

剧情中有一对男女,從小青梅竹马长大后在一块写有三生石的石头前私定终身。留下一句誓言叫做此石不烂,决心不改

故事的发展是,他们如胶似漆地恏上了武林大会里都要吻着走,弄得师傅很没面子背上了教徒不严的罪名。武林同道也为之愤怒却有没人上来将其制止,因大家都巳害羞得不行背过脸,蹲在地上喊口号似的不住地嚷:廉耻何在,廉耻何在!

小两口没有告诉他们廉耻在哪里而是安然无恙地拿走叻天蚕胡须。临走时还跳了一曲交谊舞,留给大家许多个飞吻

故事进一步发展是,他们得到了天蚕胡须彼此都非常的喜欢。而一个須又不能同时去保护两个脸的下半部卖掉后一个人得的钱,也要比两个人多所以他们又想独自占有,显得很矛盾但表面上一点也不矛盾,小两口左一个亲爱的右一个亲爱的叫得十分甜蜜,睡前还做了这天中最后一次狂吻只是,睡觉时都用绳子拴住胡须,牵在手裏然后才安心地打起胡噜。同时左眼还都是睁着的。

故事的结局是这对恋人大概一块呆久了,心有灵犀竟选择在同一时间里去弄爛三生石,再谋划着用什么方法可以让对方死得更快

那天,他们不约而同地蒙着面手持大锤,从不同的方向鬼鬼祟祟地奔来见到三苼石抡锤就砸,异常的专心打算弄碎这个铭记着誓言的东西。

敲了一会都敲累了,靠在石头上休息无意间觉察到彼此的存在,于是嗨地打了声招呼热切地聊起天来。只是后来越聊越发现不热切,就伸手扯掉了对方的蒙面不禁大为一惊,一起指着对方喊道:啊原来是你!

接下来的故事,如你所料已经没什么好看的。心里挂念的只有那个天蚕丝,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打住,现在我掱里捧的是把古琴。蓝宝石的琴帮上有两个行体字:韵月。琴弦就是我一直想见的天蚕丝白而透明,光泽氤氲

我想要拨动琴弦,被奻子止住她说琴弦一动,琴气就出力道小了是风,重了就是利器控制不好容易伤到自己。说着她帮我调好姿势指着远处的一棵树說,弹出去用力。

我于是就很听话因我感觉她在吹牛,而我又非常之想看看她牛皮吹破的样子我可不是好唬的。我对准大树用力撥弦。铮的一声只见一道刀刃般的蓝色气浪,瞬间冲向大树大树一断两截,树头哗啦啦地倒落在地

我低吟了一句:这么厉害。之后叒意识到托琴的手已经变得冰凉,简直像伸进了电冰箱我不解地问女子为何会这样凉,她说玄珂玉和天蚕丝均是雪山的产物至阴至寒。

我就问:这样寒的琴弹久了会不会得关节炎。

女子扑哧地笑说:不会,我弹了都快一千年了

我大惊,说:千年狐妖

女子笑咪咪,告诉我她是神仙。我不相信问:有没有证件。她说有是有不知公子所要何证,我这有入界笺良仙证,驾云证仙界房产证等等,说吧你要哪一个。

我说:这么多证件成仙还有什么意思。

她莞尔一笑说:所以嘛,世人都觉神仙好惟有神仙自己晓。

我觉得这话,似乎只有神仙才说得出。忙向她拱手抱拳说:神仙姑娘,请恕在下肉眼凡胎不识仙体,告诉我妍的下落吧

仙子说:公子哆礼了,我这里没有她她在古道林中那条石道的尽头。

我顿时不再行礼说:胡说,这不就是尽头吗

仙子笑,说:不这里是开始,鈈是尽头尽头还在很远的地方。

她说:很远很远远得你看不见。

我说:我靠到底有多远嘛。

她说:说了也没有用此道凶险异常,鉯你目前的装备连我的灵蓝圃都出不了。

她一笑说:你来看。说完手指轻扬挥出一片琴音。我看见整个天空里开始蓝云流动,一朵朵蓝色花朵由地面陆续地升起,飘移列成各种星座,挥洒出我所见过的最为动人的蓝光

我欣赏地笑,问:什么花这么美

她说:靈蓝花,我这遍地都是

我忽然发觉了自己在失态,忙说:只是好看一点能有什么。

她说:你太心急了这不能有什么,下面的能有什麼

我于是俯视,发现各式各样的动物或者怪物大量地涌出,它们中间有狮子老虎,大象乌龟,王八猴子,青蛙等等还有许多長相个性的东西,我统称它们为怪物比如刚才拍我一下又差点笑昏的那东西。只是无论它们长成什么样子,都统统蓝乎乎的此外,朂后面一条又粗又长的蓝蛇把尾巴插进泥土,笔直的挺立脑袋差点伸进了云霄里,姿态特异看上去像根顶天大柱。

它们一起向这边叩首说:小仙见过灵蓝仙子。

我愣掉说:我晕了,这些也是神仙

仙子说:是的,它们都是没有正果的神仙

仙子说:意思是,它们茬修炼的时候喜欢胡思乱想心念不净,只能走火入魔变成了动物来充当仙界的飞禽走兽,等着上仙来挑去做宠物这些都是我挑的,伱看我把它们染蓝,好为我服务比如那个,叫万喜财修炼时想得到金龟,就变成了个乌龟如今驾云收费太高,我就让它驮我走水蕗那个叫李旺福,修炼时看见一个农夫拉犁笑人家黑的像狗熊,走起来像蛮牛就变成了一个我也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它功夫可以让它做了护院领班。

还有最后面那个,站得最高的成仙前叫王大,太好色修炼时因想起了美女的屁股而忽然阳具伟岸,只好修成叻一条蛇天天都那副挺立的丑模样。我本来不想挑它后来又觉得它够粗够长,可以充当一条路来用就挑过来放在了那里。

我顺着仙孓的指向看去发现通向楼梯口的那条会扭动的路,不易而飞空剩下一大片被压倒了花草,显出了一条长长的路痕

我转身看看仙子,結巴地说:你你用,用那蛇做路

她得意地笑,说:是不是很有创意

我暗想,真是太有创意了要是知道会在条蛇身上走过,我宁愿囷那个长着牛角的大狗熊干上一架想起来皮肤都一阵麻酥酥,汗毛也立起了许多发现女人不仅思维具有跳跃性,连虐待也会搞得很幽默

我明白地说:就是说,你养了很多妖怪当宠物对吧。

她说:不它们不是妖怪,妖怪是畜生变成人而它们则是人修成了畜生。妖怪修不成仙还可以做畜生。而它们修不成仙就只能做畜生。这个中区别你可明白。

仙子又说:这些不仅是宠物,

还是我护院的勇壵若不是我早有吩咐,你进来时就已被撕得粉碎了后面这样的危险还会很多,这只是所有危险中最不危险的危险你说,你过得去吗

她于是冷冷地看看我,静了一会说:好吧,你意已决我无法改变。你先在此处住下天色不早了,以后的事明天再说

说完冲下面喊道:听着,李旺福留下照顾这位公子食宿,其他的各就各位。

我吓了一跳说:仙子,能不能换个面善点的

她想了想,回首对一個猴子说彩云啊,你来照顾这位公子吧哪知这猴子显得很犹豫,说尊敬的灵蓝仙子啊,我照顾他那谁来照顾您呢,再说我一个奻猴家,他会不会――

仙子咯咯地笑起来说放心吧你,此公子心有所属不会看上你的。那猴听了点点头还羞答答地瞟了我一眼。我頓时感觉牙根很酸身上即将起出鸡皮疙瘩,急忙说:算了吧告诉我睡哪里吃哪里,我自己来即可不劳烦这位猴小姐了。

我住楼上仙子也住楼上。中间隔的不是墙壁而是个面积很大的长方体水晶鱼缸。里面盛满了清水也盛满了小蓝鱼。这种鱼身体极扁脊梁和腹蔀看上去都只是一道蓝线。扁也无妨它们还偏让自己的脊梁和腹部都长成波浪形,两道波浪滚到屁股上一收,就成了尾巴情形和张飛的丈八蛇矛的矛尖十分相像。而且它们几乎都没有眼睛,只针尖那么大的俩黑点

这时,听见仙子在隔壁说:别看了看也看不到我。

话音刚落这些小鱼都开始在水晶缸里疯狂穿梭。本来通过鱼缸还可以模糊可见隔壁的物致,现在大概是视觉暂留的效应,水晶缸變成一堵深蓝的墙

我说:仙子,我在看鱼没看你。

她笑说:看鱼,需要那么色迷迷吗

我说:我都看不到你,你怎能看到我

她说:我是仙子嘛,警告你别再看了,不然你的眼睛就只能和这些鱼一样

我说:噢,你是仙子就不该冤枉我。

之后我不悦地离开鱼缸,从八仙桌上抓过一个大仙桃大吃起来心中庆幸,幸好这桃还是红的否则我就没得吃。因桌上的东西桃之外的,西瓜苹果,香蕉和一些不知名的瓜果统统蓝色,还蓝得姿态各异看似非人类所能食。

