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边界关系始末　　　　当代越南的主要民族称“越人”或“京人”，旧称“安南人”。[1]而据文献资料，其属古代生活在中国东南部的百越（同粤）族的一支──雒越人之后。[2]有关古越人的史料，见于《汉书��地理志》所记：“今之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南海、日南，皆粤分支也。其君禹后，帝少康之庶子云。封于会稽，文身断发，以避蛟龙之害。”与古越人相关的其他记载尚有：“俗本裸，文身被发，不制衣裳。”[3]“禹之裸国，裸入衣出。”[4]“禹之裸国，解衣而入。”[5]“越人跣行（不履）。”[6]“俗无丝纩，跣履荆棘，不苦也。”[7] “乌浒，地名，在广州之南，交州之北。恒出道间，伺候行旅，辄出击之。利得人食之，不受其财货，并以其肉为肴菹。”[8]等等。　　　　古代越南进入文明时代，始于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中国，出兵平岭南“百越人”居地，设南海、桂林、象三郡，其中象郡在今越南中部与北部。[9]秦末，秦将赵佗割据岭南，建“南越国”。其中，越南中部与北部地区属“南越国”境。赵佗治理越人的重要方法是实行“和绥百越”的政策，即一方面自称“蛮夷大长”，以示尊重越人风俗，另一方面接受汉朝册封“南越王”的名号，鼓励汉族与越族通婚。越南风俗渐改。[10]至汉武帝时（公元前111年），攻灭“南越国”，在其境设九郡，其中，交趾、九真、日南三郡在今越南中部与北部地区。[11]由此时直至五代晚期一千余年，越南中部与北部地区均在中国历届王朝的直接管辖之下。而在越南隶于中国时期，对于古越人进人文明时代起着关键性作用。如据古史资料：“凡交趾所统，虽置郡县，而言语各异。重译乃通。人如禽兽，长幼无别，项髻徒跣，以布贸头而著，后颇徙中国罪人，使杂居其间，乃稍知言语，渐见礼化。光武中兴，锡光为交趾，任延守九真。于是教共耕稼，制为冠履。初设媒聘，始知姻娶。建立学校，导之礼义。”[12]“九真俗以射猎为业，不知牛耕。民尝告粜交趾，每致困乏。延乃令铸作田器，教之垦辟田畴。岁岁开广，百姓充给。又骆越之民，无嫁娶礼法。各因淫好，无适对匹。不识父子之性，夫妇之道。延乃移书属县，各使男年二十至五十，女年十五至四十，旨以年齿相配。其贫无礼聘，令长史以下，各省俸禄，以振助之。同时相娶者二千余人。其产子者，始知种姓，咸曰：使我有是子者，任君也。多名子为任。初平帝时，汉中锡光为交趾太守，教导民夷，渐以礼义，化声侔于延。领南华风，始于二守焉。”[13]　　　　综上述史料，可以看到：在隶于中国之前的古代越人，具有文身断发（或披发）不衣、赤足、食人、不婚、无姓氏等种种落后风俗，是古代汉族最先向他们传播中华文明，使他们开始进入文明时代。而历史上的越南人长期使用汉字，仿中国古代实行科举制度，今越南语与粤语方言中的一种相通，都是这一文化传播的结果。而在这一过程中，东汉光武帝时交趾太守锡光、九真太守任延的功不可没。一说最早向古越人传播中华文明的，是始于战国时楚灭越（前306年）后，南徙越南的越国王室中的一支。而战国时的越国，又称于越，姒姓，相传始祖为夏代少康之庶子无余。[14]总之，古代越南文明的产生，与古代中华文明有着不可割舍的关系。　　　　越南最出现独立的国家政权，始于939年（后晋天福四年）交趾人吴权趁中国处于五代乱世，割据交趾自立，称“交趾王”。[15]吴死后，交趾出现“十二使君”的割据混战政权。963年，丁部平定“十二使君”之乱，称“万胜王”。[16]968年（宋太祖开宝元年），丁部称帝，建“大瞿越”政权。[17]973年，丁部遣使向北宋王朝请封，被封“交趾郡王”。此后直至清光绪年间中法战争爆发（年）、中国与法国在天津签约（日），承认越属法国掌控之前，越南一直维持与中国的藩属关系。以上为历史上中越关系的大致情况。　　　　从法理上说，中越两国间原无领土争端，这一争端产生于1885年《中法会订越南条约十款》签订，改变了历史上形成的中越主藩国关系之后。目前越南向中国提出的领土争端包括陆疆问题、北部湾划界问题、南海诸岛的主权归属问题。关于北部湾划界问题已有专著阐述，本文仅阐述有关中越间陆海疆争议问题。　　　　一、中越陆疆争议　　　　历史上中越两国间，曾有过两次陆界勘分活动。第一次是宋元丰六年（1083年），宋与交趾联合勘界，次年定界，这一边界线是历史上越南维持对于中国藩国地位地理基础。[18]第二次为中法战争后，1885年至1897年间中法两国依据《中法会订越南条约十款》（日，光绪十一年四月二十七日）精神，勘分中越陆界，先后签定《中法续议界务专条》（日，光绪十三年五月初六日）与《中法续议界务专条附章》（日，光绪二十一年五月二十八日）等界约。根据这次勘界活动，中越两国最终确定的陆地边界东起广西北仑河口（中法划界时，此处原属广东省管辖），西至云南李仙江以西，边线全长1347公里，双方在边界上树立了三百多块界碑以标示。[19]　　　　中法两国通过这次勘界活动所签订的有关中越边界的界约，尽管是清政府在法国政府的侵咯强权下被迫所签的不平等条约，中国丧失了对于越南的主权国地位，吃亏甚多，但缘于历史上中越两国的文化认同关系，这一边界线一直得到了后来中越两国政府的实际尊重。如：1956年11月，中国广东、广西两省代表曾会同越南海宁、谅山、高平三省代表就两国边境问题举行座谈，1957年11月，越共中央书记处致函中共中央书记处提出：“国界问题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必须根据己有的法理或经两国政府决定重新确定的原则予以解决，绝对禁止地方当局和团体协商重新树立界碑或互相割让领土。”[20]1958年4月，中共中央复函表示赞同。[21]这意味着当时中越两国都共同尊重历史上中法界约划定的边界线。此外，在中法界约签订之后的很长一个历史时期，不论是对于越南人民的抗法战争还是抗美战争，都得到了中国政府的无私援助。其基本过程为：　　　　二战间，法国原占印度支那殖民被日本占领。1941年，胡志明组织“越南独立联盟”（简称“越盟”）抗日，该组织得到当时中国国民党政府的支持。