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精神寄托怎么办,全世界都输入法没了怎么办色彩

失去的世界-当世界失去颜色
失去的世界-当世界失去颜色
一 : 当世界失去颜色  早上,我从睡梦中苏醒,发现整个世界都没了颜色......   走出房间,天哪!妈妈那金黄的头发去哪里了?苍白的脸上只有那银白的头发,穿着白色的围裙,白色的衣服,白色的拖鞋。回头一看,房子都是雪白的!我很着急:&妈妈!怎么会这样?整个屋子都变成了白的!&妈妈露出没有颜色的微笑,&这有啥好奇怪的?现在最流行这种颜色啦!我已经叫人把整间房子都刷成白色了。你看看自己吧。&   我才意识到自己也穿了白色的睡裙......   &我不要呆在这没色彩的房子里啦!我要出去!&虽然白色是纯洁的,可全是白的,多不好呀!&哎!等等!&一踏出家门,就感觉到了南极或北极,街道房屋人们都变成了白色,连有着那美丽绿色的小草小花,也成了那个颜色。   世界已经没有了以前那些漂亮的颜色。喜气的红色,热情的橙色,充满生机的绿色,深奥的蓝色,还有美丽的   紫色,你们在哪里啊!快出来吧,世界没有你们就不好看啦!别偷懒了,快出来吧! &
二 : 失去你的世界失去那些并不完好的希望。只是摇头说着想去忘记。 那些并不该出现的困扰着自己的思绪。无法理清。 为何他们总是说着别人的不好。为何总是别人受伤。 而自己确整日没完没了的开着那毫无意义的玩笑。 或许那些本不该成为别人的过失。或许自己只是想去谅解。 往往不知如何应该真正的去了解时。错误却无时无刻再次出现。( 文章阅读网:www. ) 该如何去让别人了解自己的不在乎。该如何忘记那黑暗中的精灵对自己微笑。 那时。你总会想起路边开满了鲜花。 转身。却发现自己并不在花丛中。而那不远的地方却是无底深渊。 该如何去放纵自己的灵魂。让自己只剩躯壳。接着牵着你的手微笑。 或许。那些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可。为何你总是迟迟不肯诉知答案。 或许你的深处藏着那个她。或许我并不该如此想你。 可是自己已在怀疑。怀疑你那些力不从心。 原谅我的过失。原谅我的错误。请这次放弃我。 我不要你的怜悯。或许只是无知。长大了或许就该自己的何去何从。 这次或许真的应该放弃。放弃你我的未来。放弃只会变成最好的结局。 而你心里的那个她也饶恕你的过错。请不要再去自责。 这或许只是我自己的答案。可为何你却总那么沉默。 请给我答案。可以吗。这样或许在转身的时候我会好过一些。或许你也是。 请不要再如此沉沦。不再奢侈你所需要的那些。请不要在意自己的所作所为。 这样或许会好一些。到底该如何解释。连自己也无从回答。 夜空总是如此的深邃。无法看透。那空中稀疏的闪光。只是上天的怜悯。 不该响起的音乐。再次从嘴中悄然哼去。不该记起的以前。真实的在现。 想去逃避。却无从躲藏。再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弱小。 从未有过这样的伤痛。只是你的离开太过匆忙。而我只能在原地等你。 或许。哪天你原谅了我。你让灵魂来安慰了我。然后抚摸我的脸庞。 说。不要害怕。我一直都不会离开你。我会呆在你身边。 有些依赖如此的感觉。发现自己的慵懒。从这一刻自己被释放。 紧紧的拥抱着。不住的说着那句我爱你。落下的泪落入了心里。 有些咸涩。感觉有些过于轻松。努力推开自己。不再喜欢如此的自己。 或许。哪天自己的灵魂也会到处飘荡。却忘记了停留。三 : 失去的世界帝国英译者前言阿尔明·冯·隆 [德国][出自《失去的世界帝国》] 我从来没想到会翻译一部德国军事著作。多年来,象许多海军将官一样,我打算把我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亲身经历写出来。结果,和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一样,我决定放弃这个打算。据说,已故的海军五星上将欧内斯特·金讲过,如果照他的意思办,关于太平洋战争的公报就只有一句话:“我们战胜了。”我的战争回忆录大约也可以简缩成这样:“我服过役。”我从海军退休以后,当了一家海运工程公司的顾问。一九六五年,我最近一次因公出差德国,我发现不管列哪儿,都看见书店橱窗里成堆地摆着一本小书,书名叫作《失去的世界帝国》,阿尔明·冯·隆将军著。我清楚地回忆起我在柏林美国大使馆任海军武官期间所认识的冯·隆将军。我见过他,和他攀谈过。我想,他也许参加过一次我妻子经常举行的晚宴。他那时在德国武装部队作战参谋部供职。他和大多数德国参谋人员一样,态度冷淡,难以接近。他身材矮胖,一只大鹰钩鼻子,几乎和犹太人差不多,恐怕他一定为此感到悲哀。当然,他的姓氏表明,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普鲁士后裔。他声名显赫,我总想好好地了解他一下,但没能找到机会。那时,我简直想都没想过有一天我竟会通过他的著作深知其人。出于好奇,我买了一本他的书,发现内容非常吸引人,我就去拜访了出版商在慕尼黑的办事处,打听谁在美国出版过这本书。我得悉此书原来尚未译成英文。在我要返回美国时,我说动了出版商,获得了英文版的版权。我正打算从商界退休,这样,我想翻译这本书可能会减轻一些无事可做的痛苦。《失去的世界帝国》是冯·隆将军在狱中写的厚厚两卷对战争的作战分析的摘要。他称这两卷书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陆、海、空战役》,他有十分充裕的写作时间,由于他在东线参与的战争罪行。他在纽伦堡被判处了二十年徒刑。这部详尽的技术性著作没有英文译本,而且我也怀疑今后会不会有。冯·隆将军在叙述每一个主要战役之前,总是先写一个关于战略和政治背景的摘要。出版商在冯·隆死后,把这些简短的摘要抽出来,加以编纂,成了《失去的世界帝国》(我怀疑这位将军会同意用如此戏剧性的书名)。所以《失去的世界帝国》并非一部扎实的军事历史,而是出版商的一种投机取巧。它把冯·隆关于世界政治的全部主张都在一本小书里汇集起来,而删去了它们后面细致的军事分析。无论如何,我认为这还是一本可读的、有趣的、也有价值的书。这本书的可贵之处,在于它比较诚实。几乎所有德国的战争文学,对于屠杀犹太人、战争的责任以及希特勒对军队和人民的专权等等,都进行了粉饰。对于所有这些棘手的问题,冯·隆都心平气和地、坦率地写了出来。他打算在他平安地入土之前,不让这本书出版。(他真做到了。)所以与多数的德国军事作家不同,他既不想保住脑袋,也不想安慰胜利者。结果写成了一本揭露德国人对于希特勒发动的这场战争到底怎么想、可能仍然在这样想的书。因此这是一个德国将军所作的力所能及的评论。冯·隆是一个有才能的作家,受到最优秀的英、法军事作家的很大影响,特别是戴高乐和丘吉尔。他的德文与其他大多数写军事题材的同胞相比,要易读得多。我希望我的译文至少能把这点表达出一部分。我本人的文风,是一辈子写美国海军报告形成的,不可避免地到处出现文理不通的现象,但我相信还不至于从实质上歪曲原文。我认为,这位作者如实地描述了希特勒统治下的德国人:一个非常倔强和效能很高的战斗民族,并非一群愚蠢的虐待狂,也不是现在流行的娱乐节目中所丑化的那样一帮可笑的笨蛋。整整六年,这些人几乎把整个世界打得筋疲力尽,他们也犯下了前所末有的罪行。他们的赌注,用莎士比亚一句很能说明问题的话来说,就是“伟大的地球本身”。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对我来说似乎很重要,这也就是我翻译冯·隆著作的原因。他对一些事件的叙述,既内行,又熟悉情况,我们不能从表面价值去理解它。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德国人。尽管我在他们中间生活过几年,我可从来不敢说,我了解那个奇怪而聪明的民族,他们有能力取得如此多的成就,也有能力做如此多的坏事,不过他们的迟钝也是天下闻名的。总的来说,我还是让冯·隆将军按照他自己的方式去描写这次战争,但在翻译某些段落的时候,我又不能不有所指责,所以我偶尔加上一些批注。例如,冯·隆的第一页开头部分,完全和阿道夫·希特勒所有演说的开头部分一样:谴责凡尔赛和约是残酷的协约国强加给光荣、守信的德国的不公正条约。他不提历史的变幻莫测,德国作家几乎都不提这点。一九一七年列宁推翻了克伦斯基政府,请求在东方战线单独媾和。德国人草拟的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条约签订于凡尔赛和约一年多以前,从俄国掠去了比英德两国加在一起还大的一块领土、几乎六千万居民和几乎俄国的全部重工业。这要比凡尔赛和约更加苛刻。我在柏林供职时,每当有人谈起凡尔赛和约,我总要提出这个小小事实。我的德国朋友总是被这样的比较弄得很窘,他们觉得这样做没有什么意义。凡尔赛和约落到了他们头上,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条约落到了别人头上。他们的这种反应出于真心。德国人的这种民族奇癖我无法解释,但是在读《失去的世界帝国》时,不应该把它丢在脑后。维克多·亨利于弗吉尼亚州奥克顿一九六六年五月二十七日第一章 白色方案阿尔明·冯·隆 [德国][出自《失去的世界帝国》] 对希特勒的义务红色方案历史的讽刺致命的条约战略胜利评论对希特勒的义务写作此书,我只有一个目的:维护德国士兵的荣誉。在这里,没有必要追述我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领导者阿道夫·希特勒的兴起。二十世纪的历史,人们没有比这更清楚的了。当战胜的协约国在一九一九年创造发疯的凡尔赛和约时,他们也创造了希特勒。一九一八年,德国相信了美国总统威尔逊的“十四点意见”,光荣地放下了武器。协约国把“十四点意见”看作一纸空文,草拟了一份条约,瓜分了德国,造成了一个欧洲的政治经济疯人院。这样蒙骗了天真的美国总统并瓜分了世界之后,英法的政治家可能想象他们会永远使德国民族瘫痪。这种瞧不起人的政策是搬石头打自己的脚。