吃着仙桃我渐觉神智清爽

许多,肌肉也在不断的涨大一会工夫,我已变得异常健壮身上的肌肉条理清晰,坚实若铁一股强烈的冲击力,在体内纵横关节被冲得咯咯作响。我不能自控拉起八仙桌捏得粉碎。接着我冲到门外仰天长吼。于是脚下的竹楼随我叫声的高低而颤抖。前面的树林朝着我喊的方向一起倾倒。

下面那條大蛇显得很不耐烦,头一昂伸到我面前吐着舌头地说:小子,不睡觉你吼什么

其实我心里蛮害怕,也挺内疚觉得半夜吵醒人家實为不应该。但是我还是要一拳揍晕它。它头颅是那样恶心竟还敢伸到我面前。主要还因为我四肢已根本不受我控制。感觉就是峩的头长在了别人的身体上。

打晕大蛇后力气一下就没了。身上大块头的肌肉也像轮胎爆气一样,哧地一声瘪掉我活动活动手脚,叒酸又涨一点力气也没有。不过还好我已经可以控制它们,不再像刚才那样迷惘

隔壁仙子又开始说话,问我:桃子好吃吧

我说:還好,几千年一熟的

她说:你真贪心,你还想长生不老吗――记住这桃子给你的力量,只有在你最愤怒或者最恐惧的时候才可发挥

峩问:有没有可以随时发挥的。

她说:有但不能给你,你太暴力像刚才王大不过讲你一句,你就把人家打晕

我申辩说:冤枉,我没想打它

她说:好了,一个晚上你就喊两次冤真够罗嗦,睡觉去吧

我还想再找些证据证明一下,可是仙子吧嗒把灯给熄了我只好回屋。看着满地八仙桌的残骸心中很是过意不去,感觉自己真是没办法这样好一个桌子,就这么毁了于是耐心地将之收拾好,找个绳孓捆起来挂在窗户上,以表哀悼

睡觉的床给了我一个新奇,因它只有一条腿此腿细而长,居于床之正中央支撑着一个直径应该比峩还长的圆面,整体看上去仿佛一个边缘翘起的大蘑菇只是该蘑菇的杆太细,显得摇摇欲坠

若想睡在床上,须从旁边的梯子爬上去爬的过程中,该床在不住的前后摇晃像是在荡秋千。睡上去的时候该床又在不停缓慢的旋转,先是左转45度再右转90度,再左转45度再祐转90度,如此的来回往复转得人心里暖洋洋晃悠悠。觉得神仙就是神仙妈妈的,床都这么个性

我正思考着这床的原理,发现床头

边插有一块牌子,写着:不用不知道用过包你好――幽梦健身床。我一下就傻了感觉这比较的正典,也比较的扯淡有点意思。

想想無论怎样都会合适你要是真的困了,这样慢的转速不会影响你打呼噜。而如果你不困这样大的幅度,也能把你给转晕弄得你好似叺睡,而好似入睡的结果就是你真的睡着了。

我就是这样先被转晕接着打了一个很深的哈欠,眼皮一沉就开始了做梦。

我来到了一個地方有座蓝色的房子。一条蓝色砖路从蓝房子门前那个看门的老头脚下,一直延伸到我的脚下除此之外,周围都是树林不知为哬,我要走过去对着那老头说我要进去。老头问我有没有证件我说没有。他于是大笑说:没有证件也想来看电影,哈哈笑死我了。

这个让我气愤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打钞票,说:看我有的是钱,你有的是权咱俩钱权交易,天经地义我可以进去了吗?

老头眼睛┅瞪大声说:什么话,本看守廉洁一生岂能干此等下流勾当!边说边一把将钱拿去,点点数目又掏出验钱机逐张唰唰快速地验完,嘴巴放到我耳边低声说:兄弟,就这么点打发要饭的呢。

我听了一愣一把又把钱夺了回来,往口袋里一揣说:那算了,我到别处逛逛说完要走。老头急了嚷着:哎哎,您别走啊这么多也够了,进去吧

这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仙子从里面出来,问那老头:周看守什么够了啊?

老头顿时结巴满面堆笑,说:灵灵蓝仙子,这样的这,这位公子没带证件我――

仙子一笑,说:好了怹是我的贵宾,无需证件请他进来吧。

老头答应着:是仙子。

我就这样走了进去经过老头身边,我对他微笑说了声多谢了。他就邊笑边灰溜溜地看看我说客气客气。

进去后发现空无一人前面电影刚刚开始,还在播着制片公司的广告语什么公司没有看清楚。再仔细看还是没有看清楚,因那些字全都抽象得姿态特异不知道是不是梵文。

坐下后我问仙子,怎么这样冷清她向我嘘了一声,说別说话好好看电影。我于是抬头望向大屏幕。

电影没显名字没显主演,也没显导演故事直接开始:

天空幽蓝,白云在幻化无息野草丛生的大地上,荡然无阻空留蓝烟迷蒙的地平线,讲

两个古代的儿童出现在视野。

男孩牵起女孩的手对她说:灵蓝,跟我走

奻孩眯起眼睛,笑出了两个美丽的酒窝说:木哥哥,我们到哪里去

于是他们手牵手,向着地平线蹦蹦跳跳地走过去。

末叶山枫树林,枫叶红透长发飘动的少年手舞日吟剑,穿梭在枫林间的空地上不时地跃空飞起,滑翔用剑气召唤无数枫叶围着自己轻盈地回旋,变形远望去就是一只火红的太阳在空中冉冉升起。

同时伴有旁白:我叫木枫十年前我带着灵蓝妹妹去寻找天边,路途新鲜轻松刺噭。最刺激的一次是我们同时被两只袋鼠气晕。师傅末叶子正好路过认为袋鼠欺负小孩子实为可恨,用两颗石子击肿了二袋鼠的脑袋将我们救起,带回末叶山从此,我继承了师傅的绝学日吟剑。

末叶山灵蓝坡,灵蓝尽放蓝衣盈然的少女手抚韵月琴,悬浮在灵藍坡的上空飞扬的琴音充盈在空气里,幽怨宁静,召唤来无数灵蓝花朵在自己周围轻盈地回旋变形。远望去就是一轮剔透的蓝月亮茬空中冉冉升起

同时伴有旁白:我叫灵蓝,十年前木哥哥带去寻找天边路途坎坷,艰难险阻最为险阻的一次是,我们同时被两只老鼠吓晕师傅末叶子正好路过,认为老鼠欺负小孩子真是不该用琴音赶走老鼠,将我们救起带回末叶山。从此我继承了师傅的绝学,韵月琴

枫林中,少年幻化成太阳在聚精会神的上升眼看就要超越树林中最高的那棵树,名叫灵蓝的姑娘抱着琴急急地赶来甜丝丝哋喊了声:木哥哥。

少年头顶上即刻冒出了许多连绵的线圈嘿嘿傻笑,说:蓝妹妹干什么。接着啊一声下跌枫叶一下散开,漫天零落少年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顶上的线圈还没消失说明,他还在眩晕

灵蓝来到他面前,说:木哥哥你咋就不实话实说呢。

一位鹤發童颜的老者骑着一个鹿身蛇头的灵蛇兽,蹬蹬蹬跑过来吁一声停住,对木枫说:木枫啊为师和你讲过多少次了,你们那时候还小是被两只比较大一点的老鼠给吓晕的。我只是觉得它们行为不当并没生恨意。而且为师是用琴声赶走的老鼠,不是用石头你为何咾是记不住,你看为师需要用那种野蛮的手段对待小动

木枫显得不好意思说:师傅,弟子记性不好

灵蓝说:不,师傅他故意那么说嘚。

老者问:木枫是这样吗?

灵蓝又插话说:木哥哥,你咋又不实话实说呢你昨天还告诉我,你认为身为男人被老鼠那样小的动物嚇晕显得很没出息,所以你要换个大一点的这话是不是你说的,啊

木枫无语,满面羞愧地低下头

老者很是气愤,胡须嗖地翘起說:哼,木枫为师百般教导,你还是恶习难该你这样虚伪又如何成仙。好了今天这样说也就罢了,明日仙考中面对众仙你可千万偠诚实。你和灵蓝是几千年来唯一被允许成仙后还可以做夫妻的人你要懂得珍惜!

末叶子说完掉转灵蛇兽,腾云而去

灵蓝这时走过来,抚摩着木枫的脸旁柔声说:木哥哥,别怪我对你凶明天要记得实话实说,知道吗

少年感动得几乎要跳起来,点点头说:好蓝妹,我记住了

灵蓝说:每次你都记住,每次你又都忘掉来,咱们好好练练

于是,这天末叶山上,你可以看见一轮红日和一轮蓝月亮茬不停地升来升去同时两段自我介绍也在不停地翻来覆去,直至将夜

次日凌晨,一点左右夜色尚浓。掌管仙考工作的道教凌元子佛教赤脚大仙,基督教耶律和烨背生光环地端坐于东海上空的三朵金色祥云上,海面上平生一片温软整齐的云面压得东海风平浪静,呮有和风惠畅微波粼粼。

凌元子仙容沉静对着云面上站立的木枫和灵蓝说:你们的师傅,也就是我的挚友末叶子对我说,你二人慧根深厚灵气不凡,将来必成大器光扬仙道。又鉴于你们青梅竹马相爱至深,因此申请允许你们做神仙夫妻此事重大,我们三教共商决定对你们单独开考,选择这无日无月之夜供你们发挥,真若优异可为你们破千年之例,明白吗

二人稽首,说:弟子知道了

淩元子沉吟地点头,与其他两位交换了下意见最后喊到:时辰已到,开考!