1944年12月，武元甲潜回越南组建越南军队，1945年4月，武元甲将军队更名为越南解放军。1945年8月，日本战败投降，盟军总部将越南境内的日军以北纬十六度为界区分为南北两区受降，北区由中国负责，南区由英国负责。英军接收南越后，即协助法国组军，运送法国远征军至越南，并将南越交法国管理。而当时越南北方则由中国军队卢汉部领占领。日本投降后第三天，胡志明率领800名越南解放军进入河内。8月24日，原越南保大王被迫退位，日，胡志明宣布越南独立，正式在河内成立越南民主共和国。当时胡志明害怕卢汉干涉越南内政，日与前法国代表圣安东尼签署自治协议，越南方面准许法军合法进驻北越，接替中国军队；而法国则承诺在法联邦的框架内承认一个越南民主共和国，新国家将有自己的政府和军队。此后未久，双方谈判破裂。日，当胡志明获悉法军计划向越盟发动攻击时，向法国宣战，第一次印度支那战争爆发。结果是越盟军队不堪一击，退入农村地区抗法。　　　　1949年中国*在中国大陆获得胜利后，开始大规模援越抗法活动。从1950年起（在胡志明秘密访华后不久），中国先后派出陈赓、韦国清帮助越共组织和训练军队。另派以罗贵波（曾任中国驻越大使）为团长的中共政治顾问团赴越指导整风、群众工作，以及财政金融工作。1950年9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帮助越共在中国云南和广西组建了越军五个师（304、308、312、316和320师），并全部使用中国装备，而成为越军精锐。在中国军事顾问团帮助谋划和提供军事装备支持的惜况下，日，越共取得了奠边府战役的胜利。次日，法、英、苏、中、越五方于日内瓦开始了有关印度支那前途的谈判，于7月达成停战协议，内容含停火、南北越以17度线分治、1956年举行大选及越南最终需实现统一四项原则。日，美国总统艾森豪在最后一批法军撤离越南后，宣布支持南越政府。随后，陆续派出美军顾问到南越训练南越军队。1964年8月东京湾事件后，美国直接派遣军队至至南越参战。1971年4月，越共发动春季攻势。从1972年12月至1973年6月间，韩国，澳大利亚，新西兰，菲律宾，泰国派驻南越军队先后撤离。日，北越与美国、南越政府在巴黎签订署《关于在越南结束战争、恢复和平的协定》，实施全面停火，两个月内美军完全撤离越南。此后，北越军队再度恢复向南越进攻，并于日攻占西贡。日，越南*宣布南北越统一，更国名为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定都河内，并将西贡更名为胡志明市。　　　　计第二次印支战争期间（年），美国共投入兵力3403100人，亡58183人，伤153303人，耗用军费1790亿美元，最终却以退出越南及南越政权失败而告终。[22]但是，北越方面之所以能取得最后胜利，却离不开中国无私援越所付出的巨大民族牺牲。用毛泽东会见胡志明时的话来说是：“你来自越南，我在湖南，咱们是一家子，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提。我们是要人有人，要物有物。”[23]据统计，在第二次越战期间，从1965年至1973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共派出了工程、防空、后勤、筑路等部队共32万人来到越南，帮助越共抗美，共有1400余名官兵牺牲于越南并就地安葬。[24]而据西方学者研究：中国在1965年至1971间派驻北越的军队，主要用于防空，保护交通线路等，有效缓解了越南军队的后顾之忧，“中国未经公开的驻军直接遏制了美国在北越的扩张念头，是美国迟迟未向越北派出地面部队的直接原因。”[25]而在第二次越战期间，中国援助越南的的“总金额在100亿到180亿美元之间”。[26]又据统计，在长达八年的越战争中，共有1100名阵亡中国军人做了无名英雄，埋尸越南，4200余人身负重伤回国，中国共向越南提供了总值超过两百亿美元的军事装备和经济援助。因此，越共总书记黎笋承认：“我们一直认为，能向我们提供最直接、最紧急和生死关头的援助的是中国，不是苏联。”[27]　　　　越南政府最初向中国提出陆疆领土争议问题，是始于已实际完成南北方统一的1975年。此见于当时越共中央委员、宣传部副部长兼《人民报》总编辑黄松说：越南在处理中越关系问题上“开始越来越多地倒向苏联”，并宣称中法边界条约“太陈旧了，也太繁琐了，不能据以标示边界。”[28]此后，越南政府不断在中越边境制造领土纠纷。具体事件包括：　　　　1975年强占广西那坡县水弄小学，砸毁设备，称该处为越南领土，不许中国居住。[29]日、30日，出动武装人员1200余人侵入中国广西那坡县平孟地区设铁丝网，挖战壕，打伤中国边民，并在中国边线一侧埋设地雷，导致中国边民被炸死炸伤。[30]11月14日，打死那坡县新婚后持合法证明赴越南高谅省保乐县谷波乡那良村探亲的中国边民。[31]　　　　1975年派武装公安人员侵入并强占广西友谊关附近浦营丁等地区，干扰中方人员工作与当地人民的生产活动。[32]1978年派武装人员侵入广西友谊关附近浦念岭、浦寨岭、弄怀、浦营丁等地区，龙州县北城山地区，靖西县弄教、弄黑地区，那坡县弄更地区；侵入云南省河口县芹菜塘以北地区、比索河地区，侵入纵深数十米至数百米，并在中国友谊关附近边界线中国一侧埋设地雷，或在侵入地区打伤中国民兵，抢夺枪枝。[33]日，派武装人员60余人侵入弄教、弄黑地区，开枪500余发，打伤中国边民12人，抓走8人，3日越外交部通报中国驻越大使馆，云中方已有6人死亡。[34]　　　　1975年强行改变广西东路（处平而关以东）22号界碑附近中国正在铺设的援越输油管线路，宣称那里的一片中国领土是越南的。[35]　　　　