温斯顿·丘吉尔本人也把凡尔赛的决定说成是一件“可悲的复杂的的蠢事”,凡尔赛的压迫在充满活力的德国人民心中造成了火山似的愤恨,它爆发了出来,而阿道夫·希特勒就在喷火达到高峰时取得了政权。纳粹党是激进派和保守派、富翁和穷光蛋之间一个奇怪的联盟,它团结于复兴德国的理想上,但不幸的是,它也团结于欧洲中世纪引起动乱的政治口号“反对犹太人”。一群庸俗的鼓动家、理想主义哲学家、狂热分子、机会主义者、暴徒和冒险家,他们之中有些人很有能力,精力过人,与希特勒一道上了台。我们这些总参谋部的人,大多以厌恶和不祥之感注视着这些混乱的政治事件。我们对国家效忠,不管是谁统治,但是我们害怕一般危害社会变革的浪潮。希特勒使我们大吃了一惊,这是实在话。这位声名显赫、鼓动性强的政治家,迅速地而且不流血地把凡尔赛造成的不公正一个接一个地予以补救。他的手段直截了当,顽强有力。魏玛政权 [ 作者注:魏玛政权是德国一九一九年在魏玛成立的政府 ] 曾经采用其他的方法,而得到的只是英法的蔑视。希特勒的方法收到了效果。在德国国内,遇到必要,他也一样严厉和残酷,他的方法也同样收到了效果;假如现在历史学家称他的政权为恐怖时期,那就必须承认这是一种普遍的恐怖。希特勒带来了国家的繁荣,把我们重新武装起来。他是个负有使命的人。他那种对自己和对自己的使命的热烈信仰,左右着德国群众,尽管他篡夺了不少权力,但群众可能会毫不吝啬地都给予他。红色方案自然,德国在希特勒统治下迅速复活,在协约国中引起愤怒的恐怖。厌倦战争、酷爱奢华并为社会主义腐蚀了的法国,不太愿意采取有效的行动。英国是另一回事。英国仍然以它的遍布全球的海军、它的国际金融体系、它的盟国和它在五大洲的帝国统治着世界。德国登上支配欧洲的地位,推翻了权力的平衡,它再一次向英国挑战,争夺世界霸权。世界大战又迫在眉睫,这次摊牌无法避免,因为德国在二十世纪初期人口和工厂已经超过英国。在这个意义上,丘吉尔正确地把第二次世界大战称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继续,两次战争合在一起就是“另一次三十年战争” [ 作者注:三十年战争(),原是德国新旧教之间的斗争,后来西欧、中欧、北欧的主要国家几乎全部卷入。 ] 。我们德国总参谋部的人懂得,希特勒为使欧洲正常化所采取的惊人手段迟早会引起英国的干涉。唯一的问题是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干涉?早在一九一七年我们就准备了一个对英国、波兰进行两线战争的计划,叫做“红色方案”。在阿道夫·希特勒一个接一个取得不流血的胜利的过程中,我们一直不断地把这个方案加以修正。当英、法两国满足于他们那种软弱无力的谴责和抗议时,我们的战略地位和军事力量飞速地得到改善。我们开始希望这位强有力的元首能够利用凡尔赛凶手们的过失,真正不流血地在欧洲实现他的新秩序。如果真能这样,他就可以发动对苏联的伟大的十字军远征,单线作战,在东方找一块活动地盘——这是他毕生的目的。历史的行程就会完全不同。但是在一九三九年三月三十一日——这个全世界都不会忘记的日子,一切都改变了。英国首相张伯伦突然给予波兰无条件军事援助的保证!他借口因为希特勒破坏了不占领捷克斯洛伐克那块弱小地盘的诺言而发了火。这块地盘,正是张伯伦亲自策划的慕尼黑会议瓜分后剩下的。和所有政治家的诺言一样,希特勒的诺言当然不过是策略和权宜之计。要是张伯伦不这么想,只说明他自己是头蠢驴。不管对波兰保证的动机如何,这是一种自杀性的愚笨行为。它使得腐败的波兰军人寡头政府强硬起来,反对德国对但泽和波兰走廊的正当不满。它把发动另一次世界大战的杠杆,交到这些落后的军国主义者手中。除此以外无任何意义,因为到头来英国是不可能给波兰真正的军事援助的。要是俄国插手,这个保证可能还有意义;事实上,这么一来也许会半路阻止希特勒,因为他害怕两线作战,比什么都厉害。总参谋部也是如此。但英国的绅士政治家们看不起布尔什维克,而波兰在任何情况下都完全拒绝考虑接受俄国军队的保护。因此,愚蠢和软弱携起手来,挑起了这场灾难。张伯伦这一挑衅行动,就象一只陷入绝境、用软弱的爪子抵抗的兔子一样,只能激起元首更大的勇气。命令闪电般地下达到参谋部,要我们为秋季进攻波兰拟定作战计划。我们以红色方案为基础,日以继夜地工作,准备了计划。四月五日,这一计划以新的代号白色方案命名送交元首。历史的讽刺消灭波兰的白色方案,是根据几个主要的有典型的地理事实形成的。波兰一片平原:是一个大型的比利时,只有很少几个天然屏障,没有真正的国界。南部的喀尔巴阡山脉被亚布隆卡山口切断,为从捷克斯洛伐克进到克拉科夫和维斯杜拉河提供了一个现成的入口。维斯杜拉河、纳雷夫河及散河都是问题,但是在夏季和初秋,水位很低,许多地方汽车和马可以趟水而过。波兰本身是一个政治畸人,这也反应在它的没有形状的地理上。它没有永久的外貌,没有一个连续下来的政体或民族目的。它好几次从欧洲地图上消失,被瓜分成为强国的省份。现在他又不如俄国的一个省份了。在雅尔塔会议上,同盟国的首脑们把这个称为“波兰”的整个地理上的粗略平形四边形又往西移动了大约二百公里,移到奥得—尼斯一线。这样做当然牺牲了德国,把一些自古以来就是德国的城市、领土和居民都给了波兰,使得成百万人被悲惨地赶出了家园,重新定居。战争就是如此:胜利者获得战利品,失败者遭受损失。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因波兰领土完整问题爆发的,但波兰并没恢复到它一九三九年的边界,而且永远也不能恢复了。由于希特勒和斯大林进行的交易,它失掉了一块领土,并入了苏联的版图。英国为了那些边界问题对我们开战,它把法国,最后把美国拖入了战争。在雅尔塔,英、美两国把波兰领土当作希特勒的礼物永远送给了苏联人。这就是历史的讽刺。波兰在一九三九年的战略地位极为不利,整个国土可以看成是插入德国的一个软弱的凸角,是德国占领的土地,它北部与东普鲁士毗邻,南部与捷克斯洛伐克接壤,整个地势平坦,很容易让德国从西边冲进来。它的背后,在东边,稳稳地站着新近与德国通过里宾特洛甫策划的互不侵犯条约连到一起的苏联。致命的条约这个当时被欢呼为一项妙举的条约,在没开一枪之前就使德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失败了,可是对于如此明显的事实,人们没给以足够的注意。与布尔什维克结盟(不管是暂时的还是策略性的)当然是对这个独裁者理想的背叛,是与德国的民族精神相矛盾的。假如证明真有战略上的好处,这么做或许还能容许。在政治上和战争中一样,重要的是取胜,但这个事件却相反。这个条约把波罗的海沿岸诸国和大约半个波兰都给了斯大林,让这帮斯拉夫人向德国靠近了二百公里。两年以后我们付出了代价。一九四一年十二月,我们向莫斯科大规模进军的中央兵团——这是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次进军——在距离目标四十公里的地方停住了,而我们的先遣侦察部队已经深入到看见克里姆林宫塔顶的地方。假使德国军队是从离莫斯科近二百公里的战线开始进攻,他们就会在第一片雪花飘落到斯摩棱斯克大路以前占领俄国的首都,废黜斯大林,取得这次战役的胜利。那时英国肯定要求和,这场战争我们就会打胜。连我们的敌人也认为是大胆外交行动的胜利的这个条约,字里行间却包含着这么几个字:Finis Germaniae [ 作者注:拉丁语:消灭日尔曼。 ] 。这样的政治Coup De Théatre [ 作者注:法语:精采事件。 ] 在历史上还真不多;这样灾难性的弄巧成拙也罕见得很。可是当时在我们参谋部里,却很少有人胆敢对这样一个消息表示怀疑,哪怕仅仅以目光表示彼此的惊愕。包括希特勒自己的参谋长凯特尔、作战局局长约德尔在内,军队里没有一个人事先知道这个把半个波兰让给布尔什维克的秘密协定。只有到了战役的第三个星期,斯大林生气地打电话给里宾特洛甫,严厉地责备我们德国第十四军挺进到了东南的油田地区,武装部队才接到特别秘密指令,在俄国人面前撤退,于是他们就大摇大摆地蜂拥而来,既没有流一滴他们自己的血,也没有流波兰人的血。是我,九月十六日午夜在最高统帅部接到了我们驻莫斯科武官的令人吃惊的电话,他报告我说,俄国人按照希特勒在八月签订的秘密协定,正在进入波兰。我立刻打电话给约德尔将军,告诉他俄国人在行动的消息。他反问:“是对着谁来的?”声音颤抖着,简直不象阿尔弗雷德了。可见军队完全是蒙在鼓里。八月的最后几天,准备白色方案的工作正在加紧进行,希特勒打算利用里宾特洛甫的政治突然袭击,搞一场和平谈判的喜剧。春天,在他心情比较平静的时候,他以惯常作预言的口吻,说西方列强不会再容忍不流血的胜利了,这回要打仗了。我们在十分复杂的心情中准备白色方案,从忧虑到行将灭亡的感觉都有,因为我们的作战准备远远低于一场大规模冲突的水平。仅举一个关键性项目为例。我们非常缺少坦克,以致在白色方案中我们不得不把大量价值有限的捷克坦克摆开阵势;海军只有五十艘潜艇作好战斗准备;最糟的是,甚至到了那时,元首还根本没发布全面投入战时生产的命令,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得人心的行动;总之,我们真是如履薄冰。参谋部对和平谈判没抱希望。然而希特勒在和汉德逊一起演这出计划好的戏时,显然为其自己的表演和里宾特洛甫的不断保证弄得神魂颠倒了。他开始相信英国可能再一次被吓倒,说不定再跟我们来一次慕尼黑。九月上旬,在最高统帅部里,每个人都注意到了,当西线宣战的消息传来时,元首大为吃惊,浑身发抖。可是事到如今已别无他法,只有执行白色方案了。战略该计划要求同时从南北两侧进攻,目标是切断波兰走廊,向华沙进军。波兰人把兵力分散在全部无法防守的边境线上,结果很快就被分割、包围、消灭。他们应该把主要防御部署在维斯杜拉河—纳雷夫河—布格河三条防线上,这样就可以把战争拖长,促使英法进攻我们西部薄弱的守军。这可能是毁灭性的打击。冒险的独裁的领导已经把德国人民推到了险恶的境地。但这时候上帝对我们发了慈悲。波兰人证明,他们自己在战略部署上十分低能,尽管在战场上都很勇敢,而法国人则一直坐在他们的营房和工事里,几乎一枪未放。如今,德国的评论家们都把一九三九年九月法国的静坐防御写成是一个“奇迹”,它使对波兰的闪击战成为可能。但是很难看出这个“奇迹”在哪儿。