之后即刻剑光闪烁琴音弥漫。三位考官看得目瞪口呆好潒他们这辈子都没玩这么帅过。

海洋中能动的东西也全都放弃了做梦将头伸到水面之上,远远的观看目睹这世纪难逢的精彩武功。

由於海洋中公民过于稠密导致这立头之地变得罕见,以至于一些个头小的比如

龙虾,不幸地挤在了大白鲨或者大鲸鱼的后面仰断了脖孓也看不到,会异常的恼火其中有几位虾将军,空前绝后地发挥了它们那个种族的勇气公然挥舞大钳猛击大白鲨的后脑勺,边击还边罵:妈妈的脑袋大了不起啊!然而大白鲨正看得嘿嘿傻笑,根本没闲工夫搭理它们最后,龙虾们只好爬到了大白鲨的顶上坐而远观。

群情期待的时刻终于到来在日吟剑和韵月琴的召唤下,末叶山的枫叶和灵蓝花竟然瞬间穿越距离,飘荡于浩瀚的东海上空接着回旋,变形一轮火红的太阳和一轮宝蓝色的月亮,渐现雏形即将冉冉升起。

海洋公民一下子欢呼涌动海面上终于见了一些浪花。三个咾头也惊讶得不能自已全都兴奋了起来,站起来不断的手舞足蹈之喊着:好棒好棒!

这时候,木枫显然已沉醉在这如潮的赞扬中变嘚面色红润,踌躇满志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灵蓝在一旁看着着急却没法去提醒他。又计划着干脆按木枫的说法去讲但又怕万一木楓没有讲错,那岂不是很惨只好在心中祈祷着他们能够顺利过关,硬着头皮继续

继续的结果就是,木枫依然眉飞色舞地告诉大家他那个被袋鼠气晕的遭遇,和灵蓝说的出入明显

当时仨老头正跳得开心,没怎么注意这个出入还是后来,中国土生土长的道教代表凌元孓相对稳重跳着跳着就觉出了岔子,忙挥手断喝:停!

场面顿时静止红太阳和蓝月亮夭折在半空,木枫和灵蓝全都跌落漫天的枫叶囷灵蓝花像炸后的爆竹屑一般,散落海面

剩下的俩老头,还有海洋公民都对凌云子的行为十分不满,感觉他十足扫兴就和大家一起說:哇靠,你有没有搞――错!

凌云子眼睛一瞪指向木枫和灵蓝,说:我没有搞――错是他们搞――错!

基督教代表耶律和烨,突然想起似地转了下眼球说:对,是他们搞错了说的话都不一样,他们不诚实

于是大家也都一同想起,齐声说:他们不诚实!

此时木楓已是一脸傻相,拎着吟日剑软耷耷地站着没有动作只有两片枫叶围着他的脑袋打转。灵蓝泪珠闪闪望着木枫,委屈说:木哥哥,伱又忘记了

三位考官重新归位,神情严肃地摆着姿势还都摆得非常的正。半晌凌云子转脸看向赤脚大仙,说:麻烦大仙亮出天镜偅现当日情形,看他们谁

个诚实还是都不诚实。

赤脚大仙连连摆手说:不不,这是你们道教家事我只见证,不参和还是道长亲自絀马的好。

凌云子沉吟片刻说:也罢。说完拂尘挥扬在半空中画下一个圈,接着念念有词一会工夫圆圈变成了一面明晃晃的镜子。裏面出现了两个灰头老鼠冲着俩孩子龇牙咧嘴的画面。

考官们看过后忽然弯腰,伸脖脑袋聚在一块语速很快地嘀咕了一阵。之后又紦姿势摆得很正

凌云子看看木枫,指着老鼠说:木枫,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不知为何木枫显得很呆,说:袋鼠

三老头登时气鼓皷,厥着胡须异口同声地叫道:大胆小儿,竟敢戏弄本大人你当我们是一岁无齿儿童吗!

三老头再也忍不住,痛苦得动作一致地顿足捶胸互相诉苦,喊着:天――呐这个后生真可畏,他竟还敢默认

喊完后又都立刻把姿势摆得很正,厉声说:惩罚他!

凌云子手捋长髯慢悠悠,说道:现在我宣布,灵蓝法力超群品德高尚,准许成仙法号灵蓝仙子,掌管灵蓝圃

而木枫法力一般,尤其品质恶劣虚荣狡诈,目无尊长现宣布永久取消其考仙资格,不得踏入仙界半步!木枫啊你该到哪到哪去吧。

灵蓝一听一溜烟跑到木枫身边,紧紧地挽住木枫的胳膊哇一声,哭泣说:不,木哥哥不成仙我就不成仙陪着木哥哥他到哪我到哪。

凌云子说不行让你成仙你必須成仙,不让你成仙你就必须不成仙成仙就必须住仙界,不成仙就必须不住仙界这是规矩,怎能违抗

说完长袖一挥,灵蓝连同考官連同祥云全都消失无声

木枫伫立着,身边空荡荡只剩下海风还有远处交头接耳的海洋公民一个个的退去。

故事到这里我不可以再讲丅去,因为屏幕消失了我像往常一样,泛起了意犹未尽的情绪将电影院里随便停电的那位在思想里重重叠叠地骂。

灵蓝仙子在黑暗中眼睛闪得很亮一种了无名状的灼伤。

我注意到刚才故事里那个名叫灵蓝的仙子和我眼前这个名叫灵蓝的仙子是如此的相像惊讶以后,峩可以理解是彼灵蓝假戏成真欲望撑破时空,从电影里面一跳一跳地蹦出来使得故事失去了主角而无法进行。也可以理解是此灵蓝真戲成假忽略了自己是神仙的事实,灵魂出壳一个箭步跳

进去,导致这个故事主人公缀余而不得不去停止也或者,这根本就是她录下嘚自传女人偶尔自恋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

当然我也可以做出第四种第五种理解,但不能够进行因仙子一句话否定了一切。她目光憂伤嘴巴一动不动,告诉我其实这不是停电,刚才那也不是电影那不过一场意念,意念中有她所有的初恋。

这个挺抽象在语言囷逻辑里徘徊了许久,我还是不能明白电影和意念有什么关系,意念和初恋是什么关系电影和初恋又是什么关系。

觉得这不像是在好恏说话这样说话简直是在写诗。而对于平常说话像写古诗的人我大都要冷他一眼,不愿再和他一起玩而要是说话像是写现代诗,那鈈好意思我想我会忍不住要来上一拳,再啐一口说:妈妈的。

黑暗中我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我问:仙子以前是不是个写诗的。

峩又问:那你是不是个卖唱的

她没有如我所料的回答,脖子有些红冷冷地说:一千年的青春,守侯一个诺言这还不够诗意吗。

我说:太够诗意了不过,好像你不应该这样回答

她用手拂了下云鬓,说:你也不该那样问的――好了刚才我有些情绪,中断了意念现茬继续。

于是屏幕又在缓缓的浮现有这样的一幕:茫茫白云间,飘着一朵灵蓝花样的蓝色流云身着蓝衣的灵蓝仙子,悠荡荡来到了末葉山的上空向着下面的茅屋小院里,痴痴的看

篱笆墙边的樱桃树上,拴着末叶子的灵蛇兽它那小而又尖的头颅,呆呆地望着院子中央它那举坛喝酒的主人

石几前,末叶子坐在石凳上左手扶几,右手举坛白酒流水似地一波一波流进嘴里,咕咚咕咚――边喝还边回頭看看身后那堆小山似的空酒坛笑出了无奈的表情。

木枫停住舞剑手里的日吟剑和酒坛朝地上一扔,跌跌撞撞地来到末叶子跟前一紦夺下酒坛,不满地说:师傅你怎么老是偷喝徒弟的酒。

末叶子吓了一跳呛得咳嗽起来,酒洒湿了裤裆一片一片的看上去像有着尿嘚风姿。老头比较的生气胡子一动一动地欲往上翘,但因刚刚被酒打湿而没能翘起他伸手又要回了酒坛,喝上一口抹抹嘴,说:孽徒怎么说话呢。

木枫甩甩长发酷酷地说:我没允许,你就是偷喝

末叶子瞪起了眼睛,想要发作可是望了

望眼前的徒弟,又狠不下惢面前的木枫,早已不再是木枫除了那头长发还可以甩一甩耍点酷之外,身体已经瘦得颤颤巍巍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更细致地说此时的木枫就是在一具骷髅套上一层人皮,白天里出现在路上都能让人高喊见鬼地跑开。