1975年至1977年间，多次阻挠和破坏中国在中越铁路接轨点中国一侧铁路的维修工作，硬说接轨点中方一侧三百多米的范围属于越南领土。日，指使二百多越南人破坏中国施工地点。5月4日，又派出五百多名武装公安和便衣人员将中方51人打伤，其中6人重伤送医院进行抢救。[36]日，单方面封堵河口中越友谊大桥，中断铁路交通。[37]因越方的这一行动，而导致自日，凡去越南和来自越南的国际联运旅客、行李、包裹和货物暂停发运，北京─河内国际直通客车暂时停开。[38]　　　　1978年8月间侵入中国云南省富宁县桐子湾地区，阻止该县田蓬公社庙坝大队打腮生产队社员生产活动，导致扭打事件，越南武装公安人员所携带枪枝弹药被中方人员缴下，后归还越方。[39]　　　　日，出动武装船只多艘，用轻机枪、冲锋枪袭击正在广西东兴县白苏岩岛附近海面进行捕鱼作业的中国拖网渔船两艘，导致副船长黄思卿当场死亡，船长何宗汉身受重伤。同日，在东经108度26分、北纬21度22分附近海面袭击正在作业的广西钦州县捕鱼船，捆绑中国渔民，抢走船上物资。[40]　　　　日，越武装人员向中国广西宁明县夏石公社廖行边防哨所肆意打炮，随后数十名武装入员侵入中国境内，向中国边防哨所开枪射击。13日，越南武装人员再次向廖行边防哨所打炮，并侵入中国境内八百米，占领中国廖行地区三个高地，利用高地向中国边防巡逻人员开枪，重伤中国巡逻人员一人。14日，越武装公安人员在中国廖行地区埋雷，炸死中国边民1人，炸伤3人。12月11日至16日间，越武装人员在中越界河越方一侧，向中国云南省金平县金水河地区、河口县河口农场与新店地区、中越界河大桥上中方一侧的中国哨兵（老街对面）开枪射击，发射枪弹上千发。12月23日，越南武装人员数十人从中国广西西路二号界碑附近侵入中国境内，开枪打死打伤中国民兵和群众九人，中国民兵被迫自卫还击，击毙入侵越南武装人员三名。[41]　　　　而据中国方面统计，中越边界纠纷事件1974年共发生100多起；1975年增加到400多起；1976年剧增到900多起；1977年边界纠纷事件不仅量增，而且连续发生越南公安人员开枪威胁中国边民的事件；到1978年，仅从8月25日到12月15日，越南当局就侵入中国广西境内近百处地段，蚕食中国领土，出动武装人员2000多人次，挑起200多次边境事件，造成中国边民数十人伤亡。[42]又有数据说：仅在1978年，越方入侵中方边境1100多起。1978年9月至1979年2月的半年时间里，越南在边境地区侵占中国领土多160余处。[43]这些零星的边界冲突，最终酿成了1979年的中国对越自卫还击作战。　　　　从日起，中国军队在中越边境全线发起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在17天作战中，突入越军防御纵深约20─40公里，攻占了越方4个省的21个县（市）。大的战斗包括：2月20日，西线大军攻克老街，经朗多、封上，3月4日攻克沙巴；东线大军同日攻克谅山，越南北方各重镇均为中国军队所控制。而谅山以南皆为平原地带，越军再也无险可守。[44]3月5日，中国军队开始奉命撤退，至3月16日全部撤回中国境内。但是，中越边境冲突并没结束，又开始转入对法卡山、扣林山、老山、者阴山地区的争夺战斗。这些山原系中越两国间的界山，主权属中国，但无人居往，后被越南人占领，利用制高点向中国境内军民射。其中，法卡山位于中国广西宁明县上石地区边缘，海拔500米，由3个高地组成，面积1万多平方米。扣林山位于云南省麻栗坡县猛硐东南，由52.3和1574.7等几个高地组成。老山位于云南省麻栗坡县船头以西，是越南西北边境的河江市至中国云南省的咽喉要道，老山主峰海拔1422.2米，是扼制这一通道的制高点。者阴山位于云南省麻栗坡县杨万地区边缘，中越边界云南三、四段10号界碑以西。[45]从1981年起，广西边防部队对越军进行反击，收复了法卡山。同年5月7日，云南边防部队收复了扣林山。从日至5月18日，云南边防部队经激烈战斗，收复了老山；同时，分兵收复了者阴山。[46]直到20世纪80年代末，中越双方才完全罢兵。　　　　为时不算很长的中越边界武装冲突，给中越双方都造成了严重的损失。有数据表明：从日开始的中国对越自卫还击战，中国解放军动共用20万人的兵力，在772英里长的战线上对越南发动全线进攻，其战争的惨烈程度直逼朝鲜战争。昆明军区在对对越自卫反击战进行总结时提到：“日至3月16日，我军牺牲6900余人，伤14800余人。2月17、18日两天，伤亡达4000人，后勤部门措手不及，无力全部救治，伤员死亡很多。”而1984年的老山战役中，中国军队牺牲939人，支前民工牺牲64人，山头被炮火削平几公尺，地表阵地一片焦土。[47]1981年的法卡山之战，中国军人的牺牲人数为154名。[48]又有数据说：在整场战争中，“中国26000战死，37000受伤；越南30000战死，32000受伤”。[49]因此，从严格的军事意义上来说，对于这场战争，中越双方谁都不是赢家。但是从战略意义上来，中国却是这场战争的真正胜利者。因为，首先，它挫败了越南政府准备以武力挑战中国以获取更多领土的野心，而使其清醒地认识到：尽管越南有大国幕后支持及抗法、抗美战争的经验，中国又经历了十年“文革”动乱，但是在综合国力的对比上，胜利的天平仍在中国一侧。此外，这场战争对于中国来说，也是受益多多，它不只是使后来中越双方的陆界谈判中，中国处于有利的一方，同时也中国认识到：整军经武，对于保卫中国疆土的意义，即在现代化战争中，中国不能再死守过去“人民战争”时期形成的经验，而应该借鉴西方强国的先进军事经验，努力使中国军队现代化。　　　　综整个中越陆疆争议情况来看，在1979年，越南在多处向中国提出了领土要求。而中国认为有争议的领土“只有5平方公里”。[50]有文章提出：“中越之间的共同边界长达1200公里，其中有争议之处多达70个。”[51]这些争议之处显然都是由越方提出。“但是全部争议地区加起来，不会超过100平方公里。”[52]经中越边境战争之后，由于中国占领了边界沿线的大部分制高点，如广西与越南交界的庭毫山、法卡山；云南和越南交界的扣林山、罗家坪大山、老山、者阴山，以及原边界上存在的争议地区──如与越南黄树皮交界的楠木坪等，“总计新增争议地区200多平方公里”。[53] 此后，从1993年8月开始，中越双方开始进行第16轮边界谈判，并于日最终于河内签订了《中越陆地边界条约》。[54]根据越南外交部副部长、外交部边界组组长黎功奉对该约的解释：　　　　越南和中国的陆地边界线约长1350公里，按照1993年达成的有关基本原则的协议，双方各自按照自己的认识在一系列地图上标出边界线(叫做“主张边界线”)，然后同时交给对方对照，在1350公里的边界全线中，双方重合的边界线约有900公里。