法国的军事思想就是防御和进行阵地战,因为这种思想曾于一九一八年取得胜利。他们非常迷信机械化战争中关于防御的理论上十对一的优势。毫无疑问,九月份法国本来可以派遣几百万训练有素的部队,以比德国武装部队在波兰还要多的装甲师,冲出马奇诺防线,或者取道北部平原,穿过比利时、荷兰,攻入我们十分薄弱的西部防线,直捣柏林。但它的决心不在这里。阿道夫·希特勒在这关键时刻的政治和军事赌博证明是极妙的。在他所有的对手中,他最了解法国人,对他们采取了先发制人。胜利突破波兰的全部防线,大约只花了四天时间。战术上的奇袭之所以完全成功,是因为虚伪的波兰政治家们尽管知道局势危险,只是不断地对人民作出虚假的保证。波兰空军的几乎一千架飞机在地面上被摧毁。从此,德国空军就自由地在天空飞翔。波兰的地面抵抗也是以弱对强,我们战场上的指挥官们不能不钦佩勇敢的波兰骑兵向坦克阵的冲锋。有谣传说,波兰政府告诉他们的骑兵,我们的坦克是纸糊的冒牌货,这谣传可能实有其事。要是这样,他们很快就会伤心地省悟过来。机械化战争的优越性和古典的军事战术相对抗,从来没有象在这次波兰骑兵对钢铁坦克的无效冲锋中表现得更触目惊心了。然而,德国武装部队也仅仅是用他完全机械化的装甲部队这个薄薄的刀刃在作战。我们主要的地面进军,是由徒步的步兵群进行的,他们充分利用了少量装甲部队冲锋时所造成的通讯联络的破坏、敌人的惊慌和战线的混乱。虽然空军担任了强有力的支援角色,但是把华沙的抵抗能力摧毁并使之终于投降的,不是空中的轰炸,而是那些在华沙城外用马拉的重炮。对于马匹如此倚重,暴露了我们对世界大战严重地缺乏战斗准备。到了九月二十一日,华沙被德国军队包围。外边流传的消息说,成千上万的波兰士兵被俘,一个个包围圈被歼灭,前线全面崩溃,国民政府已吓得逃往罗马尼亚。但是,这座处于枪林弹雨之下的城市,没有粮食,水电断绝,许多建筑物已成为废墟,疾病蔓延,直到九月二十七日才放弃西方给予最后一分钟援助的无用希望,最后投降。评论自始至终,元首和他的宣传家们一直把这次波兰战役说成是一次局部警察行动,是德国武装部队的一次“特别任务”。希特勒亲自把白色方案中许多有关分配口粮、动员部队和运输的部分勾掉,目的只是为了缓和德国人民的抵触情绪。这一政治上的干涉对军事行动起了相当的阻碍作用,宝贵的数月业已过去,损失还未得到补偿。这里我要说,由于纳粹党和元首的同样的干涉——这类干涉从未停止过——从专业的标准来衡量,战争力量从来没有全部地、适当地组织起来。我们在格莱维茨的广播电台——时间是八月二十一日夜间,地点靠近波兰边境——炮制了一个不体面的丑剧,伪称波兰士兵越过边境进攻电台,并被击退;那些该死的政治犯穿着波兰军服,电台附近躺满了他们遍身弹孔的尸体。这就是进行侵略的借口,而德国武装部队对这些骗人鬼话却一无所知。早在七十二小时以前,我们就无法挽回地向波兰进军了。在纽伦堡审讯之前(这句话的真实性令人怀疑。——英译者注),我本人并不知道这个事件,当时我正忙于一些重要公事,希姆莱或许应对此负责。波兰在一九三九年是反动军人和有疯狂领土野心的政客执行的落后、闭塞的专制统治,这个政府对少数民族(特别对乌克兰人和犹太人)极为残酷,对它自己的人民既不公正又虚伪;这个政府在慕尼黑危机时象条鬣狗一样扑向捷克斯洛伐克,趁人之危抢去了捷克一个省;这个政府二十年来笨拙地与德国和苏联两面周旋;最后还要装成象个重要军事强国那样说话和行动,而实际上软弱得象只小猫。民主国家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就是为了支持这么个反动、骗人、顽固的专制政权。这个政府很快就可耻地崩溃、永远地消灭了。但战争继续进行,而它的导火线不久就被人忘得干干净净。总有一天,头脑清醒的历史学家们,对于导致也界上最大的一场战争的那些自相矛盾的道理,一定会再给以适当的强调。在如此愚蠢地发动的一场可怕的全球战争中,最后一件荒唐的事情是:捷克斯洛伐克,它在一九三八年被英国出卖,没有打仗,在整个战争期间损失不到十万人;而一九三九年获得英国支持的波兰,打了仗,死了六百万人(尽管其中半数为犹太人)。两个国家最后都成了苏联奴役下的共产主义傀儡。那么,哪个政府更为明智一些,哪国人民更为幸运一些呢?大国之间发生纠纷,小国最好是向狂风低头,哪边风硬向哪边倒。而波兰人正是忘记了这一点。读者会逐渐熟悉德国人的这一习惯,即:责备别国听任德国侵略。在冯·隆将军的整本书中,如同在德国人的大部分军事著作里一样,这种腔调反复出现。在总参谋部系统下发迹的军官们,显然已失掉了以其他字句思维的能力。冯·隆对波兰政府和对英国所作保证的评论,是他在白色方案前面的摘要中意味深长的段落。—— 英译者按第二章 静坐战阿尔明·冯·隆 [德国][出自《失去的世界帝国》] 大突袭在芬兰的骚乱静坐战结束:挪威在挪威的错误希特勒如何篡夺了军权希特勒和丘吉尔:一个对比大突袭华沙陷落之后到挪威事件之间这段为期半年的沉寂,在西方被称作“假”战争,这是援引一位美国议员的用语。我们称它为Sitzkrieg或“静坐战”,这是针对Blitzkrieg [ 作者注:德语:闪击战 ] 的俏皮话。从英法方面讲,这种说法可能是适当的。在这段喘息时期,他们的确对自己的军事力量丝毫没有加以改善,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们只是老老实实坐着,预言我们要遭到失败。这段微妙、晦暗的时期刚刚开始,元首就向国会作了“伸出和平之手”的演说。他这次演说也和他的其他政治活动一样,经过精心策划。如果当初盟国轻信这一演说,我们很可能发动震惊西方的十一月进攻。华沙陷落后,希特勒对此已经作了安排,我们也积极进行筹划。但目前西方政治家对元首已产生了某种戒心,他们的反应使人感到失望。但这毕竟关系不大,由于气候恶劣,以及供应问题无法解决,迫使急躁的元首不得不一再推迟行动日期。于是袭击法国的计划始终未能实现,只是不断变更日期和战略。进攻日期总共推迟了二十九次,同时准备工作以从未有过的速度继续进行。在我们草拟Fall Gelb(即进攻法国的黄色方案)的时候,我们参谋部最喜欢阅读法国报纸和军事杂志上发表的长篇学术文章,文章说我们即将屈服于经济压力。我们觉得这些文章很可笑。事实上,我们的经济第一次开始真正上升。我们获悉,巴黎的生活比战前活跃、轻松。英国首相张伯伦反映了西方的想法,说:“希特勒错过了大好时机。”在这被迫拖延的半年期间,尽管元首大本营无休止地干扰,德国军火工业生产依旧开始上升,一个袭击法国的完善的新战略方案终于出笼了。在芬兰的骚乱苏联进攻芬兰使静坐战时期暂时活跃起来。斯大林在与里宾特洛甫谈判签订协定以后,始终不变的政策是,趁我们与民主势力作战之际,尽一切可能扩张领土,巩固他的地位,以便与我们最后摊牌。希特勒为了腾出手对付西方,已经把波罗的海沿岸国家和波兰境内的大片土地让给斯大林。但是,斯大林象俄国沙皇或布尔什维克其他统治者一样,贪得无厌。这时是他吞并卡累利阿地峡和控制芬兰湾的大好时机。当他的使者对骄傲的芬兰人进行威胁、企图霸占这片领土而宣告失败时,斯大林决定诉诸武力。芬兰的主权当然遭到了蹂躏。但是,使全世界震惊的是,苏联统治者竟因为进攻进行得很糟而陷入困境。被吹嘘得天花乱坠的红军大丢其脸,在芬兰竟暴露出他们原是一批装备和训练极差、指挥力量也很薄弱的乌合之众,连一个训练有素但是弱小的敌人都不能战胜。这可能是斯大林在三十年代清洗大批军官的结果,也可能是俄国人传统的低能,加上布尔什维主义的有害影响,或者是斯大林故意调遣最蹩脚的军队,实际情况究竟如何,不得而知。不过,一九三九年十一月至一九四○年三月芬兰确实英勇击退了斯拉夫侵略者,苏联始终未能从军事上击败他们。最后还是用俄国传统打法,为数不多的芬兰保卫者终于淹没在强大的炮火之中,沐浴在斯拉夫人流下的血海里。这样,斯大林的愿望实现了,他把我们的芬兰朋友推回卡累利阿地峡,形成了列宁格勒防线。我们必须承认,这一行动实际上在一九四一年挽救了列宁格勒。圣诞节芬军打了个大胜仗,这就是著名的苏墨萨米战役,芬军以死伤约九百人的代价,造成苏军约三万人被歼灭或冻死。经过这次战役,大家就不可能再把苏军当作一个强有力的现代化的敌对力量。后来,赫尔曼·戈林称这次芬兰战役是“历史上最大的一次诱敌行动”。意思是说,俄国人故意在芬兰示弱,以便把他们的战斗力伪装起来。这也成为德国空军在东方失利的一个荒唐借口。实际上,一九三九年斯大林俄国军事力量是薄弱的。从这时开始,直到最后我们在东线苏军手中彻底崩溃,这段期间所发生的事,我们将在后面的章节里谈到,不过他们在芬兰的表演确实导致我们作出错误的计划。静坐战结束:挪威西方民主国家纷纷对进攻芬兰一事大肆宣传,并酝酿给予芬兰军事援助。但结果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不过开辟芬兰战线迫使希特勒面临北方的强大威胁,英国企图占领挪威。关于这一点,我们有准确的情报。英国的这一计划,并不象纽伦堡审判中指控德国军队的某些计划和“阴谋”一样,英国这一计划是实际存在的。温斯顿·丘吉尔在他的回忆录中公开写到这一计划。他承认英国进攻日期定在我们之前,后来取消了。因此,我们抢先进入挪威·完全出于侥幸,是时间问题。苏芬战争使挪威问题尖锐化,因为英法完全可以利用“援芬”作为借口,在挪威登陆,并向斯堪的那维亚半岛挺进。这对我们非常不利。北海两侧均设英军基地,这对我们的潜艇形成了封锁,从而扼住了我们在海上的主要咽喉。更重要的是,我们从瑞典运进铁矿的船只,冬季航线必须沿挪威海岸行驶。如果没有这一铁矿资源,我们就不能坚持长期战争。当最高司令部向希特勒承认存在这种危险后,希特勒发布命令进行“韦塞演习”,并占领挪威,黄色方案再一次推迟。在纽伦堡法庭上,海军上将雷德尔因“阴谋侵占中立国挪威”而定罪,而曾经拟定过同样计划的英国,却坐在审判席上,这一事实实在令人遗憾。但这种不合理的现象,促使我对自己在纽伦堡的经历处之泰然。我认为那不是对我个人的侮辱,而是失败所导致的必然政治结果。如果战争的结局正好相反,我们因丘吉尔阴谋占领挪威而将他处以绞刑,世界舆论又当如何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占领挪威,是在非常优良的英国舰队实际炮火下进行的一次惊人的水上行动,并且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这次成功并不是由于希特勒的指挥,而是无视他的指挥的结果。