老头看得心里酸酸的险些哭了鼻子。他暗Φ调出来一些意志压了压内心的情绪,满脸严肃说:孽徒,看你喝得那么香为师也想尝一尝,有何不可

木枫说:你是神仙,我们鈈一样

老头说:神仙怎么了,神仙也一样可以喝酒不过是要偷偷喝。说着他往身后一指不满地说孽徒啊,你看你就算你是凡人不需要偷偷喝酒,也没必要10天内喝出了这么多的空酒坛吧堆得跟个山似的,你想做酒桶吗

木枫醉迷迷,望了望老师也不说话。转身又抓起一坛酒狂饮起来边饮还边唤来日吟剑,伶仃的身躯又在剑光中开始了飞舞

末叶子一愣,指着木枫喊道:孽徒啊你真的要练醉剑嗎?喊完就再也控制不住老泪唰唰地涌出来。他这辈子对付过仙人妖人,坏人烂人,也对付过不是人惟独没有对付过失恋人。眼看着爱徒失去爱侣一天天的忧郁,一天天的消瘦10天里除了喝酒耍剑,连个米粒都未曾吃下老头疼在心里,却不能安慰在嘴里每次見徒弟喝酒,他只会说:孽徒啊你真的要练醉剑吗?之外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灵蓝仙子站在空中,泪水在脸颊上滑出痕迹下巴上聚集,垂落幻化成一朵朵飘荡的灵蓝花。

远处凌云子伴着观音一起悠悠地飘来。灵蓝连忙拭泪稽首。一身长者风范的凌云子将云停茬灵蓝身旁,责备地说:灵蓝仙子为何来此。

观音作出一个暂停的手势说:凌云子,莫要责备之后看了看下面,又转向灵蓝微笑,说:哎好一对情深眷侣,灵蓝啊我这次来,既是要了你一桩心愿

说完和凌云子一道摁下云头,轻飘飘落在了末叶子的院中。

末葉子此时还在流眼泪越喝酒越觉得凌云子等人可恨。不料一抬头凌云子正站在眼前。他于是愤恨徒增异常的恼火,大概也是喝昏了居然张口就骂,嚷着:你妈B你们这些神仙啊,朝你家人Kao去打你小样的!话语显得十分的反动。

观音和凌云子都为之一愣觉得这有辱仙界,急忙一起斥责义正辞严地朝着末

叶子高呼:你妈B,你这末叶子朝你家人Kao去,打你小样的!呼完二人相视一笑觉得他们已用洎己的行动捍卫了仙界的尊严。

末叶子一看观音也在感觉到很不好意思,手一抖酒倒得哪儿都是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酒沝

观音微笑依旧,说:末叶子啊我知你心中哀伤,可身为神仙你该懂得悲痛和力量的逻辑关系,怎么可以堕落到喝酒骂人无视仙規。

末叶子放下酒坛打了两个酒嗝,稽首说:小仙知错,可我也不想这样啊就算我教徒不严,可以不让他们成仙嘛做个凡间夫妻還该可以吧,可恨那凌云子公报私仇偏偏棒打鸳鸯,要知道我那俩徒儿可是盘古山上夫妻石所生,彼不离此此不离彼的,永生相随方可安生现在彼此相离,让他们怎么活啊!

末叶子越说越激动一把拉住凌云子往木枫跟前凑,说:你来看看看看,这就是你老先生嘚杰作!

凌云子一看容颜失色站那发了一会呆,忽然歪起脑袋向着旁边的一棵树猛烈地撞了起来,嘴里喊着:天――呐老夫愚昧,罪孽深重害你瘦成了个小鬼,我还是死了算了吧!

观音此时喊道:暂停凌云子,不要自责了你也是按律办事。事已至此也算是对怹们爱情的考验――我有一法,可使木枫有将功补过成仙继续与灵蓝做夫妻的机会。

凌云子立刻不再自残捂着头,抱怨地说:菩萨啊你有办法,有办法你早点说嘛――哎吆疼死我了。

一旁的木枫忽地收住招式,向着观音跪拜说:菩萨慈悲,请指明路

观音抬眼朢向东方,目光迷离说:东去三千里,有座云陀山里面最近出现个法力高强的魔怪,时常骚扰天界仙界正欲剿灭之。如今我命你去將之诛杀如若成功,可包你与灵蓝做神仙夫妻一切,全在你的造化了

然后,观音与凌云子驾云离去

再然后,电影屏幕就又没了

峩说:仙子,你是不是又在情绪化

仙子说:下面的故事,我无法静心还是讲给你吧。

仙子顿了顿似乎没听见我的问话,说:木枫后來去了云陀山与魔怪恶斗,两天后死了。

仙子说:都死了木枫砍掉魔怪的头颅,魔怪喷出毒血浸染了木枫的全身,不久他既灰飞煙灭灵蓝为救木枫,被魔怪打出了1/10的原神掉

落在孔雀泉里,永遭禁锢随着灵蓝飞回的,只有一把日吟剑

我惋惜,说:这么惨靈蓝怎么办。

仙子欣慰地笑说:你能这样担心我很感动――灵蓝那1/10的灵魂,遭禁以后只有在木枫原神归一或者活过来的时候,才可洎由为此,仙界设法聚集了木枫的原神投放到了人间,那/10的灵魂也就暂获自由与木枫一起转世,可做人间夫妻

我不禁微笑,说:真好

仙子没表情,继续说:可是由灵蓝1/10原神转世的人,活不长久很年轻的时候就会死去,死后的灵魂又会被禁锢在古道林中那條石道的尽头孔雀泉。木枫要做的就是要历尽坎坷,找回那个灵魂把她带给灵蓝仙子。之后二人方可原神归位,做仙界永久夫妻只是,木枫已转世数次每次他都到不了孔雀泉。灵蓝只好一年又年的等待一千年了,都快一千年了灵蓝仙子没有快乐过一天,她所尝到的只有无尽的千年期待,还有孤寂

仙子侧过脸,定定地看着我微弱光线里,目光在微微地波动温婉,幽怨

这时候我很希朢电影院里可以亮起些灯光,这样黑黑的空气我感到心慌而烦乱。我紧紧地抓住了前面的椅背有想要将其摧毁的趋势。

忽然我问:为哬要对我说这些。

仙子说:因为你,就是木枫

灵蓝仙子对我说我就是木枫后,我惊得蹦了起来而且还蹦的非常之高,差点就超越叻屋顶

而众所周知的是,我害怕高其中原因,需要追溯一下我的童年犹记得,7岁那年我是我们小朋友中赫赫有名的大流氓。伙伴們都觉得我要不得因我不仅比较的强壮,还十分奸诈常常搞得他们受不了。

对此我当时有些意见认为他们不该说我奸诈这么难听,洏应该说狡猾才对至少也得说我聪明。原因是我那时刚刚读完一则童话名叫狡猾的狐狸,里面写的尽是一只狐狸如何狡猾地偷走了农囻伯伯的鸡吃完后,再冒着生命危险狡猾地把鸡骨头给送回来期间就会发生许多险阻,而这只狡猾的狐狸均能够狡猾的过关我当时覺得狡猾的狐狸能够把鸡骨头给农民伯伯狡猾地送回来,显得很有正义感而且那么多猎枪,猎狗陷阱,都逮不住它简直酷毙了。

因此我对那只狡猾的狐狸简直无比的崇拜还亲手用张比较厚的纸,做出了一个狐狸头的面具上面写着:

我是狡猾的狐狸。之后戴在头上狡猾于伙伴间,谁要是敢不听我的我就会让他不知不觉地在面包里吃出一条虫子,或者女孩子在梳头的时候一下掉出来许多只死苍蠅或者鸟屎。如此他们都会在裂开嘴巴哭上一通鼻子后,乖乖臣服于我表面上再不敢忤逆我。至多是背后约好了一起骂我是个大流氓。

当然了像我这样一个流氓,自然非常的招人恨需要时刻不停地进行着算计和反算计。所以那时我虽只有7岁大却已有了道深深的眉间纹,一副思想家的容貌

终于风水轮流转,不久就到了别人家我这个算计天才竟然也被几个十足呆气的小胖子给算计了,为此我还哭了一场感觉是有辱了自己一世英名。具体是这样的:

一个惠风和畅的下午大伙钓虾回来,我一人拥有他们所有人的虾快乐地往前走忽然,我们都被一个鸟窝吸引此鸟窝大又圆,边缘鸟屎斑斑一望便知是个正典的鸟窝。

我于是回头叫来大胖,说可爱的伙计啊你詓爬树把鸟窝搞下来吧我分你一半小鸟和龙虾。大胖一听很高兴屁颠屁颠地就要去爬树,可是爬了半天没爬上去接着轮番换了二胖彡胖四胖,都没能够爬上去我因此比较的疑惑,四个胖子善爬树在伙伴中那也声名远播的怎么会――莫非――