在其余的450公里边界线上，有164处，双方有不同的认识，涉及的总面积达227平方公里左右(这些区域叫做“C区”)。另外有125处，总面积近5平方公里，由于双方的技术差距而出现了不同的认识，这些地区，双方通过合理公平的技术措施，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充分考虑到了国际法和国际惯例，双方都做出了让步，并于日与中国签署了陆地边界条约。与从前的法—清公约的规定相比，日签署的陆地边界条约对越中陆地边界线确定得更加具体和更加明确。用现代化手段更加明确地确定陆地边界线，为管理和维护边界线的稳定创造了有利条件。该约于日得到越南最高国家权力机构国会的批准并于日正式生效。根据条约的规定，两国成立了分界立碑联合委员会，成立了12个分界立碑小组、一致同意将竖立1533个界碑(从前法—清公约只立了300多个界碑)，，以便讨论将于2002年9月开始进行的全线分界立碑的具体工作。双方将努力奋斗在三年的时间内完成分界立碑工作。[55]　　　　而据来自中方的消息，日，中越两国在北京举行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陆地边界条约》批准书互换仪式。外交部部长助理王毅与越南外交部部长助理黎功奉分别代表本国互换了批准书。中国全国人大常委会和越南国会分别于2000年4月和6月批准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陆地边界条约》，该条约是由中国外交部部长唐家璇和越南政府副总理兼外长阮孟琴于日在河内签署的。根据规定，该条约于双方互换批准书之日起生效。[56]另据报道：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2005年访问越南时，中越双方最高领导人一致表示，要确保如期实现最迟于2008年完成两国陆地边界全线勘界立碑工作，并签署新的边界管理制度文件的目标，把两国边界建成和平友好和长期稳定的边界。中越两国已于日越南国家主席阮明哲访华期间，在北京发表《联合新闻公报》，双方重申将密切配合，确保２００８年完成全线勘界立碑任务并签署新的边界管理制度文件。[57] 此后事态的发展进程是：日，越南总理阮晋勇应中国总理温家宝邀请赴中国进行访问并出席第七届亚欧首脑会议期间，两国总理进行会谈并发表联合声明，声明就两国陆界勘界问题指出：“双方对陆地边界勘界工作基本完成表示满意，同意进一步密切配合，积极解决剩余问题，确保如期实现今年内完成陆地边界全线勘界立碑工作的目标，早日签署勘界议定书和新的边界管理制度协定，把两国陆地边界建成长期友好、和平稳定、互利合作的边界。双方同意在双方商定的一对口岸举行结束全线勘界立碑工作的庆祝仪式。”[58] 同年12月31日，中国外交部副部长武大伟同越南外交部副部长武勇在河内就中越陆地边界勘界剩余问题达成一致，并发表共同声明，如期实现了两国领导人确定的年内完成陆界全线勘界立碑工作的目标。[59]声明表示：“中越完成陆地边界全线勘界立碑工作，是中越关系中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事件。两国首次以现代化的界碑系统，确定一条清晰的陆地边界线，将为两国各自发展带来新的机遇，特别是为双方边境省份扩大合作、发展经济、加强友好交流创造条件，为把中越边界建成长期和平、友好、稳定的边界奠定坚实基础。”“双方商定早日签署勘界议定书和新的边界管理制度协定及其他相关文件，以便把中越陆地边界条约落到实处，为推动中越两国传统友谊不断发展作出贡献。”[60]至 日，中越两国全部完成双边勘界工作，在广西凭祥友谊关口岸举行仪式，共同庆祝陆地边界勘界立碑圆满结束。国务委员戴秉国和越南副总理兼外长范家谦分别代表两国政府出席仪式并致辞。戴秉国在致辞中表示：中越勘定陆地边界“不仅为发展两国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创造了新的有利条件，也有利于促进本地区的和平、稳定与发展。” 范家谦在致辞中表示：“越中如期完成陆地边界勘界立碑工作，为建设和平友好、长期稳定的边界奠定了坚实基础，实现了两国人民的迫切愿望，也为两国的发展创造了良好机遇。这是两国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生动体现，同时也向世界发出了越中友好合作关系良好发展的重要信号。” 戴秉国和范家谦副共同为1116号和1117号界碑揭幕。[61]至此，曾经流血争夺过的两国陆地边问题，最终获得了和平解决的圆满结局。
　　　　而据中国学界的研究意见，中越两国陆疆谈判的最终结果是：在所有双方有争议的227平方公里土地中，113平方公里划归越南，114平方公里划归中国。[62]曾经中国军队浴血战斗夺取的法卡山、老山、者阴山地区，根据有关报道：法卡山由中、越两国平分，互不驻军。[63]至于老山和者阴山地区，从1992年起，中国云南边防部队开始陆续撤出，从1993年至1999年８月间，中国军队全部排除了边境地区的地雷，1999年12月，根据新签的《中越陆地边界条约》，中国政府将老山、者阴山重新交还越南政府。[64]