我们在海上遭到惨重损失,尤其后来当我们计划进攻英国时,驱逐舰奇缺。但比起我们获得的战果,我们所付出的代价就微乎其微了。我们先发制人,阻止了英国,开辟了更广阔的海岸线,粉粹了对我们的封锁,并且保证了整个战争年代瑞典铁矿石的供应。在挪威的错误希特勒的外行在挪威暴露得很糟糕。每个战役中都一再发生,并且越来越厉害。无论在哪一方面,外行的标志就是在困难面前惊慌失措。而内行的标志则是危急关头善于随机应变,最高超的用兵艺术就是要求在战云密布的时刻作出正确的判断。希特勒的惊慌失措表现为两种形式:当部队正在运动的时候,他突然命令部队停止作战;在战役的中途突然变更目标。这两个弱点在韦塞演习中都表现出来。我在分析挪威战役时,详细记述了希特勒整天歇斯底里大发作,坚持要我们放弃纳尔维克这个真正的据点,以及他突然疯狂策划用“不来梅号”大邮船攻占特隆赫姆港等等。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能成功占领斯堪的那维亚半岛呢?那完全是因为法尔肯霍斯特将军在挪威不顾元首的干扰,进行了有效而干练的工作,统率了一支精锐部队,拟定了正确的计划。这种来自上面的偶然干扰往往影响整个作战行动。阿道夫·希特勒多年来为了达到控制军队的目的,不仅使用暴力手段,而且耍尽了狡猾的政治手腕。毫无疑问,此人对权力的欲望是贪得无厌的,很遗憾德国人民不了解他的真实本性,等到真正了解,已经为时太晚。对这次篡权的背景,我要作粗略的说明,因为它对六年战争的全部进程有重大的影响。希特勒如何篡夺了军权一九三八年他和他的一批纳粹宠臣,竟然肆无忌惮,捏造罪名,指控最高统帅部的一些有名望的将军行为不检。一方面他们也利用了几个犯有这类性质错误的实例,关于这方面的细节,不在此赘述。纳粹分子准备利用这个罪名暗中把一批有经验的将领大胆搞掉。而希特勒本人居然一跃而为最高司令!他强迫德国武装部队的全体官兵宣誓效忠于他本人。这一行动表明他了解德国人的忠诚性格,他们一旦宣誓,就将始终不渝地忠于这一誓言。由于对我们的一批有名望的将领进行了人身攻击,捏造了罪名,我们参谋部就被堵住了嘴,解了体,因而对这次篡权没有提出任何相应的抗议。德国军队一向不受政治控制,这使德国军队长久以来成为我国一支坚强力量,现在德国军队的绝对独立宣告结束,世界上一支最强大的军队的指挥权,在战争开始前一年光景,落到一个奥地利街头鼓动者的掌握之中。就这件事本身而论,还不算是一次灾难性的变化。希特勒对军事还不是完全无知。他在战场上当过四年步兵,而学会作战还有比这更坏的办法呢。他贪婪地阅读过历史和军事著作。他对历史事件有非凡的记忆力。更重要的是,遇到重大问题,他善于追根究源。对事物本质的认识,他甚至具有和妇女同样的直觉感。如果一个政治家经常向士兵听取命令执行的情况,在战争中这将是一种优良的指挥作风。一个具有胆略的政治冒险家,由一个平民跃居统治地位的查理十二式的人物把德国统一成一支坚强的力量,加上世界上最优秀的军事指挥集团,我们的总参谋部具备这一切,我们本来完全可能取得最后成功。可是希特勒却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这一点毁了他,也毁了德国。从重大的战略方针,直到微乎其微的细节,都由他一人包揽。在我们战争时期唯一有效而压倒一切的原则是,希特勒指挥一切。一九三九年十一月,由于我们竭力设法阻止一次为期过早的对法国的进攻,希特勒在总参谋部作了一次粗暴的演讲,警告我们说,任何人胆敢违抗他的意志,他将进行无情的打击。象他的其他许多恫吓一样,他这话确实做到了。到战争结束时,总参谋部大部分人员都被免职。不少人被枪毙。要不是他后来发狂自杀,我们迟早都难免一死。这样一来,伟大德国的坚强人民和勇敢无畏的德国士兵,都沦为希特勒外行指挥下的御用工具。希特勒和丘吉尔:一个对比温斯顿·丘吉尔在他的回忆录中有一段写到他的部长们尽职的情况,流露出对希特勒的羡慕,说希特勒在执行自己的决定时,可以丝毫不受干扰,也不用去说服目光短浅的职业军人。事实上,也正是这一点挽救了英国,使英国赢得了战争的胜利。丘吉尔和希特勒一样,是外行干预军事的一把好手。两人都是从政治上极端失意的境况中崛起掌权,都是主要依靠他们那三寸不烂之舌控制群众。他俩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他们所代表的一部分人的利益,因此不管有多少错误、多少失败和灾祸,都赢得了人们对他们的忠诚。两人都喜欢夸夸其谈,对经济和后勤的现状所知甚少,更不关心。两人都是在失败面前不肯屈服。更重要的是,两人都具备惊人的个性,足以抑制在他们讲话过程中提出的合理的反对意见。关于这个奇怪的现象,我个人与希特勒接触中有丰富而痛苦的体验。最大的区别是,丘吉尔到最后不得不听从职业军人的意见,而德国人却认为命中注定该效忠于FuChrer Prinzip [ 作者注:德语:元首准则。 ] 。如果丘吉尔拥有阿道夫·希特勒所窃取的权力,盟国的军队在一九四四年向被丘吉尔称之为“平静的轴心”的可怕的山峦起伏、水中障碍重重的巴尔干半岛进军时,肯定会全军覆没。我们会在这里歼灭他们。意大利战役就是一个证明。只有在诺曼底的广阔平原上,运用大量质量低劣、廉价装备的福特产品的美国作战方式才有用武之地。巴尔干半岛将会重新掀起一场德摩比利隘口战役 [ 作者注:德摩比利隘口在希腊境内,斯巴达王在四八○年曾率领三百人挡住波斯大军。 ] ,取胜的将是巴尔干人,遭到失败的则将是丘吉尔,相形之下,加利波利 [ 作者注:意大利东南部重要海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丘吉尔企图攻占这个港口,遭到失败 ] 的失败也就微不足道了。第三章 黄色方案阿尔明·冯·隆 [德国][出自《失去的世界帝国》] 大突袭马奇诺防线计划执行的结果胜利中的阴影他的最严重的错误流产的入侵计划大突袭现代战争的特点是形势往往会大规模地急转直下。一九四○年春天,德国武装部队只花七天时间,就打乱了世界秩序。五月十日,英国和法国还仍然是凡尔赛和约的胜利者,仍然是海上和陆上的霸主。到五月十七日,法国已经是一个被打败的、束手无策的国家,而英国也濒于生死存亡的边缘。从理论上讲,我们进攻法国的计划Fall Gelb(黄色方案)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从双方力量对比的数字看,敌人很可以感到自慰,要伤脑筋的是我们。但是经过实践,黄色方案(修正案)获得了巨大胜利。我们的士兵,一个顶一个。证明都超过民主国家最优秀的士兵。我们的最高司令部汲取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被美国坦克营击败的教训。充分利用了集中使用大量装甲车和柴油发动机所具有的机动性。所谓英法的世界霸主地位已被戳穿,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的历史假象而已。当然,它们仍然控制着海洋和原料产地,它们拥有进行长期战争所需要的资源,数量比我们多,但是,如果缺乏利用这些原料的意志,就是有也等于零。波斯比亚历山大大帝所有的资源要丰富得多。在评价希特勒时,历史学家必须承认,他已经觉察到对方这个弱点,而我们这些参谋人员的估计却是错误的。当时我们认为,我们的宿敌也在不误时机地紧急备战,但实际上,他们的同胞并不愿面对现实,政治家们也不愿把不愉快的真实情况告诉人民。阿道夫·希特勒把德国的未来,也就是欧洲的未来,也就是目前世界秩序的未来,孤注一掷地寄托在一次猛烈的武装突袭上。它的成功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也是他本人所没想到的。希特勒不仅不理会我们这些参谋人员悲观的反对意见下令发动进攻,而且几乎是在最后一分钟决定采用大胆的曼施坦因计划:使用装甲部队大举进攻,穿过难行的阿登地区,迂回到马奇诺防线左侧。这个计划背离了传统的施利芬计划,但获得意外的成功,促使伦斯德以惊人的速度横越法国北部直抵海边,把盟国切成两半,迫使英国用游艇、平底运煤船和渔船临时拼凑了一支小舰队渡海逃回本国,法国本来就很动摇的斗志也就此全部丧失。此后,我们向南进军,直捣巴黎,沿途遇到的抵抗一触即溃。就这样德国在一名前上等兵 [ 作者注:指希特勒。 ] 的指挥下,于几个星期之内完成了威廉皇帝二世经过四年的拼死战斗尚未能完成的事业。我们在法国的胜利,从技术上讲,关键在于我们把大量装甲车集中配备给作为先锋部队的全部师团,就象铁骑兵一样,这样就在工业化时代的战场上恢复了速度和机动,人们一直认为由于机械火力的力量和射程,在堑壕战之中达到这种速度和机动是永远不可能的。我们从英国战术家富勒和法国战术家戴高乐的军事著作中懂得了这些道理,他们的著作总结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经验教训。法国军队拥有的装甲车数目超过我们,但是他们忽视了这些盟国战术家的意见,把数以千计的坦克分散地配备给各个步兵师团。关于如何使用新的自动装甲车问题,在两次大战期间,引起很多争论。我们汲取富勒、戴高乐以及我们自己的古德里安等人的正确意见。我们的对手则汲取了错误意见。此外用俯冲轰炸配合这些新的地面战术,起了加速胜利的作用。马奇诺防线全世界都目瞪口呆了。几个月以来,西方的报刊杂志不断刊登欧洲地图,标明在即将来临的战役中的一些假想战线。据说被西方报界人士称为“世界第一流职业军人”的法国总司令莫里斯·甘末林大元帅已经拟定了一项击败我们的绝妙计划。传闻中的甘末林计划认为:在现代化战争中,现代化武器使得防御比进攻处于大体上是十或十五比一的有利地位。法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有一百五十万名士兵丧失生命,这说明在机枪大炮面前,拿破仑使用的那种集中步兵进攻的战术不再行之有效,不会再出现另一次凡尔登战役。新的战术思想是,在和平时期修筑起一条由堡垒连接起来的长城,配备以现代化的最猛烈的火力,将来敌人不论投入几百万人来进攻,最后都将淹没在自己的血泊中。