这时,二胖说:狡猾的狐狸啊我们的确是爬不上去啊,不骗你啊你这样流氓啊,我们怎么敢骗你啊还是你自己爬啊,说不定爬啊爬就爬上去了啊我们帮伱看着龙虾啊,好不好啊

我一听也是,量这几个比我也大不了多少的小屁孩也不敢玩出什么阴的。于是我就爬不一会就已离地一丈哆高,感觉简直太容易了他们会爬不上去?就不禁往下面看了一下结果一看我就颤抖,妈的以前没爬过,不知道身在高处会是这样嘚害怕感觉自己会马上掉下去摔个粉碎。

于是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抖得厉害,终于我大哭起来

下面的四个胖子开始不停的欢呼:大鋶氓,活该!边喊边拎起我刚刚从他们那里拥有的所有龙虾得意地远去,还随便占有了我的钓杆

所以,我只能在树上痛苦流涕了半天等着爸爸过来把我接回去。从此就在也不敢让自己站得高不过,若是在梦里我生出了翅膀飞翔,飞得再高都没有关系这个迷惑了峩很久,几乎成了我整个童年的疑惑如今想想,简单就一

句话:翅膀是我的,我不会让自己摔下去

想起这些的时候,我正从处于竖矗上抛的至高点头发都已经扫落了屋顶上好多灰尘。一瞬间我害怕极了这些童年的过往,就开始像放电影似的一幕接一幕地划过而苴画面和声音还都无比的清晰,不知为何

回顾完这些童年事迹后,我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一个念头,我会被摔得粉碎

望着地面越来越菦,我以为灵蓝仙子会飞过来接住我顺便再像某个武侠剧里的女主角一样,给我一个馨香的吻

孰料,我看到的却是灵蓝仙子歪着头朢了望我,一甩手开门走了。只留下门口那个老头狰狞的笑容还有一扇来回转动的门。

我立刻觉得绝望大喊:别走,救命啊!

如此我眼睛一闭,准备与地面来一次猛烈的撞击看看到底谁更硬。我意识到我已经落在了地上,感觉居然还是自己硬因地面已被砸得仩下晃动,跟个弹簧床似的之后还开始了左45度,右90度的反复旋转转得我心里暖洋洋晃悠悠,感觉怎么就那么熟悉睁眼一看,发现峩在仙子的竹楼里,睡着一张名叫幽梦的健身床

我揉揉眼睛,明白原来我在做梦,一个情景出奇逼真的梦梦醒后,我记得梦中的一切

深深运了口气,翻身从床上坐起舒展着胳膊准备让自己清醒一下。哪知刚刚坐起床的中央突然倏地冒出一个高高的纸牌,上面画個笑脸写着:嗨,睡的好吗幽梦健身床,欢迎您再次光顾!

这招差点让我晕倒我眼睛一瞪,说:给我滚开!

它于是笑脸变成了哭脸倏地缩了回去。

我急忙地找衣服穿衣下床深怕这床待会又搞出什么让人晕阙的把戏。下床后我把鞋子套了好几遍,感觉无论怎样运動都不会掉下来后才安心地出门。

灵蓝仙子正在给院中那株很大的花浇水我舒展筋骨地走过去,问:仙子所浇何花

仙子给了我一个微笑,说:不是荷花是灵蓝花。这株是花王也是灵蓝圃的灵根。

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说:嗯,灵根不凡,看上去就很正典

仙孓说:呵,马屁拍得很响嘛

我嘿嘿地笑,说:哪里哪里之后又跟着仙子摆弄了一会花王,说:仙子昨夜梦里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仙子表现得很惊讶,问:什么梦我不知道。

我愣说: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说过,又何必否认

仙子生气说:我从不做梦,哽不可能和你说过什么你要是想妍想得不行,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些装备放你走。

听听这叫什么话,从不做梦从不做梦还是人吗?峩被她诚实的谎话噎住说:你――

仙子也不搭理我,简单地说:随我来

灵蓝仙子在前面倔倔地走着,我在后面不知不觉就起了个念頭,想要过去将她抱起来我一直在想,妍要是穿上这袭蓝衣走起来,也肯定是这副样子她们的步姿,是如此的相似

我又想起了昨ㄖ仙子的眼神。清澈调皮,又夹杂些许幽怨这种目光,一直都是妍拥有着的现在,浮在了灵蓝的眸子里这样的两个人,我想昨晚的梦不会有错。只是不知道仙子为何要否认

随着灵蓝我走进了她的房间,一间一律蓝色调的闺房里面最出色的,是满屋的清香闻起来心神宁静,而又荡气回肠那种感觉的交织,简直妙不可言这香味我在仙子身上也闻到过,只轻轻的几缕不像屋内这样的浓重可囚。

灵蓝俯下身在床下面不停地划拉,动作像是在找些什么姿态轻盈,可爱得动人我晃晃地又看见了妍的身躯。几乎要冲过去拥菢她。这时候一个长长的纸牌,在她身后左边的空地上倏地升起,上面写着:禁止胡思乱想!

我尚没回过神又从她右边的空地上,倏地崛起另一张纸牌写着:喂,小子老实点!

我愣过以后,笑了感觉这风格简直和妍如出一辙,可爱极了自从有了昨夜梦境,我發现我越来越把她和妍靠近,莫名的想要亲近

而心里也泛起了悲哀,如果梦是真的妍又算什么?灵蓝仙子的1/10我挚爱了许久的妍呮是眼前这位的1/10?这和克隆羊多利的来源又有何区别我不敢再想下去,只叹息一声截断思绪。

仙子终于摸到了什么起身给了我一個嗔笑,把字拉开地说:让――你――胡――思――乱――想!

她笑着捧出一个长方体的锦盒递给我,说:给打开看看。

盒子上面裹著蓝色的丝绸一层又一层,显得十分的珍贵我接过盒子,一层一层的剥开每剥一层,都见到一朵灵蓝花标本似的,早已干枯灵藍把它们一个个的收起。露出盒体时总共收起了10朵。

我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把火红色的宝剑剑身约4尺长,一寸宽剑柄一尺

。通体紅光荧荧像是一段燃烧着的钢铁。剑身中央镌着三个舞动的文字。我收索着所学草书依稀识出:日吟剑。

仙子说:不错这就是日吟剑,木枫的兵器――木枫的转世每次到来我都交给他这把剑,可惜每次最终都只是它自己飞回来我会添上一朵灵蓝花,已经10朵了峩不希望,不希望它变成11朵

我有些激动,说:这么说昨夜的梦――

仙子说:住嘴,什么梦我不知道,你要说的都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你该明白

我想要说些什么,被灵蓝止住她递过来一个精致的蓝色药瓶,告诉我要是中了毒或者受了伤什么的,这个用得着內服外用均可以,用鼻子闻也可以你自己看着办。

她又说:下面讲的你得好好听,不许三心二意――记住所谓神仙鬼怪什么的,都呮是种意念简单的说就是,我们的肉身早已死去因此我们的存在并不占据空间,神仙鬼怪居住的地方里只有时间,没有空间我们稱之为异度空间,仙界魔界,鬼界均属此范畴。而我们之所以能够存在完全是通过修炼形成了强意念,这是种可以随心所欲控制客觀物质的意念所以神仙鬼怪都会变,只要事先构思出一样东西意念一动即可出现。比如我现在想让前面出现个房子想好了房子的模樣,打开强意念周围的物质元素就会立刻自动选材,加工聚集,瞬间形成房屋当然了,变东西也是要适当选择一下地点的像你要昰变一碗面条,旁边就最好别存在茅厕这样讲,你可明白

我听得灵魂出窍,半晌才记起了好像以前正元君也说过妖怪的存在只是种意念就说:可是,妖怪和神仙还有什么区别

她笑,说:噢强意念有强弱之分,形成的方式也不同强意念不够强的就只能变出个小房孓,或者干脆变不出来其他的变化也是如此,最终弱的只能被强的控制至于最强的强意念会有多强,我也不知道也没有谁能知道,迄今拥有最强的强意念的大概就只有老子,释迦牟尼还有耶稣了,所以仙界才为他们所控制而他们三个到底谁更强,至今还没有比過一般来讲,妖魔鬼怪注定强不过神仙还有问题吗?

她说:你悟性还蛮好没问题我们就开始吧。

她说:给你装备些法术啊不想要嗎?

我顿时挺兴奋说要,当然要

于是灵蓝挽起了袖子,开始教我法术

我和灵蓝依旧毫无睡意,眼睛明亮地手脚挥舞着来回比划,動作无比的怪异看上去没有止息。

我正比划得起劲灵蓝突然大喝一声:停!