　　　　回顾整个中越陆疆争议过程，我们会发现两国实际争议面积并不多，从中国方面最初的说法仅“5公里”，即便是认可越南外交部副部长、外交部边界组组长黎功奉的说法，两国涉及争议的总面积也只有“227平方公里左右”。[65]以两国陆疆界“1350公里”计，为区区的“227平方公里”打一场惨烈的边境战争似乎并不值得。因此，研究1979年的中国对越自卫反击战，所遇到的一个重要学术问题是：以中越国力对比，越南处于劣势，何以敢冒挑起对华军事冲突？其原因可以具体归结为以下四点：　　　　（1）历史上“大瞿越”的野心　　　　自交趾人吴权趁中国处于五代乱世割据交趾自立后，历史上越南出现的第一个独立王朝为 968年（宋太祖开宝元年）丁部领所建立的“大瞿越”政权（即越南“丁朝”）。[66]“大瞿越”以建立起一个能够称霸东南亚、抗衡中国的大王朝作为自己的政冶目标。979年（宋太宗太平兴国四年），丁部领（丁先皇）及其长子丁链被臣下杀害，幼子丁璇继位，大将黎桓乘机篡权，建立黎氏王朝。[67]1009年（宋真宗大中祥符三年），安南大乱，闽人李公蕴乘机夺取黎朝政权，建立越南历史上的李朝。李朝不改“大瞿越”的野心，改国号为“大越”。[68]并于1075年（宋神宗熙宁八年）起十万大军，分水路两路进攻宋朝，攻下了钦州（今广西灵山）、廉州（今广西合浦）、邕州（今广西南宁）三地。由于邕州英勇抗越40天，城陷后，“大越”军队进行野蛮屠城，共有5万平民死难。[69]在整个战役中，钦、廉、邕三州共有10民众被屠。[70]但是，“大越”征服中国宋王朝的野心并未实现。次年（宋熙宁九年），宋军反击，一直打到越南境内富良江边，越南李朝仁宗（李乾德）被迫请降、谢罪、称臣。[71]“大越”政权未能达到征服宋王朝的目的，转而进行征服历史上柬埔寨、老挝的战争，并且进攻一度攻打泰国。由于历史上中国王朝在亚州的宗主国地位不可动摇，“大越”政政权终未能实现其称霸东南亚的野心。计自宋至清，越南王朝共向中原王朝朝觐进贡不下于数百次。其中，在宋代，自宋太祖开宝元年（968年）到宋光宗绍熙元年（1190年）的120多年中，越南向中国王朝共派出使臣共40多次，平均3年一次；在元代，自元世祖中统二年（1261年）到元文宗至顺三年（1331年）的70多年中，越南使节到中国50次，平均不到2年一次。在明代的270多年中，越南使节到中国不下百次，平均两年多一次。[72]尽管历史上越南向中国称臣纳贡，仅属一种礼节仪式，中原王朝绝少干涉越南内政，越南通过这种纳页关系，不仅得贸易之实利，而且能得到中国赠地的政治好处。如：在宋代，广源州(今越南高平省)土酋侬智高叛乱，皇佑五年（1053年）被宋朝平定，安南向中国索讨广源(今越南高平省)、两峒（广西那坡县附近）领土，宋朝以广源州(今越南高平省)之地相赠。[73]在清朝雍正年间，越南蚕食中国领土，从大赌咒河（位于越南黄树皮县和河江以南）推进到小赌咒河（现云南马关城外），即向中国云南省推进边界线240里路，雍正皇帝以“安南累世恭顺”，将小赌咒河以外的中国领土赐予越南。[74]当然，中国赠地的前提条件是越南承认中国的宗主国地位，保持藩邦身份。因此，越南并不会因为向中国纳贡得贸易、赠土实利，便会放弃历史上的“大瞿越”野心。　　　　1885年中法安南之役后，清廷通过与法国签署《越南条款》（日，光绪十一年四月二十七日），将越南割让给法国，法国又于1863年占领原清朝属国柬埔寨，1893年征服原清朝属国老挝，便统称三地为“印度支那联邦”，又称法属印度支那。为安抚三殖民国民众，法国准许其各保原先王朝及官制。这样，历史上已被中国历届王朝挫败的“大瞿越”野心，又在越南新一代民族主义者身上得到了复活。1930年10月，经胡志明重新扩大的越南*定名为“印度支那*”，其以建立“印度支那联邦共和国”为已任。[75]此见于1939年“印度支那*”一届六中全会的和次年七中全会所通过的党纲上。[76]本于这一目的，日，胡志明通过与前法国代表圣安东尼签署自治协议、准许法军合法进驻北越的方式，阻止了当时中国国民政府接管越南北方。1951年2月“印支*”改名为越南劳动党，但仍没有放弃建立印支联邦的理想，其《越南劳动党级领》中赫然写着建立“印度支那联邦”。[77]越南劳动党主席胡志明更强调：“越南劳动党将把越南、老挝和柬埔寨三国人民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越南*以解放三国人民为已任。”[78]　　　　本于建立“印度支那联邦共和国”的政治目的，越南在1975年完成南北越统一后，开始加紧执行干涉老挝、柬埔寨内政的政策。日，越南与老越之间签订了一个所谓所的为时25年的《友好和平条约》，以加强对老挝内部事务的控制。令越南始料未及的是，当时的红色高棉并不卖越南人的账，宁可保持本党的独立，而导致柬越谈判失败，这就成为越南对柬埔寨实施军事干涉的直接因素。此后，越、柬边境冲突不断。1977年12月，柬埔寨宣布暂时中止与越南的外交关系，并指责越南干涉柬内政，企图强占柬领土，在东南亚称霸。鉴于中国历来主张国家、民族无论大小，一律平等。因此，在柬、越争端中，当时中国政府坚决支持柬埔寨。日，中国政府发表了一份有关要求越南停火、撤军与通过谈判解决柬越争端的声明。越南对此怀恨在心，转而实行反华亲苏路线，试图采用与苏联结盟、对抗中国的方式来达到其建立“印度支那联邦共和国”的政治目标。日，苏联边防部队故意闯入中国领土，借口是追捕一名苏联在逃犯人，而此时正当中越争端升级和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即将访华之际，因此苏联所为，显然是示威之举。稍后，苏联派出其太平洋舰队的部分南下穿越台湾海峡，直至菲律宾近海，以示对盟友越南的友持。日，越南加入经互会。同年7月3日，中国断绝援越项目，并召回了880名援越专家。[79]日，越南与苏联签订《苏越友好条约》，其中一款写道：“签约双方保证在涉及双方重要利益的所有国际问题上保持磋商。如果任一方受到攻击，双方应立即协力消除攻击一方，采取合适和有效的办法来确保两国的安全和和平。”越南认为其反华显然已无后顾之忧，便于日，动用20万兵力向柬埔寨发动全面的军事入侵，两周后（日）攻克金边。而日，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开始。　　　　综上述材料，我们可以看到：当时有能力阻碍越南称霸东南亚、建立“印度支那联邦共和国”的唯一国家就中国，这自然引起越南人的仇华心理。因此，越南企图称霸东南亚的领土野心，是导致1979年中越边境战争发的直接原因。但是，当时越南挑起对华战争却是完全是不顾道义的，因为且不计越南在抗法与抗美战争中中国所给予的无私援助，即便是从历史上的中越主藩国关系来看，越南也是获利多多。如在越南“纳贡”虚名下所得的贸易实利及中国宋、清两朝所赠广源州(今越南高平省)、小赌咒河以南之地。1985年清廷与法国签署《越南条款》承认越南脱离中国时，未曾索还原赠广源州(今越南高平省)地、小赌咒河以南地，对越南来说，已属占了大便易，而越南又有什么权力说签订《中法条约》时，越南在领土上“吃了亏”的话呢？　　　　