根据这个理论,法国修建了一连串的碉堡,用地下坑道把它们连接起来,这就是马奇诺防线。如果德国不进攻,处于马奇诺防线陆地长城和英国海上封锁之间,我们的经济生命也就会被扼死,即使那时候革命未能使希特勒垮台,盟国军队最后也会从马奇诺防线向我们发动一劳永逸的最后一击,迫使我们的将军们象一九一八年一样匐伏于地,乞求和平。这就是在“静坐战”期间西方报刊的论调。有见识的军界人士对这个马奇诺防线提出一些疑问。他们说:工程的确是了不起,但是否太短了一些?从瑞士阿尔卑斯山开始,沿着法德边界延伸一百多英里到一个叫作隆古庸的地方——这是它的终点。在隆古庸和英吉利海峡之间,沿法国和比利时的边界,还有一块宽阔平坦的地带是个漏洞,长度至少和马奇诺防线本身相等。一九一四年我们这些野蛮的德国人之所以从比利时进攻,就是因为这个漏洞提供了一条通向巴黎的平坦大道。难道我们不能绕过这条著名的马奇诺防线,再次沿着这条路下来吗?那些支持甘末林计划的人以讥讽的微笑来回答这样的问题,他们说:把防线穿过比利时,一直延伸到海边,这当然好。但是这要由比利时人来决定,但他们宁愿坚持保持中立而不愿搞这条防线。在法国境内延伸这条防线,则要穿过长达一百三十英里的重要工业地区。此外,过去也曾经考虑过要这样做,但是政府想节约开支。因为人民正在要求缩短工作时间和增加工资。延长防线的费用将象天文数字那样庞大。还有,这些地区的地下水位太高,修建坑道系统有困难。同时,那时候希特勒已经上台,延长这条防线可能刺激这个好战的元首不加思索地马上采取行动。总之,法国最聪明的军事思想家决定不把马奇诺防线修完,而采取了甘末林计划。如果战争发生,法国和英国的军队将部署在未修筑工事的比利时边界一带,严阵以待。如果德国人真的再次从这里来,盟国军队将在加麦兰指挥下跃出阵地,与二十万名骁勇善战的比利时军队汇合,固守天然的沿河防线。由于在现代化战争中处于防御地位所具有的极为有利条件,德国向这样狭窄的战线发动进攻,将会遭到重大伤亡而告失败。计划执行的结果我们确是进攻了,虽然并不完全按照计划给我们规定的路线行事。五天之后,甘末林大元帅被解除职务。我们穿过被认为是“无法通行”的阿登地区,绕过马奇诺防线北端,大军浩浩荡荡西进,横贯法国,因此切断了按照甘末林计划准时跃出阵地冲进比利时的法国和英国军队的联系。我们由库赫勒指挥的第八军也自荷兰北下迎击,使他们陷入重围。五月十五日晨,法国总理打电话给他的国防部长,问甘末林有什么反击措施。根据历史记载,国防部长回答说:“他什么也没有。”第二天,巴黎法国外交部召开紧急会议,冒生命危险从伦敦乘机来到这里的温斯顿·丘吉尔在会上问甘末林大元帅:“将军,准备用来抗击德国突破的后备部队在哪里?”根据丘吉尔回忆录,这位世界第一流职业军人回答说:“Au-cume。”(“一个也没有。”)魏刚将军接替了他的职位。我们轻而易举地从背后拿下了马奇诺防线,因为炮口都是朝着前面方向。我们俘虏了坐等在碉堡和坑道内的法国士兵,并把他们全部运往英吉利海峡,用来对英国作战。我们还缴获了这个迷宫中储备的全部粮食和装备,只留下几个灯泡在这些无人的混凝土通道内照明。因此马奇诺防线一直保存到今天。法国的伟大从历史舞台上消失了。德国几世纪以来的不共戴天的敌人终于遭到厄运。从战略上讲,关于如何在战争中使用工业力量这个问题,他们的想法是错误的。他们把国家的力量和财富浪费在一个巨大的悲剧性玩笑上,用钢和混凝土修建了半条城墙。从战术上看,当甘末林大元帅说“AuB cune”时,法国的军事史已经宣告结束。胜利中的阴影在最高统帅部,对法作战的胜利一方面使人感到欢欣鼓舞,另一方面也使人感到有些不安。我们这些参加停战签字仪式的人中,有的当时以沉重的心情看着元首在贡比涅的阳光下跳着快步的胜利舞。我们的心情是忧喜参半:一方面为德国军队完成的丰功伟绩、为他们英勇地扭转了一九一八年以来的战败局面感到骄傲,另一方面则因为内心知道这位手舞足蹈的元首犯了或将要犯悲剧性的错误而感到忧虑。这些错误完全被掩盖在胜利所放射出的玫瑰花般鲜艳夺目的光彩之下,不为一般世人所知。在当时那个时刻,德国好象是军队举办的舞会中的一位年轻少女,由于英俊的军官们向她投以爱慕的眼光,露出羞答答的样子,大家都喜笑颜开地看着她,却不知道一个致命的癌已经在她体内萌芽。这个当时就已使德国受到折磨的癌症,就是外行的军事指挥。但是除了司令部最上层少数几个人之外,谁也没有觉察到。在较小规模的挪威战役中,我们已经看到了这种症状。我们当时希望,这位无经验的军事领袖在那次胜利中已经取得了切身的经验,将会下定决心在西线进行—次大突袭。但是,在突破的六天之后,正当伦斯德以古德里安的装甲部队为前锋向海边挺进,敌人望风而逃的时候,希特勒神经过敏症严重发作,他担心法国从南面反攻——这在当时就象是说霍屯托人 [ 作者注:南非的一个黑人民族,被殖民主义者视为野蛮民族。 ] 会进行反攻一样地不可能——因而命令伦斯德停止前进,耽误了两天的宝贵时间,幸好古德里安找了个理由获准向西进行“威力侦察”,于是他干脆不管元首的命令,闪电般直奔海岸。紧接着又犯了一项令人难以置信的战术上的错误。英国远征军正在无可奈何地向海边退却,眼看就要被速度更快的古德里安的密集的坦克赶上切断退路,元首却命令古德里安停在阿河,离敦刻尔克只有九英里,并且接连三天不准坦克师团前进!直到今天也没人确实搞清楚他为什么这样做。军事历史学家对此议论纷纷,一人一个理论,但都无助于对事实真相的了解。在这三天中,英国人从敦刻尔克海滩救出了他们的军队。说明这些情况很足以解开“敦刻尔克奇迹”之谜了。如果希特勒不命令古德里安停止进军,装甲部队就会比敌人抢先一步抵达敦刻尔克并切断其后路。英国就会在法兰德斯地区这个大口袋内损失三十多万名士兵和将官,也就是损失了他们大部分受过训练的地面部队。在“荒谬的阿河停军”一节中,我详细阐述了关于敦刻尔克周围是一片沼泽、灌木丛生、沟渠纵横交错因而不适于坦克通行这个理由的荒唐可笑。实际情况是,古德里安在耽搁了关键的七十二小时之后,还是进军了。但是能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迅速获胜的第一个绝好机会从我们的手中溜掉了。赫尔曼·戈林的空军被指定接替停止前进的装甲师团来干掉英国人,可能希特勒宁愿让一位纳粹空军元帅而不是他不信赖的陆军参谋部来完成这次杀敌任务。戈林完成得如何,历史记载有案可查。但是,虽然没有获得最后胜利,我们至少征服了法国,这一点似乎是无可争辩的。然而六月六日那一天,希特勒又一次神经错乱,连这一点成就差一点也成了问题。他突然宣布,巴黎并不是进军的目标;我们军队下一步应该是插向东南,拿下洛林盆地,以使法国失掉煤炭工业和军火工业!幸运的是,作战行动的势头之猛,就连元首也无法阻拦,就在几个装甲师团毫无必要地开进洛林的时候,我们拿下了巴黎。他的最严重的错误但是所有错误中最严重的是:德国武装部队到达英吉利海峡后竟然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事先全无计划!历史将永远对这个事实感到惊讶。我们已经到了海边,好几百万人,武装到牙齿,因为胜利而兴高采烈,而在仅仅四十英里宽的海峡对面是被击败的丢盔卸甲、失去战斗力的敌人,但是我们这位从不犯错误的领袖却不知怎的忽视了如何进入英国这个细节问题,而他又是如此牢牢掌握着一切行动的决定权,没有他点头,任何人都不能行动。然而这是千载难逢的作出伟大事业的时机。亚历山大、凯撒、拿破仑在他们的时代也曾犯过象希特勒这样大的错误。但是他们具有“统帅的才能”,有能力来平衡和挽救错误的后果,他们具有发现并以最快速度和魄力掌握有利时机的能力。不错,我们没有入侵英国的计划,但是,难道英国曾经有过用轻飘飘的小船拼凑成小舰队从敦刻尔克渡过海峡的计划吗?尽管由于战败而溃不成军,尽管德国空军的猛烈轰炸,出于必要,他们仍然把三十万人成功地运过海面。那么,为什么我们这支世界上最强大的、又处于胜利高潮的军队不能来一个“敦刻尔克背后追击”,用一支由几个装甲师团组成的力量渡过海峡,登上未设防的、毫无抵抗的彼岸呢?在英国的地面上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向伦敦进军。被救出的远征军已是一群丢盔卸甲的乌合之众。它的全部装备都丢在法兰德斯地区。国民军都是由老人和儿童组成的可怜的杂牌军。阻挡我们入侵的将是皇家空军和英国舰队这两支不容忽视的战斗力量。但是如果希特勒在六月抓住第一个时机,利用一切可以得到的西北欧水上现成的船只(数以千计),把入侵部队送过海峡,英国舰队将会措手不及,正象挪威战役的情况那样。在它还未来得及集结起来进行反击之前,我们已渡过海峡。在英国的这场空战将在海峡上空进行,其作战条件大大有利于德国空军。我们肯定也会遭受重大损失。进攻阶段和供应问题要使我们付出很大代价。我们只得再次孤注一掷。但是事后回顾历史,除此之外难道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我在一九四○年六月曾经写过一个正是关于进行这样一次渡海大突袭的计划要点的备忘录提供最高统帅部讨论。我曾经几次写信给美国和德国的档案管理人员,请他们寄给我一份该备忘录的抄件,但一直没有得到答复。这个备忘录只不过是个未被采用的古董,究竟是否还存在,我也无从知道。当时约德尔一句话也没说,把它还给我了,这就是它的最后结局。流产的入侵计划“海狮”这个在随后几个月中胡乱凑合出来的入侵计划,结果是白白浪费了很久时间,毫无用处。一旦英国喘过气来,建立了沿海防御,强渡海峡就需要一套极其复杂的军事组织。希特勒从来也没有真正去促成过这件事。在对英国作战上,他缺乏大胆尝试的决心,只是让戈林把空军白白消耗在对英国深入内地的机场的轰炸上,而陆军和海军这时候花费了几个星期为这个作战计划吵来吵去,一直吵到夏天,大家来回踢皮球,都不肯承担任务。最后终于放弃了海狮计划。德国毫无疑问拥有发动入侵所需的工厂和军事力量,但没有所需的领导。正当在战斗中只要稍微再大胆一点就能赢得整个世界的时候,希特勒畏缩了;而那些内行的将军也无能为力,因为他们全得服从这位外行的指挥。这才是“元首原则”在一九四○年夏天所获得的真正“胜利”。回顾历史,跳快步舞的领袖不应该是他。我在皇家海军的朋友们断然否认德国人有可能甚至在六月间渡过海峡。