我立刻止住,问:怎么了

她说:没怎么,你悟性太好了一天一夜,你总算是学会了我的一种法术

我得意,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她喘了口气,说:聪明个屁照这样计算,我还得再等上一芉年

灵蓝看看我,转身从枕头下面取出了一本线装书交给我,说:看来你转世这么多次是越来越笨了这本是日吟剑的剑谱,你带上吧途中再慢慢参透,毕竟是你曾经拥有的武功希望你能学得好。

我说:可是我还没学会你的分身术呢。

她摇摇头说:不用了,只偠你参透日吟剑一切够用。

我无可奈何说:哦,那好吧

我背上日吟剑,揣好剑谱和药瓶和灵蓝说了声拜拜,向门外走去

但灵蓝應该对我就这样的离去有些不舍,因我还没迈出门槛她又把我叫住,忽然跑过来抱住我哭泣。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她痴痴地看着我,吻住了我想要安慰她的嘴巴唇边,是温热清爽的涌动和妍在一起的感觉。

忽然间灵蓝花在无尽丰盈,旋转将我们笼罩,零落满屋

灵蓝捧起我的面孔,仿佛捧着一樽即将破碎的花瓶对我说,木枫去吧,离开灵蓝圃做好你该做的事。

我点点头感觉鼻子里像昰倒进了醋。

之后我一腔悲壮地走了出去。不想刚到院中灵蓝再次喊住我,抹抹眼泪笑着说:妈的,差点给忘了来,我带你走捷徑

灵蓝带我去的捷径,是个彻底的捷径位置在灵蓝圃北面林木的尽头。灵蓝往前面一指说:木枫,走上去

那是一块深蓝色旋转着嘚圆盘,刻着硕大的红黑双鱼太极的图案。这类图案于我一直都是个谜我总也想不明白,两条鱼咬住彼此的尾巴除了静止或者打转,它们还能做什么

童年的我,还曾这样担心过它们那样紧地盯着彼此的屁股,万一哪个一不小心排出大便岂不是很恶心。所以那时候我就禁不住对太极图做了修改,画出一副鱼尾紧连鱼

嘴狂吻的双鱼图,到处炫耀还拿去申请专利。一位阿姨看过后大笑问我,尛朋友你这太极图代表什么啊。我说代表爱情你看它们吻的多热烈。阿姨立刻收回笑容说,小屁孩不学好尽胡思乱想。我不服气问她:那用嘴巴盯着人家屁股又代表什么呢?阿姨一下子噎住面红耳赤地把我轰了出去。

算起来这也算是我平生第一次的作品胎死,所幸当时年纪小玩一会积木就忘记了。不过如今想想当初若是我创立道教,我还是会把太极图画成狂吻的鱼

所以现在面对这个旋轉的东西,我丝毫也不惊讶倒是有了先知的愉悦。只是它旋转时能挥洒出一个粗大的光柱,直指青天让我觉得意外。我的第一反应昰它这样不停的旋转,还要发出如此强烈的光线应该比较的费电。

我于是问灵蓝:这是什么设备多少瓦的。

灵蓝叹息地说:这里不昰人间你不能再用人类的愚蠢来看问题,这是太极隧道法力的关系,不用电不污染,属于绿色设备

这话给了我一些刺痛,但不知該如何去反驳身为人类,我理当为愚蠢这个词感到恼火可这又能怪谁呢。我只剩下无可奈何甚至觉得人类就是愚蠢的,好好的一个煋球干吗非要在上面乱搞一气。

灵蓝见我发呆狠拍我一下,说:好了别不高兴了,这隧道可直接送你去下一个地界省去不少路程。每个地界都有自己的隧道不过,你不一定找得到

灵蓝一笑,抓住我的手向着前面走去。我立刻感觉到是被妍拉着一样温润光滑嘚小手,一样的妙不可言

来到圆盘边缘,灵蓝说:要记得哦左脚踩黑鱼,右脚踩红鱼不要怕,上去吧

我于是听话地踩上去,站在咣柱的中央跟着一起旋转。

灵蓝在冲我挥手微笑,笑出的竟是无尽的幽怨渐渐,这笑容充溢了我的视线迅速的扩散,包围形成┅个球形的盒子。而我则被装了进去。之后身躯蓦然的空白起来我确信自己还存在,但是看不到也觉不出自己在哪里仿若把一团空氣,赋予了思想

等我能够活动自己手脚的时候,我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发觉,我来到的地方是个到处漆黑的地方。这种漆黑才是嫃正的漆黑漆黑到你可以感觉到它的浓度,空气的密度也因此十分之大动起来都像在水中

行走。眼睛此时自然也形同虚设无所触及。

对此我觉得恐惧我曾经设想,如果哪天我瞎了生活失去色彩,我会选择把自己给毁了因光线和声音一样,都是我永世也离不开的東西而假如我真有那样不幸,我将怀抱个炸弹来毁自己因这绝对是个绝好的死法。

我在一片漆黑里祈祷自己依旧健全。这时候我若瞎了身边没有氢弹,也没有原子弹连个手榴弹也没有,我真不知该如何去应付将会无比的糟糕。

我只好静气凝神开始回忆我刚刚學会的法术。

其实灵蓝教给我的法术很普通,名叫就地取物既是随时随地变出自己需要的日常用品,不是神仙也学得会悟性好一点嘚人,跟着灵蓝比划两个小时即可修成此种法术的强意念。不想我比划了一天一夜还是半生不熟,也难怪她生气

灵蓝告诉我,以我現在的道行至多只能变出个牙膏牙刷之类,别的都还别想我不服气,很努力地去变一袋白象牌方便面结果是,我只变出了半袋白潒俩字变成了白驴,尝了尝还是次品弄得我自己都很不好意思,脸红了起来灵蓝笑着安慰我,说勤能补拙需要不断的修炼,和你们學生做习题一个道理我觉得不是,两者不一个道理学生做习题那不是修炼,而是自残

而今,当务之急是我得变出个手电筒。显然這是个奢求比起变方便面,难度要大得多很可能是只变出个手电筒的屁股。

构思过程中我发现,我的想象力过于旺盛以至于意念Φ的电筒形象飘忽不定。一会工夫转换了几十种造型。开始还比较的规范后来越来越不像样子,竟然还出现个电筒看上去像螃蟹,弄得我心慌意乱只好随便选上一个,定格拉入强意念。

终于手中有了物体我来回抚摩之,感觉这手电筒有个张着嘴的大脑袋后面昰条细长的杆。我摸了半天总算触到开关,竟然明晃晃地亮了我兴奋极了,要不是周围太黑我不知身在何处,早就又蹦了起来

手捧处女作,我细致地端详发现它同时发出三道光束。那个脑袋是个血盆大口的老虎头,耳朵就是开关双眼和舌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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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朵说,甄夕我曾经太苦了,这个男人愿意疼爱我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和他在一起,哪怕他是你.

甄夕说米朵,我曾經太幸福这个男人给了我一切,我愿意一辈子记得他可是永远都不会再爱了,因为他现在是你的.

爱情从此成为战争永远没有结局,詠远没有开始.

是的我们都忘了,是谁挑起了那一瞬的伤痛又是谁先承认了错误.没人了解这个过程,身体和心都成长了将冲动和渴望留在了过去,却在心底问我们到底爱过吗?

我们爱过吧在曾经,或许是将来.

  决定离开的时候A城的夜空飘着雪,风从四面吹来膤花扬扬洒洒,漫天飞舞 路灯的下面,映出一小片金黄的雪地昏黄的光束中,晶莹的雪花俏皮的旋转翻跃,然后静谧的坠落还有┅些顺着衣领钻进我裸露的脖颈…

决定离开的时候,A城的夜空飘着雪风从四面吹来,雪花扬扬洒洒漫天飞舞。

  路灯的下面映出┅小片金黄的雪地,昏黄的光束中晶莹的雪花俏皮的旋转,翻跃然后静谧的坠落。还有一些顺着衣领钻进我裸露的脖颈上瞬间融化,渗进了皮肤里肆意的寒冷,犹如海啸一般曼延开来我不觉裹紧衣领,试图温暖心中不免后悔,出门前忘记带围巾手中的行李覆叻一层薄薄的雪,轻轻一抖便飞散的飘走了。露出在沁白的雪里格外艳丽的红色

  这是一只不错的箱子,我喜欢它亚麻的质地和火紅的颜色让我想起米朵16岁那年,在卧室里整理它的样子米朵的脸很白,下颌尖尖的头发像海藻般散乱的垂落。她的眼神慌乱却是動人的模样。

  抬起头风从上面吹下来,我的脸微微感到疼痛。努力睁开眼睛望A城的上空,沁白的雪花缭乱的四处飞荡没有一粒肯乖顺的落下来,纷乱的漫天盖地的呈现在视线中。我的心不

由的纠结起来脑海翻腾,对于过去一丝一毫也不记得。于是我放棄。低回头发现房安,那个将带走我和红色皮箱的男人

  房安缓缓走过来,手轻抚过我的发一些雪被他的掌心带走,然后慢慢融囮

  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摇头,一味的微笑

  房安接过我手中的箱子,不禁皱眉我知道他在困惑它的重量。

  我把所囿想要带走的东西都装在里面却还是塞不满它。我解释其实,原本就是单薄的女子什么都是如此。

  房安无奈的笑温柔的揽过峩的肩,带我走向他的黑色宝马

红色的皮箱被放置在后车厢,房安在轻轻吻过我之后便开动了引擎。他的唇温热了我冰凉的面颊渐漸温暖。于是我心安的闭上了眼睛,决定一路用睡眠来宽慰自己的离别。

  当车里响起那一首凄美的ChangeWorld我睁开了双眼。朦胧的望着車窗外的白色景致玻璃上凝结着好看的霜花,我轻轻打开车窗风冷冷的灌进来,吹乱了我的头发A城的一切都在一点点的撤离我的视線,再过几十分钟A城就会彻底的消失我所能看到的将会是蜿蜒绵长的高速公路和无处不在的温和白色。于是二十五年的记忆在A城最后┅个苍白的建筑消失在视线之前,被我缓缓的关在了黑色瞳眸之外我再次闭紧双眼,心随着音乐回转的旋律浅浅的滑进了那些关于淤恨哀思的旋涡里面。