（2）越南实施驱赶华侨政策　　　　由于历史因素，在越南生活有大量华侨。据统计，截至1978年，在越南的华侨总人数共180可人。其中生活于越南南方的华侨约150万人。[80]越南华侨对于越南经济发展曾做出了重要贡献，积极参与了越南抗法与抗美战争，对于南北越的最终统一，曾做出了历史性贡献。对此，越南国家主席胡志明曾表示感谢，并于1945年和1946年先后发表《致华侨兄弟书》和《告华人同胞书》，表示要“华越一家”。[81]但是在越南统一之后，越南政府却视华侨为眼中钉，借口“废除私有制”，无偿剥夺华人财产。并诬称“中国的爪牙在越南南方四出活动”，[82]而实施大规模驱赶政策。这显然是越南实施反华亲苏路线的组成部分。据统计，到1977年底，已有4万华侨被驱赶回国。[83]　　　　1978年3月前，中国政府曾三次秘密照会越南政府，抗议越南政府迫害华人，但无济于事。日，越南正式宣布废除私有。一夜之间，所有华侨的财产被洗劫一空。4月23日，越南宣布合并南北货币，这样，华侨又丧失了他们已往积累的赖以谋生的全部现金，不少人因生活所迫而自杀。日，中国国务院侨办公开指责河内驱赶华侨。[84]6月9日，中国外交部又声明越南自1977年初，“就在与中国毗连的省份推行‘净化’边境地区的方针。”[85]自日起，中国政府宣布开始接受华侨回国。当时中国派了两艘客轮“明华号”和“长力号”到越南接侨，一艘泊海防，一艘泊西贡。但是，越南要求华侨三天内离境，中国要求延长时间，谈判陷入僵局。[86]6月16日越南人正式拒绝中国在西贡设立领事馆。作为回应，中国要求越南关闭在广州、昆明和南宁三地的总领事馆。[87]中国大使并因生病回国。中国派出的船只也无奈回航。据统计：从1978年4月份开始，至5月底，共有7万华侨被驱赶回国，这些被驱赶回国的华侨除随身所穿衣物外，被剥夺了一切财产，不少人被打伤，贫病交加。[88]截至1978年7月，共有16万越南北方华人被驱赶回国。[89]而仅日一天，越方即驱赶约2000名华侨至中国境内，并“当场打死难侨4人，打伤数十人”。[90]而当时在越南南方的华人，由于没有陆路逃亡之便，只能坐木船向海外逃生。没有人能说得清楚究竟有多少华侨在逃亡过程中葬身怒海。当时越南革命家黄文欢曾谴责越南政府的作法“使这些人沦为‘难民’，有的死于饥渴和风浪，有的飘流到某个国家，造成了现代一场最大的惨剧。”[91]另据统计数字：截止1985年，世界各国安置了138万印支难民，其中有27万所谓的“船民”，大部分为华人。[92]而1978年6月，塔斯社却发表文章说，在东南亚国家，不只越南有华人华侨问题，隐指华人华侨充当中国的“第五纵队”。8月26日，当友谊关越南驱侨事件发生后，苏共政治局宣称无条件支持越南捍卫自己的领土完整和建设社会主义，反对外来干涉的权力。10天之后，越南同意让苏联使用金兰湾海军基地。[93]　　　　在越南执行亲苏反华方针，实施无偿剥夺华人财产、大规模驱赶华侨政策的同时，也正是中国刚经历了“文革”十年动乱、经济上最为困难的时期，中国政府对于被驱赶的华侨有救助义务，但却缺少经济实力，对于越南人忘恩负义的作法无疑会倍感愤怒，这显然是导致1979年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发生的又一重要因素。　　　　二、越南对中国南海主权侵占始末　　　　1、关于越南对中国南海主权的侵占　　　　越南政府对于中国南海领上主权的要求可以上溯至南北越分立时期。当时南越西贡政权1956年至1971年间，曾多次派舰入侵南沙群岛，并发表对南沙拥有主权的声明；70年代初，当时南越政权以维护主权名义出兵强占中国南沙群岛中的南威岛等6个岛礁；1974年1月间又入侵西沙群岛，打死打伤中国渔民、民兵，而导致1974年1 月19日的西沙海战，已见前述。但是，南越政府并不收敛。日，南越海军侵占中国南沙群岛南子岛，更名为“西双子”，非法竖“主权碑”；2月3日，侵占南沙沙岛（即敦谦沙洲），更名为“山歌岛”；2月5日，侵占南沙景宏岛，更名“生存岛”；2月17日，侵占南沙南威岛，更名为“长沙岛”；2月20日，侵占南沙安波沙洲，更名为“安邦岛”，在岛上竖碑插旗。南越海军并存这5个岛礁上派兵驻守。日，西贡外交部发表所谓《关于黄沙（帕拉塞尔）群岛和长沙（南沙群岛）群岛的白皮书》，声称对西沙和南沙群岛拥有“主权”。西贡政权垮台后，北越政府迅速接管了原南越政权控制的中国南沙岛礁，并进一步扩大军事占领。具体为：日，北越海军以“解放”名义，占领了原西贡军队强占的南沙群岛南子岛；4月25日占领沙岛；4月27日占领了鸿庥岛和景宏岛；4月29日占领了南威岛和安波沙洲。 日，越南报刊又刊登了越南全国地图，将中国西沙群岛、南沙群岛均划入其版图，把西沙群岛更名为“沙耕岛”，把南沙群岛更名为“长沙群岛”。并将“长沙群岛”划入同奈省。日，越南在南沙群岛费信岛上修建机场，并派军驻守。5月20日，越南宣布所谓“200海里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的主权”，将中国大量南海海域划人其领土。至1984年6月，越南已占有南沙群岛8个岛屿，并于该年10月，声称将通过外交途径与马来西亚解决对中国安波沙洲的争端。日和日，越南外交部又两度发表白皮书，宣称其对中国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拥有全部“主权”。1987年，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政府间海洋委员会第14届年会精神，中国政府决定在南沙群岛永暑礁建立有人驻守的海洋观测站（6月23日完工）。因越南政府派军对这一工程加以阻挠，并在赤瓜礁西北侧强插越南国旗而引起两国“3·14”海战。日，当越南政府闻知台湾准备在太平岛（西方称斯普拉特立群岛之伊都阿巴岛）修筑机场时，越南政府发表声明，表示“越南对黄沙群岛（即西沙群岛，西方称帕拉塞尔群岛）和长沙群岛（即南沙群岛，西方称斯普拉特利群岛）拥有主权”，要求台湾停止该项计划。[94]直至日，当越南政府闻知中国政府决定允许海南珠江国际旅行社开辟西沙群岛旅游线路时，又发表声明表示反对，声称：“这—行动严重侵犯越南的领土主权，无益于双方通过谈判找到根本和永久性办法来解决海洋争端。”