他们认为,英国人当然会投入他们拥有的全部船只把入侵者淹没在海中。这个问题可以讨论,但是我个人认为,隆讲的很有道理。德国的潜艇(他在文中没有提到)将会在这个狭窄的海峡内对处于防守地位的英国舰队进行报复。由于参谋部缺乏具体的入侵计划而把责任都推到希特勒身上,隆的说服力是不够的。如果他们准备了一项可行的计划,他就可能采用它,就象他采用曼施坦计划那样。从档案中似乎只找到海军参谋部所作的一份很粗浅的研究计划,没有别的其他入侵计划。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德国参谋部有一种只顾眼前不问下一步的奇怪倾向,也许它们不愿意去想下一步的事。—— 英译者按第四章 鹰和海狮阿尔明·冯·隆 [德国][出自《失去的世界帝国》] 虚假的传说英国的优势鹰式袭击的目的希特勒与英国空战最后的悲剧虚假的传说英国的战争宣传一向很出色。他们对所谓“英国之战”的宣传简直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对于不知内情的人来说,他们的宣传早已载入史册。但若要进行严肃的军事探讨,就必须首先澄清这些神话。法国崩溃之后,德国陆军力量大大超过英国,空军力量旗鼓相当,海军则不幸处于劣势。我们的海面舰队很弱,而且数量不多,只有潜艇武装还够得上真正的分量。一九四○年夏季的关键问题在于必须作出决定渡过海洋这一障碍。因此在准备大举入侵的战役中,英国占有举足轻重的优势。我在黄色方案提纲中,早已陈述了我的看法,我认为如果我们在六月底发动一次出其不意的横渡,当时解除了武装的英国陆军正陆续从敦刻尔克撤回,而他们的舰队又停泊在鞭长莫及的海港里,那么我们尽可速战速决,一举而征服英国。可是希特勒坐失良机。恢复了元气的英国人得到喘息的机会,制定了激烈的反侵略措施,整顿了他们强大的海军,从而封锁了英吉利海峡。这样一来,德国只能进行空袭,迫使英国作出决定,或炸出一条入侵的路。首先我们必须就双方的空军力量作一对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包括德国人在内,仍然认为庞大而实力雄厚的德国空军是被一小撮英勇顽强、身穿皇家空军制服的德摩比利隘口 [ 作者注:希腊境内著名隘口,古希腊斯巴达王里奥尼达斯曾率三百勇士保卫此隘口,抗拒波斯大军 ] 保卫者所击败,或引用一位修辞大师的话来说:“人类战争史上从未有过这样的以少胜多”。事实上,战斗开始时,德国和英国双方都拥有约莫一千架战斗机。德国轰炸机的制空权远较英国为大,但是英国的轰炸机,至少那批新型轰炸机的负荷量更重,飞行距离更远,装备也更为精良。为了诱使英国求和,希特勒和戈林对于德国空军当然极尽炫耀之能事。在另一方面,丘吉尔却尽量利用英国飞机数量少和势孤力单这一事实,强拖美国卷入战争。结果使这场战争产生了一种大卫力敌巨人哥利亚 [ 作者注:故事见《圣经·旧约·撒母耳记》第十七章。 ] 的假象。英国的优势传统的描述不仅在力量对比上歪曲了事实,而且德国空军行动时遭到的重重阻力也未加以记述。大部分战斗是在英国空军基地上空进行的。德国驾驶员一被击落,就宣告失踪,不是死亡,就是被俘。但被击落的英国驾驶员,只要没有受伤,就可以立刻另外驾驶一架飞机起飞。德国驾驶员的战斗飞行时间只有几分钟,因为我们战斗机的燃料大约限制在九十分钟之内,而这段时间的大部分都消耗在进入交战区和返回驻地上了。英国驾驶员一旦升入战斗高度,就能坚持战斗直到子弹和汽油用完为止。由于我们战斗机的飞行距离短,我们只能飞抵英国的东南隅。德国空军象一只被缚的鹰,伦敦是这条系绳的最远端。大英帝国的其他地区毫无空袭之虞,因为轰炸机没有护航,需要冒被消灭的很大危险。英国皇家空军则可以随意撤离火线,进行休整或检修。他们能在远离火线的地方集结后备力量,加紧制造新飞机。此外,我们的战斗机还奉命紧靠着轰炸机飞行,就象驱逐舰掩护战列舰一样,从而削弱了战斗力。这无疑给予轰炸机驾驶员以安全感,但这项命令却使战斗机受到束缚。在空战中,“搜索与歼灭”是规律中之规律。战斗机驾驶员应该自由地在空中飞行,发现敌人,予以迎头痛击。戈林从未掌握这一基本要点,尽管他的空中战斗英雄不断用这一点敦促他。我们轰炸机的损失量越是上升,他就越是执拗地坚持轰炸机必须由战斗机紧密护航。这项纪律拖延了战斗,造成许多同志死亡,并严重挫伤了驾驶员的士气。最后,到一九四○年,英国人有了一项幸运的科学成就。他们首先拥有了可以应用于实战的雷达,可以对战斗机进行控制。我们一侵入领空,他们就可以紧紧跟踪我们,迅速派出战斗机向我们迎头痛击。他们无须消耗燃料进行侦察,也无须分散力量进行搜索。如果不是这个因素,德国空军战斗机指挥部将会赢得一次快速地压倒一切的胜利。因为直到最后,德国空军始终没有从空中击败皇家空军。连无意赞扬德国战斗力的丘吉尔也承认,在九月间战斗不利于英国战斗机司令部。当时,我们的进攻变为对伦敦的战略轰炸。丘吉尔认为这是戈林所犯的致命错误。实际上,一则当时天气恶劣。再则对德国城市挑衅性的疯狂轰炸急需立即给以残酷的回击,三则考虑到入侵英国本土必须在十月一日以前进行,否则只好作罢,鉴于这三重原因,改为战略轰炸势在必行。我在有关这次战役的逐日分析中对于这一点作了详尽的阐述。鹰式袭击的目的德国空军于一九四○年夏对英国的一次“鹰式袭击”,实质上是一次求和姿态,这是一次有节制的努力,企图说服英国拖长战争是无意义的。这次努力必须在进攻俄国之前作出,以便确保我国西部后方,的安全。这次失败对德国说来当然是一出悲剧,我们因此注定要在两条战线上进行这场灾难性的世界大战。可是这对英国说来却更加悲惨,历史家们对此却认识得特别迟缓。德国参加这次战争毕竟丧失不了什么,英国则不然,在一九三九年它是世界头等强国。它尽管赢得了胜利,但战争的结果使它失去了环球帝国的称号,版图缩小到国内数岛。如果魔式袭击迫使它在一九四○年就与德国媾和,那末帝国几乎肯定仍然属它所有,因此很难理解为什么它认为进行英国战役的时刻竟会是它的“黄金时代”。它的飞行员们表现得勇猛善战,与他们德国的异族兄弟一样。然而英国却放弃了与一个新兴的大陆强国联合起来继续充当世界霸主的最后机会,反而与布尔什维克结盟去打垮这个强国——这个在欧洲足以对抗野蛮亚洲的最后堡垒。其结果使它沦为美国的一个衰老而虚弱的卫星国。这一灾难是沉湎干空想的冒险家丘吉尔的唯一杰作。在此以前,人民还未曾授予他最高职位。丘吉尔认为自己扮演了圣乔治的角色,把世界从这条可怕的德国蛟龙口中拯救出来。对于宣传这个神话,他的文笔和口才是绰绰有余的。他自己也一直相信这一点。英国人也始终相信这一神话,以致失去他们的帝国,直到最后觉悟过来,才不再投票选他。希特勒与英国希特勒最不愿意与英国交战。我个人可以对此作证。但无此必要,因为他那本大肆夸张、自我宣扬的《我的奋斗》一书中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我在一次参谋部的会议上看见了他的面孔,那天正好是英国从战略上对波兰提出疯狂保证的日子。九月三日,在总理府的走廊上,由于偶然的机会,我又看到了那张面孔。那一天,与里宾特洛甫的保证相反,英国开始进军了。那次我看到一张沮丧的面孔。如果不把阿道夫·希特勒这件事牢记在心,我们不可能理解一九四○年所发生的事件,因为从战争开始直到结束,德国的战略、德国的战术和德国的外交政策都无非是这个人物的个人意志的表现。世界历史人物在登上舞台时还从来没有人如此明确地宣告过自己的目的和计划。比较起来,亚历山大、查理十二以及拿破仑都不过是顺应时势,逢场作戏而已。希特勒却在《我的奋斗》中用煽动性的语言大言不惭地写到一旦他自己当权之后将要做的事;而他在统治的十二年中也确实照办了。他写道,德国政策的核心在于占领俄国领土。这一企图是第二次大战的关键,是德国军队的唯一目标。他还写道,在试图攻占俄国之前,必须首先打垮我们的世代仇敌法国。希特勒在《我的奋斗》中谈到英国时,赞扬了这个民族的勇敢、传统的聪明智慧以及出色的帝国统治。他指出,德国的最大目标在于建立一个北欧种族大联盟,英国在其中保持其海上帝国的地位,而德国,作为它的对等合作者,必须在大陆称霸,并且向东方提出新的领土要求。希特勒从未放弃这一观点。当丘吉尔拒绝了他的多次和平建议之后,他老羞成怒,并将他的满腔怒火发泄到欧洲的犹太人身上,他认为英国的犹太人左右了丘吉尔缺乏理性的政策。希特勒几乎到自杀的最后一刻,还希望英国会醒悟过来,愿意按照唯一明智的办法安排世界,不致把半个世界让给布尔什维克,另一半让给拜金主义的美国,象现在我们必须生存于其中的世界这样。正是这些原因导致鹰式袭击的失败,使我们来到英国海岸,面对着惊慌失措的英国,苦无结束战争的行动计划;征服英国的不现实的海狮计划,在作了精心考虑和代价高昂的准备之后,又全盘落空,其奥妙也在这里。总之,这次大举入侵没有成功,因为希特勒实在无意与英国交战,我们的军队也多少觉察到这一点。空战这次战役分为几个阶段。德国空军首先袭击船只,企图诱使英国在英吉利海峡上空作战。英国皇家空军不愿意为保护船只而出击。戈林于是轰炸英国的战斗机基地。这样一来,英国战斗机被迫起飞。戈林在予以痛击之后,一方面由于希特勒的怂恿,另一方面也由于英国对我国平民的无理轰炸,便派遣轰炸机到瓦哈拉海去轰炸伦敦和其他重要城市,想借此激起人民废黜丘吉尔,提出媾和。希特勒七月十九日的演讲,尽管带着恫吓的口气,却提出了异常慷慨大度的条件。但这一切都徒劳无益,十月的雨和雾使天空罩上了层层灰幕。英国战役就此结束,甚至结束得很体面,英国元气大伤,但仍旧英勇地坚持下去。多数军事作家因为我们在英国上空“战败”,至今谴责戈林。这样就上了丘吉尔的圈套,轻信了丘吉尔捏造的关于德国空军被击败的神话。至于德国辉煌的空军只能打个平局,我认为应该由戈林负责。这里对于武装力量进行专横的政治控制,也和黄色方案里的情况一样,意味着指挥上的外行。赫尔曼·戈林是个兼有好坏品质的复杂人物。他聪明,果断,在他堕落到挥霍无度以前,他曾具有推行最困难决策的铁石心肠。这都是他好的一面。然而他的虚荣心使他失去理智,他的固执和贪婪又使飞机的设计和生产停滞不前。直到斯佩尔上台以前,德国空军由于管理不善和地面供应不足受到的打击,比任何空中敌人(包括一九四○年的皇家空军在内)给予的打击更大。戈林否决了生产重型轰炸机的优秀设计,却建立了一支短距离空军作为地面的辅助工具。