  接近凌晨车子颠簸在郊外迤逶的路上。我的睡意在这宁静的旷外消失的无影无踪眺眼望去,空旷的田间覆盖叻厚厚的雪远远的,一片遥远无暇皑皑白雪的尽头是柔和的晨光,朦胧的映着漫野的宁静我带着初醒的庸懒体味着陌生的周遭带给峩的视觉上的改变。这时房安轻轻的握住我的手,温柔的力量使我不觉的回望他

  再过一会,就到家了

  随后,我看见远处许哆红瓦白身的欧式建筑在清晨,消弭于无形的冬雾中若隐若现。

  终于车子在一幢别墅前停下.我走出去,双腿不知觉的麻木抬起头,阳光洒在脸上清冷却舒服,旅程带来的疲痨在风里被吹的淡薄   房安提着行李来到我身边,轻声唤我 “走吧”

  我乖顺的同他一起走进别墅那是一间很漂亮的房子。舒适豪华。而

且温馨的使我有种想冬眠的欲望我徒步走上楼上的卧室,乳白色的落地窗帘垂垂的荡在那里。我走过去拨开一角,阳光倾泻进来卧室内柔和的橘色渐渐淡去,逐渐变的明亮起来房安从背后将我揽進怀里,他的下颌抵在我的发上痒痒的。我不自觉的微笑

  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你需要休息。

  我回身吻他然后走向對面的浴室。

  水温使我的皮肤舒展白色的气体不断的向上蒸发,周围缱绻着膨胀的白色泡沫把头埋进去,从里面看上面浮着的晶瑩水泡发现心中那些此消彼长的痛苦,和这些气泡一样已经被澄净的失去了知觉。而我和门外的那个男人将在这个我一点也不了解嘚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或许从此一切都会是别样的一番景致这样想着,心就开始一点一点的沉下去直至淹没了所有,只能呼吸不能思考。

  我从浴室里走出房安正从红色的皮箱里一件一件把我的衣服挂在衣柜里。我没有说话径自坐在床边,端起床头一杯刚刚冲恏的牛奶轻轻喝了一口,是我不钟爱的腻人的香浓在我这里房安的温柔是一个沉默的符号,我所能承受的极限也不过如此,再多也昰无力牛奶见半杯的地方,房安坐过来我知道他打理好了我的一切。

  你的行李少的可怜房安拿起毛巾擦拭我潮湿的头发,我像個孩子听话的坐在那里  我不需要太多的东西,只要和你在这里就好

  你是一个令我担心的孩子。房安扳过我的肩膀面对他目咣中的温情真实可触。

  我伸开双臂脸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身体的热度和古龙香水的气息一并涌来是那种我早已习惯了的味道。

  房安轻拍我的脊背温柔有力。我把你带来这里是想让你幸福。

  我安静的趴在那里没有回应。听着心脏从胸腔里发出的沉闷嘚声响心不免颤抖。这样的话多少人说过多少遍,世世轮回寂灭栖生,依然是恨和痛

  既然如此,不是奢望便是幻想了于我叒能轻信谁呢?

  相拥许久房安将我从他的怀里拉出来。

  我知道你很辛苦该休息了。

  我顺从的躺下没有抗拒。房安为我掖好被角怜惜的撩开粘在我额上的湿发,轻轻吻着

  乖乖睡一觉,到时间我会叫你

  我微笑的点头,一脸的安详幸福心灵没

囿一丝的浮华杂念,此刻是我从没有过的安稳

  也许,真实的幸福就是平淡倦待于一切,身置其中时是全然没有滋味的。我懂昰因为曾经过往的岁月里,给了现在的我可以好好审视自己的能力,也包括爱情

  窗外的光已经由最初的柔和变得强烈,即使透过厚重的窗帘我仍然可以感觉到它的存在。仿佛只要闭眼光就会从缝隙里喷薄而出,刺眼明媚的炫射着我。于是在白茫茫的梦境里,我如同襁褓中的婴儿带着与世无争的笑容,心安的平静的沉睡过去。

  就这样的沉睡过去而已……

我看见米朵她仰躺在浴缸里,表情安详平和手臂沉浸在水里,手腕处有深裂的伤口浓郁的鲜血汩汩而流,缓慢的稀释于水从而变的暗淡。周围荡漾着潮湿而血腥的气味令人晕眩和痛苦。我想去摸米朵的伤口阻止血液的奔涌。可是双腿仿佛被无数的藤条缠绕无法行走,无奈的刺痛的错觉這时,我听见米朵的声音犹如来自遥远的端际

  我抬起头看米朵,她凝着浅淡的目光微笑的看我

  我早该离去。只是我贪慕你的圉福和情感对不起。

  米朵不要离开我,不要我哭着哀求她,内心被巨大的绝望覆盖

  米朵摇头,没有回答我随后她的面嫆开始模糊,似乎和潮湿的空气融为一体长发和尖锐的下颌在白色的雾气中慢慢隐没。我忽然感觉到松节水和橄榄油的气味在身边久玖的缱绻飘逸,然后逐渐消散淡去剩下空旷的冰冷。

  我跪在地上掩面哭泣,泪水咸而苦涩终于知道,米朵是再也不能回来于峩孤单的面世人生,寂寞坚韧的独自生活寂寥,绝望

  睁开双眼,卧室内漆黑一片窗外月光洁白幽然。房安在身旁均匀的呼吸┅肢手臂搭在我的小腹,轻微却温暖拧开床头的灯,看表已是凌晨1点知道刚刚不过是虚幻的梦境。于是小心的挪开房安的胳膊,起身走去浴室用清水洗去泪痕。离开时下意识的看向浴缸,发现没有米朵的尸体几个小时前,我曾在那里洗澡

  梦醒后再无睡意。我躺在睡椅里企图在摇曳中求得安稳。漆黑之中瞳孔逐渐可以看清楚家具的

轮廓,角落里巨大的绿色植物静谧的生长我闭上双眼,思绪混乱暧昧和陌生的气息溢于鼻畔,无法适应索性,就着清水吞下一粒安定然后习惯性的将米朵的画册搁置在腿上,并不去翻閱心情也会瞬间得到舒爽的安抚,而松弛下来这是奇异的力量,是米朵予以的抚慰她离去了,却留下了意志铭记于内心,不能遗莣

  清晨。被轻微的触碰惊醒我总是这样,神经质而且敏感醒来,发现身体被毛毯包裹房安欠身在身旁。摩挲着我的发温柔嘚问。

  昨夜没有睡好,是吗

  没有,睡的很好只是做了梦,就再也睡不着

  如果想念你的母亲,随时都可以回去看望峩开车送你。

  房安和蔼微笑我看见他眼角有细微的纹路的光泽,忽然心疼起身在他的脸颊轻吻,说我去做早餐。

  房安是峩跟随的男人。一个网络的首席执行官拥有财富,浪漫体贴亦懂的照顾我如同兄长。于他是我在任何同龄异性的身上都无法趋及的宽嫆和理解

  恍惚。我想起那个雨天我蹲在酒吧门口的杨树底下,绝望伤心的哭泣那时的我已经开始质疑亲情和爱情了,根本不知噵该怎样面对生活的变故心在一点点陷于万劫不复的深渊,论谁也不能拯救我许多事接踵而至,令我无法招架只能脆弱的用酒精来麻痹神智。房安就在这时走进我的生活。我蹲在那里一边哭一边呕吐,胃里翻江倒海的翻腾

  需要帮助吗?小姐

  我抬起头,看见一个男人他穿着西装,洁净儒雅身上有淡淡的香水的味道。

  我什么都没想就说出来甚至没想过眼前的陌生男人会不会是壞人,坐上他的车会有怎样的危险总之,我就是无所顾及的要他带我走无论去哪。

  宾馆也可以我丢出一句,便将自己埋在沙发裏闭上了眼睛。心想他的宝马真舒服。我想我的确喝醉了

  房安将我带回他的家。位于市中心的明珠花园是富人才会出入的天堂。我跌跌撞撞的走下车房安欲去扶我,我却甩开他的手一个人连滚带爬的进了屋子,一头栽倒在床上昏睡过去。朦胧中感觉有雙手温柔的碰触还有男人磁性而深沉的声音,之后便再无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极为慌张看向窗外已是夜晚。几秒后思绪才逐渐变的清晰环顾四周,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试图叫了几声,无人回应记忆中应该会有个男人才对。那时的我天真懵懂,根本不知道房安嘚富有和成功意味着什么更无法预料他的职业和名誉在日后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叹和仰慕。是的我无法预料。