越南对黄沙群岛和长沙群岛(即中国南沙群岛)的立场十分清楚，“越南有足够的历史和法律依据证明它对这两个群岛拥有主权”。[95]　　　　目前，越南政府占有中国南沙群岛中的28个岛礁（中国仅控制8个），是中国邻海国中侵占中国领土最多的国家，也是唯一一个宣称对中国整个南沙群岛拥有主权的国家。而在南北越统一之前，北越政府曾多次声明承认中国对于南沙的主权。如：日，北越外交部副部长雍文谦会见中国驻越南大使临时代办李志民时表示：“根据越南方面的资料，从历史上看，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应属中国领土。”当时在座的越南外交部亚洲司代司长藜禄也指出：“从历史上看，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早在宋朝就已经属于中国了。”日，北越总理范文同照会中国总理周恩来，表示：越南民主共和国承认和赞同中华人民共和国日重申享有南沙和西沙领土主权的声明。越南教科书直到1974年仍承认中国拥有西沙、南沙群岛主权。而北越政府在中国支持下1975年完成国家统一后却宣称其对西沙和南沙拥有全部主权，这种出尔反尔的态度实在令人遗憾，同时也是对当年中国援越抗美政策的嘲讽。　　　　越南政府为侵占中国南海主权，所提出的理由颇费苦心，组织学者编有《黄沙和长沙特考》一书，[96]并为西沙与南沙群岛属于越南，寻找各种理由。其代表学者有越南国家大学下属人文社会科学大学历史系主任阮光玉。仅举其观点要点如下：　　　　认为历史上越南对于“黄沙群岛”（即我西沙群岛）和“长沙群岛”（即我南沙群岛） “拥有主权”。因为已从越南文献资料阮朝（中国清代）朱本（皇帝所批阅的奏章档案）中找到了有关皇帝停止派兵去“黄沙”的批示；1995年和2001年，阮氏在越南中部沿海附近理山岛等处调查到了理山岛社民在阮朝世代为兵、充当“黄沙队”的材料，“黄沙队”的任务是开发货物、海产，保卫国家主权、检查出入船只和收税，直到19世纪60年代，各黄沙队才解散；荷兰莱登大学图书馆所藏原属于东印度公司的编号为009－01－006的西方航海图还有葡萄牙船队的一份帕拉塞尔海岸图，清楚标明了“黄沙群岛（帕拉塞尔群岛）”和“占婆暗滩”属现在的越南的广义地区；在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和国家图书馆保存有一些中国的地图资料，有一幅地图表明，到1909年，西沙的地名才首次出现在中国广东省版图上；中国古代各种资料认定，中国极南地区界线只有海南，从而肯定了越南对这两个群岛的主权。[97]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越南学者的这些观点其实是不值一驳的。所谓“黄沙队”问题，根据中国学者考证，越南古籍中所说的“黄沙”、“大长沙”等，仅指从顺广到河仙的越南沿海岛屿和沙洲。[98]以越南古代的航海技术论，根本不足以组织起到中国南海群岛开发的“黄沙队”。所谓直到1909年西沙的地名才首次出现在中国广东省版图上的问题，中国古代从来称西沙群岛为“七洲洋”，这一称谓最起码起源于中国东晋时高僧法显赴印度返国时。[99]此外，中国古代有时也以“九乳螺洲”或“长沙”、“石塘”等名称称西少群岛。如据学界考证：西方人现称西沙群岛为“帕拉塞尔”（pracel），源自葡淘牙语，意为“暗礁”或“石礁”，系从中国古籍“石塘”一词的意译。[100]至于“西沙”名称，则是起自1934年中国“水陆地图审查委员会”为了规范南海诸岛地名便于中国行政管理时的统一命名。至于越南学者所谓中国古代各种资料认定中国极南界线只有海南从而肯定了越南对于西沙、南沙主权的说法则更显可笑，此处仅引一条史料反证：“广东濒大海，海外诸国皆内属”，“公统兵万余，巨舰五十艘”，巡逻“海道几万里”。[101]　　　　如撇开越南学者的这些谬论不谈，其实越南政府早就知道其提出对于南海诸岛主权向题的荒唐。事实上在1975以前，北越政府在对于中国南海诸岛的主权一直持承认态度。如：日，越南外交部副部长雍文谦会见中国驻越领事馆临时代办李志民时表示：“根据越南方面的资料，从历史上看，西沙、南沙群岛应当属于中国领土。”而当时在座的越外交部亚洲司代司长黎禄则说：“从历史上看，西、南沙群岛早在宋朝时就已属中国了”。日，中国政府发表《关于领海的声明》，指出：中国领海宽度为12海里，它适用于中国一切领土，包括南海的西沙、东沙、中沙、南沙群岛。越《人民日报》于9月6日详细报道了这一声明，并于次日发表评论指出：“越南人民完全赞同中国政府关于领海的声明”。越南总理范文同则于9月14日向周恩来总理表示越南政府“承认和赞同”这一声明。 1974年越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普通中学9年级地理教科书》，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一课中写道：从南沙、西沙各岛到海南岛、台湾岛、澎湖列岛形成的弧形岛环，构成了保卫中国大陆的一座‘长城’。”[102]此外，1960年越南人民军总参地图处编绘的《世界地图》、1972年越南总理府测量和绘图局印制的《世界地图集》，均标明南海诸岛属于中国的领土。既然越南政府在完成国家统一之前（1975年），始终承认南海诸岛属于中国的领土，在此之后为何又要推翻这一立场呢？这就成了另人费解的问题。　　　　