到了一九四○年,他派遣了一支装备不多的德国空军去执行一次超出它的能力的战略轰炸任务,甚至险些获得成功。作为地面辅助力量,德国空军先在波兰和法国,后来在进攻苏联的初期,都取得了辉煌战果。但当我们的军队越来越远离空军基地时,它就不能胜任了。不过在陆地上展开速决战,它的功绩仍然是无可比拟的。在普通史书上,希特勒这头猛狮起初向波兰猛扑,然后无情地转向法国,将法国扼死,又用它血淋淋的爪子扑向英国,但当它遭到皇家空军迎头痛击后,竟自咆哮着退缩下来。它象发疯一般,盲目地停留在海边逡巡不前,突然掉头向东,扑向苏联,结果自取灭亡。其实这些都只不过是丘吉尔战争年代的诡辩,铸成史学上的错误罢了。事实上,希特勒尽管在战斗形势的判断上犯过自取失败的外行错误,他却自始至终清醒而镇定地一步步推行《我的奋斗》中所提出的政治目标。他迫切希望与英国讲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胜利的征服者对于求和作出过更大的让步。通过这次鹰式袭击未能获得和平,当然令人失望。这意味着我们向东方发动大战时,我们的后方却面临着来自英国的骚扰。这意味着我们必须把我们有限的宝贵供应分一部分给潜艇部队。尤其糟糕的是,这意味着罗斯福统治下的美国将进行越来越多的干涉。最后的悲剧由于英国执迷不悟所导致的这些恼人的后果引起阿道夫·希特勒精神上极大的不快。他对犹太人一向采取一种失去理性的态度。但他最后干出的那些值得遗憾的过火行为,却可以直接追溯到他在西方所遭受的失败。德国如果与英国——即使是一个宽宏大度的中立的英国——结盟,就不致走向这样的极端。但是我们的国家被包围了,与世界文明完全隔断了,却与原始的、巨人似的布尔什维克国家展开一场殊死战斗。人道的原则完全被抛到一边。在战线后面,在沦陷的波兰和俄国,疯狂的纳粹党极端主义分子暴虐无道,为所欲为。希特勒由于丘吉尔的抵抗,恼羞成怒,对此竟无意加以制止。而当时只要他一声令下,就完全可以制止这一切。他一旦恼怒,就非常可怕。以上所述,是英国战役最严重的后果。冯·隆关于英国战役的论点是无法接受的。条顿民族的性格,就是不愿好好认输。我读过德国有关战争的大部分重要军事著作,很少有人能接受这一痛苦的事实。可是冯·隆强词夺理,竟认为温斯顿·丘吉尔的执拗是导政欧洲犹太人遭受屠杀的原因。他的这种观点也许是这类为自己开脱罪责的著作中最低能的地方。他所提供的关于卷入这场战斗的飞机数字是不可靠的。当然,关于这次大战的统计数字,比较难以确定的是飞机。由于开始统计的日期不同,最初的力量对比也就不同。此后,更由于战斗中的不断损失和补充,数字每周都有变化。而战云密布,双方指挥部的记录都很混乱。但是到目前为止,我所看到的官方记载,还没有一个象冯·隆那样冷静地认为,双方的空军力量是旗鼓相当。他把这次进攻看作是一次“和平姿态”,与他所说的空战结果是一次平局一样,都很难令人信服。如果再发生大战,我衷心希望美国军队不要打成这样一个“平局”。普通史书的记载是对的。戈林试图得到白昼制空权。双方战斗机指挥部展开激战,戈林失败了。于是他企图通过轰炸平民使英国屈服,先是白天轰炸,跟着是夜袭,但也失败了。英国战斗机驾驶员击退了远为强大的德国空军,从而从德国人手中拯救了世界。海上的入侵没有实现,因为希特勒的海军将校说服了他。他们说英国人会使大批德国人在渡海时弱死,而其余的人。用丘吉尔的一句话说:“凡是登陆的,都给以当头一棒。”在决战时刻手边要保留一支海军。我希望我的同胞们牢记这一点。至于英国,谈不上有过取得明显胜利的时刻。当海狮计划撤消时,他们实际上已获得胜利,但书中所写的希特勒的沮丧情绪却是个秘密。德国空军对城市不断地进行猛烈的夜袭,加上德国潜艇的出击,英国的前景在希特勒进攻苏联之前日趋黯淡。但英国战役以后,德国空军一蹶不振。这是德国于一九四一年未能攻占莫斯科的原因之一。由于它在肯特郡与萨里郡的田野里以及伦敦的街道上投弹过多,到了俄国,它竟然弹尽油绝了。—— 英译者按第五章 花园浇水管阿尔明·冯·隆 [德国][出自《失去的世界帝国》] 掉下来的王冠罗斯福的本领罗斯福的困难狡猾的诡计《租借法案》的实际意义讨价还价的作战方法掉下来的王冠在普通历史书上,从英国战役到我们进攻苏联这年冬季到春季被看作是一段喘息时间。实际上,在这八个月内,战争的轴心转移了,因为大英帝国作为一个实体已经离开了历史舞台。在一九三九年,这一重大事件还裹藏在时间的尸衣里,尚未露出端倪。这次大战的恰当名称应该是“英帝国霸权继承战争”,因为战争真正要解决的问题是:在大英帝国崩溃以及接踵而来的整个欧洲殖民制度解体之后,新的世界秩序将会采取什么形式?将由谁来统治?这一历史的转折,这一重大的问题,阿道夫·希特勒都预见到了。他鼓励并动员德国不顾一切去抢夺这顶掉下来的王冠。我们国家在力量悬殊的斗争中所完成的功绩,总有一天会在历史中得到公正的评价,那时候激情已经消失,某些小小的过分行为所造成的污点能够受到正确看待。而在目前,在历史家的笔下,好象只有盟国的斗争才是英勇的,好象我们德国人都是钢铁怪物,不会流血,不会挨冻受饿,因此我们的巨大胜利也都微不足道。正如希特勒所说,胜利的一方在写历史。可是,就在他们赞扬自己勉强赢得的胜利时,盟国却在不知不觉中夸奖了我们。我们国家对抗了全世界工业国家的全部联合力量(只有虚弱的意大利和远方穷国日本除外),最后几乎赢得了这场英帝国的霸权继承战争。尽管希特勒犯过军事上的错误——它们多而严重,但我内行的判断仍然是,要不是发生一起历史上的偶然事件,德国的武装部队原可以赢得战争并赢得世界帝国的。命运恰好在这个时候产生了他真正的对手,一个甚至比他更狡猾、更无情的政治天才,有更清醒的军事判断力和进行工业化战争的更好的物质条件。这人就是弗兰克林·德·罗斯福。这个人领导的国家在作战英勇方面无法同德国人民相比,战场上一次又一次的实践最后证明了这一点。可是这无关紧要。这个伟大的管理人操纵这次战争的本领是如此高强,以致别的国家都几乎流尽了鲜血,却把世界统治权放在一个大银盘上奉送给他的国家。今天困难重重的世界霸主美利坚合众国,在整个世界大战中损失的人比德国在五六次大战役中的任何一次所损耗的都要少。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阵亡的陆、海、空军士兵差不多有两千万,这些人中间,美国在四年的全球战争中所损失的,各条战线,包括对日作战在内,一共才大约三十万人!象这样几乎不流血而征服全球,在世界历史上是空前的。美国人民可以感谢这个谜一样的、至今还难以捉摸的人物,那个工业世纪的奥古斯都 [ 作者注:奥古斯都(公元前63—公元14),罗马皇帝。 ] ,荷兰裔的瘸腿百万富翁、罗斯福。弗兰克林·德·罗斯福的征服世界至今还未被认识到。在目前有关战争的历史著作中,还未给予他有朝一日将会得到的地位。毫无疑问,这正是他所希望的。这类奥古斯都式统治者曾在历史上一再出现,戴上谦恭、仁慈、人道主义的普通公民假面具,却想方设法夺取实际权力。自从奥古斯都大帝以来,从来没有人能象弗兰克林·罗斯福那样做到这一点。甚至奥古斯都也不及他装得那么善良,因为在那个时代,基督徒词表里“谦恭”、“人道”这类词汇还没有流行,伪善不能装得如此到家。罗斯福的本领弗兰克林·德·罗斯福成功地进行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没有犯过重大的军事错误。自从朱里斯·凯撒以来,哪个征服世界的霸主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纪录。他的“无条件投降”的口号曾被不少人认为是个错误,包括象戈培尔和艾森豪威尔这样迥然不同的批评者在内。我不同意这个谴责,以后在适当的地方还要予以反驳。我们的宣传部门说他是犹太人的工具,这自然是胡说八道。罗斯福不曾做过什么拯救犹太人的事。他知道任何这样的行动都会得罪国会,并有碍于赢得战争的胜利。他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基督教人道主义的自由派人士,而在这聪明的外衣下,他却是历史上最冷酷无情的谋略家之一。他意识到美国人并不比我们更喜欢犹太人,而这在整个大战期间从他们的殖民政策上以及埃维昂和百慕大的会议上都得到了充分的证明。在这些会议上,他们干脆把犹太人丢给命运去支配。本书作者并不崇拜罗斯福个人,只是我写这本书的目的,就是要按照战史的要求把事实记载下来。根据这个要求来进行估价,弗兰克林·罗斯福确是战争的主宰,甚至象阿道夫·希特勒这样一个有力的、坚强的、出色的人物,到头来只能作他的陪衬。冒险主义的征服者往往就是以这样的方式为他们敌人的统治铺平道路。冒险家看出了时机,企图靠单薄的力量去利用它。他干的是破坏和恐吓,然后他们冷酷无情的继承者把他们打垮,在废墟上进行建设。拿破仑归根到底不过是让威灵顿的英国掌权一个世纪。查理十二世除了作为彼得大帝的陪衬,在历史上并无地位,而阿道夫·希特勒统治下的德国人民除了把英国的继承权拱手交给罗斯福统治下的美国外,结果什么也没有完成。罗斯福的困难弗兰克林·罗斯福的问题是,在这样一个伟大的历史转折点,他领导的不是一个尚武的国家;相反地,阿道夫·希特勒却是。美国人民并不是胆小的,但生活在繁荣的孤立之中,他们一直是现代史上的娇子。娇子自然受不了战场生活的严酷。一旦参战以后,美国人带着满装奢侈品和防身用品的后勤列车作战,这在德国、苏联甚至英国的战士看来都是可笑的。尽管如此,他们有这样做的财富和意志。强者可以随心所欲,爱怎样打仗就怎样打仗。美国人有打民兵战争的传统。强敌在前,他们就放弃娱乐,拿起武器,外行地、可是勇敢地把仗打完。他们的这种作战方式在独立战争中形成,在内战和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巩固。罗斯福了解这点。他得先把德国逼入绝境,然后以美国的安全受到威胁为借口,向美国人民提供征服全球的机会。他象蜘蛛一样耐心等待,通过这一精彩表演最后做到了这一点。但在这之前,他使用了一个间接作战的绝招,一个在战史上从未有过的新花招,所谓的《租借法案》。他就是用这办法夺走了德国两次已经在望的胜利——对英国和对苏联的胜利。狡猾的诡计到一九四○年底,英国虽在敦刻尔克和空战中得以幸存,但已快要屈膝。它在这个星球上唯一的生路就是依靠美国。可是《中立法案》眼看要割断英国人跟养活他们的美国农场和工厂之间的联系。英国已经没有偿付谷物和石油的美金,更不用说偿付船只、飞机和枪炮弹药了,而这些东西,他们自身早已无法生产必要的数量。他们缺少劳力、原料和工厂,再加上空袭,情况更是不断恶化。《中立法案》规定交战国对美国的物资必须偿付美金,运输自理。这个法案对罗斯福造成的困难比对英国人还要大。英国倒有一条清楚的、聪明的出路:同德国议和。正如本书作者经常指出的,如果英国真的议了和,大英帝国到今天会依旧存在。苏联在一线作战中就会被打垮,而我们在俄国就不会看到张牙舞爪的布尔什维克党,最坏的形式也不过是和平主义的,解除了武装的社会民主党,可是这并不合罗斯福的口味。他不打算让德国控制欧亚心脏地带,并与不列颠的海上霸主们结成统治世界的联盟。因此,为了避开《中立法案》,弗兰克林·罗斯福发明了《租借法案》,这仅仅是一种政策,目的是向英国人——后来还向俄国人——免费供应他们同我们作战的全部战争物资。这一诡计的大胆令人吃惊;这种伪装非常狡猾。这一史无前例的建议曾使国会震动,并企图阻挠。纪录表明罗斯福的犹太顾问们曾费了很大力量使国会通过它,同时也清楚地表明这个革命的设想,用薛伍德的话来说,是直接从罗斯福的“丛林似的头脑”中产生的。罗斯福用几句典型的奥古斯都式的煽动性言词,用花园浇水管这一著名的比喻,把这计划兜售给头脑单纯、漫不经心的美国人民。他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说,邻居的房子着了火,你当然是不会为了出卖或租借给他灭火所需的花园浇水管而同他讨价还价。你会高兴地先把浇水管借给他,以免大火烧着你自己的房子。等火熄灭后,邻居会把浇水管还你;万一损坏了,那时会有足够的时间再算账。自然,这是无耻而又空洞的废话。战舰、战机、战争物资并不是花园浇水管。就是从罗斯福的比喻的字面意义来看,如果你的邻居的房子起了火,你真正做的是冲过去同他一道灭火。你并不会只把你的浇水管借给他,然后袖手旁观,看着他拚命救火。这种傻话竟然为美国人全部接受,只能说明罗斯福在治理人民的方法上灵巧得简直不可思议。在他成功地参加一九四○年的选举运动以争取史无前例的第三届连任时,他在一篇著名的演说中宣称:“我再一次又再一次又再一次告诉你们,你们的孩子是不会送去参加国外的战争的。”他一方面作了这样明确的保证,一方面却在急切地等待机会自食其言。同时,他又使用了种种阴谋诡计来反对德国。《租借法案》的实际意义他不可能——这点他是知道的——用现实主义的词句把问题提到他的人民面前。那就不啻告诉他们说:“朋友们,这次战争不是为了统治我们自己而是为了统治全世界。我们的目的应该是流最少的血来获得这个统治权。让我们鼓励别人去为我们打这次仗。让我们给他们为了进行战争所需的全部东西。我们为什么要在乎这些呢?在发展生产这些租借物资的工业时,我们也就是在工业上和军事上为承担世界的领导责任作好了准备。他们不过要用光我们全部的早期样品,那些我们可以扔掉的物资,去替我们杀德国人。也许他们会替我们把整个工作都做好,不过我怀疑这点。最后我们会参加进去,不过扫尾工作总是容易做的。我们光靠消耗大量的军火就可以赢得一次征服世界的胜利,而这些军用物资,我们可以比全世界加在一起更快地、更大批地生产出来,连一点困难也感觉不到。让别人去流血,让我们来统治。”这就是《租借法案》的意义,也就是它所起的作用。首先是英国人、接着是俄国人受《租借法案》的引诱继续进行极端残酷、几乎绝望的斗争,尽管在同时更容易、更安全、更有利的和平道路一直向他们敞开着。我们有理由认为,在一九四一年底斯大林的战争处于最低潮时,当他的陆军和空军作为统一的战斗编制实质上已不存在而我军正朝着莫斯科猛攻时,如果不是由于美国在口头上和供应上——而不是在人力上——的鼓励,那个卓越的现实主义者是会再一次提出和平建议的。事实是,俄国人民作出了史无前例的流血牺牲,却把世界霸权从一个盎格鲁—撒克逊强国转到另一个之手。而弗兰克林·罗斯福把事情处理得如此巧妙,使得英国人不得不乞求这种用流血去换取的援助!为了得到一个替罗斯福打仗的机会,他们要感激涕零。在一九四○年十二月八日,丘吉尔给美国总统写了封非常长的信,这封信在历史上应该得到比现在更突出的地位。丘吉尔有一次说,他当首相不是为了使帝国瓦解,可是这封信却使它瓦解了。丘吉尔在这个文件中坦白地讲出英国在船只、飞机、物资和美元等项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要求总统“想方设法”为了共同的事业援助英国。这正是罗斯福坐在轮椅里不动声色地等待着的:英国首相书面供认,没有美国的援助英帝国就要完蛋。不到两个星期,他向他的顾问们提出了《租借法案》的设想,不到一个月,他又把它提交国会。帝国意味着统治和足够的武装力量以加强统治。在丘吉尔的信中,他承认他的国家和他的帝国已经没有力量去加强统治,因而乞求援助。罗斯福马上答应了。英国作为一个强大的帝国也许已经完蛋,但它依旧是一个有四千万人口的国家,拥有优秀的海军和空军,正在同罗斯福的头号敌人作战;何况它还是个出色的海岛基地,正好位于欧洲海岸外面,将来可以从那里进攻德国。因此当务之急是让它继续打下去。讨价还价的作战方法尽管在这个法案中假惺惺地大谈什么租与借,在整个战争中美国武器和物资的移交都是赠送的。甚至都没有保存正式的账目。总统要求了、国会也赋予他这样的权力: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向任何地方运送任何数量的武器和战争物资。在通过这一法律的时候,国会如果知道把布尔什维克国家也包括在内,准会设法阻挠的。可是当时苏联被认为是希特勒的朋友。后来战争在东线爆发,罗斯福不同国会商量就把潮水般的物资供给布尔什维克。美国人抱怨说俄国人从来也没有表示过应有的感谢。俄国人的态度是更为现实的。他们让自己将近一千一百万子弟流血牺牲,帮助美国达到了它目前的世界地位,自然会感到他们已经把坦克和飞机的账全部付清了。美国佬喜欢讨价还价。《租借法案》就是讨价还价的作战方法。对大公司来说,对千百万的工人来说,它仅仅意味着经济繁荣的高涨。由于发行了国防公债,代价毫无痛苦地推迟到了未来。别的人则在实际进行战斗和死亡。罗斯福和他的顾问们也曾讨论过他们所冒的风险,那就是德国会把《租借法案》看作是一个战争行动——它确实是战争行动——从而正式向美国宣战。但这正是他所要求的,因此他准备好去冒这个险。美国一定会全国响应,打一次民兵式的战争。阿道夫·希特勒虽然对美国没有什么了解,这一点他倒是懂得的。他在没有解决苏联之前,是不打算同美国作战的,对苏作战的计划这时已经准备就绪了。因此德国对《租借法案》只说了几句难听的话,也就容忍下去,而“民主的军火库”却提供大量的武器和物资帮助英国的财阀和俄国的布尔什维克去摧毁第三帝国——这个在欧洲对抗红色斯拉夫潮流的最后堡垒。关于这次大战的粗略统计大都是些近似值,有关死亡总数的数字各个材料之间相差很大。美国最终的损失百分率很低却是一个事实。我们计划了并进行了那样一种战争,尽可能耗费钱和机器而不耗费人命。冯·隆似乎认为这就表明美国人缺少勇气。我们不管在哪儿同德国人交手,都有足够的勇气打败他们。这就是我们所需要的全部勇气。—— 英译者按第六章 消极战线阿尔明·冯·隆 [德国][出自《失去的世界帝国》] 大西洋上的挑衅南斯拉夫的背信弃义:多诺万的使命西莫维奇阴谋集团“惩罚行动”地中海战略丘吉尔灾难性的蠢举大西洋上的挑衅正当我们的潜艇战役在一九四一年开始显示较好的战绩之际,弗兰克林·罗斯福又加强了他的对策。每个月都传来新的关于罗斯福越来越大胆的行动的报道,他把美国海军横在护航的路线上,置于加拿大与英国两个护送舰队之间的隙缝,而那正是我们的潜艇获得最好战果的地带,这种报道对于报纸读者并不富于戏剧性,然而对于我们的参谋部却是不祥之兆。美国海军中将金悍然宣称:“西半球是以西经二十六度为起点的。”这条线就把德国潜艇最好的活动地带(包括巴哈马群岛、加勒比海及亚速尔群岛)全部划进去了。美国海军除了“中立巡逻”之外,还偷偷地干了些护航勾当。利用德国的宽容和美国国会的毫不知情,这种罪恶昭彰的战争行动竟然得逞。最后,本年五月,总统又宣布了“全国无限期处于紧急状态”,狡猾地暗示如果事态继续恶化,美国人实际上也许还得流点儿血。他就这样为越来越站在英国方面进行干预一事进行公开的辩解。但早在这之前,一月间英美军事参谋人员即在极端保密的情况下,在华盛顿举行了全面会谈,其范围远远超出德意之间所举行的任何会议。会上双方同意一旦全球性战争爆发,即以“德国第一”为政策。这就是一九四一年的美国中立,这也就是罗斯福对其国人的披肝沥胆。整个期间,他滔滔不绝地向美国人民作着保证:只要英国得到足够的援助,美国绝不参战。丘吉尔与他狼狈为奸。他那篇以“把家伙交给我们,我们就会把活干完”为结束语的著名演说也为其诡计作了掩护——丘吉尔自己十分清楚他那话完全是虚无空洞的。然而这一时期美国总统最恶劣的干预是在巴尔干半岛。一九四一年的巴尔干战役本来没有必要发生。温斯顿·丘吉尔和弗兰克林·罗斯福把一个可以设法解决的政治问题煽动成为一场残酷的武装冲突。南斯拉夫的背信弃义:多诺万的使命众所周知,罗斯福往往越过现有的外交渠道及正规的政府机构,派遣非正式的使节。这样,他所策划的阴谋如果败露了,就可以不负责任,而且也不留下任何文字记录。他可以探索、询问而不承担任何义务。在他所派遣的密使中间,最闻名的当推协助他制订那个不幸的全面支援布尔什维克计划的哈利·霍普金斯。其次便是威廉·多诺万上校,此人有战争后期创立了臭名昭著的战略服务局间谍网。一九四一年三月,多诺万访问了一次南斯拉夫,从而给该国招致了灾难。在希腊战火正炽之际,一个美国总统为了把其他各国拖进反德战争,竟然干预巴尔干的政局,这纯粹是战争罪行。然而这正是多诺万的使命,而且他取得了成功。希腊战争并不是我们发动的。那是我们那位纸糊的同盟者本尼托·墨索里尼的一场流产了的冒险。一九四○年夏,墨索里尼已命令他的利比亚部队入侵埃及。当时英国正在本土为生存而战斗。他以为意大利可以用低廉的代价攫取地中海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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