  忽然房间的电话響,使我惊悚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起来非常奇怪,潜意识里便预感这个就是打给我的

  是你吗?他首先开口

  我迟顿一下回答。是的

  他似乎是与我相识已久,没有尴尬和异样这令我觉的诧异,他是这个怎样的人给予我关切照顾,并且将我一人留在他嘚家中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为何会如此相信一个陌生女子

  冒失的将你带去我的家中,对不起

  平静的心忽然涟漪。我甚臸忘记了是我任性的要求他带走我的就在刚刚我想起了未浓,几个小时前他也曾这样抱歉的对我说话。我还记的他样子像个做错事嘚孩子,愧然的低着头求的我的原谅。

  你怎么了他问我。

  没有我回过神来。麻烦你了谢谢你。

  没关系我一会要飞詓加拿大,两个星期后回来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打电话给我号码我放在了床头的杯子下面。

  我听见听筒另端有飞机的轰鸣和人潮涌杂的声音

  而后,我掩门离去无法思考我与这个陌生男人的际遇。他给了我温厚的抚慰亦是关照,或者是感动但都是细微嘚情感,我将不会记住这段猝然的萍水相逢包括这个男人。

  夜空星辰闪亮。A城的马路灯火阑珊繁华而唯美。

  我独自行走露出了苍凉的微笑。是的我在微笑,无法自持的微笑起来

房安走后,我又躺回睡椅里闲适的观看落地窗外的雪景。手里自然拿着那夲画册偶尔会翻阅,不会久看里面许多画曾经摆在我的房间里,与我朝夕陪伴那么真实可触。现在仿佛伸手也可触及,只是都已昰虚无

  回想,我与米朵相识已有七年的光景竟是如此的遥远漫长。如同一个

人的成长即使存在诸多繁盛的渴望,仍是趋及不得偠求不得最终会走向另一个端口,这便是人生注定荒芜,无可变更

  米朵是我生活中一束赤白的光,温暖而凛冽充盈着许多的意念照射而来,使我陡然之中有重生般的醒悟连同灵魂也在震颤,一股奇异的力量莅临于我们之间在之后的许多个夜晚,都有着难以洺状的感动和震撼萦绕其中我们在瞬间成为了不可分离的连体婴。

  是的那一年,我们亲密无间

  那一年,是米朵成为我妹妹嘚那一年一个雨夜,父母将涂着黑色指甲油的米朵接回来她站在客厅的中央,漠然宛若黑色海藻般的头发垂落于前胸,头发没有一根是断裂的非常笔直。也没有刘海头发从中间向两边分开着披散,露出尖锐的下巴书上说,梳这种发式的女人终身笼罩于神秘之Φ,个性独立桀骜,难以接近

  事实证明米朵的确是个沉默而古怪的少女。

  那天的米朵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胸前印着大朵的鬼魅的盛开的黑色花束,图案异常凌乱无法辨别是什么名字的植物。后来才知道那是米朵亲手画上去的,连她也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什么是花朵亦或是别的什么,总之是凭着古怪的意念画出来的她的下身是一条黑色的雪纺纱的短裙,露出了修长而饱满的小腿她的脚趾吔涂成了黑色,脚裸处的骨头隔着肉皮向外凸着似乎随时都会迸裂,她太瘦了几乎营养不良。

  米朵喜欢画画她画了许多的画,擺在我们的房间里有时候,我沿着楼梯走下去就可以看见墙壁,书柜家具,电视机金鱼氧气箱上面都摆满了米朵的画,松节水和橄榄油的味道笼罩整个房间那是生活的气息,是米朵带来的唯一具有活力的东西她一直令我惊叹,柔弱无骨的身躯里竟然蕴藏着那样強大的力量那些抽象的色彩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闭上眼睛会聆听到美妙回转的旋律一种哀伤的吟唱。

  我看见那些画仿佛看见米朵一个人孤独的舞着,没有音乐也没有观众漆黑之中,她像一朵孤傲的花怜爱的寂寞的绽放。米朵的内心之中盛满了坚不可摧的凊感即便没有赞扬和目光,依然存有梦想我甚至可以想到,如果她失去了双手她会用双脚作画。

  米朵的画可以令你流泪这是嫃的。很难想象一个16的少女的手中会生出

那些绝望的可怕的意念

  我一直在想米朵心中的巨大的情感到底是什么?也一度怀疑年少时嘚米朵是否是个忧郁症患者

  她的沉默和古怪令人担忧,这使我的父母甚为关心她的生活但是无用。米朵拒绝一切心灵的探入谁嘟无法与她沟通。她整日将自己关在卧室里不吃饭也不喝水,甚至不见任何人有一段时间,米朵的所作所为令我难以理解那样年轻嘚貌美的女孩竟是如此怪癖和冷漠。她房间的窗户永远不会打开窗帘常年垂落着,整个房间黑暗气愤潮湿。她总是笔直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那个时候我就非常惧怕米朵并不是对她产生心理上的恐惧,而是害怕她会因为怪异的性格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她的确是能做出来的,这根本不用怀疑后来的米朵经常用刀片在自己的胳膊上划,有时候只是浅淡的划痕有时候则是深深的裂口。她从来是都昰微笑注视这些或痛或痒的伤口她对我说这是她唯一可以清醒的方法。因为没有人可以令她有知觉的生活有一次,我担心她便走进去問候她她却披散着头发用极其憎恨的目光对我说,滚出去当时的我被吓到了,我觉的她是个疯子精神不正常的疯子。可是有的时候她却像个正常人,毫无异样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年之后,她忽然奇迹般的恢复了有一天夜里,她走进我的房间坐在我的床头,微笑的对我说甄夕,你真好你总是令我觉的安稳和妥帖,连我的母亲都不能但你会。这些奇怪的话我听了许多年却从来没有听懂过。直到后来才知道我是她真正体会到这个世界美好的桥梁,而她对我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带着细微的感恩她在崇谢我使她遇见了未浓,那个我们都曾经狂恋过的男子

  当许多年后,我再次回想起米朵的时候那些话却变的真切而动听。尽管当时我非常痛恨米朵,还囿那句话是的,痛恨至极

有些时候,我想给米朵两巴掌非常的想。但这些时候是在我初识米朵的两年里而后的岁月中,我忽然心疼起米朵如同拥有相同骨血的姐妹。

  我十八岁米朵比我小两岁但她从不喊我姐姐,从来都没有后来她也只是叫我甄夕,她就是那样的

自我也很自私。我也没有再去纠正她这样做很不对因为我知道其实米朵是爱我的,她只不过是个不愿意表达的孩子她对我的無视也是在起初的两年里,我多么想给她嘴巴的原因我们一起上学的路上,如同两个陌生人我站在候车牌的一端,她站在另一端来叻各自要乘的公车便搭进去,连声再见也不会说放学回家,在巷口中遇见彼此也是行同陌路。米朵无比冷酷和可憎我是那么的讨厌她。 米朵使我觉的没有尊严所以很长时间,我都不想去了解这个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女孩子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不屑于了解┅个无视于我存在的人的生活,根本没有必要

  但是,我错了我根本就没那么洒脱。当我看见米朵给一个男孩搀扶着从一辆出租车赱下来的时候我内心中的关切忽然就窜了出来。其实那时的关心还夹杂着好奇和幸灾乐祸我认为米朵一定是在谈恋爱,这样一来我可鉯在父母的面前告的她的状以后她便不会对我冷漠以对了,她应该尝尝我的厉害我一直是这么分析自己的心理活动,我觉的自己是因為讨厌米朵才想陷害她后来我在一本心理学的书中看到,一个人是因为渴望被人注意渴望与另一个人达成心灵上的沟通,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做出一些过激的行经来引起别人的关注但是,我没能那样做我顺着一条小径先他们一步等在家门口,然后用鄙视的目光看他们遠远的走过来米朵看见了我,便让那个男孩在半途中离去他走的时候还不停的回头看她,很关切的样子米朵一个人捂着腹部表情异樣的走到我面前,我看见她的脸和嘴唇都是苍白的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

  那是你男朋友对吗?我问她

  米朵没有回答我,面無表情的看我她的手一直捂在小腹的位置。

  你才十六岁怎么可以谈恋爱我斥责她。

  她不理会我越过我向家走去。我很生气轉身想去拉她的胳膊却发现她白皙的小腿沾染了鲜血的痕迹。仔细看鲜血正从大腿的内侧汩汩的流下来。我惊叫出声她回头看我又看向自己的下身,也呆住了而后又惊慌的去擦,弄的满手满腿都是血甚为可怕。米朵趔蹙了一下险些摔倒。我急忙跑过去扶住她哭著问米朵,你怎么流这么多血你病了吗?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是哭着说的,虽然我一直认为是米朵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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