事实上中国对于南海主权的享有，首先不在于中国政府发表《关于领海的声明》（日）时所提出的中国领海宽度为12海里包括南海的西沙、东沙、中沙、南沙群岛原则，而是在于历史上中国始终处于南海地区宗主国地位以及历史上东南亚诸国对于中国处于亚洲宗主国地位这一客观事实的承认。而古代中国始终处于南海地区宗主国地位的这一客观事实，则决定了南海始终是中国的属海（附海）。这也是历史上“大明海”与“南中国海”得已得名的基本原因。否则的话，当时国际社会为何不称南海为“越南海”、“菲律宾海”、“马来西亚海”、“印尼海”或“文莱海”呢？可能话这样讲，对于中国及南海与界五国均非愉快的事。因为对于中国来说，它伴随的是近代史上一连串割地赔款及丧失亚洲宗主国地位的耻辱回忆。对于其他与界五国来说，伴随的则是在历史上始终处于中国附庸国（藩国）的屈辱地位回忆。但话又不能不这样讲。因为不说明这一点，中国就只有承认南海与界五国依据《联合国海洋公约》“二百海里”说向中国争夺南海主权说法的合理性。　　　　2、有关两次中越海战　　　　为了维护中国对于南海诸岛的领土主权，新中国政府曾进行了两次著名的海战。一次为1974年1 月19日，新中国海军经“西沙之战”，将南越占领军逐出珊瑚岛，完全解放西沙群岛。当时南越西贡当局悍然宣布将中国南沙群岛中的南威、太平等十多个岛屿，划归南越福绥省管辖，在岛上竖起所谓“主权碑”，这是对中国领土主权的肆意侵犯。战斗的结果是：双方各有一艘载有一百余人的舰艇被击沉，但南越军队被击败，有48名南越士兵及一名美国人（Gerald Emil Kosh ）被俘。[103]战后，中国释放了美国俘虏，并于2月16日遣还南越全部俘虏，以显示维护南海和平的诚意。但是，西贡政府却毫无悔意，大事宣传扬西沙、南沙、中沙、东沙各群岛都是越南的，于2月1日再次出动军舰，侵占国南沙群岛所属南子岛等岛屿，在岛上非法设立所谓的“主权碑”。对于南越政府的肆意侵略行径，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发表强烈抗议，指出：“中国政府已多次声明，南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和东沙群岛，都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中华人民共和国对这些岛屿及其附近海域具有无可争辩的主权。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决不容许西贡当局以任何借口。侵犯中国的领土主权。中国政府的这一立场是坚定不移的。”[104]　　　　对于这一次海战的性质，正如中国政府在日和2月5日两次声明所指出的：完全是对于中国南海领土主权的维护，“中国政府决不容许西贡当局对中国领土主权的任何侵犯。”[105]对于这一次海战，当时台湾地方政府持与大陆相同立场，并发表有声明。鉴于这一声明具有一定的文献价值，特录之于下：　　　　“最近越南政府发表有关对南沙群岛拥有主权之声明。为此，中华民国政府曾向越南政府提出严重抗议，并重申南沙群岛为中华民国之固有领土，其主权不容置疑。南沙群岛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为日本所侵占，但战后中华民国政府于民国卅五年十二月派舰自日方接收，并派遣国军经常驻守。中华民国复于民国卅六年十二月一日将此等岛屿、礁、滩等之名称予以核定，昭告中外。”[106]　　　　同日，台湾《中央日报》又发表一社论，阐述“我们对南中国海诸群岛的立场”，表示：“南中国海上诸群岛，包括西沙、南沙、中沙、东沙等，均为中华民国之领土，自明清以降早已列入版图。”[107]
　　　　第二次海战则是中国与越南政府于1988年在南沙赤瓜礁爆发。当时中国在南沙岛礁上兴建“科学考察站”，越南派出飞机和舰艇对我考察船挑衅。3月14日，双方爆发了历时37分钟的海战，越南两艘登陆艇被击沉，两艘运输船一只沉没、一只搁浅，至少74人死亡或失踪，尚有不少人员被俘。尽管中国政府释放了全部战俘，以示和平解决南海争端问题的诚意，但是，越南政府毫无悔意，继续侵占南沙群岛的部分岛屿。以致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指出：“我们对越南当局蓄意在南沙群岛海域挑起武装冲突，深表遗憾。希望以后不再发生类似事件。”[108]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又重申：“南沙群岛是中国领土，中国对南沙群岛及其附近海域拥有无可争议的主权。”“越南政府在1974年以前对中国对南沙群岛拥有主权这一点一直是承认的，并无争议。越南1975年突然改变态度，此后还陆续派兵侵占南沙群岛的部分岛屿，这是对中国领土主权的粗暴侵犯，是我们绝对不能答应的。越南必须从它非法侵占中国南沙群岛的岛礁上撤出去。”[109]　　　　对于第二次中越南海海战，根据有关回忆资料，仍获台湾地方政府的协同，赤瓜礁战前，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舰艇编队曾经在南沙太平岛停留了一周时间，驻岛台湾官兵帮助大陆过往舰队补充了大量淡水和其他物资，并预祝海战胜利，以示中华一家精神。[110] 　　　　在此需要指出的是：尽管经两次中越海战，中国均取得了军事上的胜利，但是，越南政府并未停止对于中国南海主权的侵占活动。自《南海各方行为宣言》（日）签署以来，越军在已占岛屿上不断加强军事和基础设施建设，对西卫滩等礁滩的高脚屋进行维修，并多次派飞机和船只赴南沙侦察。为加强对南沙无人礁滩的管控，越海军在南沙牛轭礁等海域驱赶中国渔船100余艘次。另据统计：越军警在北部湾和南沙群岛共抓扣中国渔船70余艘次，抓扣中国渔民250余名，驱赶中国渔船300余艘次。月，针对中国科学考察船在南沙的活动，越南海军派船只实施不间断跟踪监视，阻挠中国科学考察船在南沙正常作业。2003年，越南还多次派测量组对所侵占的30多个南沙岛礁执行海洋测量任务，在北部湾和南沙先后举行各类演练6次，其中仅以支援南沙作战为背景的演练就达4次。此外，为提高海战能力。越南尚从俄罗斯引进“闪电”大型导弹艇的生产技术，并拟为该艇装备“白蛉”低空超音速巡航导弹。4月9日，越南又在其侵占中国的南沙岛礁上举行了“解放南沙”28周年纪念大会，越南国会副主席阮福清和越国防部副部长冯光青率团参会，并“视察”越占中国南沙岛礁。5月31日，越外交部又就中国在南海实施禁渔事发表了所谓南沙“主权”声明，宣称越南对中国西沙和南沙群岛拥有无可